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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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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万……
  弘治皇帝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书能销售百万的,要知道,大明的读书人,也没有百万啊。
  何况……那书……
  张升叹了口气道:“不只如此,现在此书还在到处热卖,听说……齐国公居然还跑去了永平府的乡下去签售了。”
  签售……这又是啥?
  弘治皇帝虽不明白,却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陛下……”张升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又看看同坐的诸公,才道:“老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啊。国朝以教化万民为己任,可是为何教化了这么多年,总是难有成效,而齐国公一部书,竟能销售百万,甚至未来极可能畅销数百万……”
  说到这里,张升痛心疾首……
  数百万……
  弘治皇帝也不禁动容了。
  说实话……他实在看不出此书有丝毫的亮点,可这方继藩,却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为何这天下的百姓,就喜欢他方继藩?
  真是奇哉怪也。
  思来想去,弘治皇帝也没想明白,他抬头,看向欧阳志:“欧阳卿家对此,有什么话说?”
  欧阳志乃是方继藩的大弟子,或许……知道一二吧。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起身行礼道:“陛下,臣也不知,不过恩师向来神鬼莫测,这其中,定有原因。”
  弘治皇帝倒是直接,道:“那便召方卿家来问一问。”
  “陛下……”张升适时的提醒道:“齐国公去永平府签售去了。老臣的意思是……齐国公竟能将一部书畅销百万,甚至数百万,为何……这正儿八经的圣人之学,却做不到这一点呢,臣乃是礼部尚书,关系着教化之事,不得不察啊。”
  这言外之意是,方继藩若是能将圣人之书也卖这么多,那么……这教化之事,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可方继藩却偏偏卖这等稀奇古怪的书,真是糟蹋了他这卖书的本事啊。
  弘治皇帝嘴角抽了抽,这时才听出来了,张升的话里有些酸。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道:“此书,朕反复看过了数遍,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同,还是速速召方卿家回京吧,朕倒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弘治皇帝说罢,朝一旁的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会意,匆忙去传旨意了。
  众臣在此时,不禁相互递了眼色,有人疑惑,有人痛心疾首,毕竟……他们也由衷的觉得方继藩的本事用错了地方。
  谢迁此时道:“陛下……臣倒是听说许多人在暗暗嘲笑这《明颂》,更是说齐国公不学无术,这一次算是露了马脚。”
  弘治皇帝只噢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当下遣散了众臣,等那萧敬回到身边伺候时,弘治皇帝突然叫道:“萧伴伴。”
  “奴婢在。”
  “那部明颂,现在有什么消息?”
  萧敬便笑容可掬道:“陛下,没什么消息,若是有消息,奴婢自会……”
  弘治皇帝眼眸一张,突然拍案:“住口!你想欺君吗?”
  萧敬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的道:“奴婢万死,奴婢是听说过一些此书卖的火热的消息,不只如此……正因为此时火热,所以引来了许多人的嘲笑,他们大多本就受了齐国公的气,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了痛处,自是各种阴阳怪气,哪怕是这庙堂上,这样的人……为数还是不少的,甚至还有人说……说……原本还以为齐国公有几分本事,可看了此书才知道,齐国公最擅长的,乃是养猪!”
  养猪……
  可这话……却猛地让弘治皇帝勃然大怒,怒得浑身犹如冒火,因为……他太清楚某些大臣了,他们若是要骂起人来,绝不会吐露半句脏字,可这骂人的话,却是足以锥心。
  这养猪,不就是养朱吗?
  此等一语双关之言,最是恶毒。
  弘治皇帝身子一颤,居然出奇的没有发怒,他凝视着萧敬,沉声问道:“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哪一些?”
  萧敬这回自是老实回答:“这……这……有不少翰林官和御史,平时他们不敢冒头,可背地里……不只如此,听说消息还传去了南京,南京六部那里的,就更加口无遮拦了。”
  弘治皇帝脸上看不到表情,却突然眼角微微上扬,道:“这是人臣应该说的话吗?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此次继藩不争气,才会授人以柄啊!速速将他召回吧。还有……某一些人,你列一个名册来吧,在京的,记录下来,不在京的,一并召来京师,记住……快马加鞭。”
  说不争气,倒是实话,因为方继藩在那明颂里,对于养猪,实在花费了太多的笔墨。
  可这一句话……是真的扎心了。
  萧敬自是明白弘治皇帝此时的心情不好,战战兢兢的道:“陛下,奴婢之所以瞒着陛下,就是怕陛下您听着生气,陛下年岁大了,奴婢给陛下梳头的时候,见陛下的头发越来越稀疏,也越发的斑白,奴婢是担心陛下啊……”
  弘治皇帝摆摆手,倒是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把盖子捂着,不代表这些事没有发生,朕什么没有见识过,厂卫那里,好好办自己的差吧。”
  萧敬连忙叩首:“奴婢遵旨。”
  ……
  方继藩自永平府被召回来。
  说实话,他在永平府里签售,倒是觉得挺快乐的,看着别人崇敬的目光,极容易让人生出老子就是圣人的感觉。
  陛下突然相召,方继藩当然知道……陛下是为了什么。
  他不敢怠慢,进了京,先让人去通政司应了卯,不多时,就有宦官来宣读旨意,命方继藩先歇息一日,次日入宫廷议。
  方继藩听说是廷议,倒是心里嘀咕开了。
  于是次日清早起来,匆匆至大明宫,弘治皇帝于奉天殿升座,群臣俱在,便连太子也来了。
  今日这场面,格外的隆重。
  竟连南京那儿,居然也快马加鞭的召来了一些大臣。
  这些南京来的六部官员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想来,陛下突然召唤,定是有大事,心里竟是怀着期待。
  哪一个南京的六部官员不想进京师哪,说不定自己的时运来了。
  他们因为用的是急递铺的快马,沿途又是官道,因而有的人,甚至比方继藩所处的永平府赶来的还快。
  方继藩站在人群之中,却见弘治皇帝左右扫视了一眼,道:“诸卿……今日就不必有太多的虚礼了,朕这几日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当着诸臣的面,倒是有感而发,有几句话想要说。”


第1603章 仁义无双方继藩
  弘治皇帝沉着脸,他的目光,逡巡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弘治皇帝道:“这些年来,朕深感清谈误国,对于士人,多有几分厌倦。朝中的风气,已是改观了不少。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多人,将这清谈习以为常,却殊不知,尔俸尔禄,皆自民脂民膏,供养卿等的百姓,可不指望,拿着钱粮,让尔等在此清谈。”
  这番话,莫名其妙。
  可是语气却极严厉。
  谁也不知陛下是否指的是自己,竟有几分惶恐和慌乱。
  于是索性众臣道:“臣等万死。”
  弘治皇帝随即便道:“卿等自知万死,还敢在此口舌吗?你们好好向方卿家学一学!”
  众臣听到此处,又是一头雾水,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有点懵,自己最近虽然时常做一些好事,可是……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大善的事吧,噢,是了,把孔家两三千户人,让他们脱离苦海,送去黄金洲这一桩,应该是算的,没想到陛下竟早知道了,陛下圣明哪。
  弘治皇帝冷笑:“方卿家从不与人做什么口舌之争,埋头苦干,为我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哪里似朕的这些臣工之中,某一些人,成日牙尖嘴利,自以为能,实则尽是一群无能之辈!”
  众臣听到此处,有人开始回过味来。
  陛下这言外之意,是嫌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是非。
  而这是非……多半是冲着方继藩去的。
  陛下特意提起方继藩埋头苦干,立了许多功劳,这意思是,方继藩不在乎这些情名,只顾着为大明尽忠效力。所以这些日子,方继藩虽出了一本……粗鄙的书,那又如何,你们这些人,捆在一起,还是及不上他,你们也有资格笑方继藩,你们配吗?
  这一番话……分明是为那一本《明颂》来定调子,倘若还有人敢胡言乱语,那便是清谈误国之辈,有斗胆借此机会来讥讽的,绝不会轻饶。
  这下子,那些暗中讥讽的人顿时不安起来。
  尤其是那些自南京快马加鞭召来的大臣,更是忐忑。
  陛下突然诏自己来此,难道……就为了敲打?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这些年来,清流一次次的遭受打击,早已是受了重创,在宫中面前,几乎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读书人也统统被挖了根,连经济基础,都握在了陛下和齐国公的手里,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反手之间,便教你身败名裂,碎尸万段。
  此时,谁还敢当面顶撞什么。
  于是……有人战战兢兢,只怪自己平时嘴太贱,磕头如捣蒜,又道:“臣万死。”
  弘治皇帝冷哼,他淡淡道:“周卿家,卿在礼部还好吧?”
  弘治皇帝随口一提。
  顿时有人打了个激灵。
  既是礼部,还姓周,自是南京礼部尚书周坦之,周坦之诚惶诚恐,其实虽有尚书之名,可实际上,在南京,几乎就等于是闲职,不过是在养老而已,正因为被边缘化,所以周坦之少不得会有牢骚,总希望自己有机会能进京,成为正儿八经的礼部尚书。
  可这牢骚多了,哪里知道,他现在却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坦之立即叩首:“臣……臣尚可。”
  弘治皇帝道:“朕听说了一句话,说齐国公最擅长的,乃是养猪。这话……是谁说的?”
  周坦之如晴天霹雳,脸色刹那之间,便唰的白了。
  他颤抖道:“臣……臣……”
  这话就是他说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言一行,都被锦衣卫盯得死死的。
  他艰难的道:“臣……臣这些话,没有它意?”
  百官们俱都默然,心里却都松了口气,看来……陛下这火气,不是朝自己发的。
  他们开始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心里大多都想,倘若这话没有其他的意思,那才是见鬼了,说实话,这话挺有新意。
  本来君臣奏对,大家都是彼此客气,极少这般将养猪之类的话,直接说出口的。
  可陛下既说出了口,自是说明陛下的愤怒,已到了极点。
  周坦之到了如今,已没有了选择,道:“这……这是《明颂》那书中写的啊,其他的书,都将猪称之为豕,唯独此书,又或曰‘刚鬣’,唯独《明颂》,称之为猪,臣……臣见此书,如此……如此粗鄙,于是,借着他书中的‘猪’字,评价了一二,老臣断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毕竟是礼部尚书,水平还是够得,转眼之间,便将这脏水泼了回去。
  言外之意这不怪自己,是明颂这本书有错在先,陛下要处罚老臣,若要讲道理,那么……自当先惩罚这明颂的作者。
  弘治皇帝听罢,露出了厌恶之色,他现在最不喜的,恰恰是这等故作聪明的狡辩。
  不过今日,当着诸臣的面,自也不能无的放矢,他目光落在了方继藩身上。
  这猪的字眼,他也看到过,不过……当时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反正那本书,处处都是‘粗鄙’,这有个猪字,一点都不奇怪了。这就好像方继藩一般,浑身都是破绽,他若是突然对你破口大骂,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陛下……”方继藩急了,立即道:“儿臣想要解释。”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今日廷议,是想要杀一杀当下的风气,也要袒护方继藩的意思。
  只是……想到那本书……
  弘治皇帝道:“卿家说来。”
  “陛下,儿臣修《明颂》,为的……乃是流传千古,宛如四书五经一般,光耀万世。”
  此言一出,顿时群臣哗然……
  人们彼此相看,都自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滑稽的意味。
  当然,也不乏有人若有所思。
  弘治皇帝也觉得古怪起来,方继藩行事,虽是乖张,可绝不会吃亏的,莫非……
  方继藩振振有词道:“陛下,这便是我新学的四书五经,如孔子一般的《春秋》啊。”
  《春秋》、《明颂》……
  这两部书,但凡没有疯的人,都觉得两者没有丝毫的关联。
  有人甚至觉得自己心口疼的厉害,这狗东西,终于要对《春秋》下手了。
  那周坦之毕竟是南京来的,虽也知道方继藩不能惹,可现在箭在弦上,胆子壮了几分;“齐国公,你可知罪,你竟将这《明颂》,比作《春秋》。”
  方继藩微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记录下了这个目标,而后坦然道:“陛下,儿臣开创西山书院,弟子无数,敢问陛下,儿臣的学问,如何?”
  “……”
  方继藩随即道:“若是在场诸公不信,那么……我便随便拎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譬如王守仁,譬如欧阳志,譬如刘文善,譬如唐寅,你们是要作诗词,要是要作八股,又或者,想要作文章,是要比较学问的优劣,是要一辩长短,哪怕是要上马骑射,敢问诸公,谁敢和我那几个劣徒比一比?”
  “……”
  这纯粹是耍流氓了。
  沉默之后,自是无人应战。
  方继藩这些弟子的本事,大家是知晓的。
  方继藩随即道:“门生如此,陛下,儿臣难道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在儿臣面前,若要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来,要写一部《春秋》这般的书,不敢说手到擒来,却也绝不比这春秋要差,儿臣在此夸下海口,谁若是不信,可上前一试。”
  这句话,真是狂傲极了。
  这是拿孔圣人来玩弄啊。
  不等一群圣人门生们纷纷站出来,气咻咻和方继藩理论。
  方继藩话锋一转:“可是陛下,儿臣若是著这样的书,那么就背离了儿臣的初衷了。”
  弘治皇帝皱眉:“这是何意?”
  方继藩道:“自有文字以来,这天下,为读书人著书者,数之不尽,可是敢问陛下,这天下,为百姓著书者,有几人呢?”
  弘治皇帝猛地一愣。
  殿中默然。
  方继藩的话,似在拷问。
  这当今天下,有人为百姓著书的吗?
  周坦之反驳道:“百姓目不识丁,著了书,他们读得懂吗?”
  方继藩大笑:“若是之乎者也,不知所云,目不识丁的百姓,当然读不懂。那么……为何这天下数不清的文人墨客,就没有一人,肯著一本,能够让百姓读得懂的书呢?这根本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要做到,固然很难,甚至难如登天,在我看来,比著《春秋》更难。可是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便是千难万难,就看这天下有没有人肯真正花费心思去做了。”
  “可惜啊可惜……”方继藩肃容道:“可惜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只挖空了心思,去寻他们的知己,去寻他们的知音,却无一人,将这心思,花费在这上头,孔孟之学中,其根基在于‘仁’,什么是‘仁’,善待百姓即为仁,使其知之,乃是仁。这天下自称圣人门下的,只知读书,可有几人,有这样的仁爱之心?”
  “在我眼里,在座诸位,哪怕能作出再多锦绣文章,可这些文章,不过用来孤芳自赏,早已背离了孔孟的初衷,实在让我方继藩为之齿冷啊。”


第1604章 方继藩入圣啦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眉一挑。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百官之中,也有为数不少的新学弟子,也在此刻眼前一亮。
  他们陡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知行合一?
  弘治皇帝打起了精神,凝视着方继藩,越发觉得方继藩不简单,不由道:“这样说来,这是方卿家有意为之?”
  “陛下。”方继藩侃侃而谈道:“这世上有的是人将这学问做到精深。可是……要将这学问化繁为简,却同样也极不容易。儿臣这样的才学,想要写出一部这样在别人眼里的粗鄙之书,那就更加难了。”
  “……”
  弘治皇帝恍惚,下意识的道:“继续说下去。”
  方继藩便又道:“为此,儿臣是搜肠刮肚,这可比写一部《春秋》更难几分,为什么?因为首先,儿臣要将自己的智商降到那些没有读过书的人一样的水平,众所周知,儿臣这些年,每日读书,不说与孔孟相比,却也比寻常的大儒要高明的多了。因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儿臣是苦不堪言,为了作出这部《明颂》,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体察这礼部尚书周坦之口中所轻视的粗鄙百姓们识文断字的水平到了何等的地步,儿臣要将自己,拉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
  “譬如……儿臣要做到,这部书中,绝不能出现一个生僻字,因为寻常的百姓,一辈子能识的字,是极有限的。他们能认识的一些字,大多都是从钱钞、借据、春联亦或者是自己的姓名,或是村头的牌坊中来,正因如此,儿臣将这些列为常用字,除此之外,尽力做到所有的文字越简单越好。”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此时不由自主的开始设想自己是个从未进学过的寻常百姓,百姓们能认得的字,肯定是有限的,他们能接触的字,就更加有限了。
  他猛的抬头,不禁道:“来人,取那明颂来。”
  明颂很快就摆在了弘治皇帝的案头上,仔细一看,弘治皇帝果然发现,几乎所有的词句,都尽力的使用了常用字,此前他并没有察觉,现在却突然发现,若是写文章,每一处都尽力用生僻的字眼,固然是不容易,可若是每一句话都用简单的字眼,同样也是不容易的事。
  这里面所花的心力,是何其的大!
  方继藩又道:“除此之外,儿臣为了保证他们认识其中的字,勉强能够看懂,那些诗词歌赋,以及对仗、排比,自是尽力能不用便不用,而是竭尽所能,将所有的词句,改为人们的常用语,百姓们怎么开口说话,这明颂之中就如何的写。就如这个豕,历来书面上都是这样用的,可儿臣察觉到,百姓们就爱称其为‘猪’,哪怕是有禁令,官府也无法改变百姓们的惯性,于是……儿臣便斗胆,索性将其书为猪。”
  “文人们修书,问人吃饭,叫食否,可百姓们,平时并非是这样说话的,这是士人们的言语,儿臣呢,直接将其改为,你吃了吗?如此……百姓们固然有些字不太认识,可若只认识其中一两个字,大抵也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推算出这是什么意思,如此一来,他们便会记下那些不认得的事,同时,又能勉强读懂书中的内容,可谓是一举两得,有何不好?”
  欧阳志此时,已是反应了过来,眼里透出了精光。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啊。
  恩师此举,真是形象生动,让自己终于弄明白了新学的奥义,吟诗作赋,这诗词歌赋中,有多少体恤百姓的词句,可是……这些矫揉造作的词句,固是千古绝句,又如孟子之乎者也一通,大呼民为本。
  可问题就在于,无论是孟子,还是这些悯农的文人墨客们,这些话,统统都是向统治者和士大夫们说的,这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怜悯同情。
  可是……恩师这知行合一,以民为本的思想,却是大大的超出了孔孟,虽是延续了孔孟之仁,可实则更高明了一分,因为真正深入到了民间,贯彻着这以民为本的思想。
  弘治皇帝听着更觉得匪夷所思。
  这殿中,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是一种全新的思维……
  虽然有人嗤之以鼻,可无论如何,自称圣人门下、爱民如子之人,虚伪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在现在,却无人敢站出来。
  方继藩随即又道:“儿臣做到了让百姓能勉强认得书中之字,也做到了让百姓们能勉强读懂这书中之句。可是……这还不够,因为……百姓们再看得懂,读得懂,若是书中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帮助,那么……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读书人,有人供养着,不必操心衣食住行,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的清谈,口中所言,都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可百姓们不同啊,他们尚且吃不饱,穿的还不够暖和,一家老小这么多张口,统统压在他们的身上,书中的内容,若只是单纯的说教,这些百姓,能对这样的书有兴趣吗?”
  “既如此,那么便需知道百姓们需要什么,诚如陛下所言,这殿中诸公,都是靠着民脂民膏养起来的,这民脂民膏,又从何而来呢?自是从百姓们耕种,养猪、养鸡,种植蔬果中来,百姓们成年累月的劳作,不在乎今夕是何年,可最在乎的却是节气,为何?因为懂了节气,才能对农时了若指掌,他们才知道,何时种庄稼,何时收割,因而,臣在书中,修黄历,教授百姓们如何养猪,如何简单处理一些疾病,如何除虫。这些知识,对于读书人而言,一丁点都不重要,可对于百姓而言,却不啻是他们是四书五经啊,也是他们生存下来的根本。”
  方继藩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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