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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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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继藩说的吐沫横飞。
一说到中国,方继藩便觉得格外的亲切。
中国之名,古已有之,早在先秦之时,华夏族人称其四境民族为蛮、夷、戎、狄,而自称为“中国”。“中国”一词最早见于周代文献,后来随着所指对象不同而有不同的含义。大致说来,或指京师,如《诗经·民劳》注:“中国,京师也”。又被称之为天子直接统治的地区,如诸葛亮对孙权说:“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而后,在《史记·东越列传》中,又有:“东瓯请举国徙中国”。又如《史记·武帝本纪》:“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五是指诸夏族居住的地区,如《论语集解》:“诸夏,中国也”。
在发现了黄金洲之后,朝中对于中国的自称,已经开始普遍了。
方继藩忍不住嘱咐道:“记得,若要润笔,那也要写的慷慨激昂一些,现在的年轻人,就吃找个,投笔从戎,宣教天下,这才是读书人该做的事,要狠狠的挞伐那些躲在书斋里读书的胆小鬼,狠狠的羞辱他们……不要怕,没人敢找你麻烦,为师给你撑腰。”
王守仁沉默了片刻,艰难的道:“不用恩师撑腰,学生不怕他们。”
方继藩这才想起,王守仁也是一个狠人,而且还是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这一下子,心情愉悦了。
……
《求索》期刊,第一篇,直接便放出了西征的檄文,此文洋洋洒洒,看得人热血沸腾,号召读书人宣教四海。
马车里,刘杰下了值。
自中了科举,刘杰的人生,可谓是顺风顺水,毕竟,自己的师公乃是方继藩,而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内阁首辅大学士。
世上,再没有什么人,比他的条件更加优渥了,何况,他还是以状元入仕,他的官途,可谓是平步青云,只短短的六七年,已是忝为翰林侍读。
自己的前途,只怕已被父亲安排好了吧,又有师公为靠山,想来……二十年之后,自是入阁拜相,延续家族的荣耀,同时,光大新学的门楣。
可是……刘杰不开心。
他所学的,是知行合一,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在那暮气沉沉的翰林院里,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笑脸相迎,讨厌师公的人,不会将自己和师公联系在一起,而不喜欢理学的人,也不会视自己为刘健的儿子,而是将自己引以为同门师兄弟。
刘杰如往常一样,打开了求索的期刊,这期刊,他每一期都会看,在翰林院里和无数的国史、诏书、奏陈打交道,刘杰更喜欢看翰林院里,师兄弟们是否又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征西讨逆檄……”
刘杰看了头版,觉得有些奇怪。
这似乎是一个檄文。
征讨的对象……乃是伪学。
何谓伪学?
不读孔孟,即为伪也。
刘杰低头,看着,车厢里,微微有些摇晃,他坐在沙发上,却是稳稳的端着期刊,每一个字,细细的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已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现在蓦然读起,竟突然,内心有一种情绪在翻滚。
当初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读书人,应当去做什么。
孔孟之道,又有什么是孔孟之道呢。
这四句真言,出自北宋的北宋大儒张横渠,无论是理学,或是新学,没有任何一个圣学流派,否认这个观点,这几乎是所有儒生们的最高理想。
可是……理想终究会被现实所消磨。
热血也终究会因人生的坎坷所冷却。
刘杰低着头,突然,眼里含着一股莫名的热泪,他手微微的在颤抖。
无数的记忆,师公和恩师的教诲,还有四书五经之中的圣人之学重新充塞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张眸,眼睛放光。
他的手,死死的捏着这期刊的边角,几乎要将它揉碎了。
“大丈夫应该像傅介子、张骞那样,在战场上立下功劳,怎么可以在这种抄抄写写的小事中浪费生命呢!”
第0998章 莫问前程
人应该怎样的活着?
又该以何种的姿态死去?
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曾探究过这生命的奥义。
可是每一种文明,每一个阶层,再细分到每一个人,他们对于这生命的奥义、理解,却是不同的。
有人生而为神的仆人,念想着死后归于天国。
有人妄图长生,肉身不灭。
有人向往财富,愿葬在金棺之下。
可是,有一个人群,他们崇拜自己的先祖。
他们将先祖的事迹,一一记载下来,世代的传颂,于是,这成为了‘史’,成为了‘学’。
每一个在‘史’中的人物,成为了‘圣’,成为了‘贤’。
所谓的学,其本质,便是圣贤之学罢了。
他们将圣贤之道,推崇成为了天下最崇高的学问。
遗憾的是,这造就了无数的腐儒。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迂腐的人学去了学问,才使学问腐朽。
可在这一门学问之中,却隐藏着一个终极的密码,这个密码,自学者们自牙牙学语起,背诵《三字经》、《千字文》起,便烙印在了每一个学童的骨子里。
或许许多人已经忘记了儿时,人们对于圣贤的推崇。
或是利欲熏心,在追逐功名利禄的过程中,渐渐的忘却了那些英雄和儒者的事迹,可内心的深处,那自三皇五帝而始,及至周公,再至孔孟,至窦禹钧,至班超、张骞,至祖逖、恒温、谢安,乃至太祖高皇帝的事迹,却随时会被唤醒。
那么,倘若要回答这个问题,对于儒者而言,他们大抵是,生当为贤,死当称圣。
安天下,立大功,建大业者为贤。
开万世之学,宣扬圣学,延誉四方为圣。
这是骨子里,不变的东西。
是一切读书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若能因此而生,快哉!若能因此而死,死亦无憾也!
在这个终极目标之下,无论是理学还是新学,其本质,是没有任何分别的,他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朝向目标的道路不同罢了。
孔孟之道,本就是超凡入圣之道,只是有人在半途,已经磨灭了自己的志气,已经渐渐的归于平庸,已经慢慢的沦为了声色犬马的奴隶而已。
一滴滴的泪水,自刘杰的眼角里流淌下来,他躲在沙发上,宛如孩子一般,呜咽哭泣。
手中的期刊,已被泪水浸湿了。
这期刊之中,那一个个的字眼,仿佛是在鞭挞着他的心,一次次的在他耳畔召唤着:“你还记得当初纯粹的自己,还记得当初那誓为人杰的少年吗?”
他早已不是少年了。
他已至而立之年。
他此刻,却如少年人一般,无法遏制自己的无声痛哭。
看看现在的自己啊,埋首于案牍,抄抄写写,为自己成为翰林而沾沾自喜;平步青云,自以为自己已超越了所有的同龄人,有着似锦的前途;当初在学府中,尚且还学习的击剑和骑射之法,现在却借公务繁忙之故,而日渐生疏;每日所思虑,是人情的往来,是宦海中的勾心斗角;张眸时,想着的一份没有完成的文章,该如何漂亮的结尾;闭眼时,想着自己妻子在耳边唠叨的家中长短。
可是……自己当初的志向呢?
而今,髀肉复生,哪里还有当年?
紧闭着眼睛,也无法遏制泪水的磅礴。
于是刘杰握紧了拳,最终,将期刊撕了个粉碎。
刘府……到了。
新宅的舒适,能令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根刺来。
刘杰进了府里,看到了书斋里亮了灯,他知道,父亲也已下值了。
于是,如往日一般,他先赶至了书斋。
果然,父亲如往的正在这里安静的看着书。
刘杰的眼睛显得有些微肿,可泪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外头的天色暗淡,书斋里的烛火,照耀在他的面上,留下了一片昏黄,倒掩盖了他脸上的许多表情。
“见过父亲。”刘杰在这位慈父面前,始终保持着拘谨。
刘健放下了书,他满意的颔首点头,眼里,满含着欣慰。
刘健对现下的生活很是满足。
自己深受陛下信任,忝为内阁首辅,而自己的儿子,也是平步青云,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功名啊。
他热爱这样的生活,并为之而自豪。
“你的气色不好?”刘健笑吟吟的道。
“许是近来有些疲乏。”刘杰平淡地答道。
刘健道:“你还年轻,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是。”刘杰回答道:“儿子谨遵父亲的教诲。”
“你啊,就是太敦厚了。”刘健见刘杰抿着嘴的样子,笑了,见到自己儿子在身边,总免不得心里暖和,想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老夫在想,你若是有你师公的几分才智,为父才真正肯放心,仕途险恶啊。”
“父亲。”刘杰对此,充耳不闻,突然眼眶又红了,想说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拼命忍住。
刘健继续微笑着道:“你看,你又来了,提到了你的师公,你就非要和老夫急,老夫今日可没诋毁他,哎,常人都说,女生外向,可在咱们刘家,男儿也是胳膊肘子向外拐的啊。”
刘健又连忙宽慰:“好啦,好啦,为父承认,没有你的师公,怎么会有你的今日呢,他于你有再造之恩,这一点,为父平日不说,可心里,却是记着的,我们刘家,不是寡情忘恩之人。所以呢,你得记着这份恩情,时刻铭记于心,老夫呢,受他的恩惠,心里头……也是热乎的很哪,寻一些日子,老夫亲自去他的府上……”
刘健显得很愉快,登门造访,这感情可不能生疏了。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引发某些清流的质疑,可我刘健,入阁十数年,还在乎这个?
知恩图报嘛。
“你有心事?”看刘杰久久不言,刘健这才意识到刘杰的异常。
刘杰摇头道:“没有,只是父亲提及到了师公,有些感伤而已。”
刘健便乐了,他能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个感受,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他便移开话题:“来,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那求索期刊的头版,你看过了吗?那一篇征西讨逆檄,真是文采斐然,必定不是你师公的文笔,那笔锋如刀,倒很像是你的恩师,就是那个王伯安,哈哈……不过想来,这还是你师公的主意,你师公这个家伙啊,还真是能打算盘,噢,他爹要征西了,他便开始四处鼓动,巴不得全天下都跟着他爹去黄金洲,你看看,这家伙鼓吹的多厉害,什么宣教天下,什么汉贼无两立,圣巫不共戴天,什么立功,立言,什么超凡,什么入圣。瞧瞧他的心思,黑,真黑,读书人也是人,求取功名,靠什么,终究还是科举啊,那文章却让人提三尺剑,扬帆万里,仗剑西行,你说,说出这话的人,他还是人吗?噢,他自己抱着脑袋,躲在公主殿下的怀里,说自己脑壳疼,却糊弄热血的书生,啊……别总绷着脸,为父没有诽谤你师公的意思,这只是笑谈嘛,求索期刊一出,内阁里头还有各个部堂的诸公,嘴都笑歪了,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
刘杰依旧沉默着,没有吭声。
“也就骗一骗一些不谙世事的读书人罢了,这读书人去了黄金洲,有何用呢,宣教四方,说来容易,何其难也……”
“父亲,我身子有些不适。”刘杰好不容易开了口。
刘健只好道:“这样啊,为父糊涂了,好吧,你早些去歇了吧。”
“是。”
刘杰作揖,旋身,朝向书斋外的黑暗徐步而去,身子渐渐的隐入了黑暗。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刘健摇摇头,想着这不苟言笑,每日绷着脸的儿子。随即,又笑了,取了书桌上的那一本《求索期刊》,低头,又轻声诵读起来,越读,越发的觉得,方继藩用心之深,这家伙,会坑多少可怜的秀才啊,不过幸好,但凡有识之士,都不会被他蒙蔽吧。
……
快马已将敕命送至贵阳。
平西侯方景隆接了旨意,平西侯行辕中的属官们俱都哗然。
出海向西开疆,据说已有旨意,传达至各个卫所了。
各卫所的将士,欢呼不绝。
虽说人离开了故土,便如飘零的落叶。
可是军户们,实在是没法儿活了啊。
那些出海的水手和水兵事迹,早已成为了一段又一段的传说,在军户之中传颂,多少人内心渴望着,能如他们一般,一朝发迹,成为人上之人。
可对于平西侯而言,这不啻是灭顶之灾,平西侯镇贵州,已是贵不可言,为何要冒此风险,前去那万里之外,这路上若有个什么好歹,反而失了性命,倒还不如在这贵阳,享无尽富贵。
方景隆谢了恩典,手持着圣旨,呼出了一口气,才道:“请回禀陛下,臣收拾行囊,不日将快马入京,随时出海。”
他目光炯炯,他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第0999章 蒸汽机车通车
既有王命,怎么能犹豫呢。
这是态度问题。
方景隆的能力,若是值得商榷的话,那么他的态度,却是绝不会有丝毫的问题的。
这也正是朝廷所欣赏他的一点。
那宣读旨意的宦官,朝方景隆行了个礼,连茶水都不敢喝一口。
从前,方继藩混迹京师,开口就是我爹方景隆。
而如今,人人却知,方景隆有一个叫方继藩的儿子。
宦官见了他,如见瘟神一般,哪里敢讨茶水。
方景隆手里拿着圣旨,现在所考虑的,却不是是不是去黄金洲,而是怎么去,到了黄金洲如何行事的问题,首先……得知晓黄金洲的地理和天文,以及大明在那里的安置情况啊。
……
最后一条铁轨,终究铺进了内城。
在铺设铁轨之前,在内城,靠近紫禁城的位置,一个巨大的车站,已经修建完毕。
混凝土最大的好处,并非是它比其他建筑材料有什么优势。
优势是有,可无论是土木还是砖石结构的宅邸,经过人们几千年的不断演化,早已达到了高超的水平。
混凝土最大的优势在于,在保证坚固耐用的基础上,能保证工程的进度。
朱厚照挥洒着汗水,这最后一条铁轨,是他亲自铺设上去的,他将一个巨大的螺丝钉,钻入了预设的枕木孔洞里,接着,再用扳手,将紧固件使其死死的固定在了枕木之中。
这一项巨大的工程,在经过了八个月的努力之后,终于彻底的完成。
四十一里长的铁轨,八座站台,连接了新城和旧城,六千多匠人的努力,每一里的造价,高达九万三千两纹银。
不只如此,为了前期的铺设,新建的钢铁作坊,新建的紧固件和螺丝工坊,还有枕木作坊,以及蒸汽机车的研究、制造费用,甚至……若是还加上购置的大量土地成本,那么……这个数目,只怕还要增加许多倍。
大明一年的银税,只怕也不及这个巨大工程的两成,从一个图纸,再到一个个难关的攻克,到一个个匠人变得成熟,到越来越多的生员,慢慢的明白它是怎么来的,为何它能传动,自上游到下游,七八万人,围绕着这条铁路劳作、生产、思考。
朱厚照一屁股跌坐在了参杂着碎石的枕木上,显得虚脱无力,近三年的时间……终于……从一个概念,再到脚下的铁轨,终于……完成了!
踩在自己脚下的,是一条白银铺就的道路,是无数人血汗的累积。
接着,他巍颤颤的站了起来,左右四顾,四周,有生员,有匠人,有苦工,各色各样的人,看着太子殿下,朱厚照大手一挥:“滚回去休息,明日通车!”
接着,朱厚照坐上了马车,这一路,回到了西山。
方继藩正苦着脸,在镇国府里,提笔,对着案牍发呆。
还缺点啥呢。
这是亲爹啊。
总感觉,还少了一点什么。
罐头,对了,是罐头,这罐头……要多带一些,此次……船队将尽力的少运一些货物,也会有数百艘新造的舰船,加入船队之中,这规模格外宏大的船队,将带着数不清的补给品,承载着大明对于新世界的希望,一路西行。
也就是说,这一次航运,将不是以带来财富为目的,虽然不介意,多少抢一点啥带回来作为纪念,可真正的任务,却是将大量的人口,带到黄金洲去。
近千条大小舰船,预估的军户,是十一万,不只如此,他们还将带上家眷,若是没有足够的药品和补给,又或者,他们运气差一些,遭遇风暴,都可能尽数葬身鱼腹。
舰队为了规避风险,将分五批出发,每隔一月……
方继藩总觉得,可能带的东西少了一些什么。
现在,生产‘厨具’的作坊,正在日夜不停的生产,生铁,是足够的,练成了钢之后,便锻造出半丈长的菜刀,一丈长的驱鸟棍,还有用来猎虎们打猎用的弓弩,当然,顺道还制造了一些给移民们抵达之后,表达内心喜悦的炮仗。
当然,炮仗大是大了一些,可九死一生,抵达了新世界,内心的喜悦,总比过年要高级一些,这些,都是可以解释,情有可原的。
甚至……还要预备大量的农具和工具。
大量的移民,必须立即进行开垦,等到他们自给自足,能够生产农具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人人都希望自己开局等级九百九十九,下船就有黄金套。难道让自己的爹,带着一群穿布衣,手持木棍的家伙们,跑去那万里之外的世界?
方继藩努力的搜索着,恨不得将整个西山都打包,让自己的爹带走。
“老方,老方……”
朱厚照匆匆而来。
方继藩抬头,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眼睛通红。
最近……似乎,每一个人都多愁善感,爱哭鼻子的人比较多。
难道,也被自己丧心病狂的征西讨逆檄感动了。
方继藩头皮有些发麻,不会吧,这鸡血太子也吃了?
朱厚照二话不说,上前,便是给了方继藩一个拥抱:“成了,成了!”
方继藩:“……”
朱厚照激动的道:“铁轨啊,铁轨……已经铺设完毕了,各处的车站,也已完工,蒸汽机车,已生产了六列,每列有车厢八个……老方……本宫终于将这铁轨,铺成了。”
方继藩有点发懵。
成了……
几年之前,方继藩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甚至,他将蒸汽机车的构想提出来时,只是希望,自己所开的‘脑洞’,能够激励后世的徒子徒孙们,朝着这个伟大的构想去迈进。
他愿意砸钱去尝试,一方面是太子殿下表现出了极浓厚的兴趣,另一方面,似乎也乐于如此。
毕竟,银子砸进去,就算是不成功,可是总能研究出点什么,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银子是不会白花的。
可现在……蒸汽机车成功,铁轨……也终究铺设成功。
虽然只是短短的四十里……可这四十里,对于方继藩而言,已是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殿下威武。”方继藩激动的拍着朱厚照的背。
朱厚照咬牙切齿道:“是你我威武,哈哈,成了……终于干成了,自打开始研究这蒸汽机车来,多少人在看本宫的笑话啊,老方……明日就通车,明日,我要亲自将蒸汽机车,从新城,开到旧城去!”
方继藩顿时眼珠子打转:“要热闹一些才好,得邀请一些人。”
“邀请谁?”朱厚照有点无言,他看着方继藩。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下了邀请,有人会来吗?
毕竟没有人对会动的车,有什么兴趣。
百官们对此,兴致缺缺,他们认为,这是奇巧淫技,除非亲眼所见,他们是绝不会对蒸汽机车,有半分认同的,毕竟,他们顽固的恪守着‘子不语怪力乱神’。
皇帝老子……根据宫中传出的消息,陛下现在想抽太子殿下已经很久了,他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对于这玩意,产生什么兴趣。
“就怕邀请不来。”
朱厚照显得没底气:“要不,我们等到通车之后,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再……”
方继藩摇头:“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指着靠这个发财呢,当然要越轰动越好,一来图个吉利,二来,让这满京师的人看看……我有办法。”
“啥办法?”
朱厚照觉得脑袋疼,这方面,他确实经验不足。
方继藩似看智障一般的看着朱厚照,笑呵呵的道:“太子殿下啊,这就是多用脑袋的好处,你放心,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保准,明日通车之时,所有人都会来捧场!”
朱厚照兴冲冲的看着方继藩,他知道,方继藩总会有办法的。
“当然……这个法子,会有一点风险!”
朱厚照挺起胸膛:“本宫……不怕!”
……
方继藩最欣赏的就是朱厚照这一份勇气。
有的人,勇气是与生俱来的。
这样的人,要嘛被人称之为英雄,要嘛,他就被人鄙视为二货。
为了确保通车无误,方继藩不得不放下手头上的事,和朱厚照一道,到了始发站,这里,依旧是靠近宫城,以及新城里的所有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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