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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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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解燃眉之急的厚礼自不消说。单说另一桩,他把广南西路都作院的能工巧匠,一股脑全都派给了陈恪,并许诺,一应物料敞开供应,全力支持开通红水河漕运……

这份礼,可一点不比前一份薄,要知道都作院是朝廷设置于各地制造军器,和各类军事物资的机构。尤其是广南西路这种边防重镇,更是汇集了无数能工巧匠,几乎能与汴京的南北作坊媲美。

开凿河道、清除暗礁、建筑堤坝……放在后世也是大工程,何况在技术条件还不发达的宋朝,没有军方的协助,实在是千难万难。

王罕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油条,自然不会因为陈恪送了一份人情,就如此下血本回报。他之所以倾力支持,自有他的用意……一来是卖陈恪个好,他是指望不上陈恪什么了,但还有儿孙可以享这份善缘。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很清楚,红水河的开通,对广南西路意义非凡。

广西多山多蛮族,可能是大宋诸路中最穷的一个了,而宋朝又是区域经济体制,即是说,各行政区划是自负盈亏的。首先上交朝廷的税收不能少,除此之外,地方的开支全靠自己,当然其中的最大头——军费和官俸,还是由朝廷支付。

眼看着广南西路平定日久,日后朝廷对广西文武的考课,必然从军事方面向民政转变。但是劝农桑、治荒废、招荒亡、增户口、兴水利、建学校……这些地方官员的考课项目,哪个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没钱,什么都做不了,官员们就没前途可言。所以于公于私,王罕都要给广南西路找条财路。但他举目四望,无奈苦笑,所谓穷山恶水,就是说的广西吧?

更要命的是交通不便,广西也不是完全没好东西,比如各种名贵木材应有尽有,运到京城一根,就能价抵万金。可是广西道路难走,森林茂密,很多小路三五天没人走,地上便长出了大树,偌大一根梁木要运到京城,前后要花八个月时间,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所以几乎无人问津。

就在他两眼一抹黑的时候,陈恪把大理搞定了,东川城也快修好了。接下来红水河工程完毕后,大理与内地的交运就通畅了,大理的银矿铜矿、丰饶物产,源源不断运到内地,而内地的物资商品也会源源不断往大理运。当然,广西的物资也可以搭顺风车,再不愁外运的问题了。

不过富有经济头脑的大宋官员,可不只看到这点好处,更令他们心动的,是频繁往来的大额商品,所带来的优质税源!

但是,官府毕竟不是‘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山大王,商人们不可能因为打你家门前过,就向你交税。当然可以强行征敛,但大宋朝的商人不是省油的灯,把黑材料一整,那些整天发愁完不成弹劾指标的御史们,自然会像恶狗般扑上来。

那么如何才能合法的征税呢?按照宋朝的法律,商品的起运地、转运地、目的地,都有权力征税……广西既不是起运地、也不是目的地,唯一能争取的,就只有转运地。

理论上讲,铜船出滇后,要么走灵渠北上,要么走海运。但灵渠运行千年后,已是淤塞不堪,疏浚起来又是个大工程,而且比起海运来,内河航运耗时太长,成本太高,效率太低。所以海运其实是唯一的选择。

那么从哪个港口发运就是关键了。按道理讲,珠江从广州入海,广州又是大宋最大的港口城市,且有市舶司这样的专门机构,是滇铜入海的不二选择。

但是陈恪派人修筑的钦州港,让王罕看到了希望。他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辖区内,竟有一个如此优良的港口,而且还有水道直通珠江,完全可以半路截胡!

毕竟是带兵打仗出身的老倌儿,王罕想到就要做到,便备了这份厚利等着陈恪,希望他能把出海口定在钦州港。

听了老王罕的请求,陈恪不置可否,淡淡笑道:“咱们还是先实地考察一下再说吧。”

“应当的,应当的。”王罕立即推开公务,陪他一路南下,不一日,抵达了广西钦州安远城,简陋的海边港口。便见一座用水泥混凝土修筑而成的码头,静静的伫立在碧波万顷的南海边。

这座加上海堤绵延数十里的码头,就是陈恪命人在十日内修起栈桥,并不断完善至今而成的。在接收了从江南发运过来的军需物资后,这里便成为广南西路接受军需供给的港口。

码头上的驻军和管理人员,早得到通报,远远出来相迎。

陈恪和王罕骑着马,沿一条灰白色的水泥大道行向码头,道两边,遍指着高大的椰子树,偶尔有海鸥越过头顶,投下好奇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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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港口之争(中)

。。

钦州港在安远城的海边,是个很深的海湾。它前面有一个狭窄的海湾口,屏护住整个钦州湾,让港中的海面永葆平静。

立在码头边,望着碧波万顷的钦州湾,陈恪心中波澜万千。他曾经在前世,来过这个被孙中山规划为‘南方第二大港’的天然深水良港,当时那些万吨海轮,巨大的吊车、堆积如山的集装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他站在一千年前的钦州港,自然不见那些巨轮、机械吊车、集装箱的踪影,但这个背靠大西南,面向东南亚,大西南最便捷的出海大通道,却丝毫没有改变。而自己,将亲手缔造一个钦州港,使其提前面世一千年!

‘这是我创造的港口,这是我创造的历史!’陈恪双拳紧握,心中暗暗喊道。这种‘万里江山做画板、丹青在手任挥洒’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迷醉了!

“在想什么呢?”王罕走到他身边道。

“哦……”陈恪回过神来,笑笑道:“这里水域宽阔,来沙量少,岸滩稳定,用作大港口,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是啊。”王罕点头笑道:“说起来就佩服仲方,我们这些十多年的老广西,竟没有你这个只来过一次的家伙了解这里。要不是你提醒,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优良的港口。”

“我也是偶尔才听说的”陈恪敷衍过去道:“快看。有船来了。”

“哦?”王罕摸出陈恪送他的千里镜,凑到眼前观望海面。

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海船,正在缓缓进港。只见那海船有双桅,挂一大一小两斜三角帆,船首呈尖形,船尾有稀奇古怪的装饰。

“不是宋船?”王罕警惕道。宋朝的海船。大都是方形船首。但是这艘海船却是少见的尖行船首。待船更近了,他发现船首还耸立着高大的、古里古怪的人首鱼身船首像。

“嗯,不是宋船。”陈恪手头没有千里镜。但这时候,那船已经足够近,肉眼也能看清形状了。

“快。拦下他!”码头的驻军似乎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形,赶紧命人乘快船前去拦截。钦州不是广州那样水师完备的老港,这里一切都是初创,根本没有守卫港口的水师。只有几条快船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有时候就怕货比货,宋军那几条快船,到了那艘不明身份的海船边上,顿时显得渺小无比。这让王罕脸上很挂不住,恨恨道:“来日定造几艘楼船摆在钦州湾!”

侍卫也看出来了,就凭自家几条小船,根本拦不住人家。赶紧过来请二位大人先撤离码头。

“求!”王罕一把推开他道:“他一条船就算塞满了有多少人?我这里两千儿郎,怕个鸟毛!”码头驻军一千,两人的护卫又一千。

不过看起来,那艘海船并没有敌意,注意到宋军的阻拦后。他们便缓缓停了下来,并悬挂起一面绿色的旗子。

“这是大食的旗子。”码头上,精通航海的老管事禀报道:“看来,是一艘蕃船。”

“废话……”王罕翻翻白眼。

不一会儿,一艘宋军的小艇折返,报告说。来者自称是前来朝贡的大食使者,本来的目的地是广州,但因为遭遇飓风,船体破损,听说这里有一个新开的港口,便打算由此泊岸。

“呵呵”王罕笑了起来:“想不到钦州这么快就出名了。”说着点点头道:“让他们靠岸吧。”

“大人,钦州没有市舶司……”老管事小心提醒道。广州市舶司总管海路邦交外贸,王罕这个广西转运使越权了。

“舍经从权懂不懂?”王罕满不在乎道:“人家船坏了,还怎么开到广州去?要是半路沉了,岂不让人非议我天朝冷血?”

开玩笑呢,钦州,就是要抢广州的买卖!

得到官军的许可,那艘船缓缓进港。陈恪定睛一看,这船确实很破,但不是破损的破,而是破旧的破,根本不是被台风侵袭过的样子。

缆绳系好后,踏板稳稳落在码头上。十余名身材高大,肤色黝黑,腰挂弯刀的武士,从船上踏步下来。尽管码头上的宋军,比他们人数多得多,但这十来人气定神闲,一脸的冷漠,就像漫步在牛群面前的狮子一样。

只有百战余生的老行伍,才会有这种气势。码头上的宋军,竟然不由紧张起来。

但这份紧张,马上被一个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外加同色披风,包头巾上戴金色头箍的大胡子打破,只见他缓缓走下踏板,朝远处的王罕和陈恪,行了个阿拉伯礼,开口哇啦哇啦的说起来。

等他说完了,身边冒出一个同样穿长袍,包头巾上带黑色头箍的异族年轻人,一嘴生硬的汉话道:“尊敬的天朝大人,我家主人是大食来的朝贡使者贾巴尔,恳请觐见大宋皇帝陛下。”

“哦,是么?”王罕闻言大喜……前面说过‘我行王道、诸夏归附”对于虚荣心胜过于一切的大宋朝廷来说,万国来朝那是求之不得的好彩头。指引一位番邦使者朝觐京城,是地方官十分值得夸耀的政绩,那是要写进国史里的。

且正好借此机会,请朝廷同意钦州开埠,这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当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要先验看使者的国书、文牒、印信,乃至给大宋皇帝的贡品,确认无误后才敢放行。不然万一要是个西贝货,自己的乐子可就大了……

把自己的意思告诉通译后,对方很痛快的提供了一系列证件。王罕拿过来一看,全是曲曲扭扭的蝌蚪文,登时一阵眼晕,就手递给陈恪道:“状元郎学问大,快来给看看。”

“我也看不懂。”陈恪苦笑着摇头道。

得,最有学问的这位也不懂,只能请专业人士帮忙了。可钦州不是广州,上哪去找专门靠通译吃饭的‘舌人’去?

“看来,只能去广州找人了。”王罕吩咐左右道:“去广州找个会波斯语的舌人,带到桂州去!”有雷厉风行的上司,自然就有风驰电掣的下属,马上快马加鞭出发了。

王罕只对‘使者朝贡’的名头感兴趣,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陈恪身上,便挥挥手,让人带那个大食使节一伙人先去休息。

但对方执意要回船上,说这是他们的习俗,王罕也就随他去了。

一段插曲之后,王罕陪着陈恪巡视了一圈码头,然后回到营〖房〗中吃茶歇脚。

简单的聊了几句,王罕便言归正传道:“怎么样,仲方,给个准句话吧。”

“钦州的条件是很好。”陈恪知道,这老倌儿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缓缓道:“但想抢广州的营生,难度不小。”

“有何难度?”王罕眉毛一挑道。

“首先,钦州港没有市舶司、没有榷易务,若只用来运铜还好说些,但作商用港口的话,就要出事儿了。”

“这好办,朝廷能设四个市舶司,就能设第五个!”王罕说完,觉着这话太满,又补一句道:“就算设不成市舶司,设个榷易务还是没问题的。”榷易务比市舶司低一个等级,不过也有通商课税的权力。

“第二,钦州没有钱监,但广州有。”

“这更简单,我广南西路的贺州有钱监,我给你搬过来就是。”王罕满口道。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陈恪淡淡道:“广南东路是什么态度,王公想过没有?”

“这个么……”王罕之前自然是想过的,也知道自己虎口夺食,肯定会招广东方面的怨,所以才想让陈恪顶缸……他的算盘打得精,估计凭陈恪新科状元的身份,又有拓土之功,若提出来把港口放在钦州的话,广东方面也只能忍了。

但想不到陈恪,又把皮球踢回来了。王罕笑笑道:“应该不成问题。”

“那样的话,王公就上书朝廷,请求把港口放在钦州吧。”陈恪笑笑道。

“仲方,还是你来上疏吧。”王罕有些尴尬道:“广东广西,本来就别着苗头呢。我要是上疏的话,广东那边,肯定要百般阻挠的。但你不一样,你是两省路之外的人,你想让哪边得这个好,都没人会说什么。”说着苦笑道:“仲方,人家广东富得流油,不缺这仨核俩枣的,我们广西却还指着钦州港的米下锅呢,就算帮老伯这个忙吧,贤侄。”

“老伯误会了。”陈恪苦笑一声道:“不是我想不帮忙,实在是因为,此事非我能说了算的。”

“怎么会呢,你的差遣里,有管勾漕运事,当然就是你说了算。”王罕有些不悦道,推三阻四,实在是不当人子。

查了一天资料,终于理清思路了。

第二九四章港口之争(下)

。。

“怎么,你有何难处不成?”王罕心说,无非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罢了。

“在于我,完全没问题。钦州具备成为大港的先决条件。”陈恪正色道:“但这种关系重大的决策,朝廷肯定不能由着我来。相公们必有自己的考虑,我就算把方略报上去,也可能被修改……”

“听仲方这话里有话呀……”王罕目光一凝道。

“是啊,”陈恪沉声道:“不瞒王公说,我听闻新任广州知州、市舶司提举,姓韩名珂,年后即将上任。”

“哦?”王罕登时变色道:“果有此事?”韩珂倒也罢了,但他有个叫韩琦的哥哥……

“嗯。”陈恪点下头。

“哦……”王罕沉吟起来,这下真有些棘手了。韩珂是荫父之官,一直没考中进士,因此仕途颇不顺畅。如今尽管兄长身居枢相之位,可要想提拔他,也得有很优秀的考绩才行。

大宋财政窘迫,广州市舶司却风景独好,韩大人外放一任,考课优异,便可高升回京,当上部堂高官。这时候,钦州港要是开埠,广州市舶司必受影响,出现课税下滑的话,韩珂的升官梦,八成要黄。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尽管韩琦器量一般,但以陈恪今日之炙手可热,只要他理由充分。坚持己见,韩相公是大不可能因为一个韩珂,跟他过不去的。当然,人家大好的仕途才刚开始,不愿意得罪韩相公,也是情有可原的。

“仲方,我知道这很让你头痛。”王罕定下心来:“但你要真不想答应。就不必拉我来这趟钦州了。”顿一下,他定定望着陈恪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办到办不到,我都会尽力去办!”

陈恪自然是想把出海口放在钦州的。否则当初不会让人建这个码头。

他有个与海洋有关的宏大计划,不只跟自己的退路有关,还跟大宋朝未来的出路有关。广州那里固然万事齐备。但作为天下第一市舶司,又是首府、转运使衙门所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做什么都不方便。哪有钦州这边,天高皇帝远,干啥都没人管来得舒坦?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也不跟王罕客气,张口就要未来钦州港榷易务十年的包税权——即每年预付朝廷额定的税款,码头的经营和税收,便全归包税人管。这种税制在内地的码头和集市经常使用。但在沿海的通商口岸,还没有先例。

这是因为宋朝的包税制,主要用在征税不便、或者税额较小的地方,以降低税务成本。但通商口岸这样的大额贸易发生地,显然值得朝廷派员、亲自收税。

不过陈恪向王罕保证。每年支付给广西方面的税款,都是前一年总税收的八成,只留两成作为码头日常维护,和人员的酬劳。对此,朝廷可以派委员专门督税。

王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按照他的经验。包税商和官府其实是五五分账的,陈恪一口提到二八分成,那要这个保税权还有何意义?

对王罕这种精明人,自然要解释清楚,陈恪淡淡一笑道:“其实,钱不钱的,不在我的考虑。我放心不下的是钦州港的发展,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出个样子来,让它成为带动西南腾飞的龙头!”说着轻轻一叹道:“说句大话,让别人开这个头,我不放心。要是有可能,我真想奏请朝廷调来钦州,专门负责这一摊。可是,东川那边万事开头,我不能抛下,所以才提了这么个非份之情,请王公莫怪。”

“唉,仲方哪里话,老夫就欣赏你这份担当!”只要说开了,王罕自然就顺了气,继而为陈恪考虑道:“不过,朝廷禁止官员经商,尽管已成一纸空文。但你这样万众瞩目的明星,还是莫要被人捉了把柄。”

“嗯。”陈恪颔首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如这样吧,我让几个信得过的商人出面,成立一家商号,日常事务由他们打理,我只在幕后点拨一二而已。”

“这样可以。”王罕点头笑道:“让你说得我都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老丈有没有闲钱,拿出来投上一份?”陈恪笑道。

“可以考虑。”王罕笑道:“不过老夫可拿不出太多钱来。”到了他这个岁数,总得为日后考虑了,买田置地太过扎眼,哪有这样来的轻松低调?

“没问题,这个我做得了主。”陈恪当即拍板道:“王公出一千贯,得一成股份。”

“那怎么好意思……”王罕有些扭捏道:“这不明摆着占你们便宜么。”

“王公日后多加照拂,他们什么便宜都占回来了。”陈恪哈哈笑道:“就这么定了吧!”

“好,我也不客气了。”王罕烦恼尽去、心情大好道:“来人,快摆宴,老夫要和状元郎痛饮一番!”

“感情我要是不合作,还得一直饿肚子?”陈恪苦笑不已道。

“嘿嘿嘿……”王罕只一个劲儿的笑。

不一会儿,酒席便端上来,宋朝官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哪怕是在这穷乡僻壤。也丝毫马虎不得。除了干八件、鲜八件、果八件这二十四道看盘之外,又有热荤菜十二道,素菜八道,另外还有海鲜十八道……

在汴京,吃海鲜是件很奢侈的事儿,可在这海产丰饶的钦州湾,海味却应有尽有、成顿管饱。看着面前由大厨精心烹制、样式精美。配料复杂,香气浓郁的一道道海鲜大菜,陈恪却直皱眉头。

“怎么。仲方吃不惯海味?”王罕关切问道。

“非也,海鲜实乃我所爱。”陈恪苦笑道:“但看到这些材料,被厨子如此复杂的炮制。不禁有暴殄天物之感。”

“哦?”王罕笑道:“早听说仲方精擅厨艺,不知有何高见?”

“海鲜,本身就是极鲜的。”陈恪笑道:“厨师为了使菜肴看上去上档次,采用复杂的烹饪,却是以人工的香味,夺去其天然之鲜。这不是好心办坏事么?”

“是吧。我来广西这些年,统共没吃过几次海鲜,就是因为觉着,它的香味是全靠作料提起来的,本身没什么滋味。”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王罕笑道:“让仲方这样一说,倒真想尝尝鲜了。”

“这有何难?”陈恪笑道:“跟我来的厨子,就会几道拿手的海鲜,让他下厨,老丈便知道我所言不虚。”

“好。今日老夫沾光大饱口福了。”王罕大喜道:“快快吩咐下去。”

食材都是现成的,海鲜的烹饪又是极快的。一转眼,下人便捧上了一道清蒸斑鱼,用新鲜荷叶铺着,鱼上面有枸杞子、红枣和云耳、火腿等,虽然看相简单。却很不俗。

王罕举箸一品尝,果然入口即化、鲜美无比,再喝一口陈恪带来的仙露酒,竟感觉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浮云了。

赞不绝口中,又上了一道‘三叠苏眉鱼”这道菜要比上一道稍稍复杂,是将名贵的苏眉鱼生杀洗净,两面起肉切成日字形中厚片。然后将火腿、冬菇也切成同样形状,与鱼片一起重叠摆成三排,最后把鱼头鱼尾切开,摆放两端,连成整鱼状,旺火蒸熟取出。

端上来十分美观,色泽青、红、黑、白分明,鱼肉嫩滑,与火腿冬菇质味相济,鲜美爽口。

除了清蒸之外,还有清炒、汆烫、刺身等多种作法,都比原先一味的炖煮,要强之百倍。吃鱼之外,还有贝类、虾蟹,更简单的沸水一滚,端上来蘸着自制的小料吃,就鲜美无比。

到最后,厨子端上一个砂锅,滚了一窝粥,把一大盆海胆投下去,做了一道陈恪最爱的海胆粥……上辈子,他就算到最后小有家产时,也不敢这样吃海胆,但现在,宋朝人是不敢吃海胆的,这样一煲海胆粥的成本,还不如一碟炒牛肉,所以只要到海边,他一定要让人弄来吃个过瘾。

宋人饮食清淡,不爱油腻,海鲜实在是对了王罕的胃口,饕餮之后,喝一碗美味滋养的海胆粥,实在是浑身舒坦到不行。他醉醺醺道:“原来,没有歌舞的酒席,也能让人如此满足。”宋朝官员注重享受,凡宴会必须要有歌舞,否则就不成宴。这次条件简陋,没设歌舞,王罕一直觉着脸上无光,但现在,吃了一顿正宗的海鲜大餐后,他什么心事儿都忘了,只想美美的睡一觉。

看王罕醉了,外面天色也黑了,陈恪便告辞离席,准备回住处歇息。

一出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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