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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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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真的有许多年没见他来中原了……上一次来的时候,父亲头发还没有这么多白迹。曹妤没有理会再次走过去的夏侯楙,在附近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望着没有温度的春色阳光,有些神游天外。
  有多少年了呢?
  她歪着脑袋看着一根伸在亭外的树枝喃喃轻吟了一句,不久,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一声“阿姐!”把曹妤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去,正是同父异母的曹丕,翻过了年,又长个头了,眼下一身青色袍服,戴着冠帽,目光锐利,见吓着了大姐,曹丕抚掌笑了起来:“阿姐这是想人,想的出神了?”
  “说话没个正形,阿姐的事,你少管,今日穿成这般,是要干什么?”曹妤伸手帮他理了理一处皱起来的领子,自从兄长曹昂战死宛城,她就是家中最年长的,对于下面的弟弟妹妹,大多都是格外照顾。
  曹丕抬起下巴,看着凉亭的檐角,笑道:“父亲让我过去旁听政务,这次许多外边将领都会过来。”
  “好了。”女子又拉了拉他布锦,“……听说西边打的很激烈,商道都断了,西域各国甚至阳奉阴违,落井下石!一些还暗中袭击我大汉的商队……你有没有西征军的消息?这次父亲召见这么多将领是不是为西边的事?”
  语气漫漫,但却是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问题,曹丕看了女子脸色片刻,摇了摇头:“还不知晓,不过阿姐想这些男儿该想的事作甚,还不如多想想如意夫婿才是正事,大母和我母亲都给你介绍了几个都不满意,她们心里可都在着急。”
  “我的事,由的你这小家伙来说,快走快走!别迟了。”曹妤冷着脸把他赶走,半道上,曹丕又转过头来,笑了一下:“我觉得,夏侯子林就不错,亲上加亲嘛。”
  一枚金钗被女子拔下扔了过来。
  曹丕笑嘻嘻的跑开了,拐过檐角,笑容渐渐收敛,不远早已等候的夏侯楙急匆匆的过来,跟在他旁边:“怎么样?!清河她可对我有意思?”
  “有,只是我阿姐她毕竟是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有意思就好,回去我就跟父亲说,让他来跟丞相提下婚事。”
  两人一言一语的走过后院,还未进前院正厅,里面谋士、将领都已落座,正在商议一些事情,走到门前,持续的话语变得清晰、激亢。
  “……西域之事,操原打算亲自领兵前去,可你们看看,南方的刘备、孙权到底干了些什么?!刘表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尽让这宵小毁我国之大计,什么西征之事乃是骗局,还他三弟命来这等言辞,该死之辈——”
  “主公,刘备弃汝南投刘表,此人便是看出中原不可图,趁机流落荆楚之地,远离我们,此次刘景升卧病在榻,一旦哪天辞世,说不得就给他虎入山林的机会,不可不防。”
  自西征军过葱岭之后,原落脚汝南的刘备趁中原目光注视西域之机,南下投靠荆州牧刘表,坐守新野操练兵马三年,待到消息自去年九月间传回中原,已经是年关的时候,南丝绸之路因战乱封闭,沿途数个小国趁机落井下石,阻断那位狼王归来的道路,毕竟他们并不愿意趴在别人脚下。
  二月底,刘备在新野突然发出声音布告天下,西征之事实乃荒唐,让无数大汉男儿入那蛮荒之地,生死未卜,实属曹操个人私心所为。而远在江东的孙权悲戚诉说实情:“我兄长孙策入死地而无还,留下孤儿寡母每日以泪洗面,终是这曹贼私心所累,如今西征以断,全军上下难以有存者……”
  侥幸从西方战事中脱身返回的只有少部分商队,而这中几乎都是落在最后面的队伍,对于前方的战争局势并没有明朗的了解,只是听到罗马的反攻,波斯人的偷袭,以及看见贵霜袭击大宛多个地方,战争的烽烟在瞬间点燃,让大宛附近的小商队迅速回到葱岭,或者遣人快马朝后面传递讯息。
  国内的态度演变,也印证了公孙止当初说的那句:“我们败不起,哪怕出现僵持,都是极为不利。”当西方战事陷入泥潭,汉朝原本的平衡也在渐渐倾斜,已有了烽火的气息。
  相对中原、荆州、江南越演越烈的事态,跨过雁门关,穿过代郡,向东便是焕然一新的土地,大量的农田围绕村寨开垦出来,城池在数年里扩建了一倍,黑山百姓、当初的乌桓人、鲜卑人,甚至匈奴人大多说汉话,穿汉人服饰,偶尔有几个面目黝黑起茧的人走进城中,便是知道刚才草原上回来的。
  越过熙熙攘攘攒动的人头,沿着高耸的酒肆、茶肆,远去长长的街道,坐落城北第一列的建筑数次改建扩大,已颇具王侯的规格,不过曾经被公孙止亲手挂上去的门匾从最初到如今,淌过了十多年岁月,经过多次粉刷、抹金,变得沉静而雍容。
  风声跑过屋檐,带起一片铃铛声。
  陈设没有多少改变的院落,蔡琰坐在卧房里轻轻抚动焦尾的琴弦,夫君不在的这几年里,她一直协助李儒、王烈、邴原三人管理好这份北方基业,同样教导好膝下唯一的儿子公孙正,习惯了独自面对大风大浪,哪怕陡然出现战事,她也能提着长剑奔向战场。
  好在这段年月里,四处都风平浪静,自丈夫与曹丞相达成霸府协议后,北方五郡和幽并二州除了财政、军务,其余都是政令相通,太守、郡丞等重要官职都由北地举荐上任,作为交换,北方战马、牛筋、皮毛将大量输送中原。
  当然作为镇北将军府长史,李儒多少都会留几个心眼,与蹇硕手中的力量,将眼线都放到了许昌皇宫,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到一个月就会呈到他们案前。
  “南方事态有些严重,恐怕会撕破脸皮,儒在来时也与王郡守他们商议过此事,到时候可能需要给曹丞相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李儒脚步缓慢,走在妇人旁边,晃动的身形之上,已是头发花白,但精气神多少还算好,他道:“上个月,许昌又派人过来游说,要给主公封王,我和王烈都推掉了,如今西域之事未决,单靠北地,实在无法长途跋涉抵达葱岭……儒惭愧。”
  “长史有心就好,琰也不是大门不错二门不迈的迂腐人。”
  说话的声音里,蔡琰望着那边正走过来的少年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夫君并非短命之人,区区蛮夷,人多有什么用,只是时间长短罢了,长史不比愧疚,既然南方那批人想要打,那就让他们打就是,我们就好好守住这里,将粮仓堆满,牛马成群,再练出一批气吞天下的军队来,时日一到……”
  蔡琰看着越来越近的儿子,轻声落下尾句:“……区区一个王,未必让我夫君看得上了。”说完,一身深衣,踏着黑纹步履的公孙正也已走近,只是脸色并不好看,还是颇为有礼貌的拱手:“见过母亲,见过长史。”
  “大公子不必客气。”李儒还礼后,又对妇人告辞:“夫人已有斟酌,那儒就先回去了。”
  “长史慢走。”
  看着李儒离开,公孙正低声道:“才过来的消息,中原对荆州用兵!”
  纵然猜到会打起仗,但蔡琰心里终归是不愿看到的,望着周围吐露花苞的花园,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轻轻发出叹息。
  “这……大概又要打许多年吧。”


第六百八十章 大潮飞逝(六)
  建安八年春末夏初,陡然爆发的战事犹如惊雷轰开了云层,黑漆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般,让所有人感到措手不及。曹军南下的军队,许昌五万朝汝南向宛城聚集,夏侯惇为先锋,李典、于禁为副将领兵一万自宛城南下新野,沿途加速行军,不顾李、于二将劝阻,以这位独眼将军的看法:“刘备非擅长打仗,乃善跑。”
  不久之后,新野同样出兵,抵达博望。
  过去的数年里,曹操麾下的军队几乎都是战无不胜,从最初的青州黄巾开始到袁绍,难有与他和公孙止争锋的军队,纵然西征开始各方休养生息,但刘备终究还是心理没底,率先率军抵达博望,甚至只带数骑跑到最前方偷偷观望曹军南下的动静,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主公,不硬着头皮打这一仗,后面难道还有退路吗?”这是出征前,站在官衙石阶上,轻摇羽扇的青年跟他说的,看着军容整齐的曹军,刘备咬牙勒马回到博望,看着周围将领,低声:“打吧。”
  此时正值夏天,阳光正烈,新野一带已有数天未曾下过雨水,这片土地、林野都是天干物燥的景象,并不听劝的夏侯惇一意孤行带着兵马步入两山之间,被关羽、陈到、廖化等将利用天气地势,将堆积的桐油放火,火势延烧,战马受惊四窜,箭矢飞蝗般从两边射来,知晓中伏的夏侯惇带着身边士兵且战且退,好在中路李典和后队的于禁及时接应,才得以逃脱,但一万先锋兵马死的死、降的降,直接就折了一半进去。
  五月中旬,曹操主力抵达宛城,巨大的混乱已经在酝酿了。
  新野、当阳许许多多百姓在知晓战事爆发后,开始陆续逃难,其中大部分是看了城中诏文后,知晓了曹军在徐州屠城之举,便是表示愿意跟随军队一路离开,两地加起来十余万的百姓,站到城头望过去,铺满了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城楼上,长髯在风里微微抚动,一双凤眼看着浩浩人海缓慢流动,不免叹了一声:“大兄,此番避敌锋芒,为何要带上如此多百姓,外人看去,以为是兄长携裹他们来挡曹贼兵锋。”
  “他们其中在这里坐了一辈子,为兄也是不忍。”刘备眼中有泪:“原以为我等率军离开,就无事了,没想到他们也愿意跟来,为兄又如何舍弃。”
  关羽陡然“唉!”了一声,青龙偃月猛的拄在地上,偏开头卧蚕紧皱:“曹贼百战精锐,新野城小人微,只有万余人,如何能挡下,那诸葛亮非要退保江陵,我也知晓那里与江东紧邻,可以互为援兵,可……”他扫了一眼下方逃难的百姓,转过身重重又叹了一声:“……端的不为人子!”
  提着偃月刀走下了城墙。
  此后,军队一路向东,但此时刘表病重不能理事,蔡瑁,其姐蔡夫人拒绝刘备军队入城,此时城中也没有故事中那位打开城门招呼他入城的小将魏延了,只得一路投向江陵,然而曹军虎豹骑先行杀到。
  在收拢了兵马之后,刘琦的船队也接应而来,不久,他下令开船。
  视线渐渐里岸边越来越远,拥堵的百姓大多彷徨的坐在江边,看着船首上,哭泣悲号的刘使君朝他们作揖,惊恐之中,不免也伤心的哭了起来,此刻,追击而来的骑兵驱散拥堵的新野、当阳百姓,沿着岸边朝河中的船只射箭,被推挤、撞飞的平民不断掉下河中,挣扎嘶喊,片刻之后,尸体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有的直接在飞驰的战马下撞碎了身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殷红。
  兵退江陵与江东孙权互为犄角,随后也传来刘表的死讯,刘备跪在城墙上,向北方的襄阳啼哭许久,让关羽、陈到、刘封等将,周围望来的士兵百感交集,有这样重仁义的主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死战了。
  六月长江以北的岸边陆陆续续开建渡口,入驻荆州后的曹操在接收了荆州水陆八万兵马后,军队已然超过了十万,隔江相望江东之地,多少有了攻打的打算,而修建数十个渡口时,也被刘封、关羽等人破坏、烧毁,期间,刘备遣诸葛亮入江东联络,将双方计策统一,准备在长江一带设伏,一鼓作气击破曹军。
  最终选定的地方名叫赤壁。
  然而,这个故事里少了一些人,却多了一个人,他叫郭嘉。连环船打造纵横江面十多里,又接连水寨,当江面大火烧船,曹操终于知道黄盖诈降之计后,并不恼怒惊慌,一面命张辽、曹仁等将后撤水寨死守,用水浇防栅,以免大火延烧过来。一面严防陆地袭营,死守数日后,郭嘉授计徐晃、夏侯惇从侧寨带骑兵迂回,趁江东士兵大战骄躁之时,偷袭甘宁、凌统等陆上兵马,随后又选了无风之夜,以小船灵活包围江东大船,以火反攻对方,一时间江面火焰照亮黑夜,火光里,全是凄厉的惨叫之声。
  待到天亮,荡荡的江水之上,焦黑的船木荡漾,与漂浮的一具具尸体轻微的碰撞,部分随着水流飘向远方,一只小船驶过江面,手摇羽扇的诸葛亮望着从船边过去的一具江东士兵尸体,怔了怔,抬起头望着曹军方向,皱起了眉头,不久又笑了出来。
  “虽然未尽全功,但曹操、孙权也算元气大伤。”羽扇挥了一下,朝划桨的士兵指去江陵的方位,“我们走吧,隔岸观火之计算是完成了。”
  天气转凉,入秋之后,曹操也下令撤回荆州,虽然反击了孙权,自身船只也损失严重,加上水土不服,多数士兵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最重要的是,入秋之后,郭嘉几次昏厥,幸好被他及时发现,斟酌再三,决定暂时先回许昌。
  与此同时,遭受大胜又大败的孙权,信心却是从未过的充足,毕竟曹操纵横中原、北方,四州之地的袁绍都败在他手中,赤壁一战,虽然蒙受了损失,但对方也无力再渡江,入冬之前,鼓动将领,组织军队从建业渡江,进攻徐州,与太守陈登相继战了十余场,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江陵,得到喘息的刘备在两边罢兵休战的空当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操练士卒,拼命的稳固自己的基础,随着入冬,又是春来,整个中原和南方都在无数次的碰撞,互有胜负,曹操退走许昌,孙权在开春后直接进攻荆州,却被刘备率先拿下,扯皮的同时,又相继攻伐长沙、桂林等地,而中原,在南方两个反抗者越发庞大时,曹操也在疯狂扩军,军费紧张时,命人盗取坟墓金银充为军资。
  竞赛般的扩充一直都在持续,然后打仗、休养、招兵,继续打仗,春去秋来,一年翻过一年……两年……四年,就在所有人习惯了遍地烽火的时间里,被渐渐忘去的那支兵马,终于就像烈火中锻出的钢刀,斩断了一切。
  ……
  波斯湾。
  天边呈出昏黄的颜色,巨大的混乱到处都是波斯人与汉人、罗马人、希腊人等等……的身影,歇斯底里的喊杀震彻人的耳膜,拥挤推搡的视野之中,阿尔达希尔身负数创,捂着流血的腹部在马背上做出后撤的动作,然而,在他前方,人群轰然被冲开,裸露上身的典韦骑在一头战象上疯狂的扑来,迈动的象腿附近,满脸胡渣的将领浑身染红骑着绝影杀过尸山血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正在策马的波斯皇帝。
  “阿尔达希尔!人头拿来!!”
  嘶哑的声音大喊,扯动缰绳的身影偏过头来,迎面,飞奔而来的骑士,从马背上跃起,当头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还未崛起的萨珊波斯在这一刻瓦解了。无头的尸体从马背上坠下来,残存的波斯军队溃败如海潮四处奔逃,巨汉从战象上跳下,朝这边狂奔:“主公!主公!”黑色的大马嘶鸣在左右,然后俯下身子去舔地上人的脸。
  公孙止伸手打开马嘴,捏着刀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巨汉站在面前时,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将脚边一颗人头随手捡了起来,目光划过汹涌呐喊与鲜血蔓延的沙场,越过奔逃的溃败和遍地的尸骸,望去不知几时的云层,双眼大大的睁着,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挤出“荷荷……”嘶哑的笑声。
  然后,“啊——”的巨大嘶吼,将手中的人头扔天空。
  又过去四年了,整个中亚和西方都被带入了漩涡。
  时间来到建安十二年的夏天,满是血腥。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大潮飞逝(七)
  黑夜火光照在帐里,摇晃的阴影深处,公孙止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兵戈停息后,仍旧汹涌澎湃的心绪,温热的掌心拂过冰凉的刀锋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外面喧哗的说话声、脚步声仿佛又让他回到那四年地狱般的厮杀扑进记忆里。
  建安五年出征西域开始,近二十万军队一路高歌猛进,一直到建安五年击溃罗马皇帝塞维鲁,三年的时间以为西征可能会划出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然而,萨珊波斯的崛起让他陷入背腹受敌的局面。
  这四年里,从中亚到君士坦丁,北到多瑙河、日耳曼长城,西至阿尔卑斯山脉,南到波斯湾、贵霜蓝氏城、高附城,战火从未断过。每一天,人都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停下以为便是意味着死亡,毕竟没有归家的路了。
  四年中,不少人也期盼着能有援军过来,最后抱有期盼的士兵或者将领都在一次次对冲中死去。
  与萨珊波斯最一开始的对抗里,西征军处在背腹受敌的情况下,很难展开手脚,后来公孙止以守代攻,又以草原三部骑兵机动优势袭击百万波斯平民,一座座村子、城池被杀的血流成河,让波斯皇帝阿尔达希尔的计划受挫,才堪堪稳下阵脚,经过一个冬天之后,那位波斯皇帝再度制定了新的计划,收拢外放的大量波斯轻骑,与本阵组成二十万军队步步为营推进,朝泰西封东面、南面发起进攻。
  西凉军、潘无双的凤翔军,利用弩砲和弓弩据城死守,匠作营后方日夜赶制箭、弩矢,修补甲胄兵器,甚至隔三岔五都有工匠或民夫累死,敲打之中,就永远停了下来。而赵云的白狼骑和马超的西凉铁骑,以及夏侯渊、曹纯的虎豹骑依托幼发拉底河和周围地势牵制波斯军队的进攻,有时寻觅到绝好战机,立即展开猛烈的反击攻势,目标也非常明确,能杀波斯后队民夫工匠,就绝不与敌人骑兵硬碰,能冲杀单个步卒阵型,就绝不选择犹豫。
  而处在西征军中的贵霜将领毗篮在得知贵霜帝国参与到其中时,整个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就像被人卖了一般,第二天,取下头上包裹的头巾,像汉人一样扎了起来,甚至将自己的坐骑——一头贵霜战象,赠送给了典韦,亲自等上城墙与波斯人作战,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虽然是据城而守,但伤亡也是有的,守城的军队在经历一次次人海冲刷,八千西凉军减员自五千,两万人的凤翔军只剩一万五千人,同样,对面的二十万波斯军队,参与攻城的步兵死伤高达三万多人,其中直接在攻城战死的就有两万七千,这是那位波斯皇帝从未想过的惨烈景象。
  然而伤亡并不只是这一点,徘徊在外的汉朝骑兵有时迂回袭击他的辎重后营,纵然有防备,也会被对方点燃大火损失一些,最为难熬的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展开夜袭,通常都是针对左右两翼的步兵营地,毕竟攻城的人数实在太庞大了,延绵三十多里,五万波斯骑兵根本没办法照顾所有步卒军营,除非不睡觉日夜守在外面。
  偶尔,公孙止站在泰西封残破的城头上,望着外面斑斑点点亮起篝火的波斯军营,觉得这场战争可能会打很久,十年都有可能,或者直到人全部打光。但萨珊波斯的军队应该不会打完,面对难以攻下的泰西封,在这一年的十月,阿尔达希尔下令征召帕提亚国中的波斯人入伍,决定已大量的兵源来堆垮对方。
  战事的转折,随西面而来。
  建安十年,三月开春,驻守君士坦丁的女子在这长达数年的战事中,与陆逊成婚,而聘礼就是两支罗马军团,近三万人被烧死在一座山麓之中,之前,陆逊轻骑诱敌深入,埋伏山中的日耳曼人点燃桐油、干草引发大火,又以火箭射击,山麓之上,人山人海的乱跑、推挤,被夹击延烧而来的火势烧的焦黑、更多人的被浓烟呛死。
  陆逊回到城中,兴奋的跑上城墙,指着远方烧红天边的火势,笑的憨厚:“玲绮,这份聘礼可还满意?”
  望着满脸乌黑的青年,吕玲绮撇过头去,红着眼眶点头的同时,被伸来的手臂揽了过去,贴在温热的胸膛上,就听陆逊的声音在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要是大秦人欺负你了,就告诉我,为夫双拳双腿都不用,就靠脑袋弄死他们给你赔罪。”
  听到这番话,靠在他胸膛上的俏脸破涕笑了一下,细若蚊声:“……知道了。”
  远处,吕布坐在城楼上看着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又望了望红透半边天的夜空,算是默许了。高顺站在旁边,看着男女,僵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温侯这次不反对了吧。”
  “不反对了。”吕布在座椅上向后靠了靠,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能在这种时候留下来与玲绮苦守,可见其重情,自身本事既能操持家业,又能出谋划策,难得啊……从前看错了人,这次不会错了。”
  高顺扶着他起来,走出楼檐,吕布抬起头叹了口气:“都快忘了,汉朝的夜色是什么样了。”
  随着叹息落下,就在三日之后,城外的罗马军团发生了巨变,甚至整个罗马行省的军队都出现了问题,三万多人惨死山麓之间,情况的惨烈让剩下的军队人心惶惶,原属于雇佣兵行列的蛮人,本就不满卡拉卡拉的公民、税务改革,加上久攻不下君士坦丁和前两日的一场惨败,怨气终于爆发开来。
  七支军团近两万雇佣兵叛逃出营,一部分返回自己的部落,另一些知道前方驻守君士坦丁的塞留斯人也在雇佣士兵,立即摒弃了阵营加入防守的一方,虽然中间隔离了一段时间,但这群人也知道自己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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