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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5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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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哪有挣脱的可能?
二是按照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王贤应该会留他一条性命,好招安在漠北的鞑靼余部。
这样看来,说不定还有加官进爵的机会,老太师自然要先等等再说了。
这天,父子二人从军营中被押到一处宅邸,阿布只安看着周遭的环境,感觉十分熟悉,等到被关进小黑屋去,才一拍脑壳儿道:“哎呀,这不是那宝音琪琪格的公主府吗?”
“什么?!”原先还老神在在的阿鲁台,登时就变了脸色,狠狠瞪着阿布只安道:“你咋不早说?!”
“俺刚想起来……”阿布只安怯生生道:“爹,咋了?”
“坏了坏了,要出事了……”阿鲁台急的想站起来,可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挣扎了几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脸苍白道:“这是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啊……”
“啊,真的吗?!”阿布只安也吓坏了,他们和大王城,和宝音琪琪格,那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被押出营时,你没发现吗?王贤的大军要出动了!”阿鲁台没好气地白一眼阿布只安,又惊又惧道:“却把咱们送到公主府,莫非要请客吃饭不成?”
父子俩正在满腹惆怅,铁质的屋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几名蒙古勇士,把个高瘦的身影猛推进来:“进去团聚吧!”
说完,铁门咣当一声,再次紧闭。
阿鲁台父子本以为是王贤或者宝音来了,赶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待铁门关上,才发现被推进来的乃是失涅干!
失涅干被推了个大马趴,趴在地上正一脸懵逼,待看清这屋里还有阿鲁台和阿布只安,一下就愣在那里。
阿鲁台和阿布只安也死死地盯着失涅干,良久,牢房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失!涅!干!”把外头站岗的蒙古勇士还吓了一跳。
小黑屋里,阿布只安怒吼着扑向那害得鞑靼全军覆没,他们父子沦为阶下囚的罪魁祸首。失涅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布只安重重压在身上!
失涅干嗷地一声,险些被压断了肠子,但他的悲剧才刚开始呢,阿布只安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朝失涅干打去!
一边打,阿布只安一边怒骂道:“我杀了你这狗娘养的畜生!”
“你才是狗娘养的!”失涅干赶忙举起双臂,挡住阿布只安的拳头,拼命拧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口里也不示弱,回骂道:“你不光是狗娘养的,你还是狗爹养的!”
“那你也是狗爹养的!”阿布只安双目血红,拳头冰雹般砸在失涅干的身上。
失涅干被揍得肋骨都断了几根,但他知道自己要不挣脱,会被活活打死的。便强忍着剧痛,张开嘴猛地一口,咬在阿布只安的手臂上。他也是用尽了全力,一口就把阿布只安的肉,硬生生从手臂上撕了下来!
阿布只安疼得嚎叫一声,不由自主抬起身子,抱住了受伤的手臂。失涅干趁机一个头槌,重重顶在阿布只安的胸口,阿布只安猝不及防,仰面摔倒在地。
失涅干哪肯错失良机,从地上腾地弹起,猛地扑向阿布只安,翻过来又把他压在身下。
蒙古人摔跤的本事天下第一,谁都有两手摔人的功夫,但失涅干这种牙咬头顶的老娘们战法,显然是他的独门绝技。
失涅干把阿布只安好容易压在身下,哪里还会跟他客气,也抡起拳头,劈头盖脸朝阿布只安砸去。他打的可比阿布只安讲究多了,后者是不分青红皂白,捞着哪里砸哪里,他却是专挑面门、肋下这些要害下手。
阿布只安手忙脚乱抵挡几下,大脸盘子上还是吃了重重几圈,一张脸登时开起了大染坊,青的黑的红的白的,被砸了个五颜六色。
脑袋被砸,阿布只安有些懵了,一时间只能机械地挥舞着手臂,根本无法抵挡失涅干刁钻的出拳。
失涅干见状大喜,便要趁机攻击几下要害,把阿布只安彻底废掉。
谁知他刚刚挥起手臂,突然被人用铁链从身后套住了脖子!
刹那间,失涅干心头猛地跳出一个念头:‘怎么把那老货给忘了!’
他赶忙收回双手,去抓那铁链,身后的阿鲁台拼上老命,死死地收紧锁链,想把失涅干给勒死!
幸亏失涅干反应极快,间不容发之际,用双手拼命抓住了锁链,但也被勒得满脸通红,喘气越来越困难。
失涅干使出吃奶的力量,想把锁链挣脱。阿鲁台也爆发出洪荒之力,拼命想把这孽子勒死!
“去死吧,畜生!”老太师咬牙切齿。
“该死的是你,老畜生!”失涅干也咬牙切齿。
失涅干毕竟年轻力壮,眼看渐渐就要挣开锁链。然而此时,阿布只安也终于回过劲儿来,定定神,看到老父正在和失涅干‘忘情缠绵’,阿布只安嗷地一声,便扑了上来,抡起双臂,把失涅干的肚子当成沙袋打。
失涅干登时被打得吐血连连,手上哪里还有力气去挣脱锁链,阿鲁台趁机拼命勒紧了锁链!
那锁链终于死死捆住了失涅干的脖子,将他的一张脸勒成了铁青色!
那边阿布只安还在拼命挥拳,将失涅干的肋骨尽数打断,断骨茬深深地刺入他的五脏六腑……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奇袭张家口
在阿鲁台和阿布只安凶猛的夹攻下,失涅干渐渐没了生息,身子也软了下来。
阿鲁台和阿布只安却仍不停手,又足足围殴了失涅干顿饭工夫,才把胸中那口恶气吐了出来。
两人这才松开了手,失涅干的身子便如一口破麻袋,轰然摔落在地,人自然早就死的不能更透了……
当手下向宝音禀报,失涅干被阿鲁台和阿布只安殴打致死时,宝音正在指挥下人修缮她的长公主府。
看完仆人们拆下破损的大门,宝音才对禀报的手下道:“这下可怎么了得啊,老爷还要封失涅干为鞑靼王呢……”
手下那个汗啊,不是您让把他送给阿鲁台父子的吗。
“哎,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爷要收他谁也拦不住。”宝音掸一掸落在衣裙上的一片枯叶,语气平淡至极道:“大不了等将来,让老爷追封他吧。”
“是。”手下轻声应下,便带人把失涅干的尸首拖出来,送去城外乱坟岗丢弃了。
可怜读了一肚子兵书的失涅干,到死还幻想着王贤对他的保证,却始终没学会汉人的狡诈。王贤有一百种办法,在不违反承诺的情况下弄死他。王贤虽然不喜欢耍这种手段,但对方是一个驱赶妇孺攻城、出卖自己的部落和父亲的恶棍,在王贤看来,对这种人严守承诺才是最不道德的事情。
三天后,王贤的数万骑兵便直抵五百里外的张家口!
张家口横连燕云、北通塞上、乃是拱卫京畿、屏蔽中原的重要门户,自千年以前便在群山之巅修建了延绵长城,阻挡游牧民族南侵的脚步。然而自北宋失去燕云以来,这一段长城便一直没有得到修缮。
之前的主人辽金蒙古本身就是游牧民族,自然不会去修这劳什子长城。一直到几百年后的明朝,才重新夺回了燕云。但这时,蒙古已经衰落,汉人重新兴起,正是频频出关北伐,穷追猛打之际。哪怕洪熙年间,明军暂时处于战略收缩之时,鞑靼人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张家口身后,就是明朝九边重镇之一——宣府!
宣府由一座主城,十二座辅城,共同组成一道完善的屏障,其中屯兵无数,虎踞龙盘,至少此时的草原游牧,是绝对不敢冒犯的。朝廷自然也不会花费巨资,去重修这段长城。
所以,出现在王贤军将士面前的,是一段只剩基座的残破长城。只有南下的必经之路上,东西太平山之间,才有一座还算完善的要塞而已。这要塞平素里,是用来隔绝蒙汉人民的,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才会开放,用来让两族互市。当然也有一定防备进攻的作用,但也只限于点起烽火台,给宣府的大军示警而已。
但话说回来,凭借此处险要的地势,要塞中的几百号守军若真是豁出去,倒也可以阻挡大军一天半日,甚至更长的时间,给宣府的主力争取宝贵的时间。
而且自从朱瞻基重新出山,太子殿下便开始精心构筑起对王贤的层层防线来,张家口要塞作为国门,自然要重点加强。他命令新上任的宣府总兵,成国公朱勇,不惜一切代价,加固要塞、增加守城器械,务必要使其拥有阻挡大军脚步一到两天的能力。
只要一两天的时间,宣府的重兵就可以集结到位,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朱勇上任后尽心竭力,得知王贤归来,更是增派了两千官兵到张家口要塞驻守,守将也换成了以勇武著称的永顺伯薛斌。杨溥出关时,路过张家口,也捎带给薛斌传来了皇帝的旨意,命他日夜警惕,决不能放任何人过关。
此情此景下,薛斌哪还敢有丝毫松懈,连夜里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唯恐稍有不慎,遭到敌军的偷袭。然而千防万防,还是不堪一击……当王贤军的将士,趁夜色登上两翼太平山,带着滔天的怒气,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山顶沿着废弃的长城俯攻下来,守军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
长城是一个防御体系,只有将整段长城的烽燧、关城以及城墙全都修建完毕,再驻以足够的军队,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只修建一个城堡,而荒废其他部分,长城反而会成为守军的噩梦,敌人的助力。
尽管薛斌拼命组织将士抵抗,然而王贤军的将士,身经百战、装备精良,杀气冲天,根本就不是薛斌手下那些久疏战阵的官兵可以阻挡的。王贤军居高临下,用火枪和弓箭射击守军,而守军准备的守城器械一样都用不上,至于他们的弓箭……水平还不如王贤军的汉族将士,还是不提也罢。
转眼之间,薛斌身边的官兵已经死伤大半,余者纷纷弃械逃窜,薛斌也被榴弹击中,倒在地上。亲兵赶忙背起他来,也跟着溃兵一起逃命去了。
顿饭工夫,明军的敢死队已经杀入要塞城头,放下了吊桥,将大军迎入要塞。
进关之后,王贤不做任何停留,便立即挥兵直逼宣府!
这时候,宣府城早就被张家口要塞冲天而起的狼烟惊动了。
朱勇被部下从睡梦中叫醒,甲胄不全便急匆匆赶到城头,眺望着四十里外的张家口。
深秋的朔风吹得成国公通体冰冷,内里更是心寒胆魄,颤声问左右道:“这是什么情况?!”
“公,公爷,这时候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左右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王贤杀来了!”
“胡说八道!”朱勇高声道:“郑亨还有五万兵马在大王城,岂能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河套?!”
“可是,除了王贤,这时候还会有谁啊?”左右大声叫道:“公爷,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调兵吧,咱们得增援张家口,要是让他杀进来可就麻烦了!”
“那还杵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啊!”朱勇跳脚咆哮道。
“是!”左右赶忙飞奔而去,一面集中城中的军队,一面向十二座辅城发令,命守将率军到宣府城汇合。
朱勇虽然能耐不大,但也不是酒囊饭袋,上任月余,早已制定了相应的预案,并组织各城守将进行演练,只消半天时间,军队便可以集结完毕,向张家口进发!
半个时辰后,宣府城的三万大军已经全都调动起来,朱勇命副将率一万人马守城,自己则带着两万兵马,准备先期增援张家口!
就在此时,张家口派来求援的千户也飞驰而至,手下连忙带他来见朱勇。
这厢间,成国公已经披挂整齐,骑上了御赐的黄骠马,腰悬着御赐的天子剑……但凡皇帝赐的剑都叫天子剑,所以王贤砍折了一把,朱勇还有一把。
朱勇看着那满面惶急的千户,沉声问道:“敌人是何来路,有多少兵马,如今状况怎样?!”
“回公爷,敌军漫山遍野,望之不下十万,与我军装束无二,打着‘王’字大旗,从太平山两翼,沿着废长城,火器十分精良,对堡内猛烈俯攻,我家伯爷正拼命组织抵抗,但一应准备全都派不上用场,敌我太过悬殊,还请公爷火速增援!”那千户路上显然已经反复想好了说辞,立马噼里啪啦禀报一番,居然还有几分文采。
朱勇却没工夫欣赏他的文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方了。
手下众将只见骑在马上的成国公,一下陷入了呆滞状态,口中无意识地喃喃有词道:“去,不去,去,不去……”
众将在秋风中凌乱如麻,心说,‘您都被吓成这样,还让我们打个屁?’
“公爷!”朱勇的副将着急道:“快出兵吧!张家口不能有失啊!”
这勇气十足的当头棒喝,却找来了众将一片鄙夷,你丫又不用出兵,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那副将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朱勇也知道,丢了张家口麻烦就大了,只好使劲一咬牙,嘶声高叫道:“赶紧出发!”
“出发!”众将赶紧纷纷下令,两万大军轰然出了宣府城,向张家口增援而去。
朱勇也出了城,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影响士气,一旁的参将拨马凑过来,给他鼓劲儿道:“公爷,张家口要塞防御完备,兵力充足,永顺伯又是勇武宿将,至少撑个一天半载绝对没问题,咱们援军一到,就可以稳住局面。等到十二辅城的军队陆续增援而至,把王贤挡在口外绝无问题!”
“你说的很有道理……”朱勇有气无力地瞥一眼那参将。
“多谢公爷夸奖!”那参将喜滋滋的抱拳道。
“可惜没个屌用……”下一刻,朱勇却一翻白眼道:“你说的那都是常理,你觉得姓王的能用常理猜测吗?”
“这……”那参将有些不服,还想争辩一句,但一想到王贤居然能从那样的绝境中逃出生天,率军反杀鞑靼、朵颜,这样的神兵神将,确实不可以用常理度之……
“哎,求老天保佑吧。”朱勇垂头丧气地不再理会那参将,他此刻与死去的郑亨,涌起了同样的念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朱瞻基和杨士奇的鬼话,相信王贤这次翻不了盘呢?
过去的一次一次,还不够让自己警觉吗?哎,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威震宣府
朱勇带着两万援军,离城还不到十里,就见前方数骑快马飞驰而至。
朱勇见状眼皮直跳,涌起浓浓的不祥之感。
“报!敌军攻入张家口要塞,薛伯爷重伤昏迷,请公爷火速增援啊!”张家口派来的小校,还没见到朱勇,便远远地嘶喊起来,声音如夜枭一般,传遍了全军。
正在行军的将士全都变了脸色,竟几乎停下脚步,纷纷转头望向他们的主帅。
朱勇脸上却没了惊慌之色,反而一脸早知如此道:“哎,我就知道……”说完,他立即调转马头,急声下令道:“赶紧撤回宣府!”
“啊?!”前来求援的小校,登时整个人都方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朱勇,失声道:“公爷,你不能不管,前方的兄弟啊!”
“我管个屁!”朱勇只给他一个决绝的马屁股,没好气的大喊道:“这会儿张家口已经丢了,本公带人去送死啊!”
“快跑啊!”朱勇身先士卒,在前头策马狂奔,骑兵部队紧跟在后头,沿着来路折回。那些无马的步兵,状况可就悲惨多了,跟在骑兵后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撒腿狂奔,可怎么能跟得上四条腿的战马?
为了加快速度,步军官兵纷纷丢下兵器,扔掉头盔、脱下盔甲,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
转眼之间,朱勇便带着两万人马跑得无影无踪,看着满地的盔甲、兵器,那几个来求援的官兵全都平方了……
“咱们咋办?”几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狠抽一下马屁股,追着朱勇去了。
“我们要把他们叫回来!”
“对,一定要把援兵带回张家口!”
夜风中,几位官兵义正词严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宣府城头,送走了成国公,那位机智的副将,摆出了主帅的架势,正对一群部下发号施令,让他们赶紧把守城器械从库房里运出来,将城门按照战时加固,把弓手派上箭楼,完全一副大战在即的架势。
众部下却很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既然成国公已经率军出击了,宣府城也就没什么危险了,根本没必要这么折腾。
其实,这位副将也是这么认为,他纯粹为了过一过主帅的瘾而已。
无可奈何,众部下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做战前准备,副将大人站在城门楼上,神情严肃地看着被他调动起来的上万人马,感觉真是好极了。
“战场瞬息万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敌情!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别以为公爷不在,就可以偷懒!”副将大人手持着马鞭,指着城门楼下的官兵道:“本将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
众部下那个无奈,心说,‘可是我们不怕啊。’
副将大人正在作威作福,手下尽力配合他的亲兵,刚要转身下城楼去传令,却突然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逼我发火不成?!”见自己的心腹都懈怠了,副将有些不爽。
“大,大人,快看……”亲兵颤声指着城外。
“慌什么慌,为将者,时刻都要镇定自……”副将大人说着转过身去,往城外一看,登时整个人……就方了。
“这是什么情况?!”副将大人的尖叫声,响彻宣府城头。
城头的官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循声往城外看去,只见一支大军正从北面滚滚而来。这时候,天色乌黑,距离又远,也看不清是谁的军队。
这时候,不应该有任何军队从这个方向过来啊!不对,哪个方向都不应该!十二辅城的军队,也应该去张家口汇合才对!
“难,难道是敌袭!”亲兵结结巴巴说道,对自家大人的钦佩,登时如黄河之水泛滥道:“大人真是料敌如神啊!”
“嘿,我这张乌鸦嘴啊!”副将却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然后撕心裂肺的高喊道:“赶紧迎敌!”
城头将士也都慌了,一扫方才的懈怠模样,火烧屁股似的把滚石檑木推上城头,又卸下断龙石,将城门彻底堵塞!
弓手也慌里慌张登上箭楼,看到那支人马已经到了近前,不分青红皂白,纷纷张弓搭箭、乱射一气!
距离实在太远,弓箭只落在那支军队身前,却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尤其是一马当先的成国公,眼睁睁看着几支弓箭,落在他马前一丈不到的地方!
吓得朱勇赶忙死命拽住马缰,战马咴咴叫着人立而起,险些把成国公给掀到地下。
左右亲兵赶忙扶住朱勇,成国公坐回马鞍,屁股还没稳,便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道:“我日你祖宗,连老子都敢射!活腻了不成?!”
城头上,众官兵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登时愣在那里,面面相觑道:“怎么像是公爷?”
“什么像是,就是公爷!”众将领整天在朱勇左右,对他的声音熟悉不过,连忙拉住那些还愣了吧唧,朝城下射箭的家伙,急眼吗霍道:“别射了!是自己人!”
城头的官兵相继停下了攻击,副将大人从城门楼上下来,听说城外是成国公,魂儿都吓掉了一半。等朱勇来到城门前,副将大人看清楚确实是成国公无疑,剩下的一半魂儿也吓掉了……
“哎呀,公爷!您老怎么回来了?”
“少废话。”朱勇顾不上跟他计较,在马上急得张牙舞爪道:“赶紧把城门打开!”
“快开城门!”副将赶忙下令,可是城门已经被万斤的巨石挡住,还有那么多的巨木支撑,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打开的?
城外的朱勇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频频回头北顾,总感觉下一刻,王贤便会率大军从夜幕中杀出一般。
“赶紧的!还磨蹭什么?要害死老子不成?!”朱勇急得嗷嗷直叫。
“公爷别急,马上就好!”副将大人满头大汗,一面催促官兵拼命清除障碍,一面连声安抚着朱勇。
数百守城官兵使出吃奶的力气,用了几十匹驮马,终于将挡住城门的障碍清出一半。也顾不上等到全部清除了,便赶紧把城门打开了一条三尺宽的缝隙。
朱勇便跐溜一声,策马从门缝中钻进来。那一刻,他如奥运马术冠军附体一般,驱动着战马纵跃连连,越过层层木石障碍,向城门洞外窜去。唯一遗憾的是,战马没有经过马术训练,连跳了六七下,最后还是被一根木桩绊了马腿,悲鸣一声,巨大的马身便摔了个狗吃屎。
朱勇拼命抓住马缰,但那股冲力实在太大,还是把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啊……”副将大人和众将领张大嘴巴,看着成国公惨叫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然后扑哧一声,大头朝下栽在那些驮马堆里。
驮马没上过战场,一下子就慌乱起来,咴咴叫着马蹄乱踩起来。
“公爷!”副将大人和众将赶忙扑上去解救朱勇,要是成国公就这样被驮马活活踩死,非得成千古笑柄不可。
万幸,朱勇的运气向来不错。等将士们牵走马匹,将士们将他扶起来时,成国公居然没受什么伤,只是脑袋不巧拍在一堆马粪上,满脸黑黄色的粪便,看上去很不雅观。
“公爷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要不是这堆马粪缓冲了一下,您非得磕坏脑袋不成。”摆威风只是副将大人的副业,拍马屁才是他的本行。
“滚!”朱勇狠狠瞪他一眼,一边接过一条毛巾,擦拭脸上的粪便,一边急声下令道:“赶紧让十二辅城的军队改变方向,全到宣府来集合!”
“啊,公爷,张家口不管了吗?”众将大惊失色。
“还管个屁,已经被王贤攻下了!”朱勇被马粪味儿熏得一个劲儿作呕,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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