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国不太平-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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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紧缺，整个国家都在大兴土木，兴办实业，各行各业都急需钢铁，而这钢材更是紧俏得很。
　　这才是胡雪岩他们特意要停靠南安普顿的原因，也是花一千英镑的月薪，高薪聘请爱德华·颠地的原因。
　　说到整个爱德华·颠地，其实大为有名，他是当初林则徐虎门销烟的主要对象，宝顺洋行（又叫颠地洋行）的老板约翰·颠地的三儿子，因为宝顺洋行破产，爱德华·颠地被徐荣村聘请到徐胡记商行担任商务执事。
　　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饶是见多识广的胡雪岩，也不禁心中激动起来。
　　“兄长，那个爱德华不会欺骗我们吧？”胡雪岩向徐荣村问道：“这个茅厕港，普通的宁州红茶真能卖每担60圣元？还供不应求？”
　　徐荣村笑道：“老弟放心吧，爱德华与我关系不错。而且这徐胡记的生意，我徐某也有份。除了爱德华之外，我还向几名以前的英国客商都仔细打听过了，这个茅厕港，是英伦乃至欧洲通往北美的重要出发地，这里长期聚集着不少经营北美生意的客商，只要我们价格合适，他们有利可图，便会像苍蝇一样钻过来，有多少茶叶都不够他们瓜分的呢。”
　　“你要不放心，我便给你再透露得仔细一些，给你好好算算账吧。”徐荣村习惯性地从腰间掏出一面精致的算盘来，混体金黄，却是黄金打造，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根据好几个洋人透露的价格，这个普利茅厕港的普通红茶价格是每磅价值2先令7便士，对了，这英伦的洋人喜欢用磅为单位，相当于0。907斤，折算过来，便是100斤是14。24英镑，也就是每担62。66圣元。抹掉零头给他们作为优惠，每担60圣元应当非常抢手。他们运往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利坚甚至中南美洲，说不定售卖的价格还要更高，有的是赚头。要是换了那祁门红茶，一担更是要240圣元。只可惜我们这次运的祁门红茶，还不到千担。下次要多求购些这种利润大的祁门红茶才行。”
　　胡雪岩惊喜道：“真是暴利啊。想不到远洋贸易竟有如此利润，的确丰厚无比。这趟出来真是见识了。”
　　徐荣村笑道：“雪岩老弟，还有利润更厚的呢，你恐怕也猜到了。”
　　“兄长莫非说的是那圣油？”胡雪岩猜测。
　　“不错！”徐荣村摸摸下巴的胡须，一副高人模样，神秘地道：“英伦乃至整个西洋这边，原来照明油是用抹香鲸油，价格非常昂贵，折算下来每升需要0。48…0。56圣元，而用煤气作为照明虽然便宜一些，但需要修建管道，只适合几座大城市，并且非常不方便，还存在很大危险。而我们的这种圣油，用来作为照明用油效果非常良好，我们中华帝国内部等推广使用良好，已经大面积开始铺开售卖。偏偏有不少洋人嗅到发财的机会，偷偷采购了一批，运回西洋，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西洋人不小的轰动，各国宫廷贵族们纷纷抢着要使用来自我们中华帝国的圣油。而这些贵族们，又将整个西洋各国的百姓也纷纷带动起来，让这个圣油充分流行起来。幸好中华帝国圣油总公司自己没有组织远洋船队，否则那里还有我们的机会？根据那些洋人的经历，他们将这圣油定价在0。42圣元每升左右，仍是惹得不少商贩地抢购。而我们走的量大，可以再将价格定低一些，让他们能有些利润，这样他们便会出货得快一些，这样抓紧时间能再组织一批货物来。”
　　“天呐！想不到利润如此巨大！简直是，太让人……开心了！”一向稳重的胡雪岩也开始有些手舞足蹈起来，说话也开始飘忽，他已经开始算起来：“德琼兄，我们从广州进货的这批圣油好像才每25公斤5圣元，也就是0。16圣元每升。原来帝国的圣油总公司也通过东洋公司和南洋公司出售了一批圣油给西洋这边，但数量不多，价格是统一定价为0。4圣元每升。那我们这次量大，就让利百分之十，定价为0。36圣元每升，也是一倍以上的利润了。900吨圣油，折价达40。5万圣元。这一趟，单单圣油就能净赚22。5万圣元。”
　　徐荣村也喜不自禁。
　　轮船拉响了汽笛声，船队准备靠港。
　　正在这时，从港内开出两艘军舰，是两艘武装蒸汽炮舰，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紧接着，后面又出现一艘稍大一些的护卫舰，悬挂着英国米字旗，也朝胡雪岩他们的船队驶来。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胡雪岩惊叫道：“德琼兄，这英伦国都是如此对待外来的商船吗？用军舰迎接入港？”
　　“没听说过这种规矩啊？前段时间听说英伦本土上发生暴乱，还有他们的殖民地印度和爱尔兰也大规模叛乱，莫非形势紧张，对外来商船要仔细查问所以才出动军舰？”徐荣村也摸不准了，只是说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这英伦国一向自诩自由贸易，号称世界贸易中心，而且与我们中华帝国虽谈不上关系良好，但尚属正常，加上如今我中华帝国与他们贸易频繁，应当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举动。”
　　“希望如此了！”
　　两人说完，三艘英国军舰已经靠近徐胡记的商船船队，呈三面夹击并摆出一副攻击警戒架势，将侧翼的火炮对准船队，然后，为首的那艘英国护卫舰开始打起了旗语。
　　胡雪岩不太懂这些西洋旗语，但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不大友善起来。
　　而徐荣村更是脸色大变。他让人保持警戒，同时让人将爱德华·颠地和大副请到甲板上。
　　这时，军舰已彻底将船队包围，为首的护卫舰上一名英国军官开始大声喊叫了起来。
　　爱德华和大副均是脸色大变，解释说那些英国军官自称是皇家海军大西洋舰队南部分舰队驻普利茅斯港的少校，声称徐胡记船队悬挂的是东方中华帝国的国旗，是潜在的敌对船队，没有照会英国政府备案便擅自入境，已经违反议会最近通过的专门针对中华帝国的法案，让船队在他们的警戒下靠码头接受检查。
　　徐荣村对爱德华道：“你再问清楚些，什么叫没有照会英国政府备案便擅自入境？还有什么专门针对中华帝国的法案？”
　　爱德华也摸不清头脑，只得大着嗓子继续和那名少校沟通，两人叽里呱啦几分钟之后，爱德华有些随头丧气地道：“东主，大事不妙啊，我们这次来欧洲贸易，可真碰上祸事了！根据那个军官说的，就在前几天，英国议会以你们中华帝国干涉他们内部事务、煽动和资助本土境内的工人暴动以及爱尔兰叛军，决定对中华帝国实施部分制裁。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反正虽然没有宣布中华帝国为敌国，也差不多了。还请东主早做决断。”
　　胡雪岩和徐荣村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情况，虽然还没彻底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但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从爱德华的说法中，英国似乎准备对中华帝国采取某种敌对行动，而自己正好撞上了。
　　爱德华直接建议道：“东主，要不要强行冲开英军军舰的包围？他们只是两艘武装蒸汽炮舰和一艘护卫舰，速度也没有我们飞剪船航速快，拼着船体受点损失，还是有很大机会冲出去。”
　　胡雪岩摆摆手，道：“不不不，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我们船上装了圣油，万一开火被击中引发火灾，那就完了。而且，我们这一逃走，以后想要再做西洋的生意，就难了！”
　　徐荣村也点点头：“英国人应该不会太过分，若是他们要敲诈一点，就满足他们。传令其他船，暂时听从对方的安排，继续进港。但保持警戒，一旦对方有任何敌对行动，便立刻调头后退，退往法国。”


第1032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然而，事情出乎胡雪岩和徐荣村等人的意料。
　　徐胡记船队一驶入港口，靠上码头，立刻便被三艘英国军舰封锁了后路，这且不说，码头上立刻有一名军官领着一队士兵，大呼小叫地要求登船检查，说是怀疑船上有资助暴动的工人及爱尔兰叛军的物资。
　　胡雪岩和徐荣村一下傻眼了，这个时候，他们有些后悔起来，没有听从爱德华的建议直接强行冲开包围离开。但此时已经靠上码头，旁边的三艘军舰封住后路，无奈之时，经过爱德华的一番交涉，只能接受所谓的检查。
　　跳上船舢板的英国士兵，很快便发现大量的茶叶、生丝和精美瓷器等，那名英国军官开始眼冒精光，等士兵翻出圣油时候，那名军官终于找到了借口，直接宣布徐胡记船队装载危险物资，疑似有资助爱尔兰叛军和大不列颠境内暴乱分子的意图，决定对徐胡记船队四艘商船和一切货物进行查扣，对于船队上的人员，也全部扣押，移交英国地方警局和司法部门进行审查。
　　胡雪岩和徐荣村两人彻底呆住了！他们向英国士兵进行抗议，要求见英国官员和中华帝国驻英国的使臣，但这些英军士兵根本不予理会。
　　不过，爱德华从那名英军军官的谈话中套出一些信息，急急忙忙将胡雪岩和徐荣村拉到一边，告诉两人的情况：“两位东主，已经打听过了，说是英国议会最近才出了一个对华政策，专门因为中华帝国干涉英国的内部事务，组织和资助英国境内的工人暴乱，特别是资助爱尔兰叛军，给英国造成极大的损害，因此，英国对中华帝国提出严正抗议和警告，并驱逐了在领土上的所有外交领事人员，没收违法的商贸公司以及商人的财物，充入国库。就算是其他国家的商船，只要运有中华帝国的货物，也要增加收取10％的靠港关税和10％的进港护航费。我们的运气太糟糕了，恰好碰到这样的事情。而且，看情形，他们都将我们徐胡记船队视为违法的贸易货物了，按最为严重的一种扣押没收。两位东主，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应对才好。”
　　胡雪岩和徐荣村的心沉入谷底。他们万万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这是两国的争端，而且这些英国士兵显然要趁机搜刮一笔，想要脱身，只怕困难了。
　　胡雪岩和徐荣村对望一眼，当即决定下来，先让爱德华想法办离开，抓紧时间前往法国巴黎找到中华帝国驻欧特使郭嵩焘郭大人，向他禀报这边的情况并求助。
　　也许因为爱德华是英国人，也许是因为突然得到大笔的货物、发了笔大财，让这些英军放松了盘查，那些英国士兵并没有对爱德华过多的责难，放任他离开。
　　而另外的几名徐胡记商行里的管事，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哪怕是有两人虽然也懂些英文，但毕竟不是那么流利，还未开口和英军交涉几句，便被凶恶的士兵抓了起来，用烂布头堵住了嘴巴押了下去。
　　胡雪岩和徐荣村更觉不妙，两人稍加商议，便一发狠心，向整个船队下令，强行冲出港口，冲破英军军舰的封锁和拦截。
　　顿时，四艘商船开始调整风帆和方向，幸好原本就没有降下帆来，也没有切断蒸汽机。但英国人也不笨，似乎意识到船队的意图，不但三艘军舰全部靠了过来，将退路全部封死，搜查的士兵也开始举枪冲上船舱。
　　徐胡记船队上的伙计们开始抄起武器准备反抗，但这些刀剑和短铳哪里打得过早有准备全副武装的士兵？砰砰数枪，数名伙计倒在血泊中，但船上的水手和伙计很多，惊慌之后的水手伙计们也开始镇静下来，开始奋勇还击，英军士兵毕竟人少，发现船队也有火枪，便开始往后退去。与此同时，码头上警哨声一片，几队英军跑步赶来，不过，这时船队已经开始缓缓离开码头。
　　与此同时，三艘军舰上的英军也发现情形不对，那名海军少校军官大声叫嚷，警告了一声之后，便开始下令开炮。
　　因为距离很近，数发炮弹顿时落在船体最大的飞剪商船上，顿时，船体洞穿，船舱内数名商行的伙计和水手被击伤一片惨呼，而另一艘武装蒸汽商船船体稍微坚固一些，但也被两发炮弹命中，索性距离水线较高，不至造成太大的影响。
　　胡雪岩和徐荣村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还击，这是英国军舰，不是那种几艘或是几十艘小型渔船类拼凑起来的海盗，一旦还击陷入战阵，便难以脱身了。毕竟，军舰比商船承受炮弹能力要强，而且，自己的商船上的炮手毕竟没有经过军舰上的那名长期的训练，与军舰拼，只是愚蠢地送死。因此，四艘商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冲离码头。
　　英军三艘军舰本就摆好了作战警戒位置和战斗方位，此刻更是全部反应过来，纷纷开炮。
　　顿时，冲在最前面的一艘武装蒸汽商船被连续命中数弹，船舱中的火药库也被命中，一下炸裂开来，船内数十名水手和商行伙计被炸死，抛入海中。
　　胡雪岩和徐荣村在另一艘武装蒸汽商船上，一直担心害怕，此刻看见最前面的那艘武装蒸汽商船炸得四分五裂，顿知船上的诸多跟随自己远来西洋的伙计和水手纷纷惨死，双目怒瞠，悲愤不已。
　　不过，因为那艘武装蒸汽商船的吸引火力，加上巨大的爆炸声的掩护，另外两艘商船成功冲破了三艘军舰的封锁。
　　但还是有一艘商船远远拖在后面，这是那艘满载圣油的排水量达2100吨的大型三桅飞剪船，因为载重太沉重，艰难地挪动着。
　　此刻，这艘三桅飞剪商船已经彻底被三艘军舰挡住去路，想要冲破他们的火炮封锁线，几乎不可能了。而这艘商船上的水手和伙计估计也意识到了这点，只见船顶甲板上的那面红底黄星中华帝国国旗随风飘扬中，三桅飞剪船不但不旁边逃走，反而径直朝最近的一艘英军蒸汽炮舰驶来。
　　那艘英军蒸汽炮艇见状，往旁边一闪，便轻巧地躲开。同时，另外两艘英军军舰同时向这艘三桅飞剪商船开火。三桅飞剪商船避无可避，索性不再躲闪，而只是稍稍调整位置，冲向两艘英军军舰的中间位置，似乎是想从两艘军舰之间逃离的架势。
　　见状，那两艘英军军舰放下心来，开始调整船位，以正舷位对准驶来的三桅飞剪商船，便猛烈开火。
　　顿时，这艘三桅飞剪商船连中数弹，船舱被打穿数道裂孔，哗啦啦的圣油开始从油桶内流了出来。顿时稍有波澜的海面上，以三桅飞剪商船为中心，开始快速地泛起了一道油花，随着商船往前行驶着，仿佛一道箭头，驶向两艘英国军舰。
　　这个时候，那两艘英国军舰上的英军也醒悟过来，英军军官拼命下令挥动旗语，不知道是下令躲避还是下令不要开炮，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商船已经靠近了英军的这艘护卫舰和武装炮艇之间，距离不过十米不到而已。
　　炮声全部停止了，海风吹动已经有些倾斜的中华帝国国旗啪啪飘动的声音，更是将海面上衬托得异常的寂静。只见一道火光猛地点燃在商船的船舱处，随后，一大团剧烈的火光猛地腾空而起，将整个船体包裹起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整个商船变成了无数块随碎末，带着数不清的一团团火球，内裹油花向四周乱射。
　　以商船为中心的整个海面，方圆数十米距离，均被火光包裹。英军的护卫舰和武装炮艇也被火光吞没，惨叫痛呼声完全被爆炸声掩盖，无人知晓，但透过火光，码头上的英军士兵看见了惨绝人寰的一幕：两艘英军军舰上无数人形火球，挣扎着从甲板上跳入海中。
　　两艘英军军舰被猛烈的爆炸冲击波给震得散了架，烈火肆虐中，缓缓下沉的船体上，还有无数焦黑尸体和碎裂的炸飞过来的船板，犹自燃烧。
　　胡雪岩双眼通红，饱含热泪看向身后，他的旁边，徐荣村也紧咬牙关，捏紧的拳头不知何事指甲已刺入肉里犹自不觉丝毫疼痛。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1033章　两个年轻人——曾纪泽和吴超越
　　法国西部港口，南特东郊的一座教堂内。
　　因为不是礼拜日，教堂内空荡荡的，只有三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堂的长板凳上。
　　这是一座新教堂，是郭嵩焘出资兴建的，当然，自然不是用来拜上帝，而是作为中华帝国驻欧特使机构下面在法国南特的一个据点。
　　郭嵩焘看着一脸憔悴的曾纪泽，朝身边的吴超越道：“难为劼刚了！慰亭，等下商议完要事之后，便带劼刚去教堂内舍好好休息，那里安静些。”
　　吴超越连忙答应一声。他是原本的满清上海道台吴健彰的孙子，后来吴健彰在伦敦被郭嵩焘说服，投降了中华帝国，而吴健彰本人也被冯云山接纳，封为中华帝国驻吕宋特使，将新占领的吕宋群岛治理得相当不错，和驻守当地的讨虏军配合，屠杀了一批叛乱的吕宋岛上的土著部落，让吕宋岛彻底稳定下来，成为华人占多数的海外省份。后来吴健彰因为年迈离任，将自己的孙子吴超越推荐给郭嵩焘，郭嵩焘念旧情，把吴超越安排在自己身边，充当助手，兼任驻法国南特领事。
　　曾纪泽感激地道：“多谢叔父关爱！纪泽无碍，还撑得住。”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也是一阵心悸不已。
　　半个月前，英国伦敦和其他各大工业城市的工人遭遇大批英军士兵强力镇压，两天功夫，便血流成河，轰轰烈烈的工人暴乱被血腥平息下来。见英国调集超过十五万的兵力镇压工人暴乱，工人运动即将失败，身为特务司驻伦敦情报站站长曾纪泽立刻通过电报禀告身在法国的郭嵩焘，郭嵩焘也立即作出指示，命令曾纪泽采取一切措施，帮助正四处躲藏逃窜的工人领袖和一批工人追随者安全撤离，避免被英国军队全部抓捕，保留工人运动的种子，同时，当时爱尔兰的反抗英军进入决战阶段，赶往爱尔兰加入爱尔兰叛军抵抗英军。
　　曾纪泽立即执行命令。他利用自己另一个中华帝国驻伦敦领事的身份，成功救下不少工人，又通过一些安排好的其他欧洲国家的商船，将大批工人通过中转，送到爱尔兰。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曾纪泽又让手下伦敦站的一批人潜伏起来，而他自己，直到在英国政府宣布驱逐中华帝国在其领土内的所有外交领事人员的前夕，曾纪泽察觉到英国军警开始要抓捕自己，这才通过秘密渠道离开伦敦，逃往法国。在这期间，曾纪泽几乎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半个月时间，身体瘦了上十斤，脸色蜡黄，是以让郭嵩焘特意交代自己的助手吴超越安排曾纪泽好好休息一番。
　　“应该的。我同你父亲也情同兄弟，可惜，造化弄人！”郭嵩焘自然想到了曾纪泽的父亲曾国藩，一代人杰，只因为走错了道路，效忠满清，最终落得个兵败自尽的下场。他颇为动情地道：“有些后悔将你带到西洋来，特别是同意你进特务司，虽然你干得很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郭某实在是对不住你九泉之下的父亲。”
　　曾纪泽却道：“叔父费心了。不过纪泽喜欢这样的生活，刺激而又有成就感，非常充实。就算有些危险，甚至可能客死他乡，只要能为我中华帝国的强大贡献力量，为华族人的崛起作出努力，也无所畏惧。”
　　“好，好！慰亭，看到没有，这便是曾纪泽！你虽比他年纪略大，但你得好好跟他学学！”郭嵩焘拍着教堂的椅背，赞道。不过，想到刚才接到的一个消息，脸色神情一黯，道：“如今欧洲形势十分紧张。那英国明面上虽然没有对我中华帝国宣战，但实际上因为那帮军队和警察的具体操作之下，也跟宣战没什么两样了。劼刚，英国方面你特务司的损失怎么样？”
　　“损失巨大。伦敦站原本有正式情报员42人，外围人员二百多人，如今只剩下13人，我让他们潜伏在伦敦四周各地，外围人员全部失去消息，甚至连那13人也可能随时有危险。”曾纪泽有些伤心地说道。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加入特务司，就会有这么一天。”郭嵩焘忽地想起一事，急切问道：“那个工人领袖麦喀士已经安全抵达爱尔兰了吧？”
　　“是的！麦喀士先生已经抵达爱尔兰北部的科尔雷恩。那儿聚集了超过2万名从英国各地前去的工人，因为那里有爱尔兰为数不多的几家工厂，而麦喀士先生已经准备带领工人们自办几家大型工厂，目前正四处募集资金和招收兴办工厂的人员呢。”曾纪泽道：“麦喀士先生是我为数不多佩服的洋人。他真的全心身地为了工人着想，为他们的工作、生活能过得更好一点，为工人兄弟们能不受那些资本家的剥削。他的思想很……总之，他是个伟大的好人！我们那样做似乎有些利用他欺骗他。”
　　“劼刚，麦喀士先生当然是个伟大的人物，不说你我，甚至连我们的皇帝陛下也对他敬佩有加。但我始终觉得他超出这个时代太多了，他的想法，极其地可怕，要真是那样的一个时代，天呐，没有丝毫的等级，人人平等自由，这，这，简直难以想象。”郭嵩焘点评几句，继续说道：“对于麦喀士先生的事业，不管对错，我们都要大力支持，不是因为我们要弥补先前利用他的愧疚，而是，陛下早有交代，麦喀士先生要做的事情，我们哪怕不理解，也要坚决支持，给予必要的资金和力量支持。因此，我已经同爱尔兰的夏尔联系过了，让他帮助麦喀士先生。”
　　“大致的方略是这样，爱尔兰已经同英国停战，英国基本上也承认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