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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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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满面红光,激动得不得了。
  随后,朱厚照领着人到了屯田卫的饭堂,众人坐下,一盆盆热腾腾的牛肉便端了上来。
  朱厚照随即用勺子敲了敲盆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大声道:“诸位,诸位,本宫还有话想说,为了让大家出海,不至饿着,咱们的温先生弄出了罐头,以后出海,你们便带罐头出去,且看看。”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个玻璃罐子。
  这罐头在历史上,是拿破仑时期的产物,因为行军时,人们发现食物很容易腐败变质,于是拿破仑拿出重赏,希望有人解决这个问题!
  最终,一个厨师想到了办法,他发现当食物在全部置于沸水锅中,加热小半个时辰之后,趁热用软木塞塞紧,再用线加固或用蜡封死,食物在罐子之中就可以保持长久不变质,因而也得其名。
  方继藩根据这个方法,和温艳生商量了之后,试制出了十几个品种的罐头。
  其中就有雪梨罐头,将梨子泡水,煮沸,倒入罐子中密封。或是牛肉罐头,又或者是八宝粥……
  这些罐头,可以保证水手和船员们在航海的过程中,能够补充足够的营养,不至出现营养不良,或是缺乏维生素以及脂肪的情况,有了这个……对于下海的水兵和船员们来说,船上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不过这罐头的成本,自然是不低的,当然,这个成本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可对于腰缠万贯,以及能带来巨大财富的船队而言,这些成本,可谓是不值一提了。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每人领几个罐头回去尝尝看,若觉得口味不好,可以修书来提一提建议!二狗子,你有儿子吗?你儿子应该爱吃这个!”
  陈二狗的脸色又青又白,他很多次想要提醒一下太子殿下,自己不是二狗,自己是陈虎,可此时殿下叫到自己,他想说的话,却是很快吞咽进了肚子里,不争气啊!
  他乖乖的道:“殿下心里记挂着小的们,小的们感激不尽。”
  朱厚照很是豪迈地道:“来,举起酒盏,咱们……为二狗子喝一杯!”
  “喝!”众人欢欣无限。
  说实话,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吃过牛肉,他们本来就是苦哈哈,何况市面上,几乎没有牛肉,这等熟牛肉,既不是他们吃的起,也不是他们有资格吃的。
  这吃牛肉,仿佛成了身份的象征。
  又可以吹牛逼了。
  这肉的滋味,好极了,二狗吃的很欢快,早将不愉快的事忘了个干净。
  他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为了这口牛肉,这条命,他恨不得多卖太子殿下几次。
  只是才吃了一半,突的,咔擦一声。
  陈二狗拧起了眉头,感觉口里有点痛,一摸,牙齿竟有点松!
  随即,他吐出了口里的牛肉来,从这渣滓里,竟翻出了一颗钢珠。
  他小心翼翼的捏着钢珠,这……是啥?
  这牛肚子里,还会生钢珠?
  卧槽……神了啊!
  ……
  英国公张懋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没好好的歇一歇,又匆匆的赶到了宫里来。
  这旅途劳顿,他是累得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
  可即便是回来了,还有许多事呢,良辰吉日,又要到了啊。
  准备的工作,一刻都不能松懈,祭祀这等高级的玩意,哪怕是出一点瑕疵,都可能惹来上天和列祖列宗们的不满。
  也正因为如此,此等事,陛下不能轻易假手于人,这也是将这等重任交给自己的主要原因。
  就比如那方继藩吧,陛下肯定是信任的,可他有脑疾,自然也就被排除在外了。
  这等不讲究的人,怎么能去祭祀列祖列宗呢?
  张懋心里愤愤不平的这般想着。
  却突然又想,为啥自己没有脑疾,为啥自己生下来如此的健康?
  他心里又叹了口气,他一回到礼部报备了一下,宫里就来人了,请他入宫。
  张懋不敢怠慢,心里说,莫非又有什么新的祭祀吗?
  等到了暖阁,便见弘治皇帝正在对刘健等人嘱咐着什么,刘健等人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张懋缓步向前,而后拜倒道:“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弘治皇帝抬眸,见到了张懋,打量着显得有些消瘦了的张懋,不禁感慨道:“卿家真是辛苦了。”
  张懋道:“陛下,臣为陛下效力,理所应当,能为陛下分忧,臣不辛苦。”
  弘治皇帝连连点头,心里不禁感慨,张卿家,真实在啊。


第0747章 钦命巡西山
  弘治皇帝欣赏的看了张懋一眼:“你千里迢迢赶来,朕没有让你休息,却是将你召来此,说来,朕也是惭愧的很。只是……眼下却有一桩公案,朕思来想去,也只有张卿家去办,朕才放心。”
  说着,弘治皇帝的目光,扫了一眼马文升。
  马文升板着脸。
  最近马文升骂王鳌骂的厉害。
  这王鳌,真是坑哪。
  他倒没有和外头所流传的一样,认为王鳌当真勾结了方继藩,给陛下的内帑送银子。
  而是认为王鳌愚不可及,五六百万两纹银啊,就这么送走了,都说兵部糟践银子,兵部有糟践银子吗?好吧,就算是糟践银子,可和你王鳌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毕竟是有弘治朝君子之称的兵部尚书,这两年没有发挥出战斗力,可如今,逮着了机会,狠狠的骂了一通,一下子,心里舒坦许多了,这久治不愈的支气管不畅,竟也是疏通了不少。
  现在张懋终于回来了,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马文升便道:“是啊,英国公,这事儿,还非你来出面不可。”
  张懋一愣,道:“不知是何事?”
  马文升道:“请陛下将那图纸,给英国公看看。”
  弘治皇帝颔首。
  萧敬便取了图纸,送到了张懋的手里,张懋低头,这是一个图纸,上头标注了许多数字,包括了尺寸和厚度,还有大抵的图形,甚至连炮膛里头,也做了剖面图,可谓是详尽无比,只需一看,便清晰无比。
  张懋好歹是忠烈之后,看着这图纸,陷入深思。
  “英国公,以为如何?”
  “有些问题,和其他的火炮,有些不同。”张懋道。
  马文升眼前一亮,果然不愧是英国公啊,讲究,专业。
  弘治皇帝手搭在案牍上:“有何不同?”
  张懋道:“这炮管上标注的尺寸,单薄了一些,如此一来,确实可以减少火炮本身的重量,可如此单薄,太容易炸膛了。除此之外,便是炮管的问题了,炮管里,居然还刻了阴线,这……有何用?难道,不怕卡着弹丸吗?再者……”
  张懋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这图纸上的问题。
  马文升不断颔首:“不错,这份图纸,乃是驸马都尉方继藩呈送上来的,图纸进上之后,陛下很是重视,立即下旨,命兵部督造。而王恭厂,则负责了具体的制造,兵部召集了王恭厂的巧匠,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将火炮造了出来,可结果……却是……炸了。”
  张懋皱眉:“果然……”
  “还酿成了不小的火灾,损失重大,最紧要的是,也引来了京中的哗然,大家都很担心哪……可那方继藩却自称,他按着原来的图纸,将这火炮造出来了,英国公认为,可能吗?”
  张懋的眉头皱的更深,摇头:“天方夜谭。”
  “正是如此,所以陛下对此,很是疑窦,思来想去,得有人亲自去查验不可,英国公对火炮,也颇有心得,陛下又信得过英国公,不妨,就请英国公走一趟。”
  原来只是这小事……
  张懋心里唏嘘,这辈子,真是屁大的事都有自己的份啊,一生蹉跎,注定了成日在这繁琐的小事之中奔波一生了。
  只是去看看火炮而已,还需自己去?
  还有方继藩那小子,你没事吹啥牛?
  张懋只好道:“臣遵旨。”
  弘治皇帝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而马文升也松了口气,事实上,王恭厂一场火灾,让兵部大失颜面,尤其是方继藩那厮还吹嘘自己能造出来,这简直就是将兵部和王恭厂按在地上爆锤哪。
  啥意思?堂堂兵部下辖的王恭厂,这座有百年历史,负责全天下火器制造的地方,还不如你火炮都没摸过,被你方继藩请了一群逃荒的张家人的西山厉害?
  若是如此,那么要这王恭厂有何用?要我这兵部尚书何用?
  张懋道:“要不,臣明日去吧。”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明日……过几日,不是吉日就到了,祭祀准备好了?”
  “没……还没有,臣刚回京。”张懋憋红了脸。
  弘治皇帝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张懋硬着头皮,有一种原地爆炸的心情,却不得不道:“那臣现在就去,明日……得去皇陵。”
  “有劳卿家了。”弘治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张懋马不停蹄,自是往西山去了。
  姓方的那小子,做了驸马,不去祭祀,还成日游手好闲,整日瞎折腾个啥。
  张懋走出暖阁的时候,气喘吁吁,累啊,千里奔波回来,又得去西山,所以他是带着一肚子怨气的。
  ……
  陈二狗们已撑不下了。
  他们一个个拎着罐头,看着这一个个玻璃瓶里的梨子和粥水,卖相不错,可是……这玩意能吃?
  回去再吃。
  不过,接下来,他们却被告知,自己手里的凭据,可以兑换真金白银,当然,也可以兑换金票和银票。
  王金元满面红光,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苦口婆心的讲这镇国府钱庄发行的金票和银票。
  “这岂不就是大明宝钞?”有人忍不住道。
  人们对于大明宝钞可没有好印象,这玩意……贬值的太厉害,说实话,现在市面上,真没人敢用。
  王金元拍着胸脯道:“不一样,全然不一样,整合钱庄里的金票和银票,得和库藏的金银相仿的,有多少金银入库,则印多少金票和银票,若是有人取兑,收上来的金票和银票,立即销毁。太子殿下和驸马都尉作保。”
  太子殿下……
  陈二狗有些动容了。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烦恼着一件事,就是这金银怎么搬回家去,这太招摇了,哪怕他已胆大包天,连程千户都看不起,可是这么显眼和招摇的玩意摆在家里,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
  倘若这金票和银票当真可以随时取兑,倒是真便捷不少。
  毕竟,没有人愿意背着几十上百斤重的金银出门。
  陈二狗道:“徐大使和寿宁侯也作保吗?”
  “当然,寿宁侯乃是太子殿下的舅舅,徐经乃是驸马都尉的门生,什么是门生哪,门生就是儿子,都尉发生徐经他爹,这爹都作保了,你们说,这儿子,是不是作保?”
  这道理好,通俗易懂,大家一听爹和儿子,就啥都明白了。
  陈二狗毫不犹豫道:“那我兑换一点金票和银票,再取一点现银和现金。”
  这下……信了。
  不信都不成。
  徐大使的人品,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还有寿宁侯,那真是,啧啧……没话说。
  说难听一些,那寿宁侯倘若当真贪财,会将这些金银赏赐给众兄弟吗?不会!
  寿宁侯是个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人。金银在他眼里,都如浮云一般,他瞧不上,他心里头,只有义气。这金银说再难听点,就是寿宁侯送给大家的,这金银储藏在这个钱庄里,还怕取不出来?
  倘若这个世上,连寿宁侯都是个贪得无厌,臭不要脸,锱铢必较的人。那么这个世上,还会有好人吗?这个世上,还有人值得托付和信任吗?这个世上,还有善良和光明吗?
  倘若世界是黑的,那么寿宁侯就是一道光,他使历经了杀戮和狡诈的陈二狗们明白,这个世上,依旧还有光明!
  陈二狗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道:“好,我也兑一点急用的金银,其他统统换金票和银票。”
  “我也换,我也换。”
  “我换……”
  “好好好,大家不要急,不要急。”王金元笑的开了花。他是商贾,自然知道,这钱庄意味着什么,钱庄能吸储,又意味着什么,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一本万利的买卖吗?
  表面上,钱庄只是帮助大家保管银子,可一旦金票和银票,得到了水手们的认可,意义重大啊。
  王金元现在将精力都放在了这钱庄上头,只要钱庄办好了,西山这里的一局棋,便算是全部盘活了。
  他开始和招募来的学徒和文吏们,点验每一张凭据,为他们支取真金白银,或是给他们兑换金票和银票,水手和水兵们则一个个喧嚣起来,热闹无比。
  说实话,到了陆地上,他们各自回了自家一趟,见到了其他人,方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他们,哪怕是自己的亲人,都已脱节了,没有人能理解他们,而他们,也无法理解别人。一个人站在了另一个层次去看世界之后,就无法融入原来的世界。
  可只要这些从前朝夕相处的老兄弟们聚在了一起,一下子,仿佛就有说不完的话,不只如此,大家也都放得开了,一个个骂骂咧咧,说着只有他们这些水手们才懂得各种话,虽然动辄被人骂老狗,被人各种嘲笑和讥讽,却也觉得是欢快的。
  陈二狗也格外的开心,他听到这些粗俗的叫骂,眼圈通红,竟是泛着泪。


第0748章 战场之神诞生
  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躲在钱庄的后院,焦灼的等待着消息。
  虽然方继藩义薄云天,可并不见得,这些该死的水兵们,会讲义气啊。
  今日说了这么多催人泪下的话,面子是做足了。
  可倘若这些该死的水兵和水手们死要钱,不见真金白银不撒手呢?
  那就真真的作了孽,这么多铜版,还有设计出来的用纸,以及印刷的匠人,统统都做了无用功。
  没有这些水手们的金银,来作为储备,方继藩可不敢开钱庄。
  这个时代,金融系统,尤其的脆弱,随便一个流言,都可能发生挤兑,要建立信用,就必须得在许多次挤兑的风潮之中挺下来,建立信用。
  说穿了,就是哪怕再好的名声,也抵不上库存的真金白银。
  可一旦这些真金白银被水兵们换成了金票和银票,那么……钱庄便算是站稳脚跟了。
  往后,方继藩甚至可以要求商贾们收购西山的玻璃、无烟煤,也必须用金票和银票,西山的毛线,也必须用金票、银票交易,这些都是畅销品,商贾们喜欢,只要进货,就不愁销路。
  毕竟,全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就会促使大量的商贾,不得不四处去兑换金票和银票,商贾们需要金票、银票流通时,一些商贸的活动,便可以通过金票和银票促成,而一旦人们深信了金票和银票的信用,确认自己手中的纸片可以随时取兑,越来越多的人,会接受这种简单便捷的货币。
  等了足足大半时辰,王金元匆匆到了后院,他口干舌燥,大汗淋漓,见了太子和方继藩,来不及行礼,而是喘着粗气,倒了一口冷茶,一饮而尽:“殿下,少爷,妥当了,放出的金票和银票,价值有九百三十五万两,其余的,统统被水兵和水手们取兑走了。”
  朱厚照乐了。
  事实上,他对金融这玩意也不懂。
  未必知道,这金票和银票的推广,意味着什么,可朱厚照不在乎,他享受的是成功的乐趣。
  方继藩不由感慨:“咱们的军民百姓们,真是厚道啊。”
  这一届的韭菜,真的很……好割。
  大事已定,接下来,就是开始运营了,只要保证信用,能够应对各种流言蜚语,金票和银票,迟早会越发的深入人心。
  却在此时,外头有人匆匆来:“殿下,都尉,英国公奉旨而来,要见殿下和都尉。”
  朱厚照和方继藩对视一眼,自是知道张懋的来意,都乐了,朱厚照神气活现:“走,瞧瞧去。”
  到了镇国府,英国公拉长了脸,焦灼等待。
  他很忙,明日清早,还要早起,沐浴更衣,没时间在此磨磨蹭蹭。
  见太子和方继藩来。
  张懋便先向朱厚照行礼:“见过殿下。”
  方继藩则向张懋行礼:“见过世伯。”
  张懋在太子面前,不便发作,勉强露出笑脸:“殿下,臣奉陛下之命,特来……彻查王恭厂火炮炸膛之事。”说着,取出了图纸:“这图纸,可是方贤侄进献的吧。”
  方继藩道:“是呀。”
  张懋道:“进献之后,王恭厂依着图纸造出了火炮,却是炸膛了,引发了满京师的猜疑,文武百官,无不侧目,后果很严重啊。”
  这言外之意是告诉方继藩,以后消停点吧,别惹祸了。
  方继藩道:“世伯,侄儿这图纸,完全没有问题,侄儿可以用自己的人头担保。”
  “……”张懋不喜欢抬杠的人,而方继藩,历来都是杠精,他……习惯了。
  张懋捋须:“嗯,老夫的来意,就是这个,听说西山,也铸了一门火炮,是依着图纸铸造的,陛下特命老夫来此,看看。”
  他说的轻描淡写。
  却颇有几分不信的样子。
  说起火炮,张懋也算是老行家了。当初其先父在世时,张懋打小就在军营中长大,明军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火炮,据说张懋还是婴儿的时候,他爹张辅还将张懋塞进炮膛里,任张懋在里头嗷嗷叫,这叫培养炮灰。
  张懋只道:“好,带老夫去瞧瞧。”
  朱厚照精神奕奕:“好得很,好得很,张卿家,本宫亲自带你去后山。刘伴伴……”
  他一说到刘伴伴,却忙有一个宦官到了面前。
  这宦官自然不是刘瑾,乃是东宫的张永。
  张永笑嘻嘻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不禁有几分惆怅,道:“本宫又叫错了。”
  张永立即如丧考妣的样子:“这是因为殿下是个重情义的人,刘公公生前,是个厚道人哪,何止是太子殿下,便是奴婢,也无时无刻都怀念他,一想到他,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想要流下来,哈哈哈……奴婢想哭……奴婢真的想哭……”他忍不住,居然笑出来,可张永知道自己不能笑,忙是想绷住脸,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可内心的喜悦,藏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张永顿时吓尿了,心里说不能笑啊,于是这脸又哭又笑,变幻无常,索性扯着嗓子干嚎:“哈哈哈……”捂着自己的心口:“呜呜呜……奴婢该死,奴婢想到了刘公公的音容笑貌,想他在泉下,一定……一定无时无刻,都念着陛下,念着奴婢,奴婢和他,就像亲兄弟似得,奴婢的心,像刀子割一般,奴婢难受啊……啊哈哈哈……真难受……”
  朱厚照怒气冲冲,上前就是个张永一个耳光。
  张永顿时被拍飞,这一次,他真哭了,哀嚎一声:“诶呀呀!”滚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立即化身为透明人,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舔舐伤口。
  “狗一样的东西!”朱厚照怒骂。
  接着,朱厚照唏嘘一番。
  还是刘瑾好啊,竟有些发现,本宫有点对不住他,可怜的刘瑾,尸骨无存……
  朱厚照心沉到了谷底。
  张永站在一旁,满怀着幽怨,心里委屈巴巴,可不知咋的,一想到刘瑾,他就想笑,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这是病,赶明儿得找个大夫看看去。
  ……
  众人到了后山,一门火炮,早已架设在此了。
  张卫雨带着一干张家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炮身。
  这是宝贝啊,是张家人吃饭的家伙。
  听说寿宁侯回来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回来了……张卫雨和族人们,心惊肉跳,生恐这寿宁侯,又打着招牌来占便宜,他们是怕了,真怕了,看着火炮,张卫雨露出了对孩子一般的溺爱。
  等看到一行人来,人群之中,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寿宁侯张鹤龄。
  这张鹤龄论起来,还是自己的二大爷,张卫雨忙是低头,假装没有看到张鹤龄。
  张鹤龄是跟来凑热闹的,水手和水兵们纷纷都告辞了,他没走,故意留下来,他记得饭堂的后厨里,好像还有好几大盆的牛肉没有端上来,这样也好,夜里的饭也省了,美滋滋。他盯紧了太子和方继藩,他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脸是什么东西,有牛肉好吃吗?
  此时他兴冲冲的跟着来了后山,一看到了张卫雨等人,便抬头看天。
  穷亲戚嘛,很讨厌啊,谁知道这些饿疯了的穷亲戚,会不会来占自己的便宜,哼,我也很穷呢,这群穷鬼,却每日想从本侯身上扣扣索索,想干啥,反天了?
  气氛有些尴尬。
  张卫雨便上前,给朱厚照和方继藩行了礼。
  可张懋却很快,将目光落在了那火炮上。
  他手里捏着图纸,上下打量着炮身。
  这火炮,还真有点名堂,看着……竟和设计图纸上的一模一样。
  这炮身所用的钢材,竟也比寻常的火炮,要精致一些。
  他手捏了捏炮身:“竟没有气孔?”
  方继藩摇头。
  张懋啧啧道:“这就怪了。”
  须知铁这玩意,要锻炼出来,因为里头有空气,所以铁的内部,有气孔,一般的办法,就是锻铁,也就是通常意义上,铁匠拿着锤子,不断的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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