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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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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恨不得吐这厮一脸老痰,可一干东宫属官还在诏狱里,他们不得不压着性子问道:“纪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抓我们!”
“兄弟说了,误会一场。”纪纲笑笑道。
“那为何不放东宫诸臣?”众大臣追问道。
“那是皇上的意思。”纪纲皮笑肉不笑道:“蹇大人、金大人、杨学士,皇上请你们到北苑见驾,到时候你们问问皇上,不就知道了?”
“哼,我们走……”蹇义恨恨地盯着纪纲道:“请纪大人善待东宫众臣,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就是以卵击石,也要跟锦衣卫死磕到底!”
“不错!”众大臣莫名其妙被抓来,心里都憋着火呢,闻言自然齐声响应,把纪纲差点气炸了肺。
窝着火,把那帮文臣送走,纪纲黑着脸转回,一脚踢翻桌子,骂道:“一群什么东西,要不是皇上突然改注意,老子非整死你们不可!”
“老祖宗,诏狱里还有东宫那帮人呢,”庄敬赶忙道:“儿子这就炮制两个,给老祖宗解气!”
“不必了。”纪纲闷哼一声道:“还不知道皇上什么个意思,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难道太子又还阳了?”庄敬等人难以置信道。
“哪有那么容易,”纪纲冷冷笑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
往皇宫去的马车上,三位大臣都一脸的焦急,虽然东宫属臣下狱,并不代表太子一定被废,但对太子来说,已经是再危险不过的信号了!
“都说话呀!”见两人沉默不语,蹇义着急道:“太子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这些留京辅佐他的大臣,可不能独善其身啊!”
“那是当然。”杨士奇点点头道:“不管太子因何获罪,我们都有责任,怎么可能只顾自己呢。”
“是啊,太子殿下因何获罪?”蹇义皱眉道:“就算迎驾失时,皇上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太子啊!”说着看看杨士奇道:“士奇,你是聪明人,你来参详参详。”
“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引子,”杨士奇淡淡道:“当初皇上在大漠上断了粮,全军要杀马果腹,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既然赵王没倒霉,那太子就躲不过去了。”
“太子可没敢大意,只是谁承想,通往宣府的必经之道,竟然有白莲教造反……”蹇义道:“退一步说,粮食运不过去,也是当地官员的责任,太子并没有什么错?”
“您老心向着太子,当然会这么想,”杨士奇叹口气道:“皇上本来就不喜太子,却会认为这都是他的责任,要是有人再进几句谗言,让皇上认为太子是故意怠慢,想要把他饿死在大漠上,那就不只是怪罪这么简单了。”
“啊……”蹇义脸色大变道:“皇上圣明,应该不会因为几句谗言,就要废太子吧!”
“所以才会叫我们过去。”杨士奇沉声道:“我们三人的奏对,将帮皇帝下定决心,是要判太子死刑,还是再详查此案!”
“说的对!”蹇义重重点头道:“我俩肯定是力保太子的,”说着看看金忠道:“世忠兄,我知道你是皇上的孤臣,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但正因如此,你的话比我俩加起来的分量还重,求你这次务必破例,救一救太子殿下!”
“宜之兄哪里话,”金忠淡淡道:“昔日汉高祖欲废太子,张良出主意请出商山四皓。我如今也跟着宜之兄、士奇老弟占个便宜!拼上这条命,也要保太子无事!”
见他如此爽快,蹇义大喜过望道:“世忠兄,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豪气肝胆,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希望,一下大多了!”
“也不要太乐观。”金忠冷静道:“皇上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不会因为某个人改变心意。要想让皇上打消对太子的疑虑,一是要有实证,二是要让皇上看到,我们是忠于皇上,而不是忠于太子的!”
“世忠兄说的对!”杨士奇不禁对金忠刮目相看道:“是的,皇上最担心的,其实还是臣子都和太子一心,要是皇上相信,臣子还是站在皇上这边的,自然会对太子疑虑大减。但又不能让皇上觉着太子不得人心,那样也不利于太子!”
“绕来绕去,把人都听糊涂了,”蹇义骂道:“你就直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我们分工,这样这样……”杨士奇便把计划娓娓道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三英战吕布
三人来到北苑求见之后,太监传旨出来,命金忠和杨士奇在仪天殿外等候,蹇义先见驾。
蹇义进去大殿,跪在朱棣面前,朱棣这时候,已经换穿了燕服,神色也柔和下来,淡淡道:“赐蹇爱卿坐。”
“谢皇上,罪臣不敢坐。”蹇义却拒绝道。
“你何罪之有,竟然自称罪臣?”朱棣问道。
“臣奉命留京辅佐太子,却未能尽到职责,还辜负了皇上和太子的信任。”蹇义叩首道。
“你怎么辜负朕和太子的信任了?”朱棣仍在笑,但笑声已经有些冷冽了:“叫太子起床,不是你的责任吧?”
“臣说的不是这件事……”蹇义一脸沉痛道:“前月主事张鹤朝参失仪,太子宽仁,并未计较,臣身为领班大臣,当弹劾之,却以张鹤岳父吕震之故,亦宽宥之。臣恃恩枉法,请陛下处罚!”
“那就跪着吧。”朱棣的笑容敛去,“太子号称谨慎,你也号称谨慎,但朕一离京,你们就都不谨慎了,看来所谓的‘谨慎’,不过是做样子给朕看的!”说着冷冷道:“朕委以监国重任,你们就是这样徇私枉法的吗?!”
“臣惭愧,臣确实枉法了,但并不是徇私。”蹇义叩首道:“当时的情形极其危急,大量的军粮屯在太原,却被白莲教造反阻断了往宣府的路,太子殿下和臣等忧心如焚,已是无暇他顾。吕震身为礼部尚书,独自筹备今年的秋闱,事务极繁,若是陡然换上旁人,又要忙中出错,故而为了大局,臣才劝太子先不要追究的……”
先认错再辩解,比一上来就辩解,效果要好很多……
“为了大局!”朱棣的声音变得像三九的寒风,目光如深洞般幽暗道:“还敢说为了大局!要不是赵王从宣大百姓口中夺食,将粮草运到大漠,朕和朕的将士,早就成了累累白骨,也等不到太子的粮草吧!”说着仰天一笑,桀桀道:“这才是太子的大局吧!”
皇帝这样的目光蹇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只觉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终于,他想起了杨士奇在路上,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咬着牙定下了神,抬头看着皇帝道:“臣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要说太子最终没把粮草运到宣大,这是事实。但说太子有不臣之心,那是绝对没有的!臣等奉命辅佐太子,其实也是在监督太子,太子稍有不轨,臣等便会禀报皇上!绝不会袒护之!但臣和金兵部所见,是太子为了运粮,殚精竭虑,寝食难安!听说粮道受阻,太子是一日数催,换了八个运粮官,连带山西的官员也换了个遍,至于效果不佳,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但绝非太子有二心,臣请皇上明察,若臣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这番话,虽然仍是在给太子撇清,但说得十分巧妙,处处表明自己是在监督太子,而不是跟太子穿一条裤子。这让朱棣的心情不禁好过许多……毕竟大臣的屁股还没坐歪。皇帝心里最大的担忧,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了。
但朱棣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松弛,依旧冷声道:“朕问你,粮草可不可以走运河,从北京发运?”
“回禀皇上,从今春起,山东按察司便不断禀报,有白莲教闹事的信号。山东是白莲教的老巢,匪患横行,臣等担心运河运输会遭遇危险,才力劝太子改走山西。”蹇义沉痛道:“谁承想,最终山东没闹起来,山西却闹起来了……”
这一招叫‘祸水东引’,加上之前的‘主动认错’、‘表明立场’,蹇义打完了他的组合拳,至于效果如何……
“白莲教!”半晌,朱棣方恨恨道:“实在是太可恶了!”说着挥挥手道:“你先下去,让杨士奇进来。”
“是。”蹇义暗暗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了。支撑着爬起来,躬身退出了大殿。
蹇义出来,没有跟杨士奇说话,只是给他个安心的眼神,后者便心下大定,整整衣冠,进去了仪天殿。
待杨士奇行礼后,朱棣这次转变了方法,没有叫他起来,而是劈头就问道:“太子监国时表现如何?”
这问题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却暗藏杀机,如果杨士奇回答,太子十分积极,日理万机,在群臣中威望很高,那太子一定玩完了。因为那样在朱棣看来,是太子要夺权的意思——你老子还在呢,你这么卖力表现作甚?等不及了么?
但也不能回答说,太子整天不理政事,疏远大臣,自己没什么主张,有事情都推给下面人办……那样太子也要完蛋。皇帝会想,老子岂能把江山传给这样的废物?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悲哀所在,做太子难,做千古一帝的太子,更是难上加难,积极了不行,消极了也不行,简直是要把人活活逼死。
好在这个问题问的是杨士奇,他的智慧足以猜透皇帝的心思,只听他不假思索道:“太子监国期间处理政事十分勤奋,每有大事必然先奏报皇上,若有急事来不及奏报,则会召集辅政大臣,集思广益,能听取大臣合理的意见,但对于不对的意见,也绝对不会随便同意。对于近臣不恰当的要求,他会当面驳斥和批评,总体表现无可挑剔。”
这回答虽然平平实实,却照顾了皇帝两方面的情绪……你担心太子夺权,又担心太子无能,那我就告诉你,太子勤奋却不独断,虚心但不盲从,严以律己、本本分分,这样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棣听了,神色缓和许多。这次过招虽然不如之前蹇义那样激烈,但更加的微妙危险,杨士奇却能完美地化解,无疑又拉了悬崖边的太子一把……
“太子这么谨慎,又怎会迎驾失时?”朱棣用严厉的声音问道:“你少给他脸上贴金了!”
“太子对您一直尊敬孝顺,这次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臣恳请皇上仔细查问,恐怕其中另有隐情。”杨士奇沉声道。
“那么说,军粮运不到宣府,也有隐情了?”朱棣嘲讽道。
“是。”杨士奇点头道:“山西官场几近失控,太子政令不通,才导致后来的结果。”
“山西官场为什么会失控?”朱棣沉声问道。
“这需要严查!”杨士奇斩钉截铁道。
“派谁去查?”朱棣尖锐问道:“是太子的人,还是汉王的人?”
“朝中没有谁的人,都是陛下的臣子。”杨士奇慨然道。
“话虽如此,可惜人人都有小算盘,各自向着自己的主子。”朱棣冷冷道:“到底谁心里怎么想的,朕也看不透。”
“皇上看得透,公忠体国之人不计私利,私心投机之人没有公心。”杨士奇答道。
“说得轻巧……”朱棣哼一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杨士奇行礼退下。
轮到金忠了,朱棣又切换回温和的神情,亲自把他拉起来,与他促膝而坐道:“你跟别人不同,你是朕潜邸的老臣,当初朕能下决心起兵,还多亏你给朕算的那一卦。”
“陛下也对臣恩重如山,想臣以区区幕府,更无功名,却能忝列公卿十余年,圣恩如海,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啊。”金忠满含泪水,深情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此话一点不假。”朱棣也很动情,握着他的手道:“朕就是信得过你们这些老兄弟。”
“臣亦绝不敢负皇上!”金忠忙道。
“嗯,听了你这话,朕心甚慰。”朱棣点点头道:“你跟朕说说,太子监国这段时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一定要实话实说,朕被几个逆子搅得头昏脑涨,实在太需要听到实话了。”
“臣一定实话实说……”金忠便将太子监国时期的作为,一件件讲给皇帝听。
其实太子也没那么干净,利用监国的机会,撤换一批汉王的人,换上自己的人是有的,但要说他敢图谋不轨,想把几十万大军饿死在草原上,又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金忠也保证太子绝对没有二心,朱棣面色不那么好看了,冷声道:“想不到你现在也心向着太子了!”
“臣的心里只有皇上!”金忠赶忙俯跪道:“正因如此,才不能看到皇上错怪了太子而不言!那样是只顾自己的安危,不顾皇上的圣名!”说着重重叩首道:“皇上啊,您和太子是亲父子啊!他得何其歹毒,才能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三个亲信大臣的连环攻势下,朱棣的态度终于有些松动了,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金忠,幽幽问道:“这么说,太子没有机谋?”
“太子没有机谋,臣愿连坐以保全太子!”金忠摘掉乌纱,重重叩首道。
“那好,”朱棣冷冷道:“既然你作保了,朕不能不给你面子。但如果查出太子有不轨之事,虽然你是勋旧,也免不了满门抄斩!”
“臣明白!”金忠使劲点头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大舅子
薝卜叶分飞鹭羽,荻芦花散钓鱼舟。
黄橙红柿紫菱角,不羡人间万户侯。
这首诗写的是江南的秋色。二十四节气起源于黄河流域,因此更贴切于北方的季节交替,对于江南来说,则要慢上一个来月。虽然已是九月底,杭州依旧绿意盎然,只有满城丹桂的暗香浮动,和那天空中南飞的大雁,让人感觉到已是深秋。
可惜王贤无暇去感受这江南的秋景,在最后关头获得乡试的资格后,距离秋闱便只有七天时间了,他不只要备考,还平添了不少俗务……
这时候,全省应试的生员也云集杭州,其中就有他大舅子林荣兴。冤案平反后,林荣兴恢复了富阳县学生员的身份,又在苏州深造了三年,通过科试自然不在话下。他本来不想麻烦王贤,打算找个旅舍住下,但王贤岂能忘了他大舅哥,林荣兴一下船,就看到他微笑着在码头上朝自己挥手。
“贤弟。”林荣兴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浮现出由衷的笑容道:“你怎么来了?”
“哈哈,小弟岂能忘了大哥的行程?”王贤笑呵呵把他迎下船道:“岳母大人还康健吧?”
“好多了,好多了。”林荣兴下得船来,整整衣冠与妹夫重新见礼,他身后还跟着老家人田七,背着公子的行囊和书箱,赶紧要给王贤磕头。
王贤一把亲热地抱住田七,大笑道:“七叔怎么生分了?”
“姑爷今非昔比了。”田七见王贤身边随扈的侍卫,各个体格彪悍、气度沉稳,竟是一般的军官也不及,不禁有些局促道:“规矩坏不得。”
“哈哈哈,七叔,我还是原来的我,那个你背着去苏州盐场的王小二!”王贤却笑道:“你也还是我的七叔!”
侍卫便去接田七的行囊和书箱,田七心里一热,忙道:“用不着,用不着。”
“让他们拿着就是。”王贤笑道:“七叔跟我们一起上车说话。”
说话间,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几人身边,训练有素的车夫拉开车门,放下车凳,请主人上车。
这车从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但一坐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宽大舒适的座椅,装潢奢华的车壁,厚实柔软的地毯,还有黄花梨木桌上珍贵的酒食器皿。田七见了不禁暗暗咋舌,姑爷如今是真发达了,当年还以为小姐下嫁给他,是跳了火坑呢,谁能想到这才几年,姑爷就已经成了他无法想象的大人物。看来还是小姐有眼光啊……不过转念一想,他俩能成,自己也是有功劳的,便觉着很是得意。
林荣兴看了也很吃惊,他是有见识的,知道公侯座驾也不过如此,他在和妹妹的书信往来中,隐约知道妹夫如今在太孙身边做事,当时只觉着王贤也就是个伴当之类……没办法,他对王贤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富阳小吏的程度上,这会儿自然被强烈的反差所震撼,但他学养颇深,又是死过一次的人,还能做到波澜不惊。
但当林荣兴听说,王贤也要参加本次秋闱时,他终于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贤弟还真是个天才呢,戎马倥偬,却没耽误了学业!跟你一比,为兄真是惭愧……”
“呵呵……”王贤老脸一红道:“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运气好。”
“贤弟过谦了,谁不知道大宗师治学严苛,贤弟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学养一定是好的。”林荣兴由衷高兴道:“要是贤弟沙场归来,桂榜高中,将来必是一段佳话!”
“呵呵……”王贤干笑几声,心说还佳话呢,笑话还差不多,忙岔开话题道:“我这个中了也是蒙上的,倒是大哥,如今学问和心性,都是我辈中的佼佼者了,必能名列前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浙江的学子可是藏龙卧虎的。”林荣兴微笑道:“不过愚兄自问,名列孙山之前,还是有希望的。”
“大哥过谦了。”两人说着话,马车停了,车夫打开车门,王贤笑道:“大哥到家了,咱们下车吧。”
下车前,林荣兴突然有些讪讪道:“贤弟,愚兄备的礼物有些薄,你先同我再去添置一点。”虽然王贤算是暴发了,但林清儿并不接济兄长,不是她薄情寡义,而是她深知兄长有读书人的气节,或者说是穷酸劲儿……只要不是山穷水尽,是不肯接受他人馈赠的。所以林荣兴手头颇为拮据,这次来杭州,他给王贤爹娘从苏州备了八样礼——无非就是鞋帽、苏绣、拐杖、糕点之类,称不上贵重,但用来孝敬长辈也绝不失礼。
只是见王贤如今发达了,林荣兴觉着以王大娘的脾气,这点薄礼肯定要被丢脸色的,这才想赶紧加码。
“哈哈。”王贤善解人意地笑道:“放心,我娘不在杭州。”
“愚兄不是那个意思……”林荣兴窘道。
“知道知道,”王贤笑着跳下车道:“总之别见外了,你是来考试的,这些日子便住在我家,抛开一切安心备考就是。”
“这,愚兄半年前已经定了客栈。”林荣兴道。
“这无妨,七叔去退了就是,这时节,店家巴不得呢。”王贤不容分说,拉着林荣兴进了门。
刚安顿下大舅子,又有人来门上拜访。王兴业本想闭门谢客,但一看拜帖是乡里乡亲的,实在不好拒绝,只好让人请王贤出来相见。
“学生拜见大人……”王贤一看,原来是老相识李寓和于逸凡,见他们朝自己深深施礼,他忙笑着挽住两人道:“我们之间不要拘礼,还是以台甫相称吧。”
两人忙道不敢,言语之恭敬,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但在王贤一再坚持之下,两人只好‘勉为其难’,小心翼翼地称呼他为‘仲德兄’。
王贤请他们客厅里坐,一番推让之后,两人才勉强在椅子上挨了半边屁股……看到他们这番造作,王贤不禁想起当年,这帮秀才在自己面前,是何等的趾高气扬,那种我就是瞧不起你的优越感,曾经深深刺痛他脆弱的小心肝。若是放在去年,他就算不趁机折辱二人,也要戏弄他们一番,出一口鸟气。
但他性格里的肤浅和狭隘,已经在漠北和大漠磨砺得干干净净,现在的王贤,已经有了更宽广的心胸、更高远的视野。过往的恩怨在他眼里不过是鸡毛蒜皮,自然可以一笑而过,同时着眼未来去重塑与两人的关系。
见王贤如此大度,李于二人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不管自不自愿,他们都迫切想跟王贤彻底修好、拉近关系,这不只是因为富阳已经是王贤的天下,更因为他们家中长辈得到确切消息说——王贤是太孙殿下的救命恩人!
在九龙口发生的事情,虽然十分隐秘,但知情者还是数以千计,尽管皇帝下达了封口令,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出去。李于两家的长辈都是高级文官,自然有所耳闻……尽管他们也知道,太子殿下的处境很不妙,但让晚辈和还上不得台面的王贤交往着,绝对是一笔惠而不费、有利无害的长远投资……就算太子没熬过去,也不可能牵连到他们。但一旦太子熬出头,他们就赚翻了!
但对于和王贤修好关系,两人还担心一件事,又不知从何说起……见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王贤主动笑道:“二位兄弟既是我的同乡,又是我的保人,咱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
“其实我们本想着待乡试结束,再来打扰仲德兄,”李寓叹口气道:“但听说荣兴兄也在,便忍不住现在就过来了。”在明初,以字行世十分普遍,比如杨士奇,叫杨寓,字士奇,但无论口头还是书面,从不用名,只用字。林大舅子也是这种情况。
“是啊,不然我们心神不安,实在无法应考。”于逸凡叹气道:“当初我们年幼无知,误信歹人之言,不仅没有帮荣兴兄什么忙,反而说了很多怪话,甚至还往他伤口上撒盐,待他一朝得雪,才知道他原来是被冤枉的……”
“我们想跟他道个歉,但起先觉着无颜以对,后来下决心去请罪,他又去了苏州。”李寓一脸羞愧道:“这二年来,我们常怀愧疚之心,但一直没机会去苏州见他,不过我们知道,他一定会来参加秋闱的,所以四处打听客栈旅店,终于得知他预定的住处……但昨日前去拜访,才知道他退了房,住在大人这里了。”
两人说得很是详细,让王贤心中暗暗发笑……这二位糊弄谁呢?你们都是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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