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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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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丁一身后的文胖子却失声高吼:“侄少爷小心!”巫都干也失声高叫:“那颜!这是白天!”文胖子是基于对战场敏锐感觉,觉得不对劲,如果那些义军列阵来拦丁一,他倒是不太担心的,丁一的本事他是知道,只要不是马失前蹄,就算马死,也能且战且退的,但这义军纷纷退避,必是有诈的。

至于巫都干,她只是觉得黑夜才是阿傍罗刹的天下。这大白天的,还是收敛些好,毕竟郑昂这边二千多人不是摆设。她认定了丁一是她的那颜,自然不愿意丁一死在这里,她还期望着丁一随她回去草原,打下一片大大的汗国呢。

而在那杆“郑”字战旗之下,郑昂却阴森森地冷笑着,对身边那四百壮士的头领说道:“阿兄,接下去就看你的了!丁容城不死也残。却不必留活,乱刀斩成肉酱就是!”那头领点头应了,向那一直以逸待劳的四百壮士下了令。个个赤了上身,钢铸铁打一样的黝黑肌肉在秋风中如一尊尊罗汉活了过来也似乎,手中长刀雪亮望着前方。

郑昂看着点了点头,下令道:“闪开!点火!”前一个命令是下给拦在他和丁一之间那二十步左右的义军。后一个命令。是下达给身前手持火把的十数个亲信,在“郑”字大旗之前,以雁翎阵排开,正是十数箱百虎齐奔!

听着郑昂将令,那些心腹便举火向那导火索凑了过去。这是最原始的火箭炮了,准头的确是不好的,但架不住数量多!每箱近百根火药箭矢,这里十数箱。就是千多根箭,便不信没有三两根能射中丁一的!

这时丁一离得已不到二十步。劈翻了一个闪避不及的义军,将长刀脱手向那“郑”字将旗掷了过去,从后腰扯出一颗早已拧开盖子的手榴弹,凑到嘴边扯下拉索,人借马力,挥臂掷出,然后身体向右一坠,那四蹄踏雪也是通了性,在如此高速的情况下,生生向右边侧了过去,还没等它完全兜转过去,已听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之后,百虎齐奔凄离的破空声连绵不绝响起!

这时有些义军还没跑远,那百虎齐奔又没什么准头,不少义军就这么中箭惨叫着倒下,只不过正当着丁一前方的那两三箱百虎齐奔,却被手榴弹引爆了,箭矢胡乱飞窜着,郑昂吓了一身冷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万幸乱军之中见着那匹四蹄踏雪空鞍奔走而去,想来丁一必定是在其余十来箱百虎齐奔的乱箭之下,被射落马下,郑昂方才舒出一口气,叹道:“虽为敌仇,然丁容城,真大英雄!”不过这句说完,却回头对那四百壮士说道,“刻不容缓,把他斩成肉泥!”那头领应了,招呼一声,四百壮士拖着雪亮长刀,奔向那百虎齐奔发射的浓烟之中,要去将被射伤落马的丁一乱刀分尸。

秋风甚烈,几息之间就将那浓烟卷散,呻吟声里,血泊之中,受伤倒卧着的义军人等,一个身影便静静立在那里,左手持着大盾,右手持着大马士革弯刀,披散的长发几乎鲜血染尽了,一缕缕地结着血痂,只是他的脸上一对眸子,却仍是狂烈的战意:“步炮协同这么差!我都下马装完两把左轮的弹,你们才过来……”那四百壮士听着愣了一下,但马上便沉默着掩杀上来,却听丁一挤出两个字,“……受死!”然后他大吼一声,便迎着那四百壮士冲锋而去!

一时间两方相接,一对四百,竟如打铁铺一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照面丁一就用盾拍翻了两人,大马士革弯刀又将边上两个要来夹击的义军,连人带刀斩了过去,先断刀,再枭首,一刀,八断,两刀头,两人头,两刀身,两无头尸身。

但同时的也至少有七八把刀斩在丁一胸背之上,丁一虽有甲胄护身,却被那刀上传来的力量劈着脚步踉跄向前冲去,不过他在前冲过程之中,铁盾一圈,又拍飞了数人,大马士革弯刀环身一掠,不知多少把长刀被削断,只不过这一刀下来,丁一右手虎口立时崩裂,血流如注。大马士革刀虽锋利,但这反震的力量,却仍是要丁一来承受。

“让我来!”这时义军之中,闪出一员魁梧壮汉,手中举着一把大铡刀向丁一横扫而来,这些壮士全是精锐,他们经过刚才这一合的接战,都清楚丁一必定身披重甲,所以他们立刻做出最有效的反应:重兵刃!

只不过重兵刃虽是破甲利器,也要打得着丁一才行,那大铡刀还没扫到跟前,丁一的大铁盾已平平飞出,砸中那使大铡刀的壮汉面门,把他击得面部血花迸喷,是死是活倒不知晓,立时向后瘫倒,那大铡刀也脱出飞了出去。

但丁一却听着身后有破空风声,还没等他反应,后背一痛,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丁一人在空中,手里那弯刀左右挥舞,砍断了六七把向他斩来的长刀,落地之际一收腹打了个滚,身随刀走,六七截小腿便被斩了下来,那些断了腿的义军,却也极为悍勇,仆落在地也向丁一挥刀乱砍。

可惜丁一落地之前早已有了对策,哪里能被他们砍中?虽然弃了盾,但他手上还有长至肘部的护腕,举起左手把头脸护住,右手长刀不断捅出,片刻就结果了那六七个义军的性命,只不过,任谁都知道,丁一死定了,因为杀死这六七个义军所花的时间很短,也许只有两到三秒,但已足够其他三百多彪悍壮士,将他团团围住。

丁一以刀拄地,单腿跪在那里,呕出一口血来,他丝毫不惧地抬起头环视着那些义军,看着一个手持大铁锥的壮士,丁一知道,方才后背那一下,必就是此人所为,他笑了笑,却又呕了一口血:“好铁锥!”他这么赞了一句。

然后他的手缓缓离开刀柄,那些义军中的精锐壮士就准备一涌而上,却被他们的头领喝住:“且慢!”他却对丁一问道,“丁容城,我家哥哥也敬你是英雄;阿牛那个憨实人儿,时常都说你的好话,你若愿降,我便担下这干系,保你不死!”

“是么?”丁一抬起头,微微地笑了起来,手上解开身上鸡胸甲与背甲之间的扣子,又再解下大臂甲、腿甲的束甲皮带,然后他对那四百壮士的头领说道,“降?很好!”他手握刀柄站了起来,那些甲胄随着他起身,从他身上一件件跌落,丁一横刀长啸,“让侯大苟自缚来降,丁某保他不死!”他卸甲,是因为重甲让他变得不灵活,并且使得他的体能快速地消耗。

那义军头领气得咬牙切齿,下令道:“斫死他!”这时却见丁一左手扯出一颗手榴弹,用刀扯下拉索,那弹体冒着青烟,脱手便掷了出去,右手弃刀,任那价值连城的大马士革弯刀跌落地上,拍向腰间的左轮枪柄,以牛仔拔枪术击发的六声枪响,听上去就同时响起的六声枪声,立时将涌上的六个义军悍卒撩倒在地,丁一转身左手拍落挂在左腰侧的左轮,又是六响,然后他踢起弯刀,冲向那手持大铁锥的义军:“有我!无敌!”

脱去两层甲的丁一,敏捷和灵活性却就与方才大大不同,那手持大铁锥的义军壮士,还没反应过来,丁一的弯刀已抹过他身前两个同伴的咽喉,然后一刀就削掉了这手持大铁锥的壮士半边脸、鼻子,痛得他惨叫一声瘫倒在地翻滚不止,还是那义军头领看着这样是无救的了,给他补了一刀方才算是去了。

“一人一马,杀死杀散我数百义军;又再一人一刀杀了我近百精锐兄弟,丁容城,你当真是大英雄,这世间,沙场对阵,以一杀百的,千军易辟,真是闻所未闻!但这是沙场,抱歉,我要杀你了。”郑昂站在人群之外,微笑着向被如林长枪包围着的丁一这么说道。

第三章永镇广西(二十六)

一时之间,那三百人,看惯了死人,杀老了人,打老了仗的三百壮士,竟无人敢上前向丁一递出长刀。但丁一提着刀,被圈围着,却就择人而噬的猛虎,刀锋所指之处,那些义军无不下意识后缩着,这,就是所谓被杀到胆寒了。

只不过,正如郑昂所说的,这始终是沙场,并且还是义军占据着绝对人数优势的沙场,尽管丁一把两千多义军杀得胆破,有不少小股义军都纷纷崩溃逃窜,二千多仍留在战场上的人,此时剩不过千余。但丁一终究还是被这四百壮士围住了,尽管他又做掉了近百人,把这义军最后的底牌也杀破了胆,但很快三百长枪兵就补了上来——要他们阵列于前去拦截骑兵是做不到,但挤入三百壮士之中,用两米左右的长枪指着丁一,却还是可以的。

大马士革弯刀纵利,能斩得断一把枪、十把枪、百把枪?便是能斩断百把枪又如何?还有两百长枪等着把丁一捅出透明窟窿。所以,郑昂仍然笑得出来,三千老底子义军,死了近千,溃散千余,连侯大苟给他的四百壮士,也死伤百人,但他仍笑得出来。

只要杀死丁容城,广西便依旧是义军的天下,这代价,义军出得起!

“这枪太短,你应该用矛才行。”丁一右手持刀,左手背于身后,却把两颗早就拧开后盖的手榴弹拉环套的手指上,“我死之后。离我方圆五步之内者,不论人畜,皆无幸免。你们信不信?这不到一丈的枪,保不住你们的命。”五步就是十米,丁一也是诈他们,两颗手榴弹,爆炸半径也就是三米五,也就是方圆七米的杀伤范围。

那些持枪的义军,吓得往后缩了缩。郑昂气得不行了,丁容城都死到临头,还如此张狂。却怒斥道:“怕他个卵!听我号令,捅死个仆街!”但是这些义军都被丁一杀到破胆,此时却就犹豫了,他们刚才是眼睁睁看着丁一扬手。就一声巨响。然后真的就方圆两步的兄弟都倒了下去的啊!

于是便有人说道:“郑阿兄,反正他又跑不了,俺等去找些竹竿,把枪接长了再来捅便好啊!”义军纪律性向来是不好的,若是两军对阵,也许他们还能鼓起悍勇听郑昂号令,现时丁一跟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一般,谁愿意去陪上自己的性命?一个个纷纷附和着。说去找些竹竿来接,很快的嘛。反正丁一也跑不了。

郑昂气得要吐血,他望向那些侯大苟配给他的壮士,谁知那位壮士的头领也说道:“郑小兄,何必非要赔上兄弟性命?”那些提着长刀的残余壮士,也是胆寒,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在估算着自己离丁一的距离,够不够五步。

“你输了。”丁一笑了起来,对着郑昂说道,“听!”

秋风烈,却把远处的声音也卷了过来,在风中,隐约有着鼓声,还有着如同爆竹的声响,若果是这些声音还不足以让郑昂胆寒,那么,那就算离得两里以外,也有风中隐约可闻的尖锐铜哨声,却让郑昂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捅死他!官军来了!不捅死他大伙都死在这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持着长枪的义军之中,便有数十人扔下了长枪,郑昂以为他们胆破要逃,谁知如同连琐反应一般,其他持着长枪的义军竟也全无斗志地扔下长枪,本就被丁一杀到胆寒,百分之六十的人都不是死了就是溃散,他们这些人能撑到现在真的是打老了仗的老底子才有的硬气,但个个都两股战战是难免的,此时听着官军要来,谁还有胆气?尚无人扔下长枪,或还能维持,有人带枪,谁还不逃?

便是那三百多壮士,也是面色如土,这时却听丁一高叫喊道:“龙骑兵!前进!”

方才带头扔下长枪的“义军”,从身上摸出两把左轮,冲着臂上没有缠白布的人,招手就是一枪,三四十人,七八十把枪,瞬间就是六发子弹,数百发子弹,极近距离的射击,并且他们都是冲着那三百多壮士开火的,因为那些持长枪的义军都抱头跪地了,也就是那侯大苟分给郑昂的那些精锐壮士,才还有胆气勉强站着。

每把枪六发子弹,人手两把枪打完不过十来秒的光景,郑昂却便见到那侯大苟派分给他的那些壮士,身上、头上多了一个或多个血洞,瘫在地上,大都抽搐着,眼看便将死去,他失声惨叫道:“不!这不是真的!丁容城,你用法术!你用法术弄来迷我心神的!兄弟们,捅死他啊!捅死他法术就失效了!”

他尖声吼叫,手里擎了把刀,跌跌撞撞冲着丁一奔了过来,结果被文胖子一把拿着手腕,一个过肩摔撩倒在地,抽了腰带绑了;那些精锐壮士的头领,倒是没死,不过巫都干的黑色小斧就横在他颈上,他是根本不敢动弹的。

手枪排在文胖子带领下,趁乱下了马,扯了地上义军的衣服披了,或是从背包里扯出被单裹在身上,再往地上血泥里打了个滚,把头盔扔了,就这么混入义军里面,要不然的话,丁一也不会疯狂到跟郑昂僵持到现在,在第一次百虎齐奔被点着时,丁一就看见了臂缠白布的手枪排在义军人群里挤来挤去。

来的是平乐府的十二个连的民兵,虽然训练了大半年,但按训练时间来算,全脱产的训练日,也就一个月,可以说,一群新兵,还是不太合格的新兵。但排除枪毙党达到千人的规模之后,对于那些溃散之中的义军,真的就是恶魔了,他们列着队,在铜哨和军鼓之中,就这么一排一排的行进、射击过来,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当失去指挥,又处于溃散,便是老底子的义军,又怎么去扛这每次三百发,十来秒一轮,永不间断一样的弹雨?事实上,这千余民兵到现在唯一的伤亡,就是七次明明是定装子弹,偏生还因为不知道装了多少火*药和铅弹,而引发的炸膛事故。

“侄少爷,这些人怎么办?”文胖子指着那些俘虏的义军,向丁一问道。

丁一分腿踞坐在那里,赤着上身,正由医务兵包扎着伤口,听着文胖子的话,冲着带领民兵前来增援的朱永说道:“去问刘铁,胖子你胆子包天了,我叫你跟着我,你居然带着手枪排混进敌军里?巫都干你也跟着他胡闹!”

文胖子一脸的谄媚,全然看不出先前先毁义军把手铳,再引爆地雷,又混入敌阵的刚毅,他赔着小心地回着话:“侄少爷,您才真的混身是胆,便是赵子龙……”不过他是知机的,看着丁一冷眼瞪过来,知道拍马屁是过不了关,马上挺起胸来,一脸的正色,“回侄少爷的话,小的以为,侄少爷回身冲阵,是为歼灭侯逆的战力,故之小人以后跟随在侄少爷身后,斩将夺旗,却是不能竟得全功,是以临阵之时,便定下此计,并且侄少爷杀进长刀阵时,小的领着手枪排在外围扮死尸,若是事不可为,一跃而起,也能抢着侄少爷回来!”

这番话说罢了,丁一倒是脸色缓解了许多,点了点头道:“胖子觉得,让你带一个营的话,做得来么?”文胖子听着欣喜若狂啊,他是不敢提,他是看得出来,手下以前那些老兄弟,被丁一抽去当军士长,虽说津贴不少,但不论哪一级军士长都好,那不是官!那是教头一样的职位,跟评书里说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一样。

只是丁一手下各级主官,基本都是书院出来的学生,所以文胖子觉得这是丁一的底线,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去试探这种可能会让丁一翻脸的事,但若说他没想头,那绝对是不可能,此时听着,立时跪倒在地:“侄少爷吩咐下来,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

丁一笑着叫他起来,却对文胖子说道:“我想让你带的这个营,是按着特种部队……什么是特种部队?就是特种环境下的作战部队,听不懂?你当精锐家丁想吧!专门研究山地作战,到时候看瑶寨那边派出的狼兵,你选上百十个最好的,然后再从警卫营里抽上百十个枪法过硬的,再从赵辅那些边军里,抽上一批骑术弓箭好的……”

“侄少爷,那全得跟手枪排一样,配双枪啊!还有、还有,杜展之给小人看过那弩,那得给配上那弩,风高夜黑杀人最好了!对了,还有……”文胖子倒是很投入,马上就跟丁一提出要求了,开始研究部队构成了。

不过丁一抚着短须对他说了一句话,却让文胖子一下子萎了下去:“嗯,回去梧州之后,你若能活,再来从长计议吧。”文胖子不禁想起自己带着那两个瑶族寡妇回梧州家中,文刘氏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一时脸上喜色荡然无存,苦得快要挤得出水来。

“先生,是否派人追上先前突围而去的骑兵排……”刘铁却是过来向丁一询问,因为这边已经控制住了,就没必要去梧州搬兵。

丁一笑了起来:“不用,他们不是去搬兵,他们是持着我亲笔签署的命令,授权胡山相机发动对容县周边侯大苟的攻击。”

第三章永镇广西(二十七)

侯大苟绝对不会就这么派出兵马来伏击丁一,来了广西这么长时间,硬探、夜不收、侦察兵和侯大苟所部的交手也是很多的,丁一纵观侯大苟志官军的交战,他不认为伏击是一件孤立的事,若只是这种水平,侯大苟也就是一个杀手集团之类的头目水准,轮不到他纵横广西这么多年,而朝廷基本无计可施。

而当刘铁把郑昂提上来审问之时,后者开始是冷笑着一语不发的,赴死的勇气,郑昂是有的,毕竟是跟从蓝受贰造反的人,这么些年说不好听的,什么事没干过?不论好事坏事都好,真的都做过了,死,他真真切切是有这觉悟的。

甚至他还淡然地说道:“我输了,不一定就是输;你们赢了,也不一定就是赢。”他觉得自己拖住了丁一,至少是会给容县那边侯大苟的兵马制造出优势来,梧州那边听着丁一被围的信息,想来肯定是一片的慌乱,尤其是丁一并无子嗣!也就是说,如果丁一出事,他的学生也好,手下亲信也好,向谁继续效忠?都找不到一个人选!

这种情况之下,郑昂不认为侯大苟会错失机会。但是丁一的一句话,却让郑昂一颗心如泡入了冰水里一样,凉得透了,因为丁一问他道:“侯逆准备攻击容县?还是肇庆府?”郑昂没有回答,但对于精通面部肌肉表情的丁一来说,已经得到了答案,“打容县么?不失为一着好棋。只可惜,你没能把事办好。”

郑昂听着脸色大变,不禁失声道:“你从何而知?”因为他潜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信使来向丁一报信,那么身在深山老林之中的丁一,如何得知义军的攻击方向?一时之间,他便惊恐起来,因为想起许多关于丁一的传说,有说丁一会诸般道术的,会读心的……

“你告诉我的。并且不难猜,起兵去攻梧州的话,侯大苟很小心。他会担心踩中陷阱,一旦去打梧州,到时就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怀集更加不可能了,若你们此时还能去攻怀集。我在广西这大半年便是白废了。一入怀集地界,不等守军去攻击你们,大约百姓就会自发起来打你们的。”丁一微笑着冲他说道,却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造反这么些年,可有强*暴华夏妇女?”

郑昂听着火起瞪起眼来冷哼了一下道:“俺岂会做这等事?”他尽可能地面不改色,希望能够掩饰事实的真相,他是很聪明的人。甚至他尝试着在心里也不去回想起某些往事,以防懂得读心术的丁容城看破真相。

“可有杀过小孩?”丁一再问。却把手搭在郑昂的颈动脉上,很多时候,脉搏和心跳,还有不经意的肢体动作,会比起言语更加真实或者接近于真相。

“不曾有……”

他没说完,丁一已对文胖子说道:“带下去,好生审问。”

文胖子会意,拎着郑昂的脖子将他扯下审问不提。

刘铁却等他们去远了,才低声问丁一道:“先生,这郑昂在侯逆军中,也是个大人物……”

叫文胖子去料理,那就是不计生死的了,东缉事厂的手段施展下去,招完了就算还有命在,整个人也绝对是废掉。

“他说谎。强*奸妇女,屠杀孩童,这样的人,我留不得他。”丁一冷冷地说道,“这便是我的底线,孩童对他造反有什么阻碍?强*暴更是为了一已私欲而干出来的事,这等人,你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巫都干在一边听着,却想起那夜里,丁一对她毫无邪念的眼光,却在心中对自己认可的那颜,便又多了几分敬重之意。这时妹伦领着那些少女过来,却就跪下冲丁一磕头道:“大官,你和别的汉人不同,你为了救我们,却不肯自己逃跑,被手下护着出去,还杀回来……我们要回去,说与瑶寨里的人知道,好教他们晓得,你是有信义的人。”

丁一自然是盼之不得了,连问她们要不要派人护送?妹伦却说不用,深山老林便是她们的故乡,哪有回故乡还要人护送着的:“山里有毒蛇,有野猪,不过,我们不怕,它们没有汉人可怕……我说的不是你这样好的汉人,是那些坏的汉人,他们把我们的姐妹拐了去……”

于是妹伦就和那些少女一起回瑶寨去了,丁一不觉松了一口气,说什么去天然呆那里学医,做护士,扯么?大字不识一个,医书看不懂,丁一写的战场救护守则也看不懂,敢让她们上岗?那不是医务人员,是杀手吧?万幸是回去了。

“先生,弟子来迟了,万幸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弟子有罪。”朱永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来到丁一面前,这回却不是如同刚才一样行举手礼,而是恭恭敬敬跪下,磕头,直到丁一叫他起来,尽管丁一再一次告诉他,不用这样,丁某人也不喜欢跪拜磕头,但朱永却坚持道,“先父在世时,教弟子拜师便专门说过,若蒙先生收入门下,当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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