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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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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
  改又不能改,想要如何预知危险呢?
  方继藩越想,越是头疼。
  倒是此时,外语书院,成立了。
  一百九十多个少年,统统进入了书院。
  他们是第一批学习语言的人,朱厚照亲任院长,方继藩乖乖去观了礼,热热闹闹的到了正午,朱厚照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见方继藩魂不守舍的样子,道:“怎么,见本宫做了院长,你不高兴?”
  方继藩道:“殿下,你太冤枉臣了,臣现在担心的,乃是陛下会盟的事。”
  说着,他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一提到这个,朱厚照眼睛就放光,他一直都希望,自己成为天可汗,光耀万世,可谁晓得,这个彩头,竟让父皇夺去了,他不禁道:“这个好办,那就让本宫去代替父皇和各部盟誓就好了,本宫来做这个天可汗。若是有人敢图谋不轨,他还未靠近,本宫就一拳,打断他的骨头。”
  方继藩:“……”
  果然,太子殿下是怎么死怎么来啊。
  陛下拍不死你。
  方继藩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些事,自当是陛下来的。”
  朱厚照背着手,踢着自己的靴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既如此,那么我便爱莫能助了。”
  正说着,王金元匆匆而来:“太子殿下,齐国公……有个鞑靼人求见。”
  鞑靼人……
  一般的鞑靼人,是不得入关的,必须得有凭引。
  方继藩道:“叫进来。”
  说着,方继藩从袖里掏出了一个蛤蟆镜,搭在眼睛上,面对鞑靼人,自己还是保持一些神秘为好。
  朱厚照看到方继藩的蛤蟆镜,激动的不得了,在方继藩面前晃晃手:“呀,本宫也要一个。”
  方继藩又掏出一个小圆镜,朱厚照戴着,忍不住道:“本宫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书院和蒸汽研究所的事,没想到,你小子,竟还鼓捣出了这么有趣的东西。”
  方继藩没理他。
  片刻之后,鞑靼人进来,却是一副商贾打扮,和寻常的汉人,没什么分别。
  这鞑靼人拜下,勉强用汉话道:“小人鞑靼部皮货商人祝人杰,见过齐国公。”
  现在但凡是鞑靼人,都爱自称姓祝了。
  方继藩道:“你有何事?”
  “小人,是来预警,此次,各部汇聚于大同城外,这牵涉的部族极多,小人听说,这各部之中,有人想要图谋不轨。”
  方继藩打起精神:“是吗?可有确切的消息?”
  “并没有……这只是在关外,道听途说得来的,小人思来想去,觉得不妙,特地想办法入关,前来禀告。”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问题在于,现在牵涉的部族如此之多,到底是谁,想要图谋不轨呢。
  方继藩随即冷笑:“呵……你一个鞑靼人,竟口口声声跑来和我说这些,我看你才是包藏祸心,来人啊,将这狗东西……”
  这祝人杰吓着了,慌忙道:“小人确实是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告,绝没有其他心思。”说着,他激动的道:“小人从前,是部族中的牧人,后来托了齐国公的洪福,才经了商,做的是皮货买卖,日子过的一日比一日好,小人的族人,这日子也是蒸蒸日上,从前的日子,太苦了啊……小人害怕,若是大明皇帝出了关,出了什么事,咱们鞑靼人的好日子,便到头了,接着,又是无休止的征战。”
  说到此处,他两眼泪水汪汪,磕头道:“还请齐国公明鉴。”
  方继藩方才心里信了几分,他道:“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吗?”
  “小人做皮货,主要是去各部收购羊皮和牛皮,经常在各部之中逗留,和牧人们,也都交好,因而,各部之中,有什么流言,小人或多或少是略知一些的。咱们这些鞑靼部的升斗小民,自是得了齐国公的恩惠,对齐国公,死心塌地,可是难保,会有一些从前的首领,他们此前,就不受约束,自称自己是某某的后裔,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要恢复祖先的荣光,虽是表面顺从,可是心底深处,却不肯臣服,齐国公不得不防啊。”
  他这番话,倒是有一些道理。
  鞑靼人内附之后,绝大多数的牧人,日子过的确实比之从前,好了不少,他们不愿再回到战火纷飞的年代,不愿意去劫掠,也不愿再苦哈哈的过着日子,可总会有一些,从前的旧贵,当初的时候,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却处处受大明钳制,心有不甘,怀着不满。


第1225章 龙颜大悦
  方继藩豁然而起,对朱厚照道:“将此人,立即带去宫中,太子殿下亲自去,要和陛下讲明缘由。”
  朱厚照倒也认真起来,不敢怠慢。
  于是带着这鞑靼人入宫觐见,到了傍晚时,才沮丧的回来。
  “怎么样。”方继藩等得急了,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耸耸肩:“查无实据,当然是让厂卫继续去打探,父皇是要面子不要命呀,觉得这只是空穴来风,倘若不去大同,不与诸部盟誓,反而显得,他胆子小,不敢去,他要做第二个唐太宗,他怎么就这么好大喜功呢,果然是昏君啊,本宫没有说错。”
  方继藩看着朱厚照,心里说,你们父子,不是一个德行吗?
  当然,方继藩对弘治皇帝,是可以理解的。
  天可汗的称号,对于任何天子而言,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相比来说,这天可汗,比去泰山封禅的逼格还要高,就这泰山封禅,还不知多少皇帝赶着去凑热闹呢。
  人嘛,总得有点追求,做皇帝的,也一样。
  就这么点爱好了,你还剥夺他,说的过去吗?
  方继藩便背着手:“陛下还说什么?”
  “父皇说,让你想办法,加强戒备。”
  “……”
  方继藩龇牙咧嘴,心里默念:“昏君!”口里却道:“陛下真是圣明哪,既然托付如此重任,我方继藩一定竭尽全力才好。”
  说着,方继藩下意识的扶了扶蛤蟆镜,这蛤蟆镜,果然很有用,能掩饰内心的想法,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朱厚照道:“父皇自己要找死,看来是没得救了。”
  方继藩却是皱眉:“得想想办法才是,可惜,太子殿下,不能代替陛下去……”方继藩一脸古怪的看着朱厚照:“说起来,太子殿下,你咋和陛下不像呢?”
  朱厚照:“……”
  若是长得像,乔庄易容一番,倒是让太子想办法,代替弘治皇帝去,倒也无妨,可是……真不像啊。
  这令方继藩很纠结。
  朱厚照一把提起方继藩的衣襟:“你想说什么?”
  方继藩忙道:“没,没有。”
  朱厚照道:“我长得像我的母后而已,你看朱载墨,他就和父皇一模一样,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是父皇的儿子,朱载墨是我的儿子,孙子像大父,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有。”方继藩的脖子,像要捏断了,拨浪鼓似得摇头。
  朱厚照才眯起眼,放开方继藩:“你的意思是,让人取代父皇去?如此一来,在天下人看来,父皇与诸部盟誓,名垂青史,同时,也可保障父皇安全?”
  方继藩点点头:“有这个想法,可惜……”
  朱厚照道:“其实……我看王守仁长得很像。”
  方继藩:“……”
  还别说,真的很像。
  方继藩突然有点心疼王守仁他爹王华了。
  方继藩道:“我想,可能是守仁近来有些中年发福了,面上的肉长多了一些,这才像的吧,你别乱说。”
  朱厚照道:“就是鼻子不及父皇高耸。”
  方继藩:“……”
  朱厚照惊喜的道:“去将王守仁那东西叫来。”
  方继藩不禁道:“太子殿下,伯安是我的爱徒啊……”
  朱厚照背着手:“这是大事,父皇若是有失,你方继藩死无葬身之地。”
  不久……
  王守仁被叫到了镇国府的正堂。
  步入堂中的时候。
  便见朱厚照围着他转悠。
  朱厚照笑嘻嘻的打量着他,忍不住拍手:“好,好的很。”
  王守仁:“……”
  方继藩则背着手,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厚照道;“现在有一件大事,要交代你去做,你敢不敢?”
  王守仁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咳嗽:“伯安啊,其实,你不想做,也可以不做的。”
  “这涉及到了千千万万人的生计,用你们读书人的话,叫做关系社稷苍生。”朱厚照在旁添油加醋。
  王守仁平淡的道:“若为家国之事,臣岂敢不去。”
  朱厚照便大叫道:“你看,他自己说的,来,来,来……来人……取标尺来。”
  外头刘瑾探头探脑,高兴的不得了,他不太喜欢王守仁,总觉得王守仁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很歧视自己,作为研究院院长的亲随,身上带着小锤子、标尺之类的东西,这都是很合合理,刘瑾大腹便便的进来,取了标尺给朱厚照。
  朱厚照拿着标尺,在王守仁的脸上丈量,口里喃喃念:“个头矮了一些,眉稀疏了一点,重要的是鼻头小了一些。”
  “来来来……”方继藩也有些忍不住了,将自己的蛤蟆镜摘下,戴在王守仁的鼻上。
  “咦,神了!”朱厚照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蛤蟆镜一戴,顿时,之半张脸被遮盖,王守仁身上,立即焕发出了不怒自威之色。
  王守仁:“……”
  朱厚照抬着头:“这下有活儿干了。”他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激动的手舞足蹈,接着拍拍王守仁的肩道:“这一次,若是当真出了事,你便是大功一件,不要害怕,本宫会派十个八个禁卫,在数十丈外保护你,就算是死,那也是为国而死。”
  方继藩擦擦汗:“我相信伯安,伯安武艺高强,一个可以打二十九个。”
  “若是对方用兵刃呢?”朱厚照挠挠头。
  方继藩道:“最重要的不是兵刃,而是如何狸猫换太子,啊,不,伯安换天子。”
  “下药,药翻了那昏君便是。”
  方继藩打了个寒颤:“我……我不下。”
  朱厚照抠着鼻子:“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问题,若是……没有人对昏君不利,我们会不会很惨?”
  方继藩低着头,他现在后悔了,这么个玩法,太黑心了。
  朱厚照道:“老方,你脸红什么,我来猜猜你心里怎么想的,到时候,就把所有的干系,都推给王守仁是不是。”
  “没……”方继藩眨眨眼,认真的道:“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我方继藩……不是那样的人。”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王守仁戴着蛤蟆镜,伫立在原地,他虽勤于思考,可现在……脑子也有点不太够用了。
  良久,他摘下了蛤蟆镜:“臣到底要去做什么?”
  方继藩和朱厚照对视了一下,陷入了沉默,方继藩意味深长的道:“伯安啊,我们现在不讲要做什么,为师先给你上一堂课,净化一下你的心灵,让你知道,何为忠孝节烈。”
  ……
  到了月底,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启程。
  弘治皇帝对此,显得极兴奋。
  虽然有商贾,做了预告,不过厂卫已经秘查,却也没听说过各部有什么阴谋。
  弘治皇帝对此,倒是并不担心。
  因为此去,禁卫如云,单单锦衣卫和金吾卫,还有随行的骁骑营,就足有数万人,再加上大同的边军,足以威慑诸部。
  那诸部的首领,想来,也是甘心顺服,而今,大明国力已是极盛,这些人,岂敢造次。
  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太子。
  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直接将太子带在自己身边,如此……便放心了不少。
  这一路上,看着朱厚照乖乖的随扈在自己左右,一脸莫名乖巧的模样,让弘治皇帝心里,多了几分安慰。
  看来……只要看住了这个泥猴子,才能让朕放心哪。
  至于方继藩,却已先行去了大同,布置防卫了。
  继藩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可以独当一面,不必如太子一般,令自己操心。
  朱厚照几乎对弘治皇帝寸步不离,弘治皇帝将他叫唤到跟前来,道:“近来怎么这么老实?”
  朱厚照道:“父皇,自打父皇上一次教诲了儿臣之后,儿臣一开始,很不服气,可事后细细思量,方才知道,这都是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儿臣想到父皇总是操心着儿臣,儿臣心里便难受的不得了,儿臣历来不晓得规矩,率性而为,而今,已打算重新做人,再不敢让父皇为之忧心如焚了。”
  弘治皇帝摘下了墨镜,不禁打量着身边的朱厚照,随后,叹了口气:“你能这样想,那便再好没有了,朕平时,并没有苛责你的意思,可你是储君,做储君的,就该有做储君的样子,朕怎么看待你,这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天下人怎么看待你,这天下的军民,将自己的福祉,俱都寄望于内廷,你不要教他们失望,不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朱厚照恳切的道:“父皇说的是极,儿臣以后,尽力少胡闹一些。”
  “哈哈哈哈……”弘治皇帝大感宽慰,难得父子之间,说这么一番体己的话,没有反目争吵,也不见朱厚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令他龙颜大悦,弘治皇帝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这才像话嘛,来,来,来,和朕同车辇,朕想听一听,你对大漠诸部的看法。”
  朱厚照乖乖上车,坐在弘治皇帝对面,道:“儿臣没什么看法,儿臣其实还年轻,什么都不懂,父皇治国数十载,明察秋毫,自是心里已有定见,儿臣哪里敢班门弄斧。”


第1226章 搞事
  这一番话,倒是……像极了方继藩。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继藩那家伙,嘴巴甜,没想到太子,也学到了几分了。
  弘治皇帝听罢,不禁笑了。
  “你心里一定在想,朕就这么想要这天可汗的尊号?不,天可汗算什么呢?不过尔尔罢了。可是哪,朕要比的,乃是唐时的太宗皇帝,自先秦以来,我中原开疆拓土之君,无过汉武太宗,朕从前,不喜打打杀杀,何也,连年征战,百姓遭殃哪。可如今,下西洋,开了眼界,方才理解了汉武帝和唐太宗的心境,这天下,竟有如此多的心腹大患,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若是朕不管,数十年,又或者百年之后,等到他们羽翼已丰,那时,才想要攘夷于外,便难上加难了。”
  “大漠和辽东诸部,而今已经不足为患了,未来大明之患,在大食,在佛朗机,受天可汗之号,会盟诸部,是先安内,使我大明北境无忧,方可对付这些心腹大患。”
  弘治皇帝顿了顿,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
  儿子长大了,或许能理解自己的心情了。
  自己做的这些,哪一样不是为了儿孙们清除障碍呢。
  这最难啃的骨头,朕还活着,就让朕来啃,儿孙们,受着祖宗恩荫,享福便是了。
  弘治皇帝继续道:“大漠诸部,而今式微,在朕看来,他们特来归顺,也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屈居于人下呢?若是朝廷对此怠慢,难免使他们觉得朝廷慢待了他们,更有甚者,若有有心人暗中怂恿,使这草原和冰原诸部都认为,我大明非但对他们轻视,甚至可能对他们怀又剪除之心,他们在恐惧之下,会不会鱼死网破?”
  “自宋灭亡之后,中原人和蒙元人的厮杀,已经太久太久了,彼此之间,多是相互戒备,那血海深仇,还近在眼前呢,想要让他们死心塌地,大明,自当也要有所表示,这也是朕亲往大同,与诸部首领会盟的原因,朕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肯真心归顺,朕依旧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朕可以是他们的死敌,也照例,可以是他们的君父。朕将草原诸部的子民,也当做朕的子民,自此之后,大漠之内,再无纷争。”
  弘治皇帝接着道:“春秋曰: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这便是华夏的由来。今朕临华夏,继祖宗大统,若蛮人知礼,戴华夏服章,那么,天下大同,亦是幸事。”
  “这些年,对大漠,该打的,都打了,接下来,是该安抚人心,休养生息。朕此番去,便是要定下规矩,使诸部感受朕的诚意,从此心悦诚服,死心塌地,这大漠,已经消耗了我大明太多太多的国力,今朕欲制四海,非要安大漠不可。”
  朱厚照听了,心念一动:“可若是父皇去,那诸部的首领之中,真有人图谋不轨呢?”
  弘治皇帝微笑:“朕乃天子,蛮夷岂敢侵之?”
  朱厚照:“……”
  弘治皇帝又道:“你看,你又觉得朕是自大了,你带了那鞑靼商贾来见朕,朕岂会不知,只是,心怀不轨之人,只是少数,若因为这少数,朕便不敢去了,岂不是……先寒了那些愿意归顺之人的心?朕听说,大漠之人,最敬重的乃是英雄,倘若朕如此惜命,反而被人看轻了,若真有人图谋不轨,自有人将其拿下。”
  “再者……”弘治皇帝深深的看这朱厚照,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情感,语重心长道:“再者,朕还有你,有载墨,朕后继有人,何惧之有呢?”
  朱厚照便独坐在沙发上,歪着头,开始发呆。
  弘治皇帝晒然一笑,靠着沙发,亦是沉默下来。
  几日之后,銮驾至大同。
  方继藩率大同文武来迎驾。
  浩浩荡荡的卫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数的命官,穿戴着飞禽走兽的官袍,纷纷拜倒。
  弘治皇帝下了车,先行至方继藩面前,对方继藩道:“方卿家,辛苦了。”
  方继藩道:“为人民……啊不,为陛下效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方继藩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
  弘治皇帝微笑,背着手:“各部首领,还在大同城外吧?”
  方继藩道:“依循乃是唐朝时的旧礼,于关外设了高坛,各部首领,总计七十四人,早已候命,礼部选定的良辰吉日乃是三日之后,到时臣和太子,带禁卫出城,各部首领统统已解下了刀剑,其扈从,只各自挑选十二人观礼。”
  弘治皇帝颔首:“朕一切依卿安排便是了。”
  说着,抬头看着大同这巍峨的关墙,不禁叹息道:“大同乃九边之一,更是我大明京畿之门户,这城楼和高墙,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屡经修葺,是时候,这墙该撤下了。”
  弘治皇帝说罢,入城。
  方继藩马不停蹄,前后忙碌,累得气喘吁吁。
  独当一面,是吹牛的。
  这么大的仪式,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要协调大同的边军,安置前来的禁卫,还有那些该死的太监,礼部那里,又隔三岔五,指指点点一下,方继藩可谓是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回到了自己在大同的住处,便看到王守仁拼命的啃着鸡腿。
  他的肚腩,还是小了一些,所以,要多吃。
  至于身高,可以特制一个千层底的鞋,这样人可以显高一些。
  至于脸,自要易容化妆一下。
  不只如此,他还要学习陛下的气度。
  虽然那些蛮子们,没见过皇帝,自然不必担心。
  可是架不住其他人能认出来啊。
  方继藩见他吃,忍不住想要龇牙,吃吃吃,怎么和刘瑾一个德行。
  当然,心里的话,得藏着。方继藩总是露出笑容:“体重量了吗,如何?”
  “长了四斤。”
  “不少了。”方继藩很欣慰:“就这两日了,你说话的声音,需再压低一些,还有,要保持你这死鱼脸……不,保持你这不苟言笑的气度,为师将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若是出了危险,你可要小心,你放心,为师会在百丈之外,保护你。”
  王守仁道:“恩师自己保重就好。”
  方继藩不禁道:“这什么话,看不起为师?”
  “不敢。”王守仁忙是摘下墨镜。
  方继藩才心满意足,道:“好好学一学陛下的气度,还有……到时追究起来,陛下肯定寻你,你该怎么说?”
  王守仁道:“都是弟子的主意,弟子该死,万死之罪。”
  方继藩摇头,压低了声音:“你只有一条命,怎么能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呢,这是太子的主意,反正陛下也宰不了太子,你一口咬死了,是太子殿下让你干的。”
  “这……”这显然有点不符合王守仁的道德标准。
  方继藩语重心长道:“做人哪,不能像为师这样耿直,偶尔,也要学会变通,再者说了,这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主意。这事……防的就是万一,若是没有人行刺,那么陛下肯定要追究。可若是当真有人行刺呢?到时,就是大功一件,你便是想说,你不是主谋,为师都要将这功劳推到你的身上,为师……的儿子,不太靠得住,想着将来老了,还是弟子们比较稳妥,好好干吧。”
  拍拍他的肩,外头有人匆匆而来:“齐国公,齐国公……礼部那儿请您……”
  方继藩勃然大怒,大骂道:“礼部这群狗东西,天天就知道找茬,就他们叽叽歪歪,还没完了是不是?告诉他们,都给老子住口,少拿古籍来唬人,我方继藩是吓大的?”
  ……
  到了第三日。
  清晨。
  弘治皇帝起了个大早。
  他显得有些激动,行在之外,晨曦万丈,弘治皇帝在萧敬的伺候之下起塌,穿上了冕服,萧敬则在他的身后,为他梳头。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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