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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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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米的运费,只怕二石都止不住,二万军兵的一年粮食还能支应,要是十数万大军,年年都要运这么一大批军粮,哪里支撑得了?没粮草就养不起兵,没兵就一切免谈。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边境土司存在的关系。

但丁一现此时就是有办法守住了,如果守不住,他那六七千人,身后木邦、阿瓦、孟养、孟密一乱,再能战都好,是逃不了被包饺子的宿命,甚至饿都饿死了。他能再下东吁,又逼迫白古王朝来请封,说明整个后方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

能战,能治,不居功,请朝廷派任流官管理地方,这样的文臣,景帝敢动?他不单是没有大义的制高点,而且文臣这边,也不会允许他动!要丁一都不得好死,其他人以后不是景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所谓兔死狐悲,莫过于此了。当然,要是龙椅上坐的是朱元璋,那另当别论,管这臣子功绩多大,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开国君主那份霸气,不是景帝能学得来的。

至于说事情真假,丁一有没有吹牛?除非总兵官方瑛、监军御史万安、守备太监王毅还有沐府派去统筹粮草的军将,都串通起来骗朝廷,要不然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作伪的,因为他们也有折子上来,而且丁一奏折里还提到一点:已教军兵一营,执了夷首明吉逾上京!

此时领着船队行驶于外海的黄萧养,并不知道丁一已把东吁王朝也平了。他正对着吴全义说道:“叫儿郎们吃桔仔!一哥讲了,要吃生果,才不会生瘟!你老母,十二条船,只有广西号、广东号这两条最细只的驱逐舰有炮,去到阿拉干,你别指望就这两条船能把人家打成狗!到时都系要你带陆战队上的……一哥信里说,他打下木邦,还要打阿瓦、打东吁、打白古,我地要快点扫平阿拉干班仆街仔,好带兵去帮一哥!”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七)

世上不论哪里,总归还是穷人多,后世所说的百分之八十资源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上,在这年代,尤其是缅甸这样落后而又战乱四起的地界,这个差距还要再大些,恐怕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源,掌握在不到百分之十的人手中。

而丁一所要对付的,不过是那百分之十的人。他跟朝廷的区别,最关键的也就是在于此,朝廷是要派官吏来牧民,当父母官,征收赋税。而县以下,朝廷是不会管的,都是乡绅和族中长老去管,能把赋税收上来就得了。朝廷的心思很简单,就是别管那么宽,没那精力,反正赋税上来了就可以了。而且动不动就要教化百姓,要给皇帝歌功颂德,要……

谁乐意莫名地多了个只会抡棍子打自己屁股、收自己赋税、又没半点血缘关系的爹?

一般来讲,正常人是贱不到这地步的。而朝廷一到,那些头人乡绅基本是不动的,还指望着他们在县一级下面管理百姓呢,所以百姓平时该怎么被欺负,大明朝廷来了,还是怎么样被欺负,往粗糙里说,就是上头换了个说话都互相听不懂的爹。于是那些头人、乡绅一撩拔,反就反吧,这朝廷官吏和自己有半个铜钿的关系?弄个本乡本地的官老爷,还亲近些不是?

这跟丁一是两回事,包括东吁在内,那些头人乡绅,基本上全死透了,还不是丁一和他麾下军队动的手,拿下一个村子。诉苦大会一开,公审大会一来穷苦民众撩拔起血性,把那些头人砸死了。也就上了丁某人的船,接着就是土改了,实惠的来了,因为少了这些乡绅头人,摊算下来赋税负担也比往常少了,自己也有了产业,要是丁一呆不下去。这产业不也跟着没了?从读书开蒙,就一直被教育着怎么造反的丁一,对于砸碎一个旧世界那是经验十足。

于是到自然村这一级。工宣队进去了,别管三十户还是五十户,民兵队总要建立起来,然后积极分子再集中起来教育。阶级就形成了。谁敢不听指挥,那就得斗争。除了孟养之外,丁一根本就没有驻什么兵在这五个府的地盘上,倒是于一些战略要地,修了一些棱堡群,以防白古王朝那边突然挥兵前来,至于云远承宣布政使司的民众?不是正在热火朝天地跟着华夏来的老农学种田、学堆肥,就是忙着开忆苦思甜大会。感觉以前的地主老财,把人变成鬼。丁佛爷来了,把鬼变回了人;民兵训练也得很积极的,因为丁佛爷座下罗汉讲得清楚,天兵天将不可能时时守着大伙,大伙要想过上这样好日子,就得自己变强,至少那些地主头人杀回来,大伙得能抵挡一下,再说,训练好了,还能有饭吃啊——在缅甸,民兵训练就不包伙食了,这作为一个奖赏机制来实施。

丁一现在也不是如他奏折上所讲的四千陆战旅,东吁那边的新训营,足足有数万人。

全是当地人来应征入伍,要跟着救苦救难的丁佛爷去解救受苦的穷人,他们的思想觉悟也就这样了,丁一留下了一千陆战旅的士兵还有二千骑兵给宫聚,就是为了训练这些新兵的,至于军粮?湖广熟,天下足,这皎克西就是缅甸的湖广,打下这粮仓,杀了头人地主,还怕没粮?至少三两年里是不用发愁这问题,而丁壮也多,阿瓦朝和白古朝打了四十年仗,百姓都逃到东吁了,在没有丁某人掺和的历史上,正是渐渐壮大的东吁,最后灭了白古和阿瓦的。

“东吁之战,虽然乏善可陈,但这战后总结也不能如此潦草,先生那边交代不过去的。”谭风对着列席的军官严肃地说道,“一营长你这写的什么?‘二连手榴弹扔了三轮,再打了三轮齐射,然后上刺刀用三三战术向侧翼突进,一连接替二连主攻位置还没开始射击,就赢了’,战后总结,你得找到在这场战事里,部队出现了什么问题,以后要怎么杜绝这类问题出现;又有什么好的地方,可以发扬推广的……”

那些营长一个个都低着头,又不是现代军事院校出身的,只不过是大明第一师集训队那几个月的培训,原本是当成班排长的集训,也没指望他们担纲排以上军官,这当口生生塞了三百多人来他们管理不说,还要弄各种作战计划、战后总结,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比作战还痛苦。

“不是让你们无中生有去编,你们要先以班为单位来讨论,再到排,再到连,各连递到你们手上之后,你们再去落实查证,各连的报告里有多少水分,然后再结合汇编起来。”谭风耐着性子和他们从头说起,毕竟在书院里读了几年书,该怎么做,他还是明白的。其实这些东西他也讲过不止一次,但这些营长感觉东吁之战真的没什么好说,所以不重视罢了。

“好了,散会之后,大约一炷香之后重新启程,由一营担任前哨和侧翼先行出发,二营为后卫,负责收罗掉队的士兵和装配,再重申一次,不允许到达宿营的时候,有士兵失踪!明白没有?”谭风从地上站了起来,向那些营长问道。

“明白!”

“散会。”看着那些营长匆匆抱着头盔而去,谭风叫住了其中一个营长,“三营长,九连那三个兵是怎么回事?”在东吁出发时,这一路上,除了因为道路而牺牲的,也就是三营不见了三个士兵。丁一倒是不觉得很大问题,现代军队一旦拉三等战备都有逃兵,别说这年代,个位数,哪怕是十位数的开小差,对于丁一来讲,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幅度。

但对于谭风这个古板的人来说,他接受不了。

“回来了、回来了!先前一直在忙这战后总结,对不起长官,我错了。”三营长连忙立正回答,看起来这战后总结的报告,真的是一件很让他头痛的事情,看着谭风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三营长便连忙敬礼之后溜开了,走远了对边上通讯员说道,“谭旅座也太小心了吧?那三个混蛋舍得当逃兵?操,先生说了,出了国境,放宽标准,他们三个要不肚子痛,能拉下?这不,找回来了,急啥呢……”所谓放宽标准,就是对于那掌握着百分之九十资源的一小撮人,不用讲群众纪律,而且一旦抄家,会根据缴获有百分之五的奖金。

放宽标准这四个字其实是很血腥的,不用讲群众纪律,还有奖金,也就意味着对于这样土著权贵来说,他们完全失去了人权,为了拷问他们藏匿起的财富,士兵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了,只要别弄死他们,留着一条命在公审大会就得了;而对于这些土著权贵的女性成员来说,更有许多不忍言之事发生——受过现代教育,接受正规现代军事操典的现代民主、自由灯塔国的士兵,都能在占领地发生许多不堪的事件,何况于丁某人手下的这支军队?

丁一对此并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在特种部队期间,多次卧底毒枭内部的人,还指望他能纯洁得象长得翅膀的鸟人?除非那翅膀是黑色的吧,要不然的话,只要不是在华夏,丁一就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甚至他还在宽慰着皱着眉头的谭风:“别这样,又不是在大明境内,就算在这里,陆战第一旅的军纪,也要比大明绝大多数的军队纪律好得多……”这倒不是丁一吹嘘,而是真真切切的,买东西给钱,借门板要还,只要不是所谓被“专政”的对象,陆战第一旅还是严守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不是他们觉悟,而是因着他们崇拜丁一,甚至私下流传着,丁制军是道家传人,这些戒律不能犯,犯了戒律破了法,想要这么一个个胜仗打过去,那就不可能了!

于是陆战旅里就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在严守着军纪,若是发现有人违反了,基本上所有士兵都会对之饱以老拳的:“你娘的,你想死不会给自个一刀?”、“就是,偏生要破这戒,要害大家临阵里死球!”

而真正明白道理,真正信服和跟随丁一理念的谭风,却就充满了苦恼,他皱着眉头对丁一问道:“先生,您以前说过,用来维持一支部队的,应该是信仰,有信仰的军队,知道为何而战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是异国他邦,我们也不应该放宽标准。”

丁一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他骑在四蹄踏雪上,身体随着骏马的行进而起伏,过了良久才回了谭风的话:“你相信我真的能带领你们,建立那个乌托邦吗?你真的相信,可以带出一支,凭仗着信仰,就算物质条件极其艰苦,也能生存下去的军队吗?”

“我相信,是的先生,我相信您一定可以……”

丁一摇了摇头:“不,你错了,我做不到。”他认真地望着谭风,对后者说道,“我深信自己能让华夏重新崛起,立于世界之巅!但我做不到你说的这些,至少在军队这一方面,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营,如果你相信自己凭借信仰,就能够做到的话。我甚至不要求你能带着这个营去取得胜利,只要能生存下来,没有逃兵,能跟上大部队,就行了。”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八)

软帆吃饱了风,把广西号和广东号两条飞剪式驱逐舰催得如箭飞驰于海面上,浪花翻滚着被劈开,看得那些黄萧养的旧部,禁不住赞叹道:“大佬,这船除左载不了货,真系劲!”、“这船全都系那位一哥笃出来的桥?真系有料到啊!虽然看落细粒,但同以前福船完全不系一个级数……”话没说完,脑袋就挨了一巴掌,扇得他差点在甲板摔倒,还好是老水手,才没出糗,回头刚要骂娘,入眼却是黄萧养那张眇了一目、满是刀疤的脸,只好生生止住。

“你老母,懂就讲话,不懂你就放屁好啦!一哥、一哥,一哥系你叫架?叫先生啊,讲过几千万次!”黄萧养看上去有点生气,因为很明显不论是书院学生还是大明第一师的士兵,都很抗拒他们这些老海贼称丁一为“一哥”,甚至乎在南京还为此发生过几次斗殴。

想想也不出奇,丁一现时位列文官二品左都御史,要是上朝,都是朝班最前面的位置,还是永镇广西的靖西伯爷,更是书院学生的心目中的导师,黄萧养这么叫也罢了,毕竟他被丁一委为整个舰队的指挥官,据说还是丁一的小舅子;但被这些老海贼“一哥”这样的叫着,跟街上混混的头儿一样,他们听着肯定是不快的。

那被黄萧养扇了一巴掌的家伙,倒是一块滚刀肉,笑着道:“是、是,应该叫先生的,我没开过蒙。不懂事,大佬别同我计较啦!”他话没说完,就见着陆战队的值星排长从下层甲板走上来。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对他说道,“中士何铁蛋,文化课考核不及格;队列训练不及格,今明两天广西号的上层甲板就归你刷了。对了,提醒你一下,如果下次再不合格。就要扣津贴了。”说罢冲黄萧养敬了礼,自行去继续捉下一个考核成绩不好的家伙。

“荷包蛋又衰左啦!”边上几个老海贼大笑地嘲笑着他,黄萧养抬手又一巴掌扇过去。“你老母,一晚识五个字,好难为你啊?我都得,你次次唔得!这班手足。咩面都给你丢晒啦!仆街仔。下次再唔得,你不用洗甲板,你等住洗龙骨!”洗龙骨就是绑了脚手丢下海,从船底卷一圈浮起时,再拖上来,命好死不去的不是没有,但就算死不去,那船底的贝壳之类也足够把一身皮肉刮得如鳞也似的。那真的就是比死还难受了。许多人丢下去就没再浮起来。

何铁蛋很有些尴尬,搔着脑袋说道:“好啦好啦。好瘀啦,笑够末?下次我实得架!不会再丢架啦……”边说着边无奈地去拿水桶和抹布来刷甲板。他被罚虽然觉得丢脸,但这个集体,却让何铁蛋感觉到很温馨,他倒不是不愿识字,是真跟不上进度,能识字,在华夏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除非得花很多钱家里供不起,要不略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的。

黄萧养看着何铁蛋在刷甲板,便对身边几个老海贼说道:“得闲帮下他啊!铁蛋有点傻更更,不过大家甘多年兄弟,个人靠得住,上阵敢搏命,没理由看着他唔得啊!”边上有几个老海贼就低声应了,黄萧养叹了一口气,“一哥这边是规矩多,不过,跟住一哥行,不用被朝廷剿,又能出头天,不用去做犯法的事,钱银又短缺不了,要是搞得好,给家里人弄个诰命什么,不见得不行,乌狗,你妈成日骂你没出息,如果能弄个官身回去,他老人家不知要多高兴!给点心思干活吧!”都是他使唤熟了的老兄弟,当然知道黄萧养不会害他们,无不纷纷称是,这时桅杆上的信号兵挥舞着旗帜,却是发现敌人的信号,这些老海贼也许识字和队列比较差,但论起操船扯帆,那是天生的本事。

两艘装备了火炮的驱逐舰,还有四艘大上一号的巡洋舰,以及六艘“胜利”级战列舰,除了淡马锡忠叔手下那些当年王振在位利用职权拔出来的大福船,郑和仗着横行西洋的大福船之外,有谁敢不长眼来捊黄萧养舰队的虎须?

答案当然是没有,通讯兵之所以打出发现敌人的旗语,是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看见陆地,阿拉干王国的港口。阿拉干的都城唤作末罗汉,此时外港众多的船只,远远已看见了广东号、广西号的帆影,因为忠叔那支大福船船队经常于周围纵横,加上郑和下西洋的时间离此不远,所以阿拉干人便纷纷叫喝着:“明人来了!”而并不十分的惊怕。

因为淡马锡那边,忠叔虽有好几艘四十四丈的大福船在手,而大福船虽大,却无火炮,一旦开战,跳帮之类的高伤亡战术是必然需要的,忠叔那边人手本就紧,哪里会去无缘故的进攻阿拉干人的船只?人员着实贫乏得不行,又要与淡马锡周边的土著作战,本地又没有兵员输入,所以一般都是与人为善,并不怎么欺负这些阿拉干人,除非是东海的海盗,遇着才会被大福船船队毫不留情地追剿,因为这些海盗,多是倭狗,上岸就是祸害华夏百姓。

“齐射!三轮齐射!”看着那些迎上来的阿拉干船只,黄萧养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广西号和广东号抢占了t字位,然后炮窗被推开,一门门火炮被推了出来,这两艘船基本就是梧州工场所有的艺术结晶,每艘船上一侧十二门多层炮管的后装线膛炮,用尽了梧州工场所有的钢铁储备了,这时炮管被推出了炮窗,装填手开始装填炮弹。

然后战争之神就第一次在东南亚的海面上,发出了咆哮,三轮,足足七十二发炮弹——这回黄萧养不用担心补给了,后面那六艘战列舰和四艘巡洋舰,都是没有炮可以装上,倒是替这两条驱逐舰装载了许多炮弹,只要炮管温度没问题,他尽可以敞开了打。

丁一行的向来是精兵政策,要不后面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就该上前装铁炮了,倾尽了梧州工场所有工艺结晶的这些多层炮管,当然不可能发射实心炮弹,能造出手榴弹的延时引信,炮弹的触发引信就算有难度,延时引信也是原理一样的,所以这七十二发,全都是开花弹。

装填手引信设定就在六百米外凌空爆炸,三轮齐射之后,海面就平静了下来,再也找不到一只完整的船只,一百毫米口径以上的线膛炮,发射的七十颗开花弹,把它们面前的一切,无论是人、是船、是帆,全都撕成了裂片。

黄萧养是什么出身?简单的说,就是贩私盐出身的老海贼,这会又急着打下阿拉干,以让吴全义可以率领陆战队去支援丁一,指望他去教化阿拉干王国的百姓?指望他能遵从战争尽可能不要波及平民?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或是丁一就站在他身边。

不过舰队的监军御史就愤怒了,从那战列舰上打来旗号,说是监军御史请求登上旗舰广西号,因为现在就这两条驱逐舰有火炮,所以广西号就升起黄萧养的将旗,成为旗舰。黄萧养倒是看着那监军御史是条好汉,也没有难为他,就教旗手打旗语,同意让他登船。

于是从战列舰上放下小船,飞快划了过来,一登上广西号,监军御史马文升就黑着脸冲着黄萧养吼道:“黄参将!明人不做暗事,待得见了容城先生,学生定要在先生面前,将今日之事禀告!”四海大都督府,朝廷拔了船只,这么大的一支水军,当然是要派出监军御史的了。但漂洋过海,谁愿去?唯有这位景泰二年中进士的马文升,极为追捧丁一的皇汉理论,自愿监军西海舰队。

黄萧养脾气是极坏的,但也要看眼缘,例如这位马文升,黄萧养却就和他很好说话,其实也无他,说来就是因为马文升不是言必提丁一,而是言必为丁一利益设想,而对于丁一,却是黄萧养唯一服气的人,所以倒是和这位马御史相处得还可以。

便如此时马文升怒斥黄萧养一样:“先生那边,以五千兵于缅甸苦战,你如何能这么肆意而为?一点也不体谅着先生的艰苦?我大明西海舰队,挟天威而至,当引而不发,使狄夷俯首称臣,方是道理,你这般胡乱杀了一些平民,有什么用!”

“不发?不发怎么让他们俯首?”黄萧养并没有生气,而是对着马文升说道,“都老爷若是有本事,教那些狄夷俯首,某便如尔所言,引而不发便是;否则的话,便如先生所说,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学生若是束手无计,安会如此怪责于汝?”马文升抬手正了正帽子,却傲然道,“予学生通译一人,操舟者二,死士十二,学生便上岸去,为大明,为先生,为苍生,说降这阿拉干国!古有班定远,今人末必便不如古人!”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九)

马文升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都是出于为丁一的利益考虑,黄萧养自然不会跟他争执什么,反正谈就谈谈看,谈不成再打,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支庞大的船队,就直接往未罗汉的港口迫近去,离港两里左右,方才放下小船,因何铁蛋和另一个老海贼操舟,陆战队派了一个班,护送着马文升和通译往岸上而去。

这时那港口已然哀鸿遍野的感觉了,七十二颗开花弹,当真是把港口这一片海面都扫光了,岸上有人吓得直磕头,也有人连忙去报官,更有许多人在啼哭着,大约是他们的亲人,方才就在那片海面的船只上……

当马文升的小船划到了岸边,这时阿拉干王国的兵马或官吏都还没到来,马文升施施然上了岸,却教那通译去给他寻了张椅子,便在岸上坐定,对那何铁蛋说道:“这十二位陆战队敢死之士陪着学生就好,你们二位操舟的,若是害怕,先把船划远了去,如果学生遇了害,汝等便逃回广西号,若是无事,再划回来不迟。”

他不说便罢,听着他这么说,何铁蛋当真火起,却交代那同行老海贼看着船,自己几步就抢了上岸来,对着马文升说道:“都老爷,你忒看不起人,我怕咩野?就上来陪你,不过你欠我个人情,日后如果有字唔识,我去问你,你要教我先得!”

马文升失笑道:“何难之有?”他堂堂进士出身,一大老粗来问他字。这有什么难的?却不料马文升这回就真的失算了,到了日后,极为后悔不止。只不过当众应下的事,也难反悔,结果只好默默忍受折磨,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过了一阵,却就是阿拉干王国的官员领着兵马来,看着身着御史官袍的马文升。那阿拉干王国的官员愣了一下,他怎么说也是都城之守,此时大明虽在开始走下坡路。但怎么也算是天朝上国,认得马文升官袍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大明的官员,怎么会来了这处?又听人报。说是在明人使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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