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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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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能不扭么?我那好难受。”

“姐姐,你怎么这么香……”

大堂上的气氛终于热闹起来,老鸨又带着一帮容色更胜一筹的姑娘,到了王贤这桌前。贵宾自有贵宾的待遇,是可以点将的。按说应该王贤第一个点,但他却顾不上,因为灵霄的大小姐脾气犯了。

虽然灵霄一进来时兴致盎然,但被一帮女子围着吃豆腐,还拆穿了她的性别,心情自然晴转多云,待看到厅堂里乱来的场面,更是拉着小脸,在桌下伸手掐王贤,杏眼圆瞪道:“你不是好人,好人不会来这种地方!”

“饶命饶命,”王贤龇牙道:“早先就让你回去了!”

“我不是好奇么……”灵霄嘟着小嘴道:“听帅辉他们把青楼说成极乐世界,我还以为多好玩呢。”

“这位姑娘,你是女孩子家的看不惯,不过对男人来说,青楼可不就是天堂么。”老鸨眼多毒,早看她是个雌儿了,估计是王贤的妹妹之类……京中公侯贵族家的小姐,胡闹学男人逛窑子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她赶忙替金主解围道:“公子爷,咱们怡红阁的四大头牌,十大红姑娘,都在这儿了,看看哪个有福,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呃,都好……”王贤刚想好好看看那些姑娘,却感觉到,灵霄手上加劲,痛得他龇牙咧嘴。又听她在耳边道:“我要告诉王大娘,看她怎么收拾你!”

“都好,但是……”双重威胁之下,王贤只好苦着脸道:“我不、不好这口,还是让他们来吧……”说这话时,他心痛不已。自己怎么会蠢到带着个女子逛青楼呢?还是说潜意识里把灵霄当成女汉子了?

于是他只能巴巴地看着别人点了姑娘,然后亲热地依偎调笑,心里尽是欲求不满的强烈幽怨道:“为什么你不管你哥,只管我?”

灵霄一脸理所当然道:“他是我哥,管我还差不多。”

“我也是你哥。”王贤怒道。

“不不不,从你拜师那天起,你就是我徒弟了,我当然得管着你。”灵霄摇摇头,说出实话道:“要是你也跟他们一样,我岂不无聊死了。”

“问题是,我现在无聊死了。”王贤满腹郁闷地指着大厅道:“你看,二百多人,都有姑娘陪着,就我一个人,陪着你。”

“那不正好,我也是女的呀。”灵霄瞪大杏眼道:“而且咱们那么熟,难道你宁肯和生人说话,也不愿陪我?”

“那,不是一回事儿啊。”王贤挫败道:“我天天在家,从早到晚跟你说话,出来了想换个人说点儿新鲜话,难道不行么?”

“不行。”灵霄很干脆道,桌下的手却搭在王贤腰下软肉上。

“……好吧。”王贤只好低头吃菜。

看着两人的样子,老鸨小声问帅辉道:“你家公子有些惧内啊。”

“第一,她不是他内人,第二,我们所有人都惧她,不单我家公子。”帅辉口里替王贤解释,目光却落在老鸨那浑圆雪白的半球上,咽口唾沫道:“我猜,姐姐肯定常吃雪蛤炖木瓜吧。”

老鸨见这小子对自己的痴迷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得意,刚想调笑他几句,突然听身后砰地一声,杯盘碎裂飞溅,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叫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打群架

王贤坐在正位上,视线一览无余,正好看到那圆形物体从天而降,落在当间一桌上当即粉碎,血红色碎末伴着血红色的液体四下飞溅,触目惊心!

他不禁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谁扔的西瓜!”被砸中一桌的兵士蹦起来,抬头到处寻找。其余座的兵士也训练有素地完成了丢掉怀里的姑娘,把守关键位置,控制大门,聚到王贤身边的一系列动作。

只是空间狭小,难免磕磕绊绊,不少姑娘被撞倒在地,桌椅更是遭了殃,杯盘稀里哗啦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该叫训练有素,还是叫反应过度?’王贤心里一闪念,便听周勇怒声道:“大人,袭击我们的在三楼!”

“早听到了……”王贤郁闷地翻个白眼,从三楼传来的狂笑声,简直秦淮河对岸都能听到。

抬起头,便见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看猴似的捧腹大笑。

“笑你妈个头啊!”帅辉登时暴跳如雷,他虽然是同伙中战力最渣的一个,每次却是骂得最猛的。

回答他的,是又一个从天而降的西瓜,帅辉虽然堪堪避过,但还是被碎屑溅了一身。

“他妈的,哪来的疯狗?”王贤也怒了,这是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啊,要是还忍气吞声,日后谁还瞧得起。重重拍案道:“周勇,带人给我擒下来!”

“喏!”周勇等人本来兴致勃勃,却突然被搅了局,都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听到命令正中下怀,带着一帮手下就要往楼上去。

那厢间,怡红阁的老鸨赶紧死命拦住,杀猪似的叫道:“有话好好说,打架伤和气!”又转而对王贤道:“公子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上面的人惹不起啊!”

王贤却眼都不眨,周勇等人见状,将老鸨一把推开,径直上楼拿人。

老鸨趔趄着到了王贤身前,却被灵霄挡在身前,只要她有伤害小贤子的意图,灵霄姑娘的金锁链,定会先打她个鼻子开花。

“公子爷,听奴家一言,快住手吧。”听着上头已经响起喝骂声和碎裂声,老鸨隔着灵霄,面色惨白道:“您知道怡红阁的东家是谁么?”

“不是你么?”王贤眯眼看着二楼和三楼的楼梯间,周勇他们和对方的护卫打成一团,似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公子爷真瞧得起奴家,我只是个老鸨子而已,要是没有后台老板,在京城开这么大妓院,还不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老鸨子道。

“你们家什么后台?”

“这是李大先生的产业!”老鸨子搬出一个人来。

“哪个李大先生?”可惜是对牛弹琴,王贤在京城认识的人,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就是西宁侯府的大管家!”老鸨子一脸‘知道害怕了吧?’的表情。

“扑哧……”帅辉气极反笑道:“原来是个下人啊。”

旁人却脸色一沉,估计管家也是幌子,这家青楼真正的后台应该是西宁侯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侯爵的俸禄并不太高,就算西宁侯正得宠,赏赐多些,但要维持一家几百上千口,还要讲究排场、追求享受,靠朝廷给的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各家都有额外的田庄、生意来补贴开销。

虽然京师百姓调侃说,京城是‘侯爵满地走,伯爵不如狗’,但对王贤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一位侯爷是万万惹不起的。况且,西宁侯也不是一般的侯爷,乃是当朝公主之子,当今皇上的外孙,可不是那些过气的国公可比。

“既然贵店这么大后台,他们怎么就敢闹事?”王贤冷冷一指楼上那几个公子哥道:“你莫非想拉偏架不成?”

“还没找你算账呢!”帅辉也恼羞成怒道:“我们可是说好了包场,怎么楼上还有客人!”今天的酒宴是他一手安排,弄成这样子自然脸上挂不住。

“几位有所不知,楼上那几个,是京城出了名的呆霸王,天王老子都敢惹。奴家要是敢拦着,他们非把这怡红阁给拆了不成。”老鸨这才抱歉道:“当时考虑到公子爷的人只在大厅就坐,楼上还空着,奴家就把他们安排到顶层去了……”说着求告道:“千错万错都是敝阁的错,改日必给公子一个说法,只是今天,公子还是忍一下,赶紧走吧,把应天府的官差招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来王贤就很生气,听老鸨这样说,脸更是黑得厉害。冷冷瞥她一眼,二黑便会意道:“既然这么大后台,官府肯定装没看见的,你少拿别人当傻子。”

“黑爷这话说的,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老鸨一语双关道:“公子爷,京城不比外地,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说得好,可惜晚了。”王贤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楼上,见周勇他们竟有败迹,惊讶之余,命其余人从另一面上去增援。比打架更糟糕的是打架打输了,横竖已经打开了,自然要赢下这一场!

本来王贤这边人就比对方多得多,方才周勇他们有些轻敌了,没想到点子这么扎手,但当横云子带着人从另一面上去后,两面包抄起来,对方就不敌了。闲云在楼下看得真切,低声道:“这几个公子哥,倒也不是酒囊饭袋,拳脚扎实得很,他们手下也个个都是高手,怪不得周勇他们会吃亏。”说着面露自得之色,因为对方虽然能打,但在武当高手面前,显然不够看……

一时间,怡红阁上喊声与惨叫起飞,不时还有花盆、板凳落下,战况十分激烈。盏茶工夫,动静渐小,横云他们便擒下了对方,周勇先一步下来,小声禀报道:“大人,属下之前见过这些人。”

“在哪儿?”

“幼军军营里。”周勇道:“那领头的两个小子,在军营里也是耀武扬威,所以属下才有印象,好像姓薛,也是个什么侯的儿子。”

“这位哥儿说得没错,”眼看着闹事儿的被擒住,老鸨心里焦急,忙替那些人亮明招牌道:“领头的两位正是阳武侯爷的二位公子,他们身边的几位,也都是侯爷伯爷家的公子,总之是万万动不得的。”

大明朝的侯爷王贤不认识几个,但那阳武侯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但他知道此人,也是因为纪纲,当初阳武侯和纪纲为个女人争风吃醋,结果纪纲在皇宫中,用铁瓜给阳武侯开了瓢,差点要了他的命,据说到现在不敢洗头,唯恐脑袋进水。此事传为笑谈,天下皆知。

虽然老鸨苦劝,但人已经拿下来了,就没有再礼送出去的道理。王贤端坐在正位上,看着手下将几个鼻青脸肿、衣衫撕破的年轻男子推到自己面前。

几人虽然吃了苦头,但依然神情桀骜,没有一点服气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早就惊涛骇浪翻了天……几年来他们在京城横行霸道,从没吃过这么大亏。而且这次还是有备而来,特意调集府上高手,就是想给对方个下马威。谁知道竟被人家像抓小鸡一样,全都擒住了。实在没想到,这群杭州来的乡巴佬,还真扎手呢!

只是输人不输阵,想让他们服软,是万万不可能的。

王贤与他们对视片刻,用淡淡的语气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哼,你们在下头闹翻了天,吵得我们兄弟浑身难受,”一个脸庞比朱瞻基还黑,黑得发亮的小子冷笑道:“丢你几个西瓜算轻的。”

“没人告诉你们,怡红阁今晚我们包了么?”王贤冷声道。

“赛银花招呼了我们,我们就是客人,你们就不能吵到我们。”一个比黑小子年长些,十分敦实的小子道:“小子,你们今天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划出个道来,明天咱们各自带人再大战一场,分个胜负。”方才他们凭三十多个手下,以多敌少不落下风,只是突然被人从背后袭击,还有大高手助拳,他们才吃了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哈……”王贤放声大笑道:“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呢,还这次不算!”引得一片哄堂大笑,下一刻他却阴下脸道:“换成老子砸了你们的宴席,伤了你们的兄弟,败了你们的兴致!你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那黑脸的小子大声道:“老子肯定揍得他妈妈都认不出来,然后丢到大街上去!”

“老二住口!”他兄弟深感丢脸,狠狠瞪他一眼,有这么给自己挖坑的么?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王贤却已经鼓掌开了,大笑着下令道:“愣着干什么!”

周勇一群人被搅了好事,又丢了面子,各个憋着两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只是以前跟着周新规矩惯了,所以听了王贤的命令才会愣怔。但这世上学好困难、学坏容易着呢,现在大人有令,正好借着酒劲儿放肆一把,何乐不为?

于是一拥而上,摁倒就打,把两位公子和他们带来的三十多人,全都揍得妈妈都不认识,然后统统丢到大街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军师

果然不出所料,自始至终,应天府的官差并未出现。事实上,京城有京城的规矩,在这种背景深厚的店里发生点什么,只要不出人命没人告官,官府是不会管的。

不过经此一闹,众人也没了兴致,周勇带着子弟兵回军营,王贤他们则回了太子府。

“这么早就回来了?”朱瞻基因为要维护形象,不能跟他们出去寻欢作乐,憋在府里一直闷闷不乐。见王贤提前回来,一下就高兴起来:“出啥意外了?”

“正如你所愿,”王贤白他一眼道:“被两个姓薛的小子带人给搅了。”

“你是说薛勋、薛桓?”朱瞻基一下就猜着了。

“呃……听说是阳武侯的儿子。”王贤点点头。

“就是他俩,”朱瞻基苦笑道:“这下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他的幼军虽然以平民子弟为主,但也有功勋武将的子弟,而且都是头头脑脑。

“恐怕这大水是故意的,”王贤冷笑道:“他们分明是想砸场的,只是没想到,我这边坐席的清一水是精锐,还有高手助阵,才吃了这个哑巴亏。”

“没道理啊?”朱瞻基皱眉道:“又不是让你顶替他们的差事。”

“还没请问……”听他提到这茬,王贤问道:“你到底想让我干啥?”

“你的心终于回到我身上了?”朱瞻基哂笑道。

“回来了,以后一心一意为殿下效犬马劳。”王贤讪讪道。

“这还差不多。”朱瞻基高兴笑道。客观而论,他具备成为优秀领导者的一切条件。王贤刚到京城时,朱瞻基虽然很需要帮手,却能体谅他的状况,不仅不提任何要求,还积极帮他解决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王贤对他的感情不断深厚,现在问题解决,自然会全力以赴为他服务,效果要比三心二意好上太多。为什么有的领导者,到最后众叛亲离,另一些领导者却可以获得所有人的竭诚效劳,很大程度上,区别就在于这一点上。

这种高明的驭下之道,许多人到老都不明白。但朱瞻基在十六七岁年纪,就已经稔熟于胸了,他微微一笑道:“今儿晚了,明日一早你跟我去军营就知道了。”

“好吧。”王贤只好等明天再揭开谜底。

结果当天晚上,他失眠了……说实在的,他起先以为那劳什子幼军,是皇上给爱孙的大玩具,自己就是来京城陪朱瞻基斗蛐蛐玩的……弄臣。但老道的周新点醒了他,要是以为幼军是小孩过家家,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在历代王朝的军队序列中,总有一支精锐亲军,是隶属于太子的,作为一国储君权威的背书。比如隋朝的太子三卫、唐朝的东宫左右卫以及本朝的府军前卫。虽然因为靖难的原因,这支亲卫被废除,但这些年来,一直有为太子恢复亲卫的呼声。

但皇上迟迟没有答应,直到去年才下令为太孙组建幼军,供其操练阵仗、出入拱卫,这分明就是太子亲军的雏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赐予番号,成为大明的正式军队。再说远点,朝廷大概还是要对鞑子用兵的,按皇上的性子,八成又要亲征。以皇上对太孙的期许,很可能会带朱瞻基上战场。这样一假设,幼军的使命就呼之欲出了。

机会就在于,现在绝大多数人,把幼军当成小孩儿玩意儿,但太孙无疑是很高度重视此事的。如果他能积极的表现,自然会给太孙留下极好的印象。若是将来真有机会上战场,更可能获得超乎想象的回报。

那可是跟着太孙上战场啊,既风光又升得快,还绝对安全,实在没有更好的捷径了!

翌日卯时,便有宫人叫王贤起身,到正厅与朱瞻基共进早餐后,两人便乘车赶往位于城北的幼军军营。大明的京城,仍留有浓浓的太祖烙印,城北是守军的防区,大量的禁军驻扎于此。因此城北主要的建筑便是军营,随着时间变迁,许多军队撤销、移驻,不时有营盘空出来。去岁永乐皇帝下旨,为太孙组建幼军,负责招兵的兵部,便为太孙选定了位于城北金川门内的一处军营。

往金川门的马车上,朱瞻基才对王贤交了底,“这支幼军去年开始组建,今年年初人员才陆续抵京,然后由兵部教了俩月的规矩,其实不久前才交到我手里。本以为会给我配个老将军掌舵,谁知皇爷说,那样我就成傀儡了,要让我亲自操练军队,所以没有老将,只准从二十岁以下、尚未袭职的将门子弟中挑选帮手。”

“这是在给你机会培养班底呢,是好事儿。”王贤道。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勋贵将门都是和我那二叔穿一条裤子的。”朱瞻基郁闷道:“他打了声招呼,那些和他相好的公侯伯爷,便不许子弟加入幼军。”

“不是也有不少勋贵子弟么?”

“基本都是靠边站的太祖朝勋贵,他们想咸鱼翻生,让子弟跟我混。”朱瞻基道:“像阳武侯这样的当权大佬,是因为和纪纲有大仇,继而连带我二叔一起恨上了的,才会故意跟他唱反调,让子弟来跟我混。没有第二例。”

“这很重要么?”王贤意识到,对方是在委婉告诉自己,要跟薛家那俩宝贝搞好关系。他不明白,朱瞻基为何如此看重那俩纨绔:“我的意思是,没有勋贵子弟,和有勋贵子弟有何区别?旧勋贵和新勋贵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朱瞻基苦笑道:“要知道,我大明朝军民之间,泾渭分明已经几十年了,训练打仗那是军户的事儿,民户就是耕田种桑,这次幼军却破天荒的,尽从民户中招人,所以一点习武的底子都没有。”

“白板不好么?想练成啥样是啥样。”王贤道。

“说得好!”朱瞻基露出赞赏的目光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苦着脸道:“可是没有军官你怎么练?必须要有大量的老于行伍的中下层军官,才能把那一万多老百姓变成兵,然后才谈得上操练。”

“不是让勋贵子弟来当中下层军官吧?”王贤心说,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当然不是,勋贵武将们虽然各个都是带兵的好手,但他们的儿孙……实在是不提也罢。”朱瞻基叹口气道:“我看重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父辈的人脉。你这么聪明,就不用明说了吧。”

“懂了。”王贤点点头,朱瞻基给勋贵子弟一个中高级军官的位子,为了不让儿孙丢脸,勋贵们定会选一批靠谱的部下,给子弟当手下。这样虽然会让军中派系林立,却是让从零开始的幼军,快速成型的好办法。而且朱瞻基是太孙,非但不怕派系,反而乐于看到派系的出现。

但是,只有靖难功臣手下才有部队,那些开国的勋贵,早就靠边站多少年了,手下根本无人可用,在朱瞻基的眼里,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而阳武侯薛禄乃左军都督府右都督,排名前五的军界大佬,而且两年前上疏请求训练武臣子弟,之后为此下了极大的力气,可想而知,朱瞻基多希望能得到此人的帮助了。

“好吧,我去跟那俩小子赔不是。”王贤还是很识大体的,当然,这跟他脸皮够厚有关。

“不不,你误会了。”朱瞻基却大摇其头道:“我是请你原谅他俩,而不是去跟他俩道歉。”

“呃……”王贤有些糊涂了:“人家可是天之骄子,跟我个小秀才道歉?”

“进了我的军营,就按照营中职务论大小了。”朱瞻基却摇头道。

“你到底让我干啥?”

“我准备,拜你为军师!”朱瞻基终于不卖关子了。

“噗,军师……”王贤失笑道:“你以为是唱戏呢?”

“怎么会是唱戏呢?”朱瞻基却一本正经道:“《三国志》中有军师祭酒、军师中郎将,当初荀攸、郭嘉、孔明、庞统等人,都担任过此职。”

“但我大明,可没有军师一职。”

“我大明也没有过幼军。”朱瞻基翻翻白眼道:“我的军队我做主,我说有军师就有军师。”

“好吧……”王贤只好应下道:“那我具体干啥?”

“我查了古书,授你节量诸宜,并监军之权也。”朱瞻基沉声道。

王贤登时张大嘴,所谓‘节量诸宜’,就是军中大事小情,他都可以酌情处理,再加上监军之权,他在幼军中的地位,便仅次于太孙了,这、这也太胡闹了吧……虽说幼军不是正规军,但也有一万三千多人,里头各种侯爷、伯爷的儿子一大把,将来袭了军职,至少也是千户、指挥使之类。自己一个无品无级,进京后都不好意思提这层身份,总是以秀才头衔遮羞的杂职官,凭什么凌驾于他们之上?

“多谢高看,可我不够格啊,你硬扶我上去,大家会不服的。”虽说大丈夫当仁不让,但也得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与其到时候混不下去,被灰溜溜赶走,还不如一上来就拒绝呢。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朱瞻基却一副‘我早有定计’的神情,眨眨眼道:“姚少师的弟子,在我军中当个军师,谁敢不服?”

第二百六十章冤家聚首

王贤终于明白,当初朱瞻基为何要把自己往姚广孝身上扯,原来是为了抬举自己啊!当年姚广孝是皇上的军师,现在他的弟子成了皇太孙的军师,当然再合适不过了。

问题是他不是姚广孝的徒弟啊!为了救周新,在徐妙锦那里冒充一下也就罢了,毕竟事有从权。但现在周新已经获救了,危机解除了,自己再打着人家的幌子招摇撞骗,姚广孝会怎么想?

安全的做法是,不承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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