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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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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皇帝揩拭了眼角的泪,显得精神了不少:“朕的乘龙快婿死而复生,真是令朕欣慰,朕本还以为,自己痛失了自己的左右臂膀,继藩,你这一路,定是辛苦吧,不必待在此了,这里晦气的很,来人,将这里撤下,快快撤下。”
  萧敬哪里敢怠慢,他心思复杂的很,说实话,听说方继藩遇刺的时候,他心里曾隐隐的难受了一小阵,毕竟……这么一个熟悉的大活人,平日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一下子没了,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可现在此人又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见陛下还为他哭,为他笑,萧敬觉得心里,总是很不是滋味。
  只是现在弘治皇帝吩咐,他不及多想,立即指挥着人撤了灵堂。
  随即,弘治皇帝升座,命百官入堂觐见。
  而百官们再一次看到活蹦乱跳的方继藩,心里既是震惊,又惶恐的不得了。
  方继藩背着手,站在太子的下侧,面带关爱百官的神色。
  刘健人等忙道:“齐国公失而复得,此陛下之幸啊。臣等恭喜陛下……”
  弘治皇帝摆手,整个人显得轻松,太康公主已经退下了,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弘治皇帝意有所指的咳嗽一声,才让二人开始变得安分。
  弘治皇帝这才道:“虽是劫后余生,可刺杀朕婿,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决不轻饶,这些贼子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朕一日都寝食难安。”
  那国子监祭酒刘辉文已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站在众臣之中,他所惊骇的是为何自己会失手,此次失手,只怕……自此之后,上天再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他心里哀叹,可面上,却露出像是欣慰的笑容,随即便随着众臣道:“陛下所言甚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行刺陛下的女婿,当朝国公,几乎和造反,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弘治皇帝侧目看了一眼。
  萧敬却是打了个寒颤。
  他此时无法解释,为啥谋刺之前,厂卫没有任何的风声,也无法解释,方继藩还活着,厂卫居然也没有察觉。
  当初的时候,厂卫何等的本事,可自自己领了厂卫,竟是一事无成。
  对于这点,其实萧敬极想解释的,毕竟……成化朝的时候,厂卫所得的钱粮,是当下的三倍以上。一旦厂卫招募人员,可谓是人人争先恐后,仗着这熏天的权势,不知招募了多少的英才。
  可这怪的了奴婢吗?
  陛下登基,一改旧制,疏远厂卫,对厂卫的钱粮也抠得很。要银子没银子,要前途没前途,奴婢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当然,这个理由,萧敬不敢说,他正待要说,奴婢一定继续追查,将那些贼子,一网打尽。
  方继藩却在此时开口道:“陛下勿忧,这贼子想要谋害儿臣,儿臣虽是隐姓埋名,一路逃回了京师,可早已命儿臣的弟子王守仁,在暗中密查此事,现今已有眉目了。”
  弘治皇帝这才想起,王守仁和方继藩在一起,也是生死未卜,他忙道:“王卿家也还活着?”
  方继藩点头:“当然活着,陛下忘了,儿臣性情耿直如火,正想直面这些贼子,是王伯安劝阻了儿臣。”
  弘治皇帝方才直接忽略了王守仁三字,现在细细一回想,这才想起了什么,颔首点头道:“他在何处?”
  “他现回京了。”
  弘治皇帝便道:“他先回京师,为何不来报朕你们的消息?”
  方继藩从容道:“因为儿臣命他先行回京,更方便于查出真凶。”
  “他现在在何处?”
  听到查出真凶,弘治皇帝打起了精神。
  这王守仁……莫非还能干这个?
  他的专长,不是上马冲锋陷阵,下马运筹帷幄。再加上进了书院,能够教书育人,仗着肚子里的满腹经纶,开创了新的学问吗?
  现在还擅长侦缉了?
  弘治皇帝说着,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萧敬。
  萧敬:“……”
  萧敬感觉有点扎心。
  方继藩道:“陛下,他就在西山,十之八九……在镇国府。”
  “朕倒想知道,到底是谁刺杀了方卿。”弘治皇帝脸色冷然,目中掠过了浓浓的杀机,沉着脸道:“立即传王卿家觐见。”
  这百官顿时也凛然起来。
  他们现在的心思复杂得很。
  一方面,不少人也好奇,到底是谁如此胆大。
  另一方面,有人开始琢磨着自己房子的事,突然觉得,好像不太是滋味……总感觉……好像会有一件令人痛心疾首的事要发生。
  刘辉文在人群之中,拼命的咳嗽,可他依旧是慈眉善目之色,似乎……捉拿真凶,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
  王守仁很快便来了。
  他果然藏匿在镇国府。
  事实上,王守仁的职责,不过是提前抵达了京师半日,给王金元传递一个消息而已。
  王金元得知少爷没死,激动得要疯了,而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像是一下子领悟了什么,也懒得招呼王守仁,告诉他定不要抛头露面,便匆匆而去。
  直到有陛下的使者到了镇国府,指名道姓的请王守仁前去方家,王守仁才坦然而来。
  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守仁永远摆着的,是那一张臭脸。
  毕竟……有本事的人,往往脾气都有点坏。
  嗯,这一点倒是和方继藩有颇多相似之处。
  王守仁行礼如仪,待行了大礼之后。弘治皇帝便急切的道:“朕听说,王卿家一路保护继藩,劳苦功高,而且……还在密查真凶,可有此事吗?”
  “有。”
  弘治皇帝眼眸一张:“可有蛛丝马迹。”
  “真凶……已经找到了。”王守仁回答。
  顿时,堂中哗然起来。
  到底是谁?


第1582章 水落石出
  王守仁可是一路保护着方继藩回京的。
  几乎没有和外人有太多的接触。
  可他才回京不到半日,便能寻出真凶。
  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这就不免会有人觉得王守仁这是哗众取宠了。
  便是那刘辉文,也只是面带微笑,对此表现得极为从容淡然。
  王守仁浑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他看了自己的恩师一眼,而后道:“陛下,刺杀这样的事,若是行事不密,是极容易出现马脚的。”
  “而恰恰……”他显得很平静:“这刺客的幕后主使者不擅长此道,所谓隔行如隔山,此人行事,处处都是马脚,许多布置,堪称可笑。是以,要捉拿这样的真凶,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弘治皇帝一时无语。
  方继藩面上却风平浪静。
  说实话,王守仁的口气是有点大的。
  搞得好像你王守仁很专业似的。
  不过……他似乎真的很专业。
  一专多能,依旧还是和为师一样啊。
  群臣个个屏息,都直直的看着王守仁,心思各异。
  弘治皇帝抚案,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么细细道来,朕洗耳恭听。”
  王守仁便道:“但凡是真正的行家,行事必定是早有预谋。可从这一次谋刺的许多细节而言,此次的谋刺,显得极为仓促,以至于连恩师的行踪也无法准确的掌握,可见他们不过是临时行事,而且……行事之人,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罢了。”
  弘治皇帝听罢,暗暗点头,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人们对于钦犯的印象,往往都是罪大恶极,因而都往这最深处去揣测,仿佛似这样的人,既敢有这样的胆量,那么势必……也有着极大的本事一般。
  可王守仁只轻描淡写,戳破了这个心理。
  “因而,臣就在想,既然行事仓促,那么……他们所雇佣的人,是何等人呢?”
  弘治皇帝皱眉,一时答不上来。
  王守仁则道:“这是极容易猜测的事,想来……定是本地人,否则纵火之后,南通州城中的官军和差役,定会立即反应,他们会封锁南通州的城门和入城的水闸,缉拿真凶,到时……只要是挨家挨户的搜查,但凡是那些与众不同的外乡人,都会成为凶嫌。唯有本地人,相对而言,是最安全的,这一点,幕后的指使者,理应心里清楚。”
  弘治皇帝顺着这个思路,又是暗暗点头。
  只见王守仁又道:“想明白这一节,其实就很简单了,既要是南通州人,同时还要有这胆子,敢如此铤而走险,犯下此等大案,那么……这些人定杀过人,且敢于为了银子铤而走险。”
  弘治皇帝眯着眼,道:“本地的匪贼?”
  王守仁摇头,微笑道:“理应不是,因为……臣早说过了,这幕后之人,行事并不周密,这就说明,此人从前并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对于此道,全然无知,不过是觉得,这恰恰是刺杀恩师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便再难有机会。此人……平时定没有结交匪类,现在仓促之时,他又如何去接触匪徒呢?”
  做这样的大事,首先得需有互信才成。
  没有互信,你才跟人说你的计划,人家后脚就跑去了方继藩那儿通风报信,去领赏钱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弘治皇帝面带疑惑。
  似乎很有道理。
  一个不曾结识匪类的人,他敢于相信这些人吗?既然不敢,那么他临时招募的死士又是什么人呢。
  “这些人,首先要是亡命之徒,其次,却需容易受人操控,臣想了想,在这南通州,还真有这样的人。”
  弘治皇帝眉头舒展。
  “何人?”弘治皇帝满目好奇。
  “盐丁!”王守仁道:“朝廷为了保护官盐,专门设置了盐丁,可这盐,却是暴利之物,监守自盗,一直都有。若论起胆大妄为四字,这世上除了在山中落草的贼寇之外,便是那些监守自盗的盐丁了,他们守护着的官盐,实则却是金山银山,因此,自太祖高皇帝开始,盐丁监守自盗,私自贩卖官盐,便屡禁不绝,朝廷对此,打击极为严厉,可这些人依旧敢盗盐。因而这些人,虽是穿着官衣,实则却和贼寇没有区别,他们将脑袋别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刀头舔血。臣一直都在想,幕后主使者,既非是乱党和叛贼,他所能动用的人,便是能够操控的人,而盐丁,恰恰是最容易操控的,因为他们的祖辈都在卫中为军户,妻儿们也都在军中,偏偏他们胆子还大,行事狠辣,只要上官威胁,他们不敢不从。”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行事的,居然是大明的官军。
  如此一来,其实就可以解释了,事发之后,南通州关闭了城门,封锁了水路出入的通道,到处搜索贼踪,厂卫也都四处出没,可他们的目标,却多是那些从前的不法之徒,哪里想到,真正的凶徒,就藏在军中呢。
  这其实……无非是庙堂之中的思维盲区。
  甚至弘治皇帝,以及朝中衮衮诸公,压根就不会知道,在南通州,会有一支这样的人马。
  而王守仁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读了万卷书,也走了万里路,对于那三教九流之事,对于不同的人群,都有深刻的了解。
  此时,刘辉文面上的笑容终于开始逐渐的消失了。
  而王守仁继续道:“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那么一切就好办了,臣和恩师到达了宁波水寨时,命人用快马给南通州的知州修了一封书信,让他暗中密查。这一查,便立即发现有十数个盐丁在当时,恰好不在营中,对外声称,是去护送几车盐前往运河装卸了,可再查一查运河的转运使衙门,却发现,根本没有官盐交卸的记录,南通州知州在七八日之前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先暗中控制了他们的家眷,随即拿人,紧接着,这些人供认不讳,供出了南通州盐课提举司提举官指使他们行事。”
  “而这盐课提举司提举到案,眼看已是大势已去,倒是不必用刑,便招认了真正的幕后主使。”
  “是谁!”弘治皇帝脸色铁青,口吻带着迫切。
  居然是朝廷命官,而且可能还牵涉到的人,竟在庙堂。
  弘治皇帝下意识的豁然而起,脸色冰冷。
  王守仁四顾左右,只沉默片刻,便道:“因为兹事体大,所以南通州知州与臣,在事先不敢轻易泄露,他顺着臣的思路,在南通州秘密查办此案,而臣和恩师也正好在此时乘着海船北上,等臣到了京,他们的密信也已到了京师了,而这密信之中所揭露的人,实是非同小可,此人……乃是……国子监祭酒……刘辉文……”
  嗡嗡……
  堂中顿时哗然。
  而事实上,对于有些大臣而言,其实当王守仁说到此事牵涉到的乃是南通州盐课提举司提举官的时候,有人就已经猜测出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这南通州,乃是通衢之地,此地的盐课提举司,最是肥厚,一向是朝中某些大臣争夺之地,因而别看这南通州盐课提举司提举只是区区五品,却实是瞩目。
  谁不知道……现任的提举乃是国子监祭酒刘辉文的得意门生呢。
  果然啊……
  所有人都看向了刘辉文。
  刘辉文沉默着,他没有吭声。
  而弘治皇帝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辉文,眼中闪动着惊愕。
  刘辉文历经数朝,一直给弘治皇帝敦厚长者的形象。
  哪里想到,他竟丧心病狂至此。
  弘治皇帝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不是查错了。
  可是……刘辉文竟没有喊冤,他只是将手蜷了起来,拼命的咳嗽。
  这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刘辉文才喘了粗气,气定神闲却又微微颤颤的站了出来,他须发皆白,每走一步,都似乎显得费力。
  随即,他拜倒在地,口里平静的道:“老臣侍奉了数朝的天子,而今垂垂老矣,陛下登极时,是老臣最欣慰的日子,因为……我大明终于迎来了一个圣明仁厚之君,老臣那时……真是欣慰啊……”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浑浊的眸子,眼里没有畏惧,却有着对于某一段美好时光的深深缅怀。
  “可是……”他突然显得痛心疾首起来:“可是十年之前,一切都变了,陛下开始不再崇尚礼义,不再向往成为贤德之君,却只一味锱铢必较,处处以利为先,这些年来,老臣看着庙堂中的诸多事,真是心如刀绞……咳咳……”
  说到这里,他又拼命的咳嗽,脑袋无力的垂下,眼里已是老泪纵横:“这些日子,老臣都在想,事情怎么会到今日这个地步呢,为何陛下会听信小人的谗言,陛下又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老臣想不明白,也想不通,难道这利益就比道德廉耻还要紧要吗?那些雕虫小技的杂学,竟比圣学更为高明?臣……垂垂老矣,不久之后,便要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可老臣……不服……不服这一口气啊。”


第1583章 万死难恕
  刘辉文满是痛心疾首。
  他此言一出,倒是让这堂中瞬间沉默了下来。
  某种程度而言,刘辉文的话,是能让他们产生共鸣的。
  站在这里的人,当初哪一个不是自诩自己是圣人门下,哪一个所学的,不是那圣人的绝学呢?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只是将它当做敲门砖,也有人知晓变通,此时再听,心里虽有感触,却似乎隐隐也觉得刘辉文不对。
  而有的人,认同刘辉文之言,只不过……刘辉文敢于说出来,他们却将这些心思烂在肚子里而已。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程朱而始,儒家历经了数百年,这强大的惯性,以及那等价值观,岂是新学十数年的功夫,就可彻底其根基的。
  于是,堂中只是沉默,许多人则不禁心里唏嘘。
  弘治皇帝却是冷若寒霜,现在他听到这些话,只感到厌恶。
  弘治皇帝冷冷道:“这样说来,当真是你谋刺方卿家?”
  刘辉文一番话之后,又拼命的咳嗽,而后才抬起脸来,肃容道:“是。”
  弘治皇帝此时,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王守仁。
  这个方继藩的弟子,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啊。
  弘治皇帝随即冷笑:“你可知罪?”
  “不知。”刘辉文毫不犹豫的回答,而后正色道:“老臣自幼学习经学,寒窗二十载,蒙诸先帝厚爱,得以入朝为官,又数十年宦海浮沉,不敢说有功,却无过失。先帝驾崩时,曾下诏曰,陛下将继大统,承祖宗之业,若陛下贤明,则众臣辅之。若陛下昏暗,众臣当谏之。陛下登基,此后废除了诸多恶政,也罢黜了许多的佞臣,庙堂之下,无不欢欣鼓舞,于是老臣遵先帝之言,辅佐陛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如今呢……如今陛下对这指鹿为马,对这不分是非黑白的方继藩言听计从,陛下……老臣敢问,老臣这十数年来上奏的谏书,七十有六,这七十六份奏疏,陛下可曾看过?陛下看过之后,可有触动?陛下若有触动,又何以留中不发?”
  刘辉文说着,竟是大哭:“陛下啊,历朝历代,奸臣贼子,莫不如此。陛下如此包庇此贼,甚至还动了妄改祖法,废除八股的念头,这令天下的臣民,情何以堪?若太祖高皇帝在,陛下又有何面目相见?”
  他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百官们纷纷垂头,更加不发一言。
  弘治皇帝左右四顾,心里想,这里头定有不少人认同刘辉文吧。
  弘治皇帝便道:“朕若见太祖高皇帝,无愧于心。祖宗之法,本意在于稳固社稷,今朕的江山,固若金汤,太祖高皇帝见之,必称善。”
  刘辉文眼里,顿时变得绝望,他咬牙,随即道:“此想当然也。”
  弘治皇帝厉声喝道:“大胆!尔所犯的,乃是十恶不赦之罪!”
  “若贯彻始终,便是大罪,那么臣自是当诛,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今日不吐不快。”
  看似面容和善的刘辉文,却是比任何人都刚烈。
  方继藩在旁,心里想,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都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只怕早就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了。
  这个人,他不怕死。
  弘治皇帝冷笑道:“拿下!”
  一声令下,如虎狼一般的禁卫便已冲了进来。
  刘辉文的眼里,写满了绝望。
  他似乎心里明白,自己所寄望的正轨,大明,再也不会步入了。
  他没有反抗,任由禁卫们拿住自己,口里发出大笑。
  ……
  这堂中沉默了下来。
  弘治皇帝胸膛起伏,似乎还是怒不可遏,脸色异常铁青。
  刘辉文认为他错了,刘辉文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提醒他。
  可是……弘治皇帝却知道自己是对的。
  他越是深信如此,越是愤怒于刘辉文竟敢谋刺自己的女婿,更气的是,刘辉文的居心。
  此人……只怕就是希望这样的结局吧。
  唯有如此,他方才可名留青史,成为万世楷模。
  他将自己比作了殉道者,那么……朕呢?
  他做了比干,朕就是商纣王。
  这哪里是什么忠臣,口里说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却不过是为了一己虚名,而将自己君父推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
  弘治皇帝心里发寒,眼眸如刀,口里淡淡道:“诸卿,刘辉文图谋不轨,此大不赦之罪,当如何处置?”
  百官默然,许多人面带惭愧之色。
  在他们的价值观中,似刘辉文方才的举止,即便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却也称得上是忠臣义士了。
  此时若是落井下石,只恐百年之后,为人所轻。
  人……都是要脸的。
  便连刘健,也是沉默不言。
  弘治皇帝的目光在百官的脸上扫过,抿了抿唇,似乎明白了百官的态度。
  站在一旁的萧敬却道:“陛下,这样的乱臣贼子,当诛三族。”
  弘治皇帝侧目看了萧敬一眼,心里一松。
  萧敬可谓是在关键时刻给他送上了一个台阶。
  他某种程度,能够理解先帝们的苦衷了。
  百官们虽是成日君君臣臣,却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或求身后之名,或想取利,他们不必一味的阿附于皇权,因而,万事都有自己的心思。
  可身边的这些宦官,却是离不开皇上的,甚至所有荣辱都寄托在帝皇的身上,于是这玲珑心思,就都用在了猜测圣心上头。
  这样的人,可称之为小人,可是……天子又离得开这些小人吗?
  弘治皇帝冷笑:“那么……就依萧伴伴所言,将其人拿下诏狱治罪,令其招认党羽,夷其三族。”
  百官们依旧沉默。
  他们没有落井下石。
  可是,也没有为刘辉文辩解,因为他们很清楚,犯错了就是犯错了,而且这是谋逆大罪,绝没有通融的可能。
  “陛下!”
  却在此时,有人道。
  弘治皇帝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却见方继藩站了出来。
  见了方继藩,弘治皇帝冷漠的心才缓和一些:“何事?”
  “儿臣以为,对于刘辉文的惩罚过重了。”
  弘治皇帝愣住了。
  百官们顿时哗然,纷纷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道:“刘辉文固然是万死之罪,可是诛其三族,他的族人又有什么罪?陛下万万不可妄杀啊,何况儿臣不是还活着吗?因此儿臣建议,请三法司审此案,该是什么罪,便是什么罪,如若不然,难免滥杀无辜。”
  “再有,刘先生方才所言,也令儿臣心里颇有感触,虽是废除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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