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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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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立时堂中众人哄然而散还算好的,张軏、曹吉祥之辈,把刘吉、万安拿下去告他们谋反也不是干不出来。至于杨善这种老滑头。自然第一时间撇清自己的干系,就连徐珵只恐也不一定靠得住……

丁一平日所叹,身边尽是奸党,不是自嘲。

奸党,往往能力是不弱的,但是没信仰,无节操,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他们干什么事,例如这份纲领的起草、附署、歃血为盟。除了王佐、陈献章、郑文奎三人与丁一的弟子,其他人的热情也都与民主、自由、三权分立等等无关,全是因为这对他们或是他们所代表的阶层来讲,有着极大的利益。

但不团结奸党,又去团结谁?去说服官居高位正人君子们?丁一很明白,那和自杀是没区别的,他绝对不想自杀。

就算被一众中官拥簇在中间,骑着马来到了皇城门口,丁一也从没想过自杀。

“先生见谅,请下马,交出身上防身器具。”兴安冷冷地对丁一说道。

丁一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刘铁就在宫门外等着自己,从靴子里拔出一把战术匕首交给了当值的锦衣卫,却向兴安问道:“要搜身么?这铁如意要是执在丁某手里,也是砸得死人啊,要不要也交上去?”说着他解下坠在腰侧的“铁如意”,随手一抖,从左边抖出一个圆巢,兴安看着,那巢里还开着六个圆孔,圆孔之间的辐条精巧花纹间刻着“地、财、法、侣、运、命”六篆字,看来象是个镇压风水气运的吉祥物儿。

“容城先生说笑了。”兴安自然不想把丁一逼得太狠,毕竟是凶名在外的人物,再说这铁如意又能济得什么事?当下对着边上锦衣卫训斥道,“还不滚开?爷爷等着容城先生过去呢!”他身为司礼监太监,本身按惯例就是锦衣卫该管上司,自然一发令了,那些锦衣卫便陪笑退开。

丁一看着摇了摇头,这哪里有个军人的样子?就算该管上司,也不至于要这么谄媚吧?不过这当头他也无心去节外生枝,只是淡然对兴安说道:“好了,这么大风雪,他们也不容易,发作他们干什么?带路吧。”

那些中官进了宫之后,并没有散开,而是紧紧包围在丁一身边,离得近的那两人,跟丁一就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但丁一走在宫里,却依旧从容目不斜视。边上兴安看着,不禁心中暗叹:“好一个风流人物!”

一路去到景帝的书房外百步,那些中官才在兴安的示意下散开。丁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连嘴角都没有弯起,便如他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兴安不禁好奇地问道:“容城先生,咱家倒是想请教……”

“某当然不怕,风雪连天,安见昭昭天日?”丁一截断了兴安的话,很平静地这么说道,“当今不曾南渡,某也不曾言立储事。何惧之有?”天日昭昭,据说是岳武穆被以莫须有罪名杀害时的遗言。

丁一的意思很明白,景帝不是南渡的宋高宋,他也没有如岳飞一样,去进言立储的问题,所以他不怕景帝会对他下手。这其实就是扯蛋,但丁某人总不能跟兴安说,只要他愿意,凭着那“铁如意”,马上就能在几息之中放倒六人,然后他早就看好左边那中官腰侧的短刃,一旦发动,击倒六人之后,便会取那短刃在手,其余数名中官尽管看着都是搏击好手,但一刀在手,丁一有把握在十秒之内,重创或干掉他们之中两人,然后纵身于长廊侧边的花丛之内,借着风雪遁走吧?

其实丁一从在城门口被兴安喊住之际,他就没有害怕过。

景帝要对他动手,不用教人传他进宫,再让左右力士出手将他擒下。

他不是霍光也不是敖拜,他也不是淮阴侯韩信,甚至连兵权在手的大将都不是。

皇帝诈传入宫再以力士拿下的待遇,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享受得到,哪怕是名动天下的丁如晋,也还远远不够这个资格。就算顾忌他的凶名,只要于谦教老仆来传他去兵部,那样丁一更加没有防备,而且也不用担心丁一狗急跳墙,挟持皇室中人。所以他丝毫没有害怕过,甚至在到达皇宫门口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可以推断出,这是一次试炼,尽管暂时丁一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要这么干。

但这时兴安听着丁一的话,却抢到丁一跟前,转身停步长揖及地:“容城坦荡,奴婢错了,先生海涵!”他没自称咱家,也没有用俺或吾之类的自称。

“公公慎言。”丁一避开了兴安的长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奴婢,司礼监的太监自称奴婢,那是对皇帝、太后之类的皇室,才会足以让他这么做,丁一可不想留下一个逾制的把柄。但是兴安转硬扭过身体,跪了下去:“先生是太皇太后义子,当今天子御弟,自然当得起,若先生不肯宽恕,奴婢只好跪死在这里!”

听着他那语气,只怕是真的做得出来。

丁一摇了摇头道:“兴安公公,某之所愿,唯华夏崛起之于天地间,唯万国来朝,四夷臣服,唯国泰民安,大明长存。某,于世间,无私仇!公公可懂么?”说到这此处,他已走到匍匐于地的兴安身侧,却停了下来,“若公公充当汉奸,卖国投敌,丁某与尔不死不休!”

本来还有些心思的兴安听着,只觉心头一震再无他念,冲着丁一磕了个头,爬将起来,躬身垂手跟在丁一身后:“是,奴婢与先生无私怨。”他并不是便因如此,就对丁一心诚悦服,而是他突然明白,丁一这种人,是不能和解的人。

磕那个头不过是大家有个台阶下罢了,要不然就这么起来,岂不是显得很突兀?似乎自己真的跟丁某人有私仇一样,只有这么做,才会显得出自己的仰慕来,才不致于让丁某人起了疑心。

兴安能混到这位置,除了景帝的提拔宠信之外,他自然也是有着他人难及的本事,例如对于人性的把握。他很清楚,正如越是没钱的人,越是不愿意别人发现他的窘逼;越是没才华的人,越喜欢到处题诗于壁。

丁容城于世间无私仇?

大明皇家镖局从何而来的?别人不知道,兴安还不知道么?

是啊,有私仇的,就算是街边的混混,也让丁某人提刀杀了,再寻他们家人的晦气。

这就是无私仇的丁一嘛。

他原本准备在放下身段得到和解之后,告诉丁一素缟堂的杀手仍在寻求刺杀他的机会。

但当丁一说他无私仇之后,现在兴安打定了主意,他决定永远也不能让丁一知道这件事。

永远。

第八十三章其血玄黄(十六)

而当丁一走进景帝的书房时,等待着他的不只是景帝,还有于谦于大人。而跟在丁一身后的兴安,临近书房时高声唱名之后,景帝站了起来,他快步来迎丁一。皇帝,若真的这么真情流露,那也实在太不敬业了。

身为皇帝这个职业,无论是他不愿上朝,还是礼贤下士,大致都层层计算出来再这么做出来的。例若正德那样的,实在太少了。景帝这么迎出来,自然是前后推敲完毕,甚至连丁一踩入书房的第几块砖时,他才起身都是计算好的事情。

丁一当然不会笨到以为皇帝真的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他,或是自己的人格魅力真的到了兴安这司礼监大太监也为之折服的地步,加之于谦在场,丁某人当然知道这一桩不简单,他撩起袍裾,做势蹲了蹲,还没等他和平时一般说出“臣旧疾发作。”的话,皇帝就已抢前一步过来把住了丁一的手臂。

“如晋贤弟!”景帝一副他乡遇旧知的模样,又宛似洞房花烛夜。

丁一不禁一阵恶寒,无奈回应了一声,籍着与于谦行礼的当头,不着痕迹逃出景帝的魔掌。倒是于谦,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坦荡,看着丁一入来行礼,点了点头道:“来了便好,这当口,却是如晋方能教人安心。”

景帝很热情,少见的热情,对待丁一的态度,前所末有的好,有些近乎他对待于谦的态度。因为他希望丁一去帮办一件事,一件大事。因为广西桂平出了一个侯大苟,很卑贱的名字,只不过他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侯大苟和黄萧养是一样的职业:起义军首领。

当然于景帝来说。也许称为反贼更会让这位景帝舒服一些。

景帝在位期间,对他来说,首要的事就是坐稳那张椅子,和想方设法不计代价,把那张椅子传给他的儿子。不论是原本的历史上,还是现在,他都这么干着。而事实上。强势的于谦也把相权紧紧把握着,不会让景帝有太多作为的机会——因为于谦不论如何,私德无亏的工作狂。并且他还是一个工作干得不错的工作狂。

但这回他愤怒了。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因为侯大苟指挥七百人组成的轻装精干队伍,一夜之间攻下重兵把守、防范严密的梧州城,并且杀死训导任璩和致仕的前布政使宋钦。而总兵官陈泾龟缩在总兵府,拥兵自保。不敢妄动。

丁一听着心头大震。

六味地黄丸怎么制作他不清楚。正负电子对撞机怎么弄他也不懂,甚至连天花疫苗他也只知道找牛水痘来试试。那不是他的兴趣和专业所在,但对于古代,特别是华夏古代的战例,却就是他那一辈子几十年里的兴趣。

他当然知道侯大苟,而且他还知道,侯大苟这次行动,足足提前了十来年!

原本是到了天顺七年左右才发生的事情。现在景泰元年就发生了。

而所没有区别的是,景帝和原本历史上的英宗反应是一致的。

不论谁当皇帝。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破城杀吏无虚月!这还是大明的天下么?”景帝说将起来,极为愤怒,狠狠一掌拍在书案上,冲着丁一说道,“如晋,朕知道你一心要为国开边,朕懂你,也知你!朕要平了这侯大苟!最不济也得将他赶入群山之中,不能教他这么为祸州府!”

丁一这边厢还在思考历史因为他的存在而发生的变化,景帝已经开始许诺了:“密云前卫改为安北都司,隶属左军都督府,丁如玉迁都指挥使!”又向于谦说道,“于先生,在京卫所调拔至关外事宜,便有劳先生了。”

于谦知道这时候不应拖景帝后腿,但还是开口道:“如晋一人,便全身都是铁打的,又能打几根钉?皇帝,此事便是委于如晋,也须三思而行。至于关外,为国拓地,有功之士原当封赏。朵颜卫广大地盘,一个卫所的确也是镇守不过,看看在团营里再拔上些人马,安北都司便暂辖两卫,若是再多,一时恐是有心无力了。”关外的卫所,自然是和现在的密云前卫一样,不可能自已耕作的了。不单要朝廷支付武器装备,还要粮草等等,却绝对不是一笔低廉的经费。

“好!”景帝激动地喝了一声,却又快步过来,握住丁一的手说道,“如晋……”

“臣不知其情,难以决断。”丁一这时已计较过来了,无论历史如何变化,自己的实力,握在手中才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请容臣阅查卷宗,却来细说方略。”丁一说着,便望向于谦,他知道于谦这个工作狂在这里,必定该准备的东西,都是齐备着的。

果然于谦对兴安说了一声:“有劳公公了。”兴安便匆匆出去,片刻几个早先不知候在哪个角落的兵部吏目,就抱着许多档案卷宗入得内来,放下之后冲着景帝磕起头来。丁一此时也顾不上有人喜欢当磕头虫了,便在卷宗边上拿起一份翻阅,景帝倒是知情识趣:“如晋,快坐下!兴安,你这老狗,还不去端些参汤上来?”其实这等事,哪里轮到兴安去做?只不过此时景帝要丁一出力,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地示好。

因为他和于谦商量了不是一两天了,除了丁一,无人可用。

整个广西几乎让这位侯大苟打烂了。

这位造反的年月要比黄萧养更早,而到了正统十一年达到了**,当时驰骋于黔江两岸的起义军,拥有步兵、骑兵、水兵三军,控制了柳州、浔州、梧州三府十余个县。广东的兵,就是调了一部去广西作战,才有了后来黄萧养起义的空间。

后来几年,起义军渐渐有所起落,州府也时有易手,但是官军一直都并没有很占上风。不过,这种破城杀官,杀到致仕布政司的事,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布政司啊,全大明现职的也就几十人了,致仕的也不多,杀到这样的从二品的致仕大员头上来,景帝要还不怒,那才是真的没天理。

大明不是没兵,但宣大那边要兵防着关外鞑虏,云贵那边也正打着苗人,广东那边的兵马自然是不好动,这不先前一调过去广西,这边厢便出了个黄萧养么?从京师团营挤上一个卫给丁如玉就没问题,但要从各地卫所集合军户,再长途跋涉派去到广西,花费粮草、时间全部不提,单是水土不服,就足够成问题了。

更别提这年代,读书人自然是会说官话,至多口音重些,军户,还能指望他们都能说官话?各地军户一经抽调,到时真是连话都说不上,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是送去给侯大苟添战果么?

景帝于军略上虽不见得比英宗强多少,但关键是于谦这工作狂比王振的军略要强一百倍,怎么会干出这等凑兵去给人打脸的事?但广西不可能就这么不管啊,连致仕布政司都让杀了的事,要是不管,起义军必将愈是势大。

所以想来想去,君臣参详之下,便也只有丁一可用了。

三百弟子练了大半年,便能在土木堡逆流而上;七百俘虏临时练了几日,就能歼了几千铁骑;带着八百娃娃出关,也能支撑到丁如玉回援,只伤了百来个。一时间,只觉丁某人抚兵之能,世间少有,将他派去广西,或能建奇功!

再说,名动天下的丁容城去了若是不成,至少也能给朝廷争取一些时间吧?至于若是不敌,丁一的下场?丁某人不是时时叫嚷着,以剑守犁么?那就以身殉国吧,大抵景帝也是乐意看着丁一身死沙场的。

丁一翻阅着卷宗,与脑子里的记忆一一印证着,却是发觉侯大苟这次破梧州,似乎除了那致仕布政司的死之外,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影响了历史。因为现时侯大苟的兵势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

侯大苟的根据地是在广西,但他的起义军有打到广东肇庆、罗定、阳江、茂名等地的记录;也有打到长沙府去,也就是后世的湖南地界的记录;甚至还有福建、浙江的官府来报,被侯大苟义军攻打的讯报。

梧州绝对不是第一次被他打破。

那躲在府衙的总兵官,大致也不是头一回当缩头乌龟,只不过之前没有致仕布政司被杀的事,所以也就没有上报罢了。

丁一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冲景帝拱了拱手道:“禀圣上,这事不好办。”

景帝脸上堆着笑意,心里却就早就开始骂娘了:要好办的话,用得着找你来?用得着把密云前卫升级?只不过此时这话势必是不可能说,嘴里说的却是:“如晋啊,生民涂炭,安忍袖手?”这其实也是可劲把丁某人往上捧,到时要是办砸了,丁某人不知道得去哪里重新找张脸皮,才能有脸回京师来,看怕沙场战死是最好结局。

“臣去便是。”丁一微笑着对景帝说道。

第八十三章其血玄黄(十七)

丁一看着景帝如释重负的表情,却淡然问道:“敢问圣上,许臣何等名义?”兴安听着,就在一边暗暗撇嘴,看吧,自古人性不外如是,丁某人的确不贪恋权位,所以他就敢直接问,皇帝要他去,给什么官?若是那些削了头求官,绝对就要装出清高模样。由此愈加可证,丁某人便是容不下隔夜仇的货色,要不怎么动不动就扯什么于世间无私仇?要真信他才是见鬼了。

十九岁的五品官说辞就辞,这样的人,不论景帝对于丁一有什么猜忌、有什么看法,听着他问起官职,倒真的是没有一点反感的。这人要贪这个,现在怎么也得给他升个三四品,封个侯爵也是应当的。

所以景帝倒是马上就给出了答案:“自然是以如晋迁左副都御史,总督广西军务事!”左副都御史就是正三品了,二十一岁的正三品,景帝许着官还一脸眼巴巴地望着丁一,只盼他别闹什么妖蛾子。

“不妥,若春闱……”

“开恩科!”景帝火气也上来,这时候给他来这个?大半个广西承宣布政使司被侯大苟打得稀烂了,丁某人还在这里扯什么见鬼的春闱?于是景帝紧接着又改了,更进一步:“便是今日,召在京状元、六部尚书、内阁学士,当场出题,当场评卷,当场取卿,昭布天下!骑马游街!”

丁一不得不退让:“圣上慎言。”要真这么做,开恩科没问题。问题是开一场只有一个人的恩科,然后取丁一为状元,骑马游街。这不是荣誉,是耻辱吧?景帝干得出来,丁一可经受不起,所以他只能无奈地说道,“国事当先,此时哪还能计较得了这等事?”兴安在边上又是腹诽:不计较?丁容城要不计较才怪!天下人都知道为了科举把官都辞了的,鬼才信你不计较!

事实上如果丁一没有中举的话。大约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想头,但中过举之后,发现自己做八股的应试水平。似乎也还过得去。而大明的首辅,到现时为止基本都是状元,以后也是进士。订出纲领,丁一自然对总理大臣的职位不会有什么谦让。但是若他能中进士的话。这总理大臣不是当起来更为名正言顺么?是个人处在丁一的位置,都难免有这样的想头。

“如此,兵贵神速……”景帝几乎恨不得马上就把丁一扔过去广西。

万幸边上还坐着于谦于大司马,听着景帝的话,不禁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圣上,老臣方才提及之事,还望三思。丁如晋,终也不过一个人罢了。便要成行。总也须有方略奏对……”于谦这么说是对的,难道扔丁一过去。然后等他死么?总有个平叛时间,总有个平叛章略,需要什么样的支援等等。

“以朝廷的军制,只怕十年八年也不能成事。”丁一如同自己所说的,不是要改军制,而是要去吃碗汤饼,“圣上、先生,若要平叛,学生要建新军。人不必多,一万足矣,可于广东、湖广之地就地征募,训练三月之后,开始以战代训,如此必定战损极大,故之尚需再有一万后备部队,随时可以支援……”

“还要三个月?”景帝极为不满地叫起了来,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不是他幼稚到真的以为丁一到了广西就能平乱,而是身为帝国的元首,他很难忍受这样的事情,布政使,基本就是位极人臣了,大明连这样的官员都无力保护,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所以他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这时节,他似乎又感觉,也许丁一活下去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能为大明扫平这叛乱的话,所以他很快就截断了丁一的话:“此等方略,如晋自与于先生参详便是了。朕只问你,何时平叛!”

“快则三五年,长则十年。臣便只有此等本事,若圣上……”

还没等丁一说完,景帝脸色就得极为狰狞:“如晋先回府去吧!朕与于先生尚有事议。”

这就是直接叫丁一滚蛋了。

丁一微微笑了笑,抬手一揖,一言不发转身而行。

他并不在意景帝的态度,这种愤怒是可以理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现在不是景帝独处。

于谦这种能打赢京师保卫战、有看不起王骥水平的人在场,他能分得清什么真话,什么是大言。

丁一很洒脱地出宫,挂着他那铁如意。

回到金鱼胡同的时节,文胖子和丁君玥已经从京郊杨府回来了,听着陈三的安排处置,丁一笑了起来,不错,陈三真的是个人才,毫无疑问,他所做的处置,于当时来说,是最为合适的反应了。

“快马派人追上他们,一切行动取消。”丁一笑着对刘铁吩咐道,“胡山、邢大合、许牛,马上赶回驻地,做好交换,跟他们说明白,很快我就要召他们回京,如果在当地除了同门师兄弟之外,他们有什么得力人手,可以收入门下,到时一并进京来。速去。”

刘铁领命快步奔了出去,丁一又向文胖子和丁君玥吩咐道:“你们马上回容城,把警卫队按着先前的章程,人员配备好了之后,按这数日所学的东西,推广下去,马匹按着一人两马也装备上,不用上京了,就在容城等待命令……若是不出意料,明年一月上旬,就是要你们出力的时节,所以挑选人员等等事宜,刻不容缓……文胖子!”

“小的在,侄少爷有什么吩咐?”文胖子在边上应着。

整个大明都紧缺的马匹,容城那边倒是不缺的。丁一上回带着八百学子回来的,都是一人数马,后来觉得在京师停滞太过张显,安排着杨守随带着没有受伤的学生回容城,那些马匹也就都放养在容城周遭牧场里。

但马术就是大问题了,当初杜子腾带着一千正军和几百学生去援丁如玉时,那些学生虽然在吉达训练下,能骑上马,但要说策马奔腾也是够呛的,骑在马上都是全神贯注,哪还顾得上其他?至于保持大致队形或是奔跑中转向,那更是不要指望,这连龙骑兵的标准都达不到。

“马术方面,吉达在密云前卫,警卫队这边的骑术训练就全靠你了,那几个来投吉达的蒙古老头、少年阿鼠等等,工场绝对不能让他们进,但马术方面,你要把这些人用上,懂么?让警卫队的学生,没事也学点蒙古队,说不准,以后他们还要进草原……”零零碎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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