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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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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那张大婶,你别信口雌黄,误导了小檀越。”沙弥们终于听不下去,出声纠正道:“什么这只腿,那只腿,人家叫……”

“叫介子推!”那小孩儿却气氛的瞪着他们道:“‘子推不言禄’的掌故还用你们教!”

“你这,你这小檀越……”沙弥们郁闷了:“既然知道,还听得津津有味。”

“我就爱听娘娘讲故事,你们管得着么!”小孩儿撇撇嘴道:“来要钱是吧,你们运气真不错,我二哥不在家。”

“唉……”沙弥们登时垂头丧气,想想真是多嘴,陈三郎的弟弟能那么无知?坏了这小少爷扮萌,也不知会不会影响红包的厚薄。

沙弥们便进去大门,转过一面漆成绿色的影壁,便看到那铺着方大地砖的宽敞前院中,两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正在全神贯注的比赛射箭。

他们站在院子的东墙角,箭靶在三十步外的西墙脚,只见两人拉弓满弦,箭无虚发,接连十支箭,都射在红色的靶心上。

那个子更高些的黑少年,放下弓摇摇头,欲求不满的瓮声道:“太近了,不过瘾。”

“这是让你凝神养性用的,”另一个有着小麦肤色、望之英气勃勃的少年,笑骂道:“不是叫你练箭的。”

“三哥,改日去城外打猎如何?”黑少年挠着头道:“些许日子没出去,手痒了。”

“嘿嘿,彼此彼此。”少年压低声音笑道:“却不要让二哥知道,改日我们偷溜出去……”说完,他把弓箭往腰间一挂,朝那几个和尚抱拳笑道:“早就等着诸位大和尚了。”

“阿弥陀佛……”领头的头陀双手合十,接过黑大个递上来的油灯,然后掀开灯盆的风罩,用里面的灯芯将其引燃。

头陀把油灯小心翼翼的递回黑大个手中,那黑大个也将一封银子放在他手中。在宋代,蜀中绝对是后娘养的,朝廷禁止作为货币的银铜流入蜀中,导致四川盆地内银铜奇缺,只能以铁钱来代替,但铁钱价低又重,无法胜任大额交易,这才被逼出了‘交子’。

然而在蜀中,最受欢迎的硬通货,还是真金白银!唯其稀有、更显珍贵啊!

头陀微不可察的一掂量,发现对方足足封了五两银子,不禁挂起满脸的笑容:“阿弥陀佛,陈檀越乐善好施,我佛保佑贵舍平安全年,不惹水火……”

“多谢多谢。”那少年拱拱手,嘴角挂着懒散的笑道:“只愿大师多买些梨膏吃一吃,不要再时不时的哑嗓子……”

头陀被说得老脸一红,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晓得了。”

待和尚们离去后,那张婶拉着六郎进来,叹口气道:“三郎,不是老身多嘴,钱再多,也不能这么挥霍呀。须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们陈家才阔了几年啊?”

“张婶……”那英气勃勃的少年,便是陈恪陈三郎。如今已是大宋庆历八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年,业已成长为一个挺拔英俊的少年,若不是县城中只有他一家姓陈,怕都无法与当年那个羸弱的孩童联系起来。

不只是形象上大变,他的举止言谈,也比原先沉稳大气了许多,教人一看就要问一句,这是谁家好儿郎?!

只听陈恪朗声笑道:“这些和尚也不容易,一天三百六十天,风雨无阻、日日不辍,我们几家若不多赏点儿,怕是日后就要懈怠啦。”

“哎,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大婶笑起来道:“反正你这位小财神,坐在家里就财源广进,不花留着作甚?”

这张大婶是陈家的女使,本县人氏,年前才签了五年雇佣契约,因为领了陈希亮‘随便管教几个小子’的令箭,所以总是忍不住要说道说道。

说起来,这三年里,陈家可谓是天翻地覆。庆历六年底,他们就搬出了原先的小院儿,住进这处新翻盖的宅院中……这套三进的大四合院,是陈家从一个商人处买下来,里里外外翻修一新,又购置了上好的家具器用,前后共花去二十万钱。

其实依着陈希亮,自然是不愿这样铺张的,但陈恪却不以为然……自己上辈子花一百万,才买了个八十平的小套二,还是二手毛胚房!现在只用二十万,就能买个带全套家具的精装大四合院,傻子才去凑合呢。

本着谁挣钱谁有发言权的原则,陈希亮没有再反对,何况他内心深处,也未尝没有让外人看看,陈家已是今非昔比的念头……就算是君子,也不能忘记那分家之耻!退婚之辱!

搬到新居后,见孩子们也都长大了,陈希亮彻底放下心事,准备全力应付下届科举,也就是在今年。因为又要外出游学,他怕照顾不上孩子们。虽然不虞他们会受欺负,但家里总得有人洗洗涮涮,打扫卫生吧?所以又雇了这位四十多岁的张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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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生子当如陈三郎(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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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亮哥却是多心了,举县人对陈家住在三进的四合院,只会觉着这家人太低调了……而且年前才雇了个姆妈,这让街口卖果子的王瘸子都看不下了去:“要说陈秀才家可是一门好人,就是太不知道享受!要是我也有个财神的儿子,早雇上门子、厨子、家丁……还有十几个俏丫鬟喽!”

“囊球,人家那是正经的书香门第,讲的就是温、良、恭、俭、让!你当是那些表面道学、暗地里禽兽的污烂人家啊!”边上卖流行话本的刘婆子闻言骂道:“再说举县谁不知道陈家人慷慨?哪次修桥铺路,不是他们出资家最多!”

“嘿,你个老虔婆,怎么断章取义的。”这个年代的四川,文教方兴之盛,隐隐有冠绝大宋的趋势,不仅读书人多,就连贩夫走卒,说话也带着文艺腔。王瘸子哭笑不得:“咱只是说陈秀才家不知道享受,何时说他们小气了。”

“对,就你知道享受,”刘婆子一脸不屑道:“待来日见了你那浑家,看不把你那十几个俏丫鬟捅出来!”

“刘干娘,人家想雇俏丫鬟,你吃的哪门子醋?”边上的商贩闻言起哄道:“看吧看吧,果然有奸情!”倒把刘婆子一张老脸臊成了红布。

“怎么这么热闹?”众人正笑成一团,便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穿一身紧打扮的貉袖,头发用嵌着宝石的蓝色丝绦,在头顶束成髻,脚上踏一双原色的小牛皮靴,显得猿背蜂腰、利落飒爽。不是人见人爱的陈家三郎又是谁?

他身边还跟着黑塔似的陈五郎,善财童子似的陈六郎。

虽说寒食节是个带着些悲剧色彩的节日,但爱好享乐的宋朝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喝玩乐的机会。这天不是不准动火么?那好,宋朝人就提前备齐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及饧……宋人喜好食甜,‘饧’是用麦芽或谷芽熬成的饴糖。

除吃食外,光饮料便会备十余种,什么春酒、新茶、清泉甘水……当然少不了‘青神黄娇’、‘干红’、‘干白’三大本县名酒。这三种酒尤其是‘黄娇’,虽然才出现两三年,但已经享誉蜀中、无人不晓了,连带着默默无闻青神县,也变得有名起来。

宋朝因为信佛者众,社会崇尚素食,寒食节这天的餐桌上,一般很少见到肉食。但陈家是个例外,陈恪按照后世的科学饮食标准制定食谱,尤其是自己和兄弟正处在长身体的青春期,所以餐餐都离不开肉食。

哪怕是这样不能动火的日子,桌上依然摆着白切鸡、乳鸽、猪头肉、熏鹿腿,甚至还有一盘酱牛肉……这年代,有钱也很难弄到牛肉,得靠运气。因为每一头牛都在官府有户口,只有牛兄弟不幸病死、不慎摔死,或者寿终老死,请官府来人看过,领到屠宰许可后,方能将其大卸八块。

正因其难得,所以牛肉价格高企,非一般人消受得起。但你还别嫌贵,因为宋朝人不差钱,多贵都会一抢而光,去晚了有钱都没得买。

不过陈家是不缺牛肉吃的。想讨好他们家的人海了去了,都知道这家人有吃肉的嗜好,有什么稀罕的肉食,便会上杆子往他家送……除了那些难得的野味,自然是送牛肉最有面子了。

送的人太多,陈家竟然连牛肉都有的挑,病死、老死的一概不要,只要出意外死掉的年轻健康牛,简直是牛气冲天。不过人家有牛的资本,旁人亦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又岂止是肉食方面?陈家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全都有人操心、有人奉承,这显然不能只用有钱来解释。

何况,比起青神县那几家暴发户来,陈家在吃穿用度上,实在算不得豪阔。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儿子呢?

生子当如陈三郎!

这是近二年在青神县,甚至连邻近的彭山、乐山、眉山诸县,都流传着的一句话。

若是几年前曾来过青神的,在大街小巷上走一走,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座小城已是今非昔比了。就算最粗心的家伙,都能发现这里人烟稠密了许多,原先只有赶集时才会熙熙攘攘的前大街上,现在不分时间,一年三百六十天,除了过年和雨雪天,全都像赶集一样。

自然,店铺也密集了许多,一家家的门面,像成都城里的店面一样气派,每家店都挂着醒目的招牌、幌子、甚至还有用彩帛搭起的高大彩楼……其唤作‘欢门’,最早是秦楼楚馆在用,到后来一般的商家也用以夺人眼球。

沿着大街望过去,无数色彩缤纷、多姿多彩的欢门争奇斗妍,欢门下是远超过本县住民数的人流。这些人,从眉山、从彭山、从乐山,从成都,乃至远处的夔州、泸州、巴州、德阳而来……有的是为了谋生,有的是为了进货,有的则纯粹是慕名而来。

小小的青神县,为何焕发出磁石般的魔力,把四面八方的商旅吸引而来?其奥秘就在当地特产的商品,有着无与伦比的竞争力。

青神这个名字,最早被远处的人们所知,才是庆历五年的事。当时这里崛起了一家叫来福的酒楼,酒楼老板竟掌握了,只有汴京少数名厨,才拥有的炒菜神技。四面八方的饕客和有钱人慕名而来,均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回去后无不吹嘘,说自己吃到了天下第一美味。

尤其是庆历六年,来福酒店重装上阵,改名来福楼,装修服务都堪上乘,菜品也变得清淡雅致,味道亦更加令人陶醉,引得无数词人骚客纷纷题诗留墨,甚至给每一道菜,都起上了文雅的名字。竟把这家饭店硬生生营造成了一处文化名胜,引得蜀中百姓纷沓而至。

但只有少数人,才能上得了‘来福楼’,大部分民众也只能在外面参观一下,然后幻想着里面的‘花雪芜丝’、‘娇莺戏蝶’、‘枫叶红花’、‘松翠明珠’‘桃花流水’之类,该是何等的高档、何等的悦目、何等的美味……然后擦擦口水,去旁边那些挂着‘赛来福’、‘小来福’、‘东福楼’之类招牌的饭店里,尝一尝山寨版的名菜。

令他们感到安慰的是,青神县的所有饭店,菜品质量都在水准之上,且都掌握了炒菜技术。这让进不了来福楼的人们,也能品尝到传说中的神技,回去后自然大加吹嘘,甚至愣说洒家就在来福楼吃得炒菜!

一来二去,青神炒菜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人不分四季,滚滚不息,青神也成了成都之外,四川盆地内又一个餐饮中心。

有美食就必须有美酒,人们在品尝美食之余,发现了当地一种叫‘黄娇’的美酒,它似乎是橘酒的一种,但这种酒观似赤霞、如琥珀,明澈黄亮、清香四溢,饮之,则似啄琼瑶吞朝露……完全打破了人们对果酒苦涩、浑浊、甚至带有腐朽味道的坏印象。

这种‘黄娇美酒’,几乎满足了宋朝人对酒的所有要求,它橘香可口、它清澈迷人、还不容易喝醉,而且有个暧昧的名字。让人一经品尝,再难忘怀。人们不仅在青神县豪饮三千杯,走时还必定买上数坛带回去,与家人邻里分享。

青神黄娇的盛名不胫而走,嗅觉敏锐的外地商家,纷纷前来求购,然后分销到蜀中各地,短短两年时间,竟已是家喻户晓,男女通吃,号称有蜀人处便有黄娇酒!

这简直是个奇迹,因为四川盛产名酒,剑南、泸州、宜宾等处,古来就是名酒产地,在剑南春、姚子雪曲、泸州老窖几大名酒的联手绞杀下,几乎没有后起之辈的生存空间。然而青神黄娇却能硬生生杀出条血路,成为与几大名酒并肩的后起之秀,除了它满足了宋人对酒的一切需求外,也与其生产者高超的营销手段分不开。

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一般酒商都是出售勾兑好的酒水,黄娇的生产商却只卖原酒,由各家回去自行勾兑,这就大大节省了运输成本……买别家的酒,需要运十桶,买黄娇却只需要两桶。也把很大的一块利润,让给了分销商。既然卖黄娇比卖别的酒赚钱,各地的酒商们,自然会卖力的为其吆喝,而黄娇本身的品质摆在那里,一炮而红也就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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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人人都爱陈三郎

第一卷【清平乐】'第三十九章人人都爱陈三郎

推荐榜第三了,不过和后面距离太紧,某花危险,好吧,俺终于兽血沸腾了!名次再上升一名,就加一更!)

青神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段子,莫过于陈三郎点石成金、帮助濒临破产的债务人翻身致富的故事。。

那被尊为厨王的蔡传富,已经亲口承认,陈家三郎便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在自己走投无路之际,传给了他炒菜的技艺,并教会他如何经营酒店。没有陈恪的出现,自己可能早就投河自尽了,绝不会有今天唯我独尊的来福楼。

那生产黄娇酒的李简,也已经亲口承认,自己都准备上吊了,是蔡传富带着一坛橘酒出现在他面前,这才有了热销蜀中的黄娇酒。起先他以为,这酒是蔡师傅的手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陈家三郎所授!

不仅那姓张的橘园主,全青神县的橘农,都要感谢黄娇酒,更感谢陈家三郎——自此他们不再为销路发愁,酒场会以原先两倍的价格,敞开收购他们种植的椪柑。

姓涂的酱商也有话说,他从一个濒临破产的臭卖酱的,一下成为各家酒楼的座上宾,产品逐渐远销各州,皆是因为蔡传富为他改进了生产工艺。

因为食盐专卖,盐价昂贵,宋代普通人家,都是用各种豆瓣酱、甜面酱来调味。最初是作蘸酱的,随着酱制作工艺的进步,后来逐渐发展出一种烹调菜肴的方法,即酱法。酱法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民间最主要的烹饪方法。

北方人食用以小麦粉为主要原料的甜面酱,南方以及蜀人则食用豆瓣酱。涂酱商所酿的自是后者,但在大名鼎鼎的郫县豆瓣酱面前,涂家的货色简直是弱爆了……在苟延残喘多年后,终于快要倒闭了。

然而蔡传富让他稍微改进了豆瓣酱的制作工艺,主要是延长了发酵时间,使豆瓣发酵为酱醪。然后将酱醪在磨盘上压榨出汁,得到一种亮黑色的液体。蔡传富管它叫——酱油。

虽然豆酱和酱油就差一步,但酱油的出现却是在南宋。这不是说北宋以前的人,就笨得不知道把豆酱榨汁,而是烹饪技法的原因——炖菜、蒸菜、煮菜、以及酱菜,豆瓣酱都可以胜任。

只有炒菜,用豆瓣酱容易糊锅,就算不糊锅,端上来黏糊糊一大滩,让人看了不吐就不错了,怎能升起食欲?所以在炒菜普及的南宋,酱油应运而生。

而青神县,在现代,就成为炒菜之城。厨师们自然需要一种更美观、更容易掌握的调味料,来替代豆瓣酱,在炒菜中得到酱香。

酱油的出现,完美解决了这一问题,自然受到各家饭馆的欢迎。而且正如当年陈恪所预料的,炒菜技术简单易学,无法长久保密,果然在一两年前,炒菜之法已在青神县基本传开,成为居民们的主要烹饪方法。

估计也只有汴京那些大厨,才有足够的手法和心机,把一门小手艺吹成神技,藏得严严实实。

但无论如何,炒菜方法的普及,对酱油的销售大有裨益。青神县也新生出一个词汇,叫‘打酱油’。

到了今年,炒菜之法已经在临近州县传开,虽然只是简单的小炒之法,却依然需要酱油的参与,于是涂家酱油也成了畅销产品,涂老板新开了十个酿造池,虽然还没发达,但已经尝到日进斗金的甜头了。

还有剩下的两位,姓钱的炭商和姓贺的竹园主,打听到连酱油都是陈家三郎的杰作。自然坐不住了,提着厚礼到陈家求债转股……两人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只有让陈家三郎有干股拿,他才会真心实意的帮忙。

按说钱都还了,陈恪没必要再理他们。但他需要两人帮自己一舒心中块垒,便一口答应下来。

成了两家的股东后,他不仅帮他们联系销路,让自己能影响到的所有商家,都采购钱家的竹炭,还煞费心思的帮着改进烧炭之法。

陈恪一到这个世界,就是降临在炭场,自然对这个年代烧竹炭的方法不陌生。他又到钱家炭场实地参观,只见工人们往火门里装满燃料,然后将晒干的鲜毛竹放入窑中烘焙七日后再文火煅烧七日,煅烧后又自然冷却七日出窑,仅从装窑到出窑,就耗费二十多天。

但他上一世,幼年所住的山区里,亦多竹林,自然也有烧炭的炭窑。儿时曾经观看工人们烧炭,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只用十天就烧一窑炭,绝对不需要二十多天。这里外里,差了一倍的生产效率,足以要人老命了。

陈恪仔细回忆,后世的工人们,似乎先把竹材烘焙几天,然后加火一烧,很快便闷窑熄火,隔绝空气。待到两三天后开窑,便可得到黑色的竹炭。

这样想来,似乎比传统的烧窑法还要简单,但万事都是知易行难。钱家炭场按照陈恪的法子烧制,但总是憋火烧不出炭,白白浪费了竹材。反复失败几次,钱炭商看陈恪的眼神都变了,要不是销路全指着他,估计直接让这孩子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最后还是陈希亮指点了迷津。陈家可是烧炭世家,虽然小亮哥以读书为主,但对烧炭工艺十分熟悉。在听了陈恪的描述之后,想一想,他淡淡道:“炭窑是为文火煅烧设计,你想这么短时间就熄火,必须得提高炉温。”陈三郎茅塞顿开。

提高炉温,好办!他找潘木匠订做了超大号的风箱,又给炭窑开了风口。然后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工人,轮流往窑里送气,好家伙,这个下整个窑里热浪滚滚、红彤彤十分壮观,直接把一炉子竹材烧成了灰。

但这只是火候问题,在烧第二炉的时候,减小了送风量,果然看到木炭在烈火中渐渐成型。

“封炉!”随着他一声令下,工人们用泥封住了窑口。

三天之后出窑,就是纯体力活了。

看见烧出的木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陈恪和钱炭商都松了口气。

钱炭商拿起一块竹炭,仔细观察了半天,连连点头道:“和老法子烧出来的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色泽更亮,形状更完整。”钱炭商道:“看上去好看多了。”顿一下道:“而且出炭也好像多了。”

果然,过秤之后发现,一千斤竹材,出了三百斤炭,比老法子足足多了一百斤。

但这都是浮云,炭是用来烧的,燃烧效果不好,一切都是白搭。

两人忐忑地装了一盆炭,回到屋子里点着了。便见纯净的火苗在炭盆中跳动,看不到一丝烟,但是两人同时抽动鼻子,钱炭商一脸狂喜道:“你闻到了么?”

“嗯。”陈恪点点头,意外道:“这种炭烧起来,竟可以散发清香!”

“这下发达了!”钱炭商紧紧抓着陈恪的手道:“三郎,你就是菩萨在世啊!”

陈恪抽出手,笑道:“快给它起个名字吧。”

“当然是你起了。”现在钱炭商眼里,陈恪已经不是人,是救苦救难观世音了。

“那好,既然它烧起来香远益清,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就像荷花一样。”陈恪想一想道:“我们就叫它莲花炭吧。”

当年冬天,青神县城各家饭店,给客人取暖的火盆中,全都用上了莲花炭。这种燃起来满室清香,令人如坠荷塘的竹炭,立刻引起了食客们的强烈兴趣,纷纷打听是产自何处。

短短三天,钱家炭场烧制的莲花炭就被抢购一空。待到第二年,它便取代石湾村的竹炭,成为青神县的顶级产品,而且凭着出炭量大,基本上霸占了高端竹炭的市场。到今年,成都城的达官贵人们,彻底摒弃了石湾村的竹炭,转而用这种清香宜人的莲花炭,否则都不好意思让人来家做客。

人人都爱陈三郎,因为他总能为人们打开财富之门。而且关于他,只有入股才会帮忙的说法,很快便被证实是谣传。

前街的潘木匠就证明,陈恪没有入股,但还是帮自己用几年功夫,从一个县里的小木匠,一跃成为益州路数一数二的木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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