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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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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身形向后靠了靠,合上眼帘片刻:“顺便以此借口清查豪绅大族中的人口……”语气稍缓了一下,公孙止睁开眼睛:“……毕竟偌大的两州,急需要人口来填,土地需要人来种,王郡守,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办不好,我就另派人来做,那就是不留活口的局面。”
  最近几年的时间,公孙止一直都在学习让自己更加适合诸侯这个位置,去定义自己,大多数事情一直都在压制往昔的脾气,而今日杀了许攸之后,整个人都在躁动,说出的话间,依旧带着冰冷、杀意。
  “是。”
  王烈起身应了一句,商议的话语还在继续着,外面的屋檐点亮了灯笼,更远的街道,从天空俯瞰而下,斑斑点点的灯火点缀出了这座城池的在这个时代另类的活力。
  酉时,公孙府邸,大红灯笼升了起来,气氛也是热闹,蔡琰带着正儿去侧院看望了受伤的任红昌,大抵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面在庭院走动,一面对身边的受伤的女子说道:“……妹妹会些武艺,可不是这般乱用的,若非夫君及时赶到,怕是香消玉殒了吧。”
  任红昌看了她一眼,嘴角始终保持着妩媚的微笑,望着廊檐下一连串延伸开的灯笼:“谁辱我男人,妾身就杀了他(她)”随后,目光微斜停在蔡琰侧脸上,语气轻柔:“……他是我的。”
  “我只担心,妹妹哪天乱来,被人俘了,有辱夫君的威名……”
  轻飘飘的话语自蔡琰口中响了起来,针锋相对的话语不时出现在庭院中,这不过只是位于日渐庞大的沮阳城中不起眼的一幕,而整个上谷郡也只是天下的一隅罢了。
  开春到入夏以来,整个中原到北方边境都处于战争和将要战争的状态之间。
  自二月开春,公孙止发兵攻打幽并两州作为启始,中原一地,在三月天气回暖针对冀州、汝南实施了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从最初始制定的两路军队直取冀青两州,然而在四月中旬开始,攻打青州的夏侯渊在走豫州武平途中折转,穿过谯县一路南下,沿颖水向西,做出迂回闪击汝南郡,公孙止的迂回战术被他巧妙的运用起来,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城外军队难以是对方骑兵的对手,只得龟缩治所平舆进行防守。
  而汝南交战的时间里,另一边的冀州因为曹操的渡黄河入东郡威逼邺城后,袁尚无法顾及正在肆虐幽州的赵云、邹丹等人的军队,一面派人去往青州联合袁谭求援,一面组织军队与曹操在城外展开几次交锋,大概四月底,五月初二,青州的袁谭在谋士郭图、辛评劝说下,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发兵救援冀州,然而曹操整个军势陡然一变,退回到东郡,就在局面显得诡异的时候,已带兵出征的袁谭在不久后收到来自泰山郡臧霸进攻青州的消息,不得不率兵返回。
  半途被伏兵杀的大败,败亡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五月十二,曹军围邺城。


第五百四十四章 存疑
  巨石高高飞上天空。
  冀州邺城,横亘开去的城墙之上,箭矢飞蝗般对射,兵锋蔓延的厮杀呐喊中,偶尔有人跑着跑着中箭倒了下来,激烈的攻防根本没有人顾得了受伤的同伴,持着刀盾跨过痛苦低吟的身体,冲上墙垛将空缺填补起来。
  渗人的血腥气钻入人的鼻孔,阴夔身上染满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麾下士兵的,他领着一众部将奔走城头,“怯敌不战者,我当亲杀之,尔等不得后退——”
  歇斯底里的怒吼穿过这片城头,随后又被更高的厮杀声掩盖下来,延绵的城墙外,攀爬云梯的曹军犹如蚁群,黑压压一片的往上涌,弓手结出阵型不断朝城头上进行压制,护着下方撞车去往城门。城墙上,数名袁兵齐力将一口大锅推倒下去,滚烫的金汁长在垂直落下中拉出一条长龙,下方护卫撞车的曹兵齐齐举盾挡下,向周围溅开,也有被直接冲击到的士兵连人带盾被烫的卷缩在地上扭动,发出凄厉的惨叫,脸上的皮顷刻间被自己挠的撕下来,血淋淋的一片。
  不久,一颗飞行的巨石轰的一声落下来,尸体带着最后的惨叫抛飞下了城头,断裂四散飞溅的墙砖下还有被投石碾碎的残骸。
  相隔两里之外的原野,旌旗猎猎招展,曹操骑在通体雪白的战马上,望着那片修罗般的场景,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偶尔招来传令兵,吩咐几句修改的命令,更多的时候,还是对身旁同样骑马的曹丕说道:“……去年的时候,为父被袁绍逼在官渡土城,靠着两万将士竭力死守,身后就是兖州、豫州,退又不能退……好在坚守下来了。”
  他视线之中,兵锋已经蔓延上了城头,笑着对转过脸来的儿子继续说道:“……你看,现在一切都倒过来,袁绍的债,也让他儿子尝尝。”
  延绵开去的城墙上,一道道曹兵的身影在各自将领督促下结阵站稳了脚跟,然后朝周围发起更加凶猛的攻势,守将伊楷顶着不时从远方砸来的巨石,带队防御另一处站上曹兵的墙段,“曹将受死——”
  呐喊着,扑向挥来的虎头大刀。
  片刻后就被虎痴许诸一刀劈成两段,跨过断成两截的尸体,高大彪肥的身形,抹去刀锋上一块血肉:“无趣……咦?”眯起的眼睛望去城楼那边——主持守城的审配虽是文人,但为人忠烈,身上也有多处拼杀后留下的伤口,浑身都是血腥,“那边的守将是谁?为什么曹兵站上来了——”
  “伊将军战死了,刚刚被杀……”
  审配转过头,正与那道望来的视线对上,提剑指过去:“所有人拦下那名曹将,把他们赶下去。”然而,他侄子审荣带着人支援过来,拉着他就要往后退:“叔父快走,这边难以再守,不要丢了性命,随我走啊。”
  “小辈——大不了城破人亡,焉能弃守!”审配推开侄子的搀扶,提着剑嘶哑声音地吼道:“沮公与都能死的,我审配也能死!也敢死!”
  “叔父!”
  审配猛的举起长剑压在他颈脖上,须发怒张:“你若再说一句,我当先杀了你!”
  城墙上厮杀朝这边蔓延围拢过来,张辽、徐晃满身血污带着人从另一段城墙上杀到这边,见到提刀在走的许诸,指着城楼方向:“仲康那边!一起杀过去。”
  越来越多的曹兵汹涌而去。
  “将军……再不走来不及了。”
  护卫审荣的亲兵着急的说了一句后,审荣看着叔父决然的神色,咬牙跺脚片刻,带着仅剩不多的部下往内城墙撤走,视野的尽头,挥舞的大斧、钩镰刀紧随高大彪肥的身躯朝城楼逼近。
  “走!”
  审荣自然不想死,连忙冲下石阶朝城内跑去。
  在他身后,风吹过城头,拂乱了老人的发髻,审配望着这片天光,缓缓迈了一下脚,踩过粘稠湿滑的血水时,身躯有些摇晃蹒跚,城墙两端曹兵正分出两支朝这边左右杀来。老人爬上墙垛,站在上面回头看了一眼,只有十余步的张辽、徐晃等人。
  某一刻,他说:“主死臣辱,当亲往随之。”
  斑白的须发在风里抚动,身形向后缓缓倾斜,然后掉落了跳去,城墙外,密密麻麻的曹兵还在攀爬、汹涌而上……
  城池街道,马车、行人惊慌的四处乱跑,有些躲在家中紧固门窗,往昔繁花似锦的邺城被狼藉笼罩,下了城墙的审荣带着一部分士兵穿过这片拥挤的人流,周围都是无数彷徨的目光看着他。
  不久之后,他带人快步走入袁府。
  ……
  另一间侧院。
  袁熙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女子,他心中方才有些安稳,“甄宓”伸手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城墙那边没事,就算破城,你也有机会走的。”
  “那你呢?”
  将近一年里,袁熙几乎都快把这个少女当成了真正的妻子看待,一把握住对方手腕,从床榻上做起来:“……你不随为夫一起离开?”连忙下了榻,拉起她的手,“你一介女子,留下来能做什么?别为公孙止做事了,随我走吧。”
  “……我已近失去甄宓……只剩下你了,和我一起出城,走远远的,好不好?”
  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对面的少女冲他笑了一下,带着一对酒窝很好看,她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话语接下去,此时门外传来有着急的敲门声,还未等袁熙反应过来,门扇已经被推开。
  袁尚一身戎装大步走进:“二兄,快跟我突围。”随后看向屋中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曹军入城了?你不是说最少也能坚持月余……”袁熙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是痛苦的闭上眼睛,邺城一旦被破,他袁家就真的一蹶不振了,原本他不争夺继承之位,少了些许内讧,这座城池就能守住,至少也能坚持到大兄袁谭赶来,然而事实上,他也错估了曹操现在的实力。
  那边,袁尚只是短暂的疑惑,便从那少女身上转移开视线,紧急关头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究什么,当即上前拉过袁熙就往外走:“此间事等突围后再说,北门围困尚薄弱,家眷不能带,暂且留在城中,二兄随我冲出桎梏,先投大兄那里,整顿兵马后再夺回邺城。”
  快要到门口,袁熙止住脚步,摇了摇头:“为兄不想走了……”
  “必须要走,留在城中只能做曹操刀下亡魂,袁家人死一个少一个,到时候如何从头再来,带我二兄上马——”
  院门口,有士兵上来,直接将袁熙架住,推上马背,袁熙在战马上不停回望那边的大门,看到少女追出来的身影,他大喊:“你等我!”
  长街上等候的几队兵马迎来袁熙袁尚二人后,朝邺城北门过去,队伍后方,审荣并没有带着部下跟上去,他停在原地一阵,看了看那边门口少女,在马背上点了点头,随后拉过缰绳朝南门一路过去。
  “为臣之忠吗,荣已尽完……”他扫过身后精神萎顿的部下,朝他们轻声说道:“……该是为自己保命了,我们打开城门,投降吧。”
  城门在近晌午的时候打开,曹操接到投降的书信后,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曹丕,然后才发下命令:“前军进城,接管所有防务。”
  六月十五这天,大军入城。


第五百四十五章 意外的僵持
  西边云层烧出一片残红,写有“曹”字的旌旗穿过了斑驳血迹的城门,在长街上摇晃卷动,虎卫营的劲旅人数不多,但却是极为精锐,一身铁甲在走动中发出“哐哐”的撞击声,护卫中间那道能决定万千人生死的身影。
  走过长街,曹操望着街道两旁紧闭的门窗,偶尔有畏惧、紧张的眼睛从里面看出来,偶尔不知道什么方向还能传来不愿投降的人的惨叫声,但这样的抵抗在城门打开后,并不会持续太长了。
  “前有沮授,现在又一个审配……真尽忠之臣,告诉后面的士兵,收敛好尸体。”队伍行进间,曹操目光从两边收回,“……将他厚葬。”
  许诸应下差事,随后看了看周围,“主公,还是尽快入府衙休息,城中还未清除干净,难保不会有危险。”
  夕阳之中,厮杀的喧嚣已经渐渐消弭,前方的街道上、小巷中不时会有一队队巡逻的曹兵过去,有些偏僻的角落里,抵抗的人已经被处死,尸体被搬出,扔到牵来的辕车车斗里拖走,远方的城头还有黑烟升起,曹军通报的快马奔行在各条街道,发出安民的呐喊。
  哇——哇哇——
  老鸦飞过彤红的天空,立在府衙不远的一棵树上,梳理羽毛时,偏头看向下方,长长的队伍过来这边,片刻之后,在府门停下来,里面已有一片片人分两批站立。自战事起,府衙中的大小官吏除了维护城中治安外,其余事基本已经停下,审荣举城投降后,这些官吏、差役俱来到前院等候。
  随着天色将暗,曹操只是简单的见了这些人安抚几句,只留下一批人随自己进屋询问邺城的情况,走过一段廊檐时,有人指着长廊尽头的门扇,“丞相,那边便是后院,袁绍的遗孀,袁尚袁熙的家眷也都在那边。”
  “相貌都不错?”曹操负手看了一眼,得到那人肯定后,对身边的曹丕叮嘱道:“你在附近等我,为父去谈一些事就过来。”
  “是,父亲自去忙就是。”曹丕面色不改,极为恭顺的躬身送走父亲后,也忍不住看向那边闭合的门扇,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然后又看了看已经离开的背影,“去看看就回……”的想法里,慢慢迈出脚步走了过去。
  推开了门扇……
  府衙议事的正厅,仆人过来掌起了灯,火光之中,曹操让熟悉冀州的官吏将做了一些汇报,毕竟拿下邺城赶走袁尚,基本上是大局已定,只剩下一个青州已是囊中之物,了解这个富庶的大州是必要的。
  谈话进行了一半,天色彻底黑下来,与一众降臣吃过晚饭不久,外面有人送来消息,起初以为是追缴袁尚的夏侯惇传回的消息,然而当他打开素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呯的一声将那条消息拍在几案上,震的酒水从爵里荡了出来。
  吕布……徐荣……西凉军走白波谷,袭河东郡——
  “你们继续吃饭!”曹操嚯的一下起身,朝望过来的一道道彷徨的目光喝了一句,负手走到厅中挂着的地图前,拿起一盏油灯照了照,目光扫过并州的各个城池名字,眼睛眯了起来:“并州……河东……上党……这是要连成一片呐,好算计。”
  随后,他注意到河内郡,忽然意识到这里的郡守好像是王匡……这些年东征西讨,竟把此人差点给忘了。
  又看了一阵,曹操放下灯柱让厅里的官吏继续吃饭,他径直走了出去,招来许褚:“准备回军营,另外通知荀攸来见我。”
  “是!”
  后者领命,派人去通知的时候,曹操回到之前去往后院的那条长廊,却是不见了曹丕的身影,问过守卫的士卒,这才知道这家伙竟悄悄溜了进去。
  “……等他出来,让他直接回军营。”
  曹操没有心情追究下去,对士卒吩咐了一番,带着许诸快步出了府衙,飞快的出城,一面派出快马去往许都询问荀彧、郭嘉的意思。
  事情毕竟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没有预料。回望黑暗中城池的轮廓,往昔那个与他一起抵抗袁绍,相扶相持,壮志豪情的白狼,突然在他背后,按下一子,将军!
  消息是六月初过来,而内容却是五月下旬发生的事,西凉军在徐荣率领下一路攻城拔寨直逼太原郡,世人都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然而吕布籍着当年的人望,兵不血刃拿下了这座坚城,凭墙而望,南面不过只剩下大陵、祁县、中都、邬县四城,更是难得平原地形,几乎一马平川的碾压过去。
  不愿投降的直接被骑兵围城,等到西凉步卒过来,搭建攻城器械后,直接采取破城的姿态,而南面邬县试图派兵救援,一万多人被并州铁骑杀的四处溃散,投降者更是多达一半有余,这一路下来,整个兵力算上西凉军本身,已经膨胀到了五万多人。
  “徐将军,不如把河东郡一起打了吧。”
  吕布站在邬县城墙上,望着南面巍峨的界山轮廓。身后徐荣同样一身戎装,铁盔下露出的两鬓微微有些白迹了,“荣正有此意。”
  自董卓死后,他这数年里只有在冀州五阮关与鞠义、张郃对战过一场,又匆匆回去雁门郡驻防,伴随整个北方战事的开端,也只能捞到严防高干的任务,粮秣缺少并不能支撑三万西凉军长期攻城拔寨,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而今袁绍一死,主公也有侵吞北方雄心,加上自己重新娶妻,有了子嗣后,建功立业之心并未因为岁月的流逝消弭下去,反而更加旺盛,回想那日接到兵发并州的重任后,徐荣几乎整夜都在擦拭剑锋,快天亮了又抱着儿子在屋檐下坐了许久,此时回忆起来不免有些想笑。
  他走到威猛的身形旁边,望着一路南下搭档的温侯,如今的脾性上更是一拍即合,“……拿下并、幽两州,与曹操撕破脸皮不过是早晚的事了,既然要打,拿下河东与上党郡形成犄角之势,南下可阻断司隶,东进便是河内……嗯,若是可能,不妨将河内一并拿了,威胁冀州和兖州……好像河内不是曹操的地盘?”
  “和我们有关系吗?”
  “好像没有。”
  吕布望着界山,负手转身大步往城下过去,“哈哈哈……那就直接打!”徐荣跟在后面,也笑了起来,一路下来难有大仗可打,而河东郡也是富郡,一旦拿下,从那些大户、豪绅家里总能榨出油水来,不就又有了朝河内行军的条件?
  “只要能和曹操碰面,应该能有大仗打了吧?”他想。
  此后的几天里,俩人商议下了围绕河东以及河内的一系列攻势,随后一路出白波谷,兵锋如火如荼直逼河东而去。
  五月底,消息从河东传出,首先接到情报的是王匡,对于那位公孙止,他已经不止一次打过交道,对方数次经过河内都未有过想要夺城的年头,温吞如水般也在这事不做考虑了,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有些不对了。
  六月下旬,北取冀州的曹操陡然折转西进,过朝歌跨入河内地界,而施虐河东的西凉军也调头朝河内过来,好像直接要与对方硬怼过去一般。
  河内野王。
  城墙上,王匡拖着圆滚滚的身子立在风里,负着双手望着广阔的原野,他手中捏着来自两方送来的信函,气的须发皆张:“……岂有此理,当我河内是什么?当我王匡是什么?!”
  他挥了挥手中两张素帛,咬牙看着身后的谋士:“你说怎么办?两家都让我王匡投降,我……”声音小了下去,“……我他娘的降谁啊!”
  夹在两支庞然大物面前,犹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局面,躲都没地方躲了。
  上谷郡,公孙止收到南面来的消息时,已是七月十一,看到这份情报有些错愕,就连李儒、田豫等人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第五百四十六章 安排
  炎热的气息在傍晚稍退了点,庭院间的树上还有阵阵蝉鸣响起。微弱的风拂过廊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间,侍女从下方穿梭过去,拐过站有侍卫的檐角时,迎面有数人过来,她们连忙退到边上,福了一礼。
  “……这样的消息,委实让人措手不及,恐怕曹操也未曾想到温侯和徐荣回这般大胆跨过并州突袭河东、河内两郡,直接威胁兖州。”
  走过几名躬身垂首的侍女,李儒的声音在低声说着,行走的数人身影拐过这边,前方书房有侍卫将房门打开,此时蹇硕在门口候着,招呼打扫的仆人赶紧出来,随后躬身低头,公孙止领着李儒、田豫、高升、华雄走了进去,宦官上前将房门轻轻阖上。
  公孙止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伸手按了按。
  “这事来是有些急,不过确认过消息属实吗?”
  “传递消息的是黑山军于毒的部下,温侯与曹操展开对峙的第一时间,他就带兵马入驻天井关护卫西凉军左翼,情报上该是属实。”
  众人落座后,李儒一身青色裾袍,拱手时大袖轻微摇摆,“徐将军乃军中宿将,这些年镇守雁门郡心里大抵也是有些憋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征讨的差事,想必是要尽全功的,算上又有温侯在旁协助,主公便该清楚,二人一正一奇,一步一骑,区区高干哪能抵挡的住攻势……不过这样也好,闪击河东,兵逼河内,纵然曹操回防遮掩兖州门户,终究与上党郡形成了犄角,徐将军用兵老道,目光自然也不会太差,先不说河东也算富庶,单就地势就可切断长安与关东的联系,到时再让马腾取长安,兵发宛城或兖州,主公自领一路自幽州而下,取冀州,两路兵马足以威胁曹操根本。”
  文士向来在外人面前以谋士身份施展计谋,但如今身处镇南将军府长史,对于战事的分析也显得精明、思维清晰。
  “……不过眼下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曹操在河内,军队又在攻略冀州,身边所带兵马应该不多,主公不妨带骑兵悄然杀至!到时中原无主,徐州、豫州,还有三袁必然反复,浑水一起,谁还能挡住主公铁蹄南下?”
  “主公不可冒险——”
  李儒话音刚落,担任镇南将军府司马的田豫起身拱手,随后被公孙止挥手让他坐下说话,“启禀主公,曹操非常人,麾下谋士不少,他又深知主公脾性,纵然有万一的成功,也是太过冒险,更何况收幽、并才是首要之事,就算李长史计划成功,对于主公而言,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反而使汝南刘备、江东孙策甚至盘踞荆州的刘表坐大……主公!取天下者当不可有侥幸之心。”
  外面天色黑了下来,有人过来点上灯火,公孙止的表情在摇曳的火光里明明灭灭的闪烁,盯着席位上的田豫一阵,晃在扶手上的指尖,抬起点了点对方:“此言在理,悄然偷袭曹操固然有成功的机会,但他不是袁绍、袁术这样的人,否则也走不到今天,不过南面这件事,我还必须亲自过去一趟,徐荣稳重、温侯勇猛,但少了主心谈话之人,会不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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