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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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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方继藩走近了,宾客们骤然都不做声了。
很安静,落针可闻。
江言怀着恨意,死死的盯着方继藩,眼里要喷出火来。
他心里一片悲凉,随即想到,这方继藩胆大如此,他定是忘了自己乃是钦差大臣,负有钦命。
方继藩走的很近,江言正待要开口,他心头有许多话要说,要兴师问罪,要让这狗贼……
可是……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方继藩胳膊抡起,扬起手,便是给江言一巴掌。
啪嗒……
巴掌落在了江言的面上,很清脆。
江言又……懵了……
你炸了我家,你还打我?
我是钦差大臣,是朝廷命官,是清流御史。
这一巴掌,不但打的江言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江言还觉得自己的脑壳疼的厉害。
他摇摇欲坠,差点要摔倒。
后头的宾客们,依旧不做声。
方继藩冷冷的看着江言,劈头盖脸就道:“狗一样的东西,怎么方才没有炸死你!”
江言:“……”
宾客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方继藩,这……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炸了别人家,打了人,还说这个?
宾客们只迅速的瞟了方继藩一眼,而后立即目光落下,生怕自己的目光过于鲜明出众,引起方继藩的注意。
方继藩回头,朝身后的欧阳志道:“带着人进去,看看这宅子炸的差不多了没有,里面的人都死干净了么,若是没炸干净,便给我砸干净了!”
欧阳志沉默片刻,而后很实在的躬身作揖:“是。”
大手一挥,浩浩荡荡的人便明火执仗的冲入了宅里。
江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这巨大的羞辱,左右四顾:“江孜呢,江孜呢,我的儿,我的儿呢。”
见身边没有江孜,江言悲从心起,随即化为大怒,回过头来,恨恨的盯着方继藩:“方继藩,你辱我太甚!老夫……老夫不是好欺负的。”
啪……
一个耳光过去。
这一次,生生将江言打翻在地。
宾客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时间过的好漫长啊,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可以回家啊。
方继藩收回了手,嚣张气焰毕露,道:“对呀,我就是要欺负你,你能怎么样,我既然已经羞辱了你一次、两次,那么就可以羞辱你第三次。”
“我乃钦差大臣!”江言大叫道,边努力的从地上翻身起来。
方继藩冷哼一声,道:“我有脑疾!”
“……”
方继藩很理直气壮的继续道:“将这狗一样的钦差大臣绑起来,噢,对了,有一件小事,劳烦一下诸位。”
这边徒子徒孙们上前将江言制住,不顾江言的大骂反抗,直接五花大绑。
另一边,方继藩则收起了方才的气焰,一脸如沐春风,彬彬有礼的朝众宾客露出微笑。
只是……呃……这笑容……太可怕了。
众宾客个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忙低垂着头,不敢言声。
只见方继藩道:“这狗东西所拿的百姓,押在哪里,烦请告知一下。”
宾客们依旧不言。
方继藩的笑脸突然就又冷下来了,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方继藩要不高兴了。”
有人率先抗不住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连忙道:“在……在……在刑部大牢。”
方继藩又气定神闲起来,又露出了微笑:“这样才对嘛,你好,我不也好了?”
说罢,又道:“噢,来人,去刑部大牢里,去放人,这里可有刑部的朋友吗?别躲,不然让我知道这儿有刑部的人,却不肯应声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里还有几千斤这样的炸药呢,能把你一家老小炸到天上去。”
“我……”
“下……下官……也是刑部……”
“就你们二人?”方继藩很满意,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很识大体:“这样罢,你们也跟着去,带路,顺便放人,来人啊……给他们备车。”
两辆囚车拉了来。
这二人打了个哆嗦,已是站不住了,身子要瘫下去。
方继藩道:“忘了介绍一下,这是西山马车作坊的最新款囚车,质量好的很,分量很足,最大的卖点就是,这囚笼乃是用精钢打制,二位可以体验一下,请他们上车。”
身后的一个徒孙,哐当一声,将腰间的配刀抽拉出了一半,那雪亮的刀身,铿锵一声,在火光之下,格外的耀眼。
“师公有命,请上车!”
这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眼神,随即都努力的做出愉快状,道:“好,好的。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第1482章 礼崩乐坏
二人一前一后,带着愉快的样子,上了囚车。
为了显示自己并没有抗拒的心理,上了囚车之后,还啧啧称赞:“瞧瞧,这囚车,这质地,这用料,厚道啊。”
而后,一行人押了囚车便走。
其余宾客,个个面面相觑。
怕啊。
碰到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炸你全家的主儿,换做是谁都怕。
终于有人怀着不安之色上前道:“齐国公,这个,这个……下官有事,家里有事,下官告辞。”
“是啊,是啊,家中有事。”
有人打了头,众人纷纷抱拳,想溜。
方继藩的唇角勾起冷笑,冷冷道:“谁走一走试试看,谁走了,就是不给我方继藩面子,我方才说过,西山还有好几千炸药,足足三十多焦芳。”
众人凛然,浑身的冷汗……
顿时不敢做声了。
……
刑部大牢里。
陈忠已是被打得面目全非,皮开肉绽。
进了这大牢,莫说只是一个老卒,便是朱厚照来,也要被打得哭爹喊娘。
他绝望的倚在囚室角落。
待几个差役来,他本是昏昏欲睡,却突然打了激灵,大叫道:“别,别打,我招,我招了,我胡言乱语,我妖言宫闱事,我千不该万不该,说我见过皇上……我……”
一个官员进来,一看,心里便发虚了。
而后,忙朝陈忠作揖:“陈老先生,误会,都是误会,那些该死的差役,居然将你打成这个样子,此事,一定要深究,绝不姑息,陈老先生,快快起来,来人,给陈老先生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后头有人道:“不必了,我家师公要求立即见到陈大叔。”
这官员不由自主的身躯一震,心里便打鼓了……这个样子?
有人已将陈忠搀扶起来。
陈忠如惊弓之鸟,有人靠近,立即浑身战栗,瑟瑟发抖。
紧接着有人道:“这里的官吏都过来一下。”
大牢里的官吏们听到传唤,哪里敢怠慢,个个列成一排。
来人是个读书人,只是……这位读书人举起手,左右开弓,顺着这一排官吏,一个个耳光打过去。
有人直接被打得头上的翅帽飞了,有人喷出牙来。
依序打完。
这书生道:“这是我家师祖交代过,赏你们的。”
众人噤若寒蝉,突然有人拜下:“谢齐国公赏赐。”
其他人才纷纷拜倒在这污水横流的泥泞里:“谢齐国公赏。”
这书生道:“别急,这笔账,还要算。”
众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书生不客气的继续道:“师祖说了,你们今日犯了大忌,惹着他了,洗干净脖子,到时自来一个个将你们收拾了,一个都别想走,公务在身,告辞。”
读书人语气是冷的,这里的一应众人的感觉更冷,冷得发抖。
倒是这位读书人,或许是出于惯性,临行时,却还是文质彬彬的行礼如仪,朝这跪了一地的人,躬身作了一个长揖,而后才搀扶着陈忠去了。
……
江府的后宅,还剩下半边。
毕竟使用黄火药时,控制了量,不能伤及无辜,方继藩终究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是讲道理的。
因而剩下的半边后宅已经征用。
来了这里,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方继藩已坐下。
须臾之后,陈忠等人进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陈忠等人肯定会受一些折磨。
可此时见这奄奄一息的老人,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片好肉。方继藩不禁微愣。
陈忠见到了方继藩,似乎突然找到了依靠,混浊的眼眸里终于有了几分清明。
方继藩起身,见他要拜下,连忙将他搀扶起来:“无事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办。”
陈忠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锥心之痛,锥心之痛哪,一入牢狱,即行拷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真的心痛了。
当初在锦州,面对鞑靼人,尚且没有绝望过,因为他知道,他的前面有城墙作为依靠,他的身后,是关防九边的数十万精锐,随时出击,他的身边,是平时里在边堡里同吃同睡的袍泽。
可今日的遭遇,那等无助和绝望,却令犹如锥心一般。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有点点无措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久了,便是连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志:“你,来安慰一下他。”
欧阳志沉默……面色依旧僵硬。
方继藩这才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了,很快转而看向欧阳志后头的苏月:“你来吧。”
“是。”苏月躬身行礼:“师公,还是先治伤吧。”
方继藩挥挥手,吁了口气,接着面容一冷,咬牙切齿起来。
那江言,已经五花大绑的被人扯了进来。
江言内心绝望到了极点,经过一番折腾,他惶恐起来了,可见了方继藩,又忍不住道:“我……我乃钦差大臣,有皇命在身。”
他还要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方继藩笑了,笑得很温和,道:“你是钦差,我并不害你性命。”
江言听罢,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方继藩想要害自己性命,一旦死了,那就真是一切都没了,只要一息尚存,那么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这方继藩,犯下如此大罪,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江言感觉心里又有了底气,气呼呼的道:“齐国公,你胆大包天……”
“且慢着。”方继藩缓缓收起了笑意,表情一下子转为阴沉,声音渐渐又冷了:“别和我提什么大明律,我没兴趣知道,我当然不会加害你,不过……来人,将那江孜押进来。”
本还刚刚有一丁点威严的江言,身躯一颤。
那江孜被人推搡进来,爆炸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后宅里出恭,刚刚撒了一泡尿,结果……又吓尿了,惊魂未定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被人逮了起来。
江孜一见到江言,立即大叫道:“爹……”
后头有人踹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江孜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继续哀嚎。
方继藩看向江言,眼带嘲弄道:“你看,江御史,你是钦差,我给你一点面子,可是这……是叫那什么什么吧,他是不是你儿子?他身上可没有功名,也不是朝廷命官,更不是钦差,我现在可以打他吗?”
方继藩素来就是行动派,说着,便直接上前一脚,毕竟是有练过的人,无论严寒酷暑,方继藩从没有中断过这样的练习。
这脚力惊人,直接踹在跪地的江孜面上。
啪的一声。
江孜疼的涕泪直流,口里不断念:“爹,爹……”
江言看着儿子,心更痛了,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他大叫:“方继藩,你会有报应的,你这是造反,你这是造反……”
“恩师……”
方继藩还要动手。
身后有人道:“恩师,学生来试一试。”
欧阳志表情很冷静,就像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方继藩狐疑的看了欧阳志一眼。
欧阳志这次倒是没有迟缓多久,上前,扬手。
这位吏部尚书,直接一个耳刮子,下手极重,直接将江孜摔飞了出去。
啪……
江孜吐血。
欧阳志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取了丝帕,擦拭了手上的污浊,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却是云淡风轻的看着江言道:“若是家师这算谋逆,那么算我一个,你记好了。”
呼……
一下子,这群徒子徒孙们,仿佛被欧阳师叔打开了新的大门。
人们激动起来,有人道:“算我一个。”
有人最先冲上前……抬腿便是一脚。
其余人争先恐后起来。
师公对大家,不但有授业之恩,而且还言传身教。
这江府上下人的恶劣行径,对于那些宾客们而言,是拍手称快的事,可在西山,这西山的弟子,大多和三教九流为伍,自是和方继藩一样,对江言恨之入骨。
于是……场面失控了。
一群人蜂拥而上,还有人大叫道:“快来打了,快来打啊。”
在堂外的徒子徒孙们探头探脑,有这么便宜的事……
竟也冲了进来。
拳脚打中的,心满意足,没打中的,不禁牢骚:“学兄,让一让,让我也挨一下,挨一下也好。”
“我身上带了酒精,治伤用的,喂给他吃。”
毫不意外的,又有人从腰间里掏出了扳手。
方继藩看着这一窝蜂的场景,目瞪口呆……
欧阳志……学坏了啊。
那江孜的惨叫连连……
江言在旁看着,却是无可奈何,真如剜心一般,哭的声音都哑了。
堂外。
众宾客们乖乖的站着,方继藩不放他们走,听到里头的喊打声,还有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宾客们顿时颤栗,脑海里浮现着无数可怖的念头。
紧接着,便见这些儒杉纶巾的西山读书人,又若无其事的走出来,他们捋着身上的衣衫,红光满面,或是重新将自己的扳手、镊子之类的随身杂物重新夹抄在自己的腰间或者是藏匿回自己的袖里。
年老的人,已经扛不住,脑海里一片空白,要昏厥过去。
礼崩乐坏了啊……
第1483章 见驾
待到了子夜时分,月朗星稀,夜雾朦胧。
这半边的宅邸,闪烁着星点的灯光。
方继藩终究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将那些宾客们散去了,众人犹如大赦。
至于那江言,却是照例绑起来,和他那已是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儿子绑在了一起。
半夜的时候,在一片寂静中,外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门口有人呼道:“何人。”
“瞎了眼,本宫都不认得了。”
“呀,太子殿下,天色朦胧,看不清。”
朱厚照却已下马,懒得再理那人,心急火燎的赶了进去。
听到了动静,朱厚照懵了,这么好的事,老方又不带我。
他气得咬牙切齿,冲进了这烧焦了半边的宅邸来,一门心思的准备兴师问罪。
方继藩此时,背着手,在一个屋子里来回踱步,口中正说着什么。
坐在书桌上,是一个文吏小心翼翼按着方继藩所念的话,进行记录。
朱厚照一进来,方继藩诧异道:“太子殿下,三更半夜的,你怎的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本宫商量?”朱厚照气咻咻的样子。
方继藩抬眼道:“和太子殿下商量了,殿下会同意这样做吗?”
朱厚照脱口而出道:“会呀,怎么不会。”
方继藩便一脸坦然道:“这就对了,商量了,也要做,不商量,不还要做,这商量和不商量,有什么分别?”
朱厚照:“……”
他发现他永远都辩不过方继藩的,索性道:“你为何不叫本宫来?”
方继藩幽幽的叹口气:“殿下这么想为臣和诸弟子们出一份力吗?”
朱厚照毫不犹豫的就道:“这是该当的,都是自己人。”
“这样呀……”方继藩就觉得不应该客气了。
本来良心上,还会有一些小小的负担。
现在……
方继藩转过身去,到了角落,这角落里堆砌着许多杂物,回头看了朱厚照一眼:“来,殿下,帮把手。”
“啥?”朱厚照一头雾水。
方继藩俯下身,从杂物里翻出一个雷汞引爆器,转身交给朱厚照:“殿下拿着。”
朱厚照接过。
黄火药可不是靠引线来引爆的,需要专门的引爆器,这东西,朱厚照认得。
只是……
方继藩又翻出了一个扳手:“还有这个,殿下也拿着。”
方继藩翻出的东西,五花八门,有手术刀,有扳手,有……额……一个采药的药锄,那扳手上还血迹斑斑……
朱厚照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不禁道:“这……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方继藩拍拍手,像是终于释然的样子,长身而起:“别管,殿下抱着就是了。”
“一直抱着?”朱厚照发懵得更严重了。
方继藩道:“也不用一直抱着,天明的时候,陛下肯定要召我们入宫的,到时候,太子殿下抱着就好了。”
“呀。”朱厚照要跳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吃顿的人好吧!
朱厚照瞪大了眼睛盯着方继藩道:“这是不是你们行凶的凶器,老方,好事你做了,坏人我来当?”
方继藩就板着脸道:“我敢栽赃殿下吗?我若是栽赃殿下,我才不用这等歪门邪道呢,真要栽赃,我会……”
说着,方继藩从袖里一抖,抖出了一份太子的诏书来,上头白纸黑字,分明还是朱厚照的字迹,盖了东宫的大印,方继藩道:“太子殿下,若要栽赃你,我会伪造一番太子殿下的诏书,说这些事都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干的。所以你来说说看,我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朱厚照将扳手之类的东西堆到一边的桌上,好奇的道:“嗯?你伪造的?来,本宫来看看,还真是稀罕。”
接过了这份伪诏,他上下端详,乐了:“哈哈,太拙劣了,字迹且不说了,你也不想想,本宫是什么人,本宫吃的就是这碗饭,你还想伪造本宫的东西?你知道不知道,东宫的诏书,为了防伪,用纸上面特意的增加了一种材料,还有这本宫的印……你拿放大镜去看看,本宫真正的印章,右上角藏着什么,再看看你这个,只见其形,却还差得远了。”
方继藩诧异道:“是吗?”
朱厚照叹了口气:“老方,你不擅长干这个的,来来来……你让人去东宫取一份纸……”
……
纸很快送来了,朱厚照取了笔,蘸墨,又皱眉:“哎呀,此墨的墨烟定是猪油烧制的,墨色不对,东宫就不一样,东宫的墨都是御赐的,从宫中支取,用的乃是龙香御墨,取的汁水,全然不同。罢罢罢,这个反正别人也分不清,细节,懂吗?”
方继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学到了很多啊。
朱厚照提笔,照抄了一个诏书,而后从腰间取出一串印来,翻出东宫的印章,哈口气,啪叽一下,盖上。
“呼……成了,你来看看,比照一下。”
方继藩凑上去看。
朱厚照咬牙切齿:“用放大镜。”
“噢。”方继藩从善如流,让人取放大镜,看下去,还是觉得都差不多,只有极细微处才有差别。
方继藩于是捡起了真迹,连忙卷进袖子里:“殿下了不起,这墨宝,我收了。”
朱厚照满意的点头:“好啦,天明要入宫是不是,大半夜的,本宫乏了,这里有没有住的地方,本宫可以将就住一宿。”
方继藩心情不错,笑道:“有,有,有。”
朱厚照便在隔壁住下,那谷大用伺候着,谷大用给朱厚照整理了被褥,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太子殿下,齐国公似乎想栽赃在您头上啊,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只怕担当不起……”
朱厚照扬手便给他一巴掌:“就你知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是不是就你聪明?”
谷大用被打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忙是拜倒匍匐在地:“奴婢万死,万死!”
……
昨天夜里,无数人都没有睡好觉。
那些宾客们,连夜逃之夭夭,回头一想,不对呀,这还了得,江言现在是完蛋了,可是银子……我们的银子呢?
当初办这个钦差,可是先收缴银子的。
那些投入较大的人家,可都是踊跃的纷纷将银子退了。
可现在咋回事?
银子我们是退了,可那些寻常百姓,却还没几人退,江言,却是半途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故。这……可怎么办才好。
何况……
想到今日方继藩猖狂的模样,既让人遍体生寒,可细细一琢磨,他这是谋逆造反啊……
虽然在方继藩面前,这些人个个都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胆小如鼠。
可次日一大清早。
在午门外头,就跪满了人。
禁卫察觉到了不对劲,紧接其后,里头便有宦官匆匆出来:“何事?”
“齐国公……反了,打杀钦差,在京中炸了民宅,派兵,闯入了宅中,见人就杀,罪恶种种,罄竹难书,请陛下做主,立即缉拿反贼,若不然,接着,齐国公就要带兵杀入宫中,谋朝篡位!”
众人异口同声。
来的人真不少。
有的是昨夜的宾客,也有为数不少,是听说自己的银子可能要不回来了的。
当然,也不乏忧国忧民之人。
钦差都敢如此对待,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王法,张狂到了这个地步,这还了得。
宦官吓得面如土色,看到聚在此的百官越来越多,连忙匆匆入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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