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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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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志三人是老实人,弘治皇帝也是老实人,他讲究的是有板有眼,虽然生了个不太靠谱的太子,可他对人的标准,却是如此。
  那个唐寅,就在靠左边案牍的那个吧,此人有些随意,只一个多时辰便将题做完了,竟是开始四处打量,可见这传闻中的才子,性子需磨一磨才好。
  那个徐经……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
  他对徐经,是多少有一些歉意的。
  皇帝本不该对人有所歉意,冤枉了你就冤枉了你,你待如何?君要臣死,臣就得死,历来的天子,在众星捧月,和这等的思想之下,大多抱有如此的想法。
  而弘治皇帝,则历来宽厚,过于看重人情。
  所以用带着某种亏欠的目光去看此人,倒是觉得此人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
  “陛下,时候不早了。”一个老宦官到了弘治皇帝跟前,低声提醒。
  弘治皇帝颔首,伸出手:“来,搀一搀朕,哎,真是许久不曾如此久坐了,老喽。”
  这老宦官名为萧敬,此人乃宫中的秉笔太监,主掌司礼监,一直伺候着弘治皇帝,乃弘治在宫中最倚赖的心腹。
  他拖着肥胖的身子,连忙将弘治皇帝扶起,一面笑吟吟道:“陛下龙体正盛,不老呢,这人哪,久坐了,也难免会有些酸麻。”
  弘治皇帝不置可否,只是那眼眸的深处,却带着几分焦虑。
  “太子近来在做什么?”
  “在养伤。”
  萧敬除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却也兼着东厂,虽然到了弘治皇帝这个时候,东厂几乎形同虚设,被弘治皇帝死死的遏制着,可凭着这东厂,萧敬依旧耳目灵通。
  某种程度而言,萧敬就是弘治皇帝的眼睛,是耳朵。
  弘治皇帝冷着脸:“这伤还没养好。”
  萧敬只带着笑,却没有做声。
  弘治皇帝一面颤颤的由他搀扶走了几步,一面道:“你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萧敬才开口道:“陛下对殿下苛责过重了,太子殿下,终究是陛下的独子啊,若是稍有什么闪失,这……”
  “你不懂!”弘治皇帝摇摇头:“正因为是独子,才不得不苛责,你见到那欧阳志了吗?”
  萧敬一愣。
  弘治皇帝道:“如何?”
  萧敬想了想:“奴婢总觉得,他怪怪的,眼里无神。”
  弘治皇帝摇头:“这才叫稳重,你看朕和他说话,他奏对时,不疾不徐,每次回话,都是慢慢吞吞,这是什么,这叫做说话过了脑袋,再看看太子,这什么东西啊,这有半分像朕吗?你没瞧见他尾巴翘到天上的样子。方继藩……虽偶尔也爱胡闹,可说起育人,却还是有一套的。”
  萧敬不敢再争论了,忙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弘治皇帝随即道:“派个人去詹事府,告诉太子,朕知道他伤早好了,少在那装死,明日让他乖乖去明伦堂里读书,他若是不去,朕就真让他下不了地。”
  丢下了这句话:“还有,传朕口谕,内阁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明日卯时入宫,陪朕阅卷。”
  ……
  此时,朱厚照正唧唧哼哼的躺在榻上吃鸡腿,双手早就油腻腻的了,刘瑾几个围着他,笑嘻嘻的。
  “来,拿水来喝,方继藩不是东西啊,本宫受了重伤,也不见他来探望,他忘了他是伴读了吗?近来他都在做什么?”
  朱厚照虽说是伤了,可面色却很红润,鸡腿吃的很香,很快便啃成了骨架子,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很没形象的吸吮了手指:“什么狗屁御医,让他来治伤,他叫本宫喝粥,说是大伤未愈,需徐徐进补……”
  刘瑾忙是递了帕子给朱厚照:“殿下,这不是您自己说大伤未愈吗?那御医见殿下……还未好,以为是内伤呢,所以……更周到一些。至于方百户,今日他的门生们要殿试,所以……”
  “噢。”朱厚照躺下,突的叫起来:“哎哟哟,头又疼了,赶紧去太医院报个讯,快去寻御医,说本宫头又疼了,父皇打的太狠,这一下,真的是重伤不治了,去啊。”
  “噢,噢。”其实刘瑾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跟着太子殿下欺君罔上,被抓去砍了脑袋的,所以他显得很是迟疑,不由的提醒道:“殿下,您这嘴巴,得擦拭干净一些,还有油呢,待会儿御医来……”
  “滚!”……


第0170章 阅卷
  欧阳志五人回到了方家,拜见了恩师,这一路,五人都是无话,各有心事。
  殿试的结果没有出来,足以让他们忐忑不安。
  见过了恩师,其实方继藩也一直在焦灼地等待着他们,一看他们的表情,也看不出他们考的好不好,便问:“如何?”
  欧阳志先上前道:“恩师,今日的题,乃平米鲁。”
  “平米鲁?”方继藩看了几人一眼,而后道:“你们是如何答的?”
  欧阳志道:“恩师曾讲过关于米鲁的叛乱,所以学生就按着恩师平时的教诲,作了题。”
  方继藩颔首点头。
  唐寅等人也道:“学生人等,也是以此破题。”
  方继藩噢了一声。
  却见徐经低垂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方继藩一眼便看透了他,凝视着他道:“小徐,你怎么答的?”
  徐经跪下了,道:“学生觉得,恩师当时的教诲,过重于术,只怕答出来,恐为陛下所不喜,因而……学生便开了宏论……”
  一听宏论,方继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读书人这玩意,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见微知著,比如下了一场雨,让你来评论一下雨,这本来是极简单的事,可是他们呢,觉得这样答就没意思了,于是便要上纲上线,要站在高处,从三皇五帝讲起,然后论及这雨水对于农耕的影响,接着再引经据典,摘抄古时明君贤臣的议论,最终,再进行收尾。
  明明是让你写一场雨,你则把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统统都装进去。
  而这平米鲁,徐经大抵就是开始讲历朝历代的叛乱,接着又开始议论,为什么会叛乱呢?这是因为教化没有推及到土人的原因啊,所以到底怎么平定叛乱,是决口不讲的,这就是术,太低端,得从文化和教育上着手,要治本。
  又如治病,有人得了风寒,你不去开药驱寒,却说这病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你体弱,你为何体弱呢,是因为你平时不注意锻炼身体,你为何平时不锻炼身体呢,是因为你懒,所以,驱寒的事先放一边,先治一治你的懒病。
  方继藩的脸不由自主的便拉了下来。
  徐经跪着,低下了头:“恩师,学生……学生……”
  方继藩虽然也知道,说不定皇帝还真就喜欢这等‘高论’,可是……其他的门生,都乖乖的依着自己的想法答了题,你徐经是什么意思,反了你还?
  徐经一看恩师面上不喜,顿时落泪了。
  他嚎哭道:“恩师的教诲,学生是一句都不敢忘啊,只是学生又害怕考得差,到时被恩师责罚,学生会试和师兄们相比,实是不堪入目,给恩师丢人了,心里只想着,殿试上,无论如何也要给恩师争一口气,学生以为,恩师固然是见识广博,非寻常人可比,可这毕竟只是考试,并非实际,所以……所以……”
  徐经是个爱耍小聪明的人。
  这一点……方继藩觉得并不太像老实本份的他,方继藩扫了欧阳志等人一眼,欧阳志也拜下,道:“是啊,恩师,徐师弟也是为了给恩师争一口气,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恩师……”唐寅等人一个个拜下。
  方继藩不得不说,这家伙,拜入门墙之后,似乎几个师兄都被他给笼络了。
  此人的性格……方继藩却冷哼一声,龇牙道:“在这跪着,跪三天三夜再说。”
  其实,最终殿试的成绩,方继藩也是拿不准,可他不喜欢徐经耍小聪明,虽然方继藩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内心深处,却是三观奇正,当然,这或许也可能是徐经的优点,只是这又如何呢,我是你爹,啊,不,我是你的恩师,让你跪,你就跪着。
  徐经倒是不敢顶撞,悲愤地朝方继藩磕了个头:“学生……谨遵师命。”
  唐寅诸人,噤若寒蝉,倒不甘再求情。
  ……
  潼关,这里乃是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而今大明一统,这潼关除了在明初时进行了修葺之外,历经了百年之后,这里的关隘和建筑早已斑驳,不过因为经常有商贾出入,因而沿街倒还算热闹。
  却在此时,关门竟异常的开了。
  以往的时候,关门只开一个时辰,要出入关门的人,都需事先在关隘前等待。
  除非……遇到了特殊的情况。
  只见,今儿这关门一开,瞬间一匹飞马入关,却不停歇,而是直接沿着中道,笔直的穿越关城。
  与此同时,那马上的人大喊:“大捷,大捷,贵州大捷……官军杀贼五千余,拔寨无数……”
  这是自西南急递铺的快报。
  为了紧急传递消息,他们沿着驿道,自云贵入川,再出汉中,入关中,一路向着京师日夜不歇的狂奔。
  一般情况,寻常的捷报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除非……事先有所交代。
  远在贵州的巡抚王轼早有交代,这一路,为了振奋军心民气,沿途若遇到集镇,需唱报捷讯。
  “大捷了……”
  许多人听罢,个个低声议论起来。
  贵州的事,距离潼关实在太远,可这捷报传来的讯息,却还是足以在这里泛起一些浪花。
  而很快,那快马却已远去,消失不见踪影。
  ……
  次日一早。
  弘治皇帝在卯时前,便已早起,今日他穿了朝服,摆驾暖阁,坐定之后,刘健三人便到了。
  三人向弘治皇帝行了礼,落座。
  弘治皇帝抖擞起精神道:“三百多个贡生,策问答卷俱都在此,朕与诸公同阅吧。”
  刘健颔首点头:“陛下出此题,恐有什么深意吧?”
  弘治皇帝却是苦笑摇头道:“本来朕倒是想借此机会,问一问这干旱的事,不过朕所担心的是,让贡生们轻易猜出了考题,可思来想去,若是随意出题,却又不妥。眼下贵州的叛乱已持续了这么久,可谓是尾大不掉,朕心里也委实不安啊,这样拖延下去,不但朝廷靡费无数钱粮,任由云贵糜烂,迟早怕会引出更大的麻烦……”
  弘治皇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云贵的叛乱,对于朝廷而言,虽是麻烦,却也并不致命。
  而致命之处就在于,贵州的叛乱需要弹压的同时,却因为冬季的漫长,以及各处的河水泛滥以及干旱所导致的粮食减产一同爆发,最终拖垮了朝廷的财政。
  弘治皇帝倒是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道:“好好阅卷吧,倒要看看,这贡生之中,是否当真有经世之才。”
  刘健等人也不禁振奋起精神,对于晚生后辈,他们也有着极大的兴趣。
  更何况,陛下提及到了云贵的叛乱,也令他们心里沉甸甸的。
  君忧臣辱啊。
  暖阁里安静了下来,一封封的策论,由君臣们交叉的检阅。
  不过……这些卷子,大多并不出奇。
  其实这也难怪,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可实际上呢,绝大多数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们,却将自己的半生都放在了八股上,毕竟,只有八股作的好,才有机会一路过关斩将,策论,这是殿试的事,其实太过遥远了。
  相比于会试时的八股文,这策论的答卷,许多的答案都是惨不忍睹,这些贡生,其实无一不是优秀的读书人,可因为思维的局限,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着圣贤书,所以除了卖弄文采之外,里头的策问,多是假大空占了多数。
  因而,大家各自看了十几篇策问,就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其实历来的策问,大多都是如此,弘治皇帝曾对此也不满意,不过却也知道,朝廷八股取士,导致这样的后果,本就是理所当然,所以他虽觉得有不妥之处,却也没有深究。
  且不说这是祖宗之法,而是八股取士,自然也有八股取士的用意。
  只是这些文章,看得实在是乏味,大多数人是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却连贵州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的实情都不了解,就更遑论用兵了。
  还有人,直接站在高处,居然从这平叛讲到了之所以有叛乱,是因为朝廷吏事的问题,接着就围绕着吏事,大发一番感慨。
  弘治皇帝看到这里,真真有点懵逼,这……过份了啊。
  却在这时,另一边的刘健处,传出了一个略显讶异的声音:“咦……”
  在这乏味的暖阁里,一个发出惊奇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打起一些精神。
  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刘健。
  刘健笑了笑道:“这里有一篇文章,倒是有几分意思,此人对马政,竟看得甚是透彻。”
  弘治皇帝眼眸一抬,忍不住问道:“不知是谁?”
  殿试的答卷,是没有糊名必要的。
  刘健光顾着看文章,倒是没有注意考生的姓名,听弘治皇帝如此问,直接将卷子交给了一旁的宦官:“陛下请看便是。”
  那宦官小心翼翼地将文章转呈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先看名字,赫然,这卷首处,写着‘浙江绍兴府’贡生王守仁的名字。
  王守仁……
  “王守仁……是王卿家之子?”


第0171章 一较高下
  “正是。”听了弘治皇帝的话,李东阳回道。
  李东阳一听到王守仁,顿时就打起了精神,他对王守仁一直十分器重,公务的闲暇,都会让王华的这个儿子来李家的亭阁里喝茶,说一些闲话。
  这个奇怪的青年人,除了为人处世略欠火候,实是可塑之才。
  李东阳甚至很可惜,若非是王守仁娶了浙江诸氏为妻,他有一个未出阁的孙女,倒是……
  现在听到了王守仁三个名字,他笑了笑道:“不错,此为少詹事王华之子,王华乃成化十七年辛丑科进士第一人,先中会元,又中状元,一时因此而传为佳话。”
  弘治皇帝颔首:“原来如此。”
  说罢,低头看这策论文章。
  只一看,他顿时便被吸引住了。
  是否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其实只需看其文章的立意就明白。
  而王守仁的开篇,既没有高谈阔论,也没有引经据典,却只围绕着一个问题进行撰写……钱粮……
  既然米鲁的叛乱已经持续了这么久,这么看来,想要立即剿灭,已是不可能。
  这话很实际。
  既然决心旷日持久的进剿,那么保证贵州大军的钱粮稳定供应,就已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朝廷仓促平叛,根本没有想过久远的问题,因此许多弊端也就暴露了出来,而既然叛乱非一日之功,就必须改变策略,改急剿为缓剿,要保障贵州各卫粮道的稳定,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也必须按时供应大军的所需。
  其中,他又提到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即一旦军中缺粮,为了保障军需,势必会要求州官征粮,而地方官一旦向地方征粮,又势必会引发民怨,如此,非但叛军难以剿灭,反而会使叛乱愈演愈烈。
  策论之中毫不客气地指出,云贵历来汉土杂居,朝廷平叛的目的,非平叛本身,而在于与叛军争取人心。
  而这王守仁最有意思的却是,他居然开始计算钱粮,不但将大军未来所需的钱粮大抵算了出来,末尾,竟还发表建言,认为若从京师调粮,旷日持久,且靡费极大,远水救不了近火,因而需自四川布政使司急调为好……
  呼……
  这一篇策论看完,弘治皇帝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王守仁对于马政的了解,比其他的贡生,不知高了多少,弘治皇帝也是登基之后方才明白,所谓的战争,其实就是打银子,粮草才是一切的根本,读书人最津津乐道的运筹帷幄,不过是其臆想而已。
  此文,即便是和兵部尚书的策问,相比起来,也不会差吧。
  弘治皇帝忍不住感慨:“王华生了个好孩子啊。”
  李东阳听罢,顿时喜上眉梢,他是真喜欢王守仁这个孩子,而且李王两家,本就走得近,李东阳不禁道:“难道王家竟要出父子双状元不成?”
  父子双状元,这就是一段千古佳话啊,整个大明,固然曾出过一门七进士,可父子双状元,比之一门七进士,却更难得的多。
  弘治皇帝知道这是李东阳的暗示,意思是,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呢?
  当然,这个成人之美的前提却是,这王守仁的策论,属于上乘,不过从现在阅卷的结果而论,王守仁确实有极大的机会。
  可弘治皇帝却显得不置可否:“却也未必。”
  只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四个字,便继续阅卷。
  他心里,或多或少的,还是保存着希望的,虽然欣赏王守仁,对于王卿家这个儿子的答卷甚为满意,堪称是简在帝心。
  可……他依旧还期待着,想看看其他的试卷,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方继藩那个家伙,还能延续乡试和会试的神话吗?
  他的得意门生们,却不知会如何作答。
  终于,弘治皇帝翻到了唐寅的卷子。
  他下意识的微笑。
  看卷。
  这篇策论,文笔和立意都是俱佳,唯独……嗯……怎么有些眼熟?
  建山地营,以强制强……
  这……不是方继藩上一次出的那个主意吗?
  不过……这倒可以理解,唐寅乃是方继藩的门生,方继藩一定提及过贵州的军事,既如此,那么唐寅等人贯彻自己恩师的思想,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
  弘治皇帝摇摇头,有些失望。
  方继藩当初提出要建山地营,他便有些犹豫不定,觉得方继藩的话,也并非是没有道理,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太靠谱。
  可最终,他还是下了旨意,当然,是绕过了内阁,下的中旨。
  之所以绕过内阁,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弘治皇帝觉得方继藩不靠谱,倘若以朝廷的名义,实是有些儿戏。
  他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可现在呢,似乎山地营并没有什么效果,虽然上个月,王轼上奏,说山地营已建立,卓有成效之类,可弘治皇帝也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因而……这山地营,以土人擅长的山林丛莽中作战,来对付土人,显然……效果并不显著,反而是听说,因为建立山地营,又靡费了不少的钱粮。
  弘治皇帝心疼银子,肉疼了不少时候。
  现在,唐寅此文……
  弘治皇帝叹了叹气,面上显出了失望之色,没有新意,完全是萧规曹随,可惜了这好文采。
  说罢,便将卷子搁置到了一边。
  这一路阅卷,方继藩的几个门生策论,弘治皇帝都大抵看过,欧阳志等人,和唐寅的文章也算是如出一辙,不过欧阳志的策论,弘治皇帝更喜欢一些,他喜欢欧阳志这等有板有眼的朴实文风,反而是才情太好,堆砌辞藻的策论,有些不喜。
  不过弘治皇帝依旧还是失望了。
  大失所望啊。
  无论是唐寅,是欧阳志,是刘文善,是江臣,这几个原本弘治皇帝寄予厚望之人,竟都不约而同的,大抵以方继藩的思想来进行作答。
  这倒没有什么舞弊之嫌,虽是不约而同,可是阐述的方式却各有千秋。何况,他们本就同出一师,源自一门,有相同的思维,倒也不足为奇。
  唯独,弘治皇帝对于这山地营,以强制强之法,其实是抱有极大怀疑的,而且从现实而言,这山地营的旨意放了出去,收效也是甚微。
  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啊。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为这几个门生惋惜。说着,他将这几份卷子夹在了王守仁以及另外七八篇的策论之后,便再没有再去多看一眼。
  倒是看到徐经的卷子的时候,令他感到有些眼前发亮,这篇策论,自然是远不及王守仁洞悉时事,却也颇有章法,而最重要的是,徐经没有邯郸学步……
  弘治皇帝凝视了策论很久,便将徐经的试卷,夹在了王守仁与另一人的策论之后。
  天色渐晚了。
  眼看着,这么多的试卷,一时半会也无法一天之内阅完,弘治皇帝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倦意。
  刘健等人见状,纷纷停下了手头的阅卷,刘健道:“陛下若是疲倦,臣等今日便告退,明日再来。”
  “是该歇一歇,朕辛苦,卿等也辛苦,你们年纪更大,要注意身体啊。”
  弘治皇帝微笑,只是眼底深处,却还是带着难掩的失望,或许是此前,被方继藩的各种出彩所习惯,现在突然,方继藩和他的几个门生,一下子归于平庸,反而不适应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喝口茶,解解乏吧,诸卿辛苦。”
  说罢,弘治皇帝给一旁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会意,一旁的茶房里,其实早已预备了热腾腾的茶水,直接给君臣们换上。
  李东阳心里颇忐忑,他冒出了王家父子双状元的念头之后,就有些挥之不去了,今日一日的阅卷,陛下除了对王守仁表达了赞赏之外,其他的贡生,都没有言语。
  看来,王家这一次,倒是要大放异彩了。
  他捋须,面上带着几分欣喜。
  弘治皇帝呷了口茶,抬眸道:“王守仁此人会试第四,他的父亲,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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