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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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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到甘油是很简单的事。通过油脂的水解或皂化反应就能够得到甘油。对于坐拥上万亩地盘的丁容城来说。弄些油脂或弄很多油脂,会有什么问题吗?余下的,就是试验如何水解或皂化了;

其实现在丁一无法马上得到硝酸甘油的原因,是纯碱和硫酸。

或者说:硫酸。

丁一在特种部队时,出任务去毒枭的地盘当卧底,掩护身份就是军火专家。土法制作纯碱他是亲手弄过的,侯氏制碱法他也是门清,这玩意不会敢去充军火专家?毒枭可不信什么学历证书之类的玩意。

纯碱只要有硫酸和食盐,就能弄出硫酸钠。再用焦炭还原硫酸钠得硫化钠,最后用硫化钠与石灰石反应得到碳酸钠,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虽说这样的工艺制作过程里,高温和硫酸会对设备产生的损害,还会生成许多臭气。

但毕竟这年代还没有环保法规是不?也还没有工业排污的规定,是用这法子,还是想办法搞出氨气来减轻危害,一切就全看丁某人的良心了。

至于硝酸,硝石与浓硫酸加热反应,硝酸挥发性强就会蒸发出来,将硝酸蒸气导出重新溶解在水溶液中即可得到硝酸。如果没有玻璃器皿的话,无法观察反应过程,也许难度会大到不可操作,但在玻璃烧制出来之后,就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当然会有危险,但在这年代,弄上一些死囚来干这种事,倒不见得对于丁容城来讲,难度能有多高。

所以问题的根本,就是硫酸。

丁一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其实他试验过要用硫磺来取得硫酸的。

单纯列分子式配平,是没有问题,实际操作就算了吧,至少丁某人没成功过。

但丁一知道,硫酸在华夏古代并不是没有,这个年代称为“绿矾油”,也就是以绿矾为原料,放入蒸馏器皿中锻烧,在这个过程中,绿矾释放出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三氧化硫与水蒸汽冷凝就得到了硫酸。

可是他派出不少人,都没有找到绿矾油,别说是绿矾。

“硫酸啊!你在哪里?”丁一摇头自语,因为有硫酸就能弄出纯碱、硝酸,有硝酸又能弄出硝化银,离银镜反应又近了一步……

这时却听外面刘铁大呼小叫道:“让开、让开,展之,你拦我做什么?京师有人来了!”

丁一听着,便也只好把硫酸先行抛入脑海深处,京师的来人丁一早就知道会来,从他让钱知县如实上报那一刻,就预到这一刻的。

刘铁入得内来,冲着丁一行了礼,便对丁一禀道:“先生,京师来了个人。”他说完却又抱怨起来,“来的是个兵部的主事,还有个锦衣卫的千户。那个主事倒还好,那千户煞是混蛋,拿捏着腔调,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似的!”

当随着刘铁回到丁府之后,那位姓徐的主事的确很客气,见了丁一便是长揖及地,口称:“容城先生。”因为丁某人在兵部的凶名实在太强悍,上回也就是王越王世昌寄居的那世交叔父张主事,就被丁一整治得差点闹出家变,完了还得感谢丁一大人有大量。所以这些主事,轻易是不愿去与丁一结怨,哪怕现时丁一再也不是国土安全局大使。

倒是那千户,大刺刺地坐在椅上,架着二郎腿,眼睛不时打量着来往的奴婢的胸部,甚至还淫笑着吹起口哨,见了丁一入来,居然也不起身:“丁如晋啊,你倒是架子不小,老子们足足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他娘的,老子在京师就听说杀人圣手萧女侠名头,来了容城,想叫萧女侠出来喝上两杯,这穷酸居然跟老子说不方便!”

他说的穷酸,却就是旁边的王越。

丁一没有去理会他,微笑和那徐主事见了礼,各自在主宾位上落了座。

那锦衣卫千户看着丁一不理会他,不禁火起,用力一拍案几,戟指着丁一骂道:“姓丁的,你以为自己还是国土安全局衙门的大使么?你他娘的以为自己还奉议大夫么?老实告诉你,老子来容城,就是要落你面子!看你能咬老子卵子么!”

王越在边上几次要动手,却被丁一微微摇头阻止。

徐主事苦笑着拱了拱手道:“秦千户,容城先生望满海内,天子也赐御笔,乃是士林敬仰的……”他不见得对丁一有多敬仰,只是这锦衣卫对丁一恶语相向,他也是文官,若是不作声,不单是日后于谦、李贤、商辂这些人对他会有看法,便是整个士林,也必定看不起他。

谁知这叫秦授的千户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御笔老子进来就拜了!外面旗上的御笔老子进府前也拜过,怎么着,想找老子的毛病?操,丁某人,不怕跟你说,你家秦爷爷干的就是找人毛病的活计,你想找老子毛病,却是没门!”

丁一微笑着没去理会他,只是跟徐主事述话,徐主事仍是很客气:“禀过容城先生,此番朝中差学生前来……”他是以讯问瓦剌军事的名义过来的,因为不然的话,派谁来?派鸿胪寺的官员么?人家可是管朝贡外交事务的,这归化的狄夷似乎不太合规矩。

当然大明不是没有处理这事务的衙门,但人数也不多,统总二三十人,这种规模的归化,边关都有宣慰司一类的衙门在干这活,但总不能把阿鼠他们赶到边关去,再由宣慰衙门来料理吧?毕竟这潜入到内地来归化的,有没有不知道,这报上来的,倒真是新奇,派这主事和锦衣卫的千户过来,也算是应景。

不过徐主事还没说完,秦千户就再次一拍案几,怒骂起来:“姓丁的,你最好识相点,把杀人圣手萧女侠叫出来陪老子喝两杯,唱支小曲,老子也就算了,不然的话,他娘的,今儿你的事就发了!”

在边上的王越王世昌听着,热血上涌,一个箭步抢上去,扯着这秦千户的肩膀,硬生生就将他过肩摔落在地,那秦千户不禁惨叫一声,王越提起腿来,就要跺将下去,却听丁一沉声道:“世昌且住。”

那秦千户从地上爬了起来,吡牙裂嘴揉了一阵,却对王越冷笑道:“他娘的,穷酸你好胆,一会老子再和你算账!”却转身得意地指着丁一叫道,“怎么样?丁某人,现在知道怕了吧?他娘的老子给你留点面子,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告诉你,这儿杀人圣手萧女侠,不出来侍候老子喝舒服了,你丁家就完了!”

很弱智,很简单的威胁,但对于辞尽了官职的丁一,恰恰也是最致命的威胁。

徐主事在边上无奈地摇头:别理这千户有多傻逼,别说丁一有多少关系,这眼前亏怕就避不过去。

ps:等会睡醒了,应该还得及十一点再码一章!

第十二章江山万里烟(二)【月票还债…1】

再强的人脉,再高的声望,遇上二愣子就硬要操半块青砖往头上拍,还能怎么样?

至于说丁容城出手把这秦千户教训一顿?那是找死吧,便算是丁一没有辞官,仍是五品奉议大夫也不可能这么干,锦衣卫是天子鹰犬,能随便打的?倒是丁某人若还担着国土安全局的大使,这就另说了,毕竟还有制衡的本钱,这边锦衣卫拿人得去刑部签驾帖,安全衙门问话要敢不去就能格杀。问题是丁一现在什么都没有啊,白身,除非谋反,他也就只能受着了。

徐主事是看得清爽,当下猛然站起拦在秦千户身前,沉声道:“秦千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日得罪了容城先生容易,回到京师要了结此事却便难了!难不成,你要与整个士林为敌么!”徐主事是明白人,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站出来,今天就算陪丁一挨上两拳,涨声望啊,以后传流出去,便是丁一受鹰犬之欺,徐主事仗义执言!

秦千户被徐主事喝问之下愣了一愣,他也不是没脑子的货,锦衣卫现时的大佬卢忠在他离京时交代他落丁一面子,所以他才故意来这一出,毕竟正如徐主事所说,丁一的名望,丁一的关系网,说起来还是孙太后的干儿子,真的动了丁某人,回京师之后,各方大佬责问下来,只怕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忠也不敢保他。

“好,徐主事,老子今日便卖个面子,只要丁某人老实赔个不是,这事就算揭过。”秦千户找了个籍口,他料想丁一这身份,不太可能给他赔不是。怕是会道声“送客”把他和外面的几个亲随驱赶出府,这样在府外再骂一通,回去也就个交代,而且这边厢也没算往死里得罪了丁一。

其实秦授一路都很有分寸,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柳依依一个字,因为柳依依是丁一的正妻;他也没有叫过丁一的名字,直呼人名就是污辱了;他只是拿天然呆来说嘴,因为她是妾,不单止这年头,历史上向来妾的地位是很低。苏东坡这种大文豪,都是把妾随便送人的。

但偏生丁某人似乎不是这么想,他对徐主事说道:“徐兄且宽坐。”根本就是当秦授是透明的。

这下子秦授就接受不了了。

要知道他可是锦衣卫的千户,在京师,多少条街都要给他交陋规也就是保护费。诏狱里落难的官员也见得多了,四五品不过寻常事。何况丁一还是辞了官的角色!一时不禁恶从胆边生。这一回是动了真怒,却不复先前那泼皮模样,阴森森地冷笑道:“丁容城,你是要教大家都下不了台么?”

这方才是秦千户的真实面目,哪里会有一个如方才泼皮模样的人,能爬到锦衣卫千户的位置?他重新坐了下。轻轻地敲着案几,却对丁一说道:“有些事,都是明摆着的,方才这位秀才的举止。某也没与他计较。‘送客’两字,于丁容城来说,便这么难以出口吗?”他说的是王越把他弄了个过肩摔的事。

丁一依然没有开口,似乎手上那杯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一般,他脸上泛着微笑,只是轻轻地看着那杯茶。秦千户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人来!”在外面走廊上那七八个随他来容城的锦衣卫,便奔了进来。

“把守前后门户,除了这徐主事之外,其他人等不得出入,某回去领了驾帖,便来抄家。”

“卑职领命!”

秦授这才站起身来,掸了掸飞鱼服上不存在灰尘,冲着丁一说道:“丁容城,今时终归不比往日,你不识趣,那大家便把这出戏做下。刑部那边想来看在大司马的面子上,是不会签这驾帖的,只是京师往返六百里路途,丁府这一个月里,便都在宅里呆着吧。”

三百里路,回来六百里,若是快马,当然两天就能跑个来回。

问题是秦授本来就是要下丁一的面子,而丁一又不配合,他又知道刑部肯定不会签驾帖让他来拿人抄家,他便在路上慢慢走,来回给弄上一个月,手下锦衣卫就守着门不让进出,也不进来,丁府人等又能怎么样?打锦衣卫么?人家又没进来抄家,只说说上司有令不许进出。等于被关押上一个月,在家里坐上一个月牢。

出乎秦授意料的,丁一这一回倒是冲他开口了,这是他见着丁某人之后,后者第一次冲他开口说话:“跪下。”他便这么微笑着对秦授秦千户说道,似乎说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秦授愣了半晌,失声笑道:“丁容城,你得了失心疯么?你可曾记得你已辞去官职,如今不过一个秀才功名,某是给你面子才唤你一声丁容城,莫非还真觉得某是怕了你?今日这事,本也不是某与你的私怨,你若再这般放肆,那便是你我的怨仇了。”

卢忠为何要授意秦某人,来削一个已然辞了官的丁一的面子?卢忠没有说,秦授便也没有问,但这不代表秦授自己没有想法。按他想来,要削丁一面子的人,恐怕不是自己上司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忠,只怕是那一位,无他,就冲丁一把太上迎了回来给那位添堵。

所以秦某人自然是有持无恐了。

丁一站了起来,却对徐主事说道:“徐兄做个见证,学生教他跪下,他却是不跪的。”

徐主事苦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道:由奢入俭难,不单花费钱物如此,人的位置也是如此,这丁容城,却没想到今日不比往时,硬要和秦千户来扛……何必呢?忍这一时之气,把官司留给大司马与卢忠去打不好?

因为此事传到京师,教于谦听着,无论如何也会与卢忠战上一场的,毕竟是他的亲传弟子,岂能任人这般欺凌?但丁一此时来和秦授硬扛,那是绝对讨不了好的!用什么扛?用一个秀才身份么?

若是其他官吏还另有一说,锦衣卫天子亲军,丁某人现时一介秀才,又能拿人家怎么样?事实上卢忠授意秦千户来落丁一的面子,姓秦的自然有的是法子,为何用这种最为下作、最为没技术含量的方法呢?若用别的法子,也许地方官吏或是徐主事还能替丁一遮挡些个,他耍这泼皮的法子,也正是因为:简单,有效,省事。

此时却看丁一又对秦授那七八个手下说道:“学生劝尔等莫要学他作派,还是老实跪下的好。”那七八个手下虽然不敢象自家上峰一般回话,但却也没有人去理会丁容城。于是丁某人便笑呤呤坐了下去,重新又端起茶来,对着那秦授说道:“这便对了。”

秦授冷笑了一声,只觉这厮大约是被自己气疯了,转身便欲离去。

却见得丁一点了点头,边上王越便沉声喝道:“拿了!”说着便向秦授扑了过去。

要知道王越在历史上本来就是猛人,加上这四个月来丁一又以现代搏击的理论,给他重新系统化的训练。若论正面放对,赤手空拳不提刀枪的话,只怕丁一自己也不见得是王越对手——丁某人这身躯的底子真的是太差,就这么训练了一年左右,中间还多次受创浴血,又诸多事务干扰,先是经历战阵,又在瓦剌大营诸般战斗,又耗了心力去救英宗,回京了还被学霸虐……如何和人家打熬了十几年的身体条件相比?

至于这秦授的手下,就更别提,王越扑将过,真如苍鹰搏兔一般,一照面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然出手击倒了四人;刘铁和吉达把其余四人也一并放倒了,三人便将秦授围住,那八个手下在地上痛苦呻吟挣扎着,没有一个爬得起来的。

吉达出手最狠,被他放倒那两人,至少都得断两根肋骨;

刘铁最阴毒,两脚踢出全是撩阴腿,那两个锦衣卫捂着下体,在地上抽搐着翻着白眼,那是痛得叫不出声,一口气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看怕就算那话儿能保下来,以后也别想敦伦之事了;

王越再讲究,四人八腿,膝关节全被卸开了。

“丁容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秦授脸色铁青地喊问着,却不是因为害怕,真的不是怕。他爬到千户位置,或许战阵上没丁一经历多,但这官场的事,那是经历过许多,什么事没见过?他是气得脸色铁青,“你当真要造反么?你仔细想想!是,某逼得你丁容城造反,这条命必定是不保的了;但你丁容城公然杀官谋反,安能无恙?”

他见过这样的事,不是没有,锦衣卫上门抄家,自知必无活路,又寻不着关系奔走,于是铤而走险杀了锦衣卫再亡命天涯。但丁一这怎么说也不至于啊!秦授是很有分寸的,至少他自己认为,只拿丁一的妾说嘴,不算得罪丁容城。

再说了,了不起也就是被堵上一个月的门,要是丁家的爬墙出入,谁会去管?那七八人也管不过来吧?至于这样,就杀官谋反,然后亡命天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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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江山万里烟(三)

“先退下吧。”丁一冲着王越三人抬了抬手,开口笑着说道,但愈是如此,边上徐主事愈觉得丁某人是得了失心疯。自己的门人弟子把锦衣卫干翻了,这只有一个秀才功名的丁容城,居然还脸带微笑,这不是失心疯是什么?不是失心疯难不成还是羊癫疯么?

秦授倒是很冷静,连绣春刀也没拔出来。

不单是因为王越几人身手利害,而是到了锦衣卫千户这位子,还要靠拔刀出来吓唬人,那也实在太没有官威了。并非人人都有丁某人那嗜血的性子,那总是一刀在手,方才觉得畅意的癖好。

“丁容城,此事就作罢吧,某也不教人封你府第。”秦授看着丁一,冷声道,“不过你指使门人弟子公然殴打官员,某也当如实上报!”他的意思,是要把这架拉到于谦和卢忠的层面去打。

却听丁一仍旧是那面瘫式的微笑:“你走不了。”

“敢挑衅丁某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的。”丁一冲着秦授说罢,又向徐主事抬了一让,笑道,“请茶,这是皇帝给的茶叶,有点老了,但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徐兄不要嫌弃才是。”

徐主事差点被呛到一口茶喷出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这么用的么?后面还加句“不要嫌弃才是”!丁容城这不是一般的疯啊!不过听得是御茶,徐主事硬憋着那真没敢喷出来,不然的话,不是就说明自己听着是御茶,故意嫌弃么?

秦授刚想质问丁一,却见边上刘铁和吉达从腰带里抽出一块铜牌来垂于腰间,那铜牌的样式秦授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国土安全局衙门的腰牌么?秦授又不是傻瓜,一时间脑里转了千百回,为什么这两人刚才一直没有出手?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出来,宣称要带自己回去问话,那么这事便一早就告一段落了。

特别是刘铁,秦授认得是他去报与丁一知道,而在丁一来之前,秦授就故意耍着泼皮性子,胡说八道给丁府难堪的了。为何当时刘铁不出来把自己带走?哪怕丁一回来了以后,那个叫王越的秀才几次想出手了。刘铁仍然没动静?

秦授越想越不对,刘铁等人出手,是在丁一让他跪下之后。

突然间秦授只觉有股寒气有后背升起,因为他想到了在奉天殿被丁容城一刀枭首的前任锦衣卫大佬马顺!当时丁如晋就是喝令马顺跟他回去问话,然后马顺拒绝。紧接着丁一才出刀取命的。

又想起那些京师之中被丁一在雪地里屠狗一般杀了的混混,杀完了人丁一想的不是毁尸亡迹。而是堂堂正正去顺天府报案。说是有人公然刺杀朝廷命官,必是通敌卖国,那些混混不但命没了,连家人也被拘了去。

也就是说,丁某人敢做下来的事,必定是占了理的。

秦授愈想愈加心寒。看着丁一在与徐主事讨论着御赐茶叶,眼光移到丁某人身上,看到丁一腰间,秦授心头一沉。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全身颤抖着如同筛麦子的筛子一般。

因秦授看到了丁容城腰间的玉带!突然想起京师保卫战的期间,景帝曾赐予丁容城的玉带。看那款式,应该就是御赐之物了。这丁容城真是丧心病狂啊,御赐之物他居然就这么穿戴在身!

这年头的官员,还没到国朝亡国时期的满清一样那么奴颜婢膝,特别是文官,还是有点风骨的,例如丁一这般把玉带系在腰间,他敢用,文官就敢当看不见,不见得就要跪拜。当然,象丁一这样的基本是没有的,景帝赐给于谦的东西才多呢,于大人也没敢用,空出一个房间堆着,连赐下的银锭都堆放着,要换丁一,指不准早花掉了。

但文官可以当没看见,锦衣卫不能啊。

锦衣卫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家奴!

包括锦衣卫在内,上直亲军二十六卫就是皇帝的直属亲军,任免皆出皇帝的命令裁决。基本锦衣卫都指挥使由谁担任,都是内廷的各方势力博弈之后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王振在位时,马顺拼命拍王振马屁,本来就是他马顺的恩主啊。厂卫任免,内阁和六部绝对是无权干涉的,因为厂卫本身就是监督外朝大臣的,如果内阁和六部有权力来任免的话,这样权力制衡都成立不了啊!那皇帝还能指望厂卫监督外臣?

若是徐主事,便是丁一点明了这是皇帝给的玉带,人家要是硬骨头,照样不理,怎么着?别说御赐之物,就是皇帝,于谦和李贤这些大臣,不是一样当面照着还是狂喷么?还会在意这条玉带是皇帝给的啊?还指望于谦和李贤,看见这玉带,识得是御赐之物就立刻推金山倒玉柱拜下去么?那是做梦吧!

于是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文官这等外朝大臣可以讲究风骨;但秦授这种锦衣卫呢?本就是皇帝家奴,难道还有不奴颜婢膝的家奴?这是要奴大欺主么?

要不秦授为何这般害怕呢?

“这算是大不敬么?”丁一仍然是那面瘫式的微笑,但此刻看在秦授眼里,却是如同妖魔的面容一样可怕,“还是欲效高澄、高洋?”丁一被学霸折磨,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罗织罪名上就比先前大有进步。高澄就是东魏的权臣,孝静帝马骑得快了,他就要骂;孝静帝不吃酒,他当场就打,还骂“朕,朕,狗脚朕!”高洋是高澄弟弟,更狠,直接把孝静帝和其儿子都弄死了。

丁一的意思很明白:只是冒犯帝室尊严?还是因为想谋反而对皇帝不尊重呢?

【不得不再提起文官了:事实上,除了两度亡国时期不提,华夏史上有载的,因为大不敬被处死的,真的少之又少,历史上终明一代,文官没有因此而真是坐斩的。不单魏征喷皇帝,就是白居易也写诗喷,这可不是关起门来骂,做到刺史的李商隐一样写诗喷,于谦喷,李贤也喷,过多些年,历史上还出来个专业喷皇帝的海瑞海刚峰,能有什么事?

但对于内廷官来说,却就不同了。

马顺历史上也是朝堂被百官殴死的,死就死了;王振的侄子王山,也是内廷官,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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