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官人(三戒)-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吴康远点点头,和那书办退出去。

吏舍中,两人一趴一立,李晟深深看王贤一眼,然后,竟扑通一下,双膝跪地,俯身磕头道:“是我一时糊涂,害惨了兄弟,我给你磕头赔罪了!”

“使不得,使不得……”王贤看一会儿磕头,才想起来微声道:“快起来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儿子,我要是完了,他们都活不成。”李晟磕头哭泣道:“还请兄弟放我一马,我李晟发誓,将自己的万贯家财奉送给兄弟,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兄弟。我求求你了,不然我就不起来!”

“那就跪着吧……”王贤小声道:“不,我是说,我也没办法啊……”

“有,我做的账只有你能看懂,你只要说那清单,是你想报复我捏造出来的,我自然就得救了。”李晟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有事,我会承认错误,说自己不对在先,大人们看在你年轻无知的分上,自然会放过你这次。日后,我会好好栽培你,让你接我的班……”

他正滔滔不绝,突然听王贤含糊说了个字。李晟马上闭嘴道:“兄弟你说什么?”

王贤又说了一遍,但更含糊。

李晟便膝行上前,凑到他嘴边,侧耳道:“再说一遍。”

“我是说……”王贤声音微弱依旧,只是到最后一个字,突然暴喝一声道:

“滚!”

第四十二章凤凰落毛

王贤舌绽春雷,一个‘滚’字喷出。李晟猝不及防,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耳嗡嗡,惊愕地望着他。

“你,你……”错愕之后,李晟恍然大悟:“你是装的!”

王贤只是冷笑,显然默认了。

“原来是你阴我啊!”李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霍地从地上弹起来,挥舞着双手,竟要掐死王贤。

他显然没见识过,当初何员外是如何屁股朝后平沙落雁的……

只见王贤双臂抱胸,双腿蜷起,两脚猛地一弹,便踹到了他的小腹上。

喔的一声,李晟便倒飞回去。吏舍狭窄逼仄,李司户的身形还没舒展开,后背就撞在墙上,狼狈地跌落到地下,又吐了一口血。

李司户满眼金星,痛不欲生,擦擦嘴角的血痕,目光阴狠道:“小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王贤如睡佛般侧躺在床上,笑容灿烂道:“你以为我爹会放过你么?”

“……”李晟眼前浮现出王兴业那张笑眯眯的面孔,登时不寒而栗,竟连狠话都不敢放了……

丢了魂儿似的从吏舍出来,李晟又直奔吏房,要求见王子遥。刘源说司吏大人不在,他根本不信,径直闯进了里间,果然见王司吏在怡然自得地喝功夫茶。

“大人,我拦不住他……”刘源小声惶然道。

王子遥摆摆手,示意他出去,才对李晟道:“坐下喝茶。”

李晟摇摇头,他的吏巾早不知去了何处,头发一绺绺散落下来,嘴角还挂着血丝,一身青衫更是脏得不像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唉……”看着他这样子,王子遥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大哥!王大人!”听到这一句,李晟掉下泪来,双膝一软,又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儿上,拉我一把吧……”

“起来,像什么样子。”王子遥皱眉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那你就跪这儿吧。”王子遥作势起身道:“我走。”

“别……”李晟只好站起来,在杌子上搁了一丝屁股。

“还没看明白么?你把大老爷得罪狠了,这次非要撤掉你不可,”王子遥给他斟上一小盅茶汤:“连三老爷求情都没用,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知道王大哥跟省里关系硬,看看能不能从上面使劲儿,让大老爷放我一马!”李晟忙道:“兄弟我愿倾家荡产,让大哥运作这件事!”

“……”王子遥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欢喜异常,他知道李晟这些年,贪下了万贯家财。户富吏贵,自己这个群吏之首,可光是名头响,实惠比李晟差远了……这种敲大财主竹杠的机会,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趁机把他骨髓都敲出来,哪能对得起他这么信任自己?

心里虽然如是想,面上却假惺惺劝道:“你捞也捞够了,回去买田置地当你的富家翁多好,何必在衙门里当牛做马受夹板气?”

“我倒也想,可是没有这身皮,万贯的家财也守不住!”李晟咬牙道:“我要是离开县衙,王兴业肯定把我往死里整!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倒也是。”王子遥闻言颔首道:“你当年给何常支招,太不地道了,也难怪王兴业会恨死你。”

“这……”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一下戳中了李晟的心窝,让他刚恢复点血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来着?”王子遥摇头叹道:“王兴业一直不明白,何常那种土老财,怎会知道何观察一定会乘机发难。他早就猜到有人在背后支招,这个人八成就是你。”

“……”李晟额头沁出汗珠,微微发颤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王子遥冷笑道:“他是粮长,你当年是粮科典吏,你俩交情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又和王兴业有仇,他肯定第一个怀疑到你头上!后来何常下了狱,王兴业让李观私刑伺候,一问便知果然是你!”

“啊……”李晟的眼里,终于只剩下惊恐之色。

王子遥说得没错,当初何常之所以能在何观察来时上告,就是李晟在背后使坏。但后来王兴业咸鱼翻生,把李晟吓得不轻,才会对王贤表现得那么极端——他看不得王兴业的儿子在眼前晃悠,那会让他神经过敏的。

原本以为,王兴业只会报复他欺负王贤,破财就能免灾。但现在王兴业知道,是自己害他险些家破人亡,肯定会要自己老命的……

“大哥,救命……”李晟双膝一软,滑下杌子,又一次跪在地下。

“不是我不帮忙。”这次王子遥没让他起来,而是板着脸道:“弄不好,我可得得罪王兴业……听说吏部拟授他仁和县典史,也算是在省里为官了,你说我该交好他,还是得罪他?”

典史和典吏,虽然只差一横,但却是天壤之别。典史就是古代的县尉,掌管一县的狱囚警逻,也就是后世的县公安局长。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权力着实不小,尤其是让王兴业这种人来当,必然风生水起。

“大哥请放心,只要我能出得起,砸锅卖铁,绝对不含糊!”李晟反而松了口气,因为王子遥这话,分明就是要钱。

“这话说的,好像我管你要钱似的。”王子遥一脸正直道:“除了打点的花费,你一文钱不用多给。”

“那,我先准备一千两银子,如何?”他越是这么说,李晟就越不敢抠门,一咬牙道。

“一千两啊……”王子遥捏着小小的茶盅,享受地呷一口道:“先办办看吧,不够再说。”

“没问题,多谢哥哥。”李晟千恩万谢爬起来,又说了好些表决心的话,才离开吏房。

待他离去,王子遥将给他的那杯茶泼在地上,想了想,又把那个茶盅也扔到废纸篓里,啐了一口道:“晦气!”

待回到户房,李晟见大门已经锁了。原来散衙的时间一到,众书吏便把大门一锁,作鸟兽四散……浑不顾李晟的便装、挎包什么的还在里头。

见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李晟不胜悲凉,望着房门前的一丛残菊,滚下几滴泪珠。

他就这样狼狈地回到家。李司户是不住在县衙吏舍的,他住在邻着衙门两条街的巷子里。推开虚掩的院门迈步进去,李晟心说终于回家了,不用再受气了……

谁知另一脚还没迈进去,他家的长工便操着根棍子出来,骂道:“你这叫花子,快滚出去!”说着就要打。

“二蛋,是我……”李司户险些被打到头,狼狈地躲开道。

“啊……”长工闻声惊呆了:“东,东家,你这是怎么了,掉沟里了?”

“没事儿。”李晟铁青着脸甩甩袖子,进去院子。他家从外头看不出什么,但一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出奇的轩敞精致,一重重门廊亭台、屋舍楼阁不说,竟还有花园假山花池子,可谓是内有洞天!

原来他买了相邻的两座三进宅子打通了,一座为家眷居住,另一座则推倒修成亭台花园,这样既享受到庭园舒适,又不招摇,显然花了大心思。

里头的摆设比何常家还要奢侈,不是亲见你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小吏的住处。

此刻,他一妻四妾俩孩子,正坐在灯火通明的饭厅里,有说有笑的吃饭。因为李晟常在外面应酬,这个点不回来,肯定是到外面快活去了,是以家里人也没等他。

正吃着饭,却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肮脏的男人闯进来。

一见到他,他六岁儿子尖叫一声:“鬼呀!”

他四姨太则怒道:“二蛋他们死哪去了,怎么让个叫花子进来了!”

“你他娘才是叫花子呢!”李晟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出来,像一头愤怒的疯狗,朝着四姨太咆哮起来。

四姨太惊呆了,捂住嘴道:“老爷,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我怎么成这样了……”李晟看看桌上的残羹冷炙,双眼血红地咆哮道:“连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叫我吃剩饭么?我叫你们吃,我叫你们吃!”说着操起把杌子,把餐桌上乒乒乓乓打得杯盘碎裂、汤水四溅……

一家人都吓坏了,俩孩子更是哇哇大哭。李晟咯咯狞笑道:“哭,再哭掐死你俩!大家一起不活啦!”说完抡着杌子,见什么砸什么,仿佛要把满腔的怨毒都砸出来。

还是他二姨太见事明白,出去叫了几个长工进来,趁着他没注意,将他用绳子捆了,然后扛到床上。见他还是剧烈地挣扎,她赶紧让人去请吴大夫和道录司的人来看,因为谁也不敢说,他是得了疯病,还是魔怔了。

好在是吴大夫先到,看了看说,不是魔怔了,是痰迷了心窍。

“那该怎么治?”李晟老婆们问道。

“这么治。”吴大夫一把揪住在那里挣扎不止的李司户,重重一个嘴巴扇了下去,然后反手又是一个!

在李家人惊诧的目光中,吴大夫正反打了十八个耳光,把个李晟硬生生打成了猪头,终于晕了过去……

“好了!”吴大夫揉着生疼的手面道:“把他弄醒看看。”

李晟老婆们一齐上前,替他抹胸口,捶背心,弄了半日,他渐渐喘息过来,两眼直淌泪,却也果然不再疯了。

第四十三章回家

话分两头,说回王贤这边。

因为检举有功,翌日,知县大人批假让他回家休养,其实也有让王贤避避风头的意思。

秦守简单帮他收拾好东西,又和两个壮丁用门板将他从屋里抬到大车上。就连秦守这种白役,都知道王贤要发达了,伺候起来比先前殷勤许多。怕王贤硌着,他还在板车上铺了棉被……

其实王贤只受了很轻的皮肉伤。有道是术业有专攻,皂隶这一手打板子的绝活,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练,一练十几年。一共练两招,一招叫‘外轻内重’,另一招叫‘外重内轻’。

前一招,是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照这样的打法,不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被打碎,从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实际上非死即残。

后一招则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肉,更别说骨头,没什么危险。

皂隶把这两手练熟了,便可玩出无数花样,才能胜任衙役这份很有钱途的差事。说很有‘钱途’一点不虚,譬如唐朝宰相毕诚出身寒微,他舅舅就是太湖县衙门里的皂隶,靠赚杖头钱致富。毕诚显贵后,想替舅舅谋一个官职,他舅舅还执意不肯,说‘我干这个行当,每年光事例钱便有六十缗可拿,且苟无败阙、终身优渥,不知道你想替我谋什么官职?’言外之意,天下还有比行杖更好的差事么?

六十缗就是六十贯,而且不是坑爹的宝钞,相当于一个县令加县尉,县里一二把手的俸禄总和了,也难怪老娘舅坚决不想做官……

给王贤打屁股的两个,就是老娘舅那样的老板子,技术炉火纯青,把他打破了皮,打出了血,却一点肉没伤着……

只是你总不能刚把上司干掉,马上就活蹦乱跳。做戏要全套,王贤趴在大车上出了吏舍。路过六房时,认识不认识他的书吏,都探出头来指指点点,隐约在说:

‘就是这小子,查出账有问题,把李晟干掉的……’

‘才进衙门几天,就能把户房司吏给干倒,这小子不凡啊……’

‘哎,他哪有这能耐,你忘了他爹是谁了?肯定是他爹在后面使劲了。’

‘也对,不然我们都一头撞死好了。’

可谓众说纷纭,但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质疑他的人品,这才是王贤最在意的,人品要是坏了,日后可就没法混了。不过想想也是,自己都被欺负成那样了,反抗也是理所应当,谁能说自己不是呢?

板车离开衙门,招摇过市……

县城的八卦速度令人瞠目结舌,昨天李司户才倒台,今天就已经传遍大街,而且盛传是王贤被他欺负惨了,一怒之下把他告倒的!

街上做买卖的人们难以置信,六房司吏这样的‘大人物’,在普通民众心里,就像山一样。除非有何观察那样强大的神仙下凡,否则应该永远伫立在富阳县才对。怎么让才进衙门没几天的王二郎,给掀翻了呢?

但上午从医馆传来消息说,李晟昨天晚上痰迷心窍,差点疯了。这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哎呀,王小官人这是怎么了?”见到王贤趴在车上,街上人呼啦一声涌了上来,硬把去路给堵住了。

“唉,都是李晟那厮太狠毒!”秦守一脸义愤地演讲道:“竟把小官人打成这样!不过李晟罪有应得了,大老爷命小人秦守护送小官人回家养伤,待小官人复原后,定要大用的!”

“哎呀,那李晟真活该!”街坊们义愤填膺道。

“小官人没事儿吧……”街坊们爱心泛滥道:“可得好好养着,要是落下什么伤,那李晟就是死一百次也赔不起!”

“小官人,这是早晨刚摸上来的王八,这么大个可不常见,肯定是知道小官人受伤了,巴巴赶来给小官人补身子呢……”卖鱼的七哥奉上个壳有碟子大的王八。那王八一对绿豆眼里满是无奈,好像在说,我有那么贱么……

“小官人,别听他的。伤筋动骨还得吃排骨!”卖肉的朱大昌把一扇最精细的肋排,剁得一块块大小相等,用荷叶一裹,放到大车上:“莲藕炖排骨,强筋又壮骨!”

“小官人,拿只乌鸡回去炖汤喝,最补了……”

“小官人,天快冷了,阿胶可是补元气的好东西……”

等到了他家巷子时,大车上竟然快堆满了,弄得王贤很是尴尬。

那秦守倒很会说话,“可见小官人人缘真好……”

“呵呵……”王贤干笑两声,便让他去叫门。

家门打开,银铃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王贤趴在车上,吓得她大叫道:“二哥,你怎么又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

话音未落,便听天井里有瓷器破碎声,接着林清儿也面色惨白地冲到门口,未曾开口先红了眼圈,“你没事儿吧……”眼神里的浓浓关切,让王贤很是受用。

狠狠瞪一眼大惊小怪的银铃,王贤道:“进屋再说。”

于是秦守便将王贤背下大车,进了天井问道:“哪个是小相公的房间。”

“西厢房。”王贤不假思索道。

秦守便向左转,掀开粗布帘子进了屋。只见里面干净朴素,除了一副桌椅,仅墙上挂着几幅花中四君子,案上一只青瓷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几部书,一个茶杯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一样器物。

再看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但就是瞎子,也能看出这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居处,而不是男子房间。

王贤才想起,自己搬去衙门住后,这间屋便成了林姐姐的,回头看她一眼,只见她玉面粉红,装作低头收拾打碎的茶壶。

秦守不敢多问,将王贤放在床上,连鞋也没给他脱,便赶紧退出去,告辞离去了。

王贤趴在床铺上,闻着床褥上残留的少女清香,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感到有人在给他脱鞋。王贤是被银铃服侍过的,知道妹妹没有这么轻柔的动作,显然是林姐姐了。

给他除下两只鞋,林清儿又给他解开袜带,把两只袜子脱下来,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被子摊开,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悄悄退出去。

王贤起先是装睡,但被这样温柔的服侍着,身心都感到熨帖,竟真的睡着了……

等他被叫醒,已经是中午了,王贤感到嘴角冰凉,赶紧擦擦嘴。低头一看,好大一摊口水印在床单上,不禁尴尬道:“抱歉,趴着睡觉难免……”

林清儿温柔地笑笑,将个托盘端到床边,轻声道:“吃饭了。”

王贤看那托盘上一碟一碗,碟子里是黑乎乎的一碗菜,碗里是米饭。不禁皱眉道:“银铃这死丫头,今天是用脚炒菜么?!”

林清儿的脸腾地红了,险些咬破嘴唇,声如蚊鸣道:“这是我做的……”

“啊……”王贤赶紧补救道:“不过米饭闷得极好。”

“米饭是妹妹闷的……”林清儿快要哭出来了,说着要去端那碗菜,“我给你重新炒……”

林清儿一伸手,王贤看到她雪白的手背上,起了几个小水泡,不由关切问道:“油烫的?”

“我笨死了……”林清儿泫然欲泣道:“学了好几天,还是学不会。”

“其实挺好吃的。”王贤挡住她的手,夹一筷子尝尝道:“就是酱放多了,所以卖相不佳,但这样味道足,下饭绝了!”

“真的?”林清儿惊喜道。

“你说呢?”王贤运筷如飞,就着米饭将一碗菜飞快地消灭。

“下次我会改进的,争取做到色香味俱全!”林清儿破涕为笑,开心极了。

“呃……”王贤狂饮了一大碗水道:“别了,你这是绣花弹琴的手,怎么能炒菜呢?这些粗活还是让银铃干吧……”

“不让我干让妹妹干?”林清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你是亲哥哥么?”

待她端着托盘出去,银铃气哼哼地冲到床边,伸手去拧王贤的软肉,怒道:“你是亲哥哥么?”

“当然,你是亲妹妹么?”王贤反问道。

“当然。”

“那就千万别让你林姐姐再做饭了,”王贤面色惨白道:“不然我可能会早逝的……”

“扑哧……”银铃忍不住笑了,小声道:“娘也不让姐姐干活,她刷碗刷破盘子,洗衣裳能用一整块胰子,老娘说看姐姐干活夭寿……”

“唉,人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现在能学着刷碗洗衣裳,已经很努力了,”王贤正色道:“可不能笑话她。”

“哦哦,知道了!”银铃扮着鬼脸道:“二哥,你就光知道疼林姐姐,不知道疼妹妹,不理你了!”说着蹦蹦跳跳出去,不一会儿就兴高采烈地叫嚷起来:“哇,这是什么,我爱吃的大枣哦,这是二哥买的么,二哥最疼我了!”

第四十四章十年河西

下午继续趴在林清儿的床上,一边吃着妹妹新剥开的莲子,一边喝着林姐姐泡好的菊花茶,王贤惬意得合不拢嘴。

直到老爹回来,无情揭穿了他装伤病、博同情的丑恶嘴脸,他的待遇登时骤降。被老娘一脚踢到东厢房,去和王贵睡一屋。而本来,林清儿是打算衣不解带整宿照顾他的……

王贵震天的呼噜声中,王贤是一宿没合眼,也不知大嫂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中睡着的。

早晨起来,王贤问道:“你晚上老咧嘴笑啥?做什么美梦了?”

“哪有?”王贵讪讪笑道,下一刻又忍不住主动说出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法子办了,感觉真神了,从没这么……刺激过……”

“呵呵……”王贤干笑两声,心说两个只知道在床上摸黑捣鼓的家伙,换成白天在芦苇荡里偷情,不爽才叫怪了。

吃过早饭,王贵去上工,老娘带着银铃和林清儿去赶集,只有老爹和王贤两个在家。

老王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抠脚,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你爹的计谋不比周公瑾差吧?”

小王马上谀词如潮,把老爹夸得晕晕乎乎,方问道:“听说李晟临走前,和王子遥谈了很久。爹,王子遥不会插手吧?”

“你消息倒灵通。”老爹看他一眼;“李晟不找王子遥还好,这下非让他榨光骨髓不可。”

“爹说王子遥不会帮他忙?只会敲诈他?”王贤吃惊道。

“哼哼……”老爹吸一口茶水,一脸得意道:“没有老子唱白脸,王子遥一个人红脸有什么用?”

“啊?”王贤瞪大眼,难以置信道:“原来是老爹和王伯伯是一伙的!”

“你小子真是没脸没皮,刚才还一口一个‘王子遥’,这下又改叫‘王伯伯’了。”老爹笑骂一声道:“你以为省里京里的跑官不花钱?”说着叹口气道:“吏部那帮书吏黑着呢,不打点到位,就等着去云贵那边送死吧。可老子是刑名口的,要说跟刑部打交道么,还有些门道。吏部那边,也只有王子遥能使上劲,不然老子岂会白便宜他?”

“为何那次王子遥主动提起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