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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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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吗?倘不知便罢,今既知葡萄牙人如此恶行,便与葡萄牙人,不共戴天!”
  而后……众人拍案而起,怒道:“不共戴天!”
  “驱逐葡萄牙人,这西洋,历来与我中土休戚相关,岂容这鬼怪面目的佛朗机人染指,刘公,请速速上奏,请朝廷搬来大军,我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协助朝廷讨贼,不破爪哇,绝不干休。”
  “刘公,不可养虎为患啊,葡萄牙人在此经营,此乃我大明卧榻之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是关系到了我大明万世基业,朝中衮衮诸公,可以置之不理,他们可以当作看不见,可我等不可无视,不讨夷贼,岂有面目见祖先?”
  刘义感觉有点脑壳疼,可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见他们个个嗷嗷叫的样子,既觉得难堪,又是为难,他不得不假装镇定,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方才故作慢条斯理的样子道:“可是……当今陛下……岂肯轻易用兵,兵者,国之大事也,好战者,必亡于战也。内阁诸公,想来也不愿朝廷劳师远征,何况吕宋新附,怎可轻易开启战端呢?诸位,且不要激动,此事……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一听从长计议,大家便忍不住了。
  这还了得?
  知道西洋的地多肥沃吗?
  知道这地里长出来的东西,能换来多少银子吗?
  知道这里的人力多低廉吗?
  那爪哇,听说人口比之吕宋还多呢。
  周堂生气急败坏,锤打着自己的心口,激动的仿佛要抽搐过去:“刘公啊刘公,朝廷唯唯诺诺,我们人在海外,深知贼情,怎么可以无动于衷?我自知陛下行事稳健,而内阁诸公,也谨慎甚微。可是……”
  他眨眨眼,愤怒的同时,眼里掠过了一丝狡黠:“可太子殿下,却是勇冠三军,最是好勇。齐国公虽患脑疾,却是身残志坚,行事果断干脆,倘若……倘若我等上奏朝廷,恳请太子殿下和齐国公来为爪哇土人讨一个公道呢?书……老夫翻阅过了,爪哇国在文皇帝时,也曾给我大明上贡,此乃我大明藩屏也,此后,葡萄牙人占据爪哇,将其视为囊中之物,捣毁了爪哇国的宗庙,爪哇王室一脉,已是断绝。可我大明……”
  “且慢着……”刘义懵了,他觉得这些人疯了。
  这些家伙……竟是想跑去求太子,还有方继藩那狗东西?
  难道你们忘了,是谁夺了你们的土地,将你们流放至此的吗?
  虽然流放至此,好像情况并不坏。
  可现在为了讨爪哇,居然让太子和齐国公掺和起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只是……看众士绅皆是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让刘义心里震惊。
  他还记得,就在一年之前,大家在南京的时候,还曾取笑过朝廷对乌拉尔用兵,说是徒废民力的。
  正说着,外头有书吏进来道:“刘公,谢公求见。”
  谢公……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便连刘义也不禁站直。
  这吕宋姓谢的人可不多,有资格称公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
  当然,绍兴余姚的谢志文,绝对算一个。
  此人……此前在余姚,不算最大的士绅。
  到了吕宋,谢家的土地,也未必及的上其他大士绅。
  可是……此人之所以能让人肃然起敬。是因为……当今内阁大学士谢迁,便出自余姚谢家。
  而这位谢公,便是谢迁的堂兄,亲的!
  刘义立即道:“请,快请。”
  片刻之后,有一人踱步进来,纶巾儒衫,气度非凡。
  他一进来,还未见礼,便开口道:“不能忍了,老夫的庄子里,刚刚接收了一个自爪哇逃民,这葡萄牙人,真是欺人太甚,他们将爪哇的土人当作了猪狗啊!”
  这撕心裂肺的样子,像极了方才的周堂生。
  刘义一脸懵逼。
  “对于此等恶行,视若无睹,我等……怎堪为人,刘公,老夫来见你,只为一事……”
  刘义一脸麻木的看着谢志文:“发兵爪哇?”
  这一次……却是轮到谢志文发懵了。
  ……
  终究……刘义只是巡抚。
  他这辈子,怕也回不了中土了。
  因为他太清楚太子殿下,还有齐国公那狗东西的性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
  作为抚民官,若是和所有的在地士绅们起了冲突,未来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这些人,虽然惹不起太子和齐国公,可哪一家在朝中没有几个亲戚?
  整不了齐国公,还整不了他刘义?
  所以……刘义当机立断,干了!
  没有一点可以拖延的时间,他立即预备奏疏,此后,请当地的士绅联名,这等事,自然人越多越好。
  众人欣然,像是过年一样,就差打一副爆竹了。
  此后……立即将这奏报,火速的用快船送走了。
  依着他们的心思,这件事……不能经过内阁,经过了内阁,按照内阁诸公的性子,肯定要将这荒诞无稽的奏报给压下来,票拟里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若是走镇国府的渠道,或许……事情就有可为了。
  毕竟……无论是太子,还是齐国公,那可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无事变有事,小事最好变大事的性子,这等事,不让太子和齐国公折腾,还真未必能办成。
  快船送走了奏报。
  呼……
  刘义松了口气。
  谢家以及周家的诸位,个个面带喜色,纷纷赞颂刘义爱民如子。
  刘义自是欣然接受,反正不受也白不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刘义又下了一道公文,命人送去总兵官的衙门,请徐总兵整肃兵马,防范未然。
  在吕宋,这吕宋不属于布政使司的范畴,更像是边镇的都司,这都司里,总兵官的职权不比文臣要低,所以……势必要和那位年少有为的徐总兵通一通气。
  众人谈完了正事,便免不得要坐下来,清谈一番。
  于是……吕宋的土人女婢便开始斟茶递水,或是揉肩捶背,又有人取了冰镇的椰子,撬开一点儿壳,再插上竹管,供大家降暑。
  ……
  方继藩近来寻太子比较勤。
  有感于此时……太子似乎和谢迁的争锋相对,以至于太子陷入了孤立,至少……
  不少人都在为士绅们抱不平的,虽没有人指名道姓的指斥太子。可多多少少,怨气还是有的。
  因此,作为好兄弟,方继藩少不得要多去安慰朱厚照一番。
  可朱厚照似乎对此,一点都不以为意。
  他摩拳擦掌,似乎想寻点东西出来,在廷议上,好好出一口气。
  甚至,朱厚照还预备了一份热情洋溢的稿子,欢天喜地要给方继藩看。
  方继藩驻足,先说一句:“太子殿下居然还能写稿,佩服,佩服。”
  手上一面打开来看,接着……脸色就不太自然起来了。
  这写的是啥玩意,就这玩意,是辩论吗?水平太低了,人家随便来几句之乎者也,就能捏死你了。
  “如何,如何,看过之后,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朱厚照眼眸里泛着光,兴冲冲的样子,似乎对于自己的稿子,很有信心。
  方继藩眨了眨眼,微笑道:“嗯,说的好,说的真是好极了。太子殿下文采斐然,很令臣佩服。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听了方继藩的夸奖,朱厚照乐了起来,咧嘴笑了。
  接着就听方继藩道:“这样声情并茂的稿子,若只是讲出来,反而显不出气势,依着我看,不妨在讲的同时,再带三十五斤的偃月刀一柄,当殿挥舞,如此……才更有说服力。”
  朱厚照收起了笑容,托着下巴,极认真的道:“为啥?”
  方继藩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朱厚照:“因为这样会比较有气势,也比较容易让人心悦诚服。”
  朱厚照眯着眼,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似乎……他当真了。


第1691章 一箭双雕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极认真的道:“老方,几十斤重的刀,只怕耍的不痛快,不妨带个火铳,会不会更显得聪明一点。”
  方继藩干笑。
  他知道朱厚照这厮,是真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于是忙打哈哈:“玩笑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说到这里,方继藩脸板起来:“这件事,皆因那播州杨氏而起,这杨氏占据了播州数百上千年,有地有粮,还有本部的军马,一向低调,现在突然发难,显然……是很看不起殿下啊,若非是他们,怎会惹来这样的争议?我久闻杨氏在唐时,便迁徙到了云桂一带,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那时候的云桂,尚还处在蛮荒之地,他们不但站稳了脚跟,竟还开枝散叶,而今……已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殿下,凭良心说,臣坚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的道理,这杨家先祖们有这般的本事,他们的子孙,丢下了这老祖宗的手艺,实在是可惜了,不将他们送去黄金洲,臣便觉得横竖都睡不着。”
  朱厚照背着手,吹着他蓄起的小胡子,眯着眼:“可是这播州杨氏,未必好惹,他们毕竟……是有军马的,播州有军万人,且这播州上下,杨氏子孙遍布,那个地方,崇山峻岭,乃是天然的屏障。自唐朝开始,到而今大明,便连太祖高皇帝都得捏着鼻子承认他们在播州的世袭地位,可见……想要让他们就范,实属不易,就算是贸然开打,花费也是惊人,肯定是不值当的。”
  哪怕是昏了头的朱厚照,尚且知道逼反播州杨氏没有丝毫的好处。
  毕竟播州杨氏,并没有威胁到朝廷,这些年来,也堪称是安安分分。
  虽然这是一枚钉子,甚是碍眼。可总比翻起脸来,朝廷固然能平灭杨氏,可付出的代价呢?
  方继藩心头却是火热。
  杨氏这么多人口啊。
  这都是黄金洲需要的人才!
  虽然黄金洲对人才的下限比较低,倘若能四肢健全自是再好不过,倘若只是瘸了一只脚,少了一个胳膊,哪怕只有生育的能力,那也是可在人才之列的。
  方继藩在某些时候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么容易就让他放弃了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握着拳头,就道:“殿下啊殿下,这杨氏就是没有将殿下放在眼里,这才上书,他明里暗里,都是在则责怪太子殿下残害士绅!是可忍熟不可忍,臣与殿下,既为君臣,又为密友,臣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将这些狗一样的东西送去黄金洲,臣就寝食难安。何况对付他们,未必就要大动干戈,臣只需一人,便可让那播州杨氏束手就擒。何况这播州杨氏敢招惹太子殿下,能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吗?太子殿下,此事交给臣便是,臣只需一人,便可搞定这件事。”
  “噢?”朱厚照一愣,却是有些好奇起来。
  方继藩笑容可掬,缓缓的开口:“谷大用!”
  谷大用乃是朱厚照身边的伴伴,自打刘瑾负责四海商行,谷大用便随时在朱厚照一侧作伴了,他几乎取代了刘瑾的职责。
  这个家伙,不像刘瑾那般爱蹦跶,也不似其他人那般作死,总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当然……能在朱厚照身边当差,肯定也不可能是个老实人。
  这个时候,谷大用就在一旁陪侍呢,起先见齐国公忽悠太子殿下,他就在一旁傻乐。
  他深谙太子殿下的脾气,晓得太子殿下最受不得激将之法。
  因而……每一次见齐国公用了这一招的时候,他便咧嘴,憨厚的笑,好像自己要入洞房一样。
  等听到方继藩口里蹦出谷大用三个字时。
  这憨厚的笑容还残存在脸上,眼睛里,却已掠过了一丝慌乱。
  随即……眼里的慌乱开始传导到了他的面部肌肉。
  他的喉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似是想说什么,偏又说不出口。
  他身子却已如烂泥一般,瘫下了。
  随即,瘫倒在地的他,发出了哀嚎:“天哪,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可不敢去,奴婢不敢啊……”
  朱厚照先是一愣,万万想不到,老方说的这个人居然是谷大用!
  可……
  看着哀嚎的谷大用,朱厚照只有恼火。
  这丢人的玩意。
  于是忍不住气咻咻的抬腿要踹谷大用。
  谷大用忙抱头要躲。
  朱厚照怒气冲冲的道:“狗东西,号什么丧,让你去便去,老方会坑你吗?你平日怎么说的,要为本宫去死,现在不正好有了机会了?怎么,你敢不忠?你这狗东西……”
  谷大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般一个透明人,居然会被齐国公给惦记上,他眼泪啪嗒落下,听了朱厚照的话,却是大气不敢出。
  方继藩和颜悦色的拉住朱厚照:“殿下,别打,留着他的有用之身嘛,这世上,谁都可以用,就算是阿猫阿狗,哪怕是一张厕纸,也是有用的,别打坏了,给臣一个面子。谷大用啊,你明日去我那儿,我来给你面授机宜,接着便准备出发,记着,只准你一人去,任何人都不得带,即便是死,也切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了吗?”
  ……
  次日,方继藩耐心的等候着。
  谷大用还是委屈巴巴的来了。
  眼睛还是肿的,似乎是哭了一夜。
  方继藩倒是很热络,拍拍他的肩:“我们的小壮士来了。”
  谷大用:“……”
  方继藩拉着他,到了厅里,请谷大用坐下,又亲昵的亲自给谷大用斟茶。
  谷大用更是吓尿了,再不敢坐,啪嗒一声又跪在地上:“齐国公,自己人,自己人哪,奴婢对齐国公,历来敬仰,齐国公……看在奴婢……看在奴婢……”
  方继藩骤然板起脸来,喝道:“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谷大用顿时瘪了,脸色惨然:“吃……吃敬酒,只是……奴婢何德何能……”
  方继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一点都不享受这样折磨人的乐趣。
  必须重申一下,方继藩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的骨子里,拥有一个现代人应有的美德。
  他坐下,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你有没有本事不要紧,于我方继藩而言,只要来了兴致,你便有用,现在我要用你,你却推三阻四,这是什么道理,瞧不起我方继藩?可别把人惹急了啊,惹急了我,我将你偷偷藏的私钱交给太子殿下,还有你侄子,外甥……统统剁了喂狗。”
  谷大用打了个寒颤,忙摆手:“别,奴婢可不敢惹……”
  明明是方继藩惹咱,怎么说的咱惹了他?
  当然,和齐国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去办,办成了,少不得你的好处,办不成,就当是为太子殿下尽忠吧。”
  说着,方继藩吩咐了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谷大用只听的心惊肉跳,更觉得自己的性命好似不在自己手里一般。
  吩咐完了,方继藩抚着他的肩,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门口……早已停好了一辆车马。
  方继藩道:“好好干,我一向看好你,时候不早,赶紧上路,一路顺风。”
  谷大用战战兢兢的上了车。
  啪嗒一下,方继藩将车门关上。
  谷大用惊魂未定,却发现这车外头,发出抠抠索索的声音。
  他忙是脑袋探到玻璃窗上看,接着开始拍打车窗的玻璃,大呼道:“怎么还上锁呀,齐国公,好端端的,咋还上锁呀……”
  方继藩拿着铁索,在车门处将车门锁死,这才如释重负,不理会那拍打车厢和哀嚎的声音,心情愉悦的朝马车挥手。
  恰好此时王金元兴手里拿着一份飞鸽传来的快报,兴冲冲的来,见了此情此景,脸色惨然。
  方继藩背着手,目送着那马车徐徐而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金元战战兢兢的上前:“少爷……少爷……今日……这……这是做啥?”
  方继藩斩钉截铁的道:“你家少爷,为了朝廷,真的操碎了心啊。”
  王金元更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方继藩瞥了他一眼,自知王金元不了解自己。
  心里便叹息。
  太子殿下即将的登基。
  很快,会有一批东宫旧人鸡犬升天。
  刘瑾自不必说,这是自己的亲孙,而且越来越稳健。
  可是谷大用这些人呢?
  这些人,留着迟早是祸害。
  可不留,皇帝身边不可能没有宦官,没有谷大用,会有张大用,会有李大用。
  因而,方继藩必须得谷大用这些人上一课。
  别轻易碍事,碍事的话,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
  乖乖的听话,听了话,为是方继藩办事,当然会有你的好处。
  这一赏一罚,便是教他们做人。
  何况……黄金洲乃是方家的根本,不能不为之谋划。
  而在黄金洲,人口是最重要的问题,不多送一些人去,将来如何发展壮大?
  人力,是最宝贵的资源。
  有了人,才有一切。
  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更不必说,收拾一下播州杨氏,也可为太子立威,让人知道,招惹太子殿下的下场,这有益于未来促进朝野的团结。
  方继藩懒得和王金元解释:“怎么,有什么事?”
  “少爷,吕宋那儿,有一个消息,小人觉得颇有意思,特来禀报。”


第1692章 吾皇万岁
  吕宋?
  方继藩骤然来了兴趣。
  他看了一眼王金元,作势要打:“狗东西,为何不早说?”
  王金元委屈巴巴的样子:“小人该死。”
  他随即解释道:“这封奏报,是用快船送到了泉州,泉州觉得事态紧急,因是送来这镇国府的,所以便飞鸽传书,少爷,这飞鸽传书可贵着呢……”
  飞鸽传书确实很贵,一般人还真玩不起。
  毕竟驯养信鸽,还需在各地设立站点,所需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小的。
  而且这样的传书方式,并不牢靠,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鸽子飞到了半道,会不会被像朱厚照那样丧尽天良的家伙瞄上,而后射下来,然后例行滚烫、拔毛,除去内脏,切块,放上葱姜蒜,加点酱油,再添一点十三香,炖了。
  中途的变数实在太多,因而朝廷的公文往来,是绝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可是很快,有人就发现……消息传输的重要性了。
  倘若是某地发生了蝗灾。
  谁提早知道消息,谁就能意识到粮价可能上涨,这对于长期在京里炒货的人而言,提早莫说是一天,就算是一个时辰,那么提前进行收购,坐等价格上涨,中间的利差,绝对是惊人的。
  在这巨大的利益之下,不少的大商行,纷纷开始培训信鸽,并且在各地设立鸽站。不只是大商行,便是交易所,也有专门的讯息传输网络。
  镇国府和西山,自是不能免俗,方继藩的鸽子,又大又……不太圆,矫健的不得了。
  当然,飞鸽传书,消息往往简介,不过是只言片语,毕竟废话太多,所需的笔墨就更多,这会给鸽子带来巨大的负担。
  因而……方继藩只收到了一张小条子,大抵言了关于吕宋巡抚和士绅们联名上奏的事宜,预计再过十天半个月,奏报便可送来镇国府。
  方继藩捏着条子,有点懵,而后皱着眉头道:“这些家伙,不是一向对战争没兴趣的吗?平时朝廷但凡有战事,可都是个个阴阳怪气。”
  事出反常必为妖!
  王金元则是一旁傻乐道:“还不是因为四海商行,这两京十四省,还有各个都司,百姓们大抵都能吃饱了,人吃饱了,就想吃的好了。很多人就爱吃一些甜点,用一些香料。从前是吃饱,现在越来越多人讲究吃好,因而对食堂和香料的需求极大,四海商行现在自大明出口最多的货物是茶叶、丝绸和瓷器,还有诸多铁器,可输入我大明的,却多是香料、木材和食糖,尤其是食糖,运来多少,商贾们便争相采购,那些士绅在吕宋,地里都产糖和香料,一方面,爪哇那边也产,葡萄牙人没有禁绝和四海商行的贸易,这爪哇的糖业,便成了吕宋蔗糖的心腹大患,另一方面,若是大明拿下了吕宋,他们可趁势兼并土地,既消灭了竞争对手,又增加了自己的产量,这……不是一举两得。”
  听了王金元突然道出来的一堆信息,方继藩倒吸一口凉气。
  这群在江南的狗,到了吕宋,居然变成了狼。
  可细细思量,什么礼义廉耻啊,这些读书人,有几个不是历来享受着功名带来的好处,靠着盘剥佃农为生的?一群这样的人,成日喊着礼义廉耻,这不是可笑吗?
  想当初,这群儒生们,可都是刚的不得了的人,战国的时候,他们四处依附于君主,开疆拓土,到了秦汉的时候,公羊学灌输着复仇思想,无数的儒生,为大汉帝国的扩张出谋划策,甚至还有亲自操刀的。
  现在细细思来,宋明之儒和秦汉之儒的区别,并不在于他们学习的方法出现了问题。
  根本原因就在于,秦汉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中原王朝,疆域还未到全盛之时,附近还有许多异族,占据了肥沃的土地,对于儒生们而言,他们所仰赖的就是土地,帝国的疆土越是广阔,对于他们而言,越是有利,于是,他们不断的实践着大一统和复仇的思想,为帝国夺取百越,夺取河套,夺取关外辽东之土而前仆后继。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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