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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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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渣……丢人现眼……可耻……去死吧。
  这些词汇,竟和会试第八名的人有了联系。
  弘治皇帝表情格外的古怪。
  王鳌笑了笑:“陛下,何故……”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哭笑不得的道:“江臣,今科会试,名列第八!”
  “……”
  王鳌的表情,霎时凝固了。
  这是什么感受呢,就好像被几十个精壮的大汉围着,然后直接喂了满嘴的苍蝇给你吃。然后眼前仿佛浮出了方继藩得意的样子,亲切的问候自己,好吃吗?
  暖阁里,鸦雀无声。
  他们甚至已经不觉得方继藩两个弟子高中榜首有什么稀奇了。
  反而是……这个江臣,竟和可耻、垃圾、去死、丢人有了关联。
  王鳌老脸抽搐,老半天回不过神,仔细一回味,自己的侄子,那个高中了五十二名的侄儿……哪里还有金榜题名的风光,连名列第八人者尚且被人骂的狗血淋头,那么王道和,岂不成了垃圾中的垃圾。
  亏得自己方才还喜气洋洋,得意忘形,现在想来……竟有一种耻辱的感觉,丢人了,丢人了啊,方继藩那等败家子,尚且将名列第八的门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堂堂帝师,吏部天官,竟为子侄侥幸忝入二甲,而兴高采烈。
  这是摩擦啊,这是被人用手指头按在地上,反反复复的摩擦,摩擦完了,再将人吊起来,然后左右开弓,横七竖八的打脸,啪啪啪啪啪……
  呃……
  王鳌表情凝固,立即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这若是还表现的喜气洋洋,没得让人笑话。
  弘治皇帝真是哭笑不得……
  呼……
  弘治皇帝似乎想为王鳌解围:“这个方继藩,真真是胡闹,下次……要训斥他。”
  暖阁里依旧鸦雀无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弘治皇帝的安慰,而缓解尴尬。
  于是暖阁里,依旧是安静的吓人。
  尤其是王鳌,更是尴尬到了极点。
  他羞愤,他想找一个地缝,而后钻进去。他甚至……想死!
  王鳌是个要脸的人,毕竟是堂堂吏部天官,在这种场合,他是真的想死。
  “王师傅……”弘治皇帝看出了异样,心里有几分恼怒,方继藩这家伙,真是……
  他本想用得意忘形四字来形容方继藩,可方继藩哪里得意忘形了,人家明明谦虚的过了分,这厮一谦虚,结果天下人都如丧考妣了,这算什么事啊这……
  王鳌脸很僵,老半天,才尴尬的道:“老臣……老臣……惭愧!”
  “……”
  又是安静。
  因为暖阁里的君臣们,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不过王鳌的心情,大家却是能感同身受的。
  弘治皇帝摇摇头,苦笑:“你们……退下吧。”
  弘治十二年的会试放榜,绝对属于史上最为尴尬的一次。
  高中的人,没有一个嘚瑟的放炮竹,连那些报喜的人,也跟着遭了殃,无论敲锣打鼓到了哪家客栈或是府邸,结果人家大门一关,喜钱?抱歉,没有!为何?丢人啊,考的不好,才七十多名,有辱门楣,这算什么喜事?喜从何来呀?现在闭门反省都来不及,还四处敲锣打鼓的告诉别人,自己高中了啊,金榜题名了啊,了不得了啊,呃……你们不嫌尴尬,我还怕被人笑话呢?所以……再会。
  那报喜的人,一路跟着骂娘,走在哪儿,都没有三年前那般的热闹,更别说喜钱了,你不掏钱随个份子给那些金榜题名的读书人道一声节哀就不错了。
  其实读书人是最要脸的,也最看重自己的名声,现在已经不是谦虚的问题了,现在任何一丁点的高调,都可能遭人质疑,读书人靠四书五经来求取功名,这就注定了,他们必须白玉无瑕,做道德上的完人,即便心里有什么龌蹉,或是因为上榜而狂喜,因为成了贡士,便有了殿试的机会,接着便成为官老爷。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你再高兴,也得憋着,要夹着尾巴做人。
  ……
  王家。
  右春坊右谕德王华,此刻心情是极好的,榜文已经颁出来了,自己的儿子王守仁,名列第四,这个成绩,令他有一些小小的遗憾,因为王华乃是状元出身,现在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同时兼任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一职。
  按理而言,老子英雄儿好汉,自己是状元,自己的儿子至少也该中个会元才是。
  不过……无论如何,这也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事。
  他今日特意的告假,没有去当值,事实上,在詹事府里当值,也没什么意思,王华的职责是辅助杨廷和教育太子殿下,只是可惜,太子殿下压根就没心思在学习上。
  他倒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似杨廷和那般,因为太子不读四书五经而心忧如焚,因为……自己的儿子王守仁,其实也是一个‘怪才’。
  “少爷回来了,回来了。”
  外头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王华听罢,正襟危坐在厅中。
  过了片刻,就见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人踱步入厅,随即见了王华,拜下:“见过父亲。”
  王华捋须,含笑道:“老夫听得了喜讯,很为你欣慰,家门有幸啊。怎么,你何故不喜?”
  王守仁想了很久,然后道:“父亲,儿子看榜时,见四处都是滔滔大哭,所以不喜。”
  王华皱眉:“人家名落孙山,难道还不可以哭吗?”
  王守仁想了想:“他们以不登第为耻,儿子却以不登第却为之懊恼为耻……”
  呃……这句话有点让人无言。
  可毕竟王华是状元出身,而且这个儿子,历来脾气古怪,总有惊人之语,所以早就习惯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名落孙山的人,因为考不中,所以伤心欲绝。可在王守仁看来呢,考不中就考不中,哭个毛线,可耻。
  王华笑了:“你登第了,自然可以这样说。”
  王守仁也不和父亲辩解,却是道:“今日儿子见了一个叫方继藩的人。”
  王华一听方继藩,心里咯噔一下,他对儿子的性情,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能令他产生兴趣的人可不多,可一旦产生了兴趣。
  王华的脸色变了,义正言辞的道:“如何?”
  王守仁沉吟了片刻:“他在榜下,对他的门生江臣一通臭骂,真是痛快,将天下读书人都骂尽了。”
  “……”
  王华无言,这个傻儿子啊。
  王华正色道:“你也是读书人。”
  王守仁道:“儿子一直想跳出读书人的框架,抱着书本,是学不来真知的,儿子……”
  又开始了。


第0102章 知恩图报
  王华脸色煞白,造孽啊这是,这个儿子,真是绝顶聪明,可是自小呢,不爱读书,小时候让人教他四书五经,他对人说,‘科举不是第一要紧的事,天下最要紧的是读书做一个圣贤的人’。人家天天研究作八股文,他呢,读兵法去了;人家成婚,那是入洞房,不亦乐乎。他呢,成婚的当日,人竟不见了,家人四处去寻,才发现这厮竟和一个道人在学打坐。
  王华乃是状元及第,顿觉一世英明,毁在了这么个败家玩意身上,到了后来,王华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别的也不敢求了,只求他能中个进士,也算不辱没门楣,这王守仁倒也实在,捡起书本就来读,虽是经常不务正业,却是直接在会试中大放异彩,名列第四。
  “哎……”王华叹了口气:“不要招惹那个方继藩,此人在詹事府,游手好闲,成日跟着太子胡闹,他虽教出了几个好门生,可……”
  “儿子知道了。”
  知道了……
  王华脸色脸色却很不对劲,这个儿子,是什么性子,他哪里不知道,他说知道了,十之八九,就和人勾搭上了。
  哎……
  一声叹息。
  一世英名啊……
  王华……毕竟是清流中的清流,是道德上无暇的典范,是士大夫的楷模,是学富五车的代表。
  怎么就教出这么个败家玩意?
  ……
  暖阁。
  当一份弹劾奏疏送进暖阁之后,很快,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便传唤入宫。
  牟斌是个老实人,所以他在任期间,锦衣卫并不张狂,而陛下显然也不喜兴大狱,反而与文臣更亲近一些,这一次突蒙召唤,令他心里打鼓。
  随即,一封弹劾奏疏便掷在他的脚下,迎接牟斌的,乃是弘治皇帝铁青的脸。
  牟斌忙是捡起弹劾奏疏,顿时大惊失色。
  户科给事华昶弹劾主考程敏政鬻题,事连徐经人等。奏疏中还称,江阴富人徐经贿金预得试题,蜚语满城。
  科举舞弊,这是何其大的事,一分一毫都不可轻忽,而既然有人弹劾,势必不会是空穴来风。
  弘治皇帝面带厉声,素来宽容的他,此时也只是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查!”
  “遵旨!”
  ……
  虽是中了会试第三,可唐寅却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想到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竟要拜他为师,这比杀了唐寅更加难受。
  他将自己关在客栈里,要嘛饮酒,要嘛……便是稀里糊涂的一睡不起,泪水,已浸湿了衣衫。
  这几日,唐寅收获了许多的同情,无论如何,他会试第三,已成了贡士,若是殿试发挥正常,势必要名列一甲,到时前途自然远大。
  可即便如此,这满京师上下,还是对他抱有同情的,被人揍得面目全非,还要被方继藩所羞辱,对一个读书人而言,是何其残酷的事。
  许多人已经传出话来,即便唐寅失信,不践行赌约,那也不会影响清誉。
  毕竟事急从权,难道……真要让堂堂的江南才子,去受方继藩的侮辱吗?
  可是……唐寅最依旧两难,自己若是去拜师,这不共戴天的仇人,竟要称他为恩师,这还不如让唐寅死了算了。可若是不去拜师,即便无人责怪,许多人理解,可自己的心,终究不安。
  他心里焦虑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此时倒真想一死了之了。
  清早的时候,便有人登门,来的人乃是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和唐寅见过了礼,道:“小的奉右都御史刘辰恩大人来传个口信,刘大人,也是吴县人,论起来,和唐先生也是同乡,而今唐先生遇到了难处,刘大人感同身受,若有疑难,大可以到刘府去,刘大人在都察院里值事,倘若那方继藩逼迫唐先生非要拜师,刘大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应天府在朝的官员,也有数十人,也绝不会坐视唐先生受辱。”
  唐寅复杂的颔首点头,将人送了走。
  这位刘辰恩老大人,他是有过耳闻的,右都御史,也绝不是一个小官,这可是位列三品的朝中大佬,想不到,他竟也管起了这个闲事。
  是啊,这个赌局,当时立下的时候,谁曾想,会是这个局面呢。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唐寅被殴,唐寅输了赌局,这在许多人眼皮子下发生的事,现在让唐寅去拜师,不啻是胯下之辱。
  暗中来给唐寅鼓励的人很多,不只一个刘辰恩,想来,是许多人坐不住,看不下去,正义感爆棚了。
  外头的士人,也大多认为,唐寅断然不会去拜师的。
  唐寅心里是恨透了方继藩,在他的世界观里,似方继藩这样的人,实是人类的耻辱。
  到了傍晚,他依旧是心里悬着。
  只是这时,外头却传来了客栈里掌柜的声音:“唐解元,唐解元,不妙,不妙了。”
  唐寅忙是开了门,便见掌柜气喘吁吁的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唐解元,你和徐经是不是交好?”
  “正是。”唐寅定了定神:“不知有何见教。”
  掌柜的同情的看了唐寅一眼:“就在方才,听说礼部右侍郎程敏政与徐经牵涉到了今科科举的鬻题案,宫中已下旨彻查,就在清早的时候,锦衣卫已出动,捉拿了程敏政和徐经二人,二人被锁拿到了南镇抚司,只一个时辰不到,便又传出了消息,说是二人对鬻题一事,供认不讳……据说……是徐经拜访了程敏政,以求字的名义,拿了数百金贿赂了程敏政,因而,程敏政泄露了考题给他……”
  “……”唐寅瞬间,如遭雷击。
  徐兄舞弊……
  读书人在大明是有特权的,任何事,只要不闹得太过份,大抵官面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是天之骄子,朝廷尽力不会去做有辱斯文的事。
  可一旦牵涉到了科举弊案,就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他倒吸了口凉气,程敏政和徐兄……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徐兄再三邀请自己去拜访程敏政,甚至,就在方继藩殴打自己的那一个夜晚,自己本就是打算去程府的。
  倘若……没有发生被痛殴的事,那么……自己会如何?
  真到了那个时候,势必会和徐兄一样,和程敏政有了瓜葛。他甚至还记得,徐兄和自己提起求书的事,徐兄自己也承认,这是花了三百两金子的润笔费,万万想不到,这……竟成了鬻题的铁证。
  猛地,他觉得自己的后脊竟是发凉,那一夜若是去了,若不是自己被打的面目全非,卧床不起。那么……那一夜,他一定和徐兄一样,获得程敏政的赏识,自此之后,隔三岔五的出入程府,也会和徐兄一样,一齐以风雅之名,向程敏政求一幅墨宝。毕竟……这是潜规则,人们都这么干,自己难道会免俗吗?
  一旦陷入了那个染缸里,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么,今日锦衣卫要锁拿的,就不只是程敏政,也不只是徐兄,还有自己了吧?
  他不相信徐兄会鬻题,徐兄是个颇为自负之人,也算是满腹经纶,既然有金榜题名的实力,为何要买考题?这定是因为徐兄和程敏政走的太近,最后被人所弹劾,再加上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一查,便有太多的文章可做了。
  唐寅打了个寒颤,他既担心诏狱中的徐经,心里又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倘若不是方继藩寻上自己,倘若不是这厮对自己痛殴,倘若不是这个家伙让自己下不了地,倘若不是他派人盯着自己,放出了赌局的流言,自己……死定了。
  锦衣卫的手段,足以让死人都开口招供,徐兄进了诏狱,不才一个时辰不到,就供认不讳了吗?
  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前途,俱都毁于一旦,甚至株连家人。
  方继藩……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便这只是方继藩无心插柳,可……这是事实……
  唐寅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里的豆蔻烛火……
  次日一大清早。
  虽是开春,可依旧还是大雪飞扬。
  唐寅装束一新,甚至连颌下的短须,也好好的清洁了一番,此后他预备好了腊肉、桂圆等物,走出了客栈。
  客栈的掌柜刚刚起来,见这位新晋的贡士要出门去,且还是大清早,道:“唐相公到哪里去?”
  唐寅淡淡一笑:“拜师。”
  一听拜师,掌柜的惊呆了。
  可唐寅却已出了门,踩雪而行。
  到了方家门口。
  看着这金漆的招牌,唐寅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拜倒在了门前的雪地上,纹丝不动。
  雪絮飘落,打在他的眼睛、鼻子上,他头戴的纶巾,很快便蒙上了一层薄雪。
  清早行路的人,看到这一幕,心说那姓方的败家子是不是又折腾人了,原还以为这是方家府上的下人跪在这里受罚,可细细一看,有人却是依稀认得唐寅的。
  “是唐贡士……”
  唐寅一声不吭,只直挺挺的跪在这里。
  救命之恩啊,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不重要,做人……要知恩图报。
  他跪的身子僵直,直到方家有人起了,门子将门一开,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场景,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便忙是去府里通报了。


第0103章 救命之恩
  ……
  唐寅竟去拜师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
  原本所有人认为,江南才子唐寅势必不屑于方继藩的为人,定当死硬到底,而且,朝中许多清流,也都透露出了一些消息,似乎要为唐寅据理力争,倘若方继藩还要继续要挟下去,少不得弹劾方继藩‘逼良为娼’。
  可谁料想到,那唐寅,竟是一大清早,就拜在了方家外头,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己的名帖,提着自己的束脩之礼,直接进了方家。
  方继藩起了个大早,他显然对于邓健心急火燎叫他醒来,略显不满。
  不过……
  似乎今日,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天,名人嘛,往往正史、野史、府志、县志总会有一些记录,方继藩决心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形象,所以听到邓健说唐寅来了,方继藩便喜出望外的样子:“小香香来穿衣,本少爷要喜迎小唐。”
  小香香给方继藩穿了衣,过程之中,不免有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似乎,习惯已成了自然,方继藩竟也不以为耻了。
  哎……堕落了啊,该死的败家子。
  既然是历史名人,自然要摆出点架子出来,得把唐寅震住才好,于是命邓健去书斋将欧阳志三个门生一并请来。
  到了中堂,欧阳志三人装束一新,目若呆鸡的分列左右。
  可怜的三个贡生,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丁点的灵气,结果见多了各种荒唐,心性跟着被磨平,又经过长年累月的刷题,生生的变成了方继藩教育下的牺牲品。
  方继藩坐下,翘腿,身子微微后仰,漫不经心的道:“茶。”
  邓健邀功似得将茶水斟上,其实方继藩也不是一个能品出茶味的人,他的口太糙,可最重要的是派头。
  过不多时,哆哆嗦嗦的唐寅,便在杨管事的引领下来了。
  杨管事心里感慨啊,每一次方家进来一个读书人,都好像是推人下火坑一样,而自己,竟生生成了为虎作伥的老鸨和龟公。
  唐寅入堂,冻得僵硬的手指依旧还提着束脩之礼,本来心里对方继藩,带着莫名的感激,所以跨进门槛之前,他还在想,入堂之后,当即拜倒,行拜师礼。可一看到方继藩翘脚高坐的模样,心里就后悔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竟了狼窝,心里打了退堂鼓。
  哎……
  心里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再走,八成又要被打个半死。
  他跪下,堂堂二十八岁的年轻人,竟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郑重其事的行了礼:“吴县贡生唐寅,字伯虎,愿拜入门墙,聆听教诲,还请恩府不弃。”
  说着,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
  方继藩笑了:“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起来说话。邓健,去搬个椅子来。”
  唐寅心情复杂无比,等椅子搬了来,他侧身坐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方继藩却是高兴坏了,四个贡生啊,这四个贡生,都成了我方继藩的门生,会试前三,一网打尽,还有一个……嗯……渣是渣了点,师兄们考一二三,你竟考了个第八,真特么的想抽你。
  于是眼睛如电一般,严厉的朝江臣看去。
  江臣委屈的想哭,自放了榜出来,明明是吊打天下读书人,名列第八,却总感觉抬不起头,尤其是恩师隔三岔五的用带着凶光的眼睛朝自己瞅啊瞅的,令他更觉得惭愧,他忙是垂头,面如死灰。
  方继藩目光很快在江臣的面上划过去,这才刚刚拉了一个人进了贼窝,啊,不,是进了方家温暖的大家庭,人家初来乍到,可不要吓坏了他。于是哈哈一笑,努力显得自己和蔼可亲:“叫你小唐可好?”
  “……”唐寅默然,当然,这算是默认了。
  方继藩道:“你而今是贡生,两个月之后,方才是殿试,那时候,才算正式为官。这两个月,你便搬进方家来,为师教你们君前奏对吧。”
  所谓的殿试,不就是面试吗?
  依着这四个门生的尿性,或者说,以他们的出身,想要在面试中大放异彩,很难。
  毕竟这四人,出身最好的是唐寅,可即便是唐寅,也不过是曾经出身自商贾之家,有钱而已。和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说那个考了第四名的家伙,王守仁!
  这个人也是闻名遐迩,方继藩心向往之,人家的父亲,就是状元,现在也在詹事府里任职,别看官职不高,却和李东阳等人相交莫逆,于是乎,王守仁还只是个举人的时候,就经常和内阁大学士们吟诗作对,内阁大学士面前,都能应对自如,绝不怯场,见了天子,对他而言,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白了,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你看看你们四个,见过最牛逼的人,怕也只是为师了吧,等到了御前,一旦太过激动,或者是慌了手脚,到时这一甲前三,可就彻底玩完了。
  所以,方继藩决心突击训练,培训嘛,上一世,方继藩就曾竟过这样的面试培训班。
  唐寅显得迟疑,不过恩师有命,他还能说什么?只好颔首:“谨遵恩师教诲。”
  “还有……”几乎可以想象,唐寅这家伙,从此之后就要在方家混吃混喝,居然还要包教包会,一想到如此,方继藩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一个吃货,现在纯属是亏本经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钱啊?
  方继藩眯着眼:“小唐,为师再来问你,等殿试之后,你有何打算?”
  唐寅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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