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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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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也是一样!”李建成道:“当年杨勇倒台,云定兴亲手处理了他的亲外孙长宁王杨俨!”
郑观音想解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荥阳郑氏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利益难免分配不均,更何况荥阳氏一门,既有支持李建成的,也有支持李世民,就连齐王李元吉也有一个侧妃出身荥阳郑氏,世族门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们都是不会无缘无故,毫无原则的支持任何一个人。
李建成回手搂住郑观音道:“你放心,我分得清楚,郑氏是郑氏,你是你,你不能代表郑氏,郑氏也不能代表你!”
郑观音道:“殿下你的意思是”
李建成道:“本宫感染风寒,还是告假吧!”
郑观音担忧的道:“殿下若是称病不朝,大批朝臣和世族,倒向秦王府,若是都被秦王揽过去,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建成微微一笑道:“争是不是争,不争才是争,示弱未必是真弱!”
旁边的乐师,演奏着曼妙的音乐。衣着轻薄的舞姬,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李渊却苦着脸在饮酒,突然望着裴寂道:“裴三,大郎的病,还没有好吗?”
裴寂苦笑道:“陛下,太子殿下的性子,陛下您是最清楚的,他表面看似有些柔弱,实则外柔内刚,他如今自觉受了委屈,只是躲在东宫中称病,不肯上朝,这已经算是颇为识大体的了,若是换了秦王,他不将朝堂闹个天翻地覆,是绝不肯干休的。”
李渊长长地吐了口怨气,叹道:“朕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冤家孽障来呢?一个二郎也就够了,大郎也跟着疯魔。”
裴寂道:“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激愤,陛下不必介意。太子殿下其实只是心病,这心病还需要心药来医!”
李渊冷哼一声。
裴寂不置可否的道:“安陆郡王已经九岁了,据说聪明伶俐,陛下何不召安陆郡王随侍驾前?”
李渊心中一动,他就明白了裴寂的意思。
李建成如今不是病了,而是在避嫌,君不见,连远在万里之外的陈应都在避嫌,这一次杨干之乱,可把东宫一众众臣吓到了。罗艺上表,请求述职,李渊可以准其述职,毕竟罗艺与陈应不同,陈应算半个自家人,而且他是大唐的驸马,如果要想反,恐怕整个朝廷都不答应。
这一点李渊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让李承道进宫随侍驾前,只是一道轻飘飘的口谕,可是传达的信号,可不一般,至少让大臣们明白,东宫还是可靠的,李渊还是信任李建成的。
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没有底线。只要对自己有利,从不在乎会死多少人,也不会在乎造成什么后果。越是高高在上的人,道德的观念就越是淡漠,越是处在低层的人,就越是高尚。
宇昭仪按说在完成杨干之反之后,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宿。然而不知道处自什么原因,长孙无忌并没有杀她,而是将他关了起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昭仪,大唐后宫当之无愧的第三人,如今却成了一群邋遢糟汉子宣泄的对象。
不过,自从宇昭认命以后,再也不避讳自己身体,她就不用遭受鞭打和折磨,现在的宇昭仪,顺从得像一个奴隶,只要看着看守过来,马上躺在地上,也不挣扎。
正是如此,这些看守们反而对她没有了兴趣。因为长期不洗澡,宇昭仪又脏又丑,毫无美感可言,当然最重要的是,此时的宇昭仪对于这些看守而言,已经没有可以征服的欲望!
在那张蓬头污垢遮蔽的面孔下,却是藏着一颗炽热的心,从高高在上的宇昭仪,变成一个任人蹂躏的奴隶,宇昭仪肯定是不甘心,她想恢复自由,当然,更想复仇。
这个的昭仪,已经绝对没有回去皇宫的可能。
然而,宇昭仪却没有想过要死,而是要将自己的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人在逆境中可能爆发极强的潜力,宇昭仪无师自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自己吃坏了肚子,呕吐物吐在了地牢的铁栏杆前,铁栏杆与地牢地面相连的部位,开始生锈,而且随着呕吐物的增加,这个锈迹斑斑的铁锁链,似乎生锈越来越严重。
如同猪食一般的食物,从地牢的小窗户里扔进入,一股让人呕吐的馊味,扑鼻而来,然而宇昭仪却抓起这些吃食,狼吞虎咽,将这些猪食一般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很快她就呕吐起来,呕吐物全部淋在铁栏杆生锈的部位,这个部位,已经迁徙的如同一柱香一般。
宇昭仪用力的摇动着铁栏杆,随着力度的增加,铁栏杆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
一阵轻响,铁栏杆应声而断。虽然只断一根铁栏杆,但是莫约三尺的空间,足以让纤瘦的宇昭仪脱身而去。
宇昭仪用力的抽动上面的铁栏杆,她拔出了这根铁栏杆,正巧腐蚀的部位,是一个天然的枪头。
她的身体如今肮脏极了,她甚至自己对在讨厌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这小半年暗无天日屈辱。有钱,任性,没钱,认命,宇昭仪既没有钱,她也不认命,她报仇,复仇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的愿意,也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一道黯淡的曙光从天际射落,掠过地平线,天边由如墨一样的漆黑变成了鱼肚白。
田庄朦胧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从地牢走出来脱身的宇昭仪蹑手蹑脚,走到看守居住的卧室,趁着他们宿醉,毫无警惕。
宇昭仪很想杀光这些经常欺负自己的看守,只是她知道这个田庄里的人太多,这是长孙无忌蓄养死士的田庄,里面足足有一百多名大汉,除非宇昭仪是楚霸王复生。
看守在马厩的那名呼呼酣睡着,宇昭仪用手中的铁钎子刺向大汉的胸口,刺穿了心肺要害,将他死死盯在地上。他的身体蜷曲成一团,喉咙格格作响,喷出一股股血沫,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宇昭仪跳上战马,将马厩打开,所有的战马全部放掉,用皮鞭抽打着战马,让战马跑远,宇昭仪这才策马而走!
不过,战马的嘶鸣声还是惊动了田庄里的看守,不过望着策马扬鞭,绝尘而去的宇昭仪,众看守只能望尘兴叹。
可是离开这个魔窟,宇昭仪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用冰冷的河水,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污垢,望着水中瘦得不成人形的自己,宇昭仪陷入了沉思。
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李渊肯定不会再要自己,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一个这么肮脏的母亲,宇家族也不敢收留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宇昭仪一边骑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思考的对策。
突然官道上传来阵阵驼铃声,宇昭仪望着远方,看着一个庞大的车队滚滚而来。
“平阳公主李!”
“梁国夫人李!”
望着这两面大燾,宇昭仪咬咬牙,她决定先跟着李秀宁的车队,抵达凉州,去找自己的大哥,寻求帮助!
何月儿看着策马而来的宇昭仪,露出仿佛见鬼一样的神情。她急忙转身朝着李秀宁所以在马车走去。
李秀宁惊讶的望着喘着粗气的何月儿道:“你说什么,你看到了宇昭仪?这怎么可能?“
何月儿道:”宇昭仪奴婢见得三四次,断然不会错的,我现在就把她带来!“
李秀宁点点头道。
何月儿找到宇昭仪的时候,宇昭仪自然矢口否认。
不过,李秀宁虽然看着很像,不过她也怀疑,宇昭仪瘦得厉害,脸的轮廓已经变形,而且手上、身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伤痕,或许只是相似而已。
李秀宁没有追问,而是给了宇昭仪一个马车,让其乘车一路前行!
第一五八章 不识好歹送你归西
一个巨大的帐篷树立起来,地上铺上羊毛毡,然后放着火炉,很快大帐里就会温暖如春。
李秀宁不习惯狭窄的马车斗室里居住,当然,对于这个时代的马车而言,李秀宁的四轮马车已经够宽大了,可是对于李秀宁而言,这依旧是太狭窄,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
李秀宁舒服的躺在巨大的木桶里,舒服的泡着热水澡。
正在给李秀宁做着按摩的何月儿突然道:“公主殿下,可是确定了,那个像宇昭仪的女子,就是宇昭仪,无论行态举止,分毫不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她过得并不好!”
李秀宁摇摇头道:“这个我们不用管,她需要什么,我们就给她什么,愿意跟着我们去西域,就让她跟着!”
“不是有传言说宇昭仪与人私奔”说到这里,何月儿赶紧住嘴,不再说话。
“传言,自然不足采信!”李秀宁却没有理会何月儿,自顾说道:“宇昭仪没有什么情郎这是肯定的,宇家早就大不如从前,这已经不是宇述身左骁卫大将军的时候了,她不敢,更何况,天下底她还找得着比阿爹更有权势的男人吗?”
何月儿撇撇嘴道:“或许是奴婢多嘴吧,只是宇昭仪实在太诡异了一些!”
“不管她!”李秀宁喃喃的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她吧!”
李秀宁的车队缓缓的走着,不时的有娘子军旧将,提着枪、带着刀,披着甲胄,前来加入李秀宁的车队。
从长安出发的时候,李秀宁身边只有五百余名护军士兵,当抵达灵州南部盐州的时候,李秀宁的身边已经多了三千健卒。这些曾被卸甲归田的娘子军旧部,压根不相信李秀宁是带着儿子,前往西域探亲,他们更愿意相信,李秀宁前往西域是开拓疆土。
尽管李秀宁多次解释,此次只是探亲,然而娘子军旧部依旧愿意跟随李秀宁。
在门阀政治巅峰的隋唐时期,普通人要想改变命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上阵搏杀,或许可以获得一个功名,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依旧战功改变命运的人,百不足一。
可是,为了这个飘渺的希望,还是有无数人愿意效力军前,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马三宝只是一个亲卫统领,五百亲卫交给马三宝,他可以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千人马已经勉强了,可是随着大量娘子军旧部的加入,李秀宁的车队,足足增加了三千多号将士,加上仆役,人数接近四千,这就有点让马三宝抓瞎了。
好在,李秀宁的车队里有马周和他带着的数十名钱庄的伙计,这些伙计,打理着辎重,调拨粮秣,非常高效。
原本,李秀宁准备的粮食与辎重,是供给千人吃用,可是随着三千余名娘子军将士的加入,这些辎重就显得不够用了。
马周找到李秀宁的时候,告诉李秀宁道:“夫人,咱们的粮食仅剩十一天吃用,预备的冬衣也严重不足,现在采买,势必耽误行程!”
李秀宁道:“派个信使,直接去灵州,让李道贞给本宫准备五千人半个的粮食,肉食还有冬衣,当然,还有甲胄!”
马周听着这话,为灵州的李道贞心中默哀,看样子李秀宁准备讹诈李道贞一番,不过这事不该他管,反正里外都是陈应的家事,这以后恐怕陈府后会后宅不宁。
不过,就在这时何月儿走过来道:“公主殿下!”
说着何月儿冲李秀宁挤挤眼睛。
宇昭仪的事情太大,哪怕李秀宁的车队中,知道的宇昭仪身份的人仍然不足三人。马周虽然是陈应的心腹,不过有些事情仍旧需要瞒着他,这毕竟牵扯到李唐皇室的宫闺之密。
马周也是一个聪明人,看着何月儿的神色,自然想让自己离开,他躬身道:“夫人,门下告退!”
李秀宁摆摆手,不一会儿,一脸苍白的宇昭仪款款而来。
虽然经过多日的将养,她的脸上多了一些血色,可是依旧苍白,而且病容满面。
宇昭仪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她非常粗鲁的坐在李秀宁面前,也不理会李秀宁,抓起面前的小米粥,就往嘴里倒。
李秀宁正想说这是儿子的饭,可是一碗小米粥已经见底了。
宇昭仪望着李秀宁道:“你当没有见过我!”
李秀宁张了张嘴,偏偏看穿了李秀宁的心事,宇昭仪没有悲伤没有表情淡淡道:“不要问为什么,不要逼我骗你!”
“好!”李秀宁道:“这样也好,没有人都会有一些自己的秘密!”
宇昭仪道:“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希望你帮我!”
“你要什么?”李秀宁淡淡的道:“只要我能做到,但是,你也不强人所难!”
“当然!”宇昭仪眼睛中闪烁着一股狠辣,她闭上眼睛就是自己受辱的画面,不堪入目的画面,这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要想破解掉这个心魔,她宁愿去死。宇昭仪其实也可以不必求李秀宁帮忙,无论是去凉州找她的大哥,或者是返回长安找她的二哥,都可以得到足够使唤的人手。
可是,宇昭仪连一刻钟都不愿意多等。她想了想道:“帮我两件事情,以后帮我关照一下元嘉,另外给我一百个健卒,还有全部的装备!”
听着宇昭仪杀气腾腾的话,李秀宁没有问题她为什么,直接冲何月儿吩咐道:“给她准备一百人!”
宇昭仪躬身朝着李秀宁连续磕头:“多谢!”
说着宇昭仪转身离开。
李秀宁其实也不知道,她这无意之举,造就了大唐第一任雇佣军司令,大唐历史上,这支军队战斗力彪悍,从入深山剿匪、或者万里寻仇,再或者遇到朝廷不方面出手的棘手事件,都是这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军完成。
这支雇佣军,就是臭名昭彰的狼群!雇佣的军旗,就是一只布满伤痕的狼!
灵州,薄骨律城。
如今已经三岁的李嗣业,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男子。特别是看着李嗣业骑在一头牧羊犬的背上,身穿着一身合体的幼儿皮甲,头戴着猛虎头饰的头盔,拿着木刀。
小桃将一个小小的马鞍子,套在一只牧羊犬的背上。这只牧羊犬是陈应送来的礼物,连同狗奴一起,都是米娜瓦尔送给陈应的礼物。萨珊帝国的牧羊犬,就是后世非常有名的波斯桑拉比狗波斯獒或波斯牧羊犬身体结实,肌肉发达,颈粗,头宽,体壮。这种牧羊犬的体型非常大,成年的牧羊犬可以长到一米四,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这种牧羊犬非常忠诚,而且性格温顺,但是却非常勇猛,独只牧羊犬敢斗熊、豹和狼。
这样的牧羊犬总共有两只,一雌一雄。黄色体毛的波斯牧羊犬非常威武,刚刚套上马鞍子,李嗣业就拿着木刀,走到牧羊犬身边。
牧羊犬乖巧的跪在地上,李嗣业慢慢跨上牧羊犬,纵狗疾奔!
此时的小李嗣业如同一个大将军一般,举着自己手中的木刀,嘴里高喝道:“三军儿郎,随某家冲!”
听着李嗣业的话,李道贞此刻就会笑得花枝招展。
李嗣业非常强壮,或者是遗传基因好的缘故,他长得白白净净,两只眼睛大而有神,不过,却不太像陈应,反而更像李道贞多一些。李道贞作为一个女子,显得英姿飒爽,可是李嗣业作为一个男孩,就显得有些阴柔。
天空中开始漂着雪,李嗣业却越骑越兴奋。
小孩子的第一个老师,通常都是自己的父母。李嗣业虽然是陈应的儿子,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不过他看得最多的则是单通单雄信带着灵武十八镇的自固勇士,纵马奔腾。
望着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李道贞的内心里一阵酸楚。李道贞眼睛略带湿润,转而对身边的小桃道:“今天嗣业又在问我,别人都是爹爹,为什么他没有!”
小桃苦笑道:“县主,您是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他的爹爹是一个盖世大英雄!”李道贞满脸无奈的苦笑道:“只要他好好听话,他爹爹一定会回来看望他的!”
小桃道:“小郎越来越大,他现在还小,可是总有一天会长大,你这样骗不了他多久的!”
“那也没有办法!”李道贞声音有些低沉的道:“能骗一天是一天吧!”
就在这时,李嗣业纵着牧羊犬转了一个大圈子,朝着李道贞冲来。
李道贞一脸担忧之色。
小桃望着李道贞道:“县主您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平阳公主来者不善吗?”
“她要五千人半年的粮食,不过两万石,五千人的装备也都是小钱,我给得起!”李道贞眉头微微皱起:“我只是担心,她来者不善!”
“你是把她抢走小郎?”小桃问道。
李道贞点点头道:“正是!毕竟她名义上才是小郎的大母!”
李道贞眼睛中迸射出杀气:“不管是谁,谁也别想把嗣业从我身边抢走,李秀宁也不行。”
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李道贞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所以为了应对来者不善的李秀宁,李道贞做了充分的准备,四千军队秘密调动至薄骨律城之外,相对而言,李道贞在造反这方面,比陈应干脆多了。
她认为儿子是她的,别人别想抢走,谁抢就跟谁拼命。
在薄骨律城城门口,四千军队严阵以待。
小桃一脸担忧的道:“县主,平阳公主麾下都是精兵强将我怕!”
“不用怕,我已经安排好了!”李道贞望着城墙上的四具早已上好弦的八牛弩道:“让宋五嫂看我眼色行事,只要李秀宁敢用强,老娘我就送她归西!”
话说,陈应也是倒霉催的,遇到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善茬!
这时,李秀宁带着大军缓缓靠近了薄骨律城的城门。
李道贞上前,笑吟吟望着李秀宁道:“参见平阳公主!”
李秀宁望着李道贞,目光又朝着李道贞身后望去,并没有发现她想看到的小人儿,李秀宁问道:“少君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李道贞听到这话,心中一紧,目光一凝,咄咄的望着李秀宁道:“他是我的儿子!”
李秀宁摇摇头道:“恐怕你搞错了,他是我们梁国公府的庶长子,什么时候变成你儿子了!”
李道贞咬咬牙齿道:“你最好不要逼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李秀宁一脸感慨的道:“我们本是姐妹,何必如此视若仇寇?”
“儿子是我的!”李道贞道:“你别想抢走!”
李秀宁郑重的道:“陈郎人丁单薄,自然没有子嗣流落在外的道理!”
“不要逼我!”李道贞脸上闪烁着挣扎的神色,只需要她一扬手,城墙上的四具八牛弩就会发射十二支六尺长的弩枪,哪怕李秀宁的身手再高,也绝对没有可以避开的机会。
第一五九章 尴尬的长孙无忌
床子弩根本就没有可以防御的可能,夯实而成的城墙在中近距离可以射入一尺有余,即使是防御闻名的盾车,挨中一只弩枪,也会洞穿重盾,哪怕是陌刀军将士的明光铠甲,也是一箭两洞。
站在李秀宁身边的何月儿瞬间感觉到了李道贞身上散发的杀气,她的目光快速搜索着,很快发现城墙上的床子弩,六尺长的弩枪,尖锐得令人胆寒的箭镞冲着城墙下的众人,让众人感觉头皮发麻。
何月儿赶紧朝着李秀宁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激怒李道贞。可是李秀宁却像没有看到何月儿的眼神一样,阴沉着脸道:“我就是逼你了,你能怎么样呢?”
李道贞的脸色阴晴不定,李秀宁不是普通人,以李道贞的身份和地位,杀一个普通人其实并不算多大的事,正所谓八议之议贵,李道贞可以凭借着出身的高贵,将这个普通人了不得的大罪名,消弭无形。
可是,李秀宁却不是一般人,她是李唐朝廷的平阳公主,享受亲王例的公主,只有李秀宁一人,杀了李秀宁,李道贞肯定要偿命,最次也要偿命,会不会影响到李道宗,暂时还说不好!
李道贞有些惋惜的望着李秀宁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会一无所有,你也会失去更多!”
“失去很多?我会失去什么?”李秀宁淡淡的笑道:“我不会失去什么,相反,我还会得到一个庶子”
就在这时,李道贞咬咬牙,向城墙上的宋五嫂摆摆手。只需要宋五嫂命令城墙上的士兵,用木锤砸在八牛弩的机括上,只需要一瞬间,李秀宁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让李道贞意外的是,她的手挥动之后,城墙上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李道贞还以为宋五嫂没有看到自己的手势,又挥舞着着动手的手势,这一次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李道贞这时已经不在意李秀宁的态度,朝着城墙上嘶吼道:“动手啊,动手!”
李秀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淡淡的望着李道贞。
李道贞哪怕用膝盖在想,也知道宋五嫂已经叛变了,她并不知道李秀宁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宋五嫂,失去了城墙暗藏的八牛弩,李道贞冲身后的将士吼道:“给我杀了她!”
然而,更让李道贞意外的是,她身边的将士,无人动弹。
李道贞悲愤莫名,难以置信的望着身后的将士,嘶吼道:“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李秀宁摇摇头,望着李道贞,更加惋惜的叹了口气道:“你的今天,都是陈郎给的,你的财富,你的护军,你的地位,而我,才是梁国夫人,梁国公府的女主人,难道他们要听从你一介姬妾的吩咐,以下犯上?”
李道贞刹那间明白过来了,灵武十八镇虽然十八镇上下全部听从她的号令行事,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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