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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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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胡说。”这话听着,没有等石亨开口,边上的副参将已先训斥这手下了,“丁容城身领海内人望,上阵吾等也是看过,那是没得说的好汉子,安能说是丁容城教这些军兵变得没事就啼哭?想来是你这厮鸟克扣得太过,他们想起在丁容城手下的日子,悲从中来吧!”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二)
这一点石亨也很以为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只是诉苦大会的变体。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包括丁一在内,看到大明第二师对于整个明军的意义,因为事实上丁一并不认为大明第二师是符合他要求的部队,相反在二万多人里,丁一看上的只有那现时归属陆战第一旅的五千人。
不过,不论大明第二师的军兵是否达到丁一要求的操典标准,重要的是,他们见过了光明,于是,便无法再忍受黑暗了。蝴蝶的翅膀,却是在不经意之间,掀动起未来的风暴。
因着丁一的缘故,大明第二师的军兵看到了世上有不吸兵血的上官,特别是在田丰被押解上京之后,除了漂没以外,基本粮饷就足额发放下来,而且他们更看到天天训练的新军,连吃上两顿干饭还管饱,而且还有各式的奖金拿,按着他们自己的话说:“有赏钱拿,王八蛋不愿意出操?”很糙的话,很实在的道理,没有什么为了大明或是为了谁,就是有赏钱可以拿,出操就出操啊,花点力气换银子,又在上峰眼前露脸,华夏的汉子,没啥不乐意的。
在云南的时节,他们习惯性的感觉自己训练不好,所以对于那五千新军也并没有太多的妒忌,有的只是羡慕。但到了宣大,就不一样了,至少他们每天都有早操,平时看着当时的新军训练,自己也在营外练了练体能——很纯朴的目的,便是看能不能教宫聚看上眼。也弄进新军里混个饱饭吃。所以大明第二师这些军兵,他们体能上有着比边镇军兵值得炫耀的本钱,他们就开始期待着。如同那五千新军一样的待遇。可是没有,发到手上的,依然是层层克扣的可怜一点钱,依然是只能吊着命,饿不死也吃不饱的饭,他们便无法忍受了,忠义社和天地会的成员。更在其中煽动着,到其他军镇串联着同老旧友,他们包围了军将的住所要求给予一个说话。而很明显这不是丁容城的总督行辕,回答他们的是棍棒……
边镇之中,越来越多的军兵加入了忠义社和天地会,而有的士兵开始准备逃亡。没有家小拖累的人准备跑云南或广西找丁总镇。他们觉得在丁一麾下当兵的日子,虽然累些,但却是最快活的,至少能吃饱——其实这是记忆中的修正和美好,在云南的日子里,除了五千新军,其他这些人,就算到了田丰被押解上京之后。也只能说没有克扣,能不能吃饱。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他们就是在边镇的军伍里这么宣传开的。
“军中有着一些敢战的勇武之士,往往要比小旗、总旗、试百户,更教那些丘八拥戴,这是有的。”石亨沉呤了半晌,慢慢吐出一口气来,“这等人,理应收入亲卫家丁之中,钱银、酒肉喂饱了,一旦临阵,也好教他们出死力。老夫知道这次需要收为亲卫家丁的人数,恐怕要较多些,一并收罗吧,不要犹豫了,怎么说也是丁容城练过的兵,能值当这个价的。”
边上副参将听着,也点头道:“论战力,确是不弱,俺那十几个亲卫,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持了棍子,竟打不退他们领头的七八人,还被拖了两个进乱兵里,活活打残了……”这年代戚继光还没登上历史舞台,不,还没出世,大约连他爹都没出世,小队战术基本空白。
大明第二师虽说不若陆战第一旅那样,有着严整的操典训练,每日都出操,但至少早操还是大部分人有出的,因为丁制军雷打不动的跑操,自总兵官田丰以下,不得不带着亲卫出来跟着跑操,下面的把总只要略有点上进心,都是会带着下面得力的士兵,也一样起来早操,上有所好,下必仿效,这真是华夏几千年来雷打不动的习俗了。
这体能和耐力,怎么也比弄弄石锁打熬气力的家丁强多了,早操基本上五公里、单双杠之类一个流程下来,是有氧运动结合体能;打熬气力基本是无氧纯体能,这两者之间的高下,就不用说了。再就是大明第二师在丁一麾下,队列多少还是练了一点,而对那些家丁,那七八人是称得上阵列而战,跟那些亲卫家兵,凭着个人勇力,那是两回事了。
石亨点了点头道:“不用太担心,收上来之后,出关几次,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亲卫和家丁,是要用钱银和肉酒来喂饱,人数若是多了,下面军将也养不起啊。所以石亨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说法:出关。出关就必定会和鞑子遭遇,一旦作战,就会有损失,就会有消耗。
“其余的战兵营,看看,老夫上折子,看着调几个战兵营去安西都督府吧,到时把刺头都塞进调过去的战兵营里,至于那位结缚罗叉私,要把他们留在京师,还是派出关外,那就不是吾等头痛的事了。另外的战兵营,就闹腾不出什么事来了。”石亨也是久经宦海的人,拆分起来一点不慌乱,把领头的收了,把闹事的骨干拢在一处塞给丁如玉,其他就好管理了。
他说的结缚罗叉私,指的就是丁如玉了。关外的牧民,就是这么唤着丁如玉的。
“结缚罗叉私这个月升了左都督,真他娘,母鸡打鸣……”有副参将就忿忿不平地这么说。
话还没说完,石亨一个茶杯就狠狠砸到了他的头脸上,一时间鲜血淋漓,那副参将吓得连忙跪下向石亨请罪。石亨冷笑道:“你娘的,真出息啊?人家要不是女儿之身,岂会到这时才升都督?武将的官职又不是文臣,你能砍下多少人头,官就给你升到哪去的,丁如玉要是男儿身,早在平了广东之乱,就该封伯了!要到这时节才能升都督、封伯么?”
那副参将不敢回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却听石亨犹是说道:“你去问问下面的军兵,他们是愿意跟着结缚罗叉私打仗,还是愿意跟你去打仗?身为武人,说出这等怪话,你也不觉得寒碜?滚、滚、滚!自个下去想清楚了,再来跟老子说话!”说着就把堂间的手下都轰了出去了,也不和平时一般,留下他们饮酒作乐。
待得人都去尽了,石亨却就对着屏风说道:“思公,长此下去,只怕吾等愈来愈加势弱于丁容城了。”能被石亨唤作思公的,这大明除了杨善,也便再无他人了。
杨善含笑在屏风后走了出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奴仆下人收拾着堂间的碎瓷,待得收拾妥当下去之后,方才施施然地落座,对着石亨说道:“你要是不爽丁容城的手段,自请领安西都督府嘛,或是请佩征南将军印,去任云远总兵官好了,你若敢搏,老夫也敢自请督云远,这样的话,由许道中出任布政使,老夫督师云远,石总镇领军,云远之地,尽在掌握。”
冬来颇有几分寒意,却不如杨善这笑话更冷,石亨听着,脸皮不禁抽了抽,强笑道:“思公诙谐。”他便是犯了痰症迷了心窍,也不至于去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云远?那真是彩云之远啊,一去那里,真的就淡出朝廷这个大舞台了,基本相当于就离开中枢了。
“你不敢,老夫也不敢,如晋便敢,那有什么好说的?”杨善一点也不打算就这么作罢,他本是辩才过人的,所况此时正是占了势头,“不过你方才的处置倒是对的,别去招惹丁如玉。老夫宁可去招惹如晋不快,也不愿去招惹丁如玉,那女人一旦发作,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石亨想起丁如玉回京师时,搞出那抬棺入京告祭阵亡士兵英灵的举措,的确也是打了个冷战。这种事,换做丁一,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谁不知道这么干能收士卒之心?问题是这么弄,置皇帝于何地?置朝廷于何地?丁如玉不管不顾,她就敢这么搞,当然,下场也很明白,原本是开土拓疆土的总兵官,结果马上被投闲置散,如果不是她在关外的名声着实教草原上的牧民拜服,以至孙镗呆不下去的话,那她可能就从此也别想有什么机会沾兵权了。
就算现在,关外又与鞑靼接触,打了胜仗,斩首数百运入京师,丁如玉升任了左都督,封了伯爵,也是不许她出关去的。疯狂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包括丁如玉上折子,自请出镇云远,也是被皇帝劝止,说是:“国事艰难,卿忍弃安西而去?”说是这么说,点透了就一句话,不放她出京,她是安西都督府的左都督,这都督府,何尝又不是软禁着她的囚牢呢?
“末将省得,自然不会去招惹她。只是这大明第二师的军兵,却还是要尽快处置为好,思公还请给末将拿个章程。”石亨苦笑着这么向杨善求援,真真于他来说,大明第二师,就是瘟疫一样的东西,如果宣大其他军队也和大明第二师一般闹腾起来的话,那这兵就没法带了。
杨善看着石亨,却笑了起来:“石总镇,老夫劝你还是收起那点心思,谋虎不成,到时凶虎出押,那就不是一般头痛了,别欺是母虎,这母虎已在广东、关外展过威风的了。”他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石亨其实还是要设局去陷丁如玉的。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三)
给丁如玉担纲的安西都督府,调拔几个战兵营过去,这如果不能让景帝对原本就专门软禁于京师的丁如玉生出防备来,那才是不可能的事!须知天下军将也好,督师文臣也好,大约除了丁一以外,没有人会嫌自己手下的兵马太大,特别是在朝廷要依着人头数拔放粮草的前提之下。多一支兵马,遇战就多一份战力啊,也多一点得胜机会,很直观的事情。
而有军将主动上奏,请将麾下兵马调拔给别人,这是什么意思?孙镗镇不住安西都督府的军兵和牧民,石亨又要以麾下兵马来讨好丁如玉!这么说,丁如玉在军中算是人脉广大?还是人缘极好?还是无人敢触其锋,只能俯首来讨好于她?
“丁容城说依他章程,迟不过景泰六年冬至。”石亨见被杨善识破,也没有再加遮掩,杨善此人绝对不简单,要在他面玩这种心思,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石亨也就很直率地说道,“某只怕到了六年,便是事成,已无石某说话的位置。”
“噢?”杨善微笑着端起茶来,示意石亨往下说。
石亨深吸了一口气,向杨善问道:“思公以为,张辄此人,能耐如何?”
张辄,就是出镇广西的总兵官了。
“中等资质吧,不过不失。”杨善悠然喝了半杯茶,方才笑着回了石亨的话。
石亨听着,用力一拍大腿:“便是了。以张辄之能耐,凭何能镇得住广西的大明第一师?”他向杨善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没有等后者回话。又说道,“某非无耳目,大明第二师,丁容城只要了其中五千人,也便是如今的四海大都督府陆战第一旅,北上到宣大这二万人,应当说。是丁容城淘汰之后的军兵。可大明第一师呢?那可是丁容城仗之,得以光复侯逆所据州府的利刃!一旦光复,则侯逆绝迹。这样的大明第一师。张辄何德何能,能束缚号令?”
如果没有见着这些被丁一淘汰的大明第二师,石亨是想不到这一节的,但事物最怕是有了比较。见得这些被丁一淘汰的军兵。都能如瘟疫一样,教自己和手下将领坐立不安,想想大明第一师,石亨才不相信就凭张辄,能镇得住场面。
但是杨善听了之后,手中茶杯一颤,差一点把残茶都洒了出来,他放下杯子。拈了拈长须,沉呤了半晌方才说道:“如晋之才。纵是冠绝天下,也不至如此吧?”但说完之后,他就沉默了,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石亨开口道:“必是丁容城教弟子虚与委蛇,张辄方才能驾驭得住,若他日丁容城一纸书信送到,那下面的军将炸起窝来,张辄又凭什么本事,能管得住广西的大明第一师?”但杨善很快就抬手教他不要吵,不要影响他的思维。
过了许久,久到堂外阶前沾上一层薄薄的雪花,石府的小厮入来添了两次红泥小炉里的炭,杨善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石亨:“石总镇是担心景泰六年之后,如晋麾下军力大盛,到时失了话语权柄么?若是依老夫之见,石帅最好是上书朝廷,说这大明第二师,战力极为低下,根本就不堪边镇之用,纯粹是无顾民脂民膏,不若就地解散,或是调到关外的安西都督府去,教他们见一见血,择精去劣,留存一些敢战之士。”
“如此岂不是便宜了结缚罗叉私!”石亨听着大奇,在皇帝看来,要就地解散的军队,那就不是给丁如玉臂助了,而是把安西都督府当成垃圾堆一样对付了。那样的话,不单是给了丁如玉兵马,还不会让皇帝猜测于她,这根本就是和他的本意相去甚远啊。
杨善站了起来,走到堂外阶边看着风雪里几株还没开放的腊梅,任由雪花沾染到肩膀上,拈须看着这雪、这天际,却背对着石亨说道:“石帅若是想不明白,老夫亦是无法的……章程便是如此,听与不听,也由得石总镇自决吧。”一副说多一句都是浪费口水的做派。
石亨是知情识趣的,马上叫来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立刻排出数十人,连屋顶都有人披着皮衣警戒着,二十步内只怕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然后方才对杨善说道:“思公,醉仙楼那对双胞胎,末将今天就教人送您在郊外的府第去……末将愚钝,还请思公明示!”
看着他这举止,杨善摇了摇头道:“石帅想差了,老夫不是这意思,而是这等事,明白便是明白,不明白便不明白,一说就是错的事,如何明示得来?就先如此……”他是要准备告辞而去的,但石亨哪里容得他这么走掉?于是又软磨硬泡着说了半天,杨善无奈只好留下。
那一炉水早已煮得沸腾,只是侍候的小厮已被驱离开去,水蒸汽正在不断地冒出。杨善取了一块垫手的布,把着那瓷壶的竹编把手拎了起来,对石亨说道:“此是张辄。”又持起火筷,拔了拔炉中的炭火,却是道,“此是侯逆。”然后杨善就拎着那壶,往红泥炭炉里灌了入去,边灌边说,“此是大明第一师。”一壶水灌尽,那炭火尽皆熄灭,杨善把那壶搁在炉上,拍手笑道,“如此,便是广西了。”
然后他冲着石亨拱了拱手,自行便这么长笑着辞去了。
因为这就足够明白了,他告诉石亨的,就是侯大苟就如这炭火,而张辄就是一个空壶;大明第一师早就把侯大苟剿灭了,而整个广西现时都在大明第一师的控制之下,就如那壶中水,早已渗入那炭火里一般。至于张辄,不过是顶在炉上的一个空壶。
不是杨善到了此时方才明白,而是他始终不是行伍中人。对于军队实力的分析,是没有石亨这么直观和透澈的,但他对大局的把握却是远比石亨高明,此时听着石亨分析,说这大明第一师不是张辄能驾驭的,因为那是比大明第二师想来至少胜出几筹的部队,他立时就想通透了。
因为如果侯大苟没有被平掉的话,丁一对于广西如果还没达到完全掌控,他就不可能应皇帝所召入京,还是上午传旨,上午出梧州,带着刘铁,二人四马孤身北上。就是因为广西已没有什么需要丁一担忧的事,所以他才可能走得这么洒脱。
而广西全境已平,张辄的下场,对于杨善来说,就全然没有什么悬念了。
就象顶在炉上的那个壶一样,一点水也没有,就是一个摆设,能充当一个摆设,是因为弄走了这个壶,总归还要再放一个壶在炉上,何不就容它留在上面?当然,张辄被囚禁,厂卫也被拘这些细节,杨善一时还没推出来,片刻之间能推导出大势已然是很可怕的心思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先前才会说,一说就错,因为细节是无法确定的,不过他可以确定的就是张辄绝对全被架空。
石亨坐在炉边,呆呆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瓷壶,还有那渐渐再无半点热气的炭炉,过了良久才开口召唤亲兵进来:“把人手都撤了吧。”又吩咐管家去醉仙楼,把那对双胞胎赎了身,送到杨善府里去;又教代他写奏折的师爷上来,好好把大明第二师的战力损贬了一番,再以现时边镇军马为例,指出这大明第二师不单顽劣,而且还是不堪大用,提出或者丁一有使用他们的办法,总之宣大是无将领愿意使用这支兵马了,不若就地遣散,以免浪费军资。
他甚至没有按照杨善所说,提议把这支兵马交给丁如玉,因为对于军中的情况,他又要比杨善清楚许多细节,安西都督府那边一直在向朝廷索要兵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除非真的把大明第二师解散,否则的话,十有**,是会踢去给丁如玉的。
“取那对玉壁,再取山西钱庄的二万两凭票,教夫人下午便去金鱼胡同拜会丁总镇。”石亨也是个枭雄,事情要做就做到至善至美的地步,不单把兵马变相调给丁如玉,而且还发动夫人外交,再送上钱物。
一切安排完毕之后,他坐在椅上,却抚着如戟的短须,失神叹道:“彼真阿傍罗刹乎?不过二十出头,已霸据两省之地,便是太祖当年,也不过如是……”他说的两省,指的就是安西都督府所辖的关外之地,还有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别看布政使是徐珵,朝廷谁不知道徐珵就是丁一门下的走狗?如若不是去丁如玉军中,脱了畏战怕死的恶名,只怕徐珵现在还在老实治水呢。
“匪夷所思啊!”石亨喃喃说道,也正是因为他想通了杨善要告诉他的意思,丁一有着两省之地,大明现时加上丁如玉拓土开疆的安西都督府,还有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加起来也不过两京十四布政使司和一个安西都督府罢了。
也就是说丁某人不声不吭,已然霸据了大明现今十七分之二的地盘。
“不,当是三省之地,便连广西已入囊中,丁容城安能在云远没有后手?”石亨想了想,苦笑着又这么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三省,大明十七分之三的地盘……
这夜石亨喝醉了,据他宠爱的小妾说,石帅喝醉了以后,只是自语:“某自许英雄,然丁容城在前,天下安有英雄辈!”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四)
于木邦的兴威、缅甸的阿瓦、还有孟养和孟密的治所所在处,这四地都开了雷霆书院附属小学,没有什么美感的灰色建筑物,是以竹为筋,沙石水泥混凝土打下深达六七米的桩脚,墙壁也是同样的竹筋水泥混凝土建成,四层的建筑在这个年代显得极为高大,每层大约七百平方,没有飞檐,没有华丽的装饰,所有的窗户后面,都有三指厚、留了枪孔的木板可以推上。四个地方的当地人,都不约而同,把这些学校唤作:“大明石碑”
而对于宫聚这种老行伍来说,尽管先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但他一眼就看出根本:“这是小城?”皆因这样的建筑,军事意义对老都督来说,真的是显而易见,别说学校门口还有一条环绕的水流,而里面竟打了三口井,“若有三百兵,足以据之固守待援。”
而学生就在当地招收,适龄的男女学生都可以报名接受体验,开始很少有人报名,尽管丁制军给大家分田分地,明军也很和气,但这看着就教人生畏的建筑,入学又要削发,当地人都传说着,这是要把孩子骗去当和尚,念诵经书来增加这大明石碑的固不可破。
后来第一批十几个小孩,每旬都能回家,又识了字,会简略地算数,渐渐便使得当地人觉得,这学校却是能使孩子学到本事的,不是把小孩弄去念经当和尚。加上又是包吃喝包住,家中便少了一张口。所以渐渐地送孩子来学校的人便多了起来,自然,择生的标准也就自然高了起来。
“学校和民兵这两块。就由你这里主捉起来。”丁一对着送行的肥球说道,又向周玉章叮嘱,“你要勇于任事,身为孟密知府,如今可是流官了,也算得平步青云,不要再用以前土官的办法来办事。有什么不懂的,就和剑南商量着来。”周玉章要比肥球激动得多,如不是丁一生生架着他。中间不知道又要跪下磕上几次头了。
方瑛果然不出丁一所料,接替宫聚成为云远的总兵官,挂平蛮将军印,至于宫聚。则暂时没有什么差遣。丁一只教他留在身边充任顾问,此时由王越也去了云远承宣布政使司经历、兼领孟养整饬兵备道的职位,迁为孟养府正六品通判,只不过同知和知府都暂缺,想来再怎么官迷,也忧心着边地带来的生命危险,和如同流放一样的处境;镇守中官王毅则是改为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守备太监,其实干的还是一样的事;万安则由监军御史改任缅甸、木邦、孟养、孟密四府巡按。丁一此时离开。便只有谭风带陆战第一旅、宫聚领着二千亲卫骑兵随行。
倒是兵马浩荡,只不过丁一身边能使唤得上的人手。便愈加的稀缺了。
“先生,要不再等等吧?”万安是这么向着丁一劝说的。因为现在丁某人仍是三省总督军务事兼理粮饷的制军,而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也压根就没有布政使,先前丁一推测的太常寺少卿出任布政使、石璞前来接替督师的公文和旨意,都还没有派遣天使下来宣旨。
丁一笑了起来,骑在神骏的四蹄踏雪之上,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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