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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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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的赵三德是被人区别者,因为……他本身本就是被征服者,征服者们携带着他们原生的宗教和文明,对他们进行蔑视和侮辱。
  可现在……学了汉字,读了四书五经,赵三德这样的人,恰恰在精神上变得高高在上,他们开始蔑视那些不知教化之辈了。
  赵三德来到了大明的京师,也被这里的文明所惊叹,他遇到了更多的大儒,四处拜访求教,同时遍访儒家古籍,命人带回奥斯曼。
  甚至,他还上奏苏莱曼,认为奥斯曼之名,不足以显示奥斯曼崇儒,在中原,这里的儒生们最推崇的便是大宋,奥斯曼理应延续大宋的法统,取国号为宋,如此,方可与大明分庭抗礼。
  当然,这份奏疏……显然还是激进的过了头,随之……石沉大海。
  可赵三德并不灰心丧气,又寻了中原历朝历代的章典制度上奏苏莱曼,认为应全面效仿儒家礼法。
  苏莱曼似乎来了兴趣,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似乎也对内阁制颇有兴致,终于有了回应。
  赵三德备受鼓舞,他对于汉学的学习,就变得更加积极了。
  他进入奉天殿的时候,身穿着儒袍,虽是头发卷曲,却还是将着卷发梳了起来,金黄色的头发,在梳理之后,挽成了发髻,上头戴着方巾。
  见了朱厚照,他拜下:“臣下赵三德,见过大明皇帝,吾皇万岁。”
  朱厚照绷着脸看着他,淡淡道:“卿来京师,已有多久了?”
  “已有一年三个月。”
  朱厚照又道:“卿家以为我大明如何?”
  “礼仪之邦,叹为观止!”赵三德的汉话,带着一股子山东味,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方继藩听着这口音,恨不能将他的舌头捋直。
  朱厚照的脸色却总算温和了许多。
  却又听赵三德道:“新皇登基,作为外臣,理应庆贺,我奥斯曼与大明交好,约为兄弟,吾皇闻陛下克继大统,亦是喜不自胜,传来了贺书。”
  朱厚照一听兄弟之邦,眉便挑了挑。
  不过……他确实让奥斯曼占了一次便宜!
  那苏莱曼此前跟朱厚照以兄弟相称,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太子,现在都做了皇帝,这苏莱曼便一直兄弟的叫着,不过……这奥斯曼占据西域以西,占地数千里,虎踞西方,实力雄厚,带甲百万之众,大明也奈他们不得,且丝绸贸易的需要,一时也翻不了脸,朱厚照索性捏着鼻子认了。
  “他还好吗?”
  “吾皇自幼便擅骑射,学习强身健体之法,平时也重养身之术,自是龙体安康。”
  朱厚照道:“你来大明一年多,可觉得我大明如何?”
  “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赵三德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朱厚照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道:“什么美中不足?”
  “臣来此,越来越发现,大明开始丢失了自己的传统,人们对于礼法,已经不甚看重了,陛下登基,宏图大志,可所行的国政,不是练兵,就是修建铁路,可对于礼法与教化,却是只字不提,臣下虽为外使,固然可见陛下大治天之心,却也为之担忧,或许陛下此举,并非国家之福。”
  朱厚照听得有点恼火:“怎么,练兵不好吗?”
  赵三德却是凛然正气,振振有词的回答道:“臣下观史,略有心得,历来大治天下,其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臣又窃闻,大国者,当以礼义为干橹,以忠信为甲胄,以孝为根本,以德而远播天下,如此,四方自当宾服,天下归心。臣不曾听说过,凭操练士兵和技艺,便可谋万世基业的,哪怕强其一时,也终不能守,这是臣下的一些浅见,还请陛下察之!”
  朱厚照:“……”
  方继藩站在一旁,也震惊了。
  他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塞尔维亚人,用方继藩所熟悉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几乎下巴都要掉下来。
  朱厚照气咻咻的道:“此朕之国政,非外臣可以妄言。”
  赵三德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过了头,忙道:“臣万死。”
  朱厚照一挥袖:“好啦,朕今日已受了奥斯曼的庆贺,卿且退下。”
  赵三德则郑重其事的三拜九叩,才告辞而去。
  朱厚照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脸的怒色,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怒气冲冲的道:“一个奥斯曼人,竟也敢如此妄言,简直就是胆大包天,那苏莱曼,是看轻朕吗?”
  朱厚照却久久得不到回应,这才忙抬头看向方继藩,只见方继藩微微拧着眉心,若有所思。
  “老方,老方……你说话呀,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方继藩这才回过神,道:“陛下,臣震惊了。”
  朱厚照:“……”
  方继藩看着朱厚照气恼不已的样子,便道:“陛下,我们做自己的事,何须听别人说什么。”
  朱厚照气愤难平,终还是觉得这样生气似乎没什么意义,便转而道:“铁路还未动工,你不是一直在看着?”
  “即将要动工了,本来是有不少的困难,不过好在常威带着人解决了许多的难题……”
  方继藩话说一半,朱厚照却是叹口气:“花费如此巨大,朕唯一担心的……便是这铁路出什么岔子,京察使们得好好盯着这铁路……”
  “陛下……不用了。”方继藩露出苦笑。
  朱厚照奇怪的看着方继藩:“这又是何故?”
  “寿宁侯与建昌伯对铁路的修建,尤其的上心,他们这些日子,已经对照过几次工程的造价,发现出许多的问题,而且……还查出了两个与作坊勾结的采购……铁路要动工了,施工难度最大的,乃是关外段,听说……寿宁侯和建昌伯已收拾了行囊准备出京,到关外去……”
  “他们到关外去做什么?”朱厚照一脸的惊讶状。
  “督工!”
  朱厚照:“……”
  方继藩道:“臣原本担心的就是这,这京察使毕竟对铁路一无所知,让他们去查铁路的修建,只怕这外行指手画脚太多了,影响施工,可两位国舅却不一样,臣还怕他们没事找事,结果却发现他们什么都懂,甚至……对着设计的图纸,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臣万万想不到他们竟有这样的才能,实在令臣钦佩!”
  “是吗?”朱厚照一脸狐疑的样子,显得不信。
  ……
  赵三德出了大明宫。
  如往常一样,他回到了奥斯曼的使节馆。
  以前的时候,所有的使节都在鸿胪寺里。
  可随着派驻来京的各国使者越来越多,而且使者开始常驻,朝廷便下了旨,令各国自行购置土地,修建使节馆所。
  这奥斯曼的使节馆规模是最宏大的,毕竟奥斯曼乃是大国。
  赵三德到了自己的住处,立即关紧了门窗,开始修书。
  作为使节,除了交好,同时也有刺探的任务。
  他提笔,给苏莱曼修了一份奏疏。
  这份奏疏,大抵是自己觐见大明皇帝的对谈经过,最后,他提出自己的建言:臣观大明新皇,其好大喜功,蛮横无理,不通礼仪……远不如弘治上皇与陛下……大明国祚,危如累卵,陛下当宜早做准备,以静待变……


第1712章 尊师重道
  赵三德,就是苏莱曼安置在大明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对大明事务的看法,决定了苏莱曼对于大明的国策转向。
  赵三德列举了某些大明新皇帝的作为,以及对于士人们的影响。
  在奏疏的最后,赵三德又提笔书曰:大明坐拥中土,得天独厚,王道乐土,非奥斯曼可比,奥斯曼起于荒漠,若能入主中原,则吾皇则足以与三皇五帝相比,欲先取国,先取其心,待大明新皇帝人心尽丧,则为吾皇夺取中原之时。新皇帝好大喜功,观之有隋炀帝气象,修建铁路,徒费民力,与隋炀帝修运河一般,登基不久,就有吞噬爪哇之心,此与隋争高丽不谋而合,此败亡之道也。吾皇当敬儒士,修德养民,只待中原混乱,吊民伐罪,只在十年之间,即可大功告成。
  他说的自信满满。
  因为史书之中,就是这样写着的,朱厚照和隋炀帝可谓是一丘之貉。
  写到‘修德’二字的时候,赵三德笔一颤,这二字,已经贯穿了他的所有思想,是他的至高理念,读的书越多,他越是对修德二字深信不疑。
  待一封奏疏修毕,他命人快马加鞭送出,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悠然的命人斟茶来。
  来了大明,他最爱喝的就是茶,这茶水滋味清爽,回味无穷,似有味,又似无味,若有似无,犹如谦逊君子,这似乎让他觉得,茶水,犹如自己。
  修德之人,当如茶也。
  “先生……”一个仆役进来。
  赵三德喜欢让仆人们称呼自己为先生。
  赵三德抱着茶水,只轻描淡写的看了仆人一眼,口里淡淡的道:“何事?”
  仆人道:“再过一个时辰,北街的诗会要开始了。”
  “啊……”赵三德叹息道:“我竟忘了,快,预备更衣。”
  说罢,他迅速的站了起来。
  京里的一群士人,再无科举之后,读八股的少了,可是诗社却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诗词……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后的精神寄托了。
  赵三德最喜欢这样的诗会,每日听到一首好诗,整个人便激动的忍不住战栗,在他看来,这诗词……简直就是上天赋予人类的礼物,那简洁的诗句之中,所蕴含的情感和寓意,令人不能自拔。
  ……
  方继藩每日都要入阁。
  入阁之后,便如一个木桩子。
  因为身边都是一群老人家,很多时候,实在无法沟通,且不说一群人和自己有着完全不同的思想,哪怕是这年龄的差距,这代沟也如天堑一般。
  他负责批拟的,都是保定或者关于铁路的奏疏。
  哪一些土地需要征用,各府各县如何妥协,都是方继藩的事。
  此时,送来了一份奏疏,说是洛阳府知府拒绝铁路过境,这位知府大老爷,似乎有些不开窍,方继藩在票拟之中,也只是随意写下一个字……噢!
  似乎……他并不在意有人反对铁路的修建。
  只是,等到票拟送到了朱厚照那儿,又让朱厚照气了个半死。
  在朱厚照看来,这样的父母官,理应罢黜,老方怎么可以如此轻慢呢?
  就在他跺脚之际,方继藩那儿,却吩咐了王金元,将知府的奏疏,传到洛阳去。
  又过了几日,快马送来了一份新的奏疏,也是洛阳的,只不过,上奏之人不是洛阳知府,而是洛阳府同知。
  这份奏疏带着几分悲剧色彩,上头说,洛阳士民听闻铁路被知府拒绝,西山建业正在规划铁路的改道,将铁路绕行洛阳。
  于是……士民愤慨,结果……围了知府衙门,也不知哪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将知府揪了出来,一阵痛打,府中混乱不堪,知府被打的遍体鳞伤,连夜送去了西安,在西安的西山医学院西安分院里抢救,生死未卜。
  方继藩依旧提笔票拟,依旧还是回复了一个字……噢!
  不得不说,这个傻瓜,修铁路又不要你的银子。
  铁路通了,首先得利的恰恰是本地的豪强,这些豪强,虽然失去了土地,可毕竟根深蒂固,总有办法能挣银子图利,若是连这个都断了,人家不找你拼命?
  当然……奏疏最多的,还是寿宁侯和建昌伯送来的。
  他们已抵达了兰州,沿途上,发现了许多的问题。
  比如……地方上征用的劳力,有吃空额的现象。
  还有……有几处线路的设计,有明显的浪费,完全可以进行修改。
  除此之外……某些铁路段账目不清。
  甚至有某些人,开始妄图在铁路的修建中图利。
  这么大一笔投资,涉及到了这么多的人手和银子,方继藩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定是会损耗严重的,完全做到没有损耗,这几乎是天方夜谭,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贪心,可现在……
  皇帝急着要修,许多地方都属于强行上马,不过也实在幸赖了,有了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两个积极份子后,方继藩居然异常的放心起来。
  听说这两个家伙,现在还在研究蒸汽车的蒸汽动力系统,希望减少对燃料,来提升动力,换句话来说,他们想让车儿省油,啊,不,省煤。
  看到寿宁侯关于节省燃料的奏疏,方继藩不禁感慨,两位国舅爷,当真是为了朝廷操碎了心啊。
  这样的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
  这一天,就这般票拟到了正午,方继藩已是有些困乏了,此时欧阳志却是带着食盒来了。
  吏部离宫中不远,欧阳志在外为官,很是清廉,因此,在外为官时,雇不起厨子,居然自学了厨艺。
  他现在虽是吏部尚书,却依旧节省,每日早起,先自己做了饭菜,提着食盒当值,正午清闲时,便可吃了。
  大明百三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吏部尚书,整个吏部上下没一个不佩服他的,以至于,这满京师,到了冰夏冬之际时,也没人敢给欧阳志送冰敬和炭敬。
  现在恩师入了宫当值,欧阳志便一人做了两份饭菜,按时送来。
  而王守仁这个时候,也会来,当然……这家伙只带了一张嘴,很是令方继藩嫌弃。
  最终,欧阳志就只好做三份了。
  每一次欧阳志出现,内阁内外之人,便忍不住侧目,啧啧,看看人家的门生。
  欧阳志前脚一到,王守仁后脚便到了,三人随意落座。
  欧阳志不善言辞,先取出食盒中的菜肴来,端到方继藩身前,用筷子挑了瘦肉,至于菜,也是多放一些嫩叶,送到恩师的盘子。其余的肥肉和菜梗,则自己和王守仁吃了。
  方继藩拿起了筷子,王守仁和欧阳志方才开始吃。
  这是一个沉闷的过程。
  因为欧阳志本就无法沟通,方继藩觉得与他交流很累,便也只好默不作声。
  至于王守仁,这家伙历来板着脸,本也不善言辞,索性大家都默默的用心吃喝。
  吃到一半,欧阳志便问:“恩师,食入口否?”
  方继藩点点头。
  欧阳志沉默片刻,道:“恩师明日想吃什么?”
  方继藩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近来想吃羊肉了,要兰州来的羊羔子最好,那儿的羊肉,鲜嫩,最好取羊排烧烤,多放一些花椒。”
  欧阳志沉默一会儿,似乎记下了:“还有吗?”
  “没有了!”
  接下来,欧阳志沉默。
  王守仁看了看欧阳志,便忍不住道:“我也想吃。”
  欧阳志便掏出了纸和随身的炭笔来,有板有眼的记下,随即收起,又拿起筷子,继续啃他的菜帮子。
  没一会,方继藩吃完了,摸了摸肚子,为人师表,少不得要说点什么:“伯安啊,为师不是说你,你的大师兄,平日节俭,薪俸也不高,你还天天蹭他饭菜,这样不好。”
  别看王守仁瘦,饭量却大,这已是第三碗了,待他吃的肚子觉得有些撑了,方才点头,惭愧的道:“是,学生谨遵恩师的教诲。”
  方继藩又感慨:“为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弟子们都能回到京里来,为师吃饭的时候,你们都陪在为师的膝下,哎……可惜啊,你们的师兄弟们,都是大忙人,也不知他们在外头如何了。为师心里挂念的很。好啦,伯安,你别再吃啦。”
  王守仁这才放下了饭碗,认真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道:“军中的事,现在如何?”
  说到正事,王守仁是绝不含糊的,就一本正经的道:“现在最紧要的是扩编第一军,以第一军为骨干,此后……编列五军,年末时,兵部这里,将拟一份所需的钱粮,怕就怕户部哪里,又要扯皮。”
  方继藩乐了:“不怕,有为师在,户部敢不给,为师去寻李公讲一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为师拉着陛下卷了铺盖去李家,不走啦。他不敢不给的!”
  王守仁松了口气,他似乎觉得这个办法很好,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还有一个难处。”
  此时欧阳志已默默的泡了一盏茶,送到了方继藩的手上,方继藩抱着茶盏,不急着喝,闻了闻茶香,就道:“还有什么事?”


第1713章 臣有张良计
  王守仁道:“常备军的设立,其根本除了朝廷招募军队,对其进行供养之外,学生以为,还差了那么一些东西。”
  方继藩感觉到手上的茶没那么烫了,轻轻呷了口茶。
  他知道,王守仁瞎琢磨的事比较多,既然提出了想法,那么一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可是,单凭这个,想要将英才招募入军中,却还是远远不够的,人们都说,好男不当兵,当初的军户,实在太苦太苦了,形同贱民,现在一下子要扭转天下人的观念,何其难也。”
  方继藩认同,点头道:“这是实在话,伯安可有什么办法?”
  “不是没有。”王守仁道:“寻常人入伍,需解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于晋升,有了晋升,人就有了盼头,就有了欲望,因此,学生打算,除准许一部分优秀的士兵,立功之后送入讲武堂读书,晋升为武官之外,还打算将这士卒分为三等,根据士卒的资历,军龄,以及立功大小,给与不同的待遇,譬如在薪俸上,予以一些好处,又如在解甲归田需安置时,给一笔银子。”
  “如此,士卒们未必觉得自己能有机会立大功,成为武官。可至少他们在军中,就更有进取心。”
  方继藩奇怪的看着王守仁,这王守仁,果然冰雪聪明,很像自己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咦?他真是王华的儿子?
  方继藩乐呵呵的道:“此事,我做主啦,明日面圣时,就去和陛下说,陛下保管同意。”
  “还有一个问题。”王守仁似乎觉得惭愧,咳嗽一声:“这个问题,学生思考了很久,哎……说起来,还是事关着扩编的问题,恩师,你也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对武人有所成见,虽然……现在招募的士卒,并非是军户,可是恩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武人的待遇低下,被人轻视,古已有之,现在固然四处招募士卒,若只是招募数千人,倒还罢了,无论怎么说,天下之大,总还能招募许多人,可现在……军中要扩编,这一次,不是数千,而是数万,未来,更可能是数十万,如此大规模的招募兵员,兵部这里,已经感到困难了,好不容易招募来的,也大多是良莠不齐,寻常的良家子,根本对此不屑于顾,若是这个问题不去解决,只怕……这常备军……”
  原来……王守仁也有为难的时候。
  方继藩听到此处,笑了起来,他顿了顿,却是看向欧阳志:“为师来考考你,你是吏部尚书,你来说说看,此事当如何解决为好?”
  欧阳志沉默了很久,道:“给银子。”
  “给多少才够呢?”
  这一下,欧阳志不作声了。
  是啊,要给多少才能保证对良家子们有吸引力呢?
  一年十两不够,那么二十两,三十两,五十两?
  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
  明明朝廷可以花一百万两银子,养十万人,为何就要养五万,养三万?
  大明幅员广大,招募的军队,也不可能是几千,几万,而是数十上百万的规模。
  招募兵马,银子肯定是需给的,可能保障他们一家老小吃喝,便足够,再多,朝廷也负担不起。
  看这对师兄弟都默言无语,方继藩打了个哈哈:“这件事,为师来想办法吧,哎……弟子们不成器,做师父的,难免就要操碎心了,你们不要惭愧,为师说的是徐经。”
  王守仁奇怪的看了恩师一眼。
  他见恩师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说穿了乃是数百年的成见。
  从宋朝开始,抑制武人,便成了每一代皇帝的国策,毕竟在宋朝之前,武人们凭借着自己战功,耀武扬威,割据一方,以下犯上。
  整个唐末至宋初的历史,就是一个武人们弑杀自己的皇帝的历史,皇帝者,兵强马壮者为之,这绝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最实实在在的历史。
  正因如此,从宋朝开始,对于武人的成见和戒备,从未有过松懈。
  以至于武人的地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个七品的文官,可以当面痛斥三四品的武官。武官尚且如此,那么……寻常的士卒,就更加是猪狗不如了。
  大明的军户,是最惨的,他们的待遇,未必比乞丐要好多少。
  在这种长年累月的习惯之下,正如王守仁所说的,想要招募几千上万人,肯定能招募到,若是再多招几万,虽然是良莠不齐,却也未必不可能,可倘若是大规模的募兵,那么……
  休想!
  因为,这个世上总有几个昏了头的家伙,走投无路之下投军。也有可能有人中了方继藩的邪,进了军中。
  可方继藩毕竟没有群体降头术,不能让每一个都中邪。
  王守仁想过许多方法,可要改善,太难了。
  这个观念,就如王守仁所提倡的心中贼一样,这便是天下人内心深处的心中之贼,破贼易,破心中贼难!
  可是恩师,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随口说,这件事他自会料理。
  这令王守仁心里震撼了。
  其实很多时候,王守仁心里总觉得,自己的恩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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