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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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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们想逃,纵然我们有三位万人敌的当世强者,也无法阻止他们这么多人潜逃。可他们偏偏不逃,反而从墙外打到正堂,又从正堂缓缓撤退之渡口,继续和我们战斗厮杀。都已经跑到渡口了,他们却仍然不趁机逃走,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意欲何为?”

说到这里,郭嘉突然神情大变,脸色煞白,失声惊呼道:“不好!渡口”

“呃?”桓飞被郭嘉这一声惊呼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奉孝,你到底想说什么?渡口怎么啦?”

怔怔失神的郭嘉被桓飞粗大的嗓门震醒,当即拉着桓飞往外跑,急声道:“快,快走,我们去渡口!”

桓飞慢慢吞吞地跟着郭嘉走向大门,愕然问道:“奉孝,你到底想干什么?主公命我守护宅院,之前我就是被主公赶回来的,现在怎么又要去渡口啊?”

郭嘉用力拉着身躯强壮如熊的桓飞往外走,急声解释道:“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夏侯兄弟不惜以身做饵引诱主公追杀,其真正用意就是要把主公引向渡口。等到主公踏上渡桥追杀时,他们就会毁掉渡桥,借洪水之力杀死主公!”

“啊!你是说夏侯兄弟想将主公引到渡桥上,再毁掉渡桥,以致主公掉进洪水之中?”桓飞惊声说道。

“正是!速速赶往渡口,阻止主公上桥追杀,否则一切都完了!”郭嘉随口应道。

“主公有危险?”沉吟声中,桓飞脸色骤变,既而大步如飞。

一瞬间,郭嘉恍如空中飞人一般,根本不用出力,只需脚尖轻点,两脚飞踏,就能被桓飞拉着飞奔渡口而去。

“轰轰轰”

然而,就在桓飞和郭嘉二人刚刚迈出大门的一瞬间,渡口方向骤然传来一阵轰天巨响,以致他们二人距离渡口数百步远就能看见大河上迸射出高达数丈的凶猛巨浪。

霎时,桓飞和郭嘉二人骤然止步,睁大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远处翻腾咆哮的洪峰巨浪,一动不动,仿佛一瞬间失去魂魄一般,呆滞无言,失魂落魄。

不知何时,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半晌,亦或是一个时辰,总之洪峰巨浪早已消失。但桓飞和郭嘉二人却依旧呆立不动,瞪大眼睛望着渡口方向,眼神中却空无一物,一片呆滞之色。

“呼”

一阵香风从桓飞和郭嘉二人身旁吹过,可他们二人还是毫无反应,以至于一个娇弱的身影从他们面前直奔渡口跑去,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你在哪儿,出来呀”

直到渡口河岸边传来一阵阵悲伤欲绝的哭喊声,郭嘉和桓飞二人的身躯骤然动了,既而不约而同地疾步跑向渡口岸边。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雨停了,狂风消失了,天空中也没有电闪雷鸣了,一轮月牙儿悬挂在天边,周天之上遍布星辰,璀璨绚丽。

而渡口岸边的泣声呼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时辰前成为李利的女人,大半个时辰前失去母亲的步练师。

这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一夜之间她从少女变成少妇,从有娘的孩子转败为孤儿,现在却又从少妇变成寡妇。

人世之悲苦莫过于此,命运之多舛也仅限于此。

喜怒哀乐一夜间,恩怨情仇俱成空。

古今多少痴男女,一声哀吟两眼泪。

在步练师泣不成声的哀吟呼唤中,桓飞和郭嘉二人心情无比沉重地一步步走到岸边,轻轻走到面对金猊战刀而跪的李挚身边。

他们俩不知道李挚在这里跪了多久,却看到李挚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两眼黯淡无声,空洞无物,脸颊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

“好一个鱼死网破之局!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是我等无能啊!”迎着月光,郭嘉满脸自责地看着奔流不息的滔滔洪水,哀声轻吟道。

此刻郭嘉心里无比自责,悔恨至极,神情沉痛地看着已经稍稍消退的洪水,万念俱灰。

早在李利提刀出门追杀夏侯惇时,郭嘉就隐隐有所预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心中很是不安。因此他一直跟着李利走到大门外,想跟过去亲眼看看渡口厮杀的情形,以便印证心中的不祥预感。但李利却顾及他的安全,没有让他随行,生怕再次重蹈覆辙,步入步氏后尘。

谁承想之前一别竟成永诀,主公李利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夏侯兄弟精心设下的圈套,葬身洪流之中。

第505章夤夜多少断肠人

时至寅时。

一轮明月悬空,满天星斗辉映。

月星当空,晨雾弥漫,预示着今天又是艳阳天。

汉阳郡,冀城。

“不要啊!”

凉州刺史府,后院中侧堂内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随之床榻上的睡梦人突兀起身,点亮床头风灯。

在风灯“嗤嗤”作响声中,内室中豁然明亮起来。

灯光下,只见从噩梦中惊醒之人容貌美艳绝伦,金发飘逸,胸前甚是雄伟壮观,眉宇眼角处尽显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

金发美女的身份呼之欲出,她就是李利六位妻室之一的滇无瑕。

“呼”稍稍呆坐之后,滇无瑕长嘘一口气,既而披上柔滑睡衣,起身下榻。随之她轻步走到侧堂另一边的寝室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乳娘怀里睡得正香,顿时她甜蜜地会心一笑,随之转身轻步离去。

片刻后,滇无瑕娥眉微撇,一脸心事重重地缓缓走向后花园水榭,边走边想着刚刚的噩梦。

“无瑕妹妹!”低头踱步而来的滇无瑕刚一走进水榭走廊,便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

“欣姐、文姬、钰儿、婉儿,还有你们几位姐妹怎么都在这里?”滇无瑕神情愕然地看着水榭凉亭中众女,不可置信地惊诧说道。

没错,此刻凉亭中坐着八个美艳妖娆的女人,正室大妇李欣,陈钰、董婉、蔡琰、任红昌、唐姬、何莹和刚从司隶返回不久的马云萝,再加上滇无瑕自己,李利的九位妻妾全都到齐了。而已有名分的甄氏张蔼,眼下还在长安无暇抽身,暂时还没有前来冀城刺史府。

眼前这九个美艳少妇。各有各的美,各具风情,但无一例外都是世间绝色美人。

“唐姬妹妹、何莹妹妹,你们现在已是身怀六甲之人,为何三更半夜前来凉亭纳凉?”滇无瑕走到任红昌身边坐下,神情关切地柔声问道。

的确,唐姬和何莹二女此时都已显怀,看样子最少怀孕五六个月,等到秋天就要生了。

唐姬欣然一笑,扭头看向何莹。眼神示意何莹来说。因为她不善言辞,性格内敛恬静,平时和姐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是听得多说得少,今夜自然也是如此。而她和何莹的性格十分相像。都是温柔恬静之人,又同为妾室。且同是怀有身孕的孕妇。因此两人无形中最为亲近。

这种关系亲近也是相对而言的。

事实上,李利后院中九位妻妾历来都很和睦,彼此关系都很好,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和其它争执。九个女人之间相敬如宾,遇到事情从不藏着掖着,常常聚在一起商议。大事小情都是这样,久而久之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谢姐姐挂怀。”看到唐姬微微点头,何莹自知其意,随之对滇无瑕说道:“既然姐姐相询。妹妹自当如实相告。但有一点提前说明,今夜姐妹不许取笑我,否则我就不说了。”

李欣作为后院主妇,遇到这种需要表态的时候,自然要她点头才算全体通过。

“莹妹直言无妨,今夜我们姐妹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否则就不会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了。”李欣弯眉微蹙地点头说道。

何莹轻轻点头,神色忧郁地轻声道:“近日来,不知何故我经常梦见夫君,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起初我梦中所见之事还好,夫君虽然处境不好,倒也没有危险,就像冀州之行那样,一场虚惊而已。但今夜却不是如此,刚才我梦中情景极为混乱,时而刀光剑影,时而大火冲天,断断续续,却无一例外都是夫君置身其中,处境甚是凶险。甚至,在我被吓醒的前一刻,我居然梦见夫君被大火困在一间房屋里,房间竟然没有门窗。急得我大喊大叫,随之便醒来了。直到此刻我仍然心有余悸,感觉夫君一定是出事了,或者就是处境极为凶险,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何莹脸上的表情很笃定,似乎对自己梦中所见的事情坚信不疑。

“呃,何莹妹妹所言和我梦中所见一般无二!”何莹话音方落,陈钰惊声说道。

“啊?”这一声惊诧不是某一个人发出的,而是其他七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惊骇之声。

看到姐妹们脸上的惊骇之色,李欣心中骤然一沉,神情变得愈发凝重,柳眉紧蹙,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担忧。

稍稍镇定心神后,李欣看着蔡琰、任红昌等没有说话的六人,轻声询问道:“文姬姐姐、红昌,你们梦中所见也是这种情形吗?”

任红昌、董婉和唐姬三女应声点头,而蔡琰、滇无瑕和马云萝三女则是先摇头后点头,看上去甚是怪异。

“你们这是、、、、、、”看到三女摇头又点头,李欣诧异地轻吟道。

蔡琰接声说道:“我梦中情形与何莹妹妹大体一致,但我看到的不是火,而是洪水、、、、、、”

“对!洪水,无边无际的洪流,如同每年黄河汛期一样的巨大洪水!”蔡琰刚一提起洪水,滇无瑕顿时插话道:“我梦中所见正是同文姬姐姐一样,夫君被人阴谋算计,坠入惊涛骇浪的洪流之中,瞬间便被洪水吞没。急得我急忙伸手去拉,却什么也没抓住,吓得我一身冷汗,随之从噩梦中醒来。”

临末了,滇无瑕随口问道:“欣姐,你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噩梦?”

李欣微微摇头,脸色稍显落寞地轻声道:“不,我没有梦到什么。从前天开始,我眼皮一直跳,心里隐隐不安似乎有祸事发生。今夜整晚没有合眼,前半夜我感觉一阵阵心悸,午夜过后更是愈演愈烈,心惊肉跳。于是我才独自来到花园,没想到你们随后相继到来,以至于我们姐妹三更半夜坐在亭子里说话。”

“原来欣姐也是彻夜难眠。小妹这两天也是这样。”李欣话音方落,马云萝当即接声道:“自从半月前回到冀城,我始终放心不下夫君,每天夜里都是一夜做梦到天明,其中有好有坏。最近几天,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连续三天噩梦连连。今夜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总感觉夫君要出事,吓得我不敢闭眼,生怕梦到不好的事情。”

随着马云萝说出心中感受。凉亭中瞬间陷入沉寂,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心受怕的惊恐之色,眉头紧蹙,神情沉重。

九个女人,虽然跟随李利的时间有早有晚。名分也有所差异,随之身份地位也有很大区别。但她们对夫君李利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差异。自从李利前往中原游历之后。她们每天都在想念他,白天如此,夜晚更甚,称之为朝思暮想丝毫不为过。

尽管她们九人的身份是三妾六妻,可夫君李利从来没有对谁另眼相待,也没有对谁不予理睬。更没有厚此薄彼。只要李利在府中,自始至今对她们每个人都视若珍宝,宠爱有加,细心体贴。

这让她们曾经一度因姐妹太多而担心自己失宠的顾虑。无声无息之中彻底打消,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这样和睦舒心的日子,她们很珍惜,很知足,细心呵护,尽己所能地处理好好姐妹间的关系;其中最值得称道的两人就是董婉和何莹。

何莹曾是董婉之父董卓的宠妾,虽然董卓至死都没有占有何莹的身子,但何莹宠妾的身份却是天下周知。然而,董卓死后,何莹却心甘情愿地委身李利,随之顺理成章地成为妾室,与董婉成为共侍一夫的姐妹。

面对何莹如此突兀的身份转变,对于董婉来说无疑是个巨大考验。毕竟她的父亲董卓就是被何莹和王允父女二人合谋害死的,而今她却要和何莹同住一个屋檐下共侍一夫。如果说,董婉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则,董婉终究是出身豪强世家,对于这种事情虽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何况董婉那时已身怀六甲,即将成为母亲,再有李利耐心解释和百般疼爱,因此她的仇恨之心渐渐淡化。再加上何莹生父王允同样也已身死,而且尸身还被郭汜下令碎尸万段,死状之惨与董婉之父董卓不相上下。

同是丧父之人,又同为李利的女人,于是经过最初的尴尬之后,董婉和何莹二人都有意与对方尽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真心交好。如此以来,再有李欣、滇无瑕和任红昌等人从旁帮衬,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水到渠成。恰恰是董婉和何莹二人尽释前嫌的和睦相处,才使得李利后院妻妾真正结为姐妹,彼此亲密无间,荣辱与共。

一阵气氛压抑的沉寂之后,李欣终于开口打破寂静:“我们姐妹与夫君一体连心,两年多来恩爱和睦,既然我们此时都有不祥的预感,那就意味着夫君此番南下定然是凶险万分。值此夫君吉凶未卜之际,我们姐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之前什么样子,今后也要一切如故。”

语气稍顿,李欣话锋陡转,对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吩咐道:“天亮后,还需无瑕和云萝两位妹妹带上两千金猊卫去一趟长安,随后就留在卫将军府之中,看看文优手下的细作情报组织和我哥哥那里有没有夫君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即飞鹰传信回来。

如果五天之内还没有收到夫君的任何消息,就请无瑕率领一万五千金猊卫铁骑前往河南徐荣大营等候夫君归来,并加派两千细作潜入扬州打探夫君下落。万不得已之时,我会召集暹弟、尚书令李玄、军师贾诩和文优四人商议,取出夫君帅印调集大军出兵中原,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夫君!姐妹们意下如何?”

“啊!”乍听李欣手里竟有夫君李利的兵符帅印,居然还要调集大军出兵中原,蔡琰、陈钰、任红昌和何莹等女皆是闻声色变,失声惊呼。

倒是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神色如常,似是早就知道李利临走前将西凉军兵符交与李欣保管,以便应对突发事件。至于李利自己若想调动大军,根本不需要兵符,只需手书一封即可,甚至比兵符更有效,各地驻军将领只要接到手令,必然毫不疑迟的第一时间挥兵出击。

“一切皆由欣姐做主,我等没有异议。”众女纷纷点头说道。

应声后,马云萝低声提醒道:“欣姐,之前夫君说我西凉全境暂时还要以休养生息为主,只可局部动兵,兵马限制在十万以内,不可调动全部大军出兵中原,否则此前将近两年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小妹此言不是反对欣姐调兵救援夫君,只是觉得调集大军东出中原事关重大,还需谨慎为好。但是,如果夫君遇到危险或是遭遇不、、、,小妹鼎力支持姐姐出兵给夫君报仇!”

“嗯,云萝所言极是,姐姐知道了。”李欣深以为然地颔首说道。

滇无瑕接声道:“欣姐,此次有我带领两千金猊卫前去长安即可,云萝妹妹还是留在府中为好,万一遇到突发之事,云萝也能保护众姐妹的安全。”

“也好。”李欣点头说道:“夫君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再来,多想无益,姐妹们一夜未眠都回去歇息吧。”

随即亭中众女相继离去,只有李欣、滇无瑕二人留在最后,似是还有事情要说。

果然,目送七个姐妹离开后,李欣低声对滇无瑕说道:“无瑕此番前去长安,一定要提醒家兄和文优多多留心长安城的动静,更要加强监视文武百官最近有无反常举动。此外,让家兄抓紧筹措粮饷,万一夫君当真遭遇不测,不管是谁谋害了夫君,我们都要他血债血偿,诛其满门,替夫君报仇!”

滇无瑕重重点头,沉声道:“姐姐所言正合我意。若是夫君遇难,我滇无瑕定要替夫君报仇,而后追随夫君而去!”

李欣怅然若失地轻吟道:“我想其他姐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夫君此次南下身边只有桓飞、李挚和郭嘉三人跟随,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愿夫君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否则我们姐妹绝不独生!”

第506章仗剑文士英雄气

(感谢:千秋醉一梦书友鼓励,多谢!)

雨过天晴,碧空万里如洗。

道路湿滑,坑洼泥泞难行。

“驾嗒嗒嗒!”

“快、快、快点,再快些!”

泥洼坎坷的官道上,一个年约弱冠之龄的俊朗文士骑着一匹矮马,一边策马奔行,一边急声招呼随行众人加紧赶路。

但见文士一行将近两百余人,其中妇孺老人就有六七十人,青壮男丁一百余人。

此外,一行人之中还有三辆载货大车和两辆载人马车,所有人之中只有相貌英俊高大的青年文士骑着河西矮马,其他人皆是步行赶路。

昨晚一夜暴雨,将整个官道冲洗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极为难行。

而青年文士一行人却是行色匆匆着急赶路,故而两百余人推着马车,扶老携幼,一步三滑地艰难前行。

看这架势,似乎他们正被人追赶,从而迫使他们不顾道路湿滑仓惶逃命。

好在他们目前还没有看到追赶之人的身影,以至于队伍中很多青壮男丁并不像骑马文士那样焦急,既而对文士的急声呼喊有些不以为然,仍然不急不躁地推着马车缓缓而行。

如此情景,看得俊朗文士眉头紧皱,脸上充满担忧焦急之色,深感无奈。他知道这些青壮并不是不想快点赶路,而是道路实在难走,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在泥洼里,那就更加走不快了。

然而,眼下一行人确实是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更不可能停下来歇息,等到午后道路稍稍硬化之后再走。因为他们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追兵,而且是奔行速度极快的轻装骑兵。等到追兵追上来,那一切都晚了,想走也走不了,甚至一行两百余人还会就此丢掉性命。

前路难行,后有追兵,形势如此紧迫,俊朗文士岂能不急!

可惜不管他如何焦急,一行人就是走不快。更不可能狂奔赶路。而他又不能丢下这些人独自先走,因为这都是他的族人和乡亲,其中两辆马车里就坐着他的祖母和四个妻妾,还有两个没有学会走路的子女。

“吁”策马行至前面的马车旁边,俊朗文士勒马缓行。对着马车侧窗,恭声问道:“祖母。道路坎坷。颠簸不堪,您老还好吧?”

马车侧窗布帘随之打开,露出一张满含微笑慈爱和善的妇人脸庞。

老人年逾六旬,两鬓微白,除了额头上记载岁月流逝的几道皱纹之外,肤色白皙。脸颊红润,依稀可见老人年轻时的姣好容颜。

“孙儿不用替祖母担心。”老人神色和善说道:“雨后道路湿滑,这点颠簸之苦祖母还能挺得住,倒是乡亲们受苦了。跟着我们祖孙俩一起逃亡,被我们连累了。”

俊朗文士闻声面露愧色,恭声道:“这都是孙儿不孝,识人不明反受其累。半年前,我不加思索之下接受了袁公路的任命,出任东城长,结果庸碌半载,一事无成。由此才让孙儿看出袁公路虽是袁家嫡出子孙,却倨傲自大,昏庸无能,终究不是成大事之人。

故而,孙儿十天前才决定弃官而去,举家迁往庐江投奔公瑾,而后静观天下时变,待天下局势明朗时再另择明主辅佐,如此方为正道。怎料近日来连番下雨耽误了行程,袁公路已经察觉孙儿辞官而去,张贴告示责令沿途各县缉拿孙儿问罪,想必此刻追兵已经不远了。

孙儿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昨夜暴雨整整下了一夜,必然引发洪水,不知我们事先准备好的渡船有没有被洪水冲走。若是没有渡船,那我们祖孙一行人恐怕很难脱身,只能坐等追兵赶来擒拿,束手待戮!”

车中老人闻言后,脸上的表情颇为忧郁,稀疏的眉头紧蹙,以至于额头上皱纹骤然加深,一筹莫展。

片刻后,老人神情自责地说道:“孙儿误投袁公路麾下效命之事,不是你的错,而是祖母过于心切,想让你早点出仕谋取功名,免得你整日陪着祖母这把老骨头庸碌度日,耽误了前程。正因如此,祖母才让投到袁术帐下效力,出任东城长。不承想袁公路出身虽好,却是徒有其名而无其实,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昏聩之极。如此才让你奔波半年却终究都是徒劳,非但没有得到赏赐,反被郡吏排挤陷害,以致一事无成。

此番你决定离开袁术治下,蛰伏待机另择明主辅佐,祖母完全赞成。只是时下扬州各郡混乱不堪,各郡太守拥兵自重,互相攻伐,想找到一位能够成大事的明主谈何容易啊!”

感叹之余,老人对俊朗文士安慰道:“至于此行我们祖孙俩能否顺利甩掉追兵,孙儿大可不必忧虑。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孙儿乃世间至忠至孝之人,平日里乐善好施,救济无数流民,若是苍天有眼,自然能保佑我们祖孙一行逢凶化吉,平安到达居巢周家。”

“借祖母吉言,但愿如此吧!”俊朗文士轻轻点头应道。

“哒哒哒”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踏声,随之数百名轻装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俊朗文士视线之中,既而越来越清晰,双方之间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

“坏了,追兵果然追赶而来!”

霎时间,俊朗文士神色大变,失声惊呼。随之他策马转身,向后方奔去,临走时喊话道:“祖母安坐,今日孙儿无论如何都要护送您老人家安全渡河!”

策马赶回后方途中,他一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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