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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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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丞相深夜入宫是何事?”刘协目视前方,一抖宽袖,语气颇为正定的说了一句,身后一队侍卫离他不远,声音压低:“对方神色如何?”
  落两个脚步的宦官低垂着头,余光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往天子那边稍靠了一点:“前面报讯的人说,丞相面无表情,左手按着剑柄,步伐缓慢但极沉……陛下,丞相这是发怒了。”
  刘协紧抿双唇,手指死死扣住袖口,用力陷了进去,做皇帝日久,哪怕是一名假皇帝,身居皇宫,坐在皇位上,几乎每天被臣子、宫人礼拜,心里早已生出真皇帝的想法,西征开始的三年里,曹操与他关系稍有了缓和,多少也得到了一点权力,然而尝过权力的滋味,更加不可收拾,随后的四年,战事频繁爆发,刘协利用这点缓和的关系,争取一些向着大汉的臣子,比如持金吾伏完,而那位名义上的妻子,皇后伏寿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来做决定。
  眼下,曹操带兵入宫,怕是事泄了。
  出了永宁殿,链接承光殿的廊桥上,迎面转过一行人,铁甲碰撞的声响,直接让严肃正定的刘协打了一个寒颤,站在桥中间,连忙抬起手,先行一礼:“丞相深夜入宫,寻朕有何要事?”
  并不大高大的身形走了过来,单手负在身后,另只手压着剑柄,眯起眼睛看着施礼的刘协,微微侧身:“此处非说话之地,请陛下移驾随老臣往承光殿一叙。”
  不等刘协反应,许褚抬手一挥,两名甲士直接上来架起眼前这位皇帝的双臂,硬生生将人抬的离了地面,跟着前方回转的曹操往主殿过去,途中,走在前方的背影看着一盏盏灯笼,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陛下可知,老臣这些年来为这汉朝尽心尽力,军队远征极西莽荒诸国,丝毫不敢有任何差池,让前方征战的大汉男儿寒心……”
  随着话语停顿,脚步跨入承光殿侧门的门槛,望着平日里文武百官集结的位置,笑了一下:“……可后来,刘玄德、江东的孙权让臣寒心,可那毕竟是外人,而且他们本就有此心,所以操不生气,到时候擒在面前,一剑杀了就是。”他抚过殿柱,然后使劲拍了拍,回过头来看着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皇帝。
  “可陛下不一样,你是我曹操扶持的,尽心栽培的皇帝,如果就连你都看不清,也想着杀了老臣,那就太让人心伤。”
  低沉的话语声之中,许褚虎须虬结,瞪圆了大眼握着腰间环首刀,慢慢拔了出来。就在这虎痴身旁的刘协脸色发白,看着一点点退出刀鞘的寒光,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快要忍不住坐到了地上,纵然这些年也有请出名的剑师教过一些剑术,但真要反抗,旁边这个大胖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戳死。
  “丞……丞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朕……我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很乖巧……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刘协颤颤兢兢的说出这番话,到的后面,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还请丞相相信我啊。”
  然而,那边的曹操并未理会,朝他慢慢走过来,一边话语还在继续说:“……为了这汉朝,为了西征,为了扫清刘备、孙权这两个祸国之辈,累死我麾下最好的谋士,陛下啊……你说这笔账,我曹操该算到谁的头上,这把火该烧到谁头上?”
  曹操走近发抖的刘协,一把捏住他双臂,随后搂过肩膀拍了一下,“陛下来,随操过来。”轻声嘶哑的说着,将刘协推到首位上坐下来,在长案前面蹲下,眯着眼睛打量一阵,偏过头对许褚笑道:“仲康你看!这人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陡然挥手将案上的墨砚扫飞出去,几欲瞪裂眼眶:“你想当真皇帝,也要我曹操说是,你才能是——”
  咆哮怒吼的声音响彻大殿。
  “看看你这模样就算现在操把权利交给你,你打得过南方的刘备和孙权吗?他们一只手就能把玩死,那时候老臣苦心经营的局面,汉朝最后的气运会毁在你手里,更何况!”
  并不算高大的身形在一刻奔突如暴怒的猛兽,洒开的宽袖里,挥手指着座上脸色苍白的刘协,“……你也不是真的,四百年的汉朝就算坏也不能坏在你这种背后上蹿下跳的虱虫手里!!”
  “可惜你不能死……”
  “丞……”
  “你闭嘴——”刘协刚开口说一个字,御阶之上的曹操直接打断他,眼眶布满血丝:“老臣相信陛下……但有些话说的再有道理,终归是假话,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但这世上哪有没有代价就能做出的事。”
  长案后,刘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依旧颤颤兢兢看着对方:“我……需做什么……来弥补过错……”
  不等他说完,承光殿外面响起甲士的脚步声以及歇斯底里的女子声音,刘协撑着桌案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殿门口,两名甲士拖着一道女子身影大步进来,嘭的一声,扔到了御阶下方,扑在地上半天,缓过气来。
  青丝凌乱垂下,一张素白干净的俏脸从散乱的青丝中露出,刘协惊的跨出半步:“皇后——”急忙朝那边的曹操拱手:“丞相,她是皇后……你不能这样做,她是皇后啊。”
  伏寿像是从床榻上被人抓起来的,亵衣外面仅仅简单披着一件衣裳,赤着脚裸,模样狼狈凄惨,在刘协开口求饶,她捏紧了衣裳也在说话:“曹丞相意欲何为……”
  “呵呵……以儆效尤罢了,这位天子背后做了什么,堂堂皇后岂会不知?”曹操声音平缓,只是简单的挥了挥袍袖,不远侍立的尚书令华歆睁开眼,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的黄绸,清了清嗓音:“皇后伏寿,卑贱入宫而登后位,长居后宫无天下之母表率,亦无文王母之美德……却阴险狡诈,包藏祸心,意欲谋害丞相,今缴去皇后玺绶,迁出中宫,不受庙火……”
  ……
  街道之上,快马奔驰,有巡逻的兵卒想要拦截,当看到马背上的人影插着令旗,连忙收拢长戈让出道来,朝皇城直奔过去。
  ……
  承光殿,持续的诏令,落下最后一个字时。伏寿窈窕的身形都在摇摇欲坠,娇嫩的脚趾踩过冰凉的地板,披头散发的看向庭上的刘协:“陛下,就没有话要说吗?”
  怔在那里的皇帝看着流出泪水的女子,曾几何时,他也有过想与对方成为真正的夫妻,但终究身份不正而不敢说出口来,到的此时,几欲张开,话到了唇边又不断看向眯眼沉默的曹操,只得咽了回肚里,颓然的坐了回去。
  看到皇帝的动作,曹操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把这个女人带走,押去禁室暴毙——”
  “不可!”
  “不要伤我母后——”
  两句不同的话语同时响起在殿门那边,听到熟悉的声音,殿上的五人以及周围虎卫转头望了过去,正是问讯赶来的荀彧,他进来的瞬间,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从旁边冲了进来,几名虎卫倒也没去拦,只是看着小身影飞快扑到皇后伏寿身前,张开纤瘦的双臂将母亲护在身后,抬起小脸,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大眼倔强的看着曹操:“大胡子,不许你害我母亲,小心我父亲回来打死你。”
  “怜儿!”伏寿尖叫一声,将女孩搂在怀里,语气陡然一软:“丞相,孩子无心之言,无心之言,妾身愿退出中宫。”
  “主公。”荀彧拱手拦在中间:“伏寿乃堂堂皇后,纵然无功,也无大错,废去后位已是严重……彧来时也知奉孝去世的消息,心知主公怒火攻心才失了理智,做这样的事来。”荀彧拱手躬身下去:“恳请主公,深思。”
  曹操没有接话,反而之前女孩说的话引起他好奇,笑眯眯的看着她:“刚才说你父亲,告诉我这个大胡子,你父亲是谁?唔……你相貌,有点眼熟……”
  就在这时,外面一名虎卫进来,在许褚耳边说了一句,后者立马走出殿外,片刻后,一匹快马穿行过宫舍点亮的火光,在承光殿前的石阶下方跳下马背,将一张叠好的素帛呈了上去。
  许褚见是百里加急,也不敢擅自拆开,拿过情报转身就朝里面进去,“主公,百里加急,西北出事了。”闻言,曹操直起身接过素帛展开,夹杂白迹的浓眉陡然皱了起来,荀彧上前:“主公,何事?”
  “一个月前,丝绸南道诸国被屠,那头白狼回来了……”
  轻微的声音回荡在深幽的殿堂内,无比清晰的响在所有人耳旁,犹如一道惊雷炸开,振聋发聩。曹操双唇紧抿,回过头看去身后的母子二人,又看了看首位上依旧彷徨的皇帝,捏着情报晃了晃,缓缓转身朝殿门离开。
  “把伏寿和那女孩带去其他馆舍幽禁吧……他娘的……携十八万大军……全是百战之士,这天怕是真要变了。”
  昏黄的光芒摇曳,照着离去的身影变得迷离扭曲,那简单极短的一段内容,仿佛组成地狱般杀戮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将他们都笼罩了进去。
  狂暴的石弹飞出长长的轨迹。
  呼啸着砸在低矮的城墙,土坯、岩石的碎片崩的飞洒。
  各种各样的士兵手持锋利的刀刃杀上城头,将一批批抵抗的人砍翻,蜂拥的人潮将举起的白旗践踏在脚下,疯狂的推挤劈砍,将内城墙的石阶上的西域人撕成碎片,某一刻,城门自内打开,枕戈待旦的骑兵排山倒海般发起了冲锋,掀起滔天血浪。


第六百八十六章 颤栗(下)
  巨大的血浪席卷整座城池,人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四处,冲出家门的西域平民来不及知晓是谁打过来,就被飞驰而过的骑士一刀枭下了首级,有人在马背上将手中的火把直接投入最近的楼舍引燃火焰,不久之后,天空呈出烧红的颜色,各种各样的惨叫、哭喊在城池四面响起。
  被大火驱赶出屋的妇人,被几名黑色肤质的骑兵跳下马来直接拖到街边撕去了衣物,露出白花花身子的西域女子抱着胸口惨叫,随后,尽兴的骑兵将人杀死丢进火里。王府,国王提满泪流满面的呐喊出声:“投降了,疏勒投降,不要屠城啊——”
  随后,像条狗一样,被丢在地上,二十步之外,一家七十口人捆缚着跪成两排,一名幼童被拖了出来,孩子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整个瘦小的身子都在发抖,朝这边的提满尖叫大喊。
  刀锋落了下来,一颗小小的头颅滚在地上,引来更多的哭喊尖叫。一名狼骑抖了抖刀锋,将血滴抖落下去,对于这样的哭喊求饶,他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次直接抓过一名哭叫最凶的女子提出来,就是一刀剁下人头。
  “狼王……狼王……求求你开恩啊——”
  提满趴在地上,朝屹立在黑色与火光之间的黑色战马爬过去,脑袋不停的磕在地上,那群待宰的家眷也都陪同的磕头,“提满不敢了,放过我家里人……一切都我做的,让我死吧。”
  躁动的马蹄在原地踏了踏,洒开的鬃毛,一只覆盖甲叶的手掌伸过来,在马鬃上抚了抚,那阴影中的公孙止,一身黑色狰狞兽面半身铠,领间白色狼绒绕去右肩甲,一颗白色的狼头镶在上面,狼眸冰冷,战马右侧,一头成年的大狼弓着身子露出尖锐的长牙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缓缓的声音的在光与暗中低沉的响起:“你知道吗……你这愚蠢的报复,奏效了,让我西征军损失了很多人……很多人永远待在那冰凉的坛子里,所以,我只能找一些凶蛮的野兽充作军队,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尽职?既然你选择了报复,就不要想着投降,拿把兵器给他——”
  哐当——
  一柄环首刀丢到提满面前,公孙止抚着马鬃的手勾了勾手指:“捡起来。”
  “啊——”
  爬在地上的疏勒国王全力嘶喊,一把抓过面前的兵器,站起身的同时,一支箭矢呯的射穿他的甲胄,整个人后仰,被钉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涌出嘴角和伤口,永远的死去了。那边的俘虏发出一片低泣,典韦低声道:“主公,那边的人怎么办?”
  公孙止眸子划过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策过马头离开:“一个不留。”声音里,围着的狼骑提着弯刀朝那批老弱妇孺走了过去……痛呼求饶、歇斯底里的哭喊、惨叫持续响了一个昼夜,天亮之后,疏勒国的盘稿城成为一片废墟,成千上万被烧焦的尸体堆积在城中,尸臭数月不散。
  翌日,十八万军队摧枯拉朽的朝下一个猎物扑过去。
  八月十一,疏勒举国被屠,少有存者逃出,而接邻的莎车国对于此事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纵然之前他有过帮助汉朝传递过一些消息,更多的还是随疏勒、于阗两国封锁要道,讯息过来时,浩浩荡荡的骑兵已经铺天盖地的杀至眼前,城中百姓来不及逃跑,四周原野全被封锁起来。
  待到二十这天,步卒开始攻城,战事只持续一个时辰,城中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屠杀再次开始了。
  建安十三年,这个秋天,西域南道都在惨绝人寰的屠杀中过去,走在原野上的商队、绿洲中的村子、高傲矗立在沙漠中的城市都在席卷而来的兵锋之中死伤盈城,或整座城池都被付之一炬,消息终于在爆发性的散播开来。
  九月十五送达许昌,全城上到皇帝、世家,下到贩夫走卒,都在这传播回来的消息中震撼、惊愕以及恐惧的心悸,随后更加巨量、详细的情报正远远不断从西北凉州那边传回来,再从许昌已恐怖的速度的朝四周扩散。
  南方。
  正在努力坐稳荆州的刘备期初接到这条消息并未细究,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情报接踵而至,原本准备再次进攻宛城的攻势,暂时停了下来,随后,将自己关在书房,将情报翻看了许多遍。
  八月二十二,蒲犁沦陷……
  八月二十四,皮山整城被毁……
  八月二十六兵临于阗国,月底,于阗国国王尉迟立安率众投降,随后被斩首祭旗,两万士兵被坑杀,举城上下七万余百姓俱没。
  九月,拘弥屠……同月初五精绝城推平。
  刘备捏着素帛的双手,不自觉的微微发抖,十八万精锐之士,谁敢触其锋芒?他有些痛苦的阖上眼睛,就连依赖的军师走了进来,亦未察觉,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办啊……”
  诸葛亮在对面坐下来,微笑着伸手拿过素帛看了一眼,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化作苦恼的思索,然后退到了一旁,跟着沉默了下来。
  有关于西北陡然发生的战事,仿佛天降而来的恐怖军队的消息,还在各地不断持续发酵,随着当初最先跟着西征军前往安息、大秦的商队陆续从西北之地回来后,虽然在中亚那场大漩涡里损失惨重,但所带回来的情报,终于让各地的百姓、世家意识到,正在沿途一座座摧毁西域人城池的军队,正是消失了四年的西征军。
  有人喜极而泣出门奔告,大胜之师扬我大汉雄伟,但也有远在江东的人率先封锁了消息,紫髯碧眼的身影独自坐在正厅中,听着油灯偶尔在寂静里爆出轻微的响声,断去数年消息,原本以为不在的西征军回来了,到的消息确认后,他心里有一块石头始终没有放下来过。
  “西征军回来,那兄长他……还活着吗?”这样的话语,不知是高兴,还是该……做出某个决定。
  不久之后,他下达了一系列任命,将韩当、黄盖、程普等老将调任吴郡、乌程、句章,张昭升任会稽郡太守……等等,而甘宁、凌统、徐盛一批年轻将领得到近前听用,鲁肃、吕蒙、朱恒也开始独挡一面。然而一切做完,孙权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份情报,整个人都微微颤栗。
  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十八万军队……这怎么打……他第一次感到脑仁剧烈的疼痛。
  西征军一路血腥屠戮的消息,在传遍中原、大江南北的同时,如平静水面的北地,也荡起了涟漪,蔡琰坐在阁楼上,听着儿子握拳兴奋的声音,绷了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秋风抚动裙摆和发丝,她捋了捋头发,望去铜镜里的自己,眼角的细纹有眼泪流了下来。
  “回来了……可妾身的容华也不在了。”
  ……
  十月,最后一座城池倒塌了,十八万军队抵达玉门关,守将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又是大汉都督,哆哆嗦嗦的城墙上下来,打开城门迎接,踏入关隘,算是进家门了。
  狼旗猎猎,三军阵前,数支队伍先后走了出来,前方勒马回转的骑士,望着他们,李恪端着酒水递来,公孙止双手捧过陶碗,动作中,有酒渍洒出来:“我……带弟兄们回家了。先敬他们——”
  酒水在身前倒下,前面一排将领,张飞、夏侯渊、孙策、黄忠、周瑜等人也都一一照做。公孙止重新端过满上的酒水,这才举了起来:“七年征战,也到分离的时候,虽然不舍,但终有一别,往后望各位谨记家国之念,如有来日,我们再聚。”
  阵前数将沉默不语,看着手中酒水,眼眶渐渐泛起湿红,七年来同生共死的袍泽情义多少是有的,虽然途中已想过各自离开,但真到的分别这一刻,心里都有些不舍,他们身后的将士也都在与来自不同州郡的士兵拥抱,诉说一些话语,说着说着,声音都变得哽咽。
  “家国之念,策必定记在心上,我江东子弟也都铭记在心,绝不做乱国之贼!”孙策端起酒水一口饮尽,呯的砸碎在地上,身旁的周瑜也端着酒点头:“瑜与兄长同样也是,无论何地何时,大秦之乱就是你我教训,不敢忘记。”仰头一口饮尽。
  “走——”孙策红着眼睛嘶吼一声,提枪拍马率先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八百江东骑兵带着一起出来的同伴骨灰离去后。夏侯渊与曹纯对视一眼,也促马走出:“回到许昌,渊必定全力督促大兄。”曹纯拱手,脸上有了笑容:“首领他日来许都,纯当全程陪同。”还未等二人说完,张飞已经骑马跑了出来,朝着夏侯渊叫嚷:“丈人,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回去后,我带婆娘孩子来许都看你,可不许为难啊。”说着,持矛朝公孙止拱手一拜:“公孙都督,老张说话直肠子,往日有什么得罪,就别放在心上,回去大兄那后,他要是再想自己是什么皇室贵胄,我就把他给你绑来。”
  虽然是一句戏言,周围众人俱都大笑起来,魏延起哄道:“我们都听到了,到时候可别不敢啊。”
  “这不是从都督那儿学来的吗?我婆娘就是抢来的。”张飞这话引的旁边夏侯渊差点跟他动起手来,惹众人又笑了一阵,黑汉这才骑马跑了出去,又在远方勒停,朝一众军将重重的拱起手:“老张就先回去等朝廷封赏了……这七年征战可是我张飞最有荣誉的时候,也是最痛快的时候……”
  粗大的嗓门,有些哽咽,“……告辞!”
  形单影只的骑士跑进了阳光,随后曹军虎豹骑也跟着夏侯渊、曹纯离开,剩下如张任、严颜、黄忠、魏延四将也一一拜别,魏延拍了拍马岱:“回去好好练练,下次还想讨教,也不知什么时候了,不过延家中随时欢迎。”另一边,马超拉过已为人妇的妹妹,低声叮嘱:“你就别回去了,直接回北地,回去我跟父亲说,然后带他来寻你。”说完眨了眨眼睛,惹的马云禄翻了翻白眼,鼻中哼了一声,理也不理自家兄长,骑马跑回白狼骑阵列前,与赵云并列而站。
  并州军中,也有人在做暂时的道别:“为夫先回江东,将家业交还给从父陆绩,人嘛总要有始有终。”随后,吕玲绮的话语颇为响亮,“回江东后,交卸了家业就赶紧回来,不然我单枪匹马的杀过来,到时候你陆家要是没个能打的,门匾都给你砸烂。”
  “是是……夫人威武。”
  ……
  絮絮叨叨的各种道别之后,终于在这天下午,踏上了自己的归途,沐浴着夕阳的公孙止策马向北,披风招展卷动:“走!我们也回家——”
  尘烟尽起,十七万军队浩浩荡荡,再次开拔。


第六百八十七章 余波
  秋末冬初,西北而来的各种消息确认了那支军队身份之后,原本持续的战乱都沉了下去。
  西域南道被彻底推平,西征军进玉门关的消息传去各地,令大汉各州郡风气大盛,豪情的文客聚会说到西征军不免慷慨激昂,大赞西征之事扬我汉人威风,写下各种诗词,一时间轰动地方。
  原随西征军被困中亚乱局的世家商队,自玉门关之后,也都陆陆续续回到各家,写下战局中的见闻,他们能从死局中活下来,对于那位狼王曾经的感官,如今又是不同的了,回去之后,地中海、中亚的见闻在他们口中惟妙惟肖的讲述出来,初冬闪电袭击安息,一路劈波斩浪杀到安息都城,吓得他们皇帝连夜出逃,至今下落不明;大秦皇帝塞维鲁二十万大军布局西征军,最后被公孙都督巧妙化解,战阵中,一刀砍掉对方一只手臂……口口相传中,又添油加醋演变成种种令人神往的事迹,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神话色彩。
  一时间的各种风传,扫荡了四年里内战带来的彷徨和不安,有如此强大西征军镇守北方门户,不少百姓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稍有见识,或者当年有过经历狼王南下的村中老人一辈,偶尔村口说起当年往事,颇为得意:“北地狼王当年还只有几百人的时候,就敢往洛阳冲,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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