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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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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继藩则紧张的上前,大致探视了一番,倒是那老御医,对方继藩有所疑窦,不由道:“敢问,齐国公打断用什么药?这……这法子,有效吗?”
  “撞运气!”方继藩很老实的回答:“首先,砒霜的异味大,一般人,想要不知不觉的下毒,势必不敢大量使用,不然……早就被人察觉出来了。”
  其实真正的砒霜,几乎是没有什么异味,很容易让人误食的。
  当然……那种无色无味的砒霜,乃是后世提炼出来的纯砒霜。
  当前这个时代,砒霜的提炼十分简陋,砒霜往往都不纯,正因如此,所以异味很大,这玩意,本质上就是给人自杀用的,真正要想下毒给别人,量多了,则很容易被人察觉,量少了……效果固然很强,但是……也没有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后世总是将砒霜的毒性不断的夸大,仿佛只要有了他,便可如何如何。
  可实际上,这是误导。
  这玩意虽然也毒死人,但是紧急救治,未必不可以起死回生。
  方继藩继续道:“现在的办法,就是先给世子洗胃……”
  “洗……洗胃……”
  “同时,多吃一些馒头屑,好了,你是哪根葱,滚一边去,不要在此碍眼睛,别惹我不高兴。”
  老御医幽怨的看着方继藩一眼,忙是乖乖的站到远一些的地方。
  几个医学院,已准备好了带来的葡萄糖液,而后,通过羊肠,开始给朱厚熜扎针输液。
  捏碎的馒头也准备好了。
  馒头能吸液,不但可以吸食掉一些浸入胃液的砒霜,还可保护朱厚熜的胃壁。
  至于盐水,这就简单了,通过盐水的不断的催吐,可将胃中的砒霜,稀释掉。
  一群人手忙脚乱,早已忙碌开了。
  方继藩吩咐道:“我没喊停之前,谁也不准停,都给我上,使劲的给我折腾。”
  朱厚熜的脸色更是漆黑,他张大了眼睛,似乎浑身都难受,他眼睛落在方继藩的身上。
  朱厚熜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他认得了来人,这是……姐夫……
  似乎这个姐夫,给了朱厚熜一个极温暖的印象,于是,见到了方继藩,他眼泪便止不住,朝着方继藩有气无力的道:“姐夫……姐夫……我疼……”
  方继藩上前,奇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嘉靖皇帝啊,若是今日,他毒死在这里,是不是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渣滓和祸害?
  想想居然觉得很带劲呢!
  可是……
  一听他喊自己姐夫的时候,方继藩的心都化了。
  喊自己姐夫的人不多啊,要珍惜。
  方继藩捂着他的小手,道:“乖,过程会有些疼,要坚强,我会救你!”
  朱厚熜艰难的点头:“我……我不疼的。”
  方继藩朝他一笑。
  真是个清纯的孩子啊,这是哪一个人渣,教出了嘉靖皇帝这样的怪物。
  好吧,哪怕将来,他是个怪物,又如何呢……你大爷,将来,他做不成皇帝,不还要买我方继藩的房吗?
  方继藩再无疑虑,咬牙:“给我动手。”
  苏月早已候命,预备了抖搂,而后,捏着朱厚熜的下巴,开始灌入盐水。
  盐水拼命的灌进去,进入朱厚熜的胃里,朱厚熜哇的一声,似乎难受到了极点,生理反应,使他条件反射一般,吐出黄水出来。
  吐过之后,继续灌……
  整个寝室,顿时一片狼藉。
  另一边,有人死死的抓住输液的手,不使朱厚熜动弹。
  朱厚熜果然没有哭,虽然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他只是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继藩。
  而后,他一次次的呕吐,又一次次的,被灌入盐水,他变得开始无力起来……
  方继藩不忍心看到这个场面,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每一次朱厚照去杀牛,他都会蒙上自己的眼睛,善良,是方继藩立身之本,他明知,世间险恶,人性更是丑恶无比,可是……依旧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这善良,这是他的底线,是他人格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方继藩转身,离开了寝室。
  ……
  寝室之外。
  兴王朱祐杬听到了屋里头儿子不断呕吐的声音,真如刀子剜他的心一般,他抹着泪,一遍遍道:“臣弟平日……真不该揍他,臣弟……万死啊……臣弟……”
  一旁,萧敬则低声道:“陛下,此乃砒霜之毒,御医院的大夫,请陛下和兴王殿下,做最坏的准备。”
  弘治皇帝只是背着手,急的如热锅蚂蚁。
  他长吁短叹,心里想到无数种可能。
  太可怕了,在这鸿胪寺里,有人敢毒杀亲王世子。
  更可怕的是,这还是在自己召宗亲们入京几日之内发生的事。
  弘治皇帝几乎可以恳请,这背后,或许……定是某个宗亲狗急跳墙的决定。
  因为只有朱厚熜死在京师,那么,这削藩之策,朝廷就不得不停止。
  他们反应如此迅速,由此可见,有多少人,对于削藩,抱着极大的抵触。
  且……他们在京中的能量,只怕也是不小。
  这不但是胆大包天,而且让人后襟发凉。
  弘治皇帝忍不住咆哮:“宵小之徒,难道只敢用此等下作的手段吗?”
  骂了一声,却发现,没什么意义。
  想来,背后的人,还躲在后头偷笑,看热闹呢。
  自己万万不可乱了手脚,越是如此,越要削藩,决不让他们得逞。
  此时,门开了,方继藩出来。
  弘治皇帝立即道:“如何?”
  方继藩上前,道:“这是砒霜之毒,无药可医。”
  弘治皇帝听了,脸色惨然。
  兴王朱祐杬几乎要昏厥过去。
  方继藩接着道:“不过……儿臣,会尽力营救,虽无十分把握,但是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下世子殿下,还请陛下放心。”
  弘治皇帝:“……”
  朱祐杬突然觉得头没那么晕了:“你为何不早说?”
  方继藩毫不犹豫的怼他:“殿下有所不知,我说话,喜欢分段,这样比较高级!”


第1104章 回春
  朱祐杬沉默了,他不愿和方继藩……一般见识。
  此时他心乱如麻,只关心朱厚熜的安危。
  弘治皇帝心定了一些,看向方继藩:“砒霜之毒,当真可以救吗?”
  “儿臣不敢保证。”
  弘治皇帝深深看了方继藩一眼,心里渐安一些,随即皱眉,道:“是何人下毒?”
  方继藩道:“陛下以为呢?”
  “这等宵小之徒,最是可恨。”弘治皇帝咬牙切齿。
  方继藩道:“儿臣以为……”他故意瞥向兴王朱祐杬,似乎有点想让朱祐杬识相一点,别偷听自己和陛下的对话。
  可朱祐杬不识相啊,他死死的盯着方继藩,大有一副,你自己说我儿子有救得,那我就盯着你。
  方继藩无奈,却还是全盘托出:“儿臣以为,这可能和陛下召宗亲们入京有关,一定是有某个图谋不轨的宗亲,心怀不满,因而才做出了这样的事,这是他们狗急跳墙……不过,要查,也未必不能查出什么,首先,有能力的宗亲,屈指可数……”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有本事能在鸿胪寺,且还能买通人,给自己侄子下毒的人,确实是稀罕,至少……有此能量的人不多,这个人,至少也是郡王级别,否则……绝无这样的本事。
  方继藩又道:“陛下召诸宗亲入京的诏书,是在三日之前发放,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这个时间内,能得到消息,这还排除了他下定决心,甚至是下令人前往京师送信,命人动手,而动手的人,也需要准备,这一来一去,再加上准备和决断的时间……儿臣……以为,这个人,势必是在距离京师快马加鞭之下,大致在一天的路程之内。哪怕是快马加鞭,那也有五六百里,五六百里,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是不短,陛下只需关注距离京师内,五百里之内的亲王、郡王,而后,再细细查访,想来……一定会有所眉目。”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觉得有道理,自己方才心有些乱,早该想到这些,倒是多亏了方继藩提醒。
  他淡淡一笑:“这笔账,容后再算,现在最紧要的是朱厚熜万万不可出事,他若是出了事……哎……”
  方继藩能够体谅弘治皇帝的感受。
  在屋子里,依旧还能传出朱厚熜苦不堪言的呕吐声。
  方继藩面上镇定,心里……却也有些忐忑。
  多好的孩子啊,若是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朱祐杬却已急的眼睛都红了,拉扯着方继藩:“齐国公,你自己说能救,可为何……还不见动静。”
  方继藩道:“还早着呢,殿下稍安勿躁,何况,我并没有拍胸脯保证,出了事,可怪不得我。”
  “不怪,不怪!”朱祐杬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管这个是谁呢,先抓住了再多,他似乎又怕方继藩不够尽心:“齐国公倘若当真能救吾儿,我……我……我肝脑涂地,便是当牛做马,也是情愿。”
  方继藩心里想,牛就别做了,做马吧,我喜欢骑马,做牛不好,做牛会被你的侄儿朱厚照牵去宰了吃的。
  方继藩朝他微笑:“噢,你自己说的。”
  朱祐杬:“……”
  他很想说,这只是打个比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尤其是汉字的魅力,更是高深不可测,不同语境之下说的话……你怎么这么较真。
  只是此时,他已没心情扯什么嘴皮子,只是揪着自己的心口,如疯了一般团团转。
  ……
  片刻之后,苏月匆匆出来:“师公,师公……世子昏厥过去了。”
  朱祐杬立即急了:“怎么,还有救吗?”
  “昏厥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方继藩安慰他。
  一个孩子,被一次次的灌水,不断的呕吐,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何况,还给你塞馒头屑,之后,再将其催吐出来,这般反反复复的折腾,是人都承受不了了。
  若是一般人,本就中毒,再在这种折腾之下,身子早就吃不消了。
  好在……朱厚熜同时还进行了输液,这也是方继藩敢放心大胆的折腾的原因。
  现在唯一祈求上天的就是,朱厚熜所服砒霜的剂量并不多,再加上砒霜不够纯,里头夹杂了大量无法轻易被人体吸收的矿物质,而这些东西,暂时无法吸收,统统经过盐水洗胃之后,已呕吐了出来。
  至于馒头,则吸附了胃部被胃液笑容的毒液,且护住了他的胃壁了。
  倘若有任何的疏失,朱厚熜……也就没有救了。
  没有朱厚熜的大明朝,它不完整啊。
  方继藩乱七八糟的想着。
  就这般等了良久,方继藩急不可耐的进了里头去看。
  一群人早就在病榻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世子。
  弘治皇帝尾随其后,走的比方继藩更急。
  而朱祐杬则脚步很慢,他的腿在颤抖,显然……他不敢知道结果。
  “陛下,殿下,齐国公……至今……世子,还未有动静……”一个宦官战战兢兢道:“且呼吸,更加微弱了,方才刘御医把过脉,说是脉象不但紊乱,而且越来越微弱,只怕……只怕……世子殿下他……他……”
  兴王朱祐杬听到此处,如遭雷击,整个人几乎瘫坐在了地上,而后,发出了嚎哭声:“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可教父王该怎么活啊,父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教父王白发人送黑发人……”
  弘治皇帝身躯微微一颤。
  这是最坏的结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弘治皇帝心乱如麻的想着。
  接下来,应当是流言四起,而他这天子,百口莫辩,削藩之策,在无数人的重重顾虑之下,不得不戛然而止。
  最重要的是……还有自己的兄弟。
  若非是自己招来了他们父子,若非是自己决心削藩,何至于……让自己的侄子,陷入这个境地。
  弘治皇帝脸色阴沉,摆摆手:“来人,多备一些御医,到太皇太后身前,以防不测吧。”
  朱厚熜也是太皇太后的曾孙,这太皇太后,又何尝对自己的曾孙不疼爱呢。
  这还是个孩子啊,前几日,还在太皇太后面前邀宠,转眼之间,就没了,太皇太后,怎么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
  萧敬颔首,忙是道:“奴婢这就去办。”
  他说罢。
  方继藩则坐在榻前,看着原本脸色如墨,死气沉沉的朱厚熜,现在虽是没了死气,却是面色苍白如纸,很是煞人。
  那挂在床头上的皮囊里,葡萄糖液还是一滴滴的顺着羊肠,进入他的体内。
  方继藩搭着他的手。
  一旁的朱祐杬仍旧瘫坐在地上:“为何会到这个境地,为何会到这个境地,先前还是好端端的,还是……”
  “父王……别打我……”
  方继藩耳朵微微一颤。
  那朱祐杬还在哀嚎。
  其他人显然还没察觉到。
  方继藩突然厉声道:“好了,住嘴!”
  涕泪直流的朱祐杬哭声戛然而止,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他错愕的抬头,看着面目狰狞的方继藩。
  此刻,他已心乱如麻,又怒,又惊,又是痛不欲生。
  “父王,别揍我,我……我要和方正卿玩儿,我要在保育院里读书……”
  似是梦呓一般,声音很轻。
  这出自朱厚熜那干涸的唇角。
  朱祐杬不动了,身躯一震。
  方继藩则紧张的看着朱厚熜。
  朱厚熜似是极艰难的张开了眼来,这眼帘极费力的打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近几日,只有再美梦里才会出现。
  “世子殿下,你起了?”方继藩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惊喜。
  “我……我……姐夫……我头昏沉沉的厉害,不过……肚里,不再烧了,只是……只是……”
  朱祐杬已是箭步窜了上来,看着眼睛睁开一条线的朱厚熜,他咧嘴:“儿啊……儿啊……你……你醒来了……”
  本是昏昏沉沉的朱厚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父王,别打我……”
  朱祐杬:“……”
  好在朱祐杬似乎并没有动怒,他眼里,满是欣慰,眼泪顿时又哗啦啦的落下来:“不打了,不打了,都听你的,父王再不打你了,你如何了,如何了?”
  朱厚熜道:“我疲倦的厉害,想要再歇一歇,比方才,舒服了许多,只是……还是懒洋洋的。”
  朱祐杬忙是抬头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道:“这样说来,太子殿下的毒,是差不多解了,只是……还有一些毒液,已是侵入了五脏,不过……想来……毒性轻微,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若是再吃一些解读的草药,理应可以恢复,当然,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好好养着,得让人寸步不离的伺候着,这两日,多吃一些馒头屑,不,我是说,那种松软的蒸饼。”
  朱祐杬听罢,心内已是狂喜。
  总算是……没有大碍了。
  真是虚惊一场啊。
  只是……到现在……朱祐杬依旧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他呆呆的沉默了良久,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噗通一下,拜倒了方继藩的脚下:“齐国公……多谢齐国公搭救之恩,齐国公但有所求,本王……本王……一定尽心竭力满足。”


第1105章 知恩图报
  朱祐杬此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之情。
  无论如何,自己的血脉保住了。
  这是千金不换的东西。
  无论如何,方继藩都是自己的大恩人,倘若没有他,朱厚熜,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才是。
  听到朱祐杬的感谢,方继藩倒是显得扭捏起来。
  毕竟……他历来是一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
  坚持善良,坚持乐于助人,本就是方继藩为人处世的原则。
  看着涕泪直流的朱祐杬。
  方继藩心里倒是感慨万千,自己对兴王殿下,一定有所误会,其实……兴王殿下人还是不错的。
  一个这样不错的人,是不是要帮他一点什么?
  方继藩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什么感恩戴德的话,殿下万万不可说,说了,就是生分了,我见殿下面善,倒是还有一桩好处给你,来来来,我们外头去说话。”
  弘治皇帝见侄儿渐好,心宽下来,一听方继藩挤眉弄眼的样子,板着脸,陡然,想起什么,也没有吭声,只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方继藩已将朱祐杬搀扶起来,几乎是半搂着他,要出寝室,朱祐杬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看着病榻上的朱厚熜,做父亲的,还是希望在此刻,对朱厚熜多多陪伴。
  可他还是被方继藩生拉硬扯着出去,出了寝室,方继藩朝朱祐杬笑吟吟的道:“世子殿下能够起死回生,这都是殿下有福气啊,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兴王殿下,这不,您的福气来了。”
  朱祐杬瞠目结舌的看着方继藩,脑子还有点懵。
  此时,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脑子里如一片浆糊一般,他下意识的颔首点头:“是,是,有道理,其实更多亏了齐国公,齐国公与本王,化干戈为玉帛,本王真是感激涕零……”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往后,殿下就要在京师居住了,这世子的安全,可要着紧,万万不可再出什么闪失。”
  朱祐杬又点头:“你说的有理。”
  方继藩感慨:“在这京师,居不易啊,尤其是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我看,鸿胪寺待着,不是长久之计,现在陛下让殿下为诸王入京的表率,殿下想想看,这其实是陛下对兴王殿下的信任啊,兴王殿下毕竟是陛下的兄弟,您来开了这个口,哪个宗亲,还敢多嘴多舌呢?兴王只要严明立场,您想想看,这事儿办成了,陛下能亏待了自家的兄弟吗?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兴王殿下,您和陛下,乃是一体的,想明白这一节,兴王殿下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朱祐杬沉默了良久,似乎也想通了,他颔首:“不错,是这个道理,陛下若当真要召诸宗亲定居京师,我乃陛下兄弟,岂敢不遵从,又岂敢不做这个表率?”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
  方继藩乐了:“可是如何才能做这表率呢?”
  朱祐杬道:“本王不是已经奉旨了吗?”
  方继藩摇头:“不对,奉旨还不够,得让人知道,殿下愿意踏踏实实的留在京师,不愿意再走了,前头说了,住鸿胪寺不是长久之计,此次世子被人暗算,不就是因为,鸿胪寺人多嘴杂吗?我看,殿下应该寻觅住处,如此,大家一看,兴王要在京里长住啦,如此,陛下见了,不是高兴的很?”
  朱祐杬皱着眉,居然……觉得很有道理:“那陛下何时赐下府邸?”
  方继藩瞠目结舌的看着朱祐杬,卧槽……果然不愧我大明朝的王爷啊,来了京师住下,还惦记着公家给他分配房子?
  方继藩摇头:“新城住房紧张,怎么可能,陛下赐下府邸,陛下穷的很,今时不同往日了。”
  朱祐杬点点头:“噢,本王自己营造?”
  方继藩又摇头:“若是殿下自己营造,岂不是辱没了殿下的身份,再者说了,殿下有地营造吗?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肯定是要住在新城了,这新城的地,你去打听打听,谁肯卖给殿下?殿下啊,我是你的晚辈,作为晚辈的,恰好有一个合适殿下的住处,保管殿下满意,这地方,紧挨着皇城不远,几乎就在大明宫的皇城根下,不只如此,那儿,兴建的宅邸,那可是雕梁画栋,且还安全,殿下若是能住进去,那真是……”
  朱祐杬有点心动了:“多少亩?”
  “三十亩!”方继藩道:“这是最低限度,当然,以殿下的身份,三十亩,不算什么。”
  “才三十亩啊……”朱祐杬却一脸嫌弃的样子:“本王在安陆的王府,三百亩不止。”
  “这是京师,请记住,京师,居不易。”
  朱祐杬觉得有些道理:“多少银子?”
  “不多,一亩才十三万两银子,这是顶级豪宅,特别适合殿下这样的身份,三十亩,才四百万两银子,对于殿下的身份而言,实在太合适了。”
  朱祐杬打了个寒颤:“本王……本王没银子……”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这不打紧,殿下是什么人,殿下乃是王爷啊,每年王庄的收益,惊人的很。不只如此,朝廷,每年还要发放王俸,晚辈其实……给殿下算过账的,殿下在安陆,有庄田数十万亩,还有安陆不少商铺,以及朝廷的俸禄和赏赐,这一年下来,十来万两银子,不过是小儿科,四百万两银子而已,贷个一百年,对于殿下而言,还不是和玩儿一样,来来来,待会儿晚辈给殿下送一本国富论,这书可厉害了,里头讲的,就是银价贬值,现在……确实贬值的厉害,殿下留着银子做什么?付个首付,寻个好地方住下,不但陛下对殿下赞许,不只如此,这宅邸,将来可以传诸万世,大明只有一个大明宫,天下无数的土地,可有哪里,及得上皇城底下呢,晚辈还给殿下算过账了,其实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也不过还贷万把来两,哪怕殿下没有其他的收入,这也不算什么,殿下啊……要珍惜。”
  朱祐杬听的晕乎乎的:“宅子呢,本王去看看。”
  “还没建,不过图纸……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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