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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_张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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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曼春低头:“我错了,师哥……”
    明楼笑起来,整个身子瞬间扶正,他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压在唇边,嘴角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嘘”了一声,温情脉脉地说:“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两人看似亲昵的举动,汪芙蕖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略微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明楼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框:“曼春在向我认错呢。”
    “呵呵,难得,实在难得。”汪芙蕖显得很高兴,“我们家曼春这匹小野马,从小到大也只有你明大少爷能够拉住缰绳。可惜啊,当年要不是你大姐反对,你们现在早就……”
    汪芙蕖话音未落,一声具有穿透性的清寒有力的声音果决地传入耳廓,冲击着耳膜:“当年要不是我反对,汪家大小姐现在已经是明家大儿媳妇了,对吗?”
    明楼倏地推椅而起,顺手将搭在膝上的餐巾搁置在餐桌上,站得笔直。他知道,明镜来了。
    阿诚几乎是在同时从外面跟着明镜进来的,看情形很显然,阿诚是设法阻拦而绝无用处的。
    汪芙蕖等人素来知道他明家规矩重,所以,整个沙龙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汪曼春一口恶气压在胸口上,目中无人地侧着脸。
    阿诚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明镜穿着一件真丝缎面的粉底蓝湘绣旗袍,高领低摆,袍身紧窄修长,胸前绣有清寒淡雅的白玉兰花。熠熠闪光的水晶灯下,衬映着一张端庄持重的脸。一个尚未年满四十的女人,尽管修饰得当,眼角处也还是隐约能看到细细的皱纹。
    明镜的闯入,有如墨池投石,黑水波滚,顿起涟漪。
    座上宾客们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聚焦在明镜身上,汪芙蕖不得不承认明镜的大家长风度,气场十足,龙凤之姿,风华不减。
    明楼站在明镜跟前,低低地喊了一声:“大姐。”
    明镜没应声,眼光很快扫过明楼,落在汪芙蕖的身上。
    “大侄女,火气不要这么旺,毕竟时过境迁,大家还是一团和气的好。”汪芙蕖满脸堆笑,脸上的肥肉颤了颤,笑得太假,以至于汪曼春都有些看不下去。
    明镜却不事寒暄,单刀直入地对汪芙蕖道:“汪董事长,不,新任南京政府财政司汪副司长,我是专程过来跟您请安的。”
    “不敢当,不敢当。”
    “顺带告诉您一声,您不必三天两头叫人拿着企划书、合作书来敲我的门。您可别忘了。我父亲死的时候,留有家训,我明家三世不与你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此话一出,汪芙蕖的脸色顿现尴尬。
    “还有,您可以无视从前的罪恶……”
    “大姐。”明楼试图截住明镜的话。
    明镜头也不回地冷着脸:“不准打断我的话!”她对着汪芙蕖,继续道,“千万别再打我们明家人的主意。我明镜十七岁接管明家的生意,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的!我什么都不怕!”
    汪芙蕖的脸色灰蒙蒙的,被明镜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南京政府,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上一顶帽子,说我是红色资本家。好啊,想整垮我,吞掉明氏集团,你们拿出证据来。别像跳梁小丑一样,给我寄子弹!”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两颗子弹,“啪”地一声掷在餐桌上,子弹被振动的似乎要跳起来,汪芙蕖吓得往回抽了一下。
    看着汪芙蕖的脸色,汪曼春觉得太丢脸!想站起来回击,又看到明楼似箭的眼光,只好再次忍耐下来。
    明镜转过身,看着明楼,质问道:“你回上海多久了?”
    “一个多……”明楼张着嘴还没说完,明镜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他嘴里那个“月”字生生打回肚里去了。
    汪曼春再也忍不住一声尖叫,跳起来。
    
    第五章
    
    “你凭什么打人?”汪曼春显然被明镜的举动气坏了,她不能容忍明镜在自己面前,打自己所爱的人。
    “汪大小姐,我在管教自己的亲弟弟!”明镜咬金嚼铁,刻意突出“亲弟弟”三个字,蔑视地扫了汪曼春一眼,“碍着你汪大小姐什么事了?你是我们明家的什么人啊?”
    汪曼春被明镜“施毒不见毒的毒辣话”堵得胸口疼,脸顿时涨得通红:“您要管教弟弟,回家去管教,您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您无非就是借着我师哥打我叔父的脸!
    今天是我汪家请客,不是您明家做东!”
    “说得好,汪大小姐!说得好!”明镜点头,“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去管教的,谢谢你的提醒。”
    汪曼春恨恨地想抽自己的嘴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把明楼送回了家。
    明镜转身看着纹丝不动的明楼:“你听见了?”
    明楼低声道:“是。”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不回来,你明天早上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明镜的声音很平静,不似有怒。
    “明楼不敢。”
    “那就好。”
    “师哥,你不能回去。”汪曼春着急地道。
    明镜冷笑:“汪大小姐,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过去的事情,你还是忘了的好。你只不过是我家明楼翻阅过的一本书而已。当然,也许他兴趣来了,会重新再翻一遍,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明镜活着,你这本书永远不会落在他的床头!”
    汪曼春从没有受过如此羞辱,一时激愤,冷笑着回击道:“您话可别说绝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话音未落,明楼断喝了一声:“汪曼春!”他一声严喝,打断了汪曼春的话头,可是,终究还是迟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明镜道,“我告诉你汪曼春,我明镜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活得过明天吗?”继而走在明楼与汪曼春的中间,对汪曼春低声道:“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汪曼春欲哭无泪,她碍着明楼的脸面,一句狠话放不得,被明镜逼得无路可退,一下就瘫软了身子,坐了回去。
    汪芙蕖实在不忍:“大侄女,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
    明镜截住他的话。
    “汪叔父,这是您的侄女开口咒人,我对您汪家的家教实在不敢恭维。哦,我忘了,您侄女是幼承庭训,她自取其辱,都是拜您所赐。”她看了一眼自己搁在餐桌上的挎包,这相当于是一个暗号,她准备走了。
    明楼不失时机地顺手替明镜递上挎包。
    明镜接过挎包,对在座众人微微颔首,客气一笑:“对不起,打搅各位的雅兴了。”环顾表示歉意后,昂然转身离去。
    阿诚赶紧替明镜扶门。
    明镜瞪了阿诚一眼,阿诚却步。明镜大踏步走出门去,阿诚紧步相随。
    二人走出酒店,阿诚急走两步到明镜前面替她打开车门。明镜怒气未消,一句“让开”令阿诚不敢再上前,目送着她上车离开后才怏怏回身,拾阶而上返回酒店。
    汪曼春强忍着泪水,明楼看着也不相劝。
    此时此刻,众宾客也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表态。
    明楼主动打破僵局。
    “诸位,刚才不好意思。家姐的脾气历来火暴,明楼回沪,因公务缠身,所以没有及时回家告禀家姐,所以才有今日风波。俗话说得好,谁家儿女无庭训,哪家长辈不行权呢?”
    听到明楼这样说,沙龙里渐有笑声。
    汪芙蕖也来替门生打圆场道:“他姐姐脾气向来如此,实在难为我这个学生,克己复礼,处处隐忍。”
    众人理解地点点头。
    阿诚返回沙龙,两人对视一眼,明楼知道了八九。
    明楼拉开椅子坐下,阿诚替他重新布置面前的杯盏。明楼一开口便即入正题,仿佛刚才当众被明镜掴耳光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诸位,我听了大家的高论,总结了几句话。十年不会构成一个时代。同样,在战时的上海,两三年内打造不出出类拔萃的金融大亨。”明台环顾四座,“我们需要的是团结,集结力量,舍得吃亏,舍得输血,舍得建设。诸位想想,世上哪有负盈不负亏的生意?”
    明楼嘴里说着国家经济,暗中一只手拉住汪曼春的手,以示安慰。汪曼春的心境一转,用眼睛暗自看他。
    明楼又松开了手,抬头继续道:“经济计划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可是,现在的道德是同类相食。新政府需要时间调整、吸纳、规范从前好的经济方案,推陈出新才能在战时混乱的金融界稳住阵脚。总之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明楼愿与诸君共勉。”
    话音一落,座上稀稀落落响起一片掌声。
    其实,明楼心里有数,最终的答案预先已经设定好了,他只是来试试水,热热身而已。
    阿诚开车到梁仲春家门口。
    梁仲春出门,正要上车,小男孩跑出来。要父亲抱抱,梁仲春抱起小男孩,亲了一口,梁太太出来,把小男孩接过手,让梁仲春抽身。
    阿诚下车,微笑地跟梁太太打了个招呼。并殷勤地替梁仲春打开车门,梁仲春上了阿诚的车,阿诚随上。
    梁太太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目送汽车驶离。
    阿诚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后座的梁仲春闲聊。
    “您儿子真可爱。”
    “每天都粘人。”
    阿诚笑笑:“我没想到您是个好父亲。”
    “我是家庭至上主义者。”梁仲春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人吗?”
    “从前有一个。”
    “不是我说,男人,就应该有个家,这样才有社会责任感。”说完,话锋又一转,问道,“明先生紧急召开特务委员会会议,有什么新情况吗?”
    “有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明先生自上任以来,还没有正式约见您和汪处长,我想,这应该是一次正式约谈。”
    “还麻烦你亲自开车来接,以后,你打个电话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阿诚客气道:“我亲自来接您,不显得明先生诚意十足嘛。”
    梁仲春的脸上挂起一丝自得的笑容。
    “今后,很多事情还要仰仗梁先生。”
    梁仲春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新政府办公厅宽阔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阿诚引着梁仲春走进来,看见汪曼春军装整齐站在那里等他们。
    阿诚颔首招呼道:“汪处长。”
    汪曼春与梁仲春、阿诚互相打了个招呼。阿诚看了看手表,礼貌地请他们稍等,阿诚离开走廊,走向明楼办公室。
    汪曼春看着新会长办公室的门不断地推送、开合,文秘、职员、军官,甚至有日本人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
    看得出来,明楼的工作量形同“海”量。
    梁仲春很不适应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怨气,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汪曼春看看他,没说话。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是新政府权力分割的关键时刻,每一个官员的升迁和谪贬都是难以预料的。
    忽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求饶,声音异常刺耳,半分钟之内,两名护卫拖着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男人浑身瘫软,一个劲地嚎哭。汪曼春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梁仲春想,汪曼春大约认识这个人。
    梁仲春诧异地问:“他是谁?”
    “军事训练部次长的侄儿,半个月前他以教官的身份在训练部的新兵营地里侮辱了一名女兵。日本人碍着他伯父的面一直没有处理他,想不到……”汪曼春顿了一下,“我师哥不怕事。”
    梁仲春冷哼一声:“今天的约谈恐怕不好过关。”
    汪曼春一愣。
    “新官上任三把火。”
    紧跟着,阿诚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二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明先生还有一件公务正在处理,不过,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梁仲春和汪曼春在阿诚的引领下走进明楼办公室,只见明楼斜倚在圈椅上,一只手撑着腰,姿势随意,垂着眼睫,像是在沉思。他的脸对着大而光洁的玻璃窗,窗子外面正对着佛西楼,一家德国乡村俱乐部。
    明楼身边的工作人员无论男女,一律穿着严谨的中山装,并排而站一言不发,似是等待着明楼深思熟虑后再处理棘手的事情。
    “刚才说到哪儿了?”不知过了多久,明楼睁开眼。
    “关税的额度。”刘秘书答。
    “关税总数每个月至少要保证两千万的收入。”明楼一边想,一边核算着,“统税多少?”
    “一千三百多万。”
    “一千三百多万,现在半数都不到。”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阿诚眼疾手快上来给重新换了一杯。“通知中储银行总务处马副处长,我们可能要调用他们的预备金。”
    “是。”刘秘书做好记录,退出了房间。
    待刘秘书走出房间后,阿诚才开口道:“先生,梁先生和汪处长来了。”
    明楼这才转过身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位身上。梁仲春与汪曼春同时立正,敬礼。
    “特工总部行动处处长梁仲春。”
    “情报处处长汪曼春。”
    明楼示意两人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道:“昨天晚上,我跟南云课长谈了一次话。”他的眼光里也涵盖了汪曼春。
    “我呢,只是个挂名的特务委员会的会长,真正干实事的人,还是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拿出一系列能够制止抗日分子对新政府官员的‘暗杀’计划。”
    此时,阿诚也拿来印刷好的文件,分发给三人。
    明楼接过文件,继续道:“这是一份上个月的被暗杀名单。”
    明楼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平静,平静得就像在读一份计划表:“上个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新政府损失了新任官员二十一名。二十一条人命,等于平均每天死一个!”
    梁仲春看着文件上的暗杀名单,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席面而来:“明先生,我们已经尽全力进行补救。不仅如此,我们还枪决了在押抗日分子四十五名,以示报复。
    我们还会……”
    “报复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有效控制住‘暗杀’。”明楼眼光里隐隐透着寒光,让人触骨地感受到他无声的威慑力,“说到抗日分子的枪决名单,四十五名里面居然有一个十四岁的卖花女孩子,罪名居然是‘破坏案发现场,扰乱治安’?这是共产党吗?是重庆分子吗?……这是草菅人命!还有,我记得,梁先生是中统转变人员吧?”
    “是。”梁仲春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就难怪了。这份枪决名单里,有十八名原中统人员,有的已经退出中统了,梁先生与他们素有嫌隙,千方百计捉来,定了死罪。你的心根本就没放在保护新政府官员上,你一心都在抓旧政府的宿敌!公报私仇!”
    梁仲春脸色铁青。
    “当然,你也有你的难处。”明楼忽然话锋一转,口气温和,“做情报工作的,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认同你的方法。我希望,我将来的办公桌前不再看到类似的‘报复杀人’的名单。梁先生以为如何?”
    “这是一个狠角色。”梁仲春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出的是:“我保证。”
    “好,我要的就是梁先生这句话。”明楼合上文件,“新政府正在用人之际,大家一定要达成一种共识,保护新政府的安全为第一要紧之事。汪先生马上就要召开举世瞩目的‘和平大会’,你们的担子还很重。”
    “是,请明先生放心。梁某一定尽心竭力,为国家效力。”
    “凡事决心大,方法对,就会事半功倍。”明楼道,“汪处长,我看过你的工作档案,说实话,我不敢恭维。情报处至今未曾破译出敌方一套密码。”
    “明长官,我汪曼春不是学破译出身。”
    “汪处长,你的意思是,这一行你干不了吗?”一句击中要害。
    汪曼春被明楼一语中的,堵得哑然。
    “汪处长,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看到你的实力和效率。”
    “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抗日分子的任何可疑活动的报告,证明我们76号在梁先生的带领下,打击有效!”
    “没有可疑活动报告,这一点尤为可疑。你认为抗日分子会乖乖地待着什么也不做吗?”
    阿诚接到一个文件,走近明楼,俯身低眉地插话道:“先生,中央陆军军训团政训处长罗志强请急批军费的条子来了。”
    “谁开的条子?”
    “说是周佛海先生。”
    “那就先从中储银行那里给他调一笔款子。”
    阿诚应是离开。
    明楼转目,继续跟梁仲春和汪曼春谈话:“……安静,代表危险。”
    “您认为这一切都指向什么?”梁仲春问。
    “和平大会。”
    梁仲春认同地点点头,而汪曼春却紧咬着嘴唇,显然在生气。
    “曼春,你在76号可以心情轻松地看打看杀,或者换句话说,亲杀亲埋,身体力行,证明你已经是新政府强权下的铁翼了。但是,你要记住,再强的巾帼英雄于乱世中始终都是依附强权的一翼而已。而新政府的羽翼将慢慢丰满,所以,懂得收翼放翼,甚至剪翼,才是跻身为一翼的首选。我就是在替你剪翼,当面泼冷水的人,才是亲人。你,明白我待你的心吗?”
    汪曼春感觉自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给害死了。
    明楼的嘴可以把最不讲理的话瞬间化为一段掏心掏肺的肺腑良言,她忽然又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毕竟明楼说出了“亲人”这两个关键字。
    “师哥,我从没想过要跟你起争执。”汪曼春道,“……我只是替梁先生抱不平。”
    梁仲春此刻有点尴尬,决定打趣一下明楼和汪曼春:“汪处长的话,我不领情。明先生对汪处长关怀备至,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
    此话一出,三人相视淡淡一笑,一直充斥在三人间的火药味也渐渐散去。
    阿诚上前,道:“先生,总裁室机要秘书李同知和冈田芳政已经到了。”
    汪曼春和梁仲春听到这个名字,都同时一震。
    明楼不疾不徐:“请李秘书和冈田君到第二会客室稍候。”
    “是。”阿诚退了出去。
    明楼站起来穿外套,对汪曼春和梁仲春道:“你们回去后,商量一下,尽快拿出‘和平大会’安全保卫的方案来。”
    二人立正称:“是。”
    明楼离开房间。
    汪曼春看着明楼走出去,她的心中百味杂陈。虽则一条走廊,她觉得自己和明楼却如千里路渺。
    梁仲春心理阴暗地道:“他反应过度。”
    “他想站稳脚跟。”汪曼春的眼睛始终不离明楼的背影。
    “他对处决中统的名单非常敏感,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重庆分子。不然,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不想怀疑他,我也不想毁了这友情。”
    “是爱情吧?”
    汪曼春瞥了他一眼:“随你怎么说。”
    汽车由新政府大楼驶出,阿诚手握着方向盘:“去多伦路咖啡馆吗?”
    明楼沉思一下:“直接回家。”
    “我们约了黎叔。”
    “我觉得现在约谈时机不成熟。”明楼长舒一口气,“再则,今天我要不回去,大姐非把我骨头给拆碎了不可。”
    阿诚道:“要不,我去吧。”
    明楼想了想:“你也别去了。我们不去,他们也会意识到我们随时随地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阿诚点点头,将汽车向明公馆的方向开去。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潇潇地下起了小雨,残枝落叶掩覆着林荫小道,青色的暮烟,从车窗边淡淡掠过。
    明楼闭目养神,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想把自己的真面目遗落在上海暗夜的迷雾里。
    明楼回到明公馆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一身疲惫不堪地倒在沙发上。阿诚替他整理好房间,阿香走进来告诉他明镜正在小祠堂等着。明楼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出“三娘教子”的戏码。可这戏码虽在明镜手上,唱本却在自己心里。
    阿香口中的“小祠堂”,就是在明公馆里单辟了一间房子,挂着明家的祖父母及父母的遗像,以作家人祭祀之用。通常大年三十夜祭祖,才对明家子弟开放一夜,平常都上锁。当然,那间房子里还有一间密室,非常隔音。
    当明楼走进小祠堂密室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大了。
    明镜穿了一身黑丝绒的湘绣旗袍,冷着一张脸,坐在房间正位上,方桌上供着父母灵位,祭着一根马鞭。明家的祖上是贩马出身,所以祭马鞭一来代表不忘本,二来代表明家的“家法”。明楼想着,怎么样才能跟明镜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下,于抗衡中获取互相妥协。
    “跪下!”明镜疾言厉色。
    明楼在外做事的准则是:赶尽杀绝!而在家里的原则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楼双膝跪下。
    “我今天要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住在酒店里?”
    “大姐你误会了。”明楼辩解道。
    “误会?”明镜冷笑一声,“你当着父母的面,老实告诉我,你心底是不是还惦着那个汪曼春?”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明楼无头无尾答了这么一句。
    明镜寒光逼眼,锐气逼人:“好,很好。你还知道忠奸善恶!那我问你,你既然心中无她,为何这五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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