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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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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公孙止只是看了看他,冷冷的问了一句:“可知哪位是卫觊?”
  就在此时,亲疏分明的人群之中,有个小圈子里的年青身影正等着某个人阴谋成型,笑着与人谈话间,听到那边传来的话语,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时,突然后背感觉被人推了一把,陡然跌撞出来,颇为显眼。
  “那人就是……”皇甫坚寿下意识的开口,看过去。
  视线里,公孙止的身影已经越了过去,跌撞出人群的卫觊抬起头,“都督……你……要做什么……”
  “去年冬天,你派人来上谷郡行刺的吧?”
  身影跨步而来,刀锋的冷忙划过众人惊愕的视线,落下去,驾在了卫觊的脖子上,曹操眯了眯眼,有人想要过去劝阻,被他挥手挡住,但还是有人冲过去,大叫:“此乃皇宫重地,天子脚下,都督切莫乱来——”
  混乱惊呼的声音嗡嗡的在周围嘈杂的传来,卫觊脸色发白,双腿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感受刀锋上死亡的冰冷,陡然想起那日女人在房间里的话:如果他在朝堂上杀人了呢?曹司空还是需要维持朝廷威严呢,你说接下来,会怎么办……放心,一切有妾身在宫里操持。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就是那要被杀的人。
  “不是我……不是……”往日沉稳儒雅的模样,变得颤颤兢兢,摆手间,后悔的话语没有等到说出口。
  ——那边,刀锋拉了下去,刺眼的鲜血噗的溅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处成型的戏
  冬日的皇宫显得萧瑟,唯独地上一摊鲜红刺人眼帘。
  鲜血顺着刀锋的弧度滴答滴答的落到地砖上,公孙止面前的卫觊捂着鲜血喷涌的颈脖摇摇晃晃的在走,另只手伸长想去抓握周围的官员,“救我……救我……”
  失去血色的脸,恐惧的扭曲在一起,每一声从口中发出时,撕裂的喉管都会“呼呲呼呲”溅出血沫在胸前,死亡的降临,让向来倜傥、自信的卫觊卷伏在地,伸手去抓挥刀人的袍摆,嘶哑的话语断断续续在嘴边。
  “……任……任……红……是她……”
  染着血浆的手指距离袍摆的一瞬,无力的垂落下来,卫觊张合着嘴唇,脑袋嘭的一声,歪斜撞在地上,发髻散乱在血泊里,瞪大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唉……”
  人堆里有声音发出轻叹,太尉杨彪闭上眼睛不去看尸体,他杨家也是世家,与河东卫家多有关系,卫觊相当于他侄子辈,如今竟惨死面前,他嘴角抖动,缓声开口:“司空,新任都督竟在承光殿门口杀当朝尚书郎,其罪如何?”
  “公孙止——”
  另一边,车骑将军董承挤过来,盯着地上死去的身形,抬起头怒视过去:“尚书郎到底有何罪,要你当场杀他,就算有罪,当上表天子,查明再治,皇宫中胡乱厮杀,让皇威蒙羞。”
  “谁敢拿我主公——”
  下方,数十狼骑持兵器冲上前,宫中侍卫迎上来,刀兵一横将他们拦下,典韦一手提戟,另只手猛的发力,将面前一名宫中侍卫连人带枪举在过肩,“我劈了他!”的一声暴喝,粗壮的手臂往人堆里一砸,空中挣扎的侍卫“啊!”的惨叫,轰然将前方数具身体齐齐撞翻在地。
  “恶汉!休要在许都逞强——”
  一声暴喝炸开,曹操旁边持刀护卫的许褚仿佛被对方杀人,还蛮横的态度点燃了火气,也不多话,众人方才从典韦砸翻数人的惊愕堪堪回过神来,胖大的身躯提着虎头金背大刀,在踏踏踏的脚步声之中,朝石阶下方的巨汉狂奔,众人目力勉强跟上的视野间,那石阶下的巨汉反手拔出背后另一支铁戟,两戟磕碰一下,狰狞的脸上发出咆哮,整个身体仿佛又膨胀了一圈,手臂肌肉虬结鼓胀,迎着上方冲来的胖子,踏踏迈出极沉的两步,凶狠的撞了过去。
  轰——
  那是金铁和非人力量碰撞的巨大声响,两名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体魄,陡然一击交手,剧烈的程度让周围所有人的心脏仿佛短暂停滞了一息,金铁交击的瞬间,两道火花从兵器间跳了起来,俩人都是硬桥硬马的声势,压迫着脚下的地砖呯呯呯的出现裂纹,细小的石块都被震的崩了起来。
  典韦双戟交叉压着虎头刀,咬牙怒瞪对方时,嘴皮轻动:“不是说好作假的吗?你他娘来真的。”
  “主公说,做真一点。”许褚双臂发力又向前方抵过去,同样虎目怒瞪,浓须里,肥厚的双唇小声道:“……快快,你力道收一点,不然不好收场。”
  二人交手并不算长,正在这边低声说话,此时承光殿侧面一队皇城禁军涌过来,声音在大喊:“住手——”正是巡视宫廷的执金吾伏完。
  对于拿下公孙止,引起反抗,对于杨彪、董承等文武来讲颜面上确实有些难看,毕竟是曹操亲自带来的人,也不知对方心中想法,此时见到伏完领一众士卒过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众人让出道来,伏完压着剑柄走进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沉下脸色,去往曹操那边拱手:“司空,在承光殿杀人,本将必须拿下公孙止。”
  “自然要拿下,否则有损天子威严!”曹操点头,看向不远的身影,面露怒意,挥手朝公孙止怒喝:“操念在北地驱除胡虏,扬大汉天威,你却太让人失望了,竟在承光殿歹毒行凶,公孙止你还有何话说?”
  众人视线望向那位刚刚总督北方边境五郡的都督,他们心里自然想不通如此得势之人为何失心疯般的竟做出这样糊涂事来。公孙止只是与这些一道道不解的目光对视一眼,双手交叉负在身后,目光冷然沉默了片刻,开口:“……我有一妻,乃当世大儒蔡邕之女,蔡琰,我初为马贼时,南下洛阳抢她做了夫妻……”
  “有失体统……”有人跺脚说了句。也有声音骂道:“和蛮人有何区别!”“听他往下说。”杨彪的声音也在打断,随后,周围议论嘈杂的话语安静下来。
  “……兖州被青州黄巾攻打那段时间,我与妻蔡琰正好路过巨野,帮了曹司空,不料在城中遇见卫仲道,此人对昭姬纠缠不休,我这人向来不多话,既然有胆来,我自然就有胆挥下刀子,就把他杀了。”
  公孙止的声音在空气蔓延开,身影转动扫过四周时,一双眼睛,正在某个方向的屋檐下、宫舍楼上敞开的窗户里,静静的盯着他……
  “把他杀了!要报仇,冲着我公孙止来就行,可是去年这个时候,昭姬正在产子,而地上这位,你们的尚书郎卫觊派遣刺客想杀我虚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孩子,简直阴毒至极……我在草原上向来有仇就报,就算鲜卑大人步度根,当天晚上我就杀进他部落里,取他人头。”
  话语持续,公孙止转动身形仿佛察觉到了那对视线,脚步停在了某个方向,望过去,“……众文武俱都是明事理的,你们说,我该不该杀此人?”
  敞开的窗户后面,阴影之中,窈窕的身影绞着手指,与远方望过来的目光对视,那对目光似乎在告诉她:还差你一个。挺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一阵,脸颊竟是潮红起来,使劲咬着下唇,发出病态般的低吟。
  “公孙止……”她长长的低吟里,呢喃男人的名字。
  ……
  董承听完来龙去脉,摇头道:“他纵是不该,但都督也不该当众行凶。”
  “反正人也杀了,仇也报了。”
  公孙止笑着轻声说了一句,从那方收回视线,背负的双手一抖宽袖,走到伏完面前,“来!绑上——”
  话语陡然的拔高,轰然如虎吼吓了近旁的执金吾一跳,对面的曹操也挥手,豪迈:“把公孙止拿下,关入大牢等候陛下问罪,其麾下一并收监。”
  宫中侍卫、禁军在奔走,将束手就擒的公孙止以及他麾下数十人俱都扣押带走,太尉杨彪望着陡然拉起的混乱,又突然的平息下去,太阳穴的青筋鼓鼓直跳,他目光看着前面曹司空的背影,总觉的事情不对……
  “难道只是一出戏?”老人轻声呢喃。
  旁边,董承看过来:“太尉说什么?”
  杨彪紧抿唇摇了摇头,这件事与他杨家并无关系,也就没有解释,缓步走下石阶,离宫而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任红昌病态的爱
  徐州。
  撕裂黑夜的火光笼罩下邳城墙,密密麻麻的人影籍着火把光芒攀爬上了城墙,兵锋蔓延而下杀破守卫城门的徐州士卒,打开了城门,早已等候的并州狼骑在这一刻化作锋芒,在那一抹火红袍甲身影下杀入城中,一道道仓促组织起来的防线在践踏的铁蹄与血肉之间变得支离破碎。
  趁夜的突然袭城,纵然有关羽、张飞这等猛将撑起一道防线,但由于城中有人倒戈,陷入难以抵抗的境地,燃烧的火箭射向天空落下来,有人摇摇晃晃的在尸体堆前走了几步,被蜂拥而来的铁骑撞飞出去,厮杀呐喊声沸腾四周,蔓延过来。
  红脸长髯的将领怒喝着,劈死一名敌人,策马调转方向拉着刘。
  “兄长快走——”备坐骑的缰绳朝西门突围,远方张飞领着一部骑兵冲杀过来,截下追袭的并州铁骑,蛇矛将一名吕将打下马来,勒马就朝两位兄长那边追过去。
  棕黄的战马仓惶的奔逃出城,刘备狼狈的伏在马背上,满脸污烟的回望身后,那燃起火光的城池,双唇微微的颤抖,厮杀声远去在黑夜里。
  漆黑之中,士兵汹涌漫过街道。
  一道道奔弛的铁蹄洪流般涌来。
  人头、尸体坠在地上。
  刘字大旗在城头飘落下来。
  下邳倾覆。
  无数的脚步溅着血浆冲破了人群。
  接近深夜,他们方才在距离下邳数十里的地方休整,漆黑的原野上,偶尔还有小规模的交战传来,战马拖着士卒惊慌的小跑,逃离燃起烽火的幸存者们,又在引导下归拢。
  深夜下来,战斗的声音消弭,后面逃出下邳的队伍开始过来。
  寒风吹过士气低落的人群,刘备站在一颗光秃秃的树下回望那边的城池,脸上无喜无怒,附近,有二弟的声音喝斥、命令,重整着队伍,而他,则仔细的回想这一路过来的得失,从平原,到北海,再来徐州,每一步都走的颇为恰当,可惜终究有疏忽的地方。
  拉拢糜家,重用亲善自己的孙乾,势必就会有得失,到得战事爆发,吕布偷袭下邳,才知城中早已有心怀反叛之人,想到这里,只剩下微微的叹息,原本以为能借一州之地而起,可结果终究棋差一步,眼前自己还剩的军队,已不足三千。
  “兄长,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关羽声音响起,走来这边,看到本该意气风发的刘备,呯的一声,将偃月刀柱在地上,望着下邳方向,抚须眯眼:“切莫灰心丧气,来日再与吕布那厮一决胜败。”
  远处,张飞提着蛇矛骑马奔来这边,翻身下马扯开嗓门:“能不灰心吗?好不容易等死了陶谦老儿,大兄又推脱来去的讲礼,结果屁股都没坐热乎,就被人撬了家。”
  “兄长莫要怪三弟胡言乱语。”
  持青龙刀的身形看了看那边的刘备,对方平静脸色里,最终还是没看出什么来,过了许久,一直沉默的刘备摆摆手让他二人不要担忧,旋即,牵过马匹翻上去,指着西面:“我们去投奔曹司空吧。”
  张飞拧着矛杆,猛的跺脚叫道:“又他娘的寄人篱下!”说归说,他还是上马跟上了刘备。那边,关羽阖目叹息了一声,在马背上朝两千多人挥手,“众将士莫要懈怠,走吧!”
  重新整合的队伍再度启程,朝西面许昌过去。
  离开徐州,夜渐渐蒙蒙亮起来,远在许都皇宫,凌晨的风跑过宫檐,漆黑的房间里有女人甜美的低吟持续响起,那张惊艳的脸上密布汗水,摆动的脸上散乱的青丝紧紧的贴着,闭合的眼皮下,眼珠不停的转动,这一晚是有梦的。
  脑海的深处,那幅画面又回来了。
  曾经那个素未谋面,却又痛恨的男人,终于在那天,清楚的看到了,高大强壮的身躯,当着众臣也敢杀人的豪迈胆气,和她想象中的人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对方那看过来的视线,即便过去数天都能让她身子感到滚热。
  “呜……啊……”
  长长的呻吟过后,任红昌喘着粗气陡然睁开眼帘,从那梦境般的画面里出来,望着青冥的房间,揭开被褥,那完美滚热的身段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微微的白气升腾,就那么静静的平躺着,让滚热退下去。
  然而,胸口上那道伤痕依旧传来灼热,脑海里依旧想着那天视线里的那个高大身影,当初那一刀,几乎让完美的一切变得瑕疵,让她无比的痛恨,永远忘不了吕布那嫌弃的眼神、那肥猪粗俗的董卓,归根结底都是那名叫公孙止的男人所带来的。
  为了报仇,她开始远离男人,凭借自己当初得宠的优势,有了自保的一股力量,看准趋势躲在深宫当中想要借着皇帝的权利一步步往上攀爬,打探、监视着公孙止的一举一动,成为了她的一种怪异的癖好。
  看着对方打趴了辽西鲜卑,智取了南匈奴,脑海中对这个强大的仇人越发的幻想,幻想着有一天,把这只强壮的狼王按在地上,用这瑕疵丰腴的身子骑上去抽插,或失败了,被对方捆着、吊着鞭挞,进行各种凌辱……
  “公孙止……杀死我……”
  修长丰润的双腿绞着被褥夹在胯下扭动,那无法与人言说的臆想占据了她的理智,想到那道充满野性的男人,原本凉下的身躯再次泛起粉红的颜色,任红昌鼻腔“哼”的一声声,死死抓紧被褥,绞动的频率加快,紧紧闭合的双唇里,发出呜咽的抽泣声,下身已是一片泥泞。
  房间里充满奇怪的气味,痉挛的肉体停下来。
  不久之后,宫中打更的宫人过去,任红昌拉开被子,白皙纤足轻柔的踩在冰凉的地上,屋里亮起暖黄的灯光,她安静的坐下来,翻开桌上一本名册,视线越过叉去的尚书郎卫觊,最后落在名叫董承的人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
  自十一月底,新晋北地都督在宫中杀死尚书郎卫觊一事引发不小的波澜,消息扩散后,十二月初,驻扎许昌城外的北地一万狼骑徘徊在周围,凡是出城的军队均被击溃逃回城中,名叫阎柔的北方将领,去信朝廷,要求立即放了他们都督,否则会一直围下去。
  十二月十一,消息扩散更远,河东卫姓主家也在发出声音,要求朝廷严惩杀人凶手,联合弘农、河西、河内等中原几个大族施压,这让许都许许多多的人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动荡,另一边,曹操府邸上虽然收到无数各地名士、或大家族的联名信函,但犹如沉石落水,荡起一圈涟漪后,就再无下文。
  而此时,处在风暴中心的公孙止,却在狱中惬意的准备过年。


第二百七十四章 狱中对
  青冥的天色,尚未在阳光升起来时散开,清晨的鸟儿飞过巨大的城池上方,俯瞰下面的街道,早起的人们犹如蚁群密密麻麻,朝不同的方向开始一天的奔波。一辆牛车在城中穿行,缓缓停在府衙大牢门口,片刻,帘子撩起来,郭嘉吹了吹手,有些苍白的脸上,白雾正从他口中哈出,下了车撵,他提着一笼食盒走进大牢。
  “郭祭酒,司空说不能让人探视。”牢头尾随在后小声提醒。
  “那是对外面人说辞。”
  郭嘉笑了笑,让人打开残留斑驳血垢的牢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狭窄的通道,每走十步,都有矗立的木架,上面是燃烧的火盆。两侧牢房内都关押着犯人,此时见到有人进来探监,不少牢犯伸出手臂透过监牢的缝隙探在外面去抓,口中叫着冤屈,嗡嗡嗡的嘈杂起来。
  走过这里,前方变得宽敞,虽然依旧潮湿,视线昏暗,但地上铺满了干草,显得稍干净一些,墙壁上还有通风的小窗,冷风刮进来,吹走了难闻的气味,又走了一阵,最里面贴墙那边有一扇小门,像是单独的牢狱,上面并没有铁锁,郭嘉挥手让跟来的牢头回去。
  吱嘎一声,他推开门,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该你喝了……”
  “……先吃块肉再喝,肚子受不了了。”
  劝酒、说话的声音变得清晰,郭嘉微微有些愕然的立在门口,这里面颇为宽敞,烧着木炭的炉子正传来暖和的温度,酒壶正架在旁边温热着,一张几案两边,巨汉和一名青年正拼着酒,喝的面红耳赤,嗓音不断的叫嚷,附近的床榻上竟还有崭新的被褥,以及几张厚实的毛皮。
  郭嘉微微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感慨来,这里的环境和外面相比较简直是好的太多,他以为就算是做假戏,挨冻肯定是免不了的,但……看来,主公却是花了不少心思。
  暂且称为牢房的里面,另一张几案后面,公孙止背对着吵闹的二人,神色平静的翻看手中的一卷竹简,脚边还散落了不少。
  提着食盒,郭嘉走近,“公孙首领在这方好不惬意,若是再有美人相伴,嘉都想坐进来了。”
  他将提来的食物放到巨汉的手中时,那边,竹简放下来,公孙止转过脸来,带有笑意的朝对方招手,“你就是郭奉孝,那日厅堂上见过一面,怎的私自跑来探我,就不怕被曹司空给逮个正着,一起蹲在这里?”
  “嘉只是想来看看纵横草原,打的鲜卑、南匈奴找不着北的白狼王到底是如何模样。”郭嘉并不在意对方的玩笑话,走过去将地上的竹简收拢,爱惜的放到长案上,在对面坐下来,仔细的打量,公孙止也不介意挥了挥宽袖,双手撑在桌面让他看个够。
  “都督有虎狼之相,却出此下策困于泥地。”郭嘉嘴角含笑,取过酒壶倒满,推过去,毫不示弱的与对方对视,“……就不怕永远困于此地不得脱身,麾下骑兵尽归我家主公所有吗?”
  这牢房陡然安静下来。
  “曹操要是拿得去,尽管拿好了。”公孙止接过酒,仰头喝尽,“何况曹司空不敢杀我,更不敢假戏真做,你心里有谱,就不要过来试探,说吧,来见我是何事?”
  他捏着酒盏轻放下来,墙壁上的小窗外,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挤进来,落在桌面上投出斑驳的时候。
  对面的青年,正端起酒,轻声说出话语:“嘉有一计,能快速平去我大汉的混乱。”
  “那你说说吧。”
  公孙止做了一挥手的动作,身后喝酒吃肉的典韦、李恪取过各自的兵器走出房门,随后关上。
  “嘉出生颍川阳翟,宗族庞大繁盛,却是无人问理的旁支,大概也算是寒门子弟了,若无当初交友颇广,得了举荐,怕也是难有出头之日,嘉听闻都督在北地为寒门子弟所做之事,甚为感激,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都督可有问鼎天下之心?”
  旋即,他笑了一下,摇手:“不说也无妨,嘉也推测的出一二,汉室失其鹿,群雄共逐之,虽然这大争之世,能让不少人记于青史,可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嘉无那胸襟拯救,可也能出拙计做些事情。”
  “哈哈哈……”公孙止笑了起来,手啪在桌面,盯着他:“这番话你说错人了,该给你曹孟德才对,他才是你主公。”
  坐在那边的郭嘉点了点头:“这番话确实该讲给司空,可惜若没有都督你,这番话,我永远只会藏在心里,不是不讲,而是没有必要。”
  他站起来,朝公孙止拱了拱手。
  “嘉知晓都督心里有防备,但话我还是说,都督与我家主公在击败袁绍后,当如何自处?你们二人若都有争天下之心,必然会有血战,都督善战,也有奇谋,我家主公麾下也有善战兵将,出谋划策的谋士,一年半载若能分出胜负倒也好,可数年、十年、二十年打不出一个结果,天下就分治了。”
  “那日嘉见都督与我家主公之情谊,胜过我们身边亲近之人,虽然有利益在上面,可情不假,嘉实在不愿见到昔日携手之人兵戎相见,厮杀身亡。”
  长案前,公孙止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奉孝这番话确实有一些说到点上了,袁绍败亡后,我在北方一旦南下,面临的就是曹司空,真到兵戎相见的时候,往日情分到时就说断了就断了,倒是让人可惜,可大家都走到这个份上,就没有退路的,就算我想不打,麾下跟随的将士怎么想?他们就不想做从龙之臣?到时候推着我俩走的,就是他们了。”
  郭嘉迎着公孙止的目光上前两步:“所以嘉过来,就为说一计。”
  公孙止抬手:“你讲。”
  “假借大秦或安息之手侵大汉边境,引各镇诸侯抗敌,把这潭池水搅一搅,哪里浑浊,哪里清澈一览无遗,都督和我家主公携手将其一一剿灭,可还天下安定。”
  “不行!”公孙止起身,挥手:“倘若真引大秦、安息人入汉境,边地百姓死伤太重。”
  “可伪装……”
  他声音渐小。


第二百七十五章 震慑(上)
  “……小恪,你的酒量还得练练,和我老典喝酒,几坛酒不过才刚好过瘾,你是不晓得厉害,潘无双有次与我喝,五坛!他直接就趴下了。”
  “喝那么多,你就不感觉饿?”
  “……呃……光顾着喝酒,忘了吃肉……是开始饿了。”
  “……当心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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