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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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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味道开始弥漫了,许多人的脸都胀得发红,拼命的忍受。
  连角落里的弘治皇帝,都忍不住憋着气。
  方继藩明白了,气呼呼的朝张信咆哮:“谁他娘的这样不讲卫生,这样不文明,拿自己的裹脚布塞这钦犯口里。”
  张信打了个颤,苦着脸道:“找不到其他的……”
  “将他弄醒!”方继藩鄙视地看了一眼张信,这个废物。
  肚子都感觉开始翻腾了,反胃呀,很不舒服啊。
  方继藩拼命地忍着,倒也没有再耽误,趁着几个校尉要将钦犯弄醒的功夫,方继藩用戒尺点了点这钦犯,又继续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人,就是钦犯,丐帮帮主,这丐帮号称有十万帮众,而此人,便是匪首。你们看,他凶恶吗?”
  众人打量着那已昏厥过去的‘钦犯’,都下意识的摇了头。
  其实他们也不确定,方继藩到底是不是在糊弄大家。
  可是……这个人确实一点都不凶恶啊。
  方继藩又问:“你们看到他,想起了什么?”
  “……”
  鸦雀无声了。
  似乎大家并不习惯这样的教学方式。
  还是李朝文很机智,生怕师叔冷场,忙道:“像寻常香客。”
  “这就对了。”方继藩用戒尺指着已昏厥过去的钦犯的眉眼,道:“你们看,他既没有为师英俊,也没有江臣那般面目可憎……”
  江臣:“……”
  好在,江臣已经习惯了。
  方继藩很顺畅地接着道:“现在,来人,扒开他的衣服。”
  “……”
  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连欧阳志都有些受不住了。
  不知是因为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咸鱼味,还是因为恩师口味太重的缘故,素来淡定镇定的欧阳志打了个冷颤。
  几个校尉迟疑着,最后还是老实的给昏厥过去的钦犯松了一些绑,将他的外衣脱下,以至他上身赤条条的展露在所有人眼前。
  “你们看,他的皮肤……既不粗糙,也不细嫩,你们看……”方继藩点着钦犯的上身,边看边兴致勃勃地道:“这里还有一个胎记,不必说,这定是他从娘胎里带来的,你们看,他的毛发,不多也不少……”
  方继藩很有耐心,手持着戒尺,在这‘钦犯’身上指指点点。
  “还有这里……”方继藩指着钦犯的脸:“你们看,他的脸上竟还生了痘子,这是青春痘,常见于太子殿下的脸上,可他并不青春哪,由此可见,这钦犯身上既有我们一样的地方,也有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朱厚照左看右看一眼,捂住了脸。
  弘治皇帝发懵。
  这是在做什么?
  牟斌已越发深信,方继藩就是在这里装疯卖傻的。
  萧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陛下,是不是……新建伯,脑疾犯了……”
  真是一言惊醒,弘治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方继藩一眼,随即若有所思的颔首点头。
  ……
  “现在,我们看看他的鼻毛。”方继藩笑了笑,似乎觉得这咸鱼味实是有些受不了,身子退后了一步,手拉得很长,用戒尺指着仰面昏厥的钦犯:“他的鼻毛不算浓密,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
  方继藩丢下戒尺,抬头,想了想,实在受不了了,朝张信使了个眼色:“去开开窗。”
  “噢。”张信连忙去开窗。
  几扇窗打开,一股清新的气息灌进来。
  呼……
  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下子,脸色红润了。
  方继藩才笑了笑道:“为师接下来继续讲,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意思就是,你看这个钦犯,便是一个人!”
  “……”
  弘治皇帝的脸色铁青起来了,说了这么多话,敢情都是废话?
  方继藩却是背着手,在讲台上踱步:“他既不是面目可憎,也不如传说中那般身长七尺,他和我们,和所有人都一样,有两只眼睛,有一个鼻子,身上有血,也有肉。你看,天下的所谓钦犯或是王洋大盗,十之八九,俱都是如此,他会被这该死的裹脚布熏晕过去,眼看着大难临头,也会……且慢着,你们看看,取一口针来。”
  张信取了针。
  方继藩不客气,捏着针,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昏过去地钦犯眼眸猛张,瞬间醒了,他口里还塞着裹脚布,却还是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身子剧烈的颤抖,好在他的身体被绑着,几个校尉狠狠地将他按住。
  “你们看。”方继藩将针丢开:“他……也怕疼,他不但怕疼,而且我敢保证,他还怕死。”
  “……”
  方继藩在此时,叹了口气:“现在,你们明白了吗?钦犯从来不可怕,钦犯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和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分别。”
  “这时候,你们一定在想,钦犯和我们不同之处在哪里呢?张信,你将他的裹脚布取出来。”
  “我……”张信踟蹰。
  方继藩想提刀砍死这个混账,不过……毕竟还是要注意形象的,便微笑着道:“你不取,以后就不让你种地了。”
  张信打了个寒颤,连忙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揪着裹脚布的一角,用力一扯。
  呼呼呼呼……
  裹脚布一取出来,钦犯如抽风箱一般的呼吸,接着怒喝:“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塞回去!”方继藩很迅速地道。
  张信想哭,却还是很老实地忙又将裹脚布塞回了钦犯的口里。
  钦犯眼睛赤红,呜呜呜的发出怪音。
  “听见了没有,他说……士可杀不可辱,由此可见,这个人……其实也有自己的道德判断,他自己心里将自己认为是‘士’,而绝不认为自己是个穷凶极恶的恶人,他和我们一样,都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第0200章 真相大白
  所有人听的一头雾水。
  说了这么多,似乎和没说一样。
  弘治皇帝已经受不了了,这咸鱼味虽是消散了一些,却还是让他无所适从。
  最重要的是,弘治皇帝不是来听方继藩讲废话的,他是来看所擒钦犯到底是真是假。
  因此面对方继藩的东拉西扯,他不禁有些不耐,一双明亮的眼眸透着几分不悦,直勾勾的盯着方继藩。
  方继藩感触到弘治皇帝的目光,他便没胆怯,而是哈哈笑起来,继续说道。
  “明白了这一点,那么……你们可以学到什么?”
  “……”
  所有人懵逼。
  便连那李朝文心里也哀叹,他其实很想不让师叔尴尬来着,可说了这么多,他一头雾水,什么也没听明白啊,便是想做托都无能为力,只能傻呆呆的坐着。
  方继藩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
  虽然有些小小的尴尬,方继藩却还是振奋精神,环视了众人一眼。
  见众人俱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眨了眨璀璨的眸子,继续开口说道。
  “这里头所蕴含的道理便是,你明白了所谓乱党这一点,那么,就知道,所谓的乱党,不过如此,传闻中的乱党和钦犯,并不可怕。你别看这钦犯正处壮年,你们信不信,为师年纪虽小,别看瘦胳膊瘦腿,只消一盏茶功夫,便要跪在这钦犯面前,掐着他的人中,求他不要死!”
  方继藩龇牙咧嘴一下,总算是吹了一下小小的牛逼,随即便看了弘治皇帝一眼。
  此刻弘治皇帝格外严肃的凝视着他,他便挠了挠头。
  “可是……一个这样的废物,却为何,让厂卫焦头烂额呢?”
  “……”
  萧敬和牟斌面色俱是很难看,此刻他们都觉得牙根痒痒,还真想跪在方继藩的面前,掐着方继藩的人中穴,求他不要死。
  “咳咳……”
  方继藩假装润了润嗓子,下一刻英俊的面容上荡漾起浅淡的笑意,不过仅是片刻时间而已,笑容便敛了起来,凝着眉宇很是郑重的,一字一句的顿道。
  “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什么是王洋大盗,不知道什么才是钦犯。他们空有再多的人力物力,不能知己,更不知彼,便永远都抓不到钦犯。”
  “哼!”牟斌胀红了脸,嘴角轻轻一扯,露出很是不满的神色,厉声质问道:“你说他是钦犯便是钦犯,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方继藩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一下子,进入正题了。
  这家伙叽叽歪歪,实在受不了了啊。
  牟斌只冷着眼:“很好,就请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吧。吾执掌锦衣卫十年,刑名之事,还不如你方继藩,倒想请教。”
  弘治皇帝默不作声,任由牟斌提出质疑。
  牟斌的质疑,其实也是他的困惑,因此弘治皇帝完全在期待着方继藩的证据。
  面对牟斌的质疑,方继藩并没恼,而是笑着朝外头的人招了招手。
  “来人,请丐帮京师分舵舵主王三来。”
  分舵……舵主……
  一声令下,有人进来了。
  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模样,此人,哪里像什么舵主,这王三的名儿,很好,其实和朱重八类似,大抵是那种取名基本靠算数的穷苦出身。
  王三面上满是沟壑,他显然很是恐惧,一双眯眯眼在那沟壑的面容上显得极小,好似根本没睁开眼睛一样的,令人看不清他的瞳孔。
  他小心翼翼的进来,整个人在发颤,可看到了方继藩,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在他心里,方继藩是自己的恩公,是菩萨,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
  在这西山,没有人敢说恩公半句的不是。
  王三一见到方继藩,便拜下,恭敬的开口说道:“小人,见过恩公。”
  方继藩眉头轻轻挑了挑,下一刻便深深凝视着他,英俊的面容满是肃然。
  “你自己和我说,你是丐帮京师分舵的舵主。”
  “是。”王三一面磕头,一面老实交代:“小人早年,便加入了丐帮,此后一直在为帮主做事,招募人员,这些年来,京里的丐帮徒众,都是小人招揽……”
  “……”
  一下子,所有人的脸色变了。
  这……是人证?
  这个叫王三的人,虽然有些害怕的样子,可看样子,他绝对没有被严刑逼供。
  既然没有屈打成招,这个世上,会有谁,愚蠢到自认自己是乱党吗?
  这可是杀头之罪啊。
  弘治皇帝的眼里,掠过了一丝精芒,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王三身上。
  萧敬此刻脸上的笑,也一下子凝固了。
  牟斌虽还保持着轻蔑的表情,只是这表情……有点假,有些心虚。
  方继藩朝王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又问道:“你还曾和我说,丐帮帮主的藏匿之处,也是你代为选定的?”
  “没错,帮主自江南来,到了京师之后,一应起居,都由京师分舵布置和安排。”
  “那么,你为何要反叛你的帮主,他对你不好吗?”
  王三摇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小人在丐帮之中,不算显赫,上头有左右护法,还有各省的堂主,以及副帮主等等,京师分舵,有徒众三千人,规模确实不小了,小人,原本是心甘情愿,为帮主做事。”
  “只是……”说着他踟躇起来,顿了一会,又继续交代。
  “后来,听说许多徒众,纷纷都到了西山,小人心想,这徒众都去了西山,小人自然也要来。小人……有一个儿子,便带着儿子,一块儿来了,这才知道,在这里有两个恩公,招揽流民,让大家下力气开矿和干活……”
  “这些活儿,虽也辛苦,可恩公们,却不吝财物,给咱们建房舍,使我们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每日给我们吃的,既非黄米,也非稀粥,而是香喷喷的米饭,每日,矿上还要杀两头猪呢,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位恩公还特意嘱咐王管家,让他杀鸡宰羊,还买来一坛坛的酒水,让咱们过一个好年……小人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可这辈子,颠沛流离,只有在西山,才算是过了一些安生的日子。”
  “小人有个儿子,就在矿上做事,每月不但能吃饱,还有钱领,这西山附近的农家庄户,哪一个不羡慕咱们矿上的人,附近各村有女儿的人家,哪个不愿将女儿嫁到矿上来,就在前月,小人的儿子,成了亲……”
  说到这里,他眼睛发亮了起来,一张满是沟壑的脸荡漾着幸福的神色。
  “小人心里乐啊,小人心里想,什么丐帮不丐帮,那都是假的,小人当年,是没饭吃,颠沛流离,这才进了丐帮,所为的,便是乞食时,不被人欺而已,可小人的儿子不一样,他有饭吃,有衣穿,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娶了妻,来年,便再生一个大胖小子,这小子长大一些,还有学堂可以读书,读了书,就不同了,将来就可以考个功名,考上了,光宗耀祖,考不上,大不了在矿上卖气力,也没什么不好。”
  说着,他激动的红了眼眶,声音发颤。
  “小人感激两位恩公的大德,又知道,这矿,除了恩公,还和皇家有关系,是陛下,是朝廷,让咱们吃饱穿暖了啊。帮主来了京师,让小人放出种种的流言,小人那时,便就觉得不对了,此后方知,他想借此机会,图谋大事,小人自帮主来了之后,无一日不在惶恐之中,更没有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小人既觉得对不起皇上,对不住两位恩公,更害怕,害怕有朝一日,帮主当真叛乱,使这西山,彻底毁于战乱,咱们这最后一丁点指望都没有了。”
  说到后头王三竟是滔滔大哭起来。
  ……
  学堂之内,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都在用心的听着,弘治皇帝起初在听,接着,不由震惊,再之后,却没有震惊了,随着那王三的哭声,他竟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红,鼻子有些酸。
  萧敬脸色骤变,他已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牟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千百种滋味在翻涌着。
  朱厚照乐了,左看看,右看看,扯了扯萧敬的袖角,笑呵呵地说道:“萧伴伴,他说的另一个恩公,是本宫……”
  萧敬心情复杂的看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并不泄气,又轻轻的扯了扯坐在一旁的父皇,一脸讨好的神色:“父皇……父皇,他说的两位恩公,一个是方继藩,一个是儿臣……”
  弘治皇帝理都没理他。
  朱厚照自己只好失笑,他没想到,自己从前做的一点好事,今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牟斌此时冰冷的声音质疑道:“可是,还有一处本官不明白的地方,倒是很想请教。”
  牟斌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的小伎俩,怎么会骗得过他。
  牟斌凝视着王三,冷冷道:“王三,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舵主,你既是舵主,下头有上千徒众,甚至还可以给帮主安排布置宅子,可见,你并非是一穷二白,这矿上吃个白饭,能领几个铜钱俸禄,便可收买你吗?”
  这一句话,直指要害。


第0201章 赤胆忠心
  王三听了牟斌的质疑,有些畏惧,下意识的止住了哭声,看了一眼方继藩。
  方继藩朝他露出浅淡的笑意,温和地说道:“你但说无妨,不必害怕,我保护你。”
  王三心里便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抬眸望了一眼牟斌,便无畏无惧地说道。
  “丐帮本就是丐者集合一起的组织,为的,就是自保,免得被外人欺负,我虽有号称三千徒众,可他们并非天生就是乞儿,这么多帮众,都来了西山,在此务工,有了饭吃,有了衣穿,再这里,也没人欺负咱们,那么,谁还在乎什么丐帮,我名为舵主,大家拥戴我,方才为舵主,可倘若人人都觉得我碍事,我若是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去行事,反而强迫和勒令他们去铤而走险,他们还肯奉我为舵主吗?”
  “何况,我虽是舵主,也不过是个乞儿头子罢了,虽是比寻常乞儿好一些,可每日担心受怕,每日照旧还是衣衫褴褛,你莫非以为,我很稀罕这个舵主?但凡给我一丁点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也绝不稀罕这舵主之位,在这西山,在这里,我和我的儿子,不必遭人白眼,不用担心明日与官府周旋,更不畏明日是天寒了,还是天热了,这样的好日子,便是帮主,也换不来。”
  王三说到此处,他的眼眶又湿了,很是激动。
  “何况,大家心里,都感激着两位恩公,恩公只要在这矿上说一句要打击丐帮,就算我不肯向恩公说明自己的身份,这矿上有这么多丐帮徒众,他们会抢着将我的身份揭出来,他们虽然不知帮主在哪里,却知道,我是丐帮的舵主,我舍不得离开西山煤矿逃亡,所以,宁愿向恩公请罪,也不愿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若是乱党,死也就死了,死了也要埋在这里,可我的儿子,并没有参与任何事,我唯一所求的,便是希望他不受到波及,让他们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
  王三说着竟是砰砰的磕头,哀声求饶。
  “要杀头,杀我便罢了,其他的人,都只是寻常的徒众,什么都不知道!”
  呼……
  弘治皇帝动容了,明亮的眼眸泛起淡淡泪意。
  牟斌老脸通红,顿时像被人扇了巴掌一样的,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居然被……一个老乞丐给鄙视了。
  可是王三说的一丁点都没有错。
  从方继藩和太子殿下在当初在此招揽流民开始,准确的而言,丐帮的京师分舵,其实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而舵主王三,也早已是徒有虚名。
  表面上看,他似乎还是舵主,表面上,似乎还有许多从前的徒众认他。
  可是,他再没有了分配乞讨的权力,也再没有了让徒众们出生入死的权力。
  因为……绝大多数从前的乞儿,从前京师分舵的得力干将,现在都在西山,他们愉快的挖着煤,建着暖棚,或是在玻璃的工坊里烧着煤炭。
  他们在这里过着幸福的生活,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再是乞丐,不再是三餐不继的流民,这个所谓的丐帮京师分舵,其实已是名存实亡。
  王三可以凭借着以往的声望,在从前的老兄弟那儿,帮助解决一些纠纷,可若是让他告诉徒众们,咱们不再这西山干了,咱们跟着帮主去谋反。
  只怕这话说出来,第一个被绑起来,被徒众们送到方继藩面前的人就是他。
  甚至……朝廷一旦开始捉拿丐帮钦犯的时候。
  王三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所有的徒众知道原来帮主竟想谋反,若是王三自己不去向方继藩交代,徒众们也会主动将他供出来。
  这已不是义气不义气的问题了。
  他们只想在这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想在去乞讨,更不想带着家人颠沛流离。
  而那所谓的帮主,成了所有渴望安稳度日的乞丐流民们的绊脚石。
  王三怒视着高高在上,诘问自己的牟斌,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若世上都几个恩公这样的人,给大家饭吃,给大家工做,给大家衣穿,让我们不必在挨饿受冻,谁愿意做乞丐,入丐帮,谁愿意去做反贼?你以为我王三想吗?”
  王三说着眼眶越发红了,声音变得冷硬。
  “你是锦衣玉食,穿着官衣,有享不尽的富贵,你自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忠心朝廷,可以轻松的说自己对皇帝如何忠诚,因为你没有饿过肚子,没有受过冻,我若是你,我比你更赤胆忠心!”
  “……”牟斌听言,整张脸已拉了下来。
  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啊。
  当着陛下的面,被人如此毫不客气的羞辱,这个老乞丐,还真是胆大包天。
  可偏偏,他想要反驳,竟发现,他可怜的肚子里,竟没有一分半点反击的素材。
  完全是无力反驳。
  即便面对的人不过是一个老乞丐。
  王三越来越激动,他固然是感激自己恩公的,可对似牟斌这样养尊处优的官老爷,却没有半分的好印象。
  他反正已经豁出去了,索性就放飞自我,完全不顾任何的身份,继续反驳牟斌。
  “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狗官,横征暴敛,与地方豪绅勾结,我们何至于沦落至这样的地步,欺负我们的是你们,说忠心耿耿的也是你们,指责我们是乱党,还是你们,要杀我们的头去领功劳的,亦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们不会沦落至此,若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加入丐帮,不是你们,我们如何成为乱党,最终你们取了我们的头颅,便可邀功,却又可平步青云,做你们的大忠臣,好教你们位极人臣……”
  不得不说,能成为丐帮舵主不是盖的,虽然王三未必识文断字,可理论水平,却还是很高的。
  怼起人来,连牟斌竟也哑然,无言以对。
  可牟斌是谁,他在锦衣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浓眉一挑,怒斥王三。
  “住口!”
  王三不肯住口,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是一死而已,他向方继藩交代的时候,也没想打算活下去,正待要反驳。
  方继藩忙是笑呵呵的劝住。
  “老王,算了,这位牟指挥,想必你是有所误会,他可不是地方官,你若说他横征暴敛,这就太冤枉他了,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杀你们的头,挣点功劳这是有的,可也不能将所有脏水泼他身上,冤有头债有主嘛,不能一概而论。”
  这虽是劝架,可听着,却很刺耳,像是在讽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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