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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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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让你做妾了”陈恪笑道:“我让河东柳家的嫡亲孙女做妾,岂不让天下人喷死?”说着声音一沉,低声道:“月娥,你不是一直问我,在大理瞎折腾,又是忽悠段家内附,又是满世界找铜矿,又自费修红水河,到底图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为了你”

“我?”柳月娥愣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为了那妙香公主还差不多”

“嘿,她能跟你比么,我们那是逢场作戏”陈恪苦笑道:“实话跟你说,我和官家有个约定……”他便将当初在陈希亮喜宴上,赵祯对他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了柳月娥,道:“官家答应,只要我立下不世之功,就会破例赐婚于我……我琢磨着,把四千里大理国献给官家,算是不世之功了?若是还嫌不够,再加上为大宋解决钱荒,总可以了?”

他自顾自说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柳月娥的动静,刚想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却见她一下转过身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陈恪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安慰道

“呜呜,你不是安慰我乱说的?”柳月娥一边往他身上擦泪,一边问道

“废话,我这人的志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想舒舒服服过好自己的日子,”陈恪苦笑道:“要不是为了让官家破百年未有之例,我何苦担这么大风险,遭这么多罪?在遍京城当我的风月班头多好,何苦来这大西南挑石头?”

“算你有良心啦……”柳月娥说着哭声稍停,继而却哭得大声道:“可是我要死了,你也不用这么累了,只在我坟头立块碑,写上‘亡妻柳月娥’,我就知足了……”

听到‘亡妻柳月娥’几个字,陈恪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状态找回,还有一……)

第二九八章真相大白(中)

“你还笑”见陈恪乐不可支,柳月娥如坠冰窖:“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可笑……”

“不是,不是,你先让我笑完了”陈恪擦擦笑出的泪道:“我是笑你杯弓蛇影,就是普通伤风感冒,怎么就想到天花了呢?”

“难道头痛乏力,不是天花的前兆么?”柳月娥不信道

“是前兆不假,”陈恪笑道:“可是头痛乏力,就非得是天花?”

“是你们说,这病传染性很强,只有种痘的人才能避过……”柳月娥瘪瘪嘴道

“是,可是你早就种过痘了”陈恪这才道出了,他一直老神在在的原因

“什么时候?”柳月娥红肿的眼睛瞪起来,像两颗熟透了的杏子:“我怎么不知道?”

“还记得去年我给你最后一次换药,突然给你左臂上来了一下么?”陈恪有些自得的笑道

“嗯”柳月娥点点头,回想道:“当时你对我说,是给我放一放毒血来着我还问你,怎么就出了一滴血?你白我一眼说,这说明恢复得好……”虽然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她却还历历在目

“之后两天,你是不是感到有些乏力,还有些发热?”陈恪笑问道

柳月娥仔细回想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我还以为,是受伤后的正常反应稍微难受了两天,我就好了,只是胳膊上留了个绿豆大小的疤,抹上王太医的药都不管用……”看来女孩子,果然在意疤痕

“那就是我给你种的牛痘了,”陈恪笑道:“当时我找了好些天,才找到个患了牛痘的挤奶女工,从她的患处取了一点脓液,用净瓷瓶装了才到你家去不光是你,还有你爷爷奶奶,我也给种了只是担心你们接受不了,所以没说实话”

“这么说,我不可能得天花?”柳月娥愣愣问道

“那是当然种了我的牛痘,保你一生无忧”陈恪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不要太感动,以身相许就可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看到柳月娥的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怒

“呃,不感激也就罢了,可不能恩将仇报啊……”陈恪不禁心虚道

“你去死”柳月娥那叫一个怒从心头起,力从胆边生,方才还抬不动手指,这会儿竟然飞起一脚

好在陈恪早有准备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怒道:“你这娘皮好生善变,方才还说要改掉动手动脚的毛病”

“你这个混账为什么进寨的时候不告诉我”柳月娥把枕头丢向陈恪,气恼无比道

“我专注于大业之成败,千人之存亡”陈恪一脸正气的辩解道:“一时没顾及到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柳月娥点点头,竟气得一掀被子坐起来,顾不上衣衫单薄、曲线毕露,怒火冲天道:“那刚才为何不说?却要占我便宜?”

“我刚才说了,又怎么能让你一吐心曲?”陈恪笑着作揖道:“娘子见谅,虽然小生手段不甚光彩可目的还是好的嘛”

“谁是你娘子?休要拿别人的昏话当真”柳月娥竟翻脸不认帐,飞起一脚朝陈恪踢来:“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就知道占人便宜的大骗子”

陈恪不躲不闪,摊手胸前,便抓住她仅穿罗袜的玉足,深深一嗅道:“跑了这么远的路,竟然一点不臭……”羞得柳月娥差点两腿一软,摔在地上

陈恪赶紧探身扶住她弹性惊人的纤腰道:“娘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生病的时候,不要挑起战端你饿不饿,我给煮碗面?”

“就是瘫了也能揍你”柳月娥冷笑一声,拧身便是一肘子,正中陈恪的小腹

陈恪稍稍大意,便中了招尽管力道不足平时的一般,还是痛得他连连后退,怒道:“可别怪我趁人之危了”

“有本事尽管报仇”柳月娥冷笑道

言毕,两人便乒乒乓乓战在一处,一时间粉拳与粗腿齐飞,座椅和板凳尽碎……

外厢间的卫士们,听到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全都面面相觑,有几个提拔的二杆子竟然想冲进去营救大人好在陈义的脑子,没被浆糊住,他狠狠踢了那几个小子的屁股,小声骂道:“大人在亲爱呢,你们掺和什么”

“亲爱?怎么会是亲爱呢?”卫士们不解道:“光听见大人的惨叫声了……”

“以后习惯就好了,大人常说,打是亲骂是爱,亲不够了用脚踹……”陈义一脸老资格的教训后辈道:“明白了吗?”

“哦……”卫士们茫然点头,心说,大人物们的怪癖,真是难以理解啊……

打了足足盏茶功夫,里面才消停下来,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安静

直到天黑,陈恪才从里面出来,尽管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可陈义还是赶紧送上备好的鸡蛋

“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陈恪啐一口,但还是接过鸡蛋,呲着牙处理眼角的淤青

“不知道,大人今天战果如何?”陈义赶紧补救道

“一共打了三局”陈恪怏怏道:“第一局我没赢,第二局她没输,第三局,我说打平,人家不干”

“嘿……”侍卫们不禁苦笑,柳大人果然是厉害啊带病都能把大人收拾了不过他们绝没笑陈恪的意思,因为他们的武艺都是柳月娥教得,当初不服气被她一打七收拾了一顿,这才服服帖帖

“你们别以为我连个病老虎都打不过”陈恪觉着脸上无光,嘴硬道:“其实我那是为了给她治病,懂么?感冒要发汗,还得有个好睡眠,所以才和她打了三场,却又不能让她输……”说得自己都脸红忙摆摆手道:“跟你们说了也不懂,鸡同鸭讲”说完,摇着头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晨沈括去找他,尽管陈恪脸上的淤青已经很不明显,但沈括以自己多年的经验看陈大人昨天肯定遭受过家暴没办法,谁让宋朝多悍妻呢?就连官家都吃过皇后的耳光沈括是怕老婆俱乐部的金卡会员……人家陈恪起码还是对打,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科学家,只有挨打的份儿

陈恪不理这厮心有戚戚的关切眼神,赶紧上正题道:“给所有人都种痘,需要多长时间,你算出来没有?”

“若采用属下的法子,咱们十万人,加上沿线各部的二十多万人,一个月就能种完”沈括叹口气道:“可大人坚持要种牛痘这可难了,估计没有半年完不成”

“账不能这么算,不知道牛痘之法也就罢了”陈恪正色道:“为了追求度,有安全的方法不用,却要使人们去面临危险这是犯罪”

“大人不是急着赶工么?”沈括对陈恪这点很赞赏,也很不理解,因为陈恪不像其它大官那样,会说‘让百姓苦一苦’,或者‘以大局为重’之类的话在他眼里,好像‘爱民如子’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切实的信念

‘但愿这种信念,能不被污浊的官场所消灭,或者至少,坚持尽可能长的时间……’沈括心中默念道

“下民易虐,上苍难欺”陈恪摇头道:“我宁肯今年完不成”说着嘿然一笑道:“当然,要是两不耽误,那就好了”

“想得美……”沈括苦笑道:“就算是一边种痘一边施工,工期也会耽误一到两个月”因为种痘之后,需要静养观察两日而且没种痘的那些,难免人心惶惶,就算勉强工作,效率也不容乐观

“到时候,要走多长的旱路?”陈恪只好退而求其次道

“还需要实际勘测,但仅就经验来说,最少也得一百里”沈括慎重道

“联运就联运,”陈恪叹口气道:“人不能贪心啊,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旱路,已经是大大的改善了”

“是啊,运输成本将大大降低较目下情形计算,每年可运铜千余万斤,较陆运之费,可省十之六七,这样滇铜外运、外粮内运,乃至商船贩运米盐、货物至大理互市者,肯定大大增多”沈括点头笑道:“开江之利,已初见成效待到来年,把剩下的河段彻底打通,使货不离船,直下广西,成本又将下降大半,运量却大大增加”

“也不要太过乐观,”陈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先运行一年看看”不得不承认,他对红水河工程之实效的预估,有些过于乐观了哪怕是兴修之后,这条河仍需要四五千人专职服务,才能维持运转且已经修好的滩险,必会因夏秋水涨,或有沙石冲塞,岁修之费甚巨,成本的增加远预算

不过瑕不掩瑜,红水河已经是最佳的出川航道了,想想后世清朝鼎盛时期,为了滇铜外运,而修金沙江水道,断断续续,前后用了七年,耗资一点不比自己少,却还是整天沉船,日常维护费用是高企不下,陈恪便感到平衡多了

金沙江的难度,比红水河大多了,清政府用一万多民夫,一年修了上半段,两年修了下半段,后来又拖拖拉拉,淋漓不尽,修了中间一段所以我觉着,小陈动用十万人,一年修个大半,应该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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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真相大白(下)

。。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不过时,一场灾难性的天花瘟疫,被陈恪和沈括消灭在萌芽中。

陈恪在黄草寨盘桓几日,一是为了观察疫情,二是为了让柳月娥好生休养。很显然,心情对身体的影响十分巨大,按说柳月娥常年习武,体魄强健,很难被风邪入体的,但她一直以来心事重重,忧思难去,加之连月奔波,又受惊吓,终于被小小的感冒击倒了。

她这辈子还没感过冒呢,竟以为自己得了重病,结果闹出个大乌龙,还被陈恪吃了豆腐。不过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一番是错有错着,总算把窗户纸捅破,不用再装作‘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谁谁谁’了。

柳月娥虽然当时羞恼,但事后想起陈恪,做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竟是为了自己……这可怜女娃娃,一辈子都是这样以为的,但她不知道男人的野心像星辰大海,他真正的目地只有天知道……她是那样傻傻的开心,一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变得柔顺似水,小鸟依人起来。

尽管前路还是一片荆棘,但至少这一刻,她可以放开心怀,真真切切的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人常说,从来不得不病的人,一旦得病就是个重的。她就是这样,小小风邪入体,竟然卧床不起。陈恪抛开公务,在一旁衣不解带、喂水断药,好生照料,只是照料的方式。实在有些与众不同。

他拿来一提瓶瓶罐罐,又让人搬来一个大木桶,提了几桶热水。

挥退了下人,陈恪打开一个瓶塞,淡淡的酒气便逸散出来。他将稍显浑浊的酒液倒在碗里,用小勺送到柳月娥嘴边。月娥眉头好看的皱起,娇嗔道:“我都这样了。还给我喝酒……”

陈恪笑道:“山上条件简陋,你就将就着吧。”

现在的柳月娥,就是陈恪给她喝毒药。都毫不犹豫。便乖乖地让他,一勺一勺喂到口中:“是甜的,还挺好喝的呢。”

“嗯。”陈恪笑道:“这是蜂蜜酒。”

“以前没听过。”

“生有涯而知无涯。不知道也正常。”陈恪笑道。其实这是他刚调配出来的,用蜂蜜兑水,然后加了些黄娇酒进去。目的是给她补充葡萄糖,以及让她微醺。

喝完大半瓶蜂蜜酒,陈恪又端了一杯清水喂她喝。

柳月娥喝了一口,马上觉得味儿不对,撒娇的吐着舌头道:“这回是咸的了……”

“是的,因为水里加了盐……”陈恪看着这个跟着自己走遍千山万水,吃尽苦头,却一直坚持保护自己的女孩子。此刻终于卸下貌似强大的面具。娇弱的躺在那里。才想到,她其实还不到二十岁……陈恪的心满是柔软道:“喝下去,你的身体需要它。”

“齁……”柳月娥转动着眼波,一边撒娇,一边将剩下的咸水慢慢饮下。

陈恪则拔开另一个瓶塞。比前一个浓烈十倍的酒气,便弥散出来。他将烈酒倒入碗中,用棉花蘸着,开始擦拭她双手的虎口,接着是额头、耳后……然后掀开被子,去解她的衣带。

屋里点着四个炭盆。因此柳月娥身上只穿了白纱中单。一愣之下,便已被他解开了衣带,露出里面淡青色的湖绸亵衣。

“你,你要干什么……”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柳月娥完全失去了原则,她竟没有伸手去挡,只是声如蚊鸣道。

见她胸口剧烈的起伏,陈恪咽口吐沫道:“抬起胳膊来。”

柳月娥乖乖依言举手,陈恪又用烈酒给她擦拭前胸和腋下。他擦得极轻柔,就像情人间的爱抚一样,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柳月娥的上身、脖颈、面颊,全都通红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这是给你降温的,怎么越擦越热了?”陈恪摸一把柳月娥光滑的肌肤道。

柳月娥的眼里滴下水来,紧咬着下唇道:“流氓……”

就这两个字,差点让陈恪按捺不住,把她法办了。无奈现在伊人有恙,胡天黑地可能会让她的病情恶化。

深吸口气,陈恪站起身来,把热水倒进大木桶里,又加了一壶开水,弄得房间里蒸汽腾腾的。

“再泡个热水澡吧。”他说着站起身道:“来,我抱你进去……”

“混蛋……”柳月娥秋波婉转,横了他一眼:“休要趁人之危。”

“哈哈。”陈恪大笑一声,抄手弯腰把她抱起来。柳月娥挣扎着踢动着修长的**,却像是撒娇一样:“娘子休要害羞,该看不该看的,为夫早就看过了。”

“啊……”伴着柳月娥的惊呼,陈恪灵活的双手上下翻动,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便将她的中衣中裤解了下来。

柳月娥那青春修长的娇躯上,便只剩下亵衣亵裤来遮挡春光,大片象牙色的健康肌肤,曲线浑圆的肩头,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被束胸紧紧压迫出的深沟,无不紧紧勾着陈恪的视线。

“月娥,你真美……”陈恪咽一口吐沫,就像给她解开束胸,却被柳月娥按住手,眼光流转着央求道:“给人家留一点颜面吧……阿嚏……”

陈恪心中暗叹,看来今日精心设计,却忘了不是采花的时节。便将她稳稳送入浴桶中。

全身都浸入水中,柳月娥终于有了些安全感,娇嗔的望着陈恪道:“你是故意用这种法子的,对吧?”

陈恪嘿嘿直笑,也不否认。不过他也不坑她,这确实是治疗感冒的好方法,只是不属于中医范畴罢了……西医认为,感冒是细菌病毒感染引起的。病人在发病时体温提高。实际上是体内白细胞与病菌搏斗时引发的生理现象。如果可以认为创造一个热环境,使病菌难以生存,但在身体承受范围之内,自然可以杀死病菌,去除病灶,使病人很快痊愈。

事实上,最早采用这种方法治病的是非洲人。他们将病人埋进热沙里捂汗。阿拉伯人在此基础上发明了‘土耳其浴’,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桑拿。当然,用这种方法退烧之前。必须先让病人的身体,恢复到可以耐受高温的状态……陈恪先给她补充葡萄糖,又补充淡盐水。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神秘感是保持魅力的秘诀,陈恪不会讲太细。

待美人出浴,又是一番旖旎,虽未曾一亲芳泽,却也吃尽了佳人的豆腐……两日后,柳月娥痊愈,精神头甚至好过原先,和陈恪之间,也不像原来那样冷战连连,只是再也不肯任他轻薄。却让陈恪大呼可惜……怎么就没趁机,把她法办了呢?

不过日久方长,他就不信再找不到机会,眼下,还是专心把危机处理好为妙。陈恪命人将各部族的头领集合起来。由黄阿福现身说法,控诉有恶徒妄图散布瘟疫,害死沿岸各部,然后嫁祸给红水河工程!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还将几个患了天花的族人带来给诸位头领过目。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那些原先还觉着事不关己的部族头领。看到那一个个形容可怖的模样,全都惊呆了。

同仇敌忾之心瞬间就树立起来了,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碎尸万段。他们纷纷叫嚷着要追查到底,绝不能让那混蛋继续作恶!

陈恪便适时指点他们,一要细心查证——追查谣言的源头,二要大胆猜测——谁看着红水河工程不顺眼,谁就最有可能。

他这一说,众头领心中马上浮现出一个身影。这几个月来,高家的使者往来各寨,要求他们给红水河工程拆台使绊子,大家出于种种考虑没有答应。好么,这就要惩罚咱们了?好一个一箭双雕啊!好狠毒的高家啊!

诸首领尽管名义上隶属于高家,不便明说,但心里都已经问候过高智升父子一万遍啊一万遍!

黄阿福又吹嘘陈恪有仙法,可以使人对那种瘟疫免疫,于是诸位首领纷纷请求陈恪,为自己的族人施法,庇佑他们躲过这场瘟疫。

陈恪很痛快的答应,并表示免费种痘、不收分文,教诸位头领好生感激,却又羞愧难当……这些还保留着纯朴的人儿,为当初相信谣言,威胁陈恪停工,而感到很不好意思。

陈恪大度的表示理解他们的心情,并不会对他们有看法,又留他们在营中欢宴数日,临回去时大包小包每人装了好几车。这么个玩法,就算是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何况是那些本就对他十分敬服的家伙呢?

从这以后,沿红水河的百多个部族,便死心塌地的归顺朝廷,再不听高家指挥了。高升泰亲自登门拜访,想要挽回他们的心来,却碰了一鼻子灰。甚至有脾气火爆的部族,直接抄刀子要砍人,惊得世子爷慌不择路、逃下山去。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只是散布了点谣言,那些世代服从的部族,就跟高家彻底翻脸呢?难道他们真相信陈恪的鬼话,以为是高家释放的瘟疫?

其实信不信,根本没关系。关键在于,那些部族有了背叛高家的借口。

而他们为何要背叛?道理也很简单,高家统治他们上百年,只知道索取盘剥,从来不给他们一点好处。而宋朝陈大人一来,好处就源源不断,且不要他们付出什么。

当他们通过宋朝一系列动作,确定宋军能在大理常驻后,改旗易帜,也不过只需要一个借口而已…………构思新卷时,发现有些地方和当初设想的不一样,正在整理中……还有一更吧。

第二九九章大理新中心(上)

。。

嘉佑三年四月,红水河一期工程完工,五艘二百料的平底漕船即刻从东川码头下放,一路顺流而下,五日后抵达蜈蚣滩,靠岸卸船装车,由旱路运抵百里外的清风渡,在那里,有两艘五百料的漕船等候多时,将货物装船后,一路顺风顺水,只需四日即抵达广西梧州。

因为从梧州到钦州之间,尚有一段六里长的运河正在进行拓宽加深,以适应大船同行,所以暂时还需要再次陆地转运,沿着驿道通过天门关,抵达钦州城下。在钦州港装上万料海船之后,即可从海上发运全国各路。

尽管目前还需要两次水陆联运,但走完全程也只用二十七天,哪怕返航时逆流而上,也不过四十八天而已,已经将耗时缩短了数倍。

而且工程还未完成,按计划,明年第二期,将贯通全线航路。后年以及未来每年枯水季,都会对航道进行深化整修,除了维护现有的航运能力外,还重在加强船只的通过能力,使更大的船只,更安全顺畅的通过水道。

当然,哪怕明年的第二期,动用的民夫数,也不会超过两万人,后年开始,更会降到万人以下,再不会有今年这样浩大的工程……红水河工程以其立项之大胆、耗时之短、修筑之成功,未来之巨大作用,被后世反复称颂。但历史往往会遗忘。为了在崇山峻岭间贯通这条黄金水道,有七百三十名民夫,以及七名官员,献出了他们的生命,或者重伤失去劳动能力。

也许朝廷和官家看来,在瘴气密布的大理,修建这样一个充满危险的工程。死上千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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