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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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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能下雨?”
  “你看这天象,能下雨吗?”
  “下不来雨,岂不成了笑话?”
  “嘘,慎言。”
  ……
  他们声音不高,方景隆却是听了个清楚,老脸不禁一红,心里顿时很不好受。
  这是要被人看笑话了吗?
  思忖间,他不禁看向唐寅几人,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
  本以为他们会和自己一样,可五个门生,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有受一丁点的触动!
  方景隆暗暗点头,这几个家伙,了不起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有大将之风。
  “走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京师,毅然决然的上了栈桥,留给五个师孙一个宽大的背影。
  ……
  远处,方继藩遥遥眺望着码头,寻觅着父亲的船,那船已离了码头,朝着下游游弋。
  其实方继藩早就起了,只是见不得那种父子相离的场面罢了,看着那船去远,方继藩吸了口气,抬头看天。
  天依旧是晴空万里,方继藩不由心虚,在心里暗暗问道。
  这会下雨吗?
  如此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婆妈了。
  这个时候才不管那么多呢,到了这个地步,要相信自己。
  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的师侄有信心!
  次日一早,晨曦初露,方继藩就赶到了詹事府。
  朱厚照呢,却捧着一本历书发呆,见了方继藩,连忙朝他招手:“不对呀,不对呀,今日不是吉日啊。”
  要知道,祈雨是要选择良辰吉日的,朱厚照显然又没信心了,挠着头,一张脸比苦瓜还苦,这历书上分明写着——大凶。
  方继藩看着一脸焦虑的朱厚照,不禁开口安慰他:“不怕,不怕,我们这是佛系祈雨。”
  “……”朱厚照突然脸色变了,手中的书也被他扔掉了,一双晶亮的眼眸睁得老大,瞪着方继藩,更有种要掐死方继藩的冲动。
  “你这到底是道系还是佛系,你要害死本宫呀!”
  方继藩连忙朝朱厚照退了几步,英俊的面容里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我们这是佛道双修,殿下,赶紧,要开始了。”
  朱厚照有一种上了贼船又下不来的感觉。
  他在心里咆哮,这是要被坑死的节奏了!
  在詹事府的高台之下,几乎属官们和宦官都来了。
  以杨廷和、王华为首的属官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高台,还有高台下,那个哭哭啼啼被五花大绑的李朝文。
  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刘瑾等人,则显得很好奇,太监嘛,都比较信这个,捂着嘴低声窃窃私语。
  其实何止是在这东宫之内,便是在东宫之外,也早已是人满为患,不少人隔着高墙,远远眺望着那詹事府里的高台。
  据说……到了午时,就要开坛做法,到时,祈求神明,降下甘露。
  因而,不少看客都留了心。


第0186章 风雨欲来
  朱厚照和方继藩到了高台之下。
  便听李朝文在那滔滔大哭,简直半点修道之人的风度都没了。
  方继藩翻了个白眼,上去就是踹他一脚,一双清澈的眸子瞪着他,很是生气的怒斥道。
  “有没有出息,亏得你也是我的师侄,丢人现眼。”
  李朝文立即止住了哭声,不禁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知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左右都是一个死了。
  他抽泣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甚毒。
  这样的天怎么会有雨!
  自己恐怕死也……
  李朝文又失魂落魄的起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只能拼一拼了。
  终于在方继藩的示意下,后头的一个禁卫给他解了绑,宦官们匆匆给他换上了道衣和桃木剑。
  倒是有好心的禁卫官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安慰他:“莫怕,神明在上,会保佑……”
  李朝文感激地看了禁卫一眼。
  方继藩耳朵尖,心里不禁烦躁,太子殿下的组织能力不行啊,时辰都要到了,还有这么多纰漏,便看向那安慰李朝文的禁卫,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禁卫只好苦着脸道:“卑下肖静腾。”
  方继藩乐了:“这名儿好啊,大吉大利,肖静腾,我很欣赏你,来来来,将他绑起来,吊在坛下,求不下雨,将他烧了祭天。”
  “啊……”肖静腾一听,差点要昏厥过去了,连忙颤声求饶:“我有八十老母,下有……”
  方继藩怒了,冷着脸发令:“吊起来!”
  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继藩则抱着手,没有做声,一副绝不容情的样子。
  可内心深处,方继藩却知道,他这样做是有必要的!
  这是方继藩想到的一道保险啊,肖静腾乃是禁卫武官,到时真要求不下来雨,太子殿下震怒,肯定当真要将李朝文烧了,可一个禁卫武官也吊在高台上,就不同了,到时得到命令的禁卫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求情的。
  总不能到时候真因为求不到雨,就真的将人烧了吧。
  方继藩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谁教我方继藩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从不欺凌弱小呢?
  肖静腾滔滔大哭,高喊饶命,却不得已,被面带难色的袍泽吊起来了。
  方继藩则朝李朝文努了努嘴,面带笑意的开口提醒道。
  “师侄,快登台吧,时候不早了,相信师叔,你一定求到雨的!”
  方继藩记得,这雨的记录时间是在午时,可到底是午时几刻,那就不知了。
  此刻的李朝文也不哭了,只不过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的神采,他垂丧着头开始登台,跌跌撞撞的站上了高台,而后,他眼睛都直了,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高台上的风大,吹得他的道袍鼓起,他吓尿了,恐高啊。
  再自往下看,便见下头人头攒动,远处眺望,那东宫高墙之外,竟也是数不清的人流。
  李朝文脸色蜡黄,两股颤颤,接着便开始放声大哭。
  高台就是高的,因为太高,上头又风大,所以这大哭的嚎嚎声,下头的人也听不清晰,还以为在念经。
  方继藩昂着脖子,对朱厚照道:“殿下,你看我这师侄,是不是颇有活神仙的风范。”
  朱厚照则瞄着天,凝望着晴空万里的天,担忧地说道:“看着还是不像会下雨啊。”
  “要有信心。”方继藩假装智珠在握的样子,呃……其实心里也发虚。
  两个多月的干旱,早已让人浮躁起来。
  城内还好,可城外的农户,早已是颗粒无收,担心着年底如何饿着肚子熬过年关。
  看着那龟裂的土地,有时为了争一处水源,甚至导致数百人的殴斗,一次死七八个青壮也不鲜见。
  人就是如此,一旦绝望,自然觉得朝廷和官府难辞其咎。
  在东宫之外,许许多多的人只是抱着嘲弄的态度,在此看这一幕把戏。
  那流言,依旧还在数不清的人嘴里疯传:“皇帝失德,太子殿下,荒诞胡闹,若是上天当真垂怜,何至耗此两个月之久,滴雨未下。”
  “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
  方继藩的五个门生,也早早的赶来了,他们进不得东宫,却在远处的街巷,眺望着那东宫院墙内巍峨的高台。
  高台上的人,当然是看不清的,不过是个黑点而已。
  此时,唐寅等人,耳边听着无数的流言蜚语,一个个心里极不是滋味。
  求不来雨,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太子呢?
  他们伫立着,纹丝不动,面上的表情僵硬,眉头深锁。
  却在这时,身边不知觉的,竟多了一个人。
  王守仁消瘦了很多,他听到了动静,也来了,见到了欧阳志五人,便不自觉的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在这人声鼎沸的环境,发现了王守仁的唐寅朝他颔首点头,王守仁则也朝他勉强一笑。
  他们不信神仙鬼怪,自然也不相信所谓的祈雨。
  他们来此,各自带着重重的心事。
  ……
  只见李朝文在高台上作着‘法’。
  已至午时。
  太阳依旧毒辣,他已浑身汗流浃背,此时,眼泪已经流干了,便连汗水,似乎也已挥发了个干净。
  李朝文只觉得浑身无力,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台下的方继藩,则紧张地等待着。
  朱厚照显得尤其焦虑不安,他搓着手,焦灼不安的样子。
  远处的杨廷和和王华,则朝这边瞪过来,恨不得手撕了方继藩,将方继藩生吞活剥作罢。
  方继藩眼看时候差不多了,突然掖了掖朱厚照的袖子。
  “做什么?”朱厚照错愕地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低声道:“殿下该哭了。”
  “为何要哭?”朱厚照懵了,一张清隽的面容里透着不解。
  方继藩龇牙,徐徐给朱厚照道来:“殿下爱民如子,现在烈日炎炎,老天不肯下雨,殿下作为太子,爱惜苍生百姓,难道不该哭吗?”
  “可本宫哭不出来啊。”朱厚照觉得有理,是该哭一哭,表现一下自己的爱民之心。
  可是这是哭呀,又不是喝水那么简单!
  方继藩也算是服了他,平时在你父皇面前的演技呢?
  显然,这一次祈雨,本质上不在于表现李朝文,而真正要表现的,该是太子殿下。
  外间如此多的流言蜚语,对于朝廷的恶意中伤,都是奔着皇帝和太子来的,古人重心不重迹,这叫唯心主义。
  什么意思呢,倘若你祈雨,别人会认为你荒唐。
  可若是你说你并非是相信这些神仙鬼怪,而是爱惜百姓,在此祈雨,这……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爱民如赤子,是道德的楷模啊。
  自家兄弟,不给朱厚照机会表现,那么让谁去表现。
  这一场祈雨的功劳,李朝文领不走,方继藩也领不走,能领走的,只有当朝太子殿下。
  方继藩很认真地看着朱厚照:“那么太子殿下想一想,如果此时,陛下在这里呢?如果雨求不来,殿下会是什么结果?殿下,想想平日里,陛下都将你当做孩子看待,想一想,殿下心里也有宏图之志,照样也有希望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天,殿下,臣早就为殿下准备好了。”
  说着,一个字条,悄悄地塞在了朱厚照的手心里。
  朱厚照感受到字条的温热,显然,这都是方继藩早已准备好的,一直捂在手里。
  “老方……”朱厚照眼睛有些红:“还是你懂我。”
  他迅速地趁方继藩用身子遮挡的功夫,取了字条看了看,里头的内容很简单,显然,方继藩顾忌到了他不太高明的文化水平程度。
  接着,朱厚照将字条塞进嘴里,眼睛又红了。
  他开始锤着胸口,发出咆哮:“天哪!”
  高台上的李朝文,如何做法,根本无人看得到。
  可这一声天哪,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杨廷和、王华,无数的詹事府属官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太子殿下的眼泪,已是磅礴而出。
  他天生就带有入围奥斯卡金像奖的潜质。
  继续捶胸,胸口被锤的砰砰的响。
  “不要拦本宫!”
  他大吼一声。
  方继藩毫不犹豫,就一把将朱厚照抱住了,撕心裂肺地劝慰道:“太子殿下,不要冲动。”
  朱厚照的泪眼已是模糊了,歇斯底里地大叫着:“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今两个多月,颗粒无收,灾情严重至此,本宫身为太子,上,不能为父皇分忧,下,无法体恤百姓,今日祈不来雨,本宫……不妨,死了干净,方继藩,你不要拦本宫,本宫去死……死……死……”
  这个死字,足足拖了五个音节,尾音绕梁,迟迟不肯散。
  “殿下……”方继藩将朱厚照抱得死死的:“殿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朱厚照犹如一头蛮牛,方继藩几次险些都被他挣开。可真要挣开了,那就玩砸了啊,难道还能朱厚照等一等方继藩,重新让方继藩抱住,然后继续再去寻死吗?
  方继藩也使着蛮劲抱紧朱厚照,心里则忍不住无声骂:“这也太认真了!”


第0187章 疾风骤雨
  一下子的,这高台之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看着朱厚照,俱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又是啥情况?
  朱厚照戏精的本质,真是暴露无遗了。
  他嚎哭着,眼泪啪嗒落下。
  他哭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完全是一副悲痛欲死的样子,像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刘瑾或者是养着的一条狗死了一般。
  方继藩觉得自己肩膀要脱臼了。
  “天哪!”朱厚照哀嚎,热情奔放如马景涛,以至于方继藩憋得脸都红了,只能拼着命,将他抱的死死的。
  “若是上天要惩罚我大明,尽管惩罚本宫便是了,百姓何幸,苍生何幸……”
  幸……
  方继藩瞬间懵逼了,一双清澈的眼眸猛地睁大,有些震惊地看着朱厚照,不过仅是一闪神的功夫,随即才恍然大悟。
  朱厚照你妹的。
  你还真照稿子念啊,照稿子念也就罢了,你还认错字了,不是何幸,是何辜!何你大爷的幸,喜迎老天爷两个月不下雨吗?
  只是这一闪神的功夫,用力过猛的朱厚照又继续高吼。
  “若本宫以死而谢苍天,可换来老天下来豪雨,今日本宫便死了来看看。”
  一看方继藩竟没拖住自己,自己已领先了方继藩一个身位,这下轮到朱厚照有点懵逼了,不是演戏吗,老方你怎么不拖住我呢?
  见方继藩还没反应过来,他竟是慌了,不过很快他便醒悟过来,脚步放慢了一拍,继续前冲。
  幸好,刘瑾等人在惊讶之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于是一干宦官如死了娘似的蜂拥而上,这个抱朱厚照的大腿,那个拉着朱厚照的手,另一个拦着腰,有人抱头大哭,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哀求着。
  “殿下,殿下啊,万万不可啊,殿下乃是储君,是咱们大明的储君啊,殿下不能死,殿下死了,奴婢人等,一个都没法儿活了啊。”
  一时在安静的人群中的哀嚎声和求饶声震天动地的。
  “……”
  杨廷和和王华依旧还蒙着,事实上,他们身后的属官们,也一个个瞠目结舌,竟是都惊愕地看着。
  太子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他们看着朱厚照,心里已是五味杂陈。
  因为……太子方才喊的,到底是真是假?
  倘若是发自肺腑,虽然太子是胡闹,可无论如何,至少这心却是实在的,为了黎民百姓……唔……什么时候,太子殿下有这觉悟了?
  可若是太子新的把戏呢?
  一想到这个,大家的心里就猛地咯噔了一下,想死,真的想死,一个祈雨就已是胡闹了,若是再来一个……表演,杨廷和和王华宁愿爬上高台跳下来,死在这里,也不愿再在詹事府里了。
  当然,他们发现了最为致命的问题。
  那便是……他们永远无法去分辨真假。
  因为对方乃是太子殿下,你既不能抓他去严刑拷打,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甚至,你更不能去怀疑他,太子是储君,储君也是君,君君臣臣,你还敢质疑太子不成?
  所以……这个可能的事实就是……无论真假,它都是真的。
  既是真的……
  杨廷和立即开始了他的标准动作,很直接的跪了下来,随即热泪盈眶。
  “殿下,不可啊,殿下维系社稷,要死,死微臣吧,殿下待民如子,臣钦佩不已。”
  磕了头,行了大礼,这君要死,臣还能不做一点样子吗?
  接着便是一副起身要去死的样子。
  偏偏在这詹事府,似乎杨廷和的关系不太硬,大家都光顾着拦太子殿下,他说自己去死,竟没人搭理他。
  杨廷和好歹也是中过进士,又不傻,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又一副悲伤的要昏厥的样子趴下道:“殿下……赤诚之心,定能感天动地,殿下啊殿下……”
  ……
  台下的热闹,李朝文当然一概不知。
  在这高台,他只是觉得自己心惊得厉害,呼吸也是加快了,一双噙着泪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天空。
  阳光依旧,甚至能刺痛人的眼睛,只是有朵朵云层在浮动,李朝文浑身颤抖得厉害,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雨。
  师叔……坑我哪。
  这是倒了多少辈子的霉,上辈子奸淫掳掠了多少人,今日才来这报应啊。
  现在酷热难当,再加上心里紧张,此时的李朝文浑身大汗淋漓,布满血丝的眼睛,收缩又张开,忍不住朝天咆哮。
  “小道做了什么孽,天收了小道吧,来啊,我李朝文,今既必死,那就死了干净,老天若有眼,就收了我,一并降下天雷,也收了方师叔吧!”
  轰!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猛地一声惊雷。
  李朝文下意识的,迅速的趴在了高台上,臀部高高的拱起,他捂着耳朵,闭上了眼眸,不敢睁眼看眼前的情形,此刻的他脑子已彻底的乱了。
  天哪……
  真……真的天雷要炸师叔了……
  轰!
  又一声雷响,惊得他不禁睁开了眼眸。
  咦……
  自己好像没事,李朝文小心翼翼地抬眼,左右张望……
  好像不是的……
  更像是……
  只见在天边,乌云滚滚,如翻卷的浪涛。
  李朝文睁大了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穹。
  那滚滚的乌云,犹如千军万马一般,遮天蔽日而来……
  天哪!
  这是真要下雨的了。
  李朝文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嘴角微微哆嗦起来。
  师叔不曾欺我。
  轰……
  震天动地的雷声再次响起。
  只见那台下,方才还闹得激烈,此时安静了。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很一致的打了一个颤。
  朱厚照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宦官们还七手八脚地拉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腿,拦着他的腰。
  不过,他们的动作都已戛然而止,一群人惊慌失措的抱成了一团,接着就仿如雕塑,就像时间凝固停止了。
  只有突而随来的风吹着众人的袍裙,卷起了无数的尘土。
  方继藩方才本是要张口,大喊一声,我也要死。
  嘴张到一半,令他打了个冷颤,声音却发不出了。
  天上席卷着乌压压的怒涛,那怒涛疯狂的翻转,一声声惊雷之后,只在瞬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
  卧槽!
  方继藩心里想,老祖宗们果然赏了一口饭吃啊。
  居然真的下雨了。
  他激动得眼里泛起了泪意,这样下去,我方继藩,足够吃老祖宗们一辈子了。
  这便是史,上至国史、下至府史、县史、乃至于是族史、家史,上头记录下这些的人,说了今日午时下雨,午时的雨,就来了……
  那依旧趴着的杨廷和,此时痴痴地看着天,他彻底无言了,连装模作样都已没功夫了。
  王华则抬着头,不发一言。
  所有人都昂着头。
  没有人喊下雨收衣服。
  他们只看向天穹,不知何时,人们对于雨,竟有了如此的渴望。
  大雨未下,雷电却至,乌黑翻滚的怒涛之中,突的一条银蛇刹那间闪烁,只这灿烂如烟火的电光之后,一切又隐入了沉寂和黑暗。
  “下……下雨了……”
  被吊在高台下的肖静腾哭了,他真的上有八十老母,下头还有两个孩子。
  而现在……
  他仰着天,笑了,带着泪大笑:“老天垂怜我肖静腾……”
  无数人伸着脖子,看着天空。
  而在这东宫之外。
  更有无数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切。
  有人颤抖着,哭了。
  下雨了。
  终于下雨了。
  “老天爷垂怜啊!”
  有人放了悲歌,却仿佛是在欢呼。
  接着,有人拜倒在地。
  面对此等神迹,除了顶礼膜拜,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一个人拜倒。
  两个人拜倒。
  越来越多的人如浪潮一般拜下。
  天上又是一道闪电飞过,瞬间的在那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里闪过一条刺眼的光芒。
  接着,雷声越烈。
  在这电闪雷鸣和天穹之下,人……是何其的渺小,和蝼蚁,又有什么分别?
  有念阿弥陀佛的。
  有激动的高呼无量天尊的。
  有说祖宗保佑的。
  有说吾皇万岁的。
  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寻觅自己精神上的寄托。
  只有六个人,木然地站在那无数激动的人群之中。
  他们……对于任何的怪象,似乎早已麻木了。
  欧阳志呆呆地看着天。
  下雨了。
  奇怪吗?
  有一点点奇怪。
  可是……这吓不倒自己的。
  自己什么事没有见过,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
  不过是下雨而已。
  他的神经,早已慢人半拍,可等回过劲来,那本该到来的激动,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所以他只看着天,听着身边无数的喧哗,脚下如波浪一般的人拜下,而他,鹤立鸡群,如师公所言一般,有大将之风!凛凛狂风继续吹拂着欧阳志,他依旧屹立不动,伫立于天地间。
  唐寅则是张大着嘴,此刻,他想吟诗,想作画,那灵感一刹那之间来了,满脑子开始寻觅和捕捉灵感的余韵。
  徐经身躯一震,他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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