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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南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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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的打听过。

“他有个幼妹,是一母同胞的。他母亲去世得早,这幼妹自幼和他亲近,今年十四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他父亲有了继室,不太肯管这件事,他又不放心把幼妹的亲事交给继母和族人,故而亲自回来坐镇。”婉娘道。

陈璟略有所思。

“他那个幼妹,是在沈氏排行第十还是第十三?”陈璟又问。

“这个,倒没有打听过。”婉娘笑道,“沈家不喜女子出门交际,他们家的姑娘都是养在深闺,外界鲜少听闻。”

陈璟又哦了声。

沈长玉多次请他,难道是他的幼妹生病了?

既然生病了,好好请医吃药,为何遮遮掩掩的,不肯示人呢?

陈璟不太明白,也没有多想。

他从婉君阁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是沈长玉本人。

真是不经念啊。在婉君阁提到了他,他居然亲自登门了。

第065章怪病

沈长玉已经来了多时。

大嫂和李八郎陪着坐。

陈璟回来,衣衫有点湿了,进屋换了身衣裳,才出来说话。

“。。。。。。上次的宴请,央及兄弟没赏脸,只怕是家里下人请不动。后天,是我贱降的日子,还请央及兄弟和李家兄弟赏脸,去吃碗长寿面。”沈长玉笑着,拿出了两张请帖。

大红色烫金请柬,和婉娘那个一样。

原本并不单单是诗会,还是沈长玉的生日。他估计是打听了陈璟家里有李八郎,所以拿了两张请柬来。

沈长玉生日的宴会,又是亲自来请,一般人都不好拒绝。

陈璟顿了顿,看了眼他大嫂和李八郎,笑道:“大嫂,八哥,你们移步,我同沈官人说几句私话。。。。。。”

大嫂起身告辞,回了里屋。

李八郎也出去了。

中堂只剩下陈璟和沈长玉的时候,陈璟把请柬推回了沈长玉那边,道:“长玉兄,原也该去恭贺您的生辰。只是,您和您的朋友们,着实高雅,我合不上去的。

您找了我一个月,肯定有事。这样绕来绕去的,我心里没底,您也未必觉得有趣。若是不肯实言相告,咱们还是不必来往了。您的宴会,我不敢高攀。”

沈长玉微讶。

他没想到陈璟这么直接。

交朋友,自然要推心置腹。陈璟这种态度,没有半分敷衍和巴结,反而让沈长玉觉得很好。

他心里微动,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而后,他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犹豫了下。

见他这样,陈璟眉头微蹙,站起身,要送客的样子。

看这模样,陈璟是真的烦了。

“央及,我痴长你几岁,倚老卖老,算是你的兄长,往后我就直呼你的表字了。”沈长玉抬眸,看了眼陈璟,“央及,坐下说话。”

他这是打算说实话了。

陈璟笑了笑,坐了下来。他重新坐下,沈长玉却没有先开口。

沈长玉的手搁在茶几上,轻轻敲动着,表情凝结,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若是有人要治病,只管告诉我。”陈璟主动打破沉默,“我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

沈长玉又是一讶。

陈璟的话,正中他的心思。他就是怕陈璟泄露秘密。

“央及,你给贺家二官人治病,我是亲眼所见,心里震服;而后,又打听到你治好过惜文姑娘和你三叔。愚兄问一句,惜文和你三叔的病,真的是你治好的,不是外人虚传的吧?”沈长玉最终开口。

陈璟点点头:“是真的,并非误传。”

其实,三叔和惜文的病案,并没有传开,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这件事,也不算可以隐瞒。

沈长玉既然对陈璟的医术好奇,有人派人去打听,必然会知晓。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央及医术高超。”沈长玉用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话,仍是有几分不确定。

“嗯,我的医术高超。”陈璟笑,肯定道,“现在,肯说到底什么事了吧?”

沈长玉慢慢透出一口气。

他瞧了瞧外面,暴雨已经停歇,骄阳从云层里探出了头。重重叠叠的树叶上悬挂着晶莹水珠,泥土的气息清雅。

“央及,你可愿随我出城一趟?有点路程,可能要耽误你一两日。”沈长玉道。

病家不在望县?

“可以的。”陈璟答应。

他去里屋,找了他大嫂,把沈长玉的话,告诉了他大嫂。

大嫂有点担心,问:“去哪里?”

“不知道。他说耽误一两日,估计明天才能回来。”陈璟笑道,“您还怕他害我吗?”

大嫂仍是不放心,亲自出来,和沈长玉说话,问他到底请陈璟什么事。

沈长玉又用话支吾。

“您安心,我们不去远的地方。”沈长玉跟李氏保证。

李氏将信将疑的。

陈璟和沈长玉告辞。

沈家的马车停在七弯巷门口。

两人上了车,马车骨碌碌往外而去。

“。。。。。。孙家庄,是我们家的庄子。”路上,沈长玉把他们要去的地方,告诉了陈璟,“今天下雨,官道也不好走,只怕要两个时辰。那边有十来个下人,房舍都是现成的,今晚回不来,咱们就住在庄子上,有人服侍。”

陈璟点点头。

原来把病家放在庄子上静养。

“是谁生病?”陈璟又问。

“十三娘。”沈长玉叹了口气,目光里难掩悲痛,“十三娘是我妹妹。。。。。。”

于是一路上,他仔细和陈璟说了他的家庭关系。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十三娘还不满周岁。我、六郎和十三娘是一母同胞的,我比他们大,他们都敬重我。过了三年,继母进门,十三娘不喜欢她,就和我特别亲近。

我和六郎只有那么个同胞妹妹,都很疼她。她很懂事,也机灵,在家里长辈姊妹间应对得体。我在外念书,一点也不操心她。我原打算今年初进京,参加明年的春闱,却不成想,十三娘却生病了。”沈长玉道。

“什么病?”陈璟问。

“一开始,也不知道有病。她好好的,突然月汛不行。她的乳娘告诉了我继母。我继母怕担事,告诉了我大伯母,大伯母请了大夫。”沈长玉回答。

每个家族,都有个主持中馈的大太太,等于是内宅的主人,和外宅的家主是一个意思。

月汛,就是月经。

未嫁的姑娘,突然停了月经,不算是小事。万一是有了身孕,整个家族跟着丢脸,当家做主的太太必须要早做准备。

“。。。。。。大夫说,是有孕。”沈长玉面带哀痛,“十三娘又哭又闹,说她是处子之身,没有同任何人私通,不可能有孕。这件事,大伯母压了下来,没有闹大。六郎告知了我,我立马回了家。”

“然后呢?”陈璟又问。

他终于明白为何沈长玉这么慎重了。

待嫁女儿家的清誉,就是她的生命。哪怕不是真的怀孕,只要传出闲话,吐沫星子都足够淹没她的。

这种事,不可能对外人说。

陈璟听到这里,就能体谅沈长玉这么遮遮掩掩了。

他现在肯告诉陈璟,也是挺冒险的。

“望县只有这么大,一不小心就会走漏风声,十三娘的闺誉就毁了。我从明州带了大夫回来,给她治病。大夫说,是有孕。”沈长玉浓眉紧紧拧在一起。

陈璟沉默听着。

“两位大夫都说有孕,十三娘又月汛不行。她大声呼冤,家里大人已经不信了。是我替她撑腰,顶着这件事。你也知晓,我是个举人,家里上下都给我体面的。”沈长玉继续道。

这个,陈璟是很理解的。

他哥哥也是举人。

举人,将来就有可能中进士,有可能做官,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沈氏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去得罪沈长玉。

“。。。。。。我原是打算正月过了就上京的,结果耽误下来,老师同窗朋友都问缘故,我尽量遮掩。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说我要给十三娘说亲,要为十三娘挑个极其如意的郎君,才没有上京。

这种传言,倒也可信,我就没解释。你们家的四房,也派人和我们说,想和十三娘结亲。我拒绝了,他们还是请我做客。我看着陈瑛的面子,去过一次,只是想告诉众人,我是诚心替十三娘挑婿的。

可是前不久,我听说陈家四房已经再和宋家说亲,和我们结亲的话没了后续。事情只怕已经有人知晓了眉目。。。。。。”

这个,陈璟不知道。

他和旌忠巷不熟。

不过,陈瑛在南庄宴请那次,贺提去了,和陈瑛说了些私密话。当时,大嫂的确听说过,四房的陈珑要和沈家结亲,后来就没了下文。

贺提是做生意的,他的消息比较灵通。

他知晓了,告诉陈瑛。

陈瑛是未来的家主,怕娶个不干净的女子进门,给陈氏添霉运,不知不觉打消和沈氏结亲的念头,替陈珑另外谋取良缘,也是正常的。

“哦。”陈璟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我把十三娘送到了庄子上。大夫都是从其他地方请,没有请望县的,尽量保密。连我们沈氏,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第一个告诉了你。”沈长玉道,“你是可靠的吧?”

陈璟笑了笑,道:“长玉兄,问这种话是没有意义的。秘密是你主动告诉我的,承担风险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保密,是我的良心,不是我的义务。但是你放心,我是有良心的。

未嫁有孕这种事,哪怕是假的,只要传出去,姑娘家清誉全毁了。人言可畏,我知道的。你们家是望县第一门第,无中生有泼脏水都是常事,何况有点风声?这种事发现在你们家,就更加不能泄露半分。”

沈长玉欣慰笑了笑。

“令妹到底什么病?”陈璟把话题拉回来,问道。

“她月汛不行三个月后,小腹慢慢隆起。。。。。。”沈长玉声音里,有点底气不足,“我前后请了八位大夫,只有一位说,是有蛊虫。但是他也没治好。其他都说是身孕。

十三娘一直哭,瘦得皮包骨头,说她绝对不是身孕。我不太懂,但是她月汛不行,又那么大的肚子,说不是怀孕,鬼也不信。。。。。。”

“你信吗?”陈璟反问。

“我只有她一个亲妹妹,我必须信。”沈长玉慢慢阖眼,把情绪深敛,半晌才道,“所以我请你。假如你也说,她是身孕,我对她就算仁至义尽了。以后怎么办,再做打算。”

他自己也不确定。

当所有大夫都说是身孕,而又有怀孕的迹象,停经、小腹隆起。这种情况下,沈长玉还坚持相信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万一真是怀孕呢?

未嫁私通这种事,女孩子是不会承认的。

陈璟觉得,沈长玉绕弯子不肯实话相告,真的一点也不过分。

反而他现在这么直言告诉陈璟,有点轻率了。

假如真的是有孕,陈璟就要替沈家背个大秘密啊。

“唉。”陈璟默默叹了口气,“治个病而已,却要背这样的风险,值得不值得啊?若真是身孕,就被那位十三姑娘害死了。。。。。。”

第066章干血劳

等陈璟和沈长玉到了庄子上时,已经快申末。

错过了晚膳的时辰。

陈璟正在长个子的年纪,他是不经饿的。从早膳到现在,滴水未进,又是马车奔波,他饿得紧,肚子不争气咕咕作响。

沈长玉是迫不及待想让他先去问诊的。但是他的肚子叫得那么清晰,沈长玉陡然也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先用膳吧。庄子上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平日吃食,怠慢你了。”沈长玉道,领着陈璟往里走。

这是一处二进的庭院,大门口种了株高大梧桐树,树影婆娑;院墙不高,盘满了藤蔓,六月天的藤蔓碧绿青翠,随风摇曳。

沈长玉先迈过门槛,领陈璟往外院的中堂去。

有两个年老的下人迎上来,叫声四少爷。

沈长玉则以“伯”称呼两位。

“不忙用膳,先去看病吧。”陈璟道,“等看好了病,再用膳不迟。”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几声。陈璟捂了下肚子,笑了笑,心想这肚子真是和我作对,看我丢脸。

沈长玉也笑了下,道:“我也饿得紧。左右今天是回不去了,看病也不急一时。”然后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

庄子上的人不知道沈长玉要来,没有准备他的晚膳,临时起灶来不及。他们又饿得很,下人只得把自己吃的饭菜盛了些来。

饭菜简易,陈璟埋头吃了一碗,胃里终于踏实了。

沈长玉则比较挑剔。这半粗不细的米饭,里面还有稻谷没有挑出来,吃下去刮喉咙,他吃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回头见陈璟吃得香,沈长玉不太好意思,又端起碗,吃了两口。

陈璟很快吃饱了,对沈长玉道:“走吧,去看令妹。”

沈长玉顺势放下了筷子。

两人进了垂花门,到了内院。

内院也有几个服侍的妇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她们对沈长玉格外敬重。

沈长玉领着陈璟,进了沈十三娘的卧房。

卧房里有股子浓郁迷迭香的气息。大概是十三娘睡不着,才点了这种香,安息宁神,助睡眠。挂着丁香色幔帐,光线暗淡。

屋子里服侍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圆脸妇人。

“姑娘睡着了。。。。。。”妇人悄声对沈长玉道。

帐子里却传来低若女声:“我没睡。是四哥还是六哥?”她生病以来,屋子里服侍的,全部换成了她四哥的亲信,防止消息走漏。

能不经通禀就直接到这屋子里的,只有她两位哥哥,连她父亲都不行。

“十三娘,是我来了。”沈长玉柔声回答。

他给陈璟一个眼色,让陈璟略微等等,自己撩起帐幔,进入了里卧。

片刻,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我请来的神医。”沈长玉对十三娘道。

“又来一个胡说八道的。”十三娘声音满是嘲讽,也虚弱得厉害,“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都快天黑了。是不是快天黑了?”

“是啊。”沈长玉回答。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嘀嘀咕咕的。

片刻,沈长玉出来,吩咐妇人进去给十三娘更衣。

须臾,妇人出来,将帐幔用金钩悬起。

屋子里掌灯。

灯火通明,满屋如白昼。

妇人从里屋,搀扶出十三娘。

沈十三娘穿着粉色褙子,瘦得双颊凹进去,一双眼睛大而空洞无神,陡然一见,很吓人;她的褙子很宽大,应该是她生病之前穿的,现在她骨瘦如柴,却不合身了。那宽大的褙子下面,亦突显她微隆的小腹。

她的脸,苍白似纸,风吹即散。

看到陈璟,她微微吃惊,回头看了眼沈长玉,问道:“这是谁?”

“这是陈公子,他就是我说的神医。”沈长玉解释,亲自过来,搀扶妹妹到椅子上坐下。

十三娘愕然。

她眼里,尽是不信。

她坐下之后,用种异常戒备的神色,看着陈璟。

陈璟笑笑,态度温和,叫了声十三姑娘,就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劳烦伸手,我要切脉。”陈璟笑着道。

十三娘蹙眉,转脸看着沈长玉。

沈长玉立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十三娘,陈公子的医术我曾亲眼所见,他医术高超。你不相信四哥?”

她生病以来,承受了身体和心灵双重打击,阖族的人都不信她。若不是她四哥,现在只怕她已经被沈氏浸了猪笼。她只有四哥可以依靠。

听了四哥的话,她轻微点头,道:“我信的。”

然后乖乖把手搁在茶几上,等陈璟切脉。

她的胳膊,已经皮包骨头,一条条青筋突显,肌肤呈现青灰色,甚至有点狰狞。

陈璟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号完一只手,陈璟让她换只手。她挺配合的,换了胳膊,给陈璟诊脉。

她的脉象弦滑且数。

陈璟诊脉完毕,对沈长玉和沈十三娘道:“不是身孕。”

简单一句话,四个字,口吻也平淡,却似惊雷般,在沈十三娘和沈长玉的耳边炸开,两人都愣了愣。

大喜过望,反而沉默不知如何表达。

“真。。。。。。真的?”沈长玉先回神,语气急迫追问,生怕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沈姑娘不是身孕,我可以肯定。”陈璟道。这次,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强调,不容置喙。

沈长玉长长舒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的十三娘绝不会辜负他的信任。知道了这点,以往的坚持就都有了意义,沈长玉心里激动不已。

耳边却传来低泣声。

十三娘呜呜哭了起来。

“别哭啊。”陈璟安慰她,“虽然病得有点重,还是能治好的,不要怕。”

“十三娘,别哭别哭,陈公子说了没事,你听到了吗?”沈长玉也安慰她。

沈长玉和陈璟都知道,十三娘哭,绝对不是怕。

她是在宣泄委屈。

自从发病,大夫都说她是身孕。除了小腹隆起和月汛不行,她没有其他妊娠的反应,她心里一清二楚,她不是怀孕。

她素来洁身自好,没有和任何男子不清不楚,更不会做苟且之事。

她是丧妇长女,哪怕她的父兄再也前途,她的婚事都不容乐观。门第相等的人家,是不太愿意娶丧妇之女的;嫁到门第低的人家去,她又不甘心。

所以,这些年她力争上游,样样要比族里的姐妹们出色。

却不成想,最后遇到这种事。

她不肯服输。因为她哥哥不允许她服输,她自己也不甘心。一直撑到今天,没人知晓她心里多苦。

现在,一句“不是身孕”,语气肯定至极,直接戳到了十三娘心里真深处,她的情绪压抑不住。

一开始还是小声抽泣,随着陈璟和沈长玉的安慰,她越发觉得眼泪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陈璟和沈长玉不再劝慰,服侍的仆妇也不敢劝,任由十三娘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哭了半天,她才慢慢停下来。

她哭得有点头晕。

等她不哭了,仆妇搀扶她进屋,重新净面。

陈璟就和沈长玉说起十三娘的病情:“令妹的小腹隆起,那是胀满引起的,不是什么身孕。。。。。。”

这个,沈长玉倒知道一些。

久病成医,请了这么多大夫,历经半年,沈长玉自己也读了医书,懂得不少的知识。

“并不是胀满吧?我听大夫们说,胀满乃是阳虚阴积,是虚证,可是十三娘乃是实证,而且她月汛不行,胀满不会导致月汛不行的。”沈长玉道。

胀满,是因为脾胃虚弱引起的腹胀。腹胀者,由阳气外虚,阴气内积故也,是个虚证。

而十三娘却是实证。

所以,这点很叫人头疼,也最容易看错。

“小腹隆起,的确是胀满引起的,但是她的病症,不是普通的胀满。她那是气薄血室,是干血劳。”陈璟解释道,“普通胀满,是脾胃虚弱引发的;而令妹的胀满,那是胞宫干血引起的。”

胞宫,就在子|宫。

子|宫里血气稀薄,引得冷气内滞,最终导致气血不行,月汛停止,腹隆似孕。

“。。。。。。是胞宫里缺血?”沈长玉对陈璟的话,半知半解的。胞宫里缺血,所以阴气入侵,阻碍了气机流转,故而引发此病?

“不是缺血,是气薄。”陈璟解释,“你问令妹,是不是去年月汛初潮开始,就时常腹痛如绞?这是胞宫有寒。寒则气凝滞,故易壅而坚。气不运,则血不行,所以得了此病。”

他们说话的时候,十三娘已经净面更衣,重新出来。

陈璟把方才对沈长玉的话,和她说了一遍。

沈十三娘听了,连连颔首:“的确如此。我每个月都要痛上几天,也请过大夫用药,效果寥寥。”

她的话,证实了陈璟诊断无误。

沈长玉大喜,道:“央及,如何用药,就全依仗你!”

“沈姑娘病得太久,身子虚弱,而我要用的药又险峻,我需得亲自看着,否则容易出错,我估计要在这里住三四天。长玉兄派个下人,去我们家说一声,免得我嫂子担心。”陈璟道。

“好,我这就明日一早就派人去说。”沈长玉道。

心里的一块重石落地,他们兄妹眉梢都携了几分明媚。

阴霾一扫而空。

他们松了口气,陈璟也松了口气。

第067章沈南华

已经确诊,接下来就是用药。

陈璟先开了苏合香散。

苏合香散由苏合香、安息香、冰片、麝香、檀香等组成,芳香开窍,行气止痛。气薄,就要先行气。

然后又让单独买了半斤芒硝和大黄。

“先吃苏合香散,一日两副,先吃三天。”陈璟交代。

沈家的人连夜进城去买药。

快到子时,药才买回来,下人煎熬了,给沈十三娘服下。

厨房重新做了饭菜,粳米饭、两荤两素。

沈长玉方才没怎么吃,现在心里的重担又放下,胃里大开,甚至叫人拿酒来。

“陪哥哥喝两杯!”沈长玉对陈璟道,“这半年来,我头一次这样高兴!都是你的功劳!”

“别了。”陈璟笑道,“其他好说,不善饮酒,不敢陪长玉兄。你要是想喝,你喝你的,我不介意看着。”

“不善饮?”沈长玉道,“怎么会不善饮?酒可是好东西,助诗兴,助雅兴,强身健体。。。。。。”

像沈长玉这样的才子,流连花丛,青|楼常客,都会饮酒。

“我们从医的,跟做精致活的匠人一样,手要稳,感觉要敏锐,才能准确断脉。酒会麻醉神经,喝多了手发抖,感觉也迟钝。我平常就不喝酒的。况且,十三姑娘的病尚未痊愈,我是不敢饮的。”陈璟道。

沈长玉微愣。

陈璟自比匠人,让沈长玉觉得可惜。

陈家也算书香门第。假如陈璟只是读书,自然也有条出路。哪怕没有成就,也可以一直读下去,有的人读到了耄耋之年。可是陈璟学医了,就等于自动降低了身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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