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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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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子龙回来了,怎么不见他过来吃肉?”典韦将一大块滚烫的马肉在手里颠来颠去,看到正从锅边往回走,端着一大盘马肉的李恪问了一句。后者摇着头,拿了一块马肉吃进肚里试了试毒后,方才端着朝帅帐过去,边走边说:“不知道,天亮后就不见人,首领或许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帐内,李恪去旁边切肉,典韦啃着马肉大步过去,望着中间首位的背影,盘腿坐到侧面席位上叫嚷:“主公,子龙他人呢?老典已有两个月不见他了,手痒的紧。”
那边,李恪将马肉切成两块分装端来时,公孙止从挂着的羊皮拼接的地图上收回视线,转过身坐下,让李恪将原属于刘孚的那张北方详细地图收好,他切下一块肉,“大概躲在某个帐里祭奠吧。”
“祭奠?”
公孙止咬过手中的马肉,沉默了片刻:“他兄长赵平是个普通百姓,被刘孚关入大牢,夺了妻后,死在了牢里。”
典韦愣了愣,一巴掌嘭的将几案拍的碎裂,马肉掉到了地上,睁眼欲裂:“一枪杀了那厮,真是便宜他了,就该千刀万剐方才解恨。”随后看到地上可惜了的肉块,舔了舔嘴唇,目光看向李恪的盘中,又补充一句:“什么狗屁世道。”
大雨随着风斜斜的飘落,哗哗作响,夏侯兰依旧一身布衣打扮,背着长刀,领了两块熟肉冒着雨水朝那边一顶帐篷过去,隐隐有嘶哑低沉的哭声,帘子捞起一角,他轻脚的走进去,几案上摆放着一尊破旧的灵位,刘孚的头颅就摆放旁边,跪在下方的赵云,眼角有水渍的痕迹,额头血淋淋的破了皮,紧咬牙关,压抑的声音在喉咙间断断续续的发生。
扭曲而嘶哑。
“子龙。”夏侯兰端着马肉过去,在旁边蹲下来,“刘孚这贼厮已给大兄偿命了,阴曹之下,也会安心上路的。”
赵云浑身都在颤抖,点了点头,声音压抑:“刘孚这厮贱命如何能与我兄长的命相比……世道不公……这世道不公啊……”
营外,传递消息的斥候,冒雨狼狈的冲入营地,下马,踩着一连串积水将情报交了上去,不久之后外面响起集结的号角声。
“聚将升帐,像是出事了。”夏侯兰将快要凉的马肉塞到赵云手中,笑起来:“我们快些吃一点,你已是一名将领,就不要让人小瞧,我可是还要靠着你这颗大树。”
风吹起一点帐帘,湿冷气息钻进来,身影拿过肉块在口中狠狠咬下一口,简单应了一声:“嗯。”
号角声绵延传遍营地,一道道将领的身影聚集起来,大步入帐,见礼后,齐齐落座,一片肃杀,公孙止捏着一张布绢翻看了几遍,抬起目光扫过他们,让李恪递给过去,众人互相传阅。
“一伙自极西地方过来的军队来到汉地了。”
对于布绢上写的大秦,自然有些印象,只是对于这个时期的罗马,他也只是东汉末年的大概,更何况外国历史。他皱着眉,敲了敲桌子,“酸儒在信上说,若是这支军队与我们发生冲突,或者杀害平民该如何处理?你们觉得如何处理?”
典韦、阎柔、赵云、单经等将坐在左右最近的位置,看过手中的布绢后,言语交流起来,但大抵没有对于更远国家的接触,也说不出意见,阎柔向来冷静,思虑一阵:“眼下,长途跋涉而回,将士们归家心切,不妨先回去,与军师、郡丞他们商议过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怎么能成,人家都跑到家门口了,何况老牵带着张杨正打云中郡,若是碰上,打还是不打?”典韦拍响桌子,抬起硕大的拳头扬了扬:“照我老典的意思,干脆先让牵招兄弟和他们打一次,想要人,先把兵器卸下,派人来上谷郡谈。”
这时,帐外响起脚步声,又有斥候过来。
“启禀主公,锁奴首领在外遇到蓟城过来的袁绍兵马,将领好像是叫蒋义渠的,遣人过来问如何处理。”
“让他们滚——”
公孙止冷下声音,做出挥退的动作:“告诉锁奴,对方若是不滚,就杀了。”
“是!”
斥候离开,赵云皱起眉头:“主公,不如先行回上谷郡,派一支骑兵先去了解情况,若是交战,也好有支援。”
公孙止皱眉紧抿双唇想了一阵,点下头:“……刚从辽东杀完人回来,又打了一仗,众将士确实很累,我他娘的也累,眼下委实不该再动刀兵。”
话语停顿了一下,身影站起来,周围众将也一一跟着起身,他说道:“……辽东杀了一场,不过是乌桓的老弱,幽州一场,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厮杀。但今日消息过来,云中若是失陷,让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或国家给占了去,身为汉人,颜面无光不说,城里城外的百姓难免会遭受非人待遇,不管那支大秦军队过来要人,还是要打仗,白狼都接下来……”
“两万人……简直可笑。”他负手走到帐帘,望向蒙蒙的雨帘,远方他看不到的原野上,锁奴的鲜卑骑兵开始围猎带着蒋字旗号的五千兵马。
他转过身。
“下午拔营,回上谷郡——”
“是!”
众人拱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不打?打!
大雨接连下了三天。
雨帘哗啦啦的挂在天地间,水汽升腾弥漫视野,远方官道上,数百骑披着蓑衣飞驰而来,拐过弯道,马蹄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泥水在蹄下翻腾时,朝水汽弥漫中的城池轮廓径直过去。
不久后,战马飞奔自城门,士卒看到飘荡的白狼旗,连忙挥舞着长兵将中间排队进城的商贩、行人推两侧,随后,战马带着雨点飞驰而过,溅了众人一身。收到消息的东方胜、李儒此时正在府衙门口等候,街道尽头过来的马队停在门口,公孙止翻身下来,越过俩人,只是简单的招了招手,一路进去里面。
“……你们问过斯蒂芬妮和杰拉德没有?具体人数,那支兵马用什么样的装备。”雨帘形成檐下,噼噼啪啪落下来,公孙止边走边说,来到议事的正厅,两名差役连忙门扇打开,身影大步走进去:“这场仗能不打最好,可就担心这帮外国人不识抬举,总要做好准备。”
李儒紧跟在后,“那二人不愿多谈,想必是要等主公亲自过问。”
身影落坐,有人送来温酒,公孙止端起大口喝尽,“……那我等会儿过去,眼下时间紧迫,但必须要让刚回来的士兵有回家省亲的空余,五日大概是够了……另外,我欲再组建一支骑兵,人数五千,从辽东回来也答应送公孙度两千匹马,你们有没有意见?”
“怎么没有——”
侧席位上,酸儒咬牙砸了砸几案,眼眶有些微红:“郡中大小事,首领没操心过,要什么,我和文优兄绞尽脑汁的去弄来,可两千匹马说送人就送人,要知道郡中存马已经不多了,战事的损耗就不提,如今又要组建新的骑兵,开口就是五千……去年到今年的马匹基本已耗尽了,若再有战事,首领麾下骑兵就只能用脚走过去。”
“人情也不是这般送的啊!”他眼睛瞪着对方,语气颇有些气愤。
公孙止与向来性情温和的书生对视,良久,点点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点我有错。你是我兄弟,这番话你有资格说。”手掌在桌上拍了拍:“但公孙度那边,这两千匹马必然要送,这人唯利是图,既然辽东战火已经撩拨起来,这批马就当资助他了,省的死太快。”
东方胜剧烈的咳嗽,脸浮起病态的红色。
雨天偶尔有雷声响在外头,李儒捻着须尖阖着眼睛在旁边听了一阵,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睁开眼:“主公,儒有些办法。”
“文优不必客气,直讲无妨。”酒水倒上,公孙止抬了抬手。
李儒站起来,手指在空中摇了一下,笑道:“主公说的是马匹,而非战马,马匹倒是多,驽马、幼马、没打熬的成马都算是马匹,两千匹算不上多,就算到了公孙度手里,他有气也撒不出,乌桓数十个部落被屠,蹋頓又在主公军中见过公孙度,辽东鲜卑向来和辽东乌桓同气连枝,他这次不打也得打了。省下来的战马留给主公新建一支骑兵大抵也是够了。”
“至于那支大秦军队……”他走出席位,背着手走了几步,语气顿了顿:“倒是可让西凉马腾插手进来,儒本就西凉人,知道那边苦寒贫瘠比之幽州更加不堪,如今上谷郡这边商贩云集,官府从中抽利倒也有盈余,到时送些钱粮给他们,邀请协同夹攻这支大秦军队。”
马腾?
对于这个人,公孙止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那个儿子,锦马超,并不熟知三国的人,也会听过这样的人物,只不过眼下马超年龄还不大的吧。
“主公……”李儒见他皱眉思索的神色,连忙释疑道:“马腾乃是伏波将军之后,围攻一支来自极西之地的军队,他大概也不会推迟。而且,顺势也探知马腾麾下将领、士卒情况,可谓一举两得。”
“行!就这么办了。”
公孙止在这些事情上没有李儒那般心思敏捷,他也只需稍稍权衡一下得失后,便定下这样的决定,起身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转身拉起酸儒,“我知你心里念这点家底,可做大事,就要舍得,你我一起从草原上杀出来的,就该明白一个道理,咱们眼下,甚至将来的家底可不是攒出来的,而是从别人口中拼命抢来的,喂饱自己,饿死别人,这就是生存。”
他捏过对方那只空荡荡的袖口,沉默了一下,“你我兄弟一场,不可在这件事上怄气,往后我便多来府衙走动,翻看翻看账册总该可以了吧。”
“还要记下来,不可敷衍。”东方胜有些发青的唇动了动,随后自己笑了起来。
见他有了笑容,公孙止也笑着点头,“好,我记下便是,不过今日就先说到这里,我得回去陪陪夫人和儿子,你们可不许来打扰、蹭饭。”说完,一口将桌上的酒干了,扬长出门。
李儒和东方胜相继笑了笑,前者抚须轻叹:“在外人面前,主公残忍霸道,却在你和高升,乃至府中妻子面前却又是另外一人,天下豪雄少有人能做到这点,儒到是羡慕你啊。”
“其实首领……他变了许多,你是没见过首领曾经在草原上是如何凶戾狰狞……”
东方胜望着敞开的门扇也叹了一句:“……如今,真的变了很多,这才是真正的狼王。”
雨幕里,公孙止带着护卫穿过雨水,上马朝家回去……
水珠淌过屋檐,点点滴滴串联成珠帘打在院中的砖石上,天雷从院落上过滚过,哗哗的雨声中,与扣人心弦的丝丝琴音相映。
小小的莲步快跑着穿过长廊,遇到挡路的侍女时,一把推开,颇为蛮横的跑过去,顺着檐下延绵雨帘,小人儿跑到一间房门方才停下,嘭的一下把门推开,里面,一身素色花纹的女子正在抚琴,不远的摇篮里,襁褓中的婴儿正伸出白嫩的手臂在虚空抓握,发出咿呀咿呀的稚声。
“香莲……”蔡琰手指轻按在琴弦上,停下来,微微侧过脸,“又什么事让你火急火燎的。”
呼呼……
小丫鬟喘着粗气指了指外面,“刺史回来了。”
“啊……”
蔡琰脸上泛起欣喜的同时,外面脚步声沉稳的过来,香莲看过去,哎哟的叫一声,被挤的跌倒门外,大步进屋的身影朝正捂着屁股起来的小身影做了一个挥退:“不要来打扰。”
门扇呯的一下关上,香莲鼓了鼓两腮揉着小屁股走了几步,悄悄又偷溜回来,走到窗外蹲下,侧脸贴到了墙上,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屋里,蔡琰上前将丈夫的披风、盔甲一一卸下,放到架上,刚要转身,后方身影贴紧结实的双臂从后将她搂住,女子心潮澎湃,鼻翼一扇一合,胸口起伏,呼吸跟着急促起来,转过身一把将男人的身体拥进怀里,爬上潮红的脸在厚实的胸口上蹭着。
“夫君……别……正儿还在房里……等晚上好不好……”
公孙止一把将轻盈的身子抱起来扔到床榻上,伸手将女子一口气剥光,喘着粗气压了上去,顺手也将帷帐放下。
屋外,听墙根的小丫鬟脸颊滚烫,伸手捧了雨水浇在脸上,捂着耳朵仓惶的逃开。
……
时间过去旁晚,府邸挂上灯笼。
满脸红晕的女子方才有力气从床榻上下来,望着抱着孩子逗弄的丈夫,眉目含春,起身去梳妆打扮,“夫君也该收拾一下,待会儿该吃饭了。”
手指逗弄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听到妻子的声音,公孙止点了点头:“是该吃饭了。”于是唤来隔壁的奶娘,将正儿小心的放到对方怀里,穿上单衣,拉开门:“夫人待会儿先去,为夫去找杰拉德,问一些事。”
“火急火燎的回来,也不先做正事……”蔡琰嘴角带着笑看了一眼丈夫离开的背影,轻柔的梳过青丝。
另一边,雨势渐小,滴答滴答的还从檐角落下,公孙止带着一众侍卫穿过廊桥,来到侧院这里,府中侍卫见来人,一一躬身。
侧院坐满了来自西方的勇士,见到公孙止大步过来时,一个个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张望,有人默默祈祷着,不久,正厅的门打开,身影走了进去。
杰拉德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闭目睡觉,旁边几案摆满了上一顿留下残羹剩饭,尚未来得及收拾,听到脚步声,他陡然睁开眼睛,看到进来的身影,粗犷的大脸露出惊喜,连忙起身,“妹妹,快出来,公孙回来了。”
“听我麾下人说,你们要等我回来。”公孙止也不客套,双眸冰冷看他一眼,大步走到首位坐下来,双掌按在膝盖上:“……现在我回来了,告诉我关于那支军队的事。”
侧厅响起脚步声,门打开,一头金色长发的高挑身影拖着一身红色金纹的长裙出来,大抵是有些怕踩到裙脚,慢腾腾的过来这边,颇有些难堪,不过斯蒂芬妮的性子没改,学着汉人的坐姿坐下来,直截了当的开口:“公孙,想知道什么?”
“大秦的装备、将领。”
杰拉德和斯蒂芬妮对视一眼,随后,她犹豫了片刻:“是第十军团的弗瑞腾西斯,他是罗马的远征将军,很会打仗……惯用辅兵在主力兵团前方用掷矛手、抛石兵消耗敌人,不过公孙……你要小心主力兵团,他们身披铠甲,还有大盾和长矛,对骑兵不利……”
絮絮叨叨的女声在房中讲了许多,待到外面有人过来提醒时间后,公孙止方才知晓到了饭点,将对方说的几个重点记下好,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目光扫过他们,“此事因你们而起,若是真要开战,你们也得跟来,若是不小心死了,就当恕罪。”
斯蒂芬妮连忙起身:“圣城的光辉永远会照耀我们。”
“这里是东方,你家的光照不过来。”
公孙止摆摆手,说了一句,抬步往外走,此时雨已经停了,走上廊桥时,停下来望着天空阴沉的积云一阵。
“打不打……”
“打!”牙齿森然咬在一起,语气肯定的落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冲突起始(一)
夜空露出繁星,静谧的城墙轮廓隐隐在铅青色里,泥土中蝉蛹破土而出,缓缓爬上树杆,一点一点破蛹成蝉,舒展开羽翅,黑夜已经褪去,明媚的阳光照下来,树荫清晰的摇晃在远方的道路上,它发出来到世间的第一声的同时,旌旗飘荡在风里延绵而来。
云中乃是边郡,自赵武灵王在这里置郡以来,当地百姓大多具有血勇,胡虏南侵时也都会奋力保卫家园,只有无能无力时方才躲进周围城池参与守城。
周围村寨有见到七千多人的兵马过境,胆大的走到村口远远的观望那面写有汉和公孙字样的大旗,云中长期悬于北面,自灵帝死后,这里已很少有军队经过了。行进的队伍中,斥候平凡的来往传递消息。马背上,被迫参与征伐的张杨望着视野尽头已显出轮廓的城墙,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他已经很多年头没有回到家乡了。
“待拿下云中郡后,稚叔说不定就坐实这太守之位了。”半月的行军,牵招与对方已经颇为熟悉了,他骑马上来与之并肩,目光也眺望着那边的轮廓,脸上带着笑容:“华雄、高升已经拿下定壤,公孙越和邹丹兵不血刃的取下代郡,就只剩下这云中了,得加把劲才行。”
张杨沉默的看着旁边脸上带着笑容主将,片刻后,在马蹄行进中,他终于开口:“牵将军……若是信的过稚叔,就让我进城一趟,若能劝得城中太守来降,将士们的鲜血就不用白白侵染大地。”
他话语停顿了一下,捏紧缰绳,目光再次转移到城池那边,随即嘴角笑了笑,声音低下来:“公孙刺史手段果决,从不轻易饶人,想必这就是他不杀我的原因。”
大抵在张杨说这些话的时候,牵招心里多少也有猜测的,此时说透,他也就不再继续啰嗦下去,倘若云中县的太守真不知死活,那到时凭他麾下七千多人攻一个年久失修的城池也不是很难。
“嗯,既然稚叔心中已有腹案,那招就不多嘴了。”他深吸一口气,望了望明媚的天光,蝉鸣吱吱吱……的传来,“但光说也是无用,总得也要摆出兵临城下的威胁姿态。”
旋即,牵招举起手:“传令后营离云中三十里下寨,骑兵随我护送张太守入城。”随后,他转过视线,“时间紧迫,稚叔先入城试探一番如何?”
“好,我先入城便是。”张杨拱了拱手,扬鞭一抽,口中暴喝:“驾——”
战马奔驰起来。
周围,牵招领着一千五百黑山骑也开始加速,众人挥舞长兵大声呼嗬,队伍形成长龙冲出,越奔越快,地面震动发出轰鸣卷起烟尘,朝前方云中城做出了威胁的姿态。不久之后,城墙上发现了这支骑兵,传令兵带着消息飞奔下城头,朝府衙跑去,半个时辰之后,官员、将领冲上城墙,清晨的天光里,对面一道道骑兵身影奔驰而来,列出阵型,远方步卒大队,旌旗猎猎,不断的补充进来,延绵开去。
不久,有一骑单独出阵飞驰到城墙下,朝上方大喊:“我乃张杨、张稚叔,想要见云中太守一面。”
“张稚叔……他不是在上党么……为何带兵回来。”
“难道要夺取城池?”
“……切莫乱猜,张杨此人向来忠义,不会无缘无故而来,既然他独骑过来面见,不妨放他入城,听听到底要说什么。”有人建议。
细细碎碎的私语中,最终将城门打开一道缝隙,将独骑而来的张杨放了进去……牵招望着入城的身影,挥手发下一道道警戒防御的指令,阵势轰的摆开。
精气狼烟。
……
我们的视野延伸向西,是那延绵起伏瑰丽雄壮的阴山,走兽在林间飞奔,陡然踩空了脚下落叶掉入陷进,远处一名猎户兴奋的从后面追赶过来,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洞中捕获的猎物,擦着汗水时,林野外有风吹进来,隐隐有不一样的声响,他靠过去,扒开草丛看向对面的大山,瞳孔缩紧起来,有东西映射着阳光,照进眸子里。
狭窄的山道间,那是盘旋山间长蛇似得军队,一支支短小的鹰旗挂着铭牌,整齐的在行进的旗手手中一致高举,上面的铭牌数量也都略有不同,大抵是代表着每支队伍称号或数量,无数的脚步浩浩荡荡踩过地面,沿着道路蜿蜒向南,直指阴山脚下,南面的五原城。
天鹰飞过山涧,黑影拂过山道后方一列列披鳞甲,戴着面具的持矛骑兵,视野再往后,一名骑乘棕黄战马的身影抬起手遮住阳光照射,望了望天空飞过的黑影,放下手,皮肤较白粗犷,胡须干净的刮去,眼眶深陷高鼻,上身只有短臂胸甲,外罩一件白袍,身形看去颇为魁梧宽壮。
前方,一名传令兵跑来,右手伸直,手掌朝下行了军礼后,大概是将前方的消息传达回来,不久,马背上的那位将军点点头,让他离开,勾了勾手指,干裂的双唇轻启,用着只属于他们的语言吩咐:“前方发现东方人的村落,或许能在那里得到补给,派人去试着沟通。”
号手吹响牛角。
“哪里来的……军队……”猎户吓得后缩,随即拔腿抄来的路飞跑回去,大抵是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附近五原的斥候驻地。
他走后不久,一支罗马八人左右的小队已经出了阴山,朝山脚下一处村落过去,此时晌午过去,大多数村民在田间忙碌,部分人没有注意到这支外族士兵入村,另一部分看到事情不对,从田间往回跑朝对方大喊,追了过去。
入村的罗马士卒打量着村中的建筑,大抵是有些稀奇,随后朝一件民房过去,敲了敲,过了片刻,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木棍出来,望着粗麻布服,露着大腿,穿一双皮条编制凉鞋的八道身影,浑浊的双眸眯起来,抬起木棍就要打:“滚出村子……这里不欢迎外族人。”
士兵后退一步,让过打下来的木棍,大笑着与身旁同伴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指着对面的拿着,比着身高的手势,随即另外七人也都跟着大笑,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老人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从对方笑声大抵也听出嘲弄的意味,满是皱纹的脸爬上了怒意,木棍呯呯砸在地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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