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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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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胖子病说起来是极为可笑的事,因为害怕自己的妻子,对于他带回来的两个瑶寨寡妇的不满而发作,特别是文刘氏一言不发,更让他害怕一旦暴发之后可怕。所以这厮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装病来博取文刘氏的怜悯,于是他就在半夜里用冰凉的井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然后在风里吹到衣上湿衣都干了,再浇一通……
这么搞,他必定如愿以偿的病了,而且差点就病死了。
现时这年头,这样弄到发烧和感冒,真的是很大的一件事,搞不好就会死人没有什么意外。而且发现自己病了以后,文胖子还很高兴,因为他偷偷藏了一瓶青霉素针剂,他觉得等文刘氏可怜他之后,自己就把那青霉素针剂喝下去就好了,在他的想法里,救回许多受伤士兵的青霉素针剂,就是能生死人活白骨的灵药!没想到足足病了个把月,差点直接病死了。
“都他娘的别笑了。”文胖子对着身边的士兵低声笑骂道,“乐不死你们这班孬货!你们是命好,跟着侄少爷,咱家以前当夜不收的时节,多少弟兄中了箭、中了刀之后就化脓死掉的?现时有这青霉素,多少人都是受了伤,靠着这药活回来的,咱家以为这药包治百病,很好笑么?你们去问问指挥排里那些当过边军的兄弟,问问他们没有青霉素这东西,边镇受了伤的,有几成人能够活下来?”
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那些兵任由文胖子叱骂着,一个个都没皮没脸地嬉笑着,不过随着文胖子一个手势,却就都马上闭上了嘴,大伙都知道轻重,看着文胖子这么做派,就知道是轻慢不得的事了。
这时候却见峭壁上的绳子有节奏地抖了几下,侦察班的几个弟兄就从峭壁边上攀爬了过来。特种大队下辖着三个连,大队部还有一个指挥排,这前去探路的侦察班就是隶属于大队部指挥排,这个班里瑶族狼兵的比例是极高的,除了班长是雷霆书院的学生之外,还有两个箭术不错的是边军出身,其他十人都是狼兵的出身。
不是文胖子不想安排多点普通士兵,而是论起侦察来说,狼兵真的有着天然的优势,而要镇得住他们,让他们服从命令,至少在攀爬方面的本事,不能比他们差太多,所以文胖子最后无法,只能让原本计划是担任排以上军官的雷霆书院学生,在担任指挥排排长之外,来兼任这班长,因为也只有这学生既能镇住那些狼兵,又能压住边军了。
“黑头,怎么样?”先落地的侦察班长,伸手接住了跟在身后的狼兵,安慰他道,“撑住!”又向文胖子人等人潜伏的方向叫道,“医务兵!医务兵!”看着医务兵背着药箱跑过来,他才把那狼兵交给其他战士,跑去向文胖子报告。
“报告大队长,九层楼方向的防守极为严密,我等方才前出侦察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发现我们,不过倒是一只老鼠爬行呢,便招来对方一阵箭雨覆盖射击,黑头就是这般冤枉地被射中了,我已经给他做了紧急包扎,一路上没有遗留下血迹。”
文胖子点了点头道:“说重点吧,披甲顶盔之辈,阵前生死寻常事,你身为官长,有尽力救助,没有弃之不管,便是了,不要过多的纠结于此。”这一点上,文胖子绝对要比丁一心肠硬得多了。
九层楼在桂平罗渌山的上峒,距大藤峡碧滩江边约二十来里路,山峦重迭,山顶有九个峰头,九层楼因此得名。此山巍峨险峻,岩壁陡峭,易守难攻,而且按侦察班长前出侦察的结果,似乎情况是很严峻的:“有藤网,内里装填石头,一张张大如草席,悬吊于崖壁;隐约可见山崖之上,有擂石等物……”侦察班自然是配置了望远镜的,只不过这年代的望远镜,也就只能这么观测了,要指望什么红外、温度的探测,那就不要想太多了。
不过等到这结果,文胖子已足够总结出来一个结论:“侯逆早有所备啊!”
“报告大队长,不单如此,而且在山道上,还看见了立有一些粗大寨栅!”侦察班长继续汇报着一些让文胖的眉头皱得更紧,却又不得不听的消息,“我在望远镜里看见有只兔子跑到山道上,然后就不见了。应该是那羊肠山道之上,还挖了陷阱。”
侯大苟敢向丁一用兵,他当然也会防着丁一向大藤峡这边派出奇兵来;
但文胖子更是知道,此战的关键,就在他这支特种大队身上,要不然就算打败平乐府、容县、藤县的义军,又有什么用?只要义军不是跟伏击丁一那样,拼命冲锋的话,就算打败他们,也不过是让他们化零为整,遁入山间罢了,简直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事,并且义军什么时候想打,他们就出来打,什么时候想走,就进山去。
“诸位,此战艰难,只是侄少爷以国士待我,某等当以国士相报,此战,你我无路可退……”
文胖子一改平日里的轻佻,对着聚集在一起的排以上军官,开始了第一次战前会议。
第四章万山在握(三)
“强攻是不太可行的。”文胖子的手在地图上划过,从山南、石门、紫荆等寨子上掠过,停留在他们此时藏匿的位置上,“咱等潜入此处,虽不为侯逆查觉,但一旦发动攻势,这些寨子必定也会派出人马过来,前后夹击之下,别说咱等这千多号人,就再多一倍人手,也不好抵挡的……”
他们便陷入了沉寂之中,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不是依靠以身殉国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从来没有一场战争,是因为以身殉国而取得胜利,通常来说,都尽可能让敌人以身殉国,才能使得自己这一方,更加接近胜利。
“从后山悬崖爬上去。”兼任着侦察班班长的指挥排排长,打破了沉默,他指着九层楼山说道,“夜里运动到这里,把这里设为集结点,以排为单位分别隐蔽,等人先上去以后,放下绳索,各排按攀岩成绩优劣开始攀爬……”攀岩成绩好的排前面,就能更快地到达山顶,帮助先上去的侦察兵保护阵地。
文胖子听着皱了皱眉道:“等等。”然后他吹了一声口哨,示意那几个狼兵出身的侦察兵过这边来,向他们问道,“从九层山这一侧上去,有把握么?”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等高线地图,大部分狼兵依然不知道该怎么看,不过能被选入特种大队的这几个狼兵,却还是勉强能看懂的。
“没什么把握。”那几个狼兵用着瑶话低声商量了几句,摇了摇头。对文胖子说道,“不过要做就做,我等是不怕的。反正先生也给寨子里送过买命盐了,这命还给先生,也是无亏欠的。”他们觉得丁一先期无偿支援给瑶寨的那批盐,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买命钱。
文胖子笑着擂了当头那狼兵一拳:“别瞎说,都给你们讲了多少次了?那是送给瑶寨的礼物,懂么?朋友之间的馈赠。你们服从命令,是因为你们现在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别扯!一码归一码,以后再胡说。发津贴时小心大伙一起把你津贴喝光!”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文胖子这么说了两句,那些狼兵就搔着脑袋笑着道:“是,是我们说错了。我们是大明第一师的军人。”他们倒也不是死心眼。文胖子这么说,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的,这份善意狼兵出身的侦察班成员不会感觉不到。
这时候那位指挥排的排长,冷着脸道:“报告大队长,请求发言。”
文胖子一听,整张胖脸都皱了起来,双手合什对着那排长道:“谭风谭子罡,你就饶了本大队长行不?谭排长。这里不是容城书院好吗?这里是敌人老巢的大藤峡,侄少爷也说了。战时不允许敬礼,以免各级官长被敌军狙击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越级下达命令,我道歉好吗?咱们能不能别折腾了?”
好不容易把这个以丁一编写的步兵操典为人生准则的谭风劝住,文胖子问那几个狼兵道:“我要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特别是在夜间攀爬,如果有人摔下来,也绝对不许失声尖叫,以免引起敌人警告。”
“夜间?”那几个狼兵惊讶地互望了一眼,然后对文胖子拼命地摇头,“夜间肯定不行的,九层楼山,后山都是要仰着爬上去,夜里谁敢去爬啊?那是找死,夜里爬不了,这个谁也干不来的事!”就算是攀爬山壁如家常便饭一般的狼兵,也不愿在夜里去爬九层楼山。
“报告大队长,请求发言。”谭风再一次开口,向着一脸的文胖子说道。
文胖子没好气地道:“发吧,发吧,你想发春都行!他们几个说夜里爬不上去,你发言了他们就能爬得上去么?谭排长,你整天弄这些框框条条,烦不烦啊?现时是咱就这千把号人,从正面是肯定攻不上去,那边两个旅都在给咱打掩护,你说吧,你有什么辄?”
“请问大队长,什么时辰要到达山顶?”谭风并没有理会文胖子的牢骚。
文胖子摸出一个玻璃小沙漏,对谭风说道:“最好天黑下来以后,一个时辰里能从上面放下绳子,要不然的话,一夜的时间,到黎明之前,很难让整个大队都上到上面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们侦察班的身手。”
“侦察班保证完成任务,大队长,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允许我先去进行准备工作。”看着文胖子点头,谭风便对那几个狼兵说道,“准备攀登绳,钉头锤,滑轮……”然后他就径直走开了,似乎刚才那几个狼兵说的夜间无法攀爬的话,他全然没有听到一般。
那几个狼兵脸上都流露出无奈的神色,他们望着文胖子,希望后者能开口说上几句什么,但文胖子那厮压根就装作是没有看到,指点着地图,跟其他军官开始研究,以排为单位潜伏的位置,还有潜伏期间的区域警戒如何划分,如何协作。
谭风毫无表情的声音在狼兵身后响起:“上等兵们,动作快点。”这些狼兵都被授予了上等兵的军衔,而他们很害怕被谭风叫起自己的军衔,因为这意味着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一旦谭风开始以军衔称呼他们,那就只意味着一件,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在训练之中是这样,在实战之中也是这样。没有什么可推托的——在训练里曾有个狼兵拒绝谭风的命令,认为他们不必要学习识字,也不愿意进行队列训练,谭风马上就把他关了三天禁闭;而在一次侦察行动中,有狼兵觉得某处山崖是不可能负重二十公斤再徒手攀爬过去的,谭风直接就把那狼兵杀死,然后背起尸体上的装备,自己爬过了鹰嘴崖,放下保险绳。
侦察班,不,整个指挥排里,不论是侦察专业或是通信专业、狙击专业,谁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当排长以军衔称呼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能回答的,只有“是,长官。”然后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务;或者回答“不”,然后就不用担心任务的问题,无论任务有多危险。
因为谭风会毫不迟疑直接执行战场纪律,以逃兵处置,然后自己沉默地去执行被干掉那个家伙的任务。他就是这一个这样的人,让人无法亲近的人,却又让那些狼兵不得不敬重的人——当他们晚上想蒙住谭风的脑袋,打他一顿来出气,结果被他以一对十打得爬不起身之后,他们就服帖了;而当谭风在攀岩上面,展示出不下于他们的天赋和水准时,这些狼兵就从内到外的服气。
“黑头留下。”谭风对着医务兵刚包扎好伤口的侦察兵说道,“你跟通信班一起行动,把侦察班留下的其他器材整理好。”然后谭风对那两个边军说道,“老刀、小箭,你们带上偏心滑轮弩,我放下保险绳之后,你们两个马上就要上来。”那两个边军点头应了,对于谭风,他们也是很服气的。
一个要求很高的上级,通常都不会让下属有什么好感。但如果他要求别人的事,自己都能身体力行;而且面对射来的箭矢,吹来的刀枪,他会毫不犹豫地替下属去挡;当记录战功、分配战利品从不贪心,从来也不会吞没属下的功劳,更不会克扣赏钱,那么,他当然就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所以狼兵敢对文胖子甩脸子,说做不到,谁也办不来这事,但对于谭风,他们老老实实不敢提一个不字。当谭风抬起头时,那九个狼兵都下意识地挺起胸来,这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不需要言语的态度。
谭风点了点头,少见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他点了其中五名狼兵,“你们第一批,跟我上;其他四人和老刀、小箭第二批上。所有人都必须咬着软木,就算失足摔下去,也绝对不能松口,明白么?”
“是,长官。”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仍然透露刚强和悍勇的味道。
文胖子在谭风领着狼兵离开会议之后,他就没有再理会指挥排的事务,在和那些基层军官探讨着如何攻击时,他就默认为指挥排侦察班必定能在天黑后一个时辰就上到九层楼山的山顶。尽管那些狼兵刚才说是不可能的事,但文胖子便如同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放火,一定要在约定好的时候里,把山南、石门、紫荆这几个寨子都弄乱了,让他们无力去顾及九层楼山,否则的话,一静下来,咱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地增加了,得让这个夜,纷乱起来。”文胖子咬着手指,想了半晌方才开口,“三连长,这事由你来负责,今夜成败,便是你身上。”
大藤峡的水流在这冬天也是不冻的,依旧在奔腾着,咆哮着,它是义军天然的屏障,也是义军的守护神。只不过,在那咆哮水声背后,日后被称为“雷霆之刃”的特种大队,正在谋划他们登上历史舞台的第一战。
以义军为陪衬的第一战,还是沦为陪衬的第一战?
夜,已渐昏。
第四章万山在握(四)
碧水滩边的那些寨子,不论白昼还是夜里都安排了巡更的人手,侯大苟并没有轻视丁一,相反,他极为重视丁容城,所以在布置部队全面进攻之际,对于自己的老巢他也布置着极为严密,在皇帝殿里侯大苟对着先前从卫所里缴获来的华夏写意式地图,一再地端倪,他总觉得有着不好的感觉,右眼皮不断地颤动的,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若是平时倒也罢,遇上丁容城,又是右眼皮狂跳,就不由得侯大苟不格外的小心。
“天就要黑了,传令下去,让每个寨子里的弟兄们都杀上一头肥猪,酒就别喝了,肉要吃饱。”侯大苟对着手下吩咐道,“你下去跟兄弟们说清楚了,这当口,谁要偷懒,那害死的可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到时黄泉路,大伙跟他没完。”
边上心腹领了命去,几个老兄弟却就不以为然地说道:“大苟兄太抬举那姓丁的了,那厮也不见得有多大能耐嘛,边军来了,还把几个州府都踹了一番,姓丁的就窝到梧州和平乐两府不敢动弹,这回咱们水陆皆进,水军、步军、马军三路齐发,姓丁的能有什么招啊!”
“兄弟们有股气提着是好事,只要这口气在,官军便又能奈我等如何?”侯大苟笑着抚慰老兄弟,不过他却又话锋一转提醒道,“丁容城,不容小觑啊,边军踹那州府多少回都,全不足虑的……”他说得完全没错。州府也好,县城也好,侯大苟从来没有傻到想去占据这些地方。所以石璞带来的边军再怎么号称光复州府,又有什么用?政令能出府城么?赋税能送上京师么?只要一出城,就是义军的天下,而且城中多少内应,只要义军想,星夜入城杀掠一番,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丁容成据一县。这一县便是泼水不入的,不用个把月,这一县的乡村百姓。便不爱我等了;连县城的乞丐,都不愿给咱们送信,他据一县,我等方才是真真失了一县。他据一府。我等方才是真的失了一府啊!”侯大苟看着很清楚,他也很清醒,远比身边那些以为义军兵强马壮的老弟兄,清醒得多了。
那些老弟兄倒是颇为崇信侯大苟,听着他这般说,却也停下手中酒碗,纷纷道:“大苟兄是有头脑的,俺等不晓得。总之,若是杀人。俺等要是皱一下眉头,便是小娘养的!”、“大兄要杀向哪边,只管吩咐下来,俺领了兄弟们,便去杀个七进七出!”之类的呼声不止。
侯大苟笑着点头,拍着这个的肩膀,擂了擂那个的胸膛,一时间皇帝殿上,兄弟情谊倒是在这冬日傍晚,教看着的人,都生出一股暖意来,连那外面守卫的义军,也觉得跟着大苟兄拼搏,是值得自己用性命去跟随的。
但当天色渐渐昏暗,那些饮得微熏的老兄弟,在亲兵搀扶下,回去自己的住宿所在之际,侯大苟却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比这夕阳更孤独,比这黑夜更寂寞,并非他突然之间有了独上西楼的酸儒气息,而是这些老兄弟,着实教侯大苟无奈。
这些人,现时提什么杀人?杀个七进七出?只怕塞把刀到他们手里,叫他们去杀猪,一会恐怕那猪身上会插着刀然后遍地狂奔吧!一个个都不复当年的悍勇了,特别是蓝受贰逝去以后,便是侯大苟也不好说得他们太过,这些老兄弟,根本就也就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他们废了,连这次义军大举向丁容城开战,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在皇帝殿里喝得烂醒如泥。
这就是为什么侯大苟会重用郑昂和黄牛儿的根本,哪怕黄牛儿和他的手下,在义军之中不断地说丁一的好话,侯大苟也依然没把黄牛儿怎么样,因为他手上无人可用,难不成每有战事,都要他自己亲自上阵么?
“田大榜,我看着不太放心,你叫赵二虎持我的信物去藤县,若是黄牛儿迟迟不肯攻打的话,就让黄牛儿回来,教赵二虎领着兄弟攻县城。但若黄牛儿已开始攻城,便让赵二虎回来,连黄牛儿也不要去见。”侯大苟极为冷静地吩咐着。
那心腹去吩咐了相关人等之后回来复命,侯大苟又对他说:“把寨子里的兄弟,点一下人数,明天咱们往平乐那边开过去,要败丁容城,不能以一城一地论,须得把他的兵马都擒杀了,拔了根本,方才是道理。”这一点,侯大苟和丁一对于彼此的看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大兄,若是失了平乐,皇帝老儿岂不是就会降罪下来,姓丁的吃罪不起,不就是跟姓石的一般的滚蛋?”田大榜不解地询问着,这十来年,他们就是这样把一任任的官员逼走的,甚至历史上,后来的官员,也是被他们这么逼迫走。
侯大苟笑着摇了摇头:“先前我和郑昂说了,不要小看天下英雄,他左耳进右耳出,我教他一击不中,立时遁走,他听不进去,结果如何?你去问问去过梧州府城的兄弟就知,挑了脚筋、手筋,挖了膑骨,阉了,象条狗一样锁在那里,我听识字的人说,边上那块石碑,写着郑昂何时何日,如何杀孩童,如何搞女人,给他列了三十六条大罪,梧州的百姓走过,无不吐上一口痰的,顽童甚至还在郑昂头上撒尿,丁容城连个死,都不给他。”
“这姓丁的,煞是可恨!”田大榜听着咬牙切齿地骂道。
侯大苟长叹了一声:“你错了,丁容城不是可恨,是可怕。他不杀郑昂,为的是,在百姓心里,把我等都杀死,有了郑昂这现行的罪状,梧州、平乐地界的百姓,谁还愿意亲近我等?听说还编了一出戏,叫做《杀熟》,说的就是我等义军,专门向乡里乡亲的熟人下手云云。要不然,为何咱们要起兵去打州府?让丁容城这么搞下去,到时不是官军要打咱们,是连百姓也要来打咱们啊!这人,太可怕了。”
他沉呤了片刻,又开口道:“别的官,皇帝老儿来罪他,想来也就灰溜溜地走了,丁容城怕不见得,我听人说,当时郑昂伏击他,他就吟了两句诗‘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若真的皇帝要罪他,指不准他就造反了,听着这诗,他靖西伯比咱们还象反贼!你别说,以现时平乐、梧州两府之中丁容城的名望,要他真的造反,只怕这两府的百姓,十有**都跟他……幸好,他只有两府。”
“大兄说得是!趁他势弱,先抿死了为好,这等人物,着急不能容得他坐大。”
侯大苟拍了拍田大榜的肩膀,对他道:“下去把人手清点好,明日便开向平乐,无论如何,这一遭,得把丁容城做掉,方才是道理了。”
而此时被文胖子派出来放火的三连长,却在黑暗中慢慢地站了起来,直起身子活动着手脚,潜伏,绝对是一件耗费体能的任务,他低声地分配着:“一排去山南;二排去石门;三排去紫荆,我带连部和炊事班摸进这碧水滩前头的寨子,记住,看着山南方向火起,石门才点火,然后是紫荆,最后是我这边,可明白么?”看着几个排长都点头,三连长又和他们约定了集结的地点,便挥手道,“出发。”
丁一麾下军队里,能进炊事班的士兵,体能绝对没有话说,肯定都是优秀水准的士兵。此时把大铁锅放下,锅铲、菜刀就地埋好,擎出刺刀在手,跟着三连长在夜幕里摸进了碧水滩前的这个寨子里,看着篝火边聚着烤火吃食的义军,这些炊事班的士兵,一个个眼里都透出热切来,甚至司务长还低声对三连长说:“长官,就这么放火,不过癖啊!”
不过马上就被三连长捂住了嘴巴,不过几次呼吸的工夫,便听着一队巡逻的义军持着刀枪行了过来,边走还在边说着:“丁容城好大的名声,等着这回把他打败,拿下来,咱们看看能不能混着抄他府第的差事,嘿嘿!”
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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