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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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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太子,看着方正卿,看着一个个的孩子,他仿佛看到了未来。
王守仁絮絮叨叨的念着。
突然,马上,有人脸憋得通红,却是有人出了一口气,人就是如此,无论是骑在马上,无论是开弓,都靠一口气撑着,这一口气散了,那么,整个人便松懈下来。
出一口气的乃是朱载墨。
朱载墨分心了,他又想起了父亲小时候,将自己抱在马上,然后呼喝着飞马驰骋的一幕,自己那时……才是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孩子啊……
他一松懈,手中的弓便松弛了下来,身体有些不稳,座下的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动了动,朱载墨身子倾斜,要摔落下来。
王守仁眼疾手快,一个纵跃,已至朱载墨身边,一手将朱载墨托住。
朱载墨身子稳下来,才堪堪又骑上了马,只是吓得冷汗淋淋。
“师兄……我……”
王守仁面无表情的瞪着朱载墨,厉声道:“倘若我不在此,你就要摔下马来。倘若这是在战场之上,你已经死了。马通人性,马上的人,心浮气躁,马自然也会心浮气躁。我教你需憋住一口气,要轻松,要平和,你为何不听。”
朱载墨不敢为自己争辩。
王守仁厉声道:“继续弯弓,别人歇息时,你不准歇息。”
王守仁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头,他目力极好,便见弘治皇帝领着诸臣而来。
王守仁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回首,便匆匆离开了校场,弘治皇帝抬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孙子,见他差点摔下马,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又见王守仁在呵斥着什么,心里不禁为皇孙抱屈。
此后,朱载墨再无多言,全神贯注,坐在马上,开弓,纹丝不动。
王守仁则快步上前:“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低头看了王守仁一眼:“这是在做什么?”
“学骑射。”王守仁简单干脆的回答。
方继藩站在后头,没有吭声,若是其他的弟子,他肯定要站出来,狠狠训斥一通,撇清自己职责的。
可是……王守仁拳头比较大,性格比较直。
弘治皇帝皱眉:“小小年纪,需要学习骑射吗?”
王守仁道:“这是恩师的吩咐。”
方继藩:“……”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见弘治皇帝扭头看过来:“陛下,儿臣应当说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当然,儿臣不会这样说,因为……儿臣也同意太子殿下的做法,保育院第一期的孩子,年纪都已不小了,他们这些年,学了不少的本领,他们未来,都是我大明的龙凤,儿臣对他们的教育,才不敢松懈。先秦之时,君子需学六艺,既要读书,学史,明算,还需学礼,驾车,当然……还有射箭。”
方继藩顿了顿,又道:“这是因为,先秦之时,条件恶劣,自是不可以和当今的太平盛世可比,再加上,礼崩乐坏,各国纷争不端,是以君子们,倘若只是躲在书斋之中,则势必难以成为有用的人。可自天下一统以来,历朝历代的君子,则只知读书,渐渐开始荒废骑射,这想来,也是因为,天下承平,已不需骑射的地步。可陛下……未来……我大明,还会是太平盛世吗?”
“你说什么?”萧敬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做未来不是太平盛世,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天下安定,你方继藩这是什么话?
……
第1071章 齐家治国平天下
萧敬是个太监,自是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
这方继藩方才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些话,合适吗?
萧敬说罢,却发现,一道杀人的目光,突然迎面而来。
他一愣,循着这目光看去,却发现是王守仁。
王守仁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虽没有做声,只是这眼神……竟让萧敬有一点寒意。
萧敬心里有些怒意,咱不敢惹方继藩倒也罢了,会畏惧你一个小小的侍郎,你哪根葱,敢跟咱摆谱?
虽是这样想,可沉默的王守仁,纹丝不动,犹如标枪一般,站的挺直,却还是让萧敬心里一寒。
方继藩当然是选择原谅萧敬的粗鲁。
毕竟……方继藩是个平和的人,他和性格冲动的王守仁不同,他热爱和平,与人为善。方继藩笑吟吟的道:“萧公公此言差矣,而今,大明下西洋,发现了天竺,这天竺北部,有蒙古人的残部盘踞,组建了大帝国,其幅员之广,人口之多,自是不在话下。再往北,则是不可一世,甚至隔绝东西,与佛朗机人逞凶的奥斯曼帝国,除此之外,还有佛朗机诸国。当今天下,已不似往昔了,从前,天下一统之后,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可如今,无数的地理被发现,我大明,还可以关起门来,自得其乐吗?”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颔首点头:“萧敬,以后不要胡说。”
萧敬顿时有一种,被陛下在自己后腰捅了一刀的感觉。
陛下,奴婢可是处处都在为您说话啊。
他忙笑吟吟的道:“是,奴婢该死,奴婢不是东西,奴婢掌嘴。”
扬起手,干脆利落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有点疼,顿时龇牙咧嘴。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你继续说下去。”
“皇孙非但要能文,且还要能武,哪怕将来,天子自不需御驾亲征,却也必须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如何才可以击败敌人,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钦佩,才能树立起威信。为天子者,理当运筹帷幄,深知军中的事,对于大军作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方才能体恤将士,能提拔有用的人才,为之所用。陛下,汉武皇帝从未亲征,可他自幼,就在禁苑之中,带领禁卫,学习骑射之法,对于行军作战,之耳熟能详,对于每一个将领的优劣,俱都了若指掌,因而他当政时,将星如云,汉军攻略四处,无往不利。”
“是以,皇孙理应学习弓马,若连弓马都不熟练,如何知道将士们的辛苦,倘若不知如何开弓引箭,又怎么知道,大军在作战过程之中,所费的弓弩,以及每日可行多少里,更不可能,能够提拔将士了。”
“再者,为君之人,势必要有足够的耐心,需有超出常人的自律。陛下……”方继藩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我大明勤政的天子,自太祖高皇帝以来,还有文皇帝,再之后,便是陛下了,陛下勤政之名,宇内皆知,儿臣佩服之至,这自是源于,陛下的自律远超他人,可如何才能做到,如此的自律的?”
“军伍之中,用纪律来遏制军士们的欲望,用大量的体力消耗,来磨砺将士们的士气,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在任何时候,都是无论入营者是什么心性,性子如何,可入营之后,势必是立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皇孙不缺智慧,也不缺对于百姓的怜悯,所缺的,恰恰是对自身欲望的克制,因而……儿臣命王守仁,磨砺他的意志。”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他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孙子。
于是……他背着手,咬唇,不发一言。
方继藩左右看了看:“陛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什么?”弘治皇帝觉得匪夷所思,借一步?你想说什么?
可弘治皇帝还是点头。
这就让人有点难受了。刘健等人……自是以为方继藩一定有什么鬼主意。
可萧敬心里更是忐忑,不会又说咱什么坏话吧。
朱厚照心里发毛……
弘治皇帝信步向前走了数十步,方继藩则快步跟上,其余人只好站在原地。
方继藩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陛下……儿臣一直都有个想法。”
“你说。”弘治皇帝远远的眺望着校场上的朱载墨,这个小子,憋红了脸,其他人都已休息了,他却受了惩罚,不得不继续骑在马上,开弓,想来……一定很不好受吧。
王守仁那个家伙……也太严厉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皇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第一个找他!
方继藩道:“陛下有没有察觉,当今天下的局面,已经大变,大明受佛朗机人的威胁,而奥斯曼帝国,又隔绝了大明的陆路,不只如此,在西域,有数不清的游牧蛮族,虎视眈眈,尤其是在鞑靼人彻底衰弱,他们对于大漠,虎视眈眈。不只如此,西洋诸国,虽是依附,可未来……难免不会有战火,大明的将士,为了两京十三省,为了中国的安定,不得不征发至四海,为我大明卫戍在天涯海角。”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是啊,朕想想,自下了西洋,突然发现,眼前变大了,越是看得深远,心里越有隐忧。”
“可陛下是否想过,无数的将士,都在大明鞭长莫及之处,大量的军队,随着朝廷的新政,开始变得锐意进取,这些将士们,一旦远征,便远离了朝廷的视线,朝廷不得不予以他们更多的权力,那么……这些将士们,该如何约束呢?”
弘治皇帝皱眉。
方继藩指出了问题的最关键所在。
任何的王朝,其疆域都会有极限,因为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军队就难以控制,为了让远疆的将士们得以之卫戍边镇,可路途遥远,就必须得给他们专断之权,以免发生紧急事态,等到急报传来京师,黄花菜都凉了。
可一旦扩张到了极限,就难免会如盛唐一般,最终不得不给予将士们特殊的权力,这些人权势越来越大,最终尾大不掉,最终的结果,反而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割据。
方继藩道:“儿臣在想,之所以如此,在于对于许多将士们而言,朝廷是无法体恤他们的辛苦,他们背井离乡,离家万里之外,而朝中的天子,和他们就如两个世界,不但相隔万里,便是彼此所思所想,也是各有不同。天子不懂得抚恤将士,不知将士们的辛苦,不能忧将士们之所忧,想将士们之所想,难免,就会发出无数糊涂的旨意,而这些旨意,对于许多将士们而言,却是怨声载道,最终,将士们对皇帝离心离德,对朝廷再无敬意,这……才是未来天下最大的隐患啊。”
“是以,儿臣以为,皇孙理应学习军中之事,既可知道……军中发生了什么,将士们有什么想法,能与将士们一样,同甘共苦,能够体谅他们的难处,设法解决他们的困难,如此……天下的将士,才能对他敬若神明,他们会如父亲一般,去看待自己的天子,上阵时,肯因皇命,而奋勇杀敌,卫戍时,凡有不利朝廷和天子的事,他们也断然不会去做。陛下常常说君父、君父,这君父固然得有严厉的一面,需让人敬畏君父所设立的法度,可也只有天子有慈父的一面,能知人冷暖,才可使无数的将士,为之效劳,哪怕是卫戍在荒漠、天涯、海角,他们依旧深信,万里之外的天子,依旧值得信赖,他们的流血牺牲,都可无后顾之忧。”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继藩之言……”
弘治皇帝背着手,仿佛一下子,方继藩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匣子:“甚得朕心,此谋国之言,你继续说下去。”
方继藩道:“皇孙在学中,也学习骑射,此事只要传播天下,将士们自会滋生出亲近之感,此谓之共情,又可称只为同感、同理心、投情,儿臣以为,皇孙能得将士们爱戴,这并无坏处。”
“是吗?”弘治皇帝若有所思:“只是百官,难免……会有怨言。”
方继藩道:“可是武臣们,定当欣慰不已,陛下,治理天下需靠文臣,可定天下,却非武臣不可。”
弘治皇帝听罢,叹了口气:“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朕……”
他突然驻足,朝萧敬招了招手。
萧敬心里咯噔一下,咋……真说咱坏话了?
他忐忑不安的上前:“陛下。”
弘治皇帝板着脸看着萧敬,道:“今日之后,诸官言行,都需打探,过几日,奏报要送到朕的案头上来。”
萧敬狐疑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却忙道:“奴婢遵旨。”
弘治皇帝而后点头,又朝方继藩道:“只是,如此对待皇孙,是否苛刻。”
方继藩正色道:“既然要练,那就得和寻常将士一样,倘若只是花架子,只是摆设,那么不如不练,反而为天下人所笑。王守仁熟知军务,深谙兵法,有他做这教头,儿臣……放心。”
第1072章 有钱就可以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可他还是孩子啊……”
道理,弘治皇帝懂。
这个教育能不能行得通,是否真如方继藩所提出的远景一样,弘治皇帝现在看不到。
他现在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孙儿在受苦。
瞧着这孩子如此可怜,弘治皇帝的心,如刀割一般。
方继藩便朝朱载墨招手:“载墨,你来……”
朱载墨听到恩师大吼,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已不属于自己了。
可依旧拉着弓,纹丝不动。
方继藩见他不理自己,顿时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正在气急败坏之际。
便听王守仁道:“殿下,听恩师的话。”
王守仁下了令,朱载墨顿时轻松下来,松了弓弦,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而后,跃下马来。
他跃马的动作,吓得弘治皇帝又出了一身冷汗,方继藩却禁不住酸溜溜的道:“陛下……凭良心说,皇孙现在不太听儿臣的话啊,以后皇孙出了啥事,可不能怪儿臣。”
可惜,弘治皇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朱载墨已是大汗淋漓的冲上前来,朝弘治皇帝一礼:“孙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忙是疼惜的抓着他拉弓的胳膊,正要嘘寒问暖,方继藩在旁板着脸道:“殿下,你的伯安师兄教授你骑射,你可甘愿吗?”
“甘愿。”朱载墨立即站的比标枪还直,发怒大吼。
这一吼,吓了弘治皇帝一跳。
方继藩又道:“辛苦吗?”
“不辛苦!”朱载墨又照例大吼。
“他惩罚你,你心里可有怨言!”
朱载墨大喝道:“绝无怨言!”
方继藩忍不住摸一摸朱载墨的头:“载墨,为师最看好的就是你,这是欣赏你这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韧性,众弟子之中,你是可塑之才。”
方继藩随即笑吟吟的朝弘治皇帝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喜提如此龙孙,实是国朝之幸,是陛下之幸,是儿臣之幸,也是万民之幸啊。”
弘治皇帝:“……”
他看着一脸热情的朱载墨,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孙子,虽堪堪八岁,等过了这个年,就该九岁了,长久的磨砺,已让他显得比寻常孩子成熟的多,再过几年,只怕就要大婚,到了那时,说不定的曾孙,就要出生。
他……长大了,再不能将他当孩子一般。
弘治皇帝道:“好好学习,若是辛苦,可以和朕说。”
朱载墨大喝道:“禀皇上,孙臣不辛苦。”
弘治皇帝苦笑摇头:“去吧。”
一挥手。
朱载墨二话不说,又回到校场,骑上马,继续拉弓,接受惩罚。
看着这精力充沛的少年郎,弘治皇帝也不知该是欣慰,还是苦笑。
弘治皇帝瞥了方继藩一眼:“朕将载墨托付给你,放任你教导他,其一,是因为朕知道你是有才干的人。其二,朕也深知,当今天下变了,变得越发,令朕看不明白,朕的眼界高了,也宽了,论起来,此乃千年未有之变局,未来我大明需什么人才,未来什么样的人,可以继承大统,朕一概不知,朕看不清前头的路,朕就信你。可是……朕既托付你重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照旧不轻饶你。”
方继藩正色道:“请陛下放心,儿臣所作所为,具都为了大明,实无私心,更不求陛下‘厚赐’,陛下的赏赐,儿臣想都不敢想,儿臣只求一心做事,继先祖之遗志,报效皇恩。”
弘治皇帝脸色一变,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继藩一眼:“你不要左一口厚赐,右一口重赏,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是提醒朕,那剿灭倭寇……朕曾许诺重赏的。”
方继藩一听,顿觉得自己守身如玉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儿臣冤枉啊,儿臣从未想过这些,儿臣一心只为社稷,万万想不到,陛下竟如此诛心。陛下,咱们得说好,若是陛下当真讲信用,厚赐儿臣和那利欲熏心的唐寅,不可再赐金了,儿臣和唐寅,都不爱财。”
弘治皇帝莞尔,他突然觉得,自己习惯了方继藩此等性子,有时不见他有点小心思,竟是有些不习惯,他板着脸:“倭寇还没有彻底剿灭呢,你不是说,不久之后,要召倭国和朝鲜国以及琉球等诸藩国的贵族子弟们来京吗?朝鲜国和琉球倒还好说,只是……这倭国……派遣大量的质子,朕怕出点什么乱子。何况……朕昨日听了李卿家的进言,他对此,颇有几分担忧,这些年来,大明可谓是一日千里,这土豆和红薯,还有四轮的车马,有玻璃,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这些东西,若是都让这些质子们学了去,只怕……对我大明,未必是好事。”
李东阳素来多智。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大明一直对外藩,历来严格,除使节之外,决不允许私人的往来,哪怕是使节,也有专门的机构管理,免得他们滋生事端,或者是窥探什么。
现在派遣大量人员来大明,可未必是好事。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放心,儿臣自有儿臣的考量。”
弘治皇帝想了想:“至于皇孙……也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弘治皇帝带着深深的担忧,起驾回宫。
等弘治皇帝一走,西山这儿,又活跃了起来。
朱厚照显得后怕,擦了擦汗:“差点又被你害死。”
方继藩道:“殿下何出此言,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陛下宅心仁厚,宽以待人,殿下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陛下待人苛刻,太子殿下,您这一句话,有点儿诛心哪,这……就是殿下的不对了,殿下,我们为人子弟,做人臣子的,一定要将陛下往好的方向想,万万不可,对陛下有什么无端的猜测。”
朱厚照:“……”
好在他是个不计较的人。
摇摇头。
懒得和方继藩拌嘴。
“老方,让王守仁让教本宫的儿子,能成?我瞧王守仁也没什么了不起,哼哼,论起骑射……”
方继藩忙道:“陛下自有更重要的事。”
朱厚照又担忧起来:“现在又是改造旧城,定兴县那儿,又是如火如荼的开发,新城这儿,还有这么多宅院,本宫听说,现在新城的房价,有些不稳,不少人都在观望,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还欠了许多银子呢。”
方继藩微笑:“殿下且放心就是,咱们大明,最不缺的,就是支援新城建设的人。”
安抚了朱厚照一番,方继藩问起蒸汽机研究所的进度。
朱厚照不禁道:“近来的论文,你没有看?本宫已发表了三篇论文了,都是克服了一些难点之后,发表出来的。也罢,说这些也是无用,你太懒了。”
朱厚照幽怨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却不以为意,懒是人类的天性,而我方继藩是人不是神,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懂得正视自己才是。
……
这几日,新城的房价确实有些松动,主要源于旧城一线的宅邸开始兜售。
因而,旧城的宅子虽是卖的火热,新城的房价,却是足足一个多月,却都没有动静。
最重要的是,不知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居然爆出了新城开发出来的某个盘,居然有许多人,受王金元的致使,连夜排队‘买房’,结果爆出来,这些号称江南的豪族,事实上是一群请来的闲汉。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便忍不住传言,新城的宅子,只怕要卖不出去了。
整个翰林院,都已是慌了,翰林院里买房的人……不少啊。
王不仕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虽然许多翰林,鄙夷王不仕的为人,可不得不说,这王不仕的眼光极准,大家耐不住,不免到他面前打听。
“据说,新城的宅子……”
王不仕不需将话听完,便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王不仕淡淡的道:“近来可能是有一些平缓,这其中既有旧城改造的缘故,也是因为,作坊的火热,侵占了不少购房的资金。不过……当下新城是什么地方,此乃皇城根底下,靠近中枢,这里的宅邸,还早着呢,以我之见,这一两月之内,或许有攀高的可能。”
众人都竖着耳朵听,买了宅邸的,心里踏实了一些。
可没买的,却有些急了:“可是听说,那狗一样的方继藩,居然偷偷雇人买房,营造假象,可见,他的宅子,是当真卖不动了,王学士此前不是说什么供大于求,这不就是供大于求吗?王学士,你莫不是在新城有许多宅院,这才害怕新城价格跌了去,要知道,新城一亩地,是旧城的七八倍以上,这旧城有蒸汽火车,还不如去旧城买呢。”
有人开始怀疑王不仕的居心。
你不就是房子多,所以才鼓动别人吗?
王不仕笑吟吟的道:“说来,正好,近一些日子,趁着房价还算缓和,老夫在新城,置了百亩地……”
百亩……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手笔啊,这岂不是王不仕将自己的身家,都投了进去,这个家伙……就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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