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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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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的活计上,万莫以身试险!”他说的也是实话,丁一一旦有事,那雷霆书院是绝对散伙的,连他们这样弟子,前途也变得黯淡。

杜子腾很清楚丁某人的脾性,若是劝他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说不定更激起丁某人争强好胜之心,不论前路有何风波,都要纵马提刀闯上一趟,毕竟骨子里,丁一仍旧还是以特战精锐自许并自律的。

但以门人弟子的前程活计来劝说,丁一听着不禁脸色一沉,过了半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对杜子腾说道:“为师在你眼里,便是那么固执么?好吧,都听你的便是,就等他们上来了,我们再出发。”

不过一旦清通之后,丁一却就分派起来:“你把李匠头带到铁门关的守军那里去,亮出身份,记下他们的姓名,若是李匠头掉了一根毛,我都不会与他们干休。”若真是前路有着杜子腾所说的风险,那么丁一就要把李匠头这个非战斗人员的安全先处理好了。

倒是李匠头颇有些义气,叫唤着他也使得了刀骑得了马,却不是废人。丁一只好对他劝道:“原便是要倚仗李大哥的,就如战场之上,总要留下一支生力军,若是战况胶着或有危急,便教这生力军过去冲杀打开困局!”如此方才把李匠头劝住了。

铁门关是极为险要的所在,关门狭窄只能容一人马出入,丁一便和杜子腾在这关口下了马,由着杜子腾亮出腰牌,把李匠头先在守军这里等着,两人过得铁门关,便牵了马,缓缓前行,行出十数步后,便各自从马背上取下两只皮箱来。

一口皮箱打开之后,是装着胸甲、背甲、一对包裹过小臂的长护腕、一对从脚踝到膝盖上方的长护胫,加上头盔总共七件都是一体成型的甲胄,把甲带一一系紧了;又从另一口皮箱里取出小圆盾,套在左护腕上,用筷子粗细的内六角扳手上紧了螺栓,再从皮箱里取出一条皮带系上,那上面的皮环里别着四个哑火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延时引信手榴弹。

丁一做起这一切来,却是熟手无比,取下马鞍换到备马上,又从马鞍前的皮囊里取出偏心轮弩,蹬上了弦斜背在腰间。两把长刀分悬在鞍前两侧,抬头望去,杜子腾却也已同样装备完毕,于这个时代来说,大约也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两里路的距离并不太远,后面那二十八骑,一人三马此时便已赶到,二十八人近百匹马,正慢慢从铁门关鱼贯而入,看着丁一和杜子腾披甲顶盔的装束,连忙把马鞍换到备马身上,牵着马在空阔地方列起队来。

铁门关内三里余的林内,此时双乎日正阻止了想去搜罗战利品的同伴,他指着倒卧在官道上那两名斥堠,低声说道:“不要动,阿傍罗刹如果到了此处,看着两条被剥得赤条条的尸,只要是个人,都会马上折返,若是他奔到铁门关去,我们就白浪费了这机会。”

“把那六匹马和两条尸搬走,杀他个出其不意……”

“若他不缓下马速来查看尸体,你能在四十步外射中目标,那你便去搬,我双乎日没本事,敢夸口说一定能在四十步外射中奔驰的目标。”

ps:今天就是两更,总算赶上了

第七十六章闲游独木桥(六)

京师位于金鱼胡同的丁家宅院里,现时已成了李贤与商辂两人,私下闲谈的好去处。不单因为这里阔绰——工匠搬去容城、胡山等人又离京赴任,好几个院子和硕大的后花园都是空置着的。

更多的原因,是基本上这里就是国土安全局在京师的非正式衙门所在。

按着朝廷给的编制,在兵部的职方清吏司,是有一处院子给这个衙门用的。但实际上,朱动随着丁如玉随军出镇密云前卫之后,自然也就率着相关人员回了京师,基本安全衙门的人等除了去签到之类,通常都是在这里办理相关公事、接洽下面行局递送上来的文书等等。

所以,大概这里说话,要比李府或是商府方便无数倍,特别是在那硕大后花园改建而成的田径场中间,撑起两大把遮阳伞,平时遮阳,有雨也能挡雨,方圆几十步空旷之地也不怕有谁偷听,外围八百米跑道上又有朱动手下人员值哨,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厂卫不是闲着没事吃干饭的,哪个大臣家里没他们的耳目?哪里能比得上这里方便!

“当今也好,于大司马也好,对如晋颇为放不下心来,不就是这个安全衙门么?”李贤放下茶杯,对着商辂说道,“这是大大的不妥,君臣之间、师生之间,相疑至此,这世上,还谈得上信义两字么?故之当日如晋要辞官,为兄也不曾多劝,便是这般的道理!若依愚兄说,小妹也辞了武职罢了,正所谓:身了拂衣云,深藏功与名!”

商辂听着笑了笑,端着茶杯轻轻吹着茶沫没有说什么。李贤可不是一个纯喷子,他爱喷皇帝不假,但事实上一个能常年喷皇帝的人——历史上他喷完景帝喷英宗,而且喷完自己啥事没有,还编本书专门记录自己怎么喷皇帝的——这人的心思,绝对是缜密到了可怕,倒不是说他就不正直,而是至少他喷到的每个点,都足够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商辂并没有就李贤字句表面上的意思去解读,尽管左右没有人偷听。但这些士大夫出身的人,他们已习惯了这样的表达的方式。商辂倒也是一听就明白:重点在于安全衙门。丁一不是辞了官么?又怎么样?锦衣卫现在不一定就跟着卢忠姓卢,但安全衙门现时谁敢说不是姓丁?

李贤说让丁如玉也辞了职去,意思却是指景帝把丁如玉从南方调过来,以至于丁如玉在南海卫原先培养的根基。就变得不牢固了,加上那些上京受封的有功之臣。基本就相当于在南海卫。把丁如玉可能培植的军中势力,一扫而空。

这是何等的不信任与提防?才会对一个区区卫指挥使这么忌讳啊!

“教小妹去镇密云前卫,真好计较,只是为兄想来,这一回只怕就不同了。”李贤说着却笑了起来,如果说还有谁觉得丁如玉出镇关外。不见得是死路一条,那么李贤就是其中之一了。一旦丁如玉在关外站稳了脚根,有了和朵颜卫抗衡的本钱,那便和朵颜卫一样。可不是朝廷想调就调得动的了。

商辂喝了一口茶,却岔开了话题:“小妹的武职,安全衙门的职权……呵呵!”他笑着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对李贤问道,“大兄可有听过如晋给雷霆书院的学子授课?是的,这回送如玉出京,小弟去了趟容城,碰巧听如晋讲了两堂课。”

“噢?如晋这么闲逸?”李贤听着微微有点出奇,他身为丁一的结义大哥,丁某人的工场也好,海贸也好,他大多是知道的,丁一肯定是很忙碌,何况每月还要上京来国子监受虐,他没有料到丁一还有心思去和那些十来岁小孩讲《三字经》。

商辂笑着点了点头,却是说道:“头一堂,他在给那些孩子,讲封建论,其中一种流派,是先以唐代柳宗元所作的《封建论》,讲述周天子分封诸侯,故之周朝应为封建朝代,而秦以后,以郡县治天下,则不当以封建制论;后又讲另一流派,曰夏、商、周皆为奴隶制论,而秦之后至今,则为封建……”

“如晋以何者为正?”李贤这般问道。

商辂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告诉学生什么是对的,那雷霆书院有硕大藏书馆,学生可以凭证入借阅诸子百家,他教那些小则十一、二岁,大不也十四、五的孩童,十人一组,七日为期,去借阅典籍之后,做出文章来,阐述自己的意见,到底支持哪种流派。”

李贤这回没有开口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后一堂,他给学生讲了一个唤作《白毛女》的话本。”商辂简略地把这个故事说与李贤听,其实在华夏此时,这种情况又何尝没有出现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商辂后面所说的,“如晋说地主亦有世代勤劳积蓄发家的,亦有修桥铺路的,不见得个个都如话本里的地主那么坏;雇农也有好吃懒做的,也有时运不济贫病交加的,但总须给他们个活路。然后他又教那些孩子,十人一组去做文章出来,让他们谋划一番,若是国家以彼等为阁老、尚书,如何调和地主与贫苦百姓之间的这种冲突?朝廷又当在其中起何作用……讲毕,问可知当从何处着手?诸生起立,以王荆公‘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答之……”

“此等学子,长成之后,安是池中物?”李贤听着,不禁动容。

商辂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说道:“其忧小妹的军权,患安全衙门的职权,却不知道雷霆书院十年后,二十年后,生出千百个‘拗相公’来!小弟此话绝非大言,兄长,自如晋办学至今,前后年余左近,雷霆书院已有千余学子,加上南京分院,恐已二千之数,十年怕不下十数万学子!便是百里挑一,也有上千;千里择一,也有百人。”

说到此处,商辂的语气却就急促起来:“除此之外,骑、射、算术、格物、货殖,皆有课程开讲,这等学子,便是不入仕途,从军亦能掌兵;为商亦能富足!为吏亦足安身立命……安有一人长成之后,碌碌沦为秋风钝秀才?绝无此患!”

李贤听着不禁脱口道:“难怪丁柳氏过府时,总是与娘亲抱怨三弟于办学事挥金若土!这哪里是开蒙?”

但他便没有再说下去,与商辂对视,彼此眼中惊恐之色,尽览无遗。

于他们看来,这是教阁臣,养将种,这是培养文武班底,这简直就是在给造反作准备。

其实他们颇有点过虑了,丁某人说到底,也就是少年军校模式加上九年制义务教育罢了。

只不过对于这个时代,这种做法,实在就匪夷所思。

丁一的初衷是认为或者会有人不爽他的教育方式,到时最多就跟心学、理学一样,创立一种流派好了,套个儒学的皮在外面就是。他寻思着不论搞化学弄物理都好,到时就托名“格物”,格物嘛,这玩意也不是丁一创立的,想来也能被人接受。所以丁一就觉得没多大事,他甚至都不拒绝来旁听的人,未必没有期望有人来踢馆,一番辩论之后,正好开山立派。

“当时人杂,小弟也只能教如晋须把护卫安置好了,别让狄夷偷师,却就铸成大祸。”商辂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晋倒也听劝,但我观他的意思,似乎并无那种谋划,全然一副无不可告人之事之态,又是有教无类的心思。”

李贤苦笑着道:“如此方是祸事!”

不想造反,偏偏所干的事,就是感觉为了改朝换代储备力量一样,这不就是比想造反还麻烦么?至少想造反的,还知道遮掩一下,别让消息走漏出去。丁某人完全无这心思,毫不掩饰,不是取死有道是什么?

李贤不觉拈断了几根长须,又是长叹着,取起案上的铃铛摇动起来,便有在跑道上值勤的人员跑过来,李贤对他说道:“请朱副使过来述话,烦你转告,请速至此。”那人听着,连忙行了礼,转身便小跑去传讯。

怎么劝说丁一,已是次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得让容城和南京那边,把这事掩遮起来。

至于说和丁一撇清干系?现在世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撇得清么?真要丁一出个什么事,他们两人又不是没政敌,不招人妨是庸才,这两位可能是后面要当上大明首辅的人物,官场上不知道多少政敌等着落井下石呢,真是丁一事发,哪里容得了他们撇清的?

铁门关内秋风起,虽还没到秋深,但这关口之地人烟稀薄,风一起,便已略有肃杀之意。

双乎日贴地听着,起了身便把弓弦挂上,拍了一下身边同伴的肩膀,差他去知会其他人:他们在等的客人,已经来了。一个个埋伏在林间的刺客,纷纷抽出磨得雪亮的刀兵,要捉到这么一个机会并不容易,他们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而巫都干对着望向自己的双乎日点了点头,她相信自己不会错,这是她作为一个通天萨满的判断:丁一必定会将他大部分的亲卫留在关外给丁如玉,因为朵颜卫绝对不是容易立足的地方,按着丁一的性格,巫都干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

便如今日,丁一的死。

ps:第二更可能会晚一些,码完这节,现时凌晨四点了,不知道睡到几点醒,醒了就来码第二更。

第七十七章闲游独木桥(七)

当马蹄声不用伏地也能清晰听到的时候,巫都干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举起那把黑色的小斧划了个圈,双乎日点了点头,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就是放过前哨。果然三骑很快就映入眼帘,他们穿着黝黑的甲胄、护臂、护胫,光滑而且造型古怪,他们的马速并没有因为路上那两名死者而放缓,远远就打了个唿哨,因为骑士的死去而在路边徘徊的六匹战马,听着熟悉的唿哨声,便昂起了马首嘶鸣和应着慢跑起来。

然后那三骑就跃过了路中间的两具尸体,继续往京师方向毫不停滞地奔行,而那六匹战马也带随着这三骑绝尘而去。这是一个出乎巫都干意料的细节,她以为对方必定会下马来看看倒卧于路中的同伴,还让双乎日先不要动手。

想不过对方就这么绝尘而去不再回头望上一眼。

巫都干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寒意,她极为果断地对双乎日说道:“撤!”话刚说完之后,就没有理会其他人,快速掀开盖在身上的草皮,向先前预留好的退路狂奔而去。她向来果断,这也是为什么,敏安死了她还好好活着的根本。

双乎日听着,反应极快地也抖断身上的落叶,对其他同伴喝道:“快撤!”便背起弓,紧紧跟在巫都干身而去。但余下的人,有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花了这么多天来伏击阿傍罗刹,怎么干掉了两个斥堠,就这么撤了?不是放过前面探路尖兵,等丁一上来了,就冲杀过去,一击致命么?

而还有三四个本来就对巫都干和双乎日不以为然的人,更是冷哼着动也不动。在他们看来,这个巫都干就是故弄悬虚,他们觉得这是萨满故有的伎俩,就是连过不断在左右别人的思想,来造成自己的神秘感,他们可不打算听巫都干瞎指挥:“有胆气,便和我留下。”于是其他人便都留下了,敢是潜入大明境内,刺杀阿傍罗刹的人,谁会没有胆气?并且等了这么久。他们都厌烦了。

早点出手,早点回草原!是大伙共有的心思。

所以他们选择了留下来等。

于是他们看到了一匹灰色的马,上面骑着杜子腾。

而在杜子腾身后还有着二十名身上只装备了鸡胸铁甲的骑兵,他们以两行纵队奔驰而来,伏击者看着心中大喜。这样的阵型只要马速降缓,那便是最为理想的目标队型了。可惜马速并没有缓下来。这两列骑士在奔腾的战马上。每人轮流向这片树树投出了两柄手榴弹。

整整四十柄手榴弹引发的爆炸,连整片树林的地面都颤动起来。

弹片在树木之间穿梭飞掠,许多碗口粗的树枝、小树,被多个预制破片穿透之后断折倒下。剧烈的爆炸声让使唤有处于树林里的伏击者在瞬间失聪,而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已不在意这一点,因为先前那三骑的奔过。让他们预知后面队伍的即将到来,在听到马蹄声再度响起来,都擎出刀兵或弓箭爬了起来,如同扑向猎物的苍狼一般。弓着身体蓄力前冲。

于是弹片把他们撕碎。

被撕碎的人,想来是不会在意失聪的。

而在第一波手榴弹炸响时,惊惶失措逃窜起来的那些人,当黑火药特有的浓烟被风吹散之后,他们倒于地上的尸体,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也许他们是草原是久负勇名的猛士,但成熟的热武器,哪怕只是黑火药级别的热武器,对于冷兵器依旧是屠杀。

在这一瞬间,这些来自草原的巴图鲁们,被抹去了所有光荣和勇气。

至于那五个以为马上骑士不过投掷木柄铁疙瘩的草原猛士,则是直接起身发动了冲锋,他们超人的勇气,便带给了他们超乎于常人的凄惨——人的眼睛是对于高速移动的东西,是会很自然地被吸引焦点,而这些高速跑动的勇士,也很自然地吸引了马上骑士焦点,伴随而来的,自然就是手榴弹的落点。

至少有十数柄手榴弹掷在他们紧集的队型之中或是四周。

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完整的。

杜子腾带领着这些骑兵远去之后,在不远处圈过马头,又再一次回奔。这一回放慢了速度,一到树林前方,便就下了马,列开搜索队型,并且大家手上都端平上好弦的偏心轮弩。然后静静地等着山风将那黑火药的浓烟吹散,当捕捉到被笼罩在浓雾之中的小树林里,任何一点的动静,便是四五把弩弓扳机被压下,多根弩矢攒射过去,直到每人都射了十轮以上,林间什么也都不再动弹。

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这队人的事了。

方才没有上马掷弹和发弩的六人,与丁一和杜子腾一样,长护腕、护胫、背甲,甚至腰间还围着甲裙,大臂与大腿也是一体成型的甲板——说起来废事,简甲的说,就是直接包装成铁罐头了。并且这六人左手便不是套在护腕上的小盾,而是斯巴达式的大盾,右手执着长刀。

这六名重装步兵列出小队阵型,进入树林之中搜索幸存者的踪迹。

但事实上别说是十数刺客,就是三百精兵以密集阵型龟缩在这小树林里,被这么四十几枚手榴弹炸过一轮,又再用二三百弩矢犁过一次,基本上都不太可能活得下来的人。而四十来个炸点又将巫都干和双乎日撤走的痕迹,也抹得凌乱无从追踪。所以这六名重步兵所有的收获,不过就是清点了一下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刺客人数,以及找到三枚没有爆炸的手榴弹,并用另一柄手榴弹绑在一起,把它们当场引爆。

而事实证明,最后那二三百发弩矢,除了射空的十数发,其他的,并没有命中任何一个刺客,却是成为小树林里各种动物的死因。四十多柄自发火的延时引信手榴弹,已经让那些刺客在爆炸之中死得干净。

“沙场之上,不会再有高宠,也不会再有丁如晋了。”这是杜子腾低低的自语,因为个人的武勇,在这热武器的面前,真的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他召集起那些亲卫,割了刺客头颅,卸了甲,又去铁门关带上李匠头,便向京师方向冲着丁一那三骑追了下去。

离那片小树林有一里远的山洞里,巫都干的脸色是惨白的,连她那半边纹着刺青的脸,也不住抽搐着,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的神情。蜷缩在山洞另一侧的双乎日,咬着牙死死捏着他自己手中,那平生引以为傲的雕弓,不知何时咬破了嘴,也不曾察觉,血丝正从他嘴角慢慢地渗了下来。

便是杜子腾的那句话,这样的战斗里,个人的勇武,百步穿杨的箭法,快如闪电的刀法,包括骑术之类,已几乎完全失去了意义。他和巫都干虽然没有亲眼观战,但从那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没有惨叫、没有呐喊、没有呻吟、连刀剑交击声都不曾有就结束的战斗,他们都清楚,如果刚才跑慢了一步,他们便是死尸,绝对不会例外。

“我们怎么杀得了他!”双乎日突然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感觉到了绝望,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他所凭仗的长弓与射术,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他不知道怎么去对付丁一,也不知道怎么完成也先交付的这个任务,而如果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事,他不可能回到草原上,那是必定会死的,也先肯定会杀死他,若说明军难以在草原上找到瓦剌或鞑靼之中的某个人,那也先不会有这种问题,只要双乎日没能完成任务,只要他踏上草原,也先就有办法干掉他。

巫都干拍打着自己脸,她很用力,以至很快没有刺青那半边脸便发红起来,然后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双乎日:“我们杀得了他!我就不信在跟我交手的时候,他还能防得了你的箭!”

双乎日无声地苦笑起来,是,如果巫都干缠住丁一,就算丁一跟先头奔过的三个骑士一样,全身都是那种黝黑的古怪铠甲,他有把握一箭就命中丁一的眼睛,干掉丁一。但问题是丁一不出来跟他们交手啊,这可不是猫儿庄的大营!

“听说,他在容城办了一个很大的书院,你从头到尾不要露面,我去把那些学生,捉起来,一天杀一个,我不信他能忍得住不出来跟我一战。而能不能杀得了他,就看你的本事了。”巫都干咬牙切齿地制定出狠毒的计划来。

丁一并不知道这个时代也有这样准备搞恐怖袭击的家伙,他奔了七八里之后,就算马扛得住,这么全身披甲骑马,也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经历,一次性成型的铠甲,比起华夏的传统甲胄来说,这一点便更加明显。所以脱离了险境丁一便和那两个亲卫把甲卸了,然后换了跟着他们跑的那几匹马,一路往京师而去。

他却不知道容城的雷霆书院,正面临着绑架和恐怖攻击。

ps:希望明天可以正常十一点,十七点更新吧,这两天更新时间飘忽,跟列位道一声抱歉了。

唉,每到小孩放假,我就搞得手忙脚乱的……七一想来小孩子不会放假了吧……

第七十八章闲游独木桥(八)

丁一并不知道这个时代也有这样准备搞恐怖袭击的家伙,他奔了七八里之后,就算马扛得住,这么全身披甲骑马,也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经历,一次性成型的铠甲,比起华夏的传统甲胄来说,这一点便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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