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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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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健身躯一颤,一脸意外的道:“什么?”
  一想到自家的少爷要回来,这个历来在王家吃里扒外的家伙,像是被利箭击穿了他的心脏,他颤了颤,热泪盈眶道:“回……回来啦……我便知道我家少爷必定吉人自有天相,何时回来的,我……我去天津卫。”
  “还早呢,这只是老夫的猜测。”
  邓健一愣:“敢情不是准信?”
  “八九不离十了。”王不仕道:“泉州市泊司突然送来快报,这太蹊跷了。若只是寻常的奏疏,也不至会引起重视。可是听闻刘公和李公,却立即带着奏疏去见了太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份奏疏里,定是陛下和镇国公的消息。可是……刘公、李公去见了太子,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这……就更值得玩味了,依老夫的猜测,这看来……定不会是噩耗了。你想想看,倘若是噩耗,陛下和镇国公若有失,这是……何等的大事,如此的噩耗,必定要震动天下,太子身为人子,也定需刘公和李公拿主意,君臣需先商议和敲定好许多的善后大事,莫说是一个时辰,便是十个时辰,这刘公和李公,也未必能从奉天殿里出来。”
  “既然是陛下和镇国公平安而回,那么……对于当今皇上,老夫还是略有所知的,他性子历来冲动,此番出海,若是不踏破楼兰,断不肯回来!既然他们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此番,定是大胜而回,这区区的佛朗机,已是成为我大明探囊之物了。”
  “如此大捷,即意味着,自此之后,我大明海外再无敌手,而最利好的是什么呢?”
  王不仕凝视着邓健,却不等邓健回话,像是自问自答一般,一字一句道:“最大的利好就是四海商行!”


第1799章 御驾回京
  邓健心里一颤。
  他看着王不仕,却心知王不仕的话虽是猜测,可这猜测,绝对是八九不离十的。
  毕竟……这些年来,王不仕的买卖越做越大,财富如滚雪球一般的增长。
  虽然王不仕已经极力想要低调,四处布施钱财,资助自己的族人,捐助大量钱财给书院,甚至……大量的将银子往各个义庄里送。
  可实际上呢……
  他的财富非但没有缩水,反而在疯狂的膨胀。
  眼光二字,说来轻松,可实际上,谁能从无数的蛛丝马迹之中嗅到绝佳的获利机会?
  更何况,有的人即便是绝顶聪明,察觉到了什么,可又如何呢?
  想要发大财,只凭借着嗅觉,还是不够的。
  还需要信心,只有对自己绝对的自信,才是第二步。
  当然,有敏锐和自信,还是不够。
  这个世上,能发现商机的人太多,对自己有信心的人也是不少。可是……绝大多数人,到了第三步,却不免踟蹰了!
  因为凡是都会有个万一,任何一次投资,都可能会出现风险,绝大多数人……哪怕再聪明,却在风险面前望而却步,宁愿小富即安,等到机会失之交臂时,方才捶胸跌足,后悔不迭。
  可王不仕不同,他敢于承担这个风险,拥有着寻常人少有的决断力,一旦确认了商机,便毫不犹豫开始调动大量的资金进行投入,整个过程绝无拖泥带水。
  邓健其实对于王不仕,还是极敬佩的。
  他点点头道:“明白了,调集资金,重仓四海商行。”
  “这件事,要暂时保密,知道吗?”王不仕严肃的叮嘱这个重点!
  邓健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关系,拍着胸脯道:“王老爷你放心,我邓健义薄云天,岂会走漏了口风?我……我……我是少爷家里养出来的人,方家的家风,王老爷你是知道的,这府中上下,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岂会做这样的事?王老爷太小看人啦。”
  说着,他再不迟疑,立即告辞!
  这等事,时间是最重要的!
  王不仕背着手,看着信誓旦旦的邓健,却是不禁苦笑。
  ……
  没多久,邓健就出了王家,也不坐车了,似乎是嫌慢,却没有立即往王家的各大商铺调集资金,而是直接骑马,飞马便往西山的方向赶去。
  到了西山,邓健立即寻到了王金元。
  王金元倒是不敢怠慢邓健。
  邓健在方家的资历,可比他高得多呢!
  人家爷爷的爷爷就在方家为奴了,论资排辈的话,他真心比邓健要差远了。
  因而,王金元满脸堆笑的先是给邓健见礼,邓健亦是笑眯眯的样子回礼,虽都在笑,可大抵二人内心深处都在骂对方渣滓的。
  “不知邓兄弟今日来此,有什么见教。”王金元道温和的问道。
  邓健便道:“陛下和少爷要回来了,凯旋而回,一举击溃西班牙人,这是一场大捷。”
  邓健一开始便先声夺人。
  王金元顿时一愣。
  算起来,少爷出去了近两年,可至今没有音讯,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虽说西山的所有产业,都大抵进入了正轨,倒也不必事事要少爷拿主意,有他王金元在此,便已足够了。
  可少爷没在,王金元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啊。
  “当真?”王金元一脸肃然的看着邓健。
  事关自家少爷,可开不得玩笑!
  “当真!”邓健斩钉截铁的道!
  “哪里来的消息。”
  “泉州市泊司快马加鞭送来的,好了,来不及解释了,总而言之,这是对四海商行的大利好,这是自王不仕那儿听来的,这王不仕的预测,从未有错,他现在命我抽调资金,重仓四行商行为首的股票。我邓健是什么人,我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我当然应下来啦,但是万万不可失了报效少爷的心思,我对少爷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鉴的哪,所以我立即来报讯了,西山这里……也要及早有所动作,要趁着消息走漏之前,立即行动起来,你放心,王家调集资金还需一些功夫,西山这里……可以提前下手,到时……西山自是获利最大,让王家在后头跟着喝一口汤便是了。哼哼,我邓健,为了少爷言而无信又怎么了,为了少爷我甘愿赴汤蹈火,便万箭穿心,死在乱刀之下,也甘之如饴。”
  王金元也绝非是省油的灯,只听了邓健前部分的话,至于后头的话,自是自动略过去。
  他心里骇然,自然清楚,倘若一切如王不仕的猜测,将意味着什么,若是操作的好,选准某些股,或者是某些行业进行操作。这绝对是意味着……数不清的财富。
  而王不仕此人,深不可测,他既已是料定的事,那么十之八九,是不会有错了。
  王金元心里激动,这真是双喜临门了,不但少爷要回来,合该西山又要大赚一笔。
  他沉默片刻,咬咬牙道:“如此……如此……我想一想,我想一想。”
  他背着手,焦灼的踱步。
  倘若说论起眼光和判断力,他绝不如王不仕,可论起如何操盘和布局,王金元在这商界,绝对是数一数二。
  无他,手熟尔!
  毕竟,他接手西山的产业,一步步的将其壮大,现在西山的产业,数之不尽,无数的股份,数不清的作坊,更是不计其数的矿山和土地,更别说,还有钱庄,还有书院了。
  王金元是幕后的管理者,每日和无数的账目打交道,调动着数之不尽的资源,正因如此,早将他历练成了一个实干精明的商界大佬。
  他的脑袋转的很快,没多久便道:“四海商行,当然要重视,可其他行业,只怕也有不少……能获利,资金方面倒是不成问题的,先从钱庄挪借,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别人我不信,王不仕的话,却是可信的。你放心去给王家办差吧,西山的事,有我。等少爷当真回来,西山若是得了大好处,你放心,我自会到少爷面前为你请功。”
  邓健心里却骂道,我邓健和少爷是什么关系,还需你在他面前请功?
  不过他毕竟也是见过许多世面和历练过的人了,面上倒没有显露出不喜,而是笑道:“这就多谢王大哥提携了。”
  王金元皮笑肉不笑,搀扶住邓健道:“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嘛。”
  ……
  京里……
  似乎有暗波涌动,大量的资金调集,自是会有蛛丝马迹的。
  只是可惜……背后的操盘手,显然是动作极快,果断无比。
  数不清的资金,猛地开始出现在了市场。
  当人们开始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
  一切……却都已结束了。
  察觉到异样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时,似乎……又开始恢复成了日常。
  而各大商行,显然已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的嗅觉也不低。
  尤其是发现市场出现剧烈波动时,商行豢养的许多分析人员,也开始疯狂的算计着。
  可即便此时……有人计算出了什么,似乎……可似乎……已是无济于事。
  几日之后,太子带着百官,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天津卫。
  真相一切在今日终于大白于天下。
  原来……铁甲舰队,回航了。
  大明皇帝……御驾而还。
  这消息……骤然之间炸开。
  商贾们听闻之后,第一个反应……竟是激动得手舞足蹈。
  陛下回京了。
  在他们的心目中,当今皇上,最是圣明。
  亲征佛朗机,更是符合每一个商贾们的愿望。
  毕竟……亲征,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军资和粮饷,这便需要市场的供给,大家的货物便能卖出去。
  何况一旦亲征,若能得胜,就意味着能开拓出更广阔的市场!
  四海商行在西洋倾销的货物,可都是自各家作坊里收购来的,有订单,有买卖,谁不喜欢?若是将来……还能打开其他的市场,岂不妙哉?
  此时,几乎京中上下,再没有人将战争视作是好大喜功,残害百姓之举了。恰恰成了英明神武,吊民伐罪的大喜事。
  天子做了表率,这便是圣天子哪。
  因而,圣驾还未迎来,这京里便此起彼伏的放起了鞭炮,鞭炮隆隆,似过年似的!


第1800章 帝王心思
  天津卫已是人满为患。
  这天津卫海商极多,此时听闻陛下平安返回,也是高兴得厉害。
  朱载墨率百官至海港,静候到了正午,果然看到铁甲舰开始出现在了海湾。
  不久,朱厚照便先行登岸。
  于是百官欢呼万岁。
  朱厚照龙行虎步,至朱载墨的面前。
  朱载墨一声尨服,毕恭毕敬,先向朱厚照行礼,而后与方继藩相互见礼。
  朱厚照拍拍朱载墨的肩,笑道:“极好,极好,怎么样,朕此去两年,没有出什么事吧。”
  朱载墨忙道:“承列祖列宗之福,这两年风调雨顺,朝中井然有序,无论是新政且或新军,还有税赋,教化之事,都还算平顺。可喜的是,国泰民安,已是两年不曾有叛乱了。”
  朱厚照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随即强笑道:“不错,不错,太子办事,朕果然是放心的。看来你长大啦,已经能为朕分忧了。”
  朱载墨连说不敢。
  朱厚照目光一闪,略带期待的道:“朝中既是平安,那么四邻呢,这四邻可有逞凶的?”
  朱载墨想了想道:“西洋乃至朝鲜、倭国,再至大漠诸部,以及乌斯藏等……这两年来,纳贡不绝,纷纷对我大明称道,可谓是俯首帖耳。又有如奥斯曼、波斯、天竺诸国,亦是遣是使而来,愿与我大明永结秦晋之好,回父皇的话,当下……太平无事。”
  朱厚照听罢,便郁郁不乐起来。
  百官们不解其意。
  唯有方继藩一眼洞悉了什么,却面带微笑。
  朱载墨见朱厚照一脸不乐的样子,便诚惶诚恐道:“父皇何故不乐,是儿臣做错了吗?儿臣令父皇担心,万死之罪。”
  朱厚照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晃晃脑袋,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朱载墨更不解其意,便看向方继藩,一副求救的样子。
  方继藩便笑吟吟道:“太子实是德才兼备的储君,正因为如此,所以陛下对太子放心无比,此番御驾亲征,有太子监国,陛下此去也很是踏实。”
  先是狠狠的表扬了朱载墨一番。
  方继藩随即又道:“只不过呢,陛下还是觉得太子太仁厚了,监国者,不可过于仁慈,朝中能够平安,这固是大功劳。可是四邻对我大明感恩戴德,又或者是对朝廷恭顺无比,这……却未必是国家的福气。”
  朱载墨诧异道:“还请……还请……见教……”
  他本想称恩师,又想起方继藩是自己妻子的兄长,再一想,泉州的奏报来,说方继藩已是摄政王。而后再细细一琢磨,不对,这是自己姑丈啊,且还是父皇的兄弟。噢,是啦,他还是自己生母的兄弟,自己的生母已入了方家的门楣,虽不是血脉相连,可于情于理,已算是方家的人啦。
  虽然这个圈子,一直比较乱。
  可似这般乱成一团的,即便朱载墨历来聪颖,可还是觉得理不清,此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所以……他含糊了过去。
  方继藩见朱载墨一脸求知欲的模样,便道:“太子想想看,若是人人都对朝廷感激涕零,这说明什么,说明朝廷对他们的恩典,多过他们对朝廷的畏惧。当然,若是寻常的藩臣,倒也罢了,可如奥斯曼诸国,历来雄心勃勃,不说他们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却也绝非是至交朋友。说是我大明未来的敌人也不为过,敌人若是对朝廷感激,这是朝廷的失败,这说明太子这两年待他们不错,为君者,需分清敌友,切切不可一味的仁慈。”
  朱载墨听罢,略显愕然。
  细细咀嚼,方才意识到……父皇可能对自己不满意的就在此处,他忙感激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自己的姑父、恩师、叔父、内兄、母舅……还真是点拨得好啊。
  朱厚照一听,顿时眉梢一扬。
  其实朱厚照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话,不知该怎么说好,现在老方如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却是一下子道出了问题的本质,于是终于面露喜色。
  朱载墨便道:“儿臣还有许多地方过于生疏,尚需学习,父皇,儿臣知错了。”
  百官们个个竖着耳朵,听到此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卧槽……莫非……又要起战事了?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方继藩这狗……不,摄政王他老人家居然直接将奥斯曼视为敌人,这显然已到了无法容忍奥斯曼的地步。
  此言一出,只怕……就该是拔刀相向之时才是。
  这百官之中,如往常一般,有人心里开始感慨,这又是要好大喜功,要大加征伐了吧。
  可绝大多数人……心里却是大喜。
  好啊,打啊,赶紧大呀!火炮一响,黄金万两,股价齐涨,合该老夫跟着发财。若是能拿下土地,这便更好了,说不准又可迁徙人去呢,自己的舅爷,不就阖族去了吕宋?现在在那的日子过的快乐的不得了,听说他在吕宋和爪哇的庄园,可是从前在江南时的十倍,收益更是在二十倍以上,现在当真是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这样的好日子,是从前无法想象的。
  更有人心里乐开了花,若如此……自己入股的几个作坊,一旦拿下了奥斯曼,据说奥斯曼人口众多,一旦如此,那么便可彻底打开其市场,到时,这银子岂不是又要盆满钵满?
  大家各怀心事,却都很沉得住气,个个默默的站着!
  朱厚照便咳嗽:“好啦,这儿风大,卿等先随朕回京。”
  待圣驾至京时,已是傍晚,霞光万丈,却是不如京里张灯结彩夺目,处处一派喜气洋洋!
  朱厚照亲至午门城楼上观看了一盏盏升起来的彩灯,夜里炮竹阵阵,禁而不绝。
  这等热闹非凡,而方继藩却没有凑热闹的心思,满腔的归心似箭!
  回了西山,尚未寻朱秀荣,那王金元便不识趣的来禀报:“少爷,大涨,大涨啊……少爷,小人恭贺少爷回京,小人是日盼夜盼着您回来啊。”
  “涨,涨了什么?”方继藩疑惑的道。
  “股价,少爷回京的消息传来,事先小人就布局好了,重仓了数支股票,现如今……应声大涨,少爷,咱们……咱们……”
  相较于王金元的激动之色,方继藩脸上淡淡然,他如果对银子没什么兴趣啊!
  财富并不能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不过是浮云而已,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人生而平等,最平等的便是生老病死,至于钱财……不过是累赘而已。
  方继藩最欣慰的不是自己拥有多少的财富,而是自己拥有一个高尚的人格,这些绝非是金钱可以计算的。
  看着王金元期待的表情,最后他撇撇嘴道:“明日将账本统统送来吧,本少爷要查账,好啦,快滚,看到你就讨厌。”
  王金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话语,顿时……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下来,许久不曾听到这些话了,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可能听不到,这两年来魂牵梦绕的,总觉得日子不踏实。
  终于,熟悉的味道回来了,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宛如自己的内心……变得充实!
  他忙道:“是,是,小人这便滚。少爷您好好歇着……”
  方继藩摇摇头,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已疯了,他背着手至内宅,穿过了月洞,抬头便见朱秀荣已带着府中女眷人等在此静候。
  呼……
  方继藩深深吸了口气,此时此刻,皎月当空,群星璀璨,却也不及眼前佳人的风华。


第1801章 是可忍 孰不可忍
  朱秀荣见了方继藩,先是透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而后却是委屈的抽了抽微翘的鼻子,眼里泪汪汪的,满是委屈状。
  方继藩心里一动,便箭步上前,还未开口……
  朱秀荣微微抬头看着方继藩,咬唇道:“都怪陛下,我知定是陛下虏你走的,此去便是两年,还是我的亲哥,可成日不做好事,我……我……”
  呼……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眼里也觉得有点湿润了。
  有妻有儿的地方,方才是自己的家啊。
  方继藩感觉踏着这片属于自己家的地方,身边有着最亲的人,这样的人生才是最完整的!
  星辰满天,久别重逢的人总多了几分温情,一夜悄悄过去,天罡拂晓时,方继藩却是难得的早早起来了!
  他先是查了账簿,两年功夫,西山的账面上的财富,又翻了一番。
  方继藩不禁叹息。
  买卖这东西,其实起初的时候,凭的是大家的本事;可当资本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或许凭借的就是人脉。
  只是当这财富积累到了一定数字时,那么……所谓的眼光和人脉,甚至本事统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庞大的资本,本身就拥有碾压一切的实力。
  哪怕是一片荒芜之地,你拿一千两银子,至多也就把土地耕种一下,盖一些农舍,购买一些耕牛,雇佣了人力,种植一些经济作物,赚一些小利。
  可若是你有十万两银子,你便可连接道路,建立作坊,大肆的招募人员,购置设备,赚取更大的利益。
  而一旦你有一百万两,一千万两银子时,你便可以在此铸造一座新的城市,牟取暴利。
  当然……方家的账面上,不是一百万两也非一千万两银子,而是数以亿计。
  哪怕是一头猪,都能让它疯狂的增值。
  自然,方继藩没有侮辱王金元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他闲坐了很久,算盘打得啪啪的响,虽还谨记着自己是人格高尚之人,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到了晌午,陪着家人吃过了午餐,刘瑾却匆匆而来道:“干爷,干爷,出事啦,出事啦,快,快入宫见驾。”
  方继藩轻轻皱眉道:“出了何事?”
  刘谨苦着脸道:“陛下大发雷霆,命干爷立即入宫。”
  方继藩对于性子乖张的朱厚照,早已习惯了,反而眉毛舒展开,慢条斯理的起身:“走走走,看看去。”
  这一路在刘谨的催促下,匆匆入宫,待到了奉天殿,却见百官具都在此,各个惶恐不安。
  却见有一本奏疏,散落在案头之下。
  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朱厚照则是背着手,急躁的来回踱步,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眼里似尖刀一般的锋利。
  待方继藩匆忙入殿,见此行状,也不禁觉得毛骨悚然起来,这又咋了?
  看来这一次有点严重?
  不待方继藩行礼,朱厚照眼尖,瞧见了方继藩,便高声道:“朕的摄政王来了,你来的正好啊,朕正好要问你呢,老方,你来说说看,说说看,这真是岂有此理,简直就是……就是……欺人太甚。我大明怀柔远人,料想不到,居然……居然有跳梁小丑如此恶形恶状,列祖列宗若是有灵,得知这些跳梁小丑如此欺凌我大明,羞辱于朕,只怕……也难以瞑目了。”
  方继藩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卧槽……到底出了啥事?
  哪一个混账东西这般不开眼,连皇上都敢招惹!
  方继藩左右张望,却见百官们个个不出声,面色古怪的样子。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敢问陛下,何事怨愤至此?”
  朱厚照继续背着手,驻足站定了,眼里要喷出火来:“何事?何事?哼!还能是何事,有人欺到朕的头上来啦,你看看吧,看看这奏疏,奥斯曼新上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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