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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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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幕僚平素也不太看得惯欧阳文,只不过那厮于钱粮方面,的确是有过人之能,方才忍了,此时听着王来的话,大家也只是低叹欧阳文时运太低,去招惹丁一。其实心中都想着,欧阳文现时滚出王来的幕僚班子,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王来总归是要回京任职的,到时若是这欧阳文在京师得罪了勋贵或是于谦、石亨之类,只怕还会连累王来呢!

“明日把欧阳某人抬到那宅院门前,除非丁某人出来叫停,要不然后的话,总要给他一个交代,免得士林非议老夫。”王来吩咐着,却不住揉搓着太阳穴,只因这事又扯上厂卫,那就不止是要给丁一交代了,他还得上奏折去给皇帝交代,要不然手下幕僚这样胡作非为,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彼要做孤臣,老夫便帮他一把好了,上折子,弹劾方瑛不法吧!”王来长叹了一声,对那些幕僚说道,“愤概一些,也弹劾丁容城,就说他结交军中将领,结党营私!”那些幕僚是跟了他多年,自然也不用多问,听着吩咐便马上在书房里开始磋商用词用句,该怎么操弄。

王来坐在椅子,望着窗外满天的星光,苦笑道:“欧阳某人,真是自作自受!”

他这是很实在的话,如果欧阳文不去扯上厂卫的话,大致他是不用受这样的罪

因为丁一真的不太可能去和欧阳文计较这样的事,当年丁一拔刀杀了那些得罪他的小混混,那时他不是今天这样的地位和权势。丁某人再不要脸,再不讲究,也不可能治欧阳文,一和他计较,不论结果如何,丁一就已经先吃亏了。

但扯上厂卫,欧阳文就真的取死有道。丁一不得不和他计较,不得不摆出姿态。

否则的话,丁一便真的说不清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污辱来和王来交好了。

王来这份奏折是连夜就送出的,比起厂卫的线报,只晚了两天。

“先生怎么看?”景帝把厂卫的线报与王来自己上的折子,递给了于谦,这时节景帝还是极为依赖于谦的,不单是烧竹沥、称先生而不名,政事上也大都以于谦的意见为主。

于谦早就知道此事了,只不过接过景帝递过来的奏折,他还是很仔细地看了一回,才放下对景帝说道:“于律不合,便是诬告,也当由有司判定行刑,安有这么行私刑的?这事说得极对,如晋是做得差了,徒然落人口实,到底是年少气盛,不够稳当……或者,教他滚回广西好好平叛?以他这样的性情,广西那边又未复全境,这边便委他督师云南重任……”

于谦罗罗嗦嗦说了一大通,基本上都是在唱衰丁一,全没有一句好话。

不单单是提出让丁一滚回广西去的说法,还提出将丁一投置南京养老的提议。

以至于于谦辞去之后,景帝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晋怎的人缘这般差?连先生也不帮他说话……”说着他却就笑了起来,拿起那两份奏折掸了掸,向边上侍候着的兴安问道,“大伴,你觉得如晋这事,如何料理才是?”

兴安犹豫了一下,却很清楚景帝绝对不容许他不发表意见,所以他便道:“如晋少爷怎么处置,不是老奴该插嘴的事。但如晋少爷被鞑子称为阿傍罗刹,老奴以为,世上无空穴来风之事,故之如晋少爷说这天象不太对,老奴以为,得多安派些人看顾小爷才是……”

景帝听着点了点头,他是很在意自己儿子的,当下却就笑道:“于先生方才是在为如晋乞命啊……但若是如晋能真的以朕为靠山,朕又安忍相负?”他在意的并非丁一做得错或对,而是丁一对于皇权是否敬畏,对于他这皇帝,是否忠诚。

第二章筚路蓝缕(九)

景帝没有想到丁一人还没有到云南,就先上了奏折,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丁一居然放下身段来跟他卖萌。其实臣子向皇帝卖萌是常有的事,但先前丁一可不是这个风格啊,一到面圣,就是腰腿有疾跪不下去,搞到景帝没办法,又怕被人说得位不正清除功臣,每回下旨都要先赐丁一不跪,但丁一去见太皇太后,可是跪得全无阻碍啊。

这也是景帝时时不忘要捏爆丁一,只要他一天不死,景帝就放不下心来的根本原因。因为丁某人那做派让景帝压根就没法放下心来!但这回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丁一上了奏折,向景帝投诉王来不经有司审判,草菅人命,把幕僚活活杖死在丁一宅院门前。

对于之前向欧阳文施刑,丁一有自己的解释“臣因国事与白莲、侯逆、鞑靼皆有不共戴天之深恨……舍妹平黄萧养之乱,其残余党羽也尽迁怒于臣……”然后再列举欧阳文的行径,然后开始卖萌,“深思极恐,非有大仇怨之辈,安有如此致臣于死地之举?故擒获之后以白莲妖人审讯……后有右都御史王来遣仆来,谓彼为其幕僚,臣即由来仆领走……”反正一到卖萌就全都是道理,全都极为无辜,“来若亦以彼为白莲妖人,当交厂卫刑审;若果如来仆所谓年少无知,应当训斥导以正道,竟因何故,视人命为草芥,杖死当场,置部院、律法于何在。置天子于何处?昔日王振倒行逆施,犹知厂卫拿人先至刑部开具驾帖……”总而言之,王来。就是一个比王振还猖獗的家伙,“据闻贵州军将不堪其虐,怨声载道,虽无实据,然臣为御史,风闻此事当上达圣听……”这不是卖萌是什么?

但是对于丁一提出,与方瑛了解云南战况之后。知道云南前线火器不堪致用,所以提出请调方瑛所部去云南的请求,景帝却并没有因此就照准。总不能丁某人一卖萌。就得给糖吃吧?再说让方瑛镇守贵州,朝廷也是有着自身的考虑,贵州苗寨叛乱也是不少的,没有方瑛镇守于此。如何保证云贵通道的畅通无阻?

其实就算景帝同意。于谦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分派,当这份奏折递到于谦手里时,于大司马立刻就拍案而起:“丁如晋放肆!若是如此,朝廷何必教他督师云南?开口便要镇守贵州的方瑛至麾下用命,要是照准,这仗谁不会打?”从明面上来说,于谦这话是绝对没有错的,丁一人还没到云南。就要求后军都督府右都督,也就是全大明几大军区的副职。兼任着省军区部队长方瑛,去他麾下用命,这的确是荒唐了,按于谦说的,这样谁不会打仗?只要不是军事白痴到王振的程度,精兵强将开口要来,放权给下面去操作,谁不会打啊?

但景帝听着,却温和地笑了起来:“如晋是有难处的,先生也太严厉了。”皇帝看得很清楚的,他要捏爆丁一的时候,于谦是没有开口,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动静,总之,于谦是不想让丁一被干掉的;但如果丁一想好好当官,要官要权,于谦却就不让丁一如意了。

说来无他,也就是一个权力派系的问题,于谦是标傍不结党的,但是,门生弟子这种不是派系的派系,怎么也回避不了。而丁一如果在朝廷里崛起,那些门下弟子,难免就会和丁一走得近,师兄师弟师叔等等的,不论是于谦还是景帝,都看出一个问题:丁一很擅长结党!

于谦清廉这点谁也抹杀不了,于是他也没什么太大好处给那些门生弟子,连保举他儿子的石亨,都被于谦黑了,何况其他人?再亲能亲过他儿子?他这求身后名的人,想抱大腿升官,那基本就不可能。但丁一不同,丁一有钱,而且会赚钱;丁一还仗义,不光江湖上,就是朝廷里那些年轻的下级的官员,都知道丁容城仗义,国子监那些举监生,先前还和他争辩过,后面这些人,好些都是丁一保举了官职去的。举人授官是有,但无钱无势无权,想得到授官的机会?那是天方夜潭了!但丁容城就把他们保举上去了,这仗义的名头,传得很盛。

事实上,这一点,景帝和于谦是对的,这大明年间,大约没有人比丁一更擅长结党。因为丁某人在现代,从开蒙读书就一直在学习如何结党,教科书里不厌其烦地告诉丁一和他的同龄人,历史上各种组织,因为不严密,因为结构有问题,是如何被当其时的政府铲除,而一个成功的组织,是应该如何缔造,中间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这些知识,和如何造反一样,都是考试的内容,都是学分。论结党,真的是这大明年间,无人是丁一的对手。

而于谦不想让丁一好过,就是如果丁一在朝廷上结党的话,那么他就将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于谦绝对不允许有人来分去他手上的相权的,历史上他就问过李贤,说天官老王直为何还不乞骸骨?这么老了还贪恋权位不肯求去之类的。

景帝不觉得这是坏事,这才让他有被需要的感觉,所以他没有听丁一的,也没有听于谦的。他做了一个折衷,就是把王来召回,让他到南京当尚书去了,算是闲职养老;而丁一,景帝笑着对于谦说道:“便教如晋督云贵吧,若是先生觉得方瑛不得轻易调动,下份公文告诫一下便好了。”于谦也是无法,景帝还是很尊重他的,他说方瑛不能调到丁一麾下,的确也如愿了。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便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这份圣旨和兵部公文一同到达云南的时候,丁一正在经历着他第一场云南之战。

到云南要打仗本是题中之意。只是丁一根本就没有料到遭遇到这样的战事,他在到达云南前线之后,马上就去看了那些新军,沐王府前任的黔国公已逝世,现任的才三五岁,所以云南地界倒也没有谁要专门和丁一过不去。

此时由于黔国公只有三五岁,总不能让他充任总兵官,所以朝廷派了都督田丰挂平蛮将军印,都督佥事张锐、李强分任左右副总兵。军中有五千新军,都是装备了火绳枪和火绳手雷,由左副参将李强率领,丁一到得了昆明,提出要看看新军,总兵官田丰倒是连连点头说道:“此器本是容城先生所创,若先生能解火药之弊,新军方才名符其实。”

这五千新军事实上也曾被寄予重望的,毕竟丁一就以两万新军在广西站稳了脚,光复数府并且步步推进,光复的地盘,从军报上再也没有出现侯逆出没的消息。甚至作为军将,田丰和张锐他们,更有自己的线报,广西侯逆所部,似乎已被丁一牢牢锁定圈死,外界再不闻侯逆的探子消息,尽管他们不知道侯大苟其实早已成擒,但久经沙场,他们还是清楚,用火铳和手榴弹的新军,战力是十分可怕的。但是,广西这两万新军,却就让他们失望了。

丁一刚刚到了军营,尽管军兵集结的速度比起大明第一师慢了许多,但是队列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些兵员的素质,要比大明第一师的强悍许多,看得出来,原本都是沙场厮杀汉的出身,和大明第一师那些放下锄头的农家子弟,明显是所不同。

可是就在丁一频频点头之际,就有硬探回报,思任发之子思机发领军三千,从孟养过伊洛瓦底江,向孟密的蛮莫出发。于是总兵官田丰便派副总兵官张锐领步骑二千去拦住思机发。

这不是第一次了,正统十四年,明军为惩罚从孟兴威夺地的孟密,出兵攻打孟密,孟养以协助明军为名派出军队渡过伊洛瓦底江,准备从孟密手中夺取了蛮莫等十三地。在没有丁一出现的历史上,正统十四年,思机发就得手了,但现在因为丁一的出现,导致了王骥被召回去南京的时间有了变动,于是蛮莫十三地却就还没落入到思机发的手里。

“为何不派新军前去?”丁一不解地问道,要知道这些兵,和军户是不同的,他们是从正统开始实行的募兵制招募来当兵,他们不是卫所正军,不是按着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这样的世兵制,而是按着由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统属。而这种军制尽管不完善,但明显要比卫所军有战斗力得多,到了后来,基本就是卫所军户防守,而招募的战兵出战这样的形象。

新军也是兵,不是军户,所以也是有战斗力的,丁一就奇怪为什么不派新军去?

“总宪,新军因为火器问题,着实不堪战啊!”总兵官田丰苦笑着解释。

丁一当然教谭风和刘铁,取了列队士兵的弹药,装填施放,却全无问题,于是丁一便对总兵官田丰说道:“学生也不知道为何火器不堪以战,不若派上两千新军接战,再以副总兵领步骑在后,以防不测如何?”田丰听着苦笑,但他能说什么?丁一是总督云南军务啊!

于是丁一便遭遇了他在大明的第一场败仗。

第二章筚路蓝缕(十)

不单是败仗,而且是惨败。因为前头两千新军中了伏击,那也是思机发那一方擅长的计谋,象兵,他们用驯服的大象伏到山坡下,然后在那二千新军经过之际,突然暴起;若单单是这样,也就是败仗罢了,可是那两千新军着实是有血性,不是那些卫所里混吃等死的农场兵!可怜他们手上的火器,真的没有什么战力,战象那么大的目标,第一排百多把火铳发射,丁一在阵后用望远镜看着,居然只有两三发命中,而命中的部位也不是致命所在,那战象皮厚肉糙,竟然毫不在意,依旧飞奔而来,而那些新军里,便有人吼道:“上刺刀!干他娘的!”

于是两千新军真的就上了刺刀,冲那上百头战象冲杀过去,这年月,用刀剑之类,如何和战象这样的庞然大物搏杀?不论是那大象鼻子还是庞大的身躯撞着,基本都绝无幸理的,如果不是后军那边张锐领着步骑赶到,火箭连发,把那些战象吓退了,只怕那二千新军一个也活不了,在成群结队的大象面前,别说没有盔甲的火枪兵,就算是披三层甲,也是个死字。

万幸张锐手下的军兵,对付思机发的象兵是有经验的,要歼灭他们得费一番手脚,要稳住阵脚掩护火枪兵撤退,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分成三批轮流发射的火箭,很快就点着了边上的林木,把那些战象吓得不敢向前侵入,使得新军撤回来了千多人。倒了几百人,已再也回不来了。只一个冲锋就如小型地震也似的战象阵,就这么一接战就杀了数百士卒的性命。

数百人是死掉的。接近三成了。重伤还有口气的,都让那些新军拉扯着弄回来了,若加上轻伤的话,死伤过半了。这样这支新军还没有溃散,拿着本子在清点人数和记录伤员名字的刘铁都不禁低声对谭风说道:“不算孬兵。”后者听着点头,这绝对不算孬兵了,当是精兵。

“这新军是谁练的?”丁一在撤退的路上。向着张锐问道,因为这批兵员的素质和底子,都要比大明第一师的兵员普遍素质强得多。以火器时代的军队来说,对上大明第一师,这些新军必定不是对手;但冷兵器时代来说,大明第一师除了文胖子那支山地特种大队之外。其他部队同等人数下对上这些新军。也同样不是对手。

张锐听着丁一这话,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丁一打了败仗之后,问兵是谁练的?按张锐想来,文官督师不都这调调么?千错万错都是练兵军将的错。不过他和这练兵之人倒是有些香火情份,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制台,宫都督年已花甲,可否饶过他这一桩?”看着丁一没什么反应的侧脸,张锐咬了咬牙道。“宫都督于小人有恩,小的愿领兵回去。身死殉国无所怨,若能斩将夺旗,便为制台洗尘之礼!但求教宫都督安渡晚年!”说着就要拔马回头。

丁一连忙扯住他的缰绳,他不是没反应,而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觉得这些兵训得不错,对于这个时代的军将来说,很不简单了。而且军兵的白刃战水平也很好,在白刃冲锋之中,有一头战象硬被捅倒了,这可以说很强大了,要知道那可不是现代动物园里给人观赏的,而是专门训练来作战的大象,人在它面前,渺小得不行,又不是用斩马刀这样的利器,就靠着卡在枪上的刺刀,能有这样的战绩,这兵着实是训得不错的。

所以哪里想到要去怪罪这练兵的人?直到张锐把话说开,丁一才明白过来,连忙对他说:“你误会了,学生是认为这兵练得不错,所以方才想见见练兵的军将。”张锐听着方才舒出一口气来。原来与他有些香火情份的宫都督,景泰元年就因事获罪坐狱,然后是杨洪和石亨保出来,让他戴罪立功的。老都督听着要练新军,就自告奋勇地请命,结果谁知这新军全然是不济事,这些日子,这位宫聚宫都督心灰意冷,已然不再去营中,干脆回家等着朝廷派人来拿他问罪了。本是戴罪立功的人,练的兵又不济事,这下场是可想而知吧。

撤回大营之后,丁一就对张锐说道:“让宫聚过来,学生有话问他。”当然丁一也可以教张锐引路,亲自去访这位宫都督,但毕竟他是被唤做制台的督师,被称为总宪的左都御史啊,去访一个待罪武人,丁一不介意,宫聚都不敢当吧,文人千夫之指,都足够教他无疾而终了,

宫聚来得很快,看起来他对丁一的命令很看重,只不过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就赶了过来,战袍、盔甲都披挂整齐,入得帐来,纳头就拜,口中称道:“待罪之人小的宫某,叩见丁制军!”丁一看着他那灰白的发须,颇有些不忍,便教他起身来回话,宫聚又谢了,方才爬起。

丁一教他坐下述话,宫聚连称不敢,丁一摇了摇头:“你可知道这新军有何不妥?若是大明第一师的兵将,他们不会考虑更多的东西,命之所至,无所不从!我让你坐下的命令,下了三次,你还站着……”宫聚无奈,只好坐下去,屁股只教沾着一点椅面,小心到不行了。

此时却就有亲兵来报:“先生,有旨意,宣旨的公公已在帐外等候。”

丁一便去接了旨,也就是召回王来,让丁一总督云贵军务的旨意,又有兵部的公文,要求他不得轻调方瑛所部云云。自总兵官田丰以后,陪同接旨的人等,无不惊叹丁一圣眷之厚。人家打了败仗,惨败,又如何?回到大营来,就有让他总督两省的旨意下来,甚至旨意里还交待不得急进。宣完了旨意,那中官又涎着脸凑上来说道:“少爷,爷爷在小的离京之前,专门吩咐过,还有口喻给您,奉圣喻‘如晋腿脚有疾,免跪接,你不要着急,不要以一时胜负焦虑,朕信你。你也不许自己上阵去杀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于帅乎?要记着朕的话,要着紧自家的身子,你是一身的旧伤。’如晋少爷,圣喻便是这样了。”

那些军将真是各种妒忌羡慕恨,不过也清楚这位制军不但海内人望于一身,于皇帝心目之中,更是极为紧要,都纷纷心里想着,只要丁一不是叫他们去送死,绝不能逆了他的意。

丁一点了点头,接过圣旨直接塞给了刘铁,又对那太监说道:“你跟子坚去坐会,这边还有军务,你别在这里凑趣了。”那中官屁颠屁颠地应了,和刘铁勾肩搭背全无半点天使风范自去不提。只是那些军将更为愕然,这太监这么好说话?这感觉跟使唤家里奴仆一样啊!

只有挂平蛮将军印的田丰,隐隐想起勋贵圈里流传着的,丁一是皇帝御弟的消息,想来怕是无假,不然很难解释这太监如何会是这般作派。只有丁一自己才知道,狗屁的御弟?这是他上一份奏折卖萌奏效,景帝觉得丁一属于可挽救的行列,所以才会有这待遇罢了。

“谭风。”丁一冲着谭风叫了一声,后者马上应“到”,然后跑步过来,却就听丁一对他说,“把骑兵排集合,演练一次队列科目给宫都督看。”谭风领了命,便领了宫聚去看骑兵连的操练不提。

丁一招呼众将领入帐,往主位上坐了,却便开口问道:“火药经手签发是谁负责?”

这位圣眷正浓的制军开了口,很快那军需官就被提了上来,一上来就冲着丁一拼命磕头,只是说道:“制台明鉴啊!小的不曾从中做什么手脚,每一笔收支,都由监军的都老爷堪对过啊!”丁一这左都御史是总督,云南还有朝廷派出的十一个监察御史,专门稽核功罪赏罚。

不单如此,还有中官出镇,就是太监,派到军中来,自永乐年间便有的先例。

这军需官所提起监军的都老爷,就是指军中的监察御史。

于是丁一脸色就冷了下去:“田总镇,派人去请他来,若是请不动,看看下官去拜会一下这位都老爷。”田丰等一众军将倒不介意,文官自己喜欢怎么咬就怎么咬,不过看来这位监军御史是要倒霉,要知道丁一挂着左都御史的衔头,那可是都察院之首了,这位御史不来拜见总宪,要真等丁一去拜会他,那他也就完蛋了!

但田丰派人去传方出了帐,就听得在帐外急急对人说道:“刘御史,快些进去,制台方才正教小的去传你来!”那人一入帐,丁一便觉头痛无比,为何这火药会受潮?为何火器会不给力?原来是这厮在这里!

那位身着御史青袍的文官,却是不慌不忙,冲着丁一长揖及地,口中称道:“安见过总宪,请总宪屏退左右,安探查得军中重大隐情,须报与总宪得知。”这位不是别人,只是历史上的伟哥首辅万安!

第二章筚路蓝缕(十一)

田丰是不愿凑合到文官里面争斗的,所谓看热闹不怕事大,也得视情况而定,这监军御史要是被丁容城一下参死倒也罢了。若是人家还戴罪留用,那日后自己这些留在边上看他笑话的武将,只怕日子就不太好过。风闻奏事嘛,三天两头给往朝廷里递折子,哪个军将也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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