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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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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朝她笑了笑,带着玩笑的意味在说着,不久到了城门口,便起身走下了马车,挥了挥手算是送别这母女俩人,待马车走远了一点,转身走上了城头,站在墙垛后面望着远去的队伍,招来蹇硕。
“过去后,想办法先杀麴义,徐荣的西凉军和于毒的黑山军正在调动,等徐荣上了太行山,直接攻五阮关,兵逼冀州,到时候最好是让袁绍自己主动把麴义弄死。至于袁熙,还是老规矩,把他和甄宓一起劫走藏起来,不过不能把甄家暴露。”
先登死士确实有些难缠,这是赵云与麴义在冀州较量过几阵后,下的肯定,若是能借袁绍的手除掉对方,没了麴义统领的先登营,就和没有高顺统领的陷阵营一样,只是外强中干的摆设而已。
蹇硕微微躬着身子,身材本就高大健壮,此时一脸微笑的表情显得谄媚,“只要徐将军配合的好,奴婢保管让那位麴将军枉死。”
躬身说完,旋即,就要转身下城墙,“还有一件事……”话语从身后过来,宦官转过头来,就见望着城墙外的公孙止微微侧过脸,“……一切都做完,把那个老女人也弄死。”
“是!”蹇硕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了声,快步走下了城墙,招呼数十名心腹随从出了城门,在马背上再次朝城楼上的身影拱了拱手,扬鞭拍马去追前面已走远的商队。
“蛇鼠两端从不会有好下场……既然你开始培养接替甄家的人,那我就帮你……”
风扑上城头,带着冷漠的话语传去远方。带着凉意的雨点打在公孙止脸上,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景色,有人过来撑起了雨伞,旋即,转身离开。
上谷郡以南,小雨落在山麓。
一身戎装的徐荣牵着战马走上山岗,望向下方是蜿蜒的黑色犹如一条长蛇正在蠕动攀爬上来,被雨打湿的旗帜贴着旗杆,战马嘶鸣,不时有踩滑落的石子滚到山下。从他附近走过的,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步卒,盾、枪、刀甚至还有人身上带着弓,精良无比。
——那是新组建的陷阵营。
他对高顺其实并不算熟悉,当初的西凉军中,徐荣所处的地位也算不得多高,更何况对方只是吕布麾下的一名将领,阶层的隔阂,自然无法认识那个叫高顺的人,尤其是公孙止在临行前的叮嘱,对于那个陷阵营的将领如何厉害,心中自然不是很相信的。
更何况如今调任上党,又临危受命攻打五阮关,让袁绍转移对北方草原的关注,这样增添自己地位的功劳又且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顺拿去……
三千陷阵营过去,在最前方,一身肃穆威严的将领夹着铁盔驻马陡岩,望着延绵无际的山麓,叹了一口气,“奉先……顺将以身犯险,望能重燃你的血勇。”
往南的山麓间,密密麻麻的脚步走过崎岖的道路,气氛呈出肃杀,自收到调令将担任主力进攻辽东的消息,于毒几乎兴奋的半月里未真正入睡过,骑在马背上,不停地催促杨凤等将领,他按着刀柄眺望北方:“该是轮到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加快行军——”
而后,在大山之中,两支军队交错而过,双方将领互相交接了一些事情,朝着各自使命的地方杀了过去。
邺城依旧是繁盛忙碌的,随着数年间的经营,一大批北方豪杰、有志之士投靠在威名赫赫的袁绍麾下,如今手中兵马早已超出了往昔数倍的规模,纵然骑兵较少,但依然有了俯瞰天下的资本。
“天下英雄尽在我手中,曹阿瞒、公孙狼拿什么与我斗!”袁绍站在高耸的邺城城墙上,俯瞰着远方辽阔的土地,终于意气风发的说出了这番话。
……
冀州西北的大山里,西凉军翻山越岭而来,三万兵马直抵五阮关。
……
淅沥的小雨点点滴滴冲刷着树叶,关隘的墙外,斥候飞奔冲入城门里,名叫蒋奇的冀州大将因数年前错报于毒围邺城的兵马,而被惩罚调离了中枢核心,文丑拿下五阮关之后,便是来了这里驻守,看守太行门户。
然后,他看到飞奔入城的斥候,对方明显是与人战斗过的,身上负了伤,人进入城门,“将军……敌人……西凉军……”
蒋奇皱着眉抬起目光望向细雨的后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有徐字旗,西凉军正在建造云梯……”那名斥候断断续续的还在继续说下去,“……要打过来了……”
“立即将公孙止偷袭五阮关的消息,传去邺城,亲自交到主公手中!”蒋奇转过身,陡然朝一名心腹大吼了一声,“速度要快——”
风吹过关隘,细雨倾斜摇曳,山麓里,拨开树枝站到山边的岩石上,徐荣与高顺并肩望着蒙蒙水雾里,那隐约的关隘,捏起了拳头。
“高将军,你我来冀州虽说是为了吸引袁绍,方便主公攻打辽东,但区区一个关隘都不能拿下来,如何让袁绍正视我等西凉健儿?当初他引董卓入京,自己却趁机逃离,浑水摸鱼到了如今威势,这次我要亲自带兵会会他,而这处五阮关……”
“……就当你我重归天下人视野的开胃菜!”
沉默的高顺,也轻启嘴唇,“听闻冀州麴义善于用兵,我也要想会会他。”
建安四年,三月十七,曾经的西凉军来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啪啪的响
冀州邺城外军营,校场上弦音颤动。
嗖嗖嗖……
……嗖嗖嗖……
弩弦搅动,直线而去的一排黑影直接射穿设在校场对面的草人,一群身着官袍的冀州官员簇拥着一名披甲挎剑,一身金甲毛领的袁绍,望着士卒过去检查劲弩发射后的结果,有人举过一只草人跑过来呈到中间地位最高的身形面前。
袁绍拨弄了一支卡在草人身体里并未穿透射出的弩箭,摇摇头:“改良日久,威力倒是比从前的弩强了不少,但中间尚有不足,若是对阵公孙止的骑兵,这些弩或许能抵挡几息,便没有什么大用了。”
武官中,脸颊稍瘦,短须浓眉的张郃取过草人上的弩箭,仔细看了看,点头:“主公说的没错,不仅弩身有问题,弩箭也是不够锋利,听闻公孙止麾下有一支重甲骑兵,倘若直面对冲,连对方甲胄都破不开,那倒不如不用。”
旁边,审配略皱了皱眉头,他总参军事,改善强弩也是为了防范公孙止的骑兵,被张郃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白狼的重骑终归是少数,而我冀州强弩天下闻名,当年界桥一战,一千强弩就把严纲麾下白马骑尽数剿灭,公孙止的骑兵难道都是镔铁锻造不成?只是想不到张将军却如此涨他人威风,夸大其词。”
“说的轻巧,你在后方出谋划策,可又知我等将领亲冒矢石,与他对阵过?”
“难道我就没见识过公孙止的狼骑?”
“……可曾直面过!”
“张将军岂能胡搅蛮缠,我乃谋士,怎能直面!”
二人隐隐争吵起来,袁绍看着手中的弩矢,嘴上轻笑起来,四世三公家出来的,又是文武双全,心怀志向自然是那九五宝座,而对于平衡、用人之道,也是烂熟于心。这张郃原本也是冀州张氏中有名望的将才,原本是韩馥麾下一名军司马,韩馥倒后,顺理成章的投入袁绍门下,有勇有谋,沉着冷静,深得喜爱,独自执掌一军,成为继文丑、颜良、韩猛的第四人。
整个冀州体系里,谁和谁不和睦,其实袁绍心中都非常清楚,不过这也是他正需要的,外人看来他麾下内斗,其实都在掌握之中。
“强弩要改进是事实,这不容争辩,公孙止骑兵如何,我也领教过,但那是数年前,常猎于深山的猎人,只有小心才不会被虎狼吞噬,儁乂说的也不无道理。”袁绍将弩箭交给士卒,看着那边二人笑了笑,“……可也不能太过小心谨慎,不然下面的士兵,还未打就觉得我家将军怎么那般胆小?儁乂你说是不是啊?”
“可……是,主公所言甚是,郃过于谨慎了。”
“呵呵……不说此事了,前几日幽州那报,说上谷郡有兵马调动的痕迹,可惜公孙止早先一步修建了居庸关,将幽州切断,不然情报当更详细一些,但我感觉,此人肯定不会乱动兵马。”
人群中,郭图上前小步:“主公,或许白狼想要去辽西草原绕过渔阳郡,攻略辽东。”
“辽东?这倒是有可能……”袁绍低皱眉沉吟一声,负着双手走在校场上,“……辽东太守公孙度虽然说不是他本家,但……难怪啊……我数次派人过去招揽,他只是在中周旋,看来早就和公孙止暗通款曲了。”
他已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也是最为富庶的,此时说出的话语,自然非常重要,郭图、逢纪二人互视一眼,拱手道:“主公,此乃大好机会,一旦公孙止兵马进入辽东,我们从后堵截,再联合辽东鲜卑和乌桓,合十万兵马,将他死死压制,甚至困死在那里,那辽东公孙度也是趋炎附势之徒,到时见事不可违,也会临阵倒戈。”
“我等也同意此计。”周围如别驾韩珩、大将韩琼、吕旷吕翔出声附和。
发色黑白参差的田丰目光复杂,上前压低了声音:“主公,公孙止有急智,性狡诈残忍,如此大的动作他又怎会没有防备,丰担心他有另策,当提早防范才是。”
“哈哈!元皓就是太过稳妥,也高抬那白狼了。”袁绍笑出声,转过身拍了拍他肩膀,“冀州已经今非昔比,往日我初坐冀州,人心未定,兵马不精,才被他戏耍,逃脱而去,眼下我冀州大治数年,兵精粮足,杀伐之将又岂是他那贫瘠五郡可比?若再与此人对阵,定当一战拿下,挥刀斩杀了,以雪前耻!”
气势堂堂说出这番话,目光扫过一张张脸,众人大都噤声,对面豪迈的身形,也算是戎马打下的四州,平日谦和有礼,但此时却是不怒而威,让人不敢直视。
说着话的时候,营外辕门一骑冲了进来,士卒原本想要拦,见那人模样衣着后,便直接放行过去,听到马蹄声,袁绍目光看去,来骑是名二十左右的青年,一身锦绣,身手却是不懒,一勒缰绳,稳稳的将战马停在十多步的距离,跳下马背径直朝袁绍过去。
“父亲……”人还未走近,声音有些着急的过来。
“我儿骑马闯入军营可是要治罪的,下不为例!”袁绍脸色严肃,眼里却是没有责怪的意思,来人是他二子袁熙,待对方走近,还未等话语说完,伸手扫了扫有些瘦弱的肩膀,“……在众将、谋士面前岂能有失仪表,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袁熙来不及答话,连忙袖口里掏出一封素帛递过去,“……孩儿并非有意,此乃郊外与宓儿郊游时,看到快马送来的情报,不得不亲自送过来一趟。”
对面,袁绍看了他一眼,展开素帛只看了一眼,笑容在瞬间凝固了、消失,双唇紧紧的抿起来,气的有些发抖,低沉的话语说了一句:“五阮关遇袭……”话语便在消弭在灿烂的天光里。
……
山势巍峨,细雨之中,沸腾的厮杀声延绵上了城头。
湿滑的石砖上,鲜血横淌。
破开肚子的尸体轰然倒下,摔落城头,乌泱泱的黑色士卒扛着云梯,汹涌的继续延绵而上染血的长刀砸过敌人将领的兵器,严肃沉默的将领第一个翻过墙垛,站到了扑来的人群对面,挥刀,呐喊:“陷阵营,杀——”
无数的血,混杂着滴下的雨,落在即将倾覆的关隘上。
杀戮延绵左右推开,曾经失落无名的将领咆哮着,带着队伍在天下人面前再度露出峥嵘的一面,无人厮杀,翻滚的身体凄厉的惨叫、怒吼,落过爬有青苔的高墙。
徐荣站立大旗下,仰头看着城墙上的杀戮,雨滴落在脸上带起丝丝凉意时,抬手:“第二队,继续跟上,不要给冀州兵片刻喘息。”
“是!”
不久,号角吹响。
第三百七十九章 春光无声
火焰在雨中烧了起来。
水雾里的风扑向城头,嘶吼的人声挥舞兵器奋力的推进锋线,刀锋抹过皮甲带起一道道血光,飞洒到四周,一名冀州士卒在腻滑的鲜血上摔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微微张了张嘴,血腥味“哈”的从喉咙里喷出短音,一颗同伴的脑袋飞旋掠过,浓郁的殷红溅了他一脸,不远的方向,不断攀爬上来的敌人撕破了雨帘,一支羽箭不知何时穿进了他口中,从后颈透了出来。
血一点一滴的落下……
城头上,蒋奇带着队伍飞奔,头上的铁盔已经不知掉到哪儿去了,身上的甲胄半染了血迹,穿过一片片厮杀混乱的战团,“把他们赶下城墙!”他咆哮了一声,挥刀劈死一名冲来的西凉兵,拉过一名都尉朝对方嘶吼:“带人去守住内墙石阶,别让他们抢夺城门——”
他的声音在沸腾的战场上显得渺小,那名都尉听到了命令,急忙组织麾下数百人去阶梯口增援,周围弓手被刀盾兵掩护着朝下方射箭,箭矢飞蝗在半空交织,从下面射上来的箭矢钉进墙垛、人的身体里,探出身子的弓手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落下城头。
无数的声响之中,攻坚、或守卫城墙的厮杀,数以千记的西凉士卒站上了城头,喊杀的声音变得更加密集,呯呯呯的武器碰撞、身体的推搡,蒋奇回过头,溅起的血水中,对面一道人影涌来,手中的刀刃,哗的劈死一名冀州士兵,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凶戾的目光陡然看向这边,“你就是蒋奇?!”的咆哮中,全身披甲,壮实的身躯直接挤开了数名冀州士兵,带着数十人杀了过来,转眼既至,刀光斩出,切断了雨帘。
劈斩而来的一刀在视线里放大,蒋奇拖着一杆长枪也迎上了对面持刀杀来的敌方大将,嘴角裂开“啊!”近乎狂怒的吼叫,挥舞长枪狂捅数下,与砍来的刀锋交击数声,那敌将身材结实挺拔,一把将最后刺了一下的长枪夹在腋下,蒋奇奋力拖拽的时候,对面身影的脚步朝前走了半步,同样发出“哇啊!”的怒吼,挥起另一只手中的环首刀朝蒋奇的头颅斩下——
劈下的刀锋在人身上落空,长枪一端当的发出脆响掉在地上,蒋奇狼狈的向后滚了出一截,发髻散乱的垂下,然后起身拔剑的一瞬,挥刀斩空的身影在雨中爆发开来,杀意汹涌的踩着雨水、血水狂奔,兵器在手中挥舞而起。蒋奇提剑大吼一声,蹬腿扑上,两道身影猛烈的撞在一起。
兵器呯的一声交击,上面沾着的水珠震的迫开,乒乒乓乓交手几下,下一秒,长剑连同蒋奇一起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提刀走来的身影,那是曾经在邺城见过的人。
“高顺……你不是在徐州死了吗?”
细雨落在人肩上,提刀的高顺走近靠着墙壁的蒋奇,四周俩人的士卒已经冲杀成了一团,就在蒋奇说出话语的时候,附近一名亲卫从厮杀中退了出来,冲来这边,大喊:“将军快走,守不住了,先撤出去啊!”说完,握紧了手中兵器朝高顺冲了过去。
走来的高顺依旧沉默,抬手唰的一刀将冲来的人劈死,再看过去对面,原本靠在那边的蒋奇捂着胸口被几名冀州士兵护送着朝内墙下去了。无数声嘶力竭的呐喊、惨叫汇成了城头上战斗的画面,从高空俯瞰下去,黑色的浪潮分成一拨拨波浪的推进,大片大片的开始蔓延上了城墙,蚕食了城头。
城楼上挂着的袁字大旗,在雨中被人一刀砍断绳索,旗帜飘落下来。不久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无数人潮汹涌的进入城门,蔓延上了街道。
“蒋奇已逃——”
“关中百姓不得上街,在家中待着……”
“我等乃是北地西凉军——”
伴随着巨大的混乱,和各种各样的喧嚣喊叫声中,这座关隘在数年后,再次落到公孙止手中,陡然发起的战事,蒋奇的战败,讯息化作纷飞传播了出去……越过高山、河流、城池,最后落到了袁绍手中。
柔和的金辉在云层下铺开,洒在邺城上空,袁绍在校场上与众文武看过改良的弓弩,交谈几句,又看到了这份情报,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沉默了片刻:“所以说……五阮关被攻陷了?”
袁熙怔了一下,“回父亲,消息是半月前传来的,蒋将军还未回来,不过也未战死,应该在途中……”
“废物……”
陡然暴怒的话语响彻这里,袁绍将手中素帛扔到地上,袁熙连忙上前跑过去:“父亲,别动肝火,你身子有旧伤,不易动怒。”前者,一身威严,并不在意儿子的话,摆了摆手,随后沉下气,扫过众人一眼。
“……刚刚你们也听到了,公孙止又不宣而战,五阮关被夺,他打什么主意,以为我袁绍看不出?上谷郡兵马调动的迹象,明显是要对辽东开战,此时却对五阮关发起进攻,无疑是想让我腾不出手……简直笑话!”
“那边的是西凉军……也就是说领军的是徐荣……”审配皱起眉头,“听闻当初曹操领兵追击董卓,在此人手中差点丢了性命,而且徐荣也与江东猛虎孙坚对垒过,是员难得大将之才,但主公也不必亲自去征讨,只需派遣一员大将将其挡住,另派一路兵马出幽州杀向公孙止在辽东的军队。”
“嗯,我意也是如此。”
袁绍眯了眯眼睛,转过头看去众将:“此行谁愿意领兵前去夺回五阮关击退徐荣?”
有身影拱手站了出来。
“末将愿往,替主公斩下徐荣首级,呈到案前!”说话的是四庭柱之一的张郃。袁绍点了点头,望着他道:“好,既然儁乂愿去,何人可为先锋?”
金色光辉照在人脸上,微风拂来,人群中有身影主动站了出来,逢纪朝着对面的主公拱手,“主公,纪推荐麴义为先锋,听闻徐荣西凉军善战,若有麴义挡在前面,也可挫敌方锐气。”
袁绍盯着他,并未开口,明显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目光复杂,酝酿了片刻,轻声说了一句:“好,就让他去。”
城外军营。
麴字的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整个军营在安静中运转起来,士兵们开始收拢队伍,有的在帐里磨着刀锋,驮马吃足了,开始拉动辕车,将沉重的辎重拉去道路上缓缓而行,偌大的校场上,高台上的麴义捏着从印有大将军印章的素帛,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以及不屑。
“蒋奇那厮,果然是一个废物,区区西凉军打不过,那我就打给他看看……”他拔出剑,看着下方八百私兵——先登死士,“弟兄们,立功的机会来了,上一次,我们打败了威名赫赫的白马骑,这一次将要面对西凉军,你们敢不敢!”
“攻破一切,唯我先登!”这片校场上,八百人发出铿锵的喊声,声音刚劲有力。
高台上,剑锋映着阳光斩下。
“那么,出发——”
昏黄落下西边,不久之后,军队拔营而起踏上通往北方的道路,旌旗在昏黄的日暮里蜿蜒前行,寂寥的冀州土地渐渐有了喧嚣,战争的启动打破了平静的城池,有妇人在家中会见了一名文士,递上了难以让人拒绝的财富,甚至数名美貌的女子。
后者,犹豫了许久,终于将东西收入囊中。
……
北方,上谷郡通往辽西草原的道路上。
刚下过一场春雨不久,路面泥泞松软,一辆辆盖有遮雨的马车装着辎重缓缓而行,沉重的重量让不少马车陷入泥坑里,督促的骑士飞奔过来,呵斥几句让民夫赶紧将辕车拉出来,随后又去了后方查看情况。
第三百八十章 困虎出山
苍鹰翱翔过天际,发出悠远的长鸣,越过云端的视线,俯瞰过下方黑色的长龙正蜿蜒而行,仿佛没有尽头。
青草尖上,水滴摇摇欲坠落地,隐隐震动地面的车辕碾过来,陷入松软的泥坑里,溅起泥水,驽马奋力迈动蹄子挣扎着,赶车的士卒狂怒地破口大骂,挥舞鞭子抽打几下后,挽起袖口上去使劲的推拽,不久又叫过几名士兵一起过来帮忙推车。
这一幕不时都在发生。
前去后方查看队伍的是公孙续,旁边名叫公孙纪的副将随着速度前行,在清点着马车的数量,“五百七十六辆,数量够的,中途没有遗漏。”将领大抵是例行公事,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勒转缰绳,飞驰返回辎重队伍的前方,与他的叔叔公孙越说起了辽东的战事,以及只能做一些押送辎重的事,心里颇有些不甘。
“续也想和其他将领上阵杀敌,兄长却是时时将我带在身边,眼下终于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我以为终于可以独掌一军了,结果只是押送粮草这等无趣的差事,叔父,往后你替我与兄长说说……”
“那有什么关系,虽说同父异母,但终究是至亲兄弟,你心中所望的,早晚有一天会到来的。”公孙越年近四十五六,已是快过了中年,须发隐隐有了白色,他骑在战马上偏过头,笑道:“……再则你兄长终究是幽州人,咱们幽州系的将领哪能会吃亏。”
“可……叔叔,为什么放着代郡太守不做跑来与我一起押送粮草?”
公孙越哈哈大笑出声,伸手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还不是因为你,你兄长也知道常年待在身边,很少独领一军,所以让我跟来协助,何况粮草辎重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一场战事的胜败,有部分可是靠这些你瞧不起的死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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