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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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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可以理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又或者说,在这个女子必须严格恪守礼法的时代,即便陛下和皇后再如何爱惜自己的女儿,也生怕女儿逾越了女儿家的规矩,正因为如此,对女儿的管教格外的严厉,这才给了这些嬷嬷和宦官们有机可乘。
可现在,这些宦官具都心里一凛。
他们触碰到了方继藩的目光,这传闻中的恶少眼里,有一种深邃不见底的凌厉。
方继藩背着手,朗声道:“真是怪了,你们冤枉本少爷打人,可偏偏刘嬷嬷却是矢口否认,怎么?胆大包天了,想要指鹿为马,颠倒是非黑白?想污蔑栽赃于我吗?”
这一句句的反诘,竟是吓得这些宦官一个个大气不敢不出,他们也是造了孽,不过宫里的人都油滑,一旦感觉到不对劲,此时便大气不敢出,遇到这么个狠人,一丁点脾气都没有。
方继藩厉声道:“哼,倒要看看,谁敢污蔑我方继藩,我方继藩踩了一辈子人,还没见哪个奴才敢上房揭瓦,踩在我头上的!”
说罢,看也不看那颧骨高肿的刘嬷嬷一眼,只是道:“我要给殿下治病,滚远一些。”
刘嬷嬷打了个冷颤,本是目有不甘,有怨毒,可最终,却只剩下了恐惧,平素里仗着受娘娘信任的她,是何等的趾高气昂,现在却温顺如绵羊,连忙后退,到了角落里,低垂着头。
宦官们一个个垂头,也各自站在角落,这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方继藩温柔地朝公主一笑,见公主目瞪口呆的样子:“殿下,受惊了。”
公主瞠目结舌。
她原以为方继藩的胡闹,势必会惹来灾祸,明明这家伙嚣张跋扈,却还是免不得为他担心。
那刘嬷嬷的手段,她是早领教过的,她毕竟没有遗传老张家的智商缺陷,岂会不明白这些奴才的心思?
只是就算看破了,也不好说破,女儿家,终究没有撕破脸皮的勇气,即便是状告到了母后那儿,母后也只觉得这些奴才们怎么敢欺主,定是自家女儿年轻,不愿受管教,反而引来母后的担忧。
所以她一直装作无动于衷,今日……
刘嬷嬷吃了大亏,按理而言,她该同情刘嬷嬷一些,可鬼使神差的,反而是担心方继藩,而方继藩两巴掌抡下去,啪啪两巴掌,打的不谙世事的公主心惊肉跳,只觉得方继藩要完了,哪里知道,那刘嬷嬷到了方继藩面前,竟如绵羊一般。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见方继藩温柔地看向自己,全无方才的声色俱厉,公主哭笑不得,忙说道:“我……我……本宫……请为本宫看病吧。”
看来……果真是受惊了。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做好人没有好下场啊,他微微一笑道:“那么,看诊吧,手伸出来。”
这一次,公主虽依旧还存着女儿家的羞怯,却相较从前看诊时畏畏缩缩的样子,显得利索多了,白皙的手露出一截,伸在方继藩面前。
方继藩上前,能感受到少女的吐气如兰,他手轻轻搭在公主的脉搏上,这招摇撞骗的假大夫,在几番磨砺之下,也有了几分模样。
二人的面相距甚至近,方继藩阖着目,假装很有经验的样子,手只轻轻搭在公主的腕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显得不轻浮,全无平时咄咄逼人的样子,反而显得很小心。
只稍稍停留了片刻,方继藩预备要松手,毕竟占这等小便宜,对方继藩这等正气凛然的人而言,实在没有半分的意思,可在此时,公主突的咬着贝齿,轻声道:“谢谢你。”
方继藩的手还没有松开,公主的声音很轻,方继藩却听得清清楚楚,方继藩朝她一笑:“嗯?”
“谢谢你方才为本宫……”她本想说出气,却又觉得不稳妥,便欲言又止,却眨眨眼,朝方继藩轻笑。
方继藩心里想,女人家真是麻烦啊,话都说半截。
不过意思算是带到了,殿下还是有点良心的,似乎一下子受了公主的鼓舞,方继藩便也豪气起来,就差捋起袖子来,豪气干云,却又低声道:“以后还有谁欺负你,和我说,我打的他娘都不认得他。”
“……”公主无辜的眼神看着方继藩,似乎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动辄问候人家家人的粗鄙,可是……明明问诊把脉的时候,也不见他过份的轻薄啊!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粗野’,却又在关键时的拘谨,令公主对方继藩有了几分信任!
她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有。”
还真有?
欺负女人家,算什么东西,方继藩最看不惯这等人:“是谁,我揍他。”
“我哥……”
“……”方继藩本还想挥舞一下拳头,表示一下本少爷也有铁血真汉子的本色,可转瞬之间,脸色有些僵硬了。
小……小朱啊……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好,下一次……我批评他,他再欺你,我要骂他的。”
见方继藩一脸吃瘪的模样,公主竟噗嗤一声,差点要笑出来!
而此时,方继藩已收回了手,退开两步,现在只想落荒而逃,朝公主作揖道:“看完了,公主殿下凤体康健,可喜可贺,告辞。”
走时,方继藩从不拖泥带水,不等公主想说什么,已是大喇喇的扬长而去。
第0135章 一根筋的圣人
到了四月。
最后一丁点的寒气,也总算是烟消云散了,久违的暑气终于降临,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盎然的生机。
而此时,番薯终于有了结果,一颗番薯生出了十几个果实,长势极好,方继藩照旧培养。
不过为了防止虫害,这十几个番薯分别采取了各种培植方法,有水养,也有土养,眼下要做的,就是必须得大量复制出种苗。
只是……连续过了半月,这京师却都不曾下雨。
以往的气象里,冬日过去,往往便是绵绵细雨的春日,可而今,整个春日都处在寒冬之中,冬日散去的时候,便已直接跨入了夏季了。
小冰河期所带来的影响,远远不只是无休止的大雪这样简单,连日来滴水未下,这使得西山屯田百户所上下叫苦不迭,因为……要引水……
张信黑了,还瘦了。
早没了当初来这百户所时,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卷起袖子,手臂像黑炭,一张黝黑的脸,上头若是印个月亮,就可以去演包公了。
好在他是个老实人,作为一个贵家子弟,自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在此竟没有太多的抱怨,方继藩让他干啥,他便干啥。
这令方继藩很是感激起张世伯来了,没有张世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怎么会有如此温顺的张副百户呢?
总而言之,张副百户用着很顺手,是个很好的帮手啊。
其他的校尉,起初是每日哀嚎,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人嘛,都是管出来的,每一次到了西山,看着这里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方继藩便格外的满足。
只是令人担忧的却是,因为连日的大旱,老天爷竟还是一滴雨都不肯下的样子,以至于西山这儿,土地具都龟裂起来。
这才令方继藩想起,弘之十二年,京师有一场大旱。
这一场大旱,将持续足足一个半月,对于刚刚度过了冬日的京师,简直是一场灾难。
方继藩之所以一开始忽视了这一场旱灾,倒也不是因为他记忆力不好。
事实上,上一辈子作为空有学历,却无出身无背景,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家伙,他唯一做的,便是泡在档案室里读书。
他记忆力是真的出奇的好,且因为各种史料,本就是可以交叉印证的,譬如读到北京的地方志,这里头所记载的东西,往往可以和明实录的记录交叉印证,又或者是清人所编撰的明史,虽和实录以及地方志的记录有所冲突,不过,大致的内容,却也有不少相互印证之处。
方继藩之所以忽视,只是因为史料之中,对于旱灾的记录实在太频繁了,尤其是北方,几乎每年,都有山东旱、山西旱、京师旱、无雨的记录,若是严重一些,则多是‘淮北旱,无雨,民饥、人相食’……这等干旱的记录,方继藩想不忽视才怪了。
只是那史料中寥寥的几字记录,看时并没有什么感触,毕竟只是一小段的文字而已。
可真处在这吃饭全靠天的时代,真正眼见为实时,才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看着这龟裂的黄土,各处的庄子,无数人为了引水,四处忙碌,可许多河水都已干涸了,即便是引水,也是有限,有时为了争水,一番械斗便在所难免,即便是天子脚下,顺天府亦难杜绝。
好在西山这儿是屯田所在,倒是没人敢来抢水!
这世上,只有方继藩抢别人的啊。
方继藩心里,倒是极希望番薯赶紧生长,生出更多的番薯种来,番薯除了亩产量高,最大的特点就是耐旱,若是能广为播种,不知可以救活多少人。
只是可惜,眼下怕是育苗,不知要耽误多少时候了。
方继藩这样想着,这一日在屯田百户所的庄子里,看着一盆盆水缸里的番薯,这些番薯又都生出了新芽,他对番薯有无数的期待,却不知这个时候,该不该上奏此事,只可惜,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自己上奏了,怕在人眼里,也只是天方夜谭吧。
他心情略带郁郁地从暖房里出来,迎面,却撞见了王守仁。
又是这个家伙,竟还没有走?
显然,王守仁是特地来找他的,只见他脸色带着点点激动,兴冲冲地道:“学生想明白了。”
“什么?”方继藩怪异地看着他,真的是有点看不懂这个人啊。
王守仁犹如一个痴人,他双目发亮,口里道:“学生想明白为何王轼兵败了,那汇聚在贵州的,大多都是各地的客军,这些客军,根本没有在贵州作战的经验,所以王大人排兵布阵虽是稳妥,可是……”
“神经病!”方继藩直接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特么的智障啊,还以为你想明白了什么呢,原来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你满脑子还在想着这件事?
方继藩也是服了王守仁了,这个在后世,被无数人尊崇的心学大儒,开宗立派的圣人,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
果然,还是眼见为实啊!
现在方继藩要烦心的事情很多,自是没有心情再应付他,懒得再理他,举步便走。
“学生猜测的没错是不是?”王守仁似乎已经习惯了方继藩的‘出言不逊’,不过似乎方继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习惯方继藩的性子。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任何接触方继藩的人,对方继藩的期待值本就不高,说的再难听一些,以方继藩的名声,不当街随地大小便,就已算是高出许多人的期待!认为这个传说中臭名昭著的家伙,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不要脸,甚至生出好感了。
方继藩脚步没有停留,口里则是不耐烦地道:“你烦不烦?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王守仁却依旧跟在他的身后,这个古怪的青年不依不饶,尾随着方继藩:“方公子的预判,学生实在佩服,可笑学生自以为熟读兵法,竟是纸上谈兵,实在惭愧。”
“方公子,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坐一坐,喝一杯水酒,如何?”
“方公子……学生是虚心求教,只盼方公子不吝赐教。”
方继藩很忙,他有很多大事想做,王守仁,他是很佩服的,不过他佩服的是历史上那个平定叛乱,逼格很高,成为万世师表的王守仁,而不是现在这个,每天瞎琢磨,啥事都要刨根问底,还来烦扰他做事的家伙。
开玩笑,本公子分分钟几两银子上下呢,哪里有空和你瞎扯,自己琢磨去吧,慢慢的琢磨,二十年后,不就成大师了吗?
方继藩的脚步加急,偏生王守仁是会武功的人,健步如飞,犹如跟屁虫一般,死死地黏住方继藩,口里还在说着:“方公子,三人行,必有吾师;方公子高才……学生只有一个疑问,问了,就绝不纠缠。”
哎……
方继藩叹了口气,他是彻底的服了,只得驻足,回眸道:“问吧,本少爷心情不好,赶紧,否则……本少爷揍……”
本想说揍的令堂都不认得你,可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打不过这个家伙,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王守仁深深地看了方继藩一眼,才道:“方公子是如何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呢,方公子明明年纪轻轻……”
方继藩沉默了片刻,便道:“知行合一!”
四个字……
王守仁顿住了。
这知行合一,本是历史上王守仁在正德三年,于贵阳文明书院讲学时首次提出来的。
而现在,他却在这里,听到了方继藩的知行合一四字。
当然,王守仁所提出的知行合一,更多的是在哲学层面,所谓的知,是人的思想意识;而行,则是对思想意识的履行和实践,也即是人的思想要和自己的行为结合一起。
可方继藩这里的知行合一,却显然是针对贵州的判断,即是说,人不可一味的纸上谈兵,而需考虑实际的状况,即人既要学习知识,也需通过实践来检验真知。
王守仁一愣……
显然……方继藩的这四个字,足够使他生出感悟。
他深深地皱起眉头,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思索之中,竟是一下子对方继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起来。
方继藩也再懒得理他了,本是要去检查一下校尉们挖渠引水的情况,现在则改变了主意,先是回家去了。
心情郁闷的回到家中,刚刚进了厅里,便见外头徐经探头探脑。
方继藩瞪他一眼,心里哀叹,怎么自己的门生,越来越像自己了,个个这样的猥琐,语带严厉地道:“滚进来。”
“是。”徐经小心翼翼地进来,似乎还怕人察觉,不由地回头看了几眼才罢休。
“什么事?”方继藩就瞧不上这等猥琐的样子。
徐经低声道:“恩师,今日有客人到。”
方继藩没好气地道:“有客就有客,关我什么事。”
徐经忙道:“是来拜见师公的,听说师公不在,还问了恩师的情况,见恩师也不在,于是乎,便留了一封便笺,噢,对了,还送了一对玉璧,说是听说恩师喜欢小玩意,就送了两副来,让恩师随意把玩,什么时候不喜欢了,丢了便是。”
第0136章 试探
玉璧……
方继藩倒是觉得怪了,玉璧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说送就送?
方继藩真的好奇这是何方神圣了!
方继藩便道:“玉璧呢?”
徐经脸上露出了一点神秘,又看了周围一眼,才道:“学生私藏起来了,夜里再取来给恩师,免得被人瞧见。”
方继藩看徐经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徐经很认真地道:“只因来的人,不是别人,此人自称自己的曹建,是从宁王府来的。恩师,您想想看,这宁王可是堂堂亲王啊,他为一镇藩王,远在江西,没事儿,跑来结交方家做什么?学生觉得古怪,总觉得方家和宁王府,若是交往太深,难免遭人诟病,毕竟师公可在五军都督府里职事呢……所以学生见情况不对,本不想收下他的礼,可他非要留下礼物不可,因此学生当机立断,先将东西收下,又敬告了门子,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府上的其他人,学生一个都不敢声张,连杨管事都没有说,就等着恩师回来……”
方继藩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了,只这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
说到这位宁王朱宸濠,在历史上,可是鼎鼎有名的!
为什么?
等到太子朱厚照登基之后,他便造反了!
此人野心勃勃,一直有觊觎九鼎的心思,历史上,他自登上王位开始,就一直都在为谋反做准备了。
只是此前,方继藩一直认为,自己距离这位谋反的藩王过于遥远,何况人家要造反,那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现在自然就没有在意到这号人物。
可谁曾想到,这家伙现在就已经开始活动了,而且……居然还活动到了方家来了。
不过细细想来,其实也可以理解,一方面,是自己的父亲本就在军中,另一方面,则是自己近来水涨船高,日益接近太子!
这朱宸濠,不会是想收买自己父子二人,好为他的皇图大业效力吧。
藩王和京里的勋臣暗中联络,还一出手就送了一对玉璧,如此大方,这本身确实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方继藩不由欣赏地看了徐经一眼,徐经虽然学问不及唐寅,可心思却很活啊,不错,不错,很有前途,他这处置,已算是十分恰当了。
方继藩想了想,便道:“取便笺来为师看看。”
徐经从袖里取出一张便笺,方继藩接过打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方兄钧鉴’的字样。
这个方兄,自然是指的是自己的父亲方景隆。
令方继藩惊讶的是,称父亲为兄的人,居然不是那个曹建,下头的落款,竟是弟朱宸濠敬上。
这位宁王殿下,倒称的上是‘礼节下士’了,堂堂亲王,竟对一个伯爵自称为弟。
里头的内容,其实并不新鲜,无非就是敬仰之类的话。
方继藩看着哭笑不得,宁王殿下,还真是一位神人啊,这套路,莫非将自己当做是三顾茅庐,招揽天下英才的刘备了吗?
这人……呃,智障啊……
这是方继藩给予宁王的第一个评价。
不过细想来,这家伙若不是智障,历史上怎么会谋反呢?
退一万步,人家谋反总还晓得招揽英才,他倒好,尽是找一些土鸡瓦狗,比如……
自己那个门生唐寅,倘若按历史的发展,唐寅在牵涉进科举弊案之后,便被打发回乡,却是宁王将其收在了门下,想想看,一个谋反的藩王,居然招揽唐寅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渣渣。
哎……方继藩心里摇摇头,算了,终究还是自己的门生,曾经也是自己的半个偶像,还是不要腹诽为好。
方继藩看了徐经一眼,将书信小心收了,接着毫不吝啬地表扬道:“小徐啊,不错,很不错。这件事,你办的很漂亮。”
其实五个门生之中,给方继藩最大惊喜的,竟恰恰是徐经!
徐经懂天文、懂地理,最重要的是情商高,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此前欧阳志三人和唐寅是有些嫌隙的,看恩师对唐寅这般的好,心里发酸也是情有可原,难免会排斥唐寅,不过自从徐经拜师之后,瞬间就与欧阳志打成了一片,别提有多热络了。
徐经倒是很谦虚,连忙作揖,情真意切地道:“恩师于学生恩同再造,学生为恩师鞍前马后,也是理所当然。”
方继藩便欣慰地笑着道:“往后,若那个姓曹的还来,你负责招待。”
觉得徐经足够独当一面,方继藩也就放心将此事交给他去做了。
至于送来的两块玉璧,等徐经夜里送到方继藩的寝卧时,方继藩还是大吃一惊,这是稀罕的白玉啊,几乎没有瑕疵,有脸盆大,怎么看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那宁王殿下,还真是大手笔啊,只一个见面礼,就如此不同凡响。
就这就可以看出,这家伙,为了造反,也是拼了。
不过这个时候,方继藩倒是又想起了一事来,宁王既然想要收买方家,那么……还会收买谁呢?
在历史上,宁王确实收买过许多人,甚至包括了朱厚照身边的人,以至于宁王在南昌积蓄实力,扩充卫队,后来朝廷有人风闻弹劾,最终也被压了下来。
对了,有刘瑾,史料上确实记载了宁王曾经收买刘瑾的事。
只不过……现在宁王已经收买了刘瑾吗?
方继藩眼珠子灵动地转动着,不如……试试……
次日一早,方继藩便匆匆的赶到了詹事府,陪着朱厚照,乖乖地在左春坊的明伦堂里读了书,下了学后,便和朱厚照一道到了文化堂里坐下。
方继藩翘脚而坐,现在天气炎热啊,身为禁卫百户官,偏生要穿如此厚重的靴子,靴子容易打脚,太硬,又不得不缠上厚厚的裹脚布,这一堂课下来,方继藩都觉得自己的脚要馊了。
他原本还扭捏,却见朱厚照已急不可耐地将靴子一脱,裹脚布解开,顿时,一股臭咸鱼的味道弥漫。
方继藩顿时拼命咳嗽起来,这算不算生化武器?
不过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连忙也将自己的靴子脱了去。
刘瑾躬身上前,给朱厚照上了一盏茶,笑吟吟的要退下去,方继藩却突然道:“殿下……”
“你脚真臭。”朱厚照则是扇了扇鼻下,一副要作呕的样子。
方继藩瞪着他,心里骂,臭不要脸,再臭,能臭的过你的吗?
“何事?西山那儿的瓜果,种出来了?”
“不是的。”方继藩摇头,笑吟吟地道:“是臣想一件事来。”
一听有事,正准备离去的刘瑾顿时竖起了耳朵,整个人像是绷紧了一般。
“殿下可知道宁王吗?”方继藩笑道。
“宁王……”朱厚照只一撇嘴,不甚在意地道:“听过。”
一脸冷漠的样子啊。
其实朱厚照这个人,颇为没心没肺,自己的两个舅舅,他是瞧不上的,看到张家兄弟就想抽他们;至于其他的宗室叔伯,有好印象的还真不多,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些皇亲国戚们,渣渣是比较多一些。
方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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