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唐(唐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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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绪清楚，要是唐军援军陆续抵达，那攻击潼关城的难度会成倍地加大，即使他们能化解禁沟天险所带来的困难，凭潼关城的高大城墙及险峻地势，要攻上城头也是非常有难度的。他也在收到崔乾佑的报告后，马上下令继续攻击，并亲自带领一部人马急赶往潼关近，崔乾佑的指挥部。

崔乾佑在收到安庆绪继续攻击的命令后，一阵为难。

他已经令全军后退，准备休整后再战。

要是在军士没有休整的情况下，强令再战，不说要做出更大的代价，军中的士气也会大受影响，根本不要指望取得效果，白白浪费了军士的性命。因此他也在急报安庆绪，将原因解释清楚的同时，立即令军士休整，补充食物和饮水，同时令手下将领做准备，为晚上的攻击行动做好一切准备。

崔乾佑停止攻击的命令虽然下的有点愚蠢，但也不无道理，安庆绪在赶到崔乾佑的指挥处，当面听了解释后，气也消了一点，他在粗看了潼关城的地势，听了崔乾佑的报告后，进一步明白了隋潼关城的易守难攻，也没进一步责怪崔乾佑，而是讨论起接下来要如何进攻了。

十几万兵马临潼关城下，汉潼关城已经攻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这样退走的，即使刚刚遭遇了重大损失，即使面前有天大的困难，也要再努力的。

“连夜攻城！”这是安庆绪召集所有将领高级将领商量后得出的结论。

要如何攻城，他们也有了最新的想法，那就是填土筑路，化禁沟天险为通途。

东门与北门方向因为地势太险要，不适合展开大规模的兵力，只是佯攻性质，主攻方面只能在南门。但这两个方向的攻击也会一直持续，能取得效果最好。

命令下达后，得到了两个多时辰休整的军士马上行动起来，准备趁夜对潼关城进行持续不断的攻击。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在攻击开始前，先前南门外的禁沟填平。

潼关城外，已经积聚了十余万人马，只要每人一捧泥，就可以将禁沟填平。

现在的禁沟内水流比下午时候小了很多，水位只有半条小腿的高度，并在逐渐减少的过程中，到了明日，估计差不多只在足背高度了，要是十几万人齐心协力，可以将禁沟填平。

做出了决定，军士们马上行动，也就在唐军张渐部抵达潼关后的小半个时辰左右，崔乾佑指挥前军人马又开始大规模攻城了。

听到军士报告叛军连夜攻城，杨晞并没任何的意外，不过在上到城头，看着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在闪烁时候，他还是有点震撼。

十几万人马，数万支火把，把整个山野点缀的星星点点，非常在壮观。

已经快近月半了，月亮也挺大，月辉把山野照出了个大概的轮廓，叛军军士齐聚的阵势也隐约能看到，黑压压的很是吓人，到处都是，在火把的衬映下气势更是骇人。不过这城头上的唐军军士并没构成非常大的压力，白天那么残酷的阵势都经历了下来，叛军差点攻上城头，现在叛军还没开始攻城，受到的压力不可能比白天还大的，何况叛军还没抵达城下，只是行至禁沟东沿。

“杨元帅，叛军趁夜攻城，应该只是疲兵之计，不让我军休息，想拖垮我方军士的！”与杨晞并排站在城门楼上的王思礼，看着慢慢往禁沟方向推进的火把阵，略带点疑惑地说道：“元帅，末将有点想不明白，为何白天时候崔乾佑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机会，弃了近万名军士在潼关城下后停止了攻击，在入夜后，又重新命令军士攻击？他这样做，不应该的么！”

“王将军，要是本帅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安庆绪率军抵达，并亲自指挥攻城战了，崔乾佑是得了安庆绪的逼迫后，才连夜攻击的！”杨晞看了看王思礼及其他诸将，用很自信的口气说道：“叛军趁夜攻城，肯定是没料到我援军已经抵达，他们依然想趁我援军未抵之际，将潼关攻取！要是发现我援军已经抵达，必定会信心受挫，很快停止攻击也不一定！”

“杨元帅说的有理！”一边的庞忠接了一句，“叛军今日这般攻击，不计较伤亡代价，就是想趁我援军未抵之际，攻破潼关，要是发现我援军已经抵达，那他们很可能会停止攻击，甚至从潼关退兵，回守洛阳都不一定！”

其他诸将也是应和杨晞等人的说法，一直沉默不语的哥舒翰也没表示异议。

见大家都这么认为，杨晞越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再道：“诸位都这般认为，那本帅决定，一会叛军开始攻城后倾全力还击，要让叛军产生错觉，我大量援军已经抵达潼关，让他们必胜的信念受挫！”

“是，元帅，末将明白！”诸将齐声应令。

杨晞寒着脸再下令道：“禁沟天险重现，叛军没办法大规模对城头展开攻击，说不定他们会采用泥石或者竹木填沟的办法过禁沟！我们不能让叛军将禁沟填塞，一定要给予其狠狠的打击，令全军都做好准备，以最密集的箭矢迎接叛军的攻城！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箭如雨下！”

“是，元帅！”

就在诸将齐声应令中，叛军的战鼓已经擂响，无数的军士大声叫喊着朝禁沟方向冲过来了！

第八十章全军停止攻击

安庆绪和崔乾佑所制定的攻击方式是这样的，在东门和北门方向以数千人的规模进行佯攻的同时，在南门方向以万人规模的攻击方队为一波次，不间断地对潼关城头进行攻击。

在令军士越过禁沟，攀爬到西沿准备登城的同时，令万人规模的军士运石头和泥土，还有砍下的树木、竹子，集中填埋南门外东侧面禁沟最窄的那一段，准备将这段禁沟填平，重新变天险为通途。

安庆绪敢如此决定的底气来自他麾下的十五万人马，还有只两天行程的父亲安禄山所领近二十万人马的抵近。从白天攻击时候探知的情况猜测，城内最多只有万余唐军，战斗力不强，要是连夜攻城，并趁夜黑城头上唐军无法清晰视物，为他们填平禁沟提供便利的机会，在攻城的同时将禁沟填平一段。那在将禁沟填平一段后，再加大攻击的力度，一定要将潼关城攻下。

安庆绪的命令下达后，叛军的攻击也马上开始。最先的一万人马以连续不断的方式，自禁沟东沿下到禁沟内，想办法攀登到禁沟西沿，再以云梯登城，支援作战也就是负责填埋禁沟的军士也开始行动，以麻袋装填泥土、石块及利用大段的木头、竹子，开始填埋禁沟。

不过攻击行动开始后，指挥作战的安庆绪和崔乾佑就发现了情况异常。

禁沟东沿离潼关南门城墙平均距离在八十步，也就是一百二十米左右，基本在城头及十二连城烽火台上唐军箭矢的打击范围之内，已经预料到叛军会在攻城的同时运土填埋禁沟的杨晞，就在叛军开始往禁沟内冲击的时候，就令城头上的军士，以四千人每波次的规模，对攻击的叛军展开密集的射击。

当然城头上的床弩也开始了连续的射击。

在探知叛军准备连夜攻城后，得到了短暂休息及食物饮水补充的窦华和张渐所领的八千人马，也在杨晞的命令下全部补充到南门城头。这样南门方向的防守力量有近一万六千余人，比原先的人员数量增加了一倍，每波次射击的军士数量也增加了一倍，从城头上飞出去的箭矢自然也增加了一倍。

十二连城烽火台上的军士也每城增加到三百人！

“报告将军，城头上唐军的箭矢很密集，我军伤亡惨重！”一名军士连滚带爬地跑到指挥攻城战役的一名中郎将面前，慌慌张张地报告情况，“唐军的援军好像抵达了，城头上都是人！”

“知道了，再探！”这名吴姓中郎将拧着眉头，没好气地令来报的军士再去打探情况，在军士飞跑着离开后，马上再传身边待命的军士，“速将攻击情况报告给太子殿下和崔副帅，唐军的援军已经抵达，城头上的箭矢比白天更密集，我军损失惨重！”

“是，将军！”待命的军士马上飞跑着离开，将情况报告给了后边山头上观战的安庆绪和崔乾佑。

“什么？唐军援兵已经抵达潼关？”听到军士报告战况及城头上唐军的情况后，安庆绪大吃一惊。

其实刚才他已经从城头上唐军的呐喊声及不同寻常的战鼓声中感觉到了异样，已经在猜测是不是后续的唐军抵达了潼关，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唐军援军真的抵达潼关了？”崔乾佑也是吃惊不小。

从下午的战斗情况上看，后续唐军并没抵达潼关，但现在的情况好像与下午时候不一样了，城头上唐军的阵型似乎也起了变化，射下来的箭矢比白天时候更加密集，呐喊声更加响亮，如果这不是唐军的疑兵之计，虚张声势的话，那肯定是唐军后续援军抵达了。

但无论是安庆绪还是崔乾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唐军援军抵达了。

他们不希望这情况出现，要真是唐军后续大队人马抵达潼关，那这仗没办法打了，禁沟天险再现，集他们全部人马不要命的冲锋，也是冲不上潼关城头的。

因为有疑惑，安庆绪并没下达新的命令，通过禁沟的冲锋及填土仍然在继续。

在城头唐军的密集箭矢射击下，冲锋的军士大量倒在禁沟沿或者禁沟内，准备运泥填沟的军士也大批被射倒在禁沟东侧，他们运送的泥土没能填到沟里去。一时间禁沟东沿堆满了尸体，数不清的伤者躺在那里痛苦地呻吟叫喊，期望得到同伴的求助，但换来的其他是同伴的无视，甚至他们的踩踏。

被射在禁沟东沿的叛军军士数量非常多，以至后续冲锋的军士大受其扰。

滚落禁沟内的尸体及伤者也非常多，已经其他被冲刷干净的大段禁沟，又开始填充尸体了。

潼关城的城墙平均高度大概在四五丈，十三四米左右，加上地势的高度落差，比禁沟东沿至少高七八丈差不多二十米，比城墙还要高一丈余的十二连城各烽火台，更是比禁沟东沿高了近十丈，比禁沟底高了三四十米。因为逆着地势的高度冲击，叛军站在禁沟东沿近上齐射，有可能可以射到城墙上，但力道已经弱了，十二连城的烽火台上却是很难射到，除非像王思礼、庞忠那样力道超大的猛将。

冲到禁沟底的叛军军士更是没办法将箭矢这么高，可以说，叛军的冲锋是必须要冒着箭雨的打击硬冲的，双方伤亡情况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报告太子殿下，唐军的箭非常密集，已经伤亡了两千余人，但没人冲过禁沟！”

军士再次的报告让安庆绪不安的感觉更甚了，他完全确定唐军的后续援军已经抵达潼关了，他也知道，唐军援军的抵达，他们趁夜攻击的效果再也不可能达到预期，也在痛苦地思索了一阵后，安庆绪下达了一个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明智还是愚蠢的决定。

“传本太子令，全军停止攻击！”

黑灯瞎火，上下禁沟非常困难，即使白天光线充足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容易摔倒，晚上难度成倍地增加，不少有幸躲过箭矢打击的军士在往下到禁沟内时，因脚踩空，是直接滚下去，摔死摔伤的大有人在。唐军的援军已经抵达，在城头上密集箭矢的射击下，运泥的军士甚至冲不到禁沟边。

这样的情况下，为避免更大的伤亡，安庆绪只能无奈地下达停止攻击的命令，而是改成以小队人马持续对城头进行袭扰，只能天亮后再战！

第八十一章心生一计

“叛军停止攻击了！马上令军士分头休息！”

城头上的杨晞也果断地下达了新的命令，让军士轮换休息，养精蓄锐。

“叛军真的停止攻击了？”一脸愕然的王思礼飞跑到杨晞身边，在再次问询了杨晞新的命令，得到证实后不可置信地说道：“安庆绪和崔乾佑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们不把军士的命当回事吗？”

看着火把照映下一脸疑惑的王思礼及围过来的其他几位将领，杨晞呵呵笑了两下后道：“可能昨天和今天的血战让叛军心有余悸，不敢玩命攻击了，想待天亮后将情况了解清楚再决定下一步行动了！这是好事，我们的将士都很疲劳了，只要叛军停止大规模的攻击，就马上让他们休息，以恢复体力！”

禁沟天险依然存在的前提下，叛军白天攻城远比黑灯瞎火的晚上更便利，看不清脚下的情况发动大规模的冲击，摔下禁沟的叛军军士肯定会非常多的，不考虑援军的情况下，要是杨晞指挥叛军，他也会选择在白天进攻，晚上只会采取疲兵之计的，除非想再次以军士的尸体填平禁沟！

当然，杨晞和麾下的其他将领都没料到叛军的攻城这么快就停止，安庆绪太“果断”了！

虎头蛇尾，这是他对今天晚上叛军军事行动的一个定论。只是杨晞不能确定入夜后叛军会不会继续有行动，但无论叛军有没有后续行动，军士必须得到休息，不然没体力再战的。

十二连城原本就是很好的前哨阵地，可以先一步观察敌情，潼关附近又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行，叛军想攻城，只能在这几个通道进行，只要十二连城上的军士留心观察，叛军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攻到城下的。小规模的叛军行动是构不成威胁，大规模的行动能很快就发现，并不担心异常情况突然出现的杨晞马上命令军士休整。

杨晞的命令也马上传达下去，各将在安排停当后，自己也去休息。

但大半的将领及军士都是在城头上休息的，以免叛军大规模行动开始后不能及时应对。

这一夜的情况出乎城头上所有的意料之外，入夜后叛军并没有采取大规模的攻击行动，只是不时派出小队人马虚张声势，但他们的虚张声势全被十二连城上的军士识破并攻击，每次的袭扰只能以伤亡惨重结尾，城头上的唐军大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整。

极度疲劳的军士，只要坐下就能睡着，即使有喊杀声，只要声音不是很大都吵不醒他们。

杨晞也睡了一个并不踏实，但效果非常好的觉。

叛军没趁夜连续攻城，让他放心，他更加确信，形势进一步朝有利于大唐军队的方向发展。

叛军没在晚上持续攻城让他挺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在天刚擦亮之际，又有一万五千援军抵达潼关了。这是陈玄礼亲领人马中的一部，但领军将领却是杨国忠的亲信郑昂。

在问询了郑昂后，杨晞这才明白原委。

原来郑昂部是在再次收到朝廷令他们加快行进速度的命令后，脱离了陈玄礼部，趁雨后的月夜，天气非常凉爽的机会，加快行进速度，并在天亮后抵达潼关。

据郑昂陈述，陈玄礼亲领部至少在中午时候才会抵达潼关。

听了郑昂所讲他们部沿途行进的情况后，杨晞完全清楚，陈玄礼是故意这般拖延的，并没有全速救援潼关。

要不是他一再向朝廷上表请援，朝廷多次派使令陈玄礼部加快行进程度，郑昂部也不可能在天亮时抵达潼关。

陈玄礼这样做的目的杨晞当然明白，那就是想看他这个杨国忠的最小儿子在潼关吃败仗，损了名声，最终来收渔翁之利，甚至还有更多的目的。

明白了事儿，杨晞大怒，在安顿后郑昂部后马上再修书两封，一份是呈给皇帝李隆基的奏表，还有一份是写给自己老爹杨国忠的急件，让军士通过驿站的快马火速送往长安。

此前他已经有相似内容的奏表及秘信送往长安，现在进一步弄明后续援军的情况，怒不可遏下他表达的意思也更加直接了。

杨晞不希望潼关守军内部出现矛盾，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及不错的表现，折服了大部将士，他要维持现在的安定团结局面，决不允许被人破坏。

无论是陈玄礼，还是其副将范志诚，他都不会允许他们对他使手段，他有个非常得皇帝宠信的老爹，杨国忠会帮他将所有麻烦都消除掉的。

“杨元帅，末将担心，陈大将军抵达潼关后，会不听你的指挥！”在安顿后军士后，郑昂单独求见了杨晞，并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刚刚率军抵达潼关时候，杨晞是带着大部将领出城迎接的，人多耳杂，一些机密事不方便说，又要安顿后军士，郑昂只能在安顿好军士后单独求见杨晞时候说。作为杨国忠的亲信，他非常担心杨晞不能镇服陈玄礼，到底陈玄礼也是深得皇帝信任的将领，当年参加过玄武门兵变，随后而来的那部人马中大部都是陈玄礼的亲信将领。

要是那四万余人马不听杨晞的指挥，潼关城内会乱成一团的。

杨晞当然看出来郑昂的担心，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担心，而是胸有成竹地对郑昂笑笑，“郑将军不要担心，本帅自有主张，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叛军可能就会攻城，一整天都会是非常艰苦的战斗！”

“是，元帅，那末将先去休息了！”

听杨晞这般自信，郑昂也不再担心，行了一个军礼后，自去休息了。

郑昂走后，杨晞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满是雾气的山峦看了一会，琢磨着事儿。他并不担心陈玄礼抵达后给他带来的威胁，他相信老爹杨国忠会帮他解决好这些麻烦的。他在想要如何尽快消除潼关的军事威胁，想了一会后，突然心生一计，也走到案边，提笔写了几份文稿，然后再唤亲卫头目杨东进来。

“将本帅所书几份通告，射入叛军阵前！”杨晞拿起案上的文稿，交给应令进来的杨东手上，“以床弩将这几份通告射出去，一定要让安庆绪和崔乾佑看到，让更多的叛军将士看到！”

“是，四公子！”杨东答应了声后，接过杨晞手中的文稿，匆匆走了出去。

第八十二章他有底气威胁我们了

（年快过完了，周日开始恢复一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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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站在城门楼的窗前，看着几支粗大的床弩将他写给安庆绪和崔乾佑的信射到叛军阵中。

叛军军士在发现箭上所绑的信后，马上拣了起来，然后有人拿着信，飞跑着去禀报了。

看到此情况，杨晞笑笑后离开窗前，与王思礼、庞忠等几位刚好进来向他禀报情况的将领一道，站在城门楼上，观察起叛军阵列中的情况异动起来。

哥舒翰还在休息，这位老将到底年岁大了，又经历了灵宝兵败及随后的仓皇逃跑，连续的辛苦与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来，有点支持不住，精神不振。杨晞觉得现在的哥舒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不在城头上出现也不要紧，就嘱他好好休息，凡事不要操心了，什么事他都会操持好的。

这一个晚上，叛军只是在各个城门方向以小股有马袭扰，没有派大部队攻城，但这并不代表叛军没有其他的动作，叛军的动作还是不小的，杨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也就在天刚擦亮之际，叛军已经集结阵列，做攻城准备了，刚才床弩射出的箭就是落在阵列前排的军士面前。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潼关一带再次起雾，雾还挺大的，能见度只有不到百步，因为这场不小的雾，让叛军对潼关城的攻击推迟了一些时间。

这是安庆绪的命令，他要等雾气散了后再开始攻城，以免冲击的军士看不清禁附近的情况，

不过安庆绪这样的安排再次让城头上的杨晞及其他将领疑惑，弄不明白安庆绪在玩什么花招，他们纳闷，难道安庆绪不知道大唐的后援军士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往潼关开过来，正陆续抵达。安庆绪再延续攻击的开始时间，局势只能越对叛军不利！

安庆绪是想等安禄山的十八万大军抵达后，才倾全力攻城吗？没有人能告诉杨晞及其他人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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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令人射出的信在安庆绪准备下达攻击的命令之前送抵他的手上。

在军士将杨晞射出的信送到手上之时，安庆绪正在召集手下的将领崔乾佑、田乾真、李归仁、安守忠等将领商议军情，布置今日攻城的方案。

听到军士报告说城头上有信射下来，安庆绪吃了一惊，却也马上命令军士将信呈上。

在众将的疑惑目光注视下，安庆绪打开了杨晞所写的信。

只是粗粗看了几眼，安庆绪就紧皱了眉，继尔脸上有怒意涌上来，“呯”的一声用力捶击了一下案几后，恨恨地将信扔到了地上。

“太子殿下，是何人送信与你？”看到安庆绪发脾气了，部将安守忠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站在安庆绪边上的崔乾佑，赶忙上去将信拣了起来，并仔细地看了看。

这一看之下，他也大惊失色。

杨晞在信中告诉安庆绪，潼关城内援军已经抵达，他不惧叛军的任何攻城行动，并且放出狂言，只要叛军继续攻城，潼关城下将是埋葬叛军的坟墓。杨晞在信中告诉安庆绪及其他叛军将领，只要他们审时度势，放下武器向他投降，他一定会向朝廷上表，替他们向皇帝表功，为他们洗脱身上的罪责。

但要是继续与大唐朝廷对抗，兵败之际，就是他们身死之时。

杨晞最后告诉安庆绪及他麾下诸将，无论是谁，只要是与大唐朝廷对抗的，最终只会落个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场，伪大燕皇帝安禄山，最后的结局也会是这样的，他一定会率军攻取洛阳，并最终将范阳也攻下，平定叛乱的。他要叛军将士悬崖勒马，率部向潼关守军投降，争取朝廷的宽大处理。

难怪安庆绪看了会怒不可遏，连崔乾佑看了，都很愤怒，杨晞太狂妄了。

“这个杨晞是谁？”安庆绪踱了两步后，闷声问帐下诸将道。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什么人能回答安庆绪的问题。

他们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