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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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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邴原拍了一下桌面,将头撇开。
  公孙止目光扫过三人,笑了笑起身走过屏风,推开窗户时,哗哗的雨声扑进厅里扫走一些沉闷,他望着外面的雨帘说道:“光是劫掠西域还不够,必须扼制曹操的发展,制作弓弩的牛筋、骑兵扩建的战马,都要死死的卡住,宁愿低价卖给西凉马腾也不能交到他手中。”他转过身伸出两根手指,看着三人:“其二,利用骑兵优势,每到秋收的时候,劫掠、烧毁冀州庄稼,逼迫曹操拿出官仓里的粮食接济百姓。”
  “那样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邴原回了回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烈却是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不如郡丞到时候,过去用你名气将失地的百姓招去幽州耕种,不是更好?”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虽说一个国家在于百姓,而百姓在于粮食,但站在上方的人看来,持续的割据,不如痛快一刀,让混乱的国家再次和平,哪怕数十年都比现在要好上许多,厅中议论又持续了一阵,夜深下来后,对外战略基本已经敲定,眼下明面上的战事已经打完,暗地里的交锋该是要开始了。
  送走邴原、王烈后,公孙止叫住正要上车的李儒,目光严肃:“商之道你我并不是太懂,现在该是用到甄家的时候了,明日你派人将他们在上谷郡的留守之人招来。”
  “儒自然知晓。”
  目送李儒上车消失在黑夜里,公孙止负着双手与典韦等护卫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散步一般走出百丈的距离,扼制袁绍那般扼制曹操,想想就有些头疼,但也只能籍商战一道,暂时将对方军队发展拖慢下来。
  “等明日见了甄家的人再说吧……”
  他抬头望了望接连天地的雨线想着。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天下靡靡事
  八月的许都,热浪稍微减少了一些,天边泛起金黄的云团,飞鸟扇动着翅膀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蔓延过下方鳞次栉比的宫舍、房屋,落在充满绿盈的花圃庭院间的树梢上,一片发黄的树叶在轻微的震动中落下来,飘到碎石铺砌的小道上。
  有步履踩过去,传来说话的声音。
  “朕曾经就说过,丞相文武双全,袁绍哪能与丞相相比,就算再给他二十万兵马,同样连黄河都过不了,不是朕多话,丞相劳苦功高,就不要事事亲为,汉室往后还要多有依丞相出力的地方。”
  走在最后方的许褚听到前面一身黑色龙纹戴冠的天子的话语,鼻里哼了一声。此时,与刘协并肩的另一道稍矮点的身影负手仰头望着天空金色的云朵:“陛下的话,让臣觉得一番辛苦还算值得。”曹操笑着说了一句,伸手指着天上那团云后的落日,“快要下山的太阳,像不像咱们大汉?如今大家还尊这汉家朝廷,事实上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陛下啊,这太阳落下了,明日又会再升起,可大汉落下了,该如何起来?”
  “这……还真不知道,如今汉室摇摇欲坠,朕常坐宫中也不知外面事情,一时间难以回答丞相的话。”
  这位皇帝多年深宫蕴养,气质沉稳,与并肩而行的曹操也不显得往日慌乱,只是脸上笑容里,多有些不自然,“那丞相觉得该如何是好?”
  曹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人重新并肩缓步前行。
  “天下间最大的诸侯除了,但西有马腾、韩遂,汉中张鲁尚在,江东孙策盘踞,更南靠海还有士家的人,而益州、荆州都是陛下皇亲,但不要以为他们就好相处,陛下年轻,他们资格却最老,这皇位岂能不垂涎……”
  话语间,已走到一处假山水池旁,俩人在水边停下,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曹操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北面袁绍死了,但公孙止、公孙康盘踞北地,二人联手势力庞大,真要打起来,那就是硬仗,臣心里也是没底的。”
  “那公孙止当真如此厉害?”
  这一次曹操没有回应他的话,微微转过头看着下颔已有胡须,脸尚有些稚嫩的刘协,恍然间他都以为真正的皇帝并未死一般的错觉,片刻,缓缓转过身负手离开,迈步中,声音渐渐冰冷:“其实北面那头狼心里也没底的,陛下哪,你坐这个位子就好好坐,要女人、要稀奇古怪的东西,操都由着你……落下的太阳都给你扛回去……可官渡一战,背后有多少人跳来跳去,和袁绍暗通曲款,我这里都有一笔账,陛下可千万别让操失望。”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照着走动的背影,声音还在传来:“否则,我动起手,就不好看了。”
  说完话的身影已经离开这里,刘协“丞相!丞相!”连忙喊了几声,待到对方背影消失,诚惶的脸上,渐渐收敛,袍袖一拂,转身朝后宫过去,对于之前曹操的话,其实他早有准备,这宫中七八年来的生活,早已适应了。
  “去百子坊,我要见皇后。”他边走边对身边一名贴身心腹轻声吩咐,随后越过了石阶走进了宫殿里。
  而另一边,曹操面见了刘协之后,并未多在宫中逗留,率着许褚等一干侍卫径直出了皇城,驱车回到府邸,途中有几拨人要面见,都被他挥手拒见。
  打完袁绍回到许都之后,一日都未安宁过,先是夏侯惇说见到有一名与子脩长的极为相似之人,后是府中发妻丁氏与卞氏不时发生争执,闹的宅中不宁,就连已到十三岁的曹丕都受不了,搬去稍远的侧院居住。
  走入后院,就见卞氏拖着长裙迎面过来,曹操以为是来迎他的,却是到了近前朝他福了一礼后,气冲冲的离开回到自己厢房去了,转回头,正房那边丁氏立在敞开的门后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呵……”曹操叹了一口气,自从丁氏从娘家回来后,这几年里像是变了一个人,往日贤淑虽在,但却处处针对卞氏,自己在家中尚好,若是出征在外,简直步步惊心。
  弃了回后宅躲烦心事的想法,曹操回到前院书房,刚一坐下就有下人在门外说道:“郭祭酒求见。”
  “嗯,让他过来吧。”
  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照在地上移动,已满三十的郭嘉笑吟吟的走了进来,也不拘束,随意在靠近首位的席间坐下,曹操命人斟酒时,他看向对方:“奉孝不是与江东周瑜下棋吗?怎的有空来府邸上讨酒喝?”
  郭嘉双手捧起爵喝了一口:“孙策匹夫之勇,却是不知如何对刺客竟有了提防,让嘉长远操作功亏一篑,不过还是从庐江那边眼线知晓孙策想在主公与袁绍一战中,偷袭许都的事,被刺客搅合,加上官渡之战结束的如此之快,让他这想法也就此打住,但那周瑜有些难缠,可惜我不能亲赴庐江与他交手,倒是遗憾。”
  “难得从奉孝口中这般称赞,想来那周瑜也是人杰。”曹操摸着大胡须上的酒渍,笑了起来:“孙策承其父勇烈,做事莽撞,那周瑜也不可能事事在身边看顾,奉孝若是要想除他,不过时日问题罢了,不过眼下,奉孝还未说来寻我有何事。”
  “嘉过来,自然是为主公分忧而来。”郭嘉也笑了起来,举起酒水先是敬了过去,随后放下:“主公回来这几日里,眉间愁云惨淡,在朝中也大发雷霆,其实心里无非担忧北地那头狼。”
  曹操沉下脸色,点了点头:“奉孝有何计教我?”
  “主公若是想打,何需请教嘉。”那边青年话语顿了顿,看到上方曹操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泛起微笑:“主公与公孙都督相识患难之中,数年南来北往相互帮衬,虽说是为袁绍而联合,但兵戎相见的一天,终归心里不舒服,可主公也要明白,南辕北辙的道理,两家一南一北,迟早都会打起来。”
  “奉孝说的,我焉能不知?”
  “所以……还是要动手的。”
  曹操沉默的看着他,也明白对方此时过来是让他下这个决心,捏着爵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捏紧起来,点了点头:“我知晓了,先拿下青州、冀州再说此事,不过严防公孙止利用骑兵骚扰偷袭,一旦为敌,此人不择手段的事都会干出来。”
  “嘉这次过来,就是向主公举荐一人。他来许都已有数年,未出一谋,一计,现在该是他出力的时候了。”
  “奉孝说的是贾文和?”酒水放下,荡起涟漪时,曹操沉吟片刻:“奉孝要主持江东之事,文若擅长运筹帷幄,公达善军事,阴谋诡计者看来也只有此人能用,也罢,你过去揽他做事吧,不过要盯好此人。”
  “那嘉就先告辞。”
  不多时,青年告退离开书房,曹操放下酒爵望着透过窗棂照在地上的斑驳有些出神,自兴义兵讨董以来,身边往日旧友一个个不在了,张邈背叛,被他杀了,袁术被逼的兵败自刎,袁绍跟着也步了后尘,如今还活着的只剩下一个许攸,以及远在北地的忘年交,现在也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站到这般地步……真是孤家寡人啊……啊——”
  他陡然大吼一声,将酒爵抓起,酒水荡开倾洒的瞬间,呯的砸在地上。就在这时,闭合的门扇吱嘎一声推开,一双小脚迈了进来走过还在地上旋转的爵,小小身板飞快的朝那边浓须怒容的曹操跑过去,拉着挥舞的宽袖,仰起小脸眨着圆圆的大眼,“爹爹,你在生气吗?”
  “是啊,爹爹生气。”曹操抚过孩子的头顶。
  那小人儿抓着曹操的胡须卷在手指上,坐着怪脸想要逗父亲笑,语气却是颇有些老成:“娘亲说,如果心里不高兴,就要哭出来,我就是这样的,哭完,心里就舒服了。”
  “哈哈……冲儿倒是体贴人。”
  曹操将小人儿抱在怀里,放到腿上坐着,“可惜爹爹不能哭,以后冲儿也不能随便哭,要像叔叔伯伯们那样,要很勇敢,面对再凶恶的敌人都不要怕。”
  “嗯!”曹冲啄着小脑袋很严肃认真的同意父亲说的话。
  外面,天光渐渐沉下来,城池升起斑斑点点的灯火,驶过街道的马车去往城中偏僻的角落,在一座小院门口停下,下了车撵的身影通名后,走了进去。
  灯火摇曳,坐在几案后方的中年文士翻看着典籍,目光看也不看坐在对面的青年,房中安静,只有竹简翻动的轻微声响,过得许久,文士起身将看完的竹简收拢放回架子上时,这次有了声音传来。
  “算计公孙止?不去不去!你们与他有旧,说不定还念旧情,诩若是做这事,说不定哪天就在床榻上就丢了性命……奉孝还是另请人吧。”
  他招来仆人,挥手:“送客。”
  “……若是白狼不死,哪里都不安全,他很记仇的。”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走远的身影停下,望着外面夜色,沉默下来。
  ……
  一夜过去,新日升起,远去北方千里,蜿蜒的官道上,偶尔能见商队载着货物来去,居庸关外,四名衣着朴素、或打有补丁的女子持着刀,穿过前面一支支等待检查货物的马车,望着前方巍峨高耸的关隘城墙,瞪大了眼睛。
  “御长……这就是居庸关啊,以前在宫里就听说那公孙都督在军都山花了两三年修建一座关隘,想不到亲眼见到,竟这般雄伟。”
  “……是啊,听说雁门郡那边还有一座……御长,你说他当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是怎么修出来的?”
  一名着修身衣裙的女子持刀负在身后,此时也在抬着头望着绵延十余里的巨大关隘,脸上露出的是淡淡的红晕,她偏了偏头,脑后束起来的长发摇摆,嘴角勾勒出弧度:“那是我看上的男人,又怎会如此无能。”
  “……走!我们入关。”
  四人走过前方一辆辆马车从正城门侧面的旅人、百姓走的小门过去,擦肩而过的几辆马车里,其中一辆车厢当中,名为甄姜的女子接过了家业,这将是她第二次来到这北地边境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秋日烈烈、豪云脉脉(一)
  秋日在云层上方照出大片大片云朵的影子在草原高地上缓缓挪移,押送护卫的商队蜿蜒在道路间,仿佛从云与云之间的缝隙中穿梭过去,初秋的风还带着热浪,掀起帘子吹在人影娇嫩的皮肤上还有些灼痛。
  数辆马车装载着货物,左右前后有上百护卫跟随前行,最中间较奢华的车里,女子正埋头翻看账簿,车帘卷起,外面有阳光照进来,她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那是黄绿相间的草原、丘陵在明媚阳光下重重叠叠起来,往天的尽头延伸,偶尔能看到牧羊、跑马的人影在远方挥舞鞭子,还有草原上让人听不清,却又壮丽的歌谣隐约传来,令她感到一阵心旷神怡。这里不比繁华、炫目的中原、冀州,却是独有的豪迈大气,就像男人宽厚的胸膛……
  但如今,女子已没有少女时期的憧憬和好奇,家中的担子快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妹妹和妹夫被劫持,后又放回来,母亲因为担惊过度,又日夜操劳,死了榻上,这一切仿佛天塌下来般,压在瘦弱的肩头,这种沉甸甸的难受就算当初夫君去世也从未有过,她不知道能不能将甄家维持走下去。
  八月中旬的时候,北地狼王来消息让她去上谷郡,甄姜都未细想便领着家中护卫仓促北上,袁家已经靠不住了,自己知道必须要重新走出一条道来,不一样的路。北面那头狼王,母亲还在世就告诫过她,那是一个可怕的人,不要走的太近,但对于眼下的自己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阳光有些刺眼,视线的一侧,道路旁边能看到其他商队过去,或休息,其中有四名女子一身朴素衣装,挎刀背着包袱犹如男儿般行走在天与地之间,甄姜失神的看了一阵,放下帘子,坐回到矮几后面,继续翻阅账簿。
  “真羡慕她们……”
  笔尖勾勒出字迹时,她又抬了抬头望了帘子一眼,这样想着。七天之后,商队进入上谷郡地界,沮阳城的轮廓在视线尽头看到了,而遥远的西面,一支数人组成的马队踏过草原,从一道道牧羊放牛的草原人视线中奔驰而过。
  “加快速度!前面有驿站换马,吃过午饭后继续赶路,天黑之前下草原,入马城!”
  队伍中为首的都尉朝后面兄弟喊了一声,啪的抽响鞭子朝前继续飞驰,在他胸口甲胄内的是一封来自遥远西方的情报,上面的内容是用汉字写的,朔方那边俘获的那几名金色白皮肤俘虏也有人会说汉话,当得知是给北地都督的信函,太守连夜就派出快马护送情报朝上谷郡过去,至于那支使者队伍,则留在后面被士卒看守在城中,等待确认无误后再召见。
  而上谷郡这边,之前鲜卑发生叛乱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传递消息的商队受到官府的知会,自然不会声张引起骚乱,从而影响边地贸易,但也有从有心人口中泄露出来,没过多久,鲜卑单于锁奴,以及胡戴野狼泥被飞将吕布枭首,事情刚开始传播,刚刚得到叛乱消息的人就听到这样的事,心里是难以诉说的复杂心情。
  九月初五,残破染血的鲜卑单于大纛被汉骑高举着从北门而入,从而让这件短暂到极致的叛乱就在惊愕目光里尘埃落地下来,吕布的凯旋,重新举起战旗进入百姓视线之中,对于所有人来讲,都是难以置信的。
  上谷郡军营之中,后背兵源补充入各个部队,正在巨大的校场挥汗如雨,一动一收之间齐齐发出杀气四溢的暴喝声,而中间最大的帅帐,四周一队队士卒巡逻而过,抚动的帐帘里,雄浑的话语持续的传出。
  “……阎柔擢升奋威将军、护乌桓校尉;牵招擢升奋武将军、护匈奴校尉;潘凤原职不变,另擢建忠校尉;典韦擢升武卫将军;邹丹擢升振威将军、步兵校尉……公孙续擢宣德将军……高升擢讨逆将军……田豫拜东中郎将、领幽州刺史……徐荣中坚将军、领并州刺史……另,华雄贪功冒进,鞭五十、降偏将军,暂领狼骑……”
  随着李恪的声音宣读完封赏的内容,又高举过头顶,展示给众人看,下方坐着的众将窃窃私语,不时朝左右同僚拱手道声恭喜之类的话语,潘凤圆脸兴奋的红起来,使劲拍了一下大腿,说了声:“好!”下一秒,微微侧倾问向旁边的牵招,小声道:“……建忠校尉是几品?”
  嗡嗡嗡的人声嘈杂中,此时一身甲胄的公孙止坐在大椅上,与李恪说了几句,目光望过他们,抬了抬手,下方便是安静下来,咧嘴露出笑容:“别嫌封赏小了,打完一个袁绍跳上一级,后面还有许多人要打,到时候我就怕将军封给你们了。”
  安静中,诸人顿时发出大笑,有声音叫道:“那主公到时候就给我们封侯嘛。”人群里,牵招从位置上站起来:“对啊,咱帐中这么多人,要是都封侯了,战事一打,旗帜亮出来,还不吓死敌人,哈哈——”
  “就是,主公给我老潘留一个侯位!”
  “封侯?我现在都还承袭我父亲的爵位。”此时虽是封赏,但那种太过严肃的会议,并不适用在北地这帮匪性十足的将领中,公孙止笑道:“……不过,你们当中谁想现在就封侯,可以学酸儒,我保证给你追一个。”
  膀大腰圆的身形讪讪笑了一下,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他坐下来,脸上呈出严肃:“末将觉得封侯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功名马上得嘛,不急不急。”
  气氛热烈中,外面帐帘掀开,一道威猛高大的身形挎剑大步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是捧着两只木盒的高顺,靠近道旁的两侧几名将领有人冲他拱手,之后目光望向高顺手中的木盒。
  “温侯远道而回,辛苦了。”公孙止伸手:“给温侯摆座。”
  吕布大笑前行,在众人前方,首位侧面坐了下来,同样伸了伸手,高顺上前将木盒交给迎来的李恪,木盒在众人眼中打开,两颗腌过的人头放到地上,侧面座位上,吕布指着野狼泥的头:“此等小人行径,迟早还会反复,某家顺手一起杀了,省得将来又要多跑一趟。”
  此时帐中还有乌桓将领,如楼班、苏仆延、骨进、普富卢、寇娄敦等人,看到地上人头,以及那边飞将平淡随意的语气,脸色自然有些惊惧,纷纷起身拱手:“我等乌桓投靠狼王以来寸功未建,愿去鲜卑讨伐锁奴余孽,交给都督手中处置。”
  “都坐下,不用紧张。”公孙止按了按手,他们这才揣揣不安的坐下,有士兵端来酒水、熟肉过来呈上时,大椅上的人影慢慢起身,走过长案:“你们安心在汉地居住,有饭吃、有衣穿,不要学这人就行了,少打点仗,就少死许多人,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楼班等人连忙拱手回应。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当初锁奴也如你们这般乖巧。”公孙止负手走到两颗人头前,停下脚步,视线低垂落在其中一颗上面,加重了声音:“……以为这几年我给他的好处,是我脑子糊涂,让他有机会壮大族群……以为我公孙止刚打完袁绍,伤了元气就不敢再战,现在如何?死了吧?!”
  这话像是给地上的人头说的。下一秒,公孙止陡然抬脚一踢,锁奴的人头嘭的一下从过道中间砸在帐帘上,飞了出去,有士兵探头进来,他挥手:“把这颗人头拿去挂在辕门。”


第五百一十四章 秋日烈烈、豪云脉脉(二)
  腥风扑面而来。
  人头飞出去的瞬间,那楼班几人又吓得站了起来,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苍白,公孙止负着双手看着他们,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随后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坐下坐下,刚还说了不用紧张的,这样吧,既然你们想立功,刚好我手上有一件事要让你们去办。”
  “请……请狼王下令。”楼班恭敬的低下头。
  视线的余光瞄了瞄帐帘方向,脸上多少有些冷汗,自己虽是汉籍乌桓人,心里终究是发慌的,那边人影行走间,公孙止的声音再次传来。
  “将你麾下乌桓骑裁减糟粕,抽调精锐组建五千骑,与匈奴、鲜卑联合向西推进,打通从这里到西域的路径,途中所有阻碍要么让他们滚,要么让他们死,我会让定壤、九原、云中三郡沿途修建歇息的马场,也会让商队建立补给,交换物资的地方……”
  楼班通晓汉学,听得懂汉话,其余乌桓将领则粗学汉话,许多地方听不明白,看向楼班时,后者小心问道:“狼王……那我们去西面干什么……”
  “听说西域那边有各种各样的奇珍,有许多粮食、马匹……很多好东西。”公孙止走回大椅坐下,手肘压在扶手上:“我要你们去拿过来,毕竟这地方,汉人要养、你们乌桓人要养、鲜卑人、匈奴人都要养,不够怎么办?只能去抢,可我是汉人,不能抢汉人啊,只能朝西面抢,把需要的东西都抢过来,哺育我们自己人,你说对吧?当然……”
  他脸上露出微笑,比出一个手势,“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所有劫掠来的,你们该拿的,也拿一些回去,剩下的留给我。”
  那边名叫骨进的乌桓将领好像听懂了,转过头对楼班说道:“这好啊,抢东西,我们在行!”楼班点点头,也不可能推却,只得拱手领下命令,“尊狼王吩咐!”他说完这句,那边的公孙止方才朝他们挥了挥手:“下去吧,赶紧回去准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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