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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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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万山在握(十七)
黄萧养此时已被那风帆战列舰冲昏了头脑,或者他本身就是因为丁一言无不中,而对丁某人有着一种迷信式的信仰,连这三个月的适应训练是什么内容也没有去详细询问,直接就点头道:“好!我听一哥安排。”
丁一瞄了一眼被他扔在案上的那份密旨,他暂时还无法清楚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如何运作的,但是这对于丁一来说,末必就不是一个机会,至少能以大明举国的造船资源、造船工匠来完成第一支舰队的建成,绝对要比丁一自己紧巴巴跟柳依依计算着钱包,这省那省来折腾的效果好得多,至于在这个过程时,被南京那边的监造官吏、中官偷学的造船技术?丁一压根就不在意,别说现时大明就除了他就没什么人看得起工匠,太监里也很难出现一个三宝太监那样的人才,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也有这样的心思,丁一也不在意。
因为火炮的晒装,肯定是不会在南京完成的。所以丁一按着那密旨的意思,上折请督云南以后,又提出在四海大都督府治所移到旧港宣慰司之前,奏请将四海大都督府治所暂置于广州府。景帝如果真的要留丁一生路,那么就必定会同意这样的请求,要不是衙门在怀集,就算有船队又如何?海船根本就没法进西江吧,那是必定搁浅的事。
如果朝廷能将四海大都督府的治所放到广州,那么丁一就打算在广州府建一个火炮工场。主要就是用于把怀集这边生产的火炮,装配到南京那边建造的舰船上,没有火炮。或是按大明现在没有炮架的虎蹲炮,就是把风帆战列舰的资料给朝廷,也没什么所谓,重要的是,没人会要,除开丁一,朝中大佬。谁看得起海外的狄夷?去征服他们?去统治他们?有毛病么?大明强不强先放一边不说,至少生活品质普遍高于其他的国家,是绝对没问题的。特别是在现在临近景泰三年的时间点上——别提西方了,所谓黑暗的中世纪,没错,现时就是黑暗的中世纪的尾声。明年君士坦丁堡才沦陷。再过近十年拜占庭才谢幕……至于工业革命?还要慢慢等到十八世纪。
所以不论是朝廷大佬的认知,还是世界上真实的情况,现时的世界文明里,大明百姓还是生活品质要比其他国度好太多,有资格称别人为狄夷,也绝对很少有人愿意离井背乡去这种海外狄夷之地。
奏折写完,丁一就把这事放下了。
天然呆和柳依依也过来见了黄萧养,一入门看着。天然呆就高兴地叫了起来:“黄师兄!哈哈,你跑哪去了?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她便高兴起来。冲着刘铁吩咐,“赶紧,去弄酒肉,我黄师兄就喜欢喝上两杯……”说着她身后的奴婢就把两锭银子塞到了刘铁手里,天然呆对一时脸色有点呆滞的黄萧养说道,“黄师兄!这是我赚的钱!不是偷师兄的银子,师兄现时是个穷鬼,靠我和柳姐姐接济,要不他只能去大营里和大头兵一块抱马勺!”
黄萧养真的呆住了,他有想过重新见到天然呆时的场景,也许是萧香莲哭得象个泪人,也许是她会泣不成声,也许以为见到鬼,也许会激动到昏倒……这是他带着那些幸存的手下,官府宣称授首的手下,偷偷潜入州府去会以前的旧识时,不论是亲友、旧故,哪怕是青楼以前相熟的女校书,通常都无出其外的几种表情。
而在黄萧养冷静下来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和天然呆说话重述兄妹之谊,而是冲着丁一纳头便拜:“一哥,阿养给你磕头了!”然后不等丁一来扶,黄萧养自己翻身跃起,那是自从他走进丁府之后,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笑脸,哪怕一脸的刀疤也遮不住心里的欢喜,“阿养千错万错,把师妹托付给一哥,却是再对不过!万幸这事却是无错,总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傅啊!”
道理很简单,不外就在丁一的保护之下,天然呆根本就不知道黄萧养的事,她压根就不知道风传那个南边的造反头就是她的黄师兄,也不知道丁如玉晋身武将,所打的黄萧养,就是她的这位黄师兄。
丁一把她牢牢的保护住了,让她可以保存着自己的天真,用她那天然呆的性格,无忧无虑地生活。不论是呆还是懒,如果没有一个强健到足以倚靠的怀抱,并且这个怀抱又愿意尽自己所能遮风挡雨,是呆不下去,也懒不下去的,就是当乞丐,也要学会看眼色,碰到风三公子那样的角色要是还凑上去要钱,被打死真没什么意外。
黄萧养造反称王,这可不是偷了东家一只鸡或是借了西家斧子不还的事啊,但丁一便这般护着她,不教她烦心,使得她仍旧可以呆萌地生活着,仍旧保留那纯真的本性,不必去为世道的艰难而改变自己,而精明起来。
“大舅是明白事理的人。”柳依依在边上微笑着说道,她握着天然呆的手,“妹妹总说大舅不识什么字,也没读过什么书,别在外面教人骗了去,常常地担心着。妹妹,依妾身看,大舅于这世情,是看得通透的。”
天然呆哪里听得懂这拐弯抹角的话?哪怕现在人体内的肠子怎么盘着,她都一清二楚,也别指望她能明白柳依依这样说来全是废话,意思全在话外的腔调,她欢快就这么挣脱了柳依依的手,无拘无束地抱着丁一的手臂晃动着:“师兄,你别听姐姐瞎说,黄师兄他就是个呆头鹅!咱们现在有一大片工场了,我给黄师兄担保,教他去工场打个工好不好?要不叫他去挖矿,他呆头呆脑,还算有把力气……”
丁一苦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此事我已有安排。”
然后她又对黄萧养呲牙瞪眼作凶狠状:“黄师兄,你一定要听师兄的话!对,就和听师傅的话一样!不然我不要理你了……对了,发了工钱,全部交给柳姐姐,钱放柳姐姐那里,很快就会多起来,攒上几年,到时就可以给你说房媳妇……”她就这么傻乎乎帮着黄萧养计算着,一个埋怨着兄长不争气不长进的妹妹,恳着自己的夫婿给不晓人情世故的长兄谋份活计。
一点也不脱俗,更全无英国公府中那位素雅高贵长驻丁一心中的佳人,那种一语不发,已教人看上去,便觉世间事她尽于胸中了然的智略。此时的天然呆,显得俗气,甚至显得村土味儿来,但丁一却下意识紧了紧臂弯中的手,正因全无雕琢,方是生生活活的人儿;正因她为自己的兄长担心,才是人性。
黄萧养一直仰着头,唯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泪,不淌下来。
他并不悲伤,只是感动,跟先前面对丁一那种男人间的情谊是全然不同的,便是天然呆的数落里,他有一种游子归家式的感动,这便是家人,只有家人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述说着她对自己的担忧,又担心着自己的活计和将来。
但慢慢地,他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几声扮作是风将沙子吹入了眼中,伸手拭去独眼的泪水,冲着天然呆说道:“师妹,能再见着你和一哥,已如隔世重活一般,你放心,阿兄会好好做工,一哥教我去做什么,阿兄都会把事办妥当。”
“记得不许偷喝酒!发了钱要交给柳姐姐存着!”再温柔的女人,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而又觉得他不懂世事的兄长,也显得凶残泼辣起来,把丁一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天然呆还有这气场?
而这位杀官无数,揭竿称王的顺民天王,也被她唬得老老实实,如木讷的兄长,无奈地面对着小妹的规劝:“好啊,我记着了啦……”但终于某些话题,黄萧养还是不甘心地反驳起来,“点解啊?点解要让我找个寡妇娶了过门?”
“你也不看看自己整天惹事,把脸上和眼睛搞成这样……有了钱又去喝酒……没出阁的闺女,谁愿意嫁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天然呆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他,又向丁一说道,“师兄,你要帮我看着他!”事实上,她对黄萧养真的是不放心,从她去广东把黄萧养救出来之后,硬要拖着他上京去找丁一拿主意,就可见一斑了。
丁一也只能应道:“善,此事便落在师兄身上,行了,你别老是说阿养了,这样,我和阿养还有事要谈,你和依依先去休息。”边上柳依依也是知情识趣的人,她可是知道黄萧养是什么人,天然呆也可以够了,所以她也配合着扯着天然呆,行了礼,自回后宅去不提。
丁一向黄萧养望了一眼,苦笑道:“她就这性格,却是关心你,不是……”
“一哥,我晓得,是阿养不好,自小便教师傅操心,师妹五岁那年,师傅病了,我犯了事,是她拿着银子去找了附近长者磕头,去衙门把我弄出来的,阿养对不起她和师傅……”黄萧养极是感慨,不过说着他便抬起头道,“一哥,你说要去做什么训练?分派下来吧,阿养现时就去……不了,休息了许久,不必休息了,现时就走吧,我总要做上几件,教师妹看着,不必为我担心的事来。”
丁一点了点头,也不坚持,只是教黄萧养若是受不了苦,便自回来就是,然后教亲卫带着黄萧养,便直接往新兵训练营去了。
这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第四章万山在握(十八)
始终丁一并没有达到他所认为理想的状态,或者是说,他的军官团和参谋团的建设,还没能符合他心目中的设想,几乎刚刚睡下不到二个时辰,刘铁就不得不又一次叫醒了他,因为天边露出了第一道阳光,龙骑兵营的通讯员在天亮以前就抵达了藤县,而胡山派出的通讯员,则在天亮时把军情送到了梧州府。
“先生,一式两份,另一份已送向平乐府去了。”刘铁小声地对刚刚起床的丁一这么说道,平乐府就是杜子腾那边了,因为丁一确定了所有战报都向杜子腾所在的前指递交,所以胡山便送出一式两份,而如果按照明面上的逻辑,送给杜子腾之后就不用再递交给丁一了,应该由前指来向丁一汇报,但实际在丁一手下这些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心里,又有哪个甘于自认不如他人的?就连杨守随和丁君玥这样的书院学子中的佼佼者,也是憋着一股劲要与同学、教官一争长短,否则丁君玥就不会作出派三个龙骑兵营增援藤县的举动了,她言下之意是很明显的:虽有近十倍于已的敌人,但她应付得来,她甚至还有余力,派出一千最好的部队,去增援胡山。而杜子腾也同意了她的作为,他也认为在平乐府的战场,现在兵力,已经足够拿下对手,这一千最为精锐的龙骑兵没必要浪费在这里。
他们所服从的,所认同的领袖,终归只有他们的先生。
丁一接过战报看了刘铁一眼。把它重新塞回刘铁手里。他并没有睡眼惺松,一醒过来就进入状态这种本能,已深刻入骨了。尽管他很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但他走到脸盆那里,就把脸浸进了隔夜的凉水之中,然后用毛巾拭干了脸和剃光了的脑袋,再从刘铁手中拿过战报仔细看了起来,胡山本来就识字的。又跟了丁一这么久,行文极为简洁,几句话就把战况描述清楚:已收到信号侯逆就擒。特种大队固守待援;龙骑兵已向大藤峡出发;我部在接到战报之后,第二零一团马上出发,应能在天亮之前赶过龙骑兵营,向其进军路线两翼展开。清除、侦知伏兵、陷阱。若遇挫则建立阵地待援;二零二团于向前指向发战报之时,同时向大藤峡进军,为龙骑兵营肃清后路。敬礼,胡山。
这便让丁一点起头来,胡山并没有为了显他自己的能耐,把归入他指挥的龙骑兵营置之不用,相反他尽可能地去运用手头上所能够运用的力量,并且敏锐地分析出龙骑兵营的长处和弱点。以两个山地团为这支装备最为精良的部队,去除所有不安全的隐患。来让这支部队的战力得到最好的发挥。
“胡山堪当大任。”丁一缓缓地说出这么一个评语,刘铁在边上又递来了一战报,却是杨守随的第三旅,也是在丁一刚睡下的时候送来的,只不过刘铁当时就没有叫醒丁一,因为第三旅的战报相对平缓一点,就是把旅部放在容县,一个营接防藤县,三个营和旅部驻容县,部队已运动到位,正在和山地旅交接。
丁一开始刷牙,不过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刘铁肃立于他身侧,陪笑道:“大师兄向来严厉,弟子是心中有着阴影,恐怕到时被他知道,没有及时把战报交给先生,不知会怎么样修理弟子,是故……”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丁一漱完口就瞪着他看。
“你就一奸臣胚子。”丁一摇了摇头,无奈地对刘铁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出来。
刘铁听着丁一的评语,连忙郑重其事地接话道:“可先生是明君嘛,在先生面前,便是奸臣也是耍不了把戏的……”现在,丁一身边的人,已经几乎毫无忌惮地敢说出这样的话,尽管每次丁一都会警告他们话不能乱说。
“胡言乱语,三圈,老实去跑了回来。”丁一马上截住他的话头,给他来了个加练的项目,这可让刘铁苦起脸来,因为三圈二千多米他倒没问题,问题是跑完一会还要来陪丁一早操,那可是至少五公里的运动量,外加近乎半个时辰的无氧力量训练……
看着刘铁跑出去的身影,丁一笑了笑,其实,有派系,也不见得是坏事,竞争总是存在的,只要把它控制在良性,就是好事。刘铁是搞了鬼的,这很明显,也许几年前刚到大明的丁一看不出来,但现在的丁一,却是一眼就看穿了。
为什么杨守随的战报他就不递?胡山的战报他就第一时间叫醒丁一?当然,可以说换防的第三旅,战报的紧急程度远远没有开拔出动的山地旅那么紧急,需要丁一来做决断,这是一个说得出口,也是堂皇光正的理由,但丁一却是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真实的情况,应该就是刘铁和胡山隐约有着同盟的势头,其中还有邢大合、文胖子、肥球、朱永,这些基本代表着大明军方转化过来的军官的利益团体,刘铁这么干,自然就是希望给丁一留下一个胡山得力的印象。
而毫无疑问,丁君玥、杨守随、吴全义还有大明第一师之中的营连主官,这些从雷霆书院出来的学生,又是一个天然的利益同盟体,丁君玥派出那三个龙骑兵营,很明显就是想多处开花,让率领龙骑兵的三个营长,有机会立下足够眩目的功劳,平乐城下,是不足以显露出这些龙骑兵威风的所在。当出身雷霆书院的三个营长,率领龙骑兵进军大藤峡直捣黄龙、同样是雷霆书院的学生丁君玥率第一旅据城破敌、杨守随第三旅坐镇容县、藤县,几乎这场役之中,就无法抹去雷霆书院学生的身影。
至于杜子腾,他跟谁也不是一伙的,这一点,与身在塞外的陈三是一致的,他们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他们不需要抱团取暖,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团结在其身边的骨干,一样也有,只不过那些人,不足以成为同盟者的身份,杜子腾和陈三,是如雄狮、凶虎,自独行。
丁一并不担心,这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形象,山头之内还有山头呢,便是千百年后的美国民主党之类,里面都还有不同派系存在,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所以当刘铁跑完三圈回来时,丁一只是对他说:“你能看多远?”
“回先生的话,铁的视力还好了,虽比不上丁君玥那样天赋……”
“你能看到大地的尽头,大洋的彼岸?”
“这怎么可能?”刘铁尴尬地搔了搔脑袋。
丁一很郑重地对他说:“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地球的概念吗?如果你能站在大气层外,就能,你就能看到整个地球!你若能站在太阳系外,你就能看见整个太阳系。你站在这里,我不要求你看到大地的尽头,也不要求你看到大洋的彼岸,更不要求你看到整个地球,甚至我不要求你看到整个大明!但至少,你要看见整个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吧?你没有,你只看到了大明第一师,这样不太好,这样你陪不了为师走太远。”
然后丁一就开始了自己的早操,而跟在他身后的刘铁,却如同打开了一扇门,整个人都变得不同起来。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很难有所顿悟,也许事情得给他扳开揉碎来回说上好几趟,他才能试着去理解;但相对于刘铁这样七窍玲珑的人来讲,丁一这几句话,已足够打开他的瓶颈,足够让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关键不在于刘铁能看到哪里,紧紧跟随在丁一身后的刘铁,他清楚这一点,他能看得了多远,是在于丁一能有多高,而如果他分不清自己的位置,那么,他就将停留在这个层次,因为丁一身边,是不可能放着一个有派系倾向的人。
刘铁跟上了丁一,他低声地说道:“先生,铁明白了。”
“很好。”丁一没有问他明白什么,也没有再训斥或许诺他什么。
但刘铁清楚,他必须跟杜子腾、陈三一样,孤独地前行。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这就意味着自己将要去面对一切可能的选择与危险。
而就算是杜子腾和陈三,真的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倚靠丁一,先生会解决所有的问题,不论是他们这些门下弟子,还是雷霆书院的学生,包括工场的大匠,这是大家一个最基本的、已经成为约定俗成式的共识。
他望着前面的丁一,这个男人,刘铁很清楚,他的先生,是天地之间最为孤独的人。
先生是怎么扛下来的呢?刘铁打了个冷颤,想想丁一所经历的,还有丁一所缔造的一切……不过,丁一也是最不孤独的人,看看梧州、平乐两府之地吧,几乎九成以上的百姓,经过这一年之后,他们都愿意听从容城先生的号令,有盲目崇拜丁一的热血汉子;有认为容城先生是清官——清官肯定是好人的纯朴百姓;也有认同丁一理念的忠义社、天地会成员;当然,更少不了,认定跟着丁容城,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的那些人。
刘铁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只因他知道,自己只要紧跟着丁一,也许就算不能在汗青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也会在评书里被后世铭记。
因为他跟随着的,他目睹着的,他见证着的,是一个传奇在诞生。
第四章万山在握(十九)
正如丁一对文胖子所说的,他不想要再经历曲折的战役,也不想要再来一回,于十万铁骑里救出英宗那样的勾当。文胖子,守在大藤峡九层楼山皇帝殿的文胖子,记得很清楚,丁一当时对他说道:“那是一个悲剧式英雄的荣誉,更是一个统帅的耻辱;我不想成为那样的英雄,因为结局总是不太好的。当然,我更不愿意成为那样的统帅。”
“侄少爷,这应该就是一场你所追求的胜仗了吧。”文胖子在硝烟里,横淌四流的鲜血里,漫步沙场,不时用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给还没断气的义军,来上最后的一下,他从不会有什么人道主义的概念,连心理上的阻碍都没有,杀死敌人、鞭尸甚至杀良冒功才是文胖子所擅长干的事。
这的确不是一场丁一式的胜利,没有丁一身上那些名号、光环一样的套路,没有大厦将倾,一人一刀守一旗的悲壮;也没有于十万铁骑之中,溃围而出,再喝退追兵的骁勇威猛;连以寡敌众、以强敌弱也基本是没有的。
碾压,每一个细节都是以毫不讲理的碾压来结束的。
从文胖子他们攀上后山开始,超越时代的军事操典所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就以同样精良的装备,碾压式地干倒了侯大苟身经百战的亲卫;而当山地团进入大藤峡为龙骑兵开道之后,战事更加陷入乏善可陈的地步,二零一团一千多号人。以连为单位行动,遇到三十人以下的敌军就用百多把火铳进行排队枪毙,而面对超过三十人的敌军。他们马上就后撤并发出信号让友军向自己靠拢,然后用超过对方三倍,有时是近五六倍的火铳,开行排队枪毙:三百把使用定装弹药的火铳,面对七八十名敌人,三轮排枪完毕,当下达“上刺刀!”然后冲出黑火*药的浓烟时。他们面前基本不可能有站着的敌人了——就算最低五成的命中率,也至少有一百多发铅弹命中了目标。
而且如果义军所部超过二百人,二零一团的部队马上就后撤到先前简单构筑的工事。然后就是龙骑兵的表演时间了,只需要一个排的龙骑兵,弹夹供弹的后拉式枪机,他们可以在一分钟里打出十到十五发子弹。而且面对密集冲锋的义军。线膛步枪打出的米尼弹,就算是黑火*药的推动,五六十米的距离,如此密集阵形,命中率往往高达七成。二三百人,一个龙骑兵排,每个士兵开个三四枪,十来秒倒下一大片。其他义军就溃散了——那么二零一团刚才进入简陋工事的部队,开始继续他们的表演。
也有想包抄龙骑兵营后路的。只不过二零二团上千把火铳足够把这些身手敏捷的义军打得如同蜂巢——再敏捷,一个人还能在二十米内躲过平均十把火铳的齐射?就算躲过了,还有十把雪亮的刺刀在等着呢。
太阳还没有爬起中天,离中午还有着很长时间的情况下,二零一团就杀上了九层楼山,而在特种大队教育下反正的老义军金六牛,几乎就是一张活地图:哪里会挖有陷阱、哪里会有擂木……
前面的山路上,那些陷阱布置,擂石滚木,半夜里骡马冲锋就已耗去了,主要的战斗也就是在接近皇帝殿的那一段。在有反正老义军金六牛当导游的情况下,几乎在所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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