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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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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是指北地,还是许都?”
  “两边都要听!”
  “公孙止逼近邺城,现在恐怕已经在攻城了,徐将军正驻守那边。”荀彧将他知道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稍缓,他语气顿了顿:“不过,许都这边,不知谁传的消息,暗地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丞相病重的消息。”
  关于曹操病重回到许都这条消息,其实还未进许都已经在暗地里流转,荀彧、程昱极力上上下下的封锁,但依旧还是流传出去,整个许都在北地大军南下,曹操病危之中隐约有了风暴将起的前兆,朝堂大臣、他们背后的世家,再小一点的大门大户也都在奔走,打听这不同寻常的消息,一旦真的确认,许都,甚至中原很有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床榻之上,曹操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传来的话语夹杂外面哗哗的雨声,让他有些难受……
  ……
  皇城,承光殿,皇帝的身影兴奋的袖口里握起拳头来回的走动,之后停下来,看着过来汇报的宦官,恩宠一般在对方肩上重重拍了两下:“来得及时……很好……”说完,转过身回走,笑了起来:“皇后……你看着,朕是如何替你报仇的!”
  大雨倾盆,在大地形成积水,慢慢汇集成洪流,在这座许昌城里暗涌起来。
  翌日,北来的队伍也终于站在了许昌城下。


第七百二十二章 漫漫细雨,人心迁变
  七月大雨延绵兖、豫两州,对于黄河以北的战火,许都城中上至皇帝,下到百姓,目光都集中盯在曹府之中,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有关曹操重病卧榻已成最大的一件事情,但消息是否准确,众人只得旁观,再病的猛虎,也有临死反扑的时候,没人敢在第一时间做不明智的试探。
  暴雨稍缓,变成延绵细雨落下,侍女端着酒水走过侧院檐下,隐隐有愤慨的话语声夹杂琴音从房中传出,随后,轻轻打开房门进去添酒,曹真的声音变得清晰,“义父病重的消息,很有可能来自公孙止潜伏在城中细作传播……荀侍中恐怕也心知肚明,只是担心义父病情才没有说出来。”
  “这帮人该死,通知满府尹抓他们!”
  “……夏侯兄弟说的没错,可一旦抓了,反而坐实义父病重属实,到时候北地兵马压境,许都城中人心惶惶不说,那些世家从来都是哪边有利哪边之人,他们推出的大臣、将领也多会倒戈。”
  “那公孙止无耻!”
  侍女在铜鼎中添了酒退出房门时,那夏侯楙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他双拳压在案桌上,双目微红:“逼死清河不说,还用这种恶心手段,甚是让人不齿,待我父上阵把他擒来,看楙如何将此人一刀一刀刮了!”
  “话虽然说的不错,但公孙止麾下能征惯战的将士如此之多,真要沙场争锋不是夏侯兄说几句就能做到的,敌我形式差距太大,只能依靠地利、人和来抵挡。何况这许都城中对方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细作,数年前持金吾贾诩就在夜归途中被对方绑走,如今人死没死都不知道,而且城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对方就算远在冀州战场,不出一月大概就知晓的一清二楚。”
  听完曹真这番话,夏侯楙顿时将酒爵重重的放下,发出嘭的一声,他再次骂了一句:“当真无耻之人。”
  雨帘挂在窗外滴滴答答落下来,吵吵嚷嚷的说话声的另一边,珠帘卷动,曹丕朝里面抚琴的女子笑了笑,这才走向一众兄弟,“子丹分析不错,不过父亲还在养病,一切都谈不上事情严重。”
  “但二兄还是多做准备,不在这府中,而在朝堂上和那些世家豪族,若是万一义父……他们必然要乱起来。”
  “是啊。”曹丕坐下来,看着面前斟上的酒水荡起涟漪,“公孙恶贼逼死家姐,累得我父悲伤过度,患病卧榻……”他声音哽咽,悄然伸手在眼角抹了抹湿渍,“……若将来生擒此人,一定带到家姐灵前祭奠,也告慰这场战事之中波及的冀州百姓。”
  夏侯楙深吸了吸鼻子,眼角跟着红了起来,他拿起铜爵敬过去:“二公子放心,楙站你这一边,家父就站在你这一边,还有夏侯叔父、曹叔父他们……哎,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那些朝堂上的什么文武大臣要是胆敢作乱,楙替你一刀砍了!”
  曹真也点了点头。
  “那丕就先谢过二位兄弟!”曹丕举爵回敬,仰头一口饮尽,随后三人又谈了一阵方才离开。房中琴音停下,名叫“甄宓”的女子从珠帘后面出来,轻柔的在曹丕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肩上:“公爹这场病不管过不过的去,妾身也都会站在夫君背后,不过,妾身听说公爹他甚是喜欢三公子曹植,他文才出众,交友甚广,身边皆是文人墨客,就连朝中许多文臣都与他亲近。”
  “父亲确实喜爱子建才华,为夫也是知晓,但大兄离世之后,我便是长子,自古废长立幼乃是大忌,父亲不会那般糊涂。”
  “甄宓”望着滴答作响的雨帘,嘴角隐约勾出弧度,在他耳旁微张红唇:“但公爹现在却是重病在床,神志也不见得清醒啊……”
  曹丕陡然停了下来,他目光直直看着对面窗棂,迟疑了片刻:“……那夫人可有计教我?”
  “三公子放浪形骸,不如就坏他在公爹心中名声,妾身愿做这饵……”
  轻柔的声音掺入这满院冰凉的雨水之中,有风吹过来,直直的雨线都在风里摇摆,这边陷入安静了。
  阆苑转折,后院之中响起冷言冷语的交锋,丁氏从对面卞氏手中取过羹汤,交给身边的侍女,眯起眼睛:“照顾夫君的事,自然有我来,妾室岂能随意出入,你为曹家生儿育女,将来自然是享福的,这个时候好生在后院待着。”
  卞氏低下头,等到丁氏离开这才招来一名心腹仆人:“多留几个心眼。”
  “是!”那仆人也是一个明白人,立即理解了简短话语里的意思,朝着刚刚丁氏离开的方向悄然跟上去。妇人站在廊下没有立即离去,望着那边丁氏消失的廊檐哼了一声:“夫君病重,你却突然转性……哼,我倒要看看,你背后到底要做什么。”
  湿冷的风卷过了檐下的妇人言语声,在这个午后的雨天,整个许昌城上方都泛起了诡秘的气息。
  这座拥有庞大人口的城池,无数人生活在这里面,形成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画面,然而曹操病重的这段时间里,许许多多,明的暗的心思倾轧交织起来,形成难以言喻的复杂丝线,将人与人之间捆绑了起来,涉及到中原各州,大大小小的世家、朝堂小圈子还是坊间平民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一旦上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头上就换天了,同样对立面的人就会遭到清洗,不得不令人紧张万分。
  药味弥漫的病榻之上,曹操脸颊消瘦,躺在床上,不远烧的通红的炉子带来的温度驱走了屋中潮湿的水汽,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曹纯每时每刻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哪怕不能下床理事,他都要将这座城掌握在自己手中。
  过得一阵,可能干涩的眼睛眨了两下,曹操抬了抬手,曹纯连忙靠近过去,就听虚弱的声音响起来:“子和啊……操在时,这些人可敢上蹿下跳?”
  曹纯连忙将他手放下来,用被子掩好,在床沿坐了下来:“自然不敢,大兄威严放在那里,这些鼠辈安敢出来,待大兄身体好了,把这些人吓个半死,纯来执刀!”
  “还有褚!”大胖子在铜炉那叫了一声。
  “……呵呵……咳……”曹操笑了笑,望着帏顶:“那什么时候,我身体才能好?恐怕要不成了……”
  回来将养的这段时间,表面上曹操看去精神好了些许,甚至也能吃进几口稀粥,但唯有曹纯、许褚二人日夜相伴的人最清楚,他的身体其实一天比一天衰弱,有时半夜会咳嗽的无法入睡……
  “子和……”
  消瘦的脸颊,斑白的发须随着微弱的声音转过来,曹操从被子下伸出手握住曹纯:“……为兄,想见一见公孙,让他来许都。”
  曹纯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点下头。
  ……
  天光朦胧,重重的院墙外面,街道上弥漫水汽,离曹府两条街的一栋酒肆三楼上,一人站在木栅上面遥望那边的府邸大门,曹昂满脸胡渣,神情颓废,他进城不久后,就从祝公道传来的讯息知晓父亲病重的消息,但此刻他不敢轻易过去,就连于禁也不能在此时随意出面,毕竟他投降的消息还未传达这边。
  不久,几匹快马从曹府那边出来,曹昂紧了紧抓住木栏的手,叹口气:“再等等吧……时机还未到。”
  于禁一身便装,点了点头,同意这番话。
  这一天已是七月初七,曹操的话语传到公孙止手中,已是月底的时候了,邺城几乎摇摇欲坠——


第七百二十三章 风起云涌
  轰!
  一段城墙上,墙垛在石弹轰击下崩裂开来,扭曲的发出断裂的巨响带着残屑坠下城墙,徐晃灰头土脸的向后推开,他麾下数名亲卫举着大盾将前面、头顶封的严严实实,崩飞而来的石屑、落下的箭矢呯呯呯击打在铁片上,然后弹开,周围士兵的呐喊、嘶吼一直未停下来过,背着箭筒的弓手从盾兵、墙垛后重新站了起来,挽弓朝城墙下方抛射而去。
  攻城战并非原野排兵布阵,或者突入敌阵斩将夺旗,此时的徐晃,在作用上更大程度是维持士气、军心的作用,中层将校则指挥各自部曲守卫他们负责的城段,但眼下,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无耻”的战法。
  箭矢如雨点落到城头上。
  掺杂其中的还有更多石弹划过这片天空,数十、成百的倾泻下来,磨盘大小的岩石落入奔走的人堆,砸倒一片片的身影,一些直接轰击在士兵盾牌上,连人带盾压在地上硬生生翻滚数圈拉出一道长长暗红色的血毯。
  “弓箭——”
  推开前方盾牌,徐晃拔刀斩出,一支羽箭断裂脚下时,他歇斯底里呐喊:“——还击啊!”
  视野的远方,高耸的扭力抛石架不断的响起发射的吱嘎声,甚至当中有一两架太过频繁操作,横梁都断裂坍塌下来。获得汉籍的罗马辅助兵在指挥官的呵斥中抓紧时间修缮,较远一点的旗帜下,监督的马尔库修斯对于出现这样的事,有些不安的望去白色巨狼旗,成千上万的军队拱卫在那里,而手握这庞大兵马的狼王,就坐在树荫下一张椅子上,望着激烈如火焰焚烧的城墙。
  “西面的于毒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传令给他,袭击邺城西面城墙,天黑前我要看见城头挂上狼旗!”
  镶嵌在肩甲上的狼头恍如呲牙咆哮,低沉说话的声音里,公孙止大马金刀的坐在树下,双手压着膝盖,整个人像是融入了阴影里,近卫狼骑左右延伸,呈弧形摆开阵势,他身侧两边则是典韦、李恪屹立,他们的前方是一枚枚石弹如同雨点般落向城墙,无数的人影在落石之中挣扎、奔跑、还击,所有人都拼命抵抗,想要将城段在狂风暴雨里坚守下来。
  这段时间他并未全力攻城,在得知曹操病重退兵回许都之后,沿途也在进行试探,看看对方是否藏有诡计来埋伏自己,或者迂回绕后袭击后方的辎重,然而如此缓慢的速度下兵临邺城,已经确信了曹操确实病重的事实,所以在上月便是做出南下计划的更改,尽可能的不用士兵攻城,想要拖延一点时间,一旦等到许都彻底在恐慌和不安中爆开来,那么眼下整个冀州将不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彻底拿下。
  “公孙止!你拿不下邺城的,徐晃岂会是我这般不堪——”
  “……主公很快就会重新携兵北上,你会像当初袁本初败亡,逃回幽州等死!!”
  ……
  怒吼、叫骂的声音从不远两道捆缚的曹将口中传出,正是守卫魏郡、阴安的李典和乐进二人,十万兵马南下,先行的骑兵直接切断两城的来往,以辽东步卒为主力,郭汜的西凉军掩护强行登城,一个下午便是拿下,乐进弃城逃亡时,被赵云一枪打下马来,成了俘虏,而李典在城头上被黄忠用刀背直接扫中了铁盔昏迷过去。
  坐在椅上的公孙止,只是偶尔看一眼俩人,并不理会。正在这时延绵的北地军队边缘,斥候截下了几名来自南面的快马,检查了书信后,急忙朝中军冲了过去。李恪随后也接到手中,不敢怠慢,快步走了过来。
  “首领,南面急信,是曹操的人。”
  望着城墙的狼王收回了视线,将素帛打开看了一眼,就将其收了起来,然后靠着椅背人也跟着沉默下来,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典、乐进还在怒吼,公孙止缓缓站了起来,披风抚过椅子拖到了地上。
  “公孙止,有种杀了我——”
  “……我李典……”话语停下,高大的身影盖过来,遮挡住了阳光,阴影之下看不出公孙止的表情,只是顺着他手臂缓缓拔出了刀锋,然后,一刀劈了下去——
  捆缚的绳索断开,垂落到地上,李典怔了一下,随后猛的弹起来,挥起拳头朝对面打过去,手只到一半距离,就被一只粗大的手掌捏住了手腕,恐怖的力道将他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吊在半空中时,就听公孙止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你们……随我去许昌。”
  声音飘远了。不久之后,城头石弹的攻势渐渐停了下来,城上的曹兵抓着片刻的间隙坐在地上休息,直到下午天光露出昏黄的颜色,城外的军队射来书信,告知他们曹操病危的消息,徐晃将那讯息撕碎扔下城墙:“此乃公孙止攻心之计,尔等且莫上当!”
  一众士兵继续休息,他走在城头,死死咬着牙关。
  “主公……主公……”
  残阳如血。
  哽咽的声音压的极低,望着南面许昌的方向,一遍一遍的念着,城外,西斜的残红照着大地,徐晃看到一支万人骑兵朝南奔去……
  ……
  彤红的霞光中,两柄长兵在半空交击,溅出火星。
  司隶,虞城。
  城上、城下无数视线里,一红一黄两匹战马交错而过,金铁之声在空气里炸开,卷毛赤兔兜转回来,背对城墙,女子横戟勒马:“叔父如今觉得玲绮武艺如何?”
  “算是合格了。”张辽收刀点了点头,“不过要拿下虞城,可不只是武艺而已,到时,叔父不会手软的。”
  吕玲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墙,以及上面魏越、成廉、宋宪三名将领,“叔父你看,他们都是我并州人,你也是。”她回转头来,促马缓缓靠近过去:“为何并州人要与并州人厮杀的你死我活,当初我父亲和叔父带着一众兄弟追随建阳公出来并州,流的血还不够多吗?”
  “这不一样,辽如今是曹将,城墙上的所有人弟兄也都是曹家兵将,不是小孩过家家那般分对错,玲绮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的是你——”
  张辽刚一说完,一道雄浑威严的声音从身后的西凉军阵中传出,他急忙策马回头,分列而开的阵列,一匹通体黑色雄俊的大马缓缓而出,铁蹄踩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响声,上面那持缰坐着的身形亦如他记忆中那般高大威猛,金锁兽面吞头铠,腰挎一柄手臂粗的汉剑,披风随风摆动时,仿佛山岳般矗立在人眼前,有种无法逾越的错觉。
  “奉先……”他轻声唤了声。
  过来的骑士,在两丈距离驻马停下,山风抚过斑白的头发,一对浓眉倒插鬓角下面,威目如星的直视张辽:“文远,如今天下局势已变,该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一直这样拖下,将来你的孩子、孙子都将活在这遍地烽火的世道,人命贱如草,你说他们将来知晓明明有机会生活在太平盛世,却是错过了,会不会恨你?”
  “……要是天下继续这样乱下去,曾经和我们一起从并州出来的兄弟们还有几人能还?文远,这辈子我们打的仗够多了,别让我们的后辈也走这样的路,你也不想他们将来有一天死在这样的战场上吧?我们受过的苦,不能再重演一遍了!”
  吕布一脸平静的看着微微颤抖的张辽,之后,他抬起头望去城墙,声音陡然高亢呐喊出来:“……我并州儿郎何在!”
  一勒缰绳,纵马在城下跑了起来,雄浑的嗓音再次呐喊。
  “并州儿郎何在——”
  “并州儿郎何在——”
  安静的城墙上,一名名并州士兵望着下方跑动的身影,成廉一拳砸在墙垛上,大声回应:“成廉在!”
  紧跟着,魏越也大声喊出:“——末将魏越在!”
  四周,密密麻麻的士卒、校尉听到将领的嘶喊,将原本对准下方的兵器、弓弩收了起来,然后高举过头顶,双眸都在变化出强烈的情绪,巨大的声音化作一股,在这一瞬间怒吼出来。
  “并州人在此——”
  天云都被震动。
  张辽慢慢拱起手,声音平缓的开口:“并州张辽……”然后斩钉截铁的落下:“——在此!”
  ……
  许都,一群群世家派遣耳目集结探听情况,不断的选择站队,想要将自家的利益更大化,有人联姻纠成一股大势力,有人选择皇权想要除掉曹家余孽,一时间风起云涌起来。
  杨府之中,老人拒绝了登门的官吏和豪族,再次进门闭户,甚至将杨修禁足家中,他经历的风浪非常人能比,望着皇城的轮廓,隐约间觉得除了要变天,应该还有一场阴谋藏在这片夕阳的光芒下面……
  曹府,开满鲜花的庭院小圃之间,绝美的女子坐在水池边观赏着水中欢快的鱼儿,偶尔她拖下莲鞋,露出纤弱白皙的脚踝,轻点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好看的眸子不时瞟去某一个方向,露出媚态。
  躲在假山后的青年在这一刻看呆掉了,心绪不宁的回到书房,回想起那一幕,浑身都在燥热,不久之后,他写下一篇文章……名叫《感甄赋》。
  金殿内,天子威严端坐接受众文武的朝拜,对于朝中没有曹操的身影,他终于感觉自己像一个皇帝了……
  在这个月底的下午,所有人、所有的事都在城中不断发生、汇聚,直到沐着夕阳而来的骑兵跨过兖州陈留,直扑而来时,出现了裂痕,然后都将在之后的某一天内倾倒下来。


第七百二十四章 公孙叔父
  旭日初升,空气尚未燥热起来,凉爽的晨风里,人来人往,然后纷纷跑去街边檐下,酒肆、食肆二楼也站满了人张望北门方向,一支千余人的马队踏着重重蹄音进入城中。
  街道、北市集口人头攒动,后方看不到的百姓,踮起脚尖,努力伸长脖子的朝那边望过去,城中曹兵手持长矛将涌动的人墙推回去,亦有差役在其他接口敲锣让还赶来的人回去,以免冲撞进城的骑兵。
  北地骑兵进入许都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已在城中迅速扩散,之前隐蔽性太好,当队伍抵达城池五十多里时,才被人知晓,此时观望的人群之中也有不少各世家大族的眼睛掺在里面,对于双方原本该是战争状态,突然带着这么点人手就进了许都,不少人都还在这种消息里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铁蹄步入街道。
  数面白色狼旗抚动,以两列行进的近卫狼骑腰挎双刀,进入城门后,他们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周围楼舍每一个人不放,而后面的五百白狼骑挂枪马侧,一手握缰,一手按刀,如其将领一般,面目严肃冷漠,余光同样蔓延过两侧窃窃私语的人群,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面白狼大旗下。
  “那就是北地都督……”
  “……上一次见的时候,老朽头发都没白完……没想到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次过来,这位都督想要做什么?不是在和丞相打仗吗?”
  “……谁能说的清,这些封疆大吏今日打,明日和,不都是常态嘛,就是零零总总死的百姓可就不值了,听说冀州那边流民聚集起来也好几万人,等到了冬天,这些人要是没官府帮衬,多半都要死在荒郊野外……”
  “懂什么,这样的人才威风!”
  人们细细碎碎的言语中,目送这支长长队伍远去街道,在集市尽头拐去了方向,然后人群还在低声交谈着散去,有的带着亲眼见到的情景,飞奔回到主家府上汇报。而另一边,队伍还在前行,街市两旁的人群依旧不见少,公孙止骑在马背上,对于四周交头接耳的低语,只是嗡嗡的一片嘈杂,并不关心,此刻想的是即将要见到卧病在榻的曹操,对于那位丞相,他心里多少有着复杂的情绪。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如果当初公孙止没有决意南下去寻吕布晦气,就不会劫到现在的妻子,刀砍任红昌,甚至就不会遇上被徐荣打的差点败亡身死的曹操,这中间夹杂的许许多多事,或许就不存在两人之间,因此,他可能还在草原奔波,或成为真正歇斯底里的恶狼,也或者被鲜卑、匈奴、当地郡县官府联手剿灭……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北地了。
  “首领,前面就到了。”曹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思绪停下,公孙止“吁”了一声勒停绝影,抬起头看了一眼挂着曹府二字的门匾,沉默的翻身下马,之后,轻声说了句:“随我进府。”便是举步走上了石阶。
  与此同时,府内后院言语之间暗藏刀剑。
  “子建!你告诉,这卷竹简上写的什么——”
  一卷竹简摔在庭院之中,摔的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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