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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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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不远,摇摇晃晃的身影将一名白毦兵尸体阖上眼帘,陈到捂着腹部一道刀伤,鲜血已经凝出血垢,撕裂的疼痛依旧刺激头皮,那是一名冲破锋线的西征士兵趁乱抽了一记冷刀,幸好亲兵挡了一下,伤口并不深。
  真的是一群头脑清醒的疯子……这是他给那群西征军下的肯定。
  他在豫州投靠主公刘备以来,战事也只经历过夏侯渊长途偷袭汝南,虽然那场战事也是他们失败,可到底没有这拨人那般疯狂,与寻常对阵,调兵遣将的厮杀不同,保持完好的阵型下,以冲锋的姿态直接就碾压过来,用恐怖的冲击力撼动这边盾阵的同时,后方的士兵握着环首刀像条疯狗般见人就砍,甚至几人一起互相配合的砍杀,将原本的阵线撕破,然后,更多的人形成洪流席卷了进来。
  那片刻间,空气中,陈到仿佛感受到来自对方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凶戾杀气,无论各自为战,还是小队配合,牢牢形成一股冲击不散的大浪,不断将他麾下的白毦兵卷入进去,惨叫声、金铁交击声从未断过。
  他被趁乱突进来的西征士兵抹了一刀后,掉下了马背,溃败的过程已经看不到了,但之后从亲卫口中知道,撕破这里后,魏延领着那一万两千人转道向北离开,增援过来的刘封、冯习率兵两万前去拦截,至于结果,眼下还未传回来。不远处,看到主公刘备的身影站在那边,发出轻微的叹息。
  “主公,到无能,没能事先察觉魏延恶贼……”
  刘备转过身握住拱起来的手,看着那张沾满鲜血的脸,眼眶湿红的摇了摇头:“是备之过,竟收留这般无义之人,累的将士死伤惨重,累的叔至受伤,若有万一,才让备痛心疾首啊,叔至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主公……”陈到话语哽咽,埋头陡然单膝下拜:“主公体恤,到心里万分感动,但白毦兵是主公身边精锐,如今死伤八百多人,怎叫末将心安,还请主公责罚,方才对得起死伤军士,让人心服!”
  “胜败乃兵家常事,备经历颠沛流离,不知几败,叔至快快起来,休要再提责罚。”刘备宽慰他几句,将陈到搀扶而起,“刘封、冯习二将已带兵追去,待云长回来,再一起捉拿他们不迟。”
  话语间,前方快马急奔,快到近前时,迅速跳下马背:“启禀主公……刘封、冯习二位将军……回来了。”
  “如何?可有拿到那魏延!”语速陡然加快的问道。
  那斥候犹豫了一下,微微垂首:“被反杀的大败……两万兵马半路被设伏,冯将军还差点被魏延一刀砍了,如今正在回来的路上。”
  嘴角原本有了露出微笑的轨迹,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都僵硬在那里,手毫无目的动了动:“二人无事……无事就好……好。”
  心口发闷,接下来都不知道该说。回想起那日迎接这支军队,想起见到那叫魏延的将领一脸不屑的神色,心中颇为不甘,甚至不明白,人怎么就反他而去,怎么就感不到他的善意……
  “主公……那魏延让传话给你,说谢谢主公这半月的照顾,就不攻城了……”
  “这……狂妄之辈!”陈到脸色惨白,依旧捏紧刀柄低声怒喝出来。
  刘备朝他摆摆手,打发了斥候离开,只说了句:“狂妄之人,终会放几句狠话的。”便是沉默的转身,准备回城,低垂的视线里鲜血点点滴滴在泥土上延伸,深吸了口气:“云长那边终归有好消息了吧……”
  南面,一支兵马已离开章山,在返程的路上,抵达城门时,听到西城军营发生的事,队伍中的张飞在二兄身后,瞪圆了眼睛,“我让魏延那厮跟我去救孙策,竟把大兄白毦兵给打了……烂肚子里……别说别说。”
  之后赶去那边,正遇到途中回城的刘备一行兵马,俩人下马单膝跪下,脑袋都垂了下来。看到二人请罪的模样,刘备脑海里都是嗡嗡的嘈杂混乱,最后怎么回城的,都不知道。
  “才过去一晚,坏消息接二连三的来……”
  先是军师夜归回府时揍了一顿,两颊高肿不能说话,再是凌晨满心希望收服的西征军跑了,接着就是谋划许久,细节都商确下来的孙策一事,结果还是让人跑了……他站在府邸门口,看着家中冷清的景象,几乎都快要哭了出来。
  “这年……还让不让人过了啊!”
  ……
  新野往南的道路上,因之前不久发生的战事,已是一片狼藉,偶尔能见到一两个行人,都是神色慌张的匆匆离开,空荡荡的原野、道路间,一支七百余人的队伍走过了新野,往博望而去。
  片刻,有快骑从前方回来,孙策听完朝旁边的周瑜点了点,喝了声:“驾!”一抽鞭子,冲了出去。半身染血的周瑜骑在马背上,回头望向这片荆楚之地,身边黄忠等人也都在回看,满心复杂。
  “再回来的时候,这天下都将不一样了。”他如此说道。
  不久之后,博望坡前方,一支万人军队聚集在那里,看到汇集而来的江东骑兵,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大笑,接着周围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震响这片天云。他们一起西征,迈过漫漫沙漠,站在过方形的金字塔上,夜袭地中海最大的海港,掳走无数的典籍,也曾横渡涛涛大海,将战火推到大秦都城。
  这一天,兄弟又聚在了一起,再次并肩。
  “去北地!”魏延大声呐喊。
  洪波渐起。


第六百九十九章 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离年关还有两天,北方下过两场大雪后,远远近近的草原、村庄、山峦都覆在白皑皑的颜色里,上谷郡沮阳城,街边热气腾腾,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采办年货,到了最为喧哗热闹的时候。
  牛羊马匹的贸易也在半月前停歇下来,城外贸易的牲口区大量的棚子已经空了,各地商人的伙计分发了红利后,入住到城中等待过年。远山中的住户也都趁这个时候下山一趟,背着猎弓猎刀,提着各种毛皮进城交换能用的东西,多是粮食、棉麻一类。
  但入城到了街上,看进眼里的,不再只是汉朝的东西,偶尔几条街道,能看到有些商铺里摆着来自西方的象牙、琉璃、以及镶有宝石的金器首饰。一部分瞧不上这些的豪绅,正要离开,就被店中伙计拦下,神秘兮兮的带去另一个光线较暗的房间,点亮灯火后,豪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那是一尊尊惟妙惟肖、雕琢真实的女性裸体雕像,甚至一些男女“互搏”的画,便是飞快的付了钱财,盖上罩布,着人将东西运往自家宅院珍藏起来。
  西征归来,来自各家的商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多多少少保留了一部分最为珍贵,有价值的货物,随着回到汉朝,让家中工匠揣摩研究过后,重新雕琢仿制,而原本的东西深藏了起来,毕竟真的卖出去,他们也是心疼的。
  相对于商品,曾经被孙策等人劫掠了亚历山大图书馆所有藏书,成为翻译团这段时间里繁忙的一项任务,由十多名中亚、罗马学者翻译成拉丁文,再由汉籍罗马士兵口述,让汉朝官吏抄写,整编成书,准备将一些利国利民的学识整理出来。好奇的公孙正和东方钰不时会来府衙这间侧院走走看看,守卫警戒的狼骑知道是大公子,自然不会阻拦。
  前段时间,公孙止处理完了三军刚回来的事务后,才考校了儿子的学业,王烈、邴原也俱都在列陪席,过程虽然磕磕绊绊,总算还是勉强能过去。公孙正小时候的心境与现在十五六时面对七年未见的父亲,心境又是不一样的,纵然公孙止尽量收敛军伍上的气息,还是让这位少年感到心惊胆战,而母亲又是严格的人,礼仪举止上,他又不能露出胆怯的神色,毕竟那是他父亲、至亲长辈。
  “外人面前保持这种举止是有必要,但家中、我父子独处时,就不该有这样的亲疏距离,往后不要这样了。”
  公孙止其实对待这种事情,并不是太在意,若是父子之间太过礼貌礼仪,就太缺乏独属于家庭的热闹了。这天闲暇时,他带着正儿和东方钰乘坐马车在城中各处逛逛,下午的时候,走上城墙,不时说起西方的事。
  “……你们还有一个弟弟,现在也该是长大了,他叫迪马特,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头发,我们汉人一样的黑眼睛,会说汉话,会说日耳曼语言,他母亲叫斯蒂芬妮,曾经在我们家中坐过一段时间,还抱过你……那有一个叫杰拉德的家伙,身材不高,却是壮硕的很,一把大剑耍的厉害,转起来,人带着剑,剑也拉着人,谁都不敢上去。”
  冷风吹过城头,汉字旌旗在人的视野中卷动,两人冷的鼻子通红,鼻涕一吸一吸的,还是听的津津有味跟在狼王的身后。不多时,有数人走上了城头,见到那边脸颊红扑扑的公孙正时,齐齐拱了拱手,正儿也礼貌的回礼,他们这才走向那边,拜见正看着城外某一个方向的公孙止。
  “末将等人见过主公!”数将一字排开,分别是文丑、张郃、公孙续、张南、焦触五人,其中张郃在贾诩跟随西征后,他也在不久之后被放了出来,当得知袁绍覆灭的消息后,也算干脆的投降了,家中妻儿也在不久后被蹇硕手下的祝公道带回北地安置。这些年来,他们与之接触最多的,便是正儿,这也是公孙止特意安排,算是给儿子搭建最初一批班底,作为父亲至少在起点上,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的更稳一点,总比他当初只有高升、酸儒和一百马贼要强不知多少。
  “这些年北地安稳,多亏诸位将军从旁协助。”那边的狼王一动不动,只是抬了抬手让他们免礼,“检阅三军之后,该是论功行赏,诸位一个都不会少。”
  “谢主公赏赐!”五人中文丑资历最老,隐隐为首,他再次拱手,声音洪亮:“末将等人只是尽自己职责,不敢随意居功。”
  人至三十的张郃,经过两年牢狱,更加沉稳内敛,拱手附和:“文将军说的是,大公子性情宽厚,待人真诚,不疑我等降将之身,已是感激不尽,再则东面有田刺史管辖幽州、南面有徐将军竖起并州屏障,太行山上,有于毒于将军,三人都比我五人要辛苦许多。”
  其余三人点头附和,随后公孙续兴奋的站出来,他与旁人不同,眼前这位可是他兄长,自然显得亲近,“兄长,你是不知道,十七万雄师回来,辽东公孙康吓得出兵高句丽,把对方国都打下来,设置带方郡,绘制成地图后,遣使准备送来,现在差不多在来的途中了,之前兄长音讯全无的时候,他曾暗中集结兵马,被田刺史一封致家书给骂的缩回去,兄长回来的消息传开,立马就殷勤起来,真是一个有心没胆的家伙。”
  “你就不担心,对方给为兄来一处图穷匕显的惊喜?”站在墙垛后的公孙止终于有了一点动作,负着双手举步往前走。
  “正因为为兄现在实力大涨,让人惧怕,感觉有一把刀悬在头顶,所以巴不得我死,心里才会踏实,否则啊,就觉得他们现在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白雪映着冬日,明晃晃的刺眼,公孙止嘴角勾勒起笑容,“不过也好,这样才有意思,毕竟要是没有人跳出来,我还不知道先拿谁开刀……自古燕赵多壮士……有趣!但是天下一统的局面,谁也挡不住,不管图穷匕显有没有,都把这顶帽子给他扣上去,就拿他们来检阅三军吧,同时也告诉南边那些人,要么洗干净脖子举家被灭……要么识时务。”
  “把我命令传给长史。”
  言里言外的意思已是一种明确的信号,那边五将哪个都不是傻子,自然听了出来,兴奋的拱手齐齐暴喝了一声:“是。”就连旁边的公孙正和东方钰也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随众人离开的时候,被父亲叫住,一前一后继续走过城头。
  “正儿觉得为父做的对吗?”沉默了一阵,公孙止先开了口。
  公孙正偏头想了想,眼神明朗:“父亲自然是对,王郡守说家国不一统,天下百姓就会一天没有好日子,死一点人与死成千上万的人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这也没有对与错。”
  “是啊。天下之争,根本没有对错,也不存在善恶,只是打出的名义不同罢了,谁的手段厉害,谁就能坚持到最后。”公孙止停下,伸手揽过儿子的肩膀,望着远方延绵展开没有尽头般的军营:“……所以,为父占到了优势,中原的曹操也占到了优势,接下来还有多少仗要打,还不知道,死多少人,为父也不知道。”
  伸手轻轻抬起,揉了揉儿子的头,冷漠的嗓音却是带着些许温暖。
  “……但为父把所有的杀孽、所有的战事打完,剩下的,就需要仁德之君去抚平这风暴过后的创伤……就由你来吧,正儿。”
  只有父亲肩膀高的公孙正脸上动容起来,湿红的眼睛随着父亲望着的方向望过去,冬雪皑皑的军营,一群让天下人心惊的军队,绵绵延延的帐篷,不时传出蹩脚的汉话,教授的先生挥舞鞭子指着下方坐着的人群中一道身影,让他重复之前读过的话。
  抱着高卢红鬃铁盔的西方大汉说了几句,被众人嘲笑,恼羞的将铁盔望地上一摔:“斯巴达——”
  帐外,一柄流星锤呯的将他砸翻在地,巡视而过的武安国朝里面看来,帐内十多人顿时鸦雀无声,他这才晃着腰间数柄流星铁锤,带着侍卫去往下一顶帐篷,这是八万来自西方的雇佣兵最为难熬的时光,但听到开饭的铜锣声时,抱着自己的食盒如同疯狗般冲了出去,最享受的时光来了。
  同样享受这种快乐的还有毗蓝,他并没有返回贵霜,跟着西征军一路回到大汉这边,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吃遍汉朝美食,就如这段学习汉话的时间里,仍旧拉着典韦在帐中,一边釜煮羊肉,一边吃髓饼,而典韦只是喝酒,不时探头朝帐外巨大的牲口棚张望,看看被包裹严实,躺在一片干草堆里的坐骑是否无恙,毕竟只有这种大家伙才不被他骑尿,得来不易啊。
  然后就听“啊——”的惨叫,毗蓝捂着嘴,疼的跳了起来,咬到舌头了。
  远方的城池,同样也有人大叫,潘凤趟在榻上,八岁的小姑娘扎着小辫骑在圆滚滚的肚子上,笑嘻嘻的揪着他大胡须,妻子香莲走进来,想要喝斥女儿,被潘凤摆手制止,七年征战,他欠孩子一个童年,不过,快过年了,家人团聚、温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有没有规矩,他乐意。
  冬日的天光延续。
  温馨的氛围在城中各处都延续着,高顺抱着两坛酒朝远处一座小院过去的时候,院中敞开的窗户里,方天画戟安静的放在兵器架上,盖上了一层布匹,吕布没有留恋,转身拿起旁边一卷兵书走出房间,在打着瞌睡的儿子头上敲了一下,少年连忙坐正了身子,拿起竹简读的朗朗有声。
  严氏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幕,轻笑低头咬断手中细线,将纳好的鞋底在旁边坐下的夫君脚上对比,然后发现原本前些天才做好的鞋子,在夫君脚上已经磨穿了前掌,吕布尴尬的笑了笑的同时,妇人没好气的拿着鞋板在他身上轻轻敲打……
  那边的吕震无聊的看着这对父母,打了一口哈欠,趴在木栏上望着院中积雪纷飞洒开,站在中间的姐姐吕玲绮一杆月牙戟挥舞开来,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不时一团雪砸来,掉进颈脖里,凉的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将雪花从衣服里抖出时,就见女子站在那里朝他偷笑。
  “等开春了,你姐夫过来,我让他教你,比你死板读这些都有用。”
  “哪……好吧……不过姐,他会武吗……打的过你吗?”
  “哼……姐一只手就能把他掀翻。”
  姐弟说起的那人,随着天光南下,白皑皑的雪地上,有人打了一个喷嚏,陆逊走到河边看了看结冰的河边,又望了望身后举家搬迁的车队,犯难的撑着下巴,“麻烦了啊,回去晚了,会不会被打一顿……打哪儿不会被人看出来呢……麻烦啊。”
  随着车队来时的方向,迈过江河,吴地并未有那般寒冷,孙权望着案上失败的消息,一剑将案桌削去一角,发了整整一天的火,而吴郡府邸中,大乔拉着儿子坐在神龛前,对着孙坚的灵位,双手合十,祈求夫君平安归来。
  西凉,马腾提着拐杖追着长子马超跑在堂屋里,片刻后,气喘吁吁的指着对方:“待开春过后,我去北地对那女婿不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外的马铁、马岱等一批兄弟看着向来凶悍的大兄吃瘪的模样,捂嘴偷笑,就连一向沉稳严肃的庞德不知该上前劝阻,还是留在外面跟着一起偷笑,抱着刀尴尬的杵在不远。
  这是一年中无数人最为宝贵的时光,也在这一天里拥有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他们在一起生活过、抗争过,形成了只属于人世间、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二月二,龙抬头。
  春色的阳光照拂大地,崭新的狼旗升上了城头,那是黑底白色巨狼扬天咆哮的形状,犹如君临天下的姿态。
  不久之后,建安十四年来了,公孙止检阅三军。


第七百章 三军(上)
  开春过后,冬雪化去,最后一抹白色在温暖的阳光里化作水露浸进泥土,光秃秃的山麓、褐色的草原冒出些许嫩绿,鸟雀归来,又有了生动的气息。上谷郡也在这样的氛围里渐渐再度热闹起来,贩夫走卒为了生计早早起床,赶往南门,这段时间以来,许多民夫青壮受雇官衙,将南门外的原野夯实、踏平,甚至粗大木架与夯土搭建的七丈高台已经基本完成,着手最后修改的步骤了。
  与年初沉寂的军营相比,此刻那听说入驻西征归来的兵马有了调动的迹象,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能听到远方军营传来的兵器甲胄碰撞的声响,工匠营地,修补、打造的声音也在这半个多月里从未断过,消息渐渐传开,狼王要检阅三军。
  而早已知晓这一条消息的各州诸侯,已经派人动员北上观看这支虎狼之师,稍远一点的,早早的就在年初的时候启程,掐着时间,在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抵达,毕竟有些东西,眼见为实,好过整天在家中坐着猜测要踏实许多。来自辽东的一支使臣队伍,已过了居庸关,在官道上一路行驶。
  “……去年,我就劝过主公,一切未见分晓不可对幽州轻举妄动,回想起那日听到狼王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是心惊胆战,主公并未见过那位公孙止,不知晓厉害,阳长史难道就没有见过,不知道该劝阻一二?”
  车辕吱吱嘎嘎的转动,车厢随着路面不平,摇晃起伏,侧面的山麓林木铺上了绿色,道路交汇之间,还能看到不少商队、行人来去。名叫章碾的老人,白须虬结,身形魁梧有力,一杆铁枪就横挂在车厢外面,随着起伏,发出轻微的碰撞。
  他是公孙度麾下有名的大将,号称辽东第一勇士,然而过去了十年,人也从巅峰状态下来了,但依旧是辽东军中颇有威望的老将,此时作为使臣之一,也算是因为与公孙止有过照面,而他对面撩着帘子外看的另一位使臣,名叫阳仪,也是公孙度留下的老臣之一,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相比章碾,要稍年轻一些。
  “仪如何没有劝阻,只是主公他心贪幽州罢了,何况这些年辽东太平富庶,仅仅辽东一地就有七十余万百姓,这还不算辽西、乐浪等地,坐拥十来万兵马,主公心里如何不热切?要不是狼王屠西域归来的消息,恐怕又再次集结兵马南下,若非仪和柳毅力劝,将兵锋直指高句丽,借此下了台阶,否则公孙止的军队已推到辽西了。”
  放下帘子,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已是满头白发的辽东第一勇士:“……所以才有了带方郡呈给那位狼王,以表示我辽东并未有割据之心,其实我更担心渊公子,少年英姿勃发,难得的才俊,将来就怕忍不下啊……”
  “两位作为辽东使臣,有些过于涨他人威风啊。”打断那边阳仪话语的是另一位使者,辽东年轻一代,柳浦,自幼习武、饱读兵书,如今在辽东军中参赞军事,而此行跟随两名老臣前来,大有栽培的意思在里面。
  柳浦面容清秀,身形修长,颔下只有一撮浅须,颇有儒将风采,见两位辽东老臣看着他,便继续说下去:“渊公子博学,心怀天下,年少一辈中谁人能企及?而那公孙止虽然实力雄厚,早年不过仗着北地多马欺负我辽东罢了,收服鲜卑、乌桓、匈奴,被人尊称一声狼王,还拿来标榜自己,拥有二州、北地数郡却顶这样一个称号,止步不动,如今看来,也不过目光短浅之辈,可笑那王烈数年前跑去上谷郡,以为抱了大腿,顺势而上,结果到现在还是一介郡守,什么样的人才跟什么样的人。”
  “参军,说的有点过了。”章碾摇了摇头:“公孙止虽有私心,但到底边境多年没有战事,鲜卑、乌桓更是举部迁走,辽东才平稳过来,这一点,多少要记人好,莫要乱呈口舌之快,到了沮阳城,更要多看少说。”
  “将军老了。”那柳浦哼了一句,将头转开。
  章碾皱了皱眉,还想再说,对面的阳仪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方才作罢。不久之后,车外响起一阵马蹄声,在外面说了几句后又飞奔离开,柳浦撩开帘子一角:“刚刚何事?”
  一名辽东骑兵靠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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