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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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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夸张了一些,却也表达了朱厚照的敬佩之心。
  弘治皇帝抚案,却听方继藩咳嗽起来,目光落过去:“继藩,你不舒服吗?”
  方继藩道:“儿臣只是想到,冠军侯死的比较早,当然……儿臣没别的意思……”
  弘治皇帝:“……”
  朱厚照想不到方继藩拆自己的台,晃晃脑袋,便不做声了。
  百官不禁看向方继藩,这家伙……乌鸦嘴呀。
  却有人为之哄笑。
  只有王守仁、唐寅、刘文善、江臣四人,却是面无表情。
  好笑吗?不好笑。
  这样的笑话,恩师一天能有一百个。
  这有什么稀奇?
  弘治皇帝压压手:“严肃!”
  于是,哄笑声落下。
  ……
  此次出海,已近八年,张氏兄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师,看着沿途的景色,京师,早已是面目全非。
  他们坐在马车上,玻璃窗外的景物,自眼皮子底下掠过,张延龄要哭了,擦着眼睛:“哥,不一样了,和从前,都不一样了,我家在哪儿呀,家没了。”
  张鹤龄也不禁触景生情,拍拍他的肩:“别怕,有银子。”
  “噢。”张延龄才擦了泪,乐起来,他想了想:“我总觉得,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方继藩固然是个狗东西,可毕竟是秀荣的丈夫啊,我们这样害他……”
  “畜生!”张鹤龄痛骂他:“这么大的罪,不让他扛着,让我们扛着吗?他有脑疾,你有脑疾吗?”
  张延龄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是,哥说的对。”
  至大明宫。
  二人下车,步行入宫。
  看到这巍峨的宫殿,张鹤龄忍不住道:“这太奢侈了,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啊,陛下真不是一个当家的人,当初扣扣索索的,从他手上要一点银子,就登天还难,想不到他偷偷建这么大的新宫,极尽奢侈,如此富丽堂皇,他变了。”
  领路的小宦官打了个哆嗦。
  这世上,敢诽谤皇上的,除了方继藩,怕也只有这两位国舅了吧。
  小宦官道:“此乃方继藩所营建,送给陛下的。”
  “什么?”张延龄听了,不禁道:“他这样的大方,好大的手笔……”双目之中,顿时露出了敬佩之色。
  张鹤龄一拍他的脑壳,痛心疾首的道:“是咱们的钱,西山里挖煤挖出来的银子。”
  张延龄顿时愤怒了。
  二人终于到了奉天殿,听闻张氏兄弟来,已是久侯多时的殿中君臣们,都打起了精神。
  张鹤龄和张延龄入殿,远远看去,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二人,虽是头戴了乌纱帽,身披钦赐的赐服,却是皮包骨一般,面上不但肤色黝黑,口里的牙黄且黑,那面上没有星点肉,如榆树皮一般的肤色,贴在骨上,颧骨突出,面颊却是深深凹陷下去。
  活活的……就是一个蒙了皮的骷髅而已。
  二人拜下,眼睛就红了,好不容易见着了自己的姐夫……心里竟也是感触万千。
  “陛下……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的至亲不多,虽有兄弟,却已移至藩地,不能谋面,上有太皇太后,有张皇后,下头,也不过自己的儿孙,还有方继藩和朱秀荣。
  这两个兄弟,弘治皇帝爱屋及乌,从前,也是极看重的,虽然这二人荒唐,哪怕是在朝中,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弘治皇帝还是护着,为了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平时又日理万机,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置,甚至白日批阅奏疏,召见大臣,夜里将两兄弟留在宫中,跟他们讲一夜的道理。
  此时,见着二人回来,又是这般形容销毁的模样,弘治皇帝走下了金銮,心里先是大喜,可见二人拜在自己的脚下时,又忍不住怒了:“取朕的鞭子来,这两个畜生,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姐姐,担心的你们整宿整宿都睡不着,你们还真是胆大啊……”
  宦官们吓的你看我,我看你。
  两兄弟也吓着了,张鹤龄一把抱住弘治皇帝的大腿:“陛下啊,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延龄也说不出个啥来,他便开始抽搐,扯着嗓子干嚎:“啊啊啊……呃啊……”
  “……”
  殿中很安静。
  大家都保持缄默。
  果然是寿宁侯和建昌伯啊。
  十年前,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还以为他们见了大世面,已经脱胎换骨了,谁料到……还是这么熟悉的配方,这么熟悉的味道。
  弘治皇帝听他们哀嚎,心里倒是有些刺痛,只好道:“记住了,再敢如此,朕决不饶你们!”
  张鹤龄心里想,若是陛下知道,自己还将大明的藩国抢了几十遍,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吧。
  姐夫这个人,历来爱面子的。
  张鹤龄哭哭啼啼的道:“这不怪我们……这都是方继藩……”
  啥……
  和方继藩有什么关系?
  弘治皇帝一愣。
  满朝文武都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有点懵。
  吃你家大米了,这都能怪上我?
  不等方继藩说话。
  张鹤龄却继续哭哭啼啼的道:“陛下……陛下啊……臣心里有委屈,臣……有事要奏啊。”
  张延龄听罢,忙是帮腔:“是,是,臣二人……冤枉哪,请陛下做主。”
  本来……接下来该是旌表二人功绩的环节,可谁料到……剧情有点不太一样。
  弘治皇帝凝视着二人:“何事,但说无妨。”
  张鹤龄偷偷的看了一眼弘治皇帝的眼色,才小心翼翼的道:“臣此次出海,实非本心,是被人骗了。”
  张延龄想了想:“对,被人骗了!”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是谁……还敢骗你们二人?
  张鹤龄道:“诓骗臣的,乃是方继藩!”
  “对,是他,方继藩!化成灰我也认得。”张延龄道。


第1076章 功不可没方继藩
  群臣有点懵了。
  只听说过有人获罪,然后将脏水泼在别人身上的。
  怎么这人立了大功,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别人的?
  这世界疯了吗?
  弘治皇帝也是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够用,总是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只好道:“方继藩骗了你们什么?”
  张延龄张口道:“他……”可接下来的话,他不知该咋说了。
  张鹤龄却道:“陛下啊,臣等,本是不愿出海的,您看,这出海……多辛苦哪。可是没有办法啊,陛下……那方继藩,事先,非要让臣等出海,说是他想好了,只有咱们兄弟二人,才能办成一些大事。”
  “大事……”
  群臣俱都精神一振。
  连方继藩都开始匪夷所思起来。
  自己曾经……找过他们?
  这是七八年前的旧事了,自己还真想不起来。
  莫非是记忆里衰退了?
  呀,自己智障了吗?
  方继藩不得不怀疑人生。
  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脑疾,可能是真的。
  自己偏偏想不起来,可这张家兄弟,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瞧他们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连方继藩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这是真的了。
  却听张鹤龄道:“陛下,这方继藩,给咱们兄弟一个锦囊,说是等到了倭国,便可揭开。”
  弘治皇帝震撼了。
  锦囊……
  文武百官,无一不是诧异起来。
  仿佛在听一个……很熟悉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比较有名。
  “什么锦囊?”弘治皇帝追问。
  张鹤龄生怕陛下不相信:“陛下啊,当时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他说了,不到倭国,断然不可打开,否则,会有大祸。臣……臣害怕……不,臣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哪,臣只好信守承诺。”
  呼……
  这殿中群臣,又是哗然起来。
  方继藩怎么知道,张家兄弟,怎么可能会到倭国呢。
  是了,别人可能不知,只有方继藩才知道,早在许多年前,就有天圆地圆的理论出现,抛出这个理论的人,还是方继藩的徒孙,方继藩怎会不知呢。
  这一下子……锦囊的可信度,一下子暴增。
  被人做这事,还有可疑,这世上也只有方继藩才可能预料到,这一支船队若是一直自西向东,最终会抵达倭国,没毛病!
  张鹤龄见众臣一个个窃窃私语,面带惊骇之色,心里倒是乐了,继续沉痛的道:“等臣到了倭国附近,不,臣等当时,并不知那里是倭国,臣等只到了一处岛屿,这岛屿东西千里,拆开了锦囊,陛下,您猜这锦囊里写着的是什么?”
  “是什么呀。”弘治皇帝还在震惊之中。
  太可怕了,今日发生的结果,居然是在七八年前就埋下的伏笔。
  张鹤龄含泪道:“这上头,是说此岛之上,俱是我大明的敌人,乃我大明心腹之患,该岛之人,有小礼,而无大义,万万不可被他们蒙骗,假以时日,这些人,势必是我大明之重患。为以防万一,命我等,冒死袭该岛,使其自顾不能暇,方可保我大明基业社稷。”
  “嗡嗡嗡……”
  这一下子,整个奉天殿顿时炸了。
  这……岛屿,莫非就是倭岛?
  有小礼而无大义,从这倭寇的行径来看,何尝不是如此?
  这本就是我大明心腹之患啊。
  尤其是许多江南的臣子。
  他们为数不少,家中是受倭寇之害的。
  此时,纷纷颔首点头。
  此乃贼巢也,张家兄弟,啊不,方继藩这狗东西,总算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弘治皇帝骇然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脑疾是不是已经加重了,搜肠刮肚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锦囊的事。
  朱厚照本是崇敬的看着张家兄弟,现在,却是用更加敬佩的眼神,看向方继藩。
  这令方继藩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我方继藩,为人忠厚本分,谦虚低调,只愿做这大明的萤火,只发出微光,扶保社稷,可并不想做太阳,太阳过于耀眼,并不契合我方继藩高尚的人格。
  “而后呢?”弘治皇帝继续追问。
  他呼吸有些急促了。
  神了!
  张鹤龄捶着胸口:“陛下,臣等见了此锦囊,自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乎,立即命船队袭击该岛,他们既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臣等怎么可以对他们客气呢,自是将他们的村镇夷为平地,斩杀他们的男丁,吃了他们的牲畜,烧了他们的屋子,抢了他们的金银……”
  这是张鹤龄这一番话中,最诚实的一句。
  没法子,傻子都明白,很快倭人就要来告状了,这事儿……肯定是瞒不过的。
  奉天殿又炸了。
  虽然也有一些学究,认为这有些残忍,可这些年来,倭人畏威而不怀德,那些个倭寇,更是凶残无比,早已是人神共愤……
  现在……不过是我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已。
  弘治皇帝呼吸更加急促,他忍不住继续看向方继藩。
  朕此前,命他来应对倭寇肆虐之事,而今,倭国服软,倭寇的问题,也行将解决,原本以为,这是张家兄弟二人的大功劳。
  哪里会想到,方继藩早在七八年前,就已未雨绸缪。
  此等神机妙算,此等为国分忧的忠心,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提及。
  有大功,而不愿领,低调如此,这岂不正是那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于名吗?
  若非是张家兄弟据实禀奏,只怕……
  听到又哗然了。
  张鹤龄以为大家震惊于,方继藩的凶残,心里更加乐了。
  他生怕方继藩反驳,于是故意气势汹汹的怒视着一脸懵逼的方继藩。
  方继藩则一脸无辜之状。
  仿如梦游一般。
  张鹤龄厉声道:“直到后来,我方才,原来这边是倭国……方继藩,到了现在,你还想抵赖吗?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锦囊,是不是你给的,这一切,是不是你授意。我自然知道,你一定会抵赖,你会矢口否认,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有本事,你摸着自己的心口,你说,你说呀!”
  “对呀。”张延龄帮腔,气势汹汹道:“你说话呀,你心虚什么?”
  方继藩:“……”
  此时……无数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无数人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
  方继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是个害羞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人,胆敢用这等狐疑、惊诧的目光,来看着自己了。
  “没错!”方继藩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道:“就是我干的,我不得不承认,寿宁侯和建昌伯所言,千真万确,正是区区在下!”
  “……”
  张鹤龄有点懵了。
  啥意思?
  怎么承认的这么干脆?
  可此时,满殿继续哗然。
  大臣们感觉今日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实在太刺激了。
  原来……竟真是方继藩……
  那么……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张家兄弟是什么德性,他们就是两个草包废物啊。
  这等草包废物,能干出这么大的事,立这么大的功?
  可方继藩不一样,方继藩人品虽值得商榷,可他的本领,大家却是没有疑问的,现在张家兄弟一口咬定,方继藩又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张家兄弟又不是疯子,为何无端端的编排这么个事来,在陛下面前,如此言之凿凿的说这些话,若是假的,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那么……这是真的……
  太可怕了。
  七八年前,就有此布局,不但料定了一路向西,在此时,能抵达倭国,还早预备了,利用张氏兄弟,来打击倭国,一劳永逸的解决倭寇之患。
  这方继藩……虽是贪财、好吃、懒做,脾气古怪,行事乖张,且还睚眦必报,缺德、臭不要脸,做人没有底线,毫无操守和底线可言之外,终究……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他在打击倭寇方面,实是尽心竭力,颇有几分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气度。
  这家伙……真是神了!
  不只如此……王守仁几个弟子,也震惊了。
  这……竟都是恩师深谋远虑的结果。
  果然……不愧是恩师啊!
  难怪恩师在对倭寇的问题之上,举重若琪,想不到,他早就谋划了全局,恩师的本领,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唐寅动容了,眼里含着泪,这就是恩师,智珠在握,宛如孔明再生,能有这样的恩师,下辈子做够,此生亦是无憾。
  刘文善和江臣一脸敬佩的方继藩,只恨不得立即拜倒在地,高呼一声恩师威武。
  王守仁面色一动。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这个世上,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并不多。
  可是……哪怕再高傲的人,遇到了恩师,竟也只有佩服到五体投地的份。
  此时此刻……
  弘治皇帝快步走向了方继藩,一把将方继藩搀住。
  “继藩,你……为何不早说?”
  “这……”方继藩老老实实的回答:“事情过去的太久,儿臣……差不多已忘了。”
  这是啥,这就是低调,叫奢华,叫有内涵!


第1077章 鸿恩浩荡
  以张鹤龄的智商,怎么会察觉到不对劲。
  尤其是看陛下亲昵的把住方继藩的时候,他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咋?
  却见弘治皇帝眉飞色舞。
  方继藩那一句,儿臣差不多已经忘了,真是神来之笔啊。
  差不多忘了,谦虚,真是谦虚了。
  如此大功,他没有急于表现,而是遗忘了。
  如此深远的谋虑和布局,已经显示出方继藩乃是谋定而后动,这样聪明的人,会忘吗?
  当然不会!
  真相只有一个!
  那便是方继藩是个虚怀若谷,人格高尚,且不贪功之人。
  像这样的人,在弘治朝已经不多了啊。
  弘治皇帝继续深深的凝望着方继藩,许多话,如鲠在喉,他不由道:“这么大的事,你竟忘了?”
  “这个……”方继藩一脸扭捏:“儿臣……儿臣近来记性不好,这毕竟只是区区小事,儿臣……呀,儿臣脑壳有些疼。”
  “哈哈哈哈……”
  弘治皇帝大笑。
  脑壳疼……这小子,又开始装神弄鬼了,什么时候脑壳不疼,偏偏这个时候。
  这家伙,没想到……居然如此忠厚老实,有了好处,别人如豺狗一般的上前撕咬,他倒好,仿佛还害怕有大功似得。
  弘治皇帝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感动。
  不愧是方家之后,是朕的女婿啊。
  他拉着方继藩,左右四顾,骄傲无比:“朕原以为,平倭之首功,乃寿宁侯和建昌伯,如今看来,原来竟是朕之驸马都尉,驸马都尉居功而不自傲,堪称人臣楷模,朕有此婿,足慰平身。”
  哪怕是此时再嫌弃方继藩的百官,在这一刻,竟也肃然起敬起来。
  这不正是圣人所提倡的美德吗?
  抛开方继藩这个人的本身,就事论事而言,这家伙,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早年就定下平倭之策,可谓是功勋卓著,事后不声张,若非张家兄弟良心发现,只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深藏功与名,陛下说他乃是人臣典范,还真一点都没有错。
  众臣纷纷道:“方都尉居大功,而谦虚如此,臣等钦佩。”
  他们是服气的。
  王守仁更是热泪盈眶,恩师……深不可测啊。
  无数个日夜里,王守仁虽然很钦佩恩师,可总觉得恩师的品格,有点怪怪的,作为一个大夫子,怎么总是日上三竿才起来,成日就是粗鄙之语,王守仁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作为一个开宗立派的人,本身就对权威,总是会有所怀疑,正因为永远对于权威抱有怀疑的态度,他才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学说。
  可是……今日……真相水落石出,一切的疑窦,豁然开朗。
  恩师这是低调啊,所有的懒惰、粗鄙之语,还有动辄气急败坏的怒吼,掩藏这之下的,是一颗视功名利禄于浮云的不争之心,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美德,而那种种不好的表面,更像是魏晋之时,那些离经叛道的名士,所表现出来的自污之举而已。
  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其品德,其学问,堪称万世师表也。
  唐寅等人,更是一脸欣慰,露出了骄傲之色,他们就知道,恩师绝不是那等表面上那般粗鄙之人……
  朱厚照只有瞠目结舌,这时候……他已佩服极了,心里想说,自己对于老方,是不是有所误会。
  弘治皇帝欣慰的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举着方继藩的手,方继藩微笑,可能……自己当初,真的给了张家兄弟锦囊吧,毕竟自己贵人多忘事,得了脑疾,就是麻烦啊,总是丢三落四的,连这么重要的事,竟都忘了。
  弘治皇帝道:“自太祖高皇帝以降,倭寇肆虐,杀吾民,淫其妻女,掠其财货,恃朕仁厚,稍加迁就,这些贼子,便负其凶横,变本加厉。朝廷柔服远人,本欲以和为贵,不滋生事端,以恪守德被四海之初衷,可其不知悔改,日甚一日,朕……仁至尽矣。方卿家,为国筹谋,呕心沥血,思朕之所思,念朕之所念,忧朕之所忧,早年便定下谋略,使环球之舟师,以袭贼巢,出其不意,以诛不臣,如此智计,叹为观止。其人人品贵重,擅谦虚自省,不计功勋,更为天下人所钦佩,其忠厚若此,朕叹为观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百官们纷纷道。
  弘治皇帝背着手,欣慰的看了方继藩一眼:“继藩,辛苦你了。”
  方继藩摇头:“儿臣之辛苦,不及陛下之万一,儿臣能为陛下分忧,不过是因为陛下言传身教之故,这是儿臣向陛下学习的结果,儿臣……万死,尺寸之功,不足挂齿。”
  呼……
  弘治皇帝激动的脸色通红。
  说的也有道理啊。
  当初方继藩游手好闲,名声并不好,可现在……他变了。这是什么缘故呢?难道真是朕言传身教的结果,一下子,弘治皇帝觉得自己和方继藩的身影,都变得格外高大起来。
  “朕说过,此安民抗倭之大功,朕绝不吝啬赏赐,朕欲加继藩为国公,诸卿以为如何?”
  “嗡嗡……”
  满朝文武,又都哗然。
  方继藩此前,就已破格封侯,作为驸马都尉,这是极少见的情况。
  他的父亲,已经加为国公……
  现在,这方继藩,竟也要封为国公了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和徐家一样,一门二公?
  这可是国朝的特殊先例啊。
  可虽这样说,方继藩的功劳,确实是不小。
  大明以战功而封爵,此次平倭,固然是三军用命的结果,可和方继藩的运筹帷幄,绝对分不开关系。
  肆虐了百年的倭寇,被方继藩一次性解决,以侯封公,可谓是合情合理。
  只是……如此殊荣……
  弘治皇帝一拂袖,正色道:“朕赏罚分明,方可正纲纪,朕意已决,礼部遵照办理,不可贻误。”
  方继藩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
  陛下很大方啊。
  看来……自己曾经对陛下,是不是有所误解。
  这好事临门,哪怕是品德再高尚的人,此刻,也无法拒绝了。
  毕竟,自己早有多生几个娃的心思,这样也好,以后又多了一个爵位……将来,也可以像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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