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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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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鹏举晃着大脑袋,恩师让皇孙出去,难得这一次和颜悦色的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这在徐鹏举看来,自己此去,十之八九是回不来了。
  他老老实实的应下了,却也明白自己将是面对什么。
  所以临走之前,他想见见师娘,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他在这世上,至亲至爱的人。
  方继藩打发走了徐鹏举,心里吁了口气,等那朱载墨重新进来,朱载墨一脸疑惑:“恩师,您交代了他什么?”
  “交代他去做一件天大的事,若是幸运,自是建功立业,若是不幸,哎……”方继藩叹了口气,想到徐鹏举还是个孩子,他也是于心不忍啊!
  见恩师如此,朱载墨也不禁叹息:“这些,只是学生的一时胡乱猜想,如儿戏一般,恩师不如……就不要当真了吧。”
  方继藩却是神色一变,严肃的道:“任何的成功,都来源于猜想,若是连想法都没有,那么如何干大事呢?若是有了想法,而不敢去实现,那么,又何来的成功呢?历朝历代,那些成大事的,无一不是敢想敢做之人,载墨啊,你的身份和别人不同,别人可以平庸,可以庸庸碌碌,或者可以混吃等死,唯独你不能,将来这天下,是你的,若是连你想了却不敢去做,瞻前顾后,这要置天下人于何地啊。”
  朱载墨顿时肃然起敬,忙是行礼:“恩师说的对,是学生孟浪。”
  方继藩满意的笑了笑,又道:“只是徐鹏举年纪还小,也不知能不能受这份苦,在吕宋的西班牙人,心思别有不同,若是失败,他就万劫不复了。为师岂会愿意送自己的弟子去送死呢。只不过,不让他去,又让谁去?他徐鹏举,乃是魏国公之后,世受国恩,将来更是要继承公位,位极人臣。”
  “我大明到了如今,最大的弊病,就在于功勋之后们,躺在功劳簿子上,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靠着祖先的恩荫,一味的混吃等死,这天下这么多的公爷,侯爷,伯爷的子弟,若是人人都如此,一面受着恩禄,吃用,尽为百姓的民脂民膏,锦衣玉食,成日醉生梦死,而那些危险的事,却是那些非但没有受过国恩,却供奉着勋贵的寻常子弟去做,假以时日,我大明的社稷,便该到了危如累卵的时候了。”
  “正因如此,为师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只知道大吃大喝,成日只知酣睡,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醉生梦死之人,我大明的江山,是皇孙的列祖列宗,带着我们的祖先们打下来的,今日坐天下了,自然不该只一味的安享富贵,受多少的国恩,就该为社稷,立多少的汗马功劳。这勋贵立功,自徐鹏举开始。”
  朱载墨听罢,心里震惊。
  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恩师就是恩师,果然是目光高远,居然想借着一个徐鹏举,来扭转当下的弊害。
  他又立即行礼,真挚的道:“学生受教了。”
  方继藩微笑道:“我的心事,只有你明白,好啦,不说这些啦,多说无益,只希望事情能顺利,徐鹏举能够平安回来。”
  ……
  徐鹏举见了自己的师娘,见他乐呵呵的样子,朱秀荣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便轻声问他道:“出了什么事?”
  徐鹏举晃着大脑袋摇头道:“无事,就只是来看看师娘。”
  说着,他又道:“师娘,我饿了,我想吃你从前做的点心。”
  朱秀荣温柔的摸摸他的大头,露出了慈和的笑容,眼中则是有着感慨。
  徐鹏举长大了啊。
  可还是这样贪嘴好吃,她记得徐鹏举那时候总是哭,只有在吃的时候,方才能噙着眼泪不发出哭声。
  于是她忙应下来,随即就带着几个侍女去做了糕点。
  徐鹏举便喜滋滋的正襟危坐,在朱秀荣的注视之下,开始大快朵颐,他吃的很香,三两口便是一块桂花糕,足足吃了十几块,一旁的侍女见了,不禁暗中乍舌,盯着他鼓起来的肚子,总觉得这肚子别有乾坤,否则如何装得下如此多的吃食。
  徐鹏举终于吃饱了,不断的打嗝,起身,见师娘温柔的看自己。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沉默了很久,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出口,便咧嘴:“师娘,我走了啊。”
  朱秀荣不禁道:“傻孩子,你才来,吃了东西就要走。”
  “我要去干大事。”徐鹏举道。
  朱秀荣便蹙眉,想要问。
  徐鹏举一挥手:“师娘,我走了啊。”
  他说着,竟是跪下了,大脑袋重重的磕碰在了地上,一声脆响之后,他起身,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
  朱秀荣感觉今天的徐鹏举很不一样,想叫住他。
  而事实上,他也同样想转过身,如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孩子时一般,亲昵的想寻师娘抱一抱,可他健壮的躯体,只微微一颤之后,又故作潇洒的样子,这一次,走了。
  ……
  次日一早。
  仿佛是害怕徐鹏举后悔一般。
  便有人把收拾了行装的徐鹏举塞进了马车里,而后送到了天津港。
  在这里,一艘舰船已经等候多时,徐鹏举几乎又是被人塞上船。
  他要登船时,才想起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回去跟师娘说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
  随行的乃是西山的护卫,一路护着他来的,领头的乃是方继藩的贴身护卫虎子。
  虎子一把扯住他,生拉硬拽的将他拖上船,一面气喘吁吁的道:“来都来了,有什么话,以后可以说呀,快上船,船要起锚杨帆了。”
  船……渐渐的离开了码头。
  虎子等人,看着那船头上露出来的大脑袋,不断的张望着陆地,可这大脑袋越来越远,虎子才松了口气,带着人回去复命。
  ……
  航程是寂寞的。
  即使这个人很老实,可忍受着这孤独,徐鹏举觉得每一日都很难熬。
  他捧着大脑袋,显得很忧郁,好在吕宋不远了,只二十多日,便抵达。
  舰船在附近的某一处水域,早已联络了人,派了小船来,将徐鹏举移至小船,随后,这大明的舰船杨帆,顺风而去。
  徐鹏举乘着小船,抵达了一处吕宋的码头,这里是佛朗机的建筑,西班牙人在此经营盘踞日久,在这里建立了贸易点,庄园,还有码头。
  他一登岸,便受到了盘查。
  当初这些保育院的孩子,都接受过佛朗机俘虏的语言训练。
  于是徐鹏举用磕磕巴巴的佛朗机语,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大明魏国公世子,奉命特来这里,给你们带来了一封书信。”
  他取出了书信,乃是朱载墨亲手所书。
  卫兵们一听,有点懵了。
  这吕宋,从未有过大明的使者来。
  于是乎,自是立即将他关押起来,很快,这封书信便落到了吕宋总督阿方索的手里。
  阿方索拿到了书信,打开一看,这书信之中,尽是威胁之言,自是没有好话,里头表明了大明水师,即将会猎于吕宋的决心,阿方索顿感头痛起来,这西洋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令人担心。
  无论是吕宋的西班牙人,还是爪哇和苏门答腊的葡萄牙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大明水师越来越严重的威胁。
  尤其是国王殿下已针对北方省发起了攻击,大明和西班牙,已经连表面的和平,都已经无法维持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吕宋变得岌岌可危。
  只是,这里乃是新世界的前哨战,关系重大,因此,西班牙在这数年之间,在此加派了重兵,不只如此,还调拨了专门的舰队,甚至建设了更多的堡垒,以供不时之需。
  而现在……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阿方索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侍从:“人在哪里?”
  “关押在监狱里。”
  阿方索眯着眼,眼里露出了冷然:“他是魏国公的儿子,是那个世镇其第二都城的公爵之子吗?”
  “是的。”
  阿方索道:“他是一个贵族,我们应该以礼相待,可是有鉴于他们是异教徒,所以我们不承认他的贵族身份。”
  他的话斩钉截铁,随后道:“跟我来吧。”
  徐鹏举被关押在水牢里,水牢很潮湿,到处都是泥泞。
  他反剪着手,被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已经被绳索给折断了。
  于是,他疼得龇牙咧嘴,好在他的呼吸很均匀,根据他多年挨揍的经验,这个时候,疼痛感是可以根据自己均匀的呼吸,来慢慢缓解的。
  紧接着,开始有许多的佛朗机人走进来,为首之人,戴着漂亮的三角帽,穿着军服,军服上是琳琅满目的徽章。
  这人站的笔直,开口道:“听说,你会西班牙语?”


第1627章 慷慨之士
  此刻,手上和脚上俱都上了镣铐的徐鹏举,却是昂起头,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眼神之中,似乎满是鄙夷。
  这令吕宋总督,出奇的恼火,他咬牙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呸!”一口吐沫,直接落在了总督阿方索的脸上。
  顿时……阿方索暴怒。
  于是,他厉声道:“给我狠狠的拷打他,直至他开口说话为止。”
  一声令下,士兵们早已不再客气,有人迅速的扬鞭,恶狠狠的在徐鹏举的身上鞭挞。
  啪啪啪……
  这根浸了盐水的鞭子,只需落在徐鹏举的身上,顿时便引发了一道刺红的鞭痕。
  而盐水浸入伤口,那犹如蚀骨一般的痛感骤然弥漫了徐鹏举的全身。
  徐鹏举的身上很快的呈现了许多横七竖八的鞭痕,极端狼狈,他却用力的咬牙,一声不吭。
  这似乎有些出乎了士兵们意料之外。
  于是,有人残忍的狞笑,阿方索退后一步,拿出了手绢,轻轻的擦拭了鼻子。
  鞭子继续落下,一次又是一次。
  只短短一炷香功夫,徐鹏举便已是皮开肉绽。
  他依旧还是一声不吭,虽然有几次,他险些要叫出来,这等蚀骨一般的疼痛,令他整个人都要炸开,以至他疼的身躯条件反射一般的颤抖。
  听着一声声的鞭打声,阿方索倒是忍不住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徐鹏举。
  他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贵族了。
  此时,士兵上前,低声道:“再打下去……”
  阿方索点点头:“休息一下,给他治疗伤口,三个小时之后,继续……”
  人是有极限的。
  哪怕是徐鹏举在如何硬气,若是继续打下去,也可能令他被生生打死。
  很明显,阿方索对于一个死了的大明使者以及公爵之子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更感兴趣的是从这个人身上挖掘出一点什么。
  于是他转身,回去休息。
  只是一个大明使者的到来,却令他开始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吕宋悬孤于西班牙海外,这里距离西班牙,有着来回一年的航程。
  这就导致,在这里,一旦大明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对吕宋发起攻击,那么……自己能坚守于此,到底有多久,只有上天才知道。
  当然,作为总督,他的职责就是守卫这里,让大明付出沉痛的代价,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看来……大明可能已经在做战争的准备,大举进攻了。
  国王在北方省的举动,显然已经触怒了大明这庞然大怒。
  而吕宋,恰好成为了承受这滔天怒火的宣泄口。
  正因如此,阿方索才格外的焦虑。
  他好不容易熬了三个小时,而后,拷打继续。
  哪里想到,这徐鹏举依旧的硬气,哪怕是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打的实在承受不了这疼痛,发出了凄厉的吼声。
  到了后来,这吼声越来越低沉……
  可他的态度依旧!
  于是,士兵们不得不又住手。
  如此的严刑拷打,对于徐鹏举而言,自是再残酷不过的煎熬。
  可对于阿方索而言,同样如此。
  每一次的用刑,对于阿方索都是一种精神上的鞭挞。
  当硬气的徐鹏举不发一言,阿方索的内心,却不禁恐惧起来。
  这恐惧开始放大。
  因为……他感受到的,乃是大明夺取吕宋的决心。
  而一旦任他们夺取了这里,留在岛屿上的士兵,移民,以及女眷,甚至……还有自己,所面对的命运如何,就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他希翼于上天的保佑,可当下,已经迫在眉睫。
  在拷打的过程之中,他已下令镇守各处的士兵全力戒备。
  甚至所有的移民,也都开始征募起来。
  整个吕宋的士兵,只有三四千人,一个步兵团的规模,装备强大,训练有素。
  人数虽少,战力却很可观。
  不过……这并不只是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力量,这些年来,大量的商人和移民开始抵达这里,这些人,同样擅长火器,且有捍卫自己利益的决心,所有的男人统统征募,也有万人以上。
  再加上西班牙水师的人手。
  加上这些年修建的大量炮台和堡垒。
  这坚固的堡垒,在阿方索看来,是坚不可摧的。
  甚至……他还可征募在一些本地的土人进行作战。
  为了征服这里,阿方索曾贿赂和收买了一批土人,虽然这些人战力不强,但是可以负责一些杂役方面的工作。
  阿方索就在这偶尔的自信,又同时在迎接强敌的恐惧之中,反复的煎熬着。
  直到第三天。
  阿方索又来了这个关押这徐鹏举的水牢。
  当他再抵达这里时,他看出了士兵脸上的异色。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有些奇怪。”
  “奇怪?”
  “他在用石片……您自己去看看吧。”
  阿方索匆匆走到了那个‘人’被关着的位置。
  透过了栅栏,他看到这个已是血肉模糊的人,就这般坐在泥泞里。
  他口里像是喃喃自语着什么,发着师娘我会活下去之类的音节。
  他的胃部,已经翻江倒海。
  徐鹏举却依旧席地而坐,口里喃喃道:“师娘,我饿了……”
  他极认真,剔着剔着……竟可见他的小臂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突然哭了:“师娘一定不要我啦……”
  那白骨绽露在阿方索眼前时,阿方索已经无法承受了……
  徐鹏举便用牙撕了身上布条,而后将伤口一层层的包扎起来。
  阿方索用力地抿着唇,浑身在颤抖。
  他终于又鼓起了勇气,步入了囚室。
  他不敢去看徐鹏举的眼睛,也不敢去看他身上包扎的地方,眼睛故意看向阴暗的虚空,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徐鹏举却是不理会他,就像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似的。
  阿方索感觉自己心脏也在颤抖,心底的恐惧无限的放大。
  那等随时大军压境,岌岌可危的焦虑,以及被徐鹏举的硬气所引发的悚然混杂在了一起,令他歇斯底里,他发出了怒吼:“你还想要如此是吗?好,好,来人,来人……”
  士兵们面带恐惧的踟蹰上前,重新将徐鹏举绑缚了起来。
  他们用烧红的烙铁,继续动刑。
  徐鹏举发出了一次次的惨呼。
  一次又一次。
  阿方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他握着拳头,内心深处只有憎恨,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次的惨呼,听得他生厌。
  徐鹏举一次又一次的要昏厥过去,随即又一次次的被凉水泼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的用刑,格外的残酷,因为阿方索已经不在乎是否留着徐鹏举的性命了。
  以至后来,徐鹏举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浑浑噩噩的样子,当烙铁烙在身上时,只是身躯条件反射一般的打了个颤,他身上难寻一个完整的皮肉。
  目光开始呆滞。
  这几乎已经证明,此时的徐鹏举,似乎已经支撑不住了。
  终于,他口里含含糊糊的发出了一个声音。
  这一次是西班牙语。
  “我说……我说……”
  士兵们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声音很轻,徐鹏举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因而,士兵立即放下了刑具,到了阿方索近前说话。
  阿方索一听,顿时抖擞精神。
  就好像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光。
  他带着振奋,因为在此刻,他很清楚。
  对方终于屈服了。
  这绝不可能是对方假装屈服。
  因为一个人的意志力,终究是有限的。
  尤其这个人在如此酷刑的折磨下,几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精神也已彻底的崩溃。
  一个崩溃的人……他绝不会说谎。
  而一旦在此时找到了突破口,那么,此后就变得简单了。
  他朝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将徐鹏举放下来。
  眼泪自徐鹏举的眼角流淌,他身躯不断的抖动,面上的表情,依旧呆滞。
  阿方索趁热打铁:“大明意欲攻击吕宋?”
  徐鹏举含糊的道:“是……是的……”
  “你们已经开始在进行战争的准备。”
  徐鹏举又浑浑噩噩的点头:“是,是的。”
  阿方索道:“你们如何进攻?”
  “收买……收买了当地的土人……很多……很多……通过四海商行……”
  四海商行,阿方索是有所耳闻的。
  而至于收买当地的土人……虽是出乎了阿方索的意料之外,不过很快,他就觉得十分的合理了。
  对于似他这样的殖民者而言,土人和猪狗本就没有什么分别,之所以会和土人合作,不过是借土人之手,更有效的进行统治而已。
  因而,阿方索对于本地与西班牙人合作的土人,被就从未给与过丝毫的信任。
  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蛆虫。
  因为能从西班牙人手里获得好处,便对西班牙人讨好,不惜向自己的同族提刀相向,那么换一句话来说,他们同样可以因为大明给与了他们好处,便被大明所收买。
  那四海商行,一直都在西洋活动。
  前些日子,西班牙人曾下达命令,禁绝四海商行在吕宋活动。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行为,依旧屡禁不止。
  这样想来……
  里应外合……
  阿方索打起了精神。
  倘若如此,外有强敌,内有内应,这将对接下来的防守,造成灭顶之灾。
  这些土人,固然没有战力,可在强敌压境之时,难免会成为压垮茅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面带冷笑,道:“还有呢,只是靠着这些土人?”
  他已感受到,大明为了这一次战争,做好了精心的准备,既然是精心准备,那么他们就绝不会只单凭的联络土人,他凝视着徐鹏举:“你作为使者,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第1628章 血债血偿
  这才是阿方索所关注的问题。
  既然大明已做好了战争的准备,那么……为何会派出使者?
  这显然很是说不通。
  当然,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一身狼狈不堪的徐鹏举,奄奄一息的道:“因为……因为……他们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而后……而后进行攻击,吕宋水域过于复杂,若是无头苍蝇一般,只恐……只恐……大军登陆,陷入困顿,所以……所以命我先行登上吕宋,探测有用的水文地理的情报。”
  阿芳索听罢,身躯一震,眼眸猛然一张,透出了一丝精光。
  这样说来,似乎就很合理了。
  看着徐鹏举精神崩溃,似乎连回话都显得很无意识的样子。
  阿方索深信,此刻的徐鹏举已是彻底的精神崩溃。
  这种情况,说的话可信度是极高的。
  只是,这样说来……他们不但联络了本地的土人,而且还做好了随时袭击的准备。
  大明舰队,不可小视,或许西班牙无敌舰队可与之一战,但是不代表驻在吕宋的西班牙舰船,可以与之争锋的。
  因而,阿芳索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乃是一个极尴尬的问题,就算现在知悉了对方的阴谋又如何,他们的舰队和征募来的士兵已是虎视眈眈,磨刀霍霍,迟早他们能打探到消息,最终登陆作战。
  此时,向远在万里之外的西班牙求援,已是来不及了,就如北方省,无法向大明求援一般。
  在这短短一瞬里,阿芳索的脑里已经闪过了许多的想法,他脸色比方才更加的凝重,随即不容置疑的朝身边的士兵道:“给予他俘虏的待遇,给他医治伤口。”
  这个人……还有用。
  紧接着,整个吕宋总督的官邸,开始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密议之中。
  许多的军官,以及当地的大商贾,纷纷出入于此。
  两日之后,一群土人组成的士兵突然被缴了武器。
  随即,西班牙人开始残暴的对待他们,为首之人,统统绞死。
  至于其他茫然失措的土人士兵,也被重新整编。
  只不过,他们的首领,本是当地较有威信的人物,现在突然被绞死,哪怕是重新整编,也难以服众,许多土人在恐惧之下,开始逃亡,哗变也时有发生。
  另一方面,驻扎在各地的西班牙人开始向马尼拉巴石河南岸的堡垒进发。
  大量的物资开始囤积起来。
  用不了多久,这群训练有素的西班牙人,以及那些西班牙的商贾和庄园主所带领的武装人员们,开始在此聚集。
  总督府已经宣读了备战的命令。
  时至今日,唯有殊死一战方可。
  而位于马尼拉巴石河南岸,这里本就是当初西班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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