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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国不太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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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王,长佑有些担忧。桂林城乃是广西省城,城高墙厚,又西凭陡峭险山,东依漓江而建,自古易守难攻。听闻城内清军虽然不多,但火器众多,而我圣军并无重型火炮,如何取胜?还请圣王解惑。”一旁的刘长佑见到冯云山豪气万丈,信心十足,不由问道。
  “本王不知兵事,岂会有必胜把握?但本王的两万圣军兄弟,奋勇争先,便是取胜的底气!”冯云山笑道。
  刘长佑皱皱眉头,道:“圣王,行军打仗,可不是口号响亮便能取胜。长佑建议,可先将桂林城西南临近的义宁、永宁两县占领,同时将桂林城围困,再调集重型火器徐徐图之。”
  “子默不用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便有我圣兵!”冯云山哈哈开个玩笑,丝毫不在意。
  刘长佑无奈,只得摇头叹息一声,暗道圣王不是听不得意见之人,莫非圣王有制胜的奇招不成?


第93章 桂林山水甲天下(二)
  农历八月二十二日夜,桂林城内,巡抚衙门内,灯火通明。
  由于太平圣军的逼近桂林城,城内的一些大户人家开始人心浮动,甚至有十余户胆小之人,前两日便携一家老小,出城躲至乡下山林之中。
  两日前,上任不到半年的巡抚劳崇光,下令封城,全城戒严,止住了出逃避难的势头,城内才开始稳定下来。
  大堂之上,中间为首之人正是广西巡抚劳崇光。
  傍晚时分,他从探子得知从湖南攻来的长毛贼匪,陆路已经过了临桂县境的六塘,接近三塘,水路也到了江洲附近,离桂林城都只有二十来里。形势危急,下午他巡视了一遍桂林城头的城防和兵勇,仍觉不放心,便召集桂林城内的四品以上官员和几个著名的官绅团练头目,商议守城之事。
  “咳咳,探子已查明,长毛贼逆由伪南王率领,贼兵二万余众,自湘南经平乐、阳朔,水陆两路,明日便会抵达城南郊外。众位大人可有何良策退贼?”劳崇光扫视一眼一旁围坐的众人,问道。他也知道这样商议,并商议不出什么好对敌良策,只不过,他是为了督促众人对城防的重视罢了。
  “抚台大人,下官前日便建议,在漓江之上设一直伏兵,两岸安放火炮,便可以将长毛贼逆的水军击溃,奈何抚台大人你不采纳。此时贼逆已临近桂林城,却又来问计我等,奈何?”一名近五十岁模样的白面无须之人说道。
  劳崇光望过去,却是新任的广西布政使吴鼎昌,五月才从甘肃按察使升任。
  哼!一个只知背地参本弹劾别人来升官的家伙,没见过长毛贼军的凶猛,还以为这长毛贼逆跟以前的乱民一样,不堪一击,击之即溃呢。
  劳崇光暗自鄙夷着,不过,为了守城大事,他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回道:“吴大人,城中兵勇本就不多。先前城内城外守军一共才6营,每营也就500余人。城外的3营还都是原来从外省临时调集的援兵,上个月本欲跟随向军门出兵长沙,是本抚力阻,才留下守城半年。兵勇如此之少,若是再分兵出城伏击,万一不胜,再损失兵力,桂林城可就无兵可守,岌岌可危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埋怨地望了一眼吴鼎昌,弄得他满面通红,不敢再言语。
  “抚台大人,城内兵虽少,不过年前朝廷下令,允许我广西自行组建团练。我记得当时龙启瑞、唐子实两位致仕的老大人,共同受命组建广西团练总局,应有不少乡勇,可协助守城吧?”说话的却是一脸白发的提刑按察使司姚莹,年近七十。
  劳崇光听闻他早年跟随林则徐在广州与西洋人作战,甚是钦佩。便礼敬有加,微笑道:“姚大人所言甚是!龙学台,你给诸位大人讲讲城内的团练情况吧。”
  下首一名年近六十的长须官绅,闻言起身一礼,正是广西团练总局团总龙启瑞。
  “劳抚台,各位大人。龙某自治丧在家,接任团总一职后,承蒙各位大人和城内乡老的帮衬,竭力尽心,现桂林城已有分团几十处,加入团练的乡勇近万人。若是再调集四周州府的团勇入桂救援,当可凑齐3万之数。”龙启瑞傲然道,目前团练成为守城的主力,他这个团总,自然水涨船高。
  众人一听,顿时一脸喜色。有上万团勇协助守城,加上桂林城墙高厚,又兼地形险要,守住桂林,应对不成问题。
  不过,劳崇光可没众人那么宽心,他清楚团练的战力水平。仓促之间,从各村寨拉人入团,每名乡绅领下指标,凑齐人数。但是朝廷又不发放任何俸禄,全靠一众官绅的捐资奉献,补贴各乡勇,自然无多少待遇可言。等此次守城之后,自己要向朝廷反应此事。
  “刘军门,不知城墙之上的防守怎么样,你给大家说说吧?”劳崇光本不想理会这名等待革职查办的署理广西提督,但如今桂林危急之际,而此人确实也算久经战事知兵之人。又见其欲戴罪立功,每日尽心巡查城防,尽心职守,便还是全力协助。
  劳崇光问话之人,正是前段时间领兵进攻道州,被太平圣军全歼的署理广西提督刘长清。他当时在亲卫的护卫下,逃往永州府城方向,却不入城,而是绕道径直南下广西,回了提督衙门,好似从未发生过道州兵败之事。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几千兵力的损失。他领兵全军覆没之事,没多久便传开,为此,尽管由于长沙战事拖延了朝廷对他的处置,但众人明白,一个革职查办是迟早的事,因此对他也多有冷落。
  刘长清早没有在领兵进攻道州时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看起来有点落魄,但眼中的精光时不时闪过,显露出他的不甘。
  “抚台大人,各位同僚。本督已将城外游兵散勇全部收集到城内,加上龙团总的团练乡勇和城内民壮百姓,人数当超过来犯的贼逆,我方守城,可轮番就近歇息,只要坚持段时间,贼逆必然疲惫。”
  “加上前几日,我已命人将桂林城郊四周的民房全部烧毁,近二十里圩集的粮食全部搬入城内,坚壁清野,相信长途来犯贼逆必然缺少补给,只要坚守城池,贼逆不日必退!”刘长清激昂地说道。
  “刘长清,你怎可擅自强行焚毁城外百姓民房?”分守桂平梧郁道道员许祥光站起来喝问道。
  “许道台,眼下贼兵压境,可不是怜悯百姓的时候!”
  “是啊是啊,刘军门做的对,当下守城是第一要务!许观察,这回你可责怪不得。”
  许祥光见众人都向着刘长清,只得愤愤而坐。
  “不知刘军门对近日混入城内的乡勇百姓可有清查?”平乐府知府李闲从平乐府逃到桂林,虽然得到巡抚的同意,但他守土之责在身,若是桂林再失陷,他就罪在难逃了,因此他很是担心城中混入贼军的奸细内应。
  “李大人放心!本督一向治军严密,各营兵士无军令一律不得外出。近几日进城的人员逐个盘查,验明正身;城中也是戒严,夜晚百姓不得外出,前几日有十余名天地会党已被本督查获,当即斩首。”
  众人一听,对刘长清均是有所改观。
  劳崇光也是暗暗点头,当下之际,必须严厉。
  不过,他见时候不早,想起自己召集的主要目的,便直接道:“诸位大人皆是吃着俸禄,君父信任的朝廷命官,还需尽力守城,齐心协力才是!城中将士和团练乡勇待遇欠缺,为鼓舞士气,本抚想给众将士犒劳一番,不知众位大人手头可有些银两,还望支援一些出来,共渡难关。”
  “这个,本官负责的贡院可是清水衙门,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是广西学政胡倬,8月才到任。
  “是啊,本官手下也只有四十余人,还都欠着俸禄未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道台许祥光也连忙摆手道。
  “……”
  “朱琦愿捐献白银五千两充当军资,微尽绵薄之力!”身为官绅和团练局副总的朱琦起身道。
  见终于有人愿意出资,劳崇光大喜,道:“本抚代广西百姓谢过朱兄!”
  接着,又有几名乡绅纷纷表示捐献银两,劳崇光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待众人离开,劳崇光又将提督刘长清和团总龙启瑞留下,细问一番城头防守情况。三人又一同连夜上城墙,分头巡视一遍,已是半夜,劳崇光这才安心地回府躺下。


第94章 桂林山水甲天下(三)
  次日上午,劳崇光正要上城头巡防,探子来报:长毛贼匪前锋已抵达城南拓木圩,离城门不足十里。
  劳崇光暗道贼匪来得好快,连忙率一帮亲卫奔赴城南。
  到了南门城楼上,却见刘长清早已赶到。不用问,劳崇光已经看到数十艘插有红黄旗帜的渔船,停靠在三里外的龙船坪渡口,想必漓江上用来阻塞河道的铁锁链条和木桩围城的水寨已被拔除。
  “贼匪来得好快!刘军门,南门守兵可够?”也许是为了消除战前的紧张,劳崇光朝身旁的刘长清问道。
  “昨夜看不甚清,眼下正好,抚台请看。”刘长清指点着城墙道,“桂林城墙全由条石修建,坚固异常。全城绕城一周十二里,有大小垛口一千三百四十个,城楼十座,窝铺三十二个,防守炮台二十二架。城墙有三个半人高,城楼更是有四人高,城门洞深五丈,内可藏兵上百,贼军来强攻,刘某必定让他们损失惨重。”
  劳崇光见刘长清如此用心,亦是心下大定,不由夸赞刘长清两句。
  几个月前,太平军主力在洪杨贼酋的率领下,围攻桂林城,也是攻打月余,便无奈散去,此次虽然贼兵人数要稍多,但城内守军比当时也要多得多。且此次近万团练乡勇,已在团总带领下训练多日,自是比前番战力更强。
  劳崇光任广西布政使几年,对这桂林城非常熟悉。
  桂林不愧为省府大城之治所。本朝嘉庆年间,在前朝靖江王府修葺的城墙基础上,加固加大,扩建如此规模城池。全部依山傍水,特别是四周城墙,几乎大部分依着四通八达的漓江水边而建,贼军便是想要攻城,亦无法靠近城墙。
  只有东南、北面两处城墙因河边陡峭,无法修建城墙,便退后离河水二三十步的地方建起的城墙,这样,稍微有点攻打的场地。
  其他整座桂林府城,四周全部为漓江水面包围,有这天热的护城河,贼军便是想要攻打,也无立足之地。因此,唯有从十座城门和东南、北面两处城墙正面攻打。
  劳崇光想想,心中更是安定。在他看来,城中守兵只要守住城门和二处城墙,便可放心。而且,他甚至想,要不要故意将东南、北面两处城墙的兵力安排略少点,吸引贼军从这两处进攻,来痛杀敌军。
  正思索见,却听城外贼兵阵阵欢呼。劳崇光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数十杆盘龙大旗迎风招展,徐徐向城南靠近。大旗旗面,红色为底,五颗黄星围绕着一条正欲腾飞的大黄色盘龙,煞有威势。
  此处必是这支贼军的酋首冯云山!劳崇光暗暗猜测。他未注意到,一旁的刘长清早已双眼发红,仇恨地看向盘龙大旗处。
  城南门外的民居,早已是一片废墟。贼军在离城两里处便不再前进,一边安营扎寨,一边分散开来,抢占城外高地,不给城头防守炮台开炮的机会。刘长清早已下令,等贼军进入炮子范围内,才能开炮。
  刚过响午,战斗便开始了。
  一队贼兵推拉火炮,抬到城东南的象鼻山上,架设了十余门火炮。象鼻山顶有二十丈高,离城东南角仅百余步,至南门也就半里多远,居高临下,年初的贼军主力便占了此处,想不到,现在,这支贼军又故技重施。
  刘长清早有准备,忙组织城楼炮台和东南角城墙上的火炮,率先开火。
  轰轰,象鼻山顶火光四射,十数名架设火炮的贼兵被炮弹击中,和两座大炮一起,摔下山来。
  “好!”刘长清红光满面,一脸兴奋地叫道。
  劳崇光也是满意,看来这刘长清早有布置,知道贼军会抢占象鼻山,便集中了大量火炮对准山顶,让贼兵无法立足山头。
  劳崇光躲在垛口后面,朝城外望去,却见贼兵从象鼻山退走。
  不一会儿,数百贼兵,两人一组,一人手持以棉花蘸水包着的桌子,顶在头上,另一人在桌下手持鸟枪,朝城头射击。只是,这样如何能伤我守军?劳崇光暗自冷笑,下令城头垛口后面的清军鸟枪手还击。一时间,枪声如炒豆,砰砰响个不停,但双方都有掩体,都没给对方造成什么损伤。
  贼兵后面队伍中,又出现两座砰然大物般的高台,缓缓向城墙移动。劳崇光认得此物叫吕公车,每车有云梯七具,可连袂而上,车有数层,每层可容百人,乃是最为古老的笨重却有效的攻城之器。不过,劳崇光暗自好笑,因为几个月前贼军攻打桂林城时,就用此物却没奏效,难道今天还能奏效?
  正想让南门城楼的火炮轰击吕公车,不过,那火炮炮口调个方向都很不容易,现在已对准东南面的象鼻山顶。两架吕公车趁机径直朝南门移来,等移到城门下,城楼大炮就更加难以击中吕公车了。
  这时,象鼻山又有数十贼军出现,飞快的架设大炮,开始向城内炮击;同时,城南门外,贼兵也开始推出数十门火炮,开始准备朝城楼开炮。劳崇光明白,这明显是为了掩护吕公车,这贼兵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这么多火炮同时进攻,却产生不了多少效果,那唯有一个原因,吕公车才是贼匪的真正杀手锏。
  城楼上的火炮连忙还击,炮子纷飞,虽然没造成多少伤亡,但声势赫人,劳崇光被身边的亲卫死死护在墙垛下,也不敢抬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劳崇光感觉自己耳朵都被震的快要裂开,头脑被炸得一片空白。这贼匪的火炮怎地如此猛烈,他们就不担心炮管太烫,而炸膛吗?而己方城头上的火炮连续开火,已需要冷却较长时间,不得已,刘长清命人不断用湿布擦拭炮身,降温处理。劳崇光不由又开始忧心起来。
  突然,劳崇光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背上,“下雨了吗?不会啊,一片晴朗。”他正嘀咕着,背上一阵突然而来的剧痛,跟火烧焦一样强烈袭来,火辣辣的。
  “啊……啊……”不是他在叫喊,而是身旁护卫他的十几名亲卫在惨叫,有数人在地上边嚎叫边满地打滚,还有几人,喊叫着站了起来,刚一冒头,便被城下的贼军鸟枪击中,满头是血栽倒在地。亲卫们还好点,身上穿着皮甲,伤得不是很多。协助守城的团练乡勇,才最是惨烈,穿戴不多有些甚至赤膊上阵,此时已经是混乱一片。上百名乡勇被什么滴在身上,满地呼号。
  不好!贼军在往城楼投洒毒水!只是,他们怎么办到的?
  来不及细想,剧痛潮水般袭来,劳崇光忍受不住,这才喊出声来,“哎呦,背上……怎么回事,给……本……抚……看……看?”
  一名完好的亲卫鞠着身子,爬了过来,看了看劳崇光的背上,衣服有处烧焦的破洞,皮肉也焦黑了小块,连忙从身上解下水袋,倒了点水在自己衣袖上打湿,想用水印下伤口,缓解下疼痛。
  “混蛋!”劳崇光一脚踢翻这名亲卫,却不小心冒了点头,城下又是数枪射在城墙上,吓的劳崇光连忙再次缩下脑袋。
  伤口更痛了!疼得一贯冷静平和的劳崇光都忍不住踢打起亲卫。这时,他看不见的背上,腾起一片热气,更强烈的焦灼痛楚让劳崇光忍不住也惨呼起来。那亲卫忙翻身跪爬着过来,却再不敢擦拭伤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闻讯赶来的刘长清,带领着一帮清兵,猫着身子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劳抚台怎么啦?”
  “回军门,刚才城下贼军的那台巨车,底下忽然冒出几根长铜管,对准城楼顶上便喷了一些毒水,有小部分洒落在抚台大人身上了。”这个亲卫一直躲在垛口,看着城下,对整个事情都很清楚。
  “啪!”一巴掌打在亲卫的脸上,“身为亲卫,不能好好保护抚台大人,小心本督砍了你!”
  刘长清转头朝自己的几个亲卫道,“扶抚台大人到城楼内躲躲,等下炮火停了,再送回巡抚衙门!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先生给大人看看伤口!”


第95章 桂林山水甲天下(四)
  痛楚渐渐减弱,劳崇光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躲在城楼内的劳崇光,在刘长清的几名亲卫搀扶下,挣扎着察看了几名亲卫被毒水伤到的伤口。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毒水!性子浓烈无比,竟然连衣服都穿透。
  “刘军门,城墙的那几个炮台都没办法开炮了?”劳崇光听到己方城墙上,已没什么炮声响起,再想想刚才的那波从天而降的毒水,一下明白了贼匪的险恶用心。
  亲卫说的吕公车下伸出的铜管,估计多半是用来灭火的那种铜水龙,将毒水从城下射到城头上来。想不到,贼匪连这么险恶的方法都想得出来。那种水龙,劳崇光在京城任职时曾见过,据说是乾隆时期由工部巧匠发明出来,用来吸水灭火之用,不想如今却在这里再一次见到,竟被用来对付大清。
  “抚台大人,那些毒水实在是过于凶猛,将士们都不敢露面,只能躲进窝铺和城楼里。本督已命人从城内调集蓑衣和棉衣给将士们穿上,不够再顶些棉被和桌子,便不怕天上落下的毒水了。不过,依本督看,这种毒水性子如此猛烈,必然珍贵万分,那贼匪想来也不会配制很多,却不会用几次的。”
  劳崇光正欲说从其他城门多调集些将士来防守南城,忽听城外响起一片杀喊声。却是贼军趁城头上守军龟缩躲藏的机会,架着云梯,来进攻城头。
  但桂林城与城外之间隔着漓江的支流,要想过河,得从城南的三处与城门连通的石桥通过。除正南门外,另外两处石桥已被劳崇光早就命人拆除,无法通过,唯一能通过的正南门外石桥已被巨型的吕公车全部挤满,这贼兵还能如何冲击城墙?
  劳崇光从垛口往外望去,之间上千贼兵将手中的长长云梯叠起来,架设在漓江水面狭窄处,几丈宽的河面竟然生生被架出一条简易的木桥,后面又有手持门板,一块块铺设在云梯之上,顿时木桥更完善起来,手持牌刀的贼兵便从木桥上冲到城下。后续贼兵又抬着云梯跟着冲来,准备架设城头,登城墙攻城。
  劳崇光顿时心急,连忙催促道:“刘军门,赶紧派人挡住贼匪,不能让他们攻上城头。”
  本跟劳崇光一起躲在城楼里的刘长清见状,怒喝一声,便率城楼里的兵勇冲了出去。这时,南城墙头上,警戒的兵勇也敲响了警报的铜锣声,城内预备的大批团练乡勇跟着往城楼上赶。
  劳崇光见城内团练早有准备,顿时放下心来。
  这时城头上的炮兵也回到炮台,轰轰朝城下的贼兵开炮轰击。其余清兵也手持鸟枪,在垛口后面朝城下的贼兵们射击。
  城外河岸对面的贼兵亦手持鸟枪,不断朝城头开火,清兵人少,一时不敢冒头。
  劳崇光见许多贼兵已冲到城下,开始搭设云梯,便急忙命刚刚赶上城楼的团练乡勇,用城墙上早就准备好的石块往下砸,提起滚烫的粪汁和沸油往下倒。
  不过,预料中的城下阵阵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劳崇光好奇地费力凑近垛口,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城下的贼兵居然三五成组,手持木板,举在头顶,挡住了城墙往下的大部分攻击。偶尔有几个爬在半个城墙高的贼兵,被石块砸个正着,栽了下去,立马被滚烫的粪汁烫得惨叫不已。
  这时,对面河岸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响起。随后,离吕公车附近不远的贼军犹如训练过一样,纷纷缩在一起,头顶木板。
  见此情景,劳崇光哪里还会不知道贼兵打何主意,连忙大呼:“小心头顶毒水。”
  话未落声,吕公车下四根铜管同时伸出,一大股毒水从铜管喷出,如天女散花般冲到城墙上空,继而落下。
  附近许多清兵,尤其是衣服穿得单薄的乡勇,纷纷沾上毒水,惨呼嚎叫,城头上混乱无比。更有十余名乡勇,听到劳崇光的喊声,好奇地抬头望天,不幸面部正中毒液,一时间满脸冒着热气,一片焦黑。双眼全瞎,双手疯狂地抓撕面部,痛不欲生地从城头跳下,情形之惨,让早见惯战场惨烈的劳崇光也忍不住心底发寒,只觉自己背上仿似又疼了起来。
  对面贼匪的火炮估计是怕误伤城下的贼兵,停止了攻击,只剩下河岸蹲守的两排鸟枪手朝城墙上射击冒头之人。
  城墙上又折损了百余清兵和数百乡勇,劳崇光和刘长清连忙命人催城内团练增派更多的团练乡勇上城墙,准备与贼兵厮杀。
  果然,劳崇光看见城下的贼兵扔掉手中木板,又更凶悍地手持牌刀,顺云梯攀爬而上,朝城头攻来。
  不过,令劳崇光奇怪的是,有两架云梯的一根竖木中间慢慢变黑,进而突然断裂,让正在攀爬的贼兵摔下城角。为什么梯子会变黑并断裂?劳崇光不明所以。但他忽然想到刚才那几个面上沾了毒水,亦是变成焦黑一片,猛地回过神来。是毒水造成的!
  毒水对木头也有毒害,将木头烧焦,所以梯子断了。
  再转头一看,那两架巨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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